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件事后的两人很快又和好如初,时间一天天过去,周政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毕业后,周政在市中心的一栋楼里租了一间办公室,从他俩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作为公司名字。
“正维科技”
周政认认真真摆弄挂在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不时还回头问一句,“薇薇,你看挂正了吗?”
“挂正了,你快下来吧!别磕着。”赵薇薇扶着椅子,有些担心的看着上面的周政。
“正维科技”四个字在崭新的玻璃门上反射着阳光,周政从椅子上下来,又退后两步,仔细端详,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转身,一把将面前人抱起,在原地转了个圈。
“薇薇,你看!我们的公司!”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赵薇薇也笑了,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蓬勃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工作室升级成了公司,从校园角落搬到了繁华的办公楼,那一刻,所有的阴霾似乎都被这崭新的一切驱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周政全身心扑在公司上,带领着逐渐壮大的团队争取项目。赵薇薇毕业后,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愿进入家族企业或某个光鲜的金融机构,而是选择了一家与专业相关的设计工作室,从基层做起。她不想完全依赖家里,也想拥有自己独立的事业和圈子。
为了出行方便,两人商量着在各自上班的地点,折中租了间公寓,租住的公寓虽不大,却被赵薇薇布置得温馨舒适,她刻意减少了与父母见面的频率,通话时也尽量避免敏感话题。母亲似乎暂时偃旗息鼓,但赵薇薇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周五傍晚,赵薇薇和周政难得准时下班,正在公寓里商量晚上是做饭还是出去吃,门铃突兀地响了。
透过猫眼,赵薇薇的心猛地一沉。门外站着她的母亲,衣着精致,面无表情,身后还跟着家里的司机,手里提着几个印着logo的袋子。
赵薇薇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妈,你怎么来了?”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母亲的目光越过她,径直落在闻声从客厅走过来的周政身上,那眼神带着审视,像冰冷的探照灯,周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站在在狭小的玄关处。
“阿姨好。”周政礼貌地打招呼,身体有些僵硬。
母亲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对赵薇薇说:“路过,给你送点东西。你以前爱吃的进口水果和食材,我看你这小厨房,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她的话像是关心,却字字带刺。
她示意司机把东西放在门口的地上,并没有要进来坐坐的意思,目光迅速将狭小的公寓客厅扫视了一遍。
两人一起挑的沙发巾,窗台上几盆绿植......每一处细节似乎都在接受她无声的批判。
“环境比我想的还要......简单。”母亲最终评价道,语气平淡。
“简单点就很好,我现在实习工作忙,收拾东西很麻烦的。”赵薇薇反驳了回去。
周政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赵薇薇的手。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被看得一清二楚,母亲的目光在两人紧挽的手臂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你觉得舒服就行,妈妈也是关心你,不是和你吵架的,薇薇,还有一件事,你爸爸下周三生日,你不要忘记了。”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就你一个人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楼道里渐行渐远,留下门口一堆昂贵的食材。
周政沉默地帮赵薇薇把东西提进屋,关上门后,他靠在门板上,久久没有说话。赵薇薇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
“别在意她的话。”她轻声说。
周政反手紧紧握住她,声音低哑:“嗯!”
父亲的生日家宴,赵薇薇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宴会上觥筹交错,来的都是赵家生意上的伙伴和亲友,话题围绕着资产、项目、海外置业。赵薇薇坐在其中,感到格格不入。母亲没有再提周政,只是不时用眼神提醒她注意礼仪,仿佛周政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饭后,父亲将赵薇薇叫到书房。他递给赵薇薇一个信封。
“打开看看。”
赵薇薇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张机票和一份某欧洲知名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专业是她曾经感兴趣的艺术管理。
“你妈妈托了关系才争取到的推介信。去年你就该去了,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父亲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现在去,正好。出去看看世界,开阔一下眼界,你还年轻,未来的选择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赵薇薇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她明白了,这就是父母的新策略——不再强硬反对她和周政在一起,而是用更优渥的、看似无可挑剔的进修作为诱惑,让她主动离开。
“爸,我现在的选择很好。周政的公司发展得不错,我的工作也很顺利......”
