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空荡的公寓,她机械地换下湿透的衣服,给手机充上电,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和陈先生相处的怎么样?他刚来电话说对你印象很好。”
赵薇薇没有回复。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如同她混乱的心跳。
她觉得好累。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眼地亮着,母亲那条消息界面依旧停留在那里,她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母亲从小就一手操办她的一切,给她灌输一些陈腐的思想,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母亲血管里流淌的并非血液,而是权利与金钱。
她一心想让自己嫁给权利,好能辅助她的商业版图更上一层楼。
从小到大,她读什么学校、学什么才艺、交什么朋友......哪一样不是按照母亲精心规划的蓝图进行?她就像她延续财富的工具,又或者是一只被关在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雀,连鸣叫的音调都要符合主人的喜好。
她是人,活生生的有自由意志的人,不是任人摆弄,随意把玩的物件。
凭什么她连喜欢谁、和谁交往都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凭什么母亲总是用那种为自己好的姿态,来剥夺她选择人生的权利?
一夜未眠,她从天黑坐到天亮。
周政离开时那冰冷的背影,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他说的话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不是不知道他经济拮据,但她从未在意过,甚至觉得两人分吃一碗路边摊的麻辣烫也比那些精致晚宴,那些虚伪的应酬来得温暖。
他说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可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名牌包包,豪车,名表,那些不过都是些冰冷的玩具,她根本就不在乎。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薇薇。”周政的声音混着雨声,冷静又残忍,“你的世界太昂贵,我挤不进去,也不想挤了,祝你......找到门当户对的幸福。”
赵薇薇看着窗外灰白的天光,像一块脏掉的绸布,蒙住了整个世界,头痛欲裂,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昨晚的雨水似乎浸透了她的骨头,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赵薇薇裹紧了被子,却还是冷得牙齿打颤。她猜测,这大概是要发烧的前兆。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倒杯水,脚下却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茶几上还放着几瓶没喝完的威士忌,零零散散的摆着,那是她回来后从酒柜里摸出来的,在黑暗中胡乱灌下去几口,试图用灼烧感来麻痹心口的剧痛。
现在,那琥珀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暖洋洋的火炉。
她抓起酒瓶,对着瓶口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灼热,却丝毫驱不散体内的寒冷,反而像是一把火,从胃里烧了起来,和原本的高热交织在一起,把她推向更深的混沌。
赵薇薇摇摇晃晃的来到卧室,瘫倒到床上,意识开始模糊。
时间失去了意义,她只觉得身体一会儿像是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窖,耳边嗡嗡作响,有时是窗外的雨声,有时又像是周政愤怒的质问和母亲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政和母亲的说话声,在滚烫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刺破了浑浑噩噩的梦境。
是床边的手机在响。
好吵啊!
好吵!
吵死了!
能不能别响了!
......
那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厚厚的海水传过来,她皱紧眉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抬起手,想要去够那个声音的来源。
赵薇薇挣扎着,手臂却沉重得像是不属于自己,连简单的抬起这个动作都做不到,指尖在床单上徒劳地抓挠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下。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像是一种拷问。
每一声都敲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我张了张嘴,想喊一声别吵了,却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很快消散在空寂的房间里。
终于安静了。
世界重新归于一片死寂,只剩下她微弱滚烫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永不疲倦的雨。
也好。
赵薇薇昏昏沉沉地想,就这样睡过去吧,也许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或者,再也醒不过来,也是一种解脱。
眼泪顺着滚烫的脸颊滑落,很快就变得冰凉,赵薇薇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不知又过了多久,沉重的敲门声像擂鼓一样撞进她昏沉的意识里。
起初她以为又是幻觉,是高烧产生的耳鸣。但那声音持续着,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急躁,甚至隐约还夹杂着焦急的呼喊。
“薇薇!你在家吗!”
是周政的声音。
不再是昨晚的冰冷和愤怒,而是带着一种......她无法清晰辨别的急切。
急切?
赵薇薇勉强维持着清醒,竭力思考着。
所以,刚才的电话是周政打来的吗?
周政的声音隔着门继续传来,她想回应,喉咙却像被黏住了一样,她想爬起来给周政开门,身体却软得如同一滩烂泥,每一次试图用力,都只换来更剧烈的眩晕和无力感,她只能徒劳地听着敲门声越来越响,周政的呼喊也越来越大。
“薇薇!开门!你没事吧?回答我!”
她想回应他,可嘴巴艰涩到连费劲。
不过好在昨天晚上喝的酒瓶还在旁边,她想了起来,用尽身体所有的力气,手臂胡乱挥舞,想要够到床头柜上的酒瓶,或许打碎它能引起他的注意,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凉的玻璃杯壁,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感袭来,杯子从边缘滑落。
“哐当——”
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更急促的敲门声,几乎像是撞击。“赵薇薇!你怎么了?你说话!你再不说话我要去找物业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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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门外又嘈杂了起来,随后再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门被猛地推开。周政冲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的湿冷气息。当他看到蜷缩在床上,脸色潮红,浑身被冷汗浸透、旁边还有一地玻璃碎渣的人时,他脸上所有的想说的话通通凝固,化为了不知所措。
“薇薇!”他几步跨到床边,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那触感烧灼的皮肤一阵战栗。
“怎么这么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他想扶她起来,却发现她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事......”赵薇薇挤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自己都听不清。
“这叫没事?!”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眼眶瞬间就红了,一把用被子将她裹紧,打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她把的脸埋在他滚烫的胸膛,昏沉的闭上了眼睛,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没那么冷了。
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周政抱着赵薇薇,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语无伦次。
“对不起......薇薇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
听着身边人翻来覆去的念叨,赵薇薇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好吵啊!想把周政的嘴巴缝上!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医生护士围上来,量体温,检查,询问情况。
周政一直紧紧握着赵薇薇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
“高烧40度,急性扁桃体发炎,再晚点可能就肺炎了!你怎么照顾女朋友的?”医生皱着眉责备道。
周政低着头,一句也没有辩解,只是把手中的手握得更紧。
挂上点滴,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似乎稍稍压制住了体内的烈火。赵薇薇昏昏沉沉地睡去,意识浮沉间,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守着,偶尔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手心,动作笨拙却无比轻柔。
再次清醒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周政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紧锁,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没有打针的那只手。
赵薇薇轻轻动了一下,他立刻惊醒了,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初醒的迷茫和未褪的担忧。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他一连串地问,声音沙哑。
她摇了摇头,点滴似乎起了作用,虽然浑身还是酸痛无力,但那种烧灼感已经退去不少。喉咙依然很痛,说不出话。
他松了口气,伸手又探了探面前人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烧退了一些。”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充满了后怕和深深的愧疚,“对不起,薇薇,我当时......”
赵薇薇抬起虚弱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摇了摇头。
来医院的路上她已经听了够多的了,再说了,从周政说的气话到现在,都过去了那么久,她早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