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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玩

作者:宣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蒋峪博士答辩前夕,我陪他出门买衣服。


    他想买一件新的衬衫,代表五年直博生活的结束和下半年新工作的开始,确实意义非凡。


    但是蒋峪也没什么纠结,走进优衣库,试穿,买单,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空出了一晚上时间的我:......


    “接下来我们去干嘛呢?”


    “玩。”


    “真的啊?”听到这话,还没等蒋峪说完,我已经高兴地挂上了笑容。


    但开心不过一秒,我就撇下了嘴角,因为这几天过得太忙了,我只要一闲下来,脑子就会不停地浮现那些工作,甚至有一种要呕吐的冲动。


    研二下学期,是我目前整个读研生活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学校里,小论文勉强告一段落,大论文还在艰难产出中,敲键盘还不如挤牙膏干脆,实在是太痛苦了。校外的话,我有一周三天半的实习,每天早上和一堆老头老太挤早班公交去单位的时候,我都感觉生无可恋,特别想对他们说,起来活动活动吧,我想坐下歇歇了。


    整个五月,我只打算休两个半天,一次是和蒋峪他爸妈一起去野餐,再一次就是今天晚上,和蒋峪出门买衣服。


    在蒋峪提了一嘴他想买件新衬衫准备答辩的时候,我立刻告诉他,我想陪你去买。我就像一只终于找到正当理由休息的地鼠,发现一个漏洞,马上躲进来了。


    要玩那就好好玩,我想了想,决定把烦恼跑在脑后,先买一杯奶茶解渴。


    汪意点小姐喝“一点点”奶茶,我问蒋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蒋峪:“哪里奇怪?”


    我:“同类相斥。”


    蒋峪:“哈哈。”


    蒋峪几乎不喝奶茶,他只喝咖啡,自从和我认识以后,他决定跟随我的脚步,也加入“点门”。


    某次蒋峪出差,连轴转最累的一天,他从会场出发去酒店,路过一条全是饮品店的街,一众红黄蓝的门头中,“一点点”的绿色招牌特别突出,他下意识笑了一下。


    蒋峪师姐问他笑什么,他可能当时太疲倦了,脱口而出想我女朋友,然后被全车人调侃了。后来我去参加这个师姐的婚礼,头天在她家吃完饭休息的时候,她立刻问我要不要喝一点点,我才知道蒋峪是这么公开恋情的。


    人名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单位的代号,不过几个简单汉字的组合,竟然可以产生这样多美丽的联结。


    我叫“意点”,这是一个很不常见的名字,一想到等我老了,有人会叫我“意点奶奶”,我就感觉很可爱,听起来像一个蛋糕店的招牌,里面还会卖很多甜品,每天都飘着甜蜜香气。


    我问蒋峪为什么叫蒋峪,是因为蒋峪的妈妈叫谷雨,张谷雨,这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所以蒋峪爸妈给他取单名叫“峪”。


    我依稀记得曾看过一个由知名作家的长篇作品改编成的电视剧,讲述了一个年轻女性青涩而忧伤的爱情故事,女主的名字就叫谷雨。


    因为我不喜欢下雨天,在谷雨前后的春雨时节,我偶尔就会想到这个名字,想到一些带着淡淡伤感的片段。


    以前听蒋峪说,他的妈妈叫张谷雨,我脑海里第一浮现的就是这样一个瘦高女性的形象。


    后来我见到了蒋峪妈妈本人,她是一个珠圆玉润的阿姨,会穿猫猫头的短袖和牛仔裤,笑起来极其爽朗明快,我便立刻把曾经对“谷雨”的认知抹去了。


    谷雨,雨水生百谷,多么生机勃勃的一个词啊。


    由于我的奶茶里加了致死量的冰块,给蒋峪尝了一口,他被冰到皱眉,“小宝,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绝对没有。”如果忽略掉我下次痛经的话,确实没问题。


    蒋峪喝的是一杯去冰不加糖的香蕉奶昔,有一种香蕉皮泡脱脂牛奶的味道,我尝了一口就拒绝了,还是认为自己的好喝。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快乐仅仅是因为一杯加很多冰块的奶茶。


    因为读研和上班有了很多个人积蓄以后,我经常在不顺心的时候疯狂下单,但那种快乐有时候很空虚,我会一边焦虑一边等,直到下一个烦恼的到来。


    有时候也会看到很多同学的调侃,说情愿去摇奶茶,摆地摊,也不要写论文,不要读博读研了,但摇奶茶也要有能久站的体力,摆地摊也得经受风吹雨淋,能有谁是轻松的呢?