“薇薇,”父亲打断她,目光深沉,“一时的顺利不代表一世。我们是你父母,不会害你,这要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出去待一两年,如果到时候你的想法还是没变,我们再谈,好吗?”
这是两人的缓兵之计,也是阳谋。赵薇薇看着父亲殷切又不容拒绝的眼神,知道如果她强硬拒绝,只会引发更激烈的冲突,甚至可能波及到刚刚起步的周政。
她拿着信封,心事重重地回到和周政的公寓。周政还在公司加班,空荡的房间里,只有那堆母亲送来的、与这个朴素空间格格不入的高档食材。
赵薇薇将那个装着机票和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像放下一个烫手的山芋。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窗外夜色浓稠,周政加班回来的开门声才将她惊醒。
“怎么不开灯?”周政按下开关,暖黄的光线驱散黑暗,也照亮了赵薇薇脸上未干的泪痕和茶几上那个突兀的信封。
他脚步一顿,脸上的疲惫被担忧取代,快步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薇薇没有说话,只是把信封推到他面前。
周政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当他看清那张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和机票时,手指微微收紧,纸张边缘泛起褶皱。他沉默地看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良久,他才抬起头,声音干涩:“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赵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说,出去一两年,如果到时候想法没变,再谈。周政,这是缓兵之计,我明白。可我如果不去,他们绝不会罢休,可能会用更激烈的手段……”
比如,切断她的经济来源是小事,她怕的是父母会对周政的公司施压。她家的背景和人脉,想让一个初创公司举步维艰,并非难事。这话她没说出口,但周政显然也想到了。
他放下通知书,在赵薇薇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薇薇,”他低声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慌得要命。我怕你动摇了,怕你觉得那才是你该走的路。”
赵薇薇在他怀里用力摇头。
“但后来我又想,”周政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我不该这么自私。”
赵薇薇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周政捧起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的泪痕,眼神专注而认真:“薇薇,这是顶尖的艺术学院,是你曾经梦想过的领域。你应该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去学你想学的东西。”
“可是……”
“没有可是。”周政打断她,眼神灼灼,“你担心距离?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担心时间?一两年而已,我等得起。你担心你父母?正好,用这段时间向他们证明,你不是一时冲动,你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重要的是,我也需要这段时间。”
他握紧她的手,力道很大,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我需要时间把‘正维’做得更强,强到足以让你父母正视,强到能配得上站在你身边。如果你留下来,我们每天都要面对你家庭的压力,我的精力会被分散,公司的发展也可能受阻。薇薇,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将来。你愿意相信我吗?”
赵薇薇看着周政眼中燃烧的斗志和毫不掩饰的爱意,心中的迷雾一下子拨开。他说得对,逃避和硬扛都不是办法。他们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成长。
“我相信你。”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却坚定,“我一直都相信你。”
决定之后,剩下的日子变得忙碌而充满离愁。赵薇薇迅速办理了离职和出国手续,周政则更加拼命地投入工作,仿佛要将未来两年的拼搏都压缩到这短短的时间里。
临行前夜,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相拥。周政将一枚素圈戒指戴在赵薇薇的中指上,款式简单,却闪着温润的光。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我们约定,等你回来,我会换一枚更好的。”
我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消息开始无法控制地泄露出去。毕竟昨晚的逮捕行动并非在真空中进行,那么多董事在场,消息灵通人士总有渠道。
“周政被捕”、“惊天阴谋”…各种骇人听闻的标题开始占据财经版和社会新闻版的头条,网络更是瞬间爆炸。
闫警官的脸色一整天都很难看,显然对消息的泄露极为不满。他告诉我,调查阻力陡然增大,各种看不见的力量开始或明或暗地干扰,证据链的衔接和证人的保护都遇到了麻烦。
“有人在保他。”闫警官冷声道,“周政经营这么多年,牵扯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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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通过层层申请,来看望我。
是林晓雯的母亲,赵薇薇的姑妈,一位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妇人。她穿着黑色的套装,眼睛红肿,在女警的陪同下走进病房。
她看到我,未语泪先流。
“苏小姐…对不起…我代晓雯,向你道歉…”她哽咽着,“我没想到那孩子会那么傻…会被周政利用到那种地步…最后还…”她泣不成声。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林晓雯可恨,也可悲,最终也成了牺牲品。
又过了两天,闫警官带来最新消息:周政试图申请取保候审,被断然拒绝。但他依旧拒绝交代薇薇遗体的下落,也拒绝承认谋杀指控,只承认了部分商业罪名。他的律师团阵容豪华,正在千方百计寻找程序漏洞和证据链的瑕疵。
“他在拖时间,也在等外面的人运作。”闫警官一针见血。
案件的审理,注定将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拉锯战。
就在我以为一切将陷入僵局时,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周政的一个核心助理,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确凿的证据面前,终于崩溃了。他为了换取减刑,提供了一个惊人的线索:周政有一个极其私密的习惯,他会将所有他认为最重要的“纪念品”,藏在他名下的一处慈善基金会捐赠的图书馆地下室里。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人保险库。
调查组立刻秘密搜查了那家图书馆。
在地下室一个隐藏的暗门后,他们找到了保险库。里面没有金钱,没有珠宝,只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收藏”:赵薇薇父母意外车祸时的那辆车车牌,林晓雯的笔记本,一些偷拍的我的照片......
而在最深处的一个恒温恒湿的密封玻璃柜里——
静静地躺着赵薇薇。
她穿着洁白的纱裙,像是睡着了,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被某种特殊的化学药剂保存得完好如生。
周政没有销毁她。他把她藏了起来,像收藏一件最珍贵的,一件只属于他的、永恒的艺术品。
看到现场传来的照片时,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呕吐出来。极致的愤怒和恶心席卷了我。这个男人扭曲的爱恋和占有欲,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薇薇终于被找到了。以这样一种残酷而荒谬的方式。
这个发现,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和同伙的倒戈,周政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在一次深夜的突击审讯中,他交代了一切。
从他如何精心策划谋杀薇薇父母,到如何控制薇薇,如何发现薇薇的调查后决定灭口并伪装意外,如何利用林晓雯的嫉妒心让她成为替罪羊并在事后控制她,又如何因为林晓雯开始怀疑薇薇死亡的真相而将其杀害,以及最后,如何处理掉那个护士,并试图将我灭口…
他的叙述冷静得可怕,逻辑清晰,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只在提到薇薇时,眼神中会流露出一丝疯狂的迷恋和失去藏品的痛惜。
他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一种棋手输掉一盘好棋的遗憾。
案件尘埃落定。
几个月后,周政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的商业帝国随之土崩瓦解,大量涉案人员被查处。赵氏企业由赵家其他成员接手,开始漫长的重整。
我没有出席庭审。通过视频听了判决。当法官念出“死刑”两个字时,我心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片无尽的悲凉和空虚。
所有的罪孽,似乎都有了归宿。但逝去的人,永远无法回来。
父亲的身体渐渐好转,我们谈了很久。解开了心结,但隔阂或许需要更长时间来弥合。我卖掉了原来的房子,用薇薇信托基金的一部分,按照她的遗嘱,我作为她唯一的血亲,是合法继承人之一,我用这其中一部分的钱买了一处安静的小公寓。
我没有接受赵家的邀请进入企业,也没有动用那笔庞大的遗产去过奢侈的生活。我将大部分资金投入了慈善公益,并以薇薇的名字命名。
老刀奇迹般地挺过了抢救,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需要长期康复。我经常去看他,他是那段黑暗岁月里,为数不多的见证者和幸存者。
秋天的时候,我去公墓看望薇薇。她的遗体终于火化安葬,与她的父母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和一张她年轻时笑靥如花的照片。
“安息吧,姨妈。”我轻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风吹过墓园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温柔的回应。
我转身离开,脚步不再像以前那样轻快,却更加沉稳。
阳光洒在我身上,有些刺眼,却很温暖。
噩梦已经过去,生活仍要继续。
而我,也要慢慢摆脱过去的阴影,学着重新行走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