    假设之所以称之为假,因为心知肚明它不可能变成现实。人被架到某个不快乐的阶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了。


    去年秋天,研二开始刚不久,我得知有一个同学打算退学。这个男生我知道,他是从一所省内双非院校保研过来的,绩点rank1,但是无科研无竞赛无含金量论文,最后才被我们学校候补上。


    我觉得他是付出很多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研一刚过去,他却选择退学。


    我们有老师和同学劝对方,申请延毕也可以,暂时休学去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读研也没关系。但对方应该是拒绝了,态度明确地说要退学。


    当天晚上,我们宿舍讨论这个事,我有一个舍友说得特别对,对于一个好学生来讲,如果他情愿退学,都不要再学习,或者都要离开某种状态的时候,那说明一定发生了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使得他不能继续念书了。


    直到上个星期,蒋峪校审前最忙的时候,我从朋友圈看到了这个同学的一则近况,我这才知道,他的爸爸在年初时候因为癌症过世了。


    经过消失半年的修整,他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也找到了一个相爱的伴侣,所以才发一条朋友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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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已走出阴霾。


    真好,我在手机这头,默默扣出了一个赞。


    -


    说是玩,但逛商场是超级无聊的,蒋峪便怂恿我也去买衣服。


    因为我们这个暑假规划了两个出去玩的事情,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和鄂温克音乐节,所以我看中了一条在两个场合都很适合穿的新裙子。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蓝色吊带长裙,胸口处缀有一圈蕾丝白边,布料是纯棉的,摸上去既柔软又亲肤。只有一点美中不足,它对我来讲露肤度有点高。


    我是想买的,但是克服不了心里那关。虽然我知道大街上没人看我,但美丽羞耻症作祟,我还是会感到羞涩。


    蒋峪提议:“要不,在裙子外面搭一件外套?”


    我摇头:“但那样的话会很热啊,而且也显不出这条裙子的好看来了。”


    蒋峪忍俊不禁:“那还等什么,今天就去买吧。”


    我还是有点犹豫:“真去啊,让我再想想。”


    “真去。”蒋峪说着和我走到了直梯前面“你就想想,现在不穿,什么时候穿?”


    “而且还有我呢,你觉得不舒服,我们立刻换掉就可以了,是不是?”


    “就当是一种体验。”


    在蒋峪的赞同下,我们又回到了我某天第一次看到某条裙子的店里。


    很可惜的是,适合我尺码的最后一条在几天前被买走了,想要的话得等工作人员从别的店调货,然后寄给我。


    听到店员这样说,我立刻打消了刚做好的决定,而且我认为线下店的核心卖点是体验,在亲自试穿到之前,我是不会买账的。


    我有些失落,但幸好生活并没有这样戏剧化,因为那条裙子还有别的颜色!是白色的,没有蓝色看上去清新,但蒋峪觉得很适合大草原的绿色环境,可以搭配一个草帽。


    蒋峪还给我设计了一个发型,双麻花辫的低丸子头,他说这样可以露出衣服比较漂亮的一部分,而且还比较凉快。


    买完衣服去买项链,因为蒋峪说他给我设计的发型会显得脖子很空。


    我后知后觉,蒋峪在哄我开心。


    这段时间我过得焦头烂额,比连轴转的陀螺还劳碌,但蒋峪忙着毕业,和我一样不得喘息,他现在稍微松口气了,就开始想着让我也高兴一下。


    自从去年我买了一条手链以后,我感觉黄金就像搭乘了火箭一样,金价蹭蹭往上涨,每次我都感觉自己特别明智。


    蒋峪和我最后挑了一个吊坠是叶子形状的项链,寓意学业有成,事业进步。


    “这叫什么,毕业礼物吗?”我好笑地问蒋峪“你毕业,然后送我礼物?”


    蒋峪理所当然:“给个机会啊。”


    “是我谢谢你,真的。”我晃了晃我们相牵的手,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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