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推开那间熟悉的地下酒吧的门，混杂着酒精、烟草和廉价香水的空气扑面而来。时间尚早，客人不多，吧台后，一个身影正用力擦拭着玻璃杯。
“莎拉。”林走向吧台，出声打招呼。
被称为“蛇头”的女人抬起头。她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眼角已有细纹，一道浅疤从额角划至颧骨，非但不显狰狞，反而添了几分历尽风霜的硬朗。她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和肩膀上那个色彩斑斓、吐着信子的蛇头纹身。看到林，她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放下杯子，绕过吧台，热情地给了林一个结实的拥抱。
“林！老天，真的好久没见你了！”莎拉松开她，上下打量着，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之前你说不舒服，可让我担心坏了。”
林有一段时间没来接活儿，用的借口是身体不适。莎拉虽然混迹□□，但对这个话不多、手艺绝佳、从不出纰漏的亚裔女孩颇有好感，甚至带点朋友般的关心。
林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还算温和：“已经好了。谢谢。”她顿了顿，切入正题，“最近有什么工作可以接的吗？我需要一些。”
莎拉靠在吧台上，拿起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最近？哼，别提了，太平得很。红头罩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跟蝙蝠侠那群怪胎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东区安静得让我这酒吧生意都差了不少。”她眯起眼，带着点探究看向林，“说起来，你跟红头罩好像有点交集？知道点什么内幕吗？”
林果断摇头：“不知道。”她和杰森的那些事，以及和蝙蝠家的牵扯，是绝不能透露的秘密。
莎拉也只是随口一问，见林否认，便不再追问。她弹了弹烟灰，沉吟片刻：“大单子嘛……眼下倒是有一个。刚收到的消息，城北那边，有个议员在家里被做掉了。场面有点脏，需要尽快清理。报酬很高，但风险也不小，警察和记者可能很快就会闻到味儿。做不做？”
“做。”林没有任何犹豫。冰柜的库存不容她挑剔。
“地址在这儿。”莎拉从吧台下摸出一张纸条塞给林，“手脚利落点，亲爱的。完事了老规矩。”
林收起纸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酒吧。
***
城北的富人区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在夜雾中投下昏黄的光晕。林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栋独栋别墅，巧妙地避开了外面街道上零星的监控，从后院翻墙而入。
浓重的血腥味即使隔着一楼也能隐隐闻到。她戴上手套鞋套，用工具无声地撬开落地窗的锁，闪身进入。
客厅里的景象堪称惨烈。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身上至少有十几处刀伤，眼睛惊恐地圆睁着。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地毯、沙发、昂贵的油画上……看来杀手带着极大的个人情绪。
林面无表情地开始评估现场，规划清理顺序和所需时间。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密封袋，准备开始工作。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林动作瞬间停滞，身体绷紧，所有感官提升到极致。除了她和尸体，这房子里还有别人？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楼梯口，屏息倾听。
上面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以及……一种笨拙的、试图隐藏却显然经验不足的呼吸声。
不是警察，警察不会这么偷偷摸摸。不是杀手返回，杀手不会这么毛躁。更像是……同行？或者，小偷？
林皱起眉。她需要清净的工作环境，任何意外都必须排除。她悄步踏上楼梯，像一道幽灵般向上摸去。
二楼主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透出。林贴近门缝，看到一个穿着紫色卫衣、戴着黑色面罩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笨手笨脚地在一个保险箱前鼓捣着什么，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该死，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开……”
看身形和声音，像个年轻的女孩。
林没有出声，只是冷静地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看起来毫无威胁，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麻烦。
突然，那女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四目相对。
女孩吓了一跳，猛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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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跳开一步，摆出一个略显花哨的格斗起手式，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谁？！别动！我是搅局者（Spoiler）！”
林看着她。紫色的卫衣，廉价的黑色面罩，以及那股初出茅庐、试图用虚张声势来掩盖紧张的劲儿……完全是个生手。搅局者？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林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任何异常。她只是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对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离开这里。现在。”
“你又是谁？”自称“搅局者”的女孩警惕地没有放松姿势，上下打量着林这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和手套，“你和下面那件事有关？”
“清理工。”林言简意赅，“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清理……”女孩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你是来帮那个杀手毁灭证据的？休想！我……我要抓住你！”
说着，她竟然真的冲了过来，一记直拳挥向林的面门。
动作很快，力量也尚可，但破绽太大。
林轻易地侧身躲过，同时脚下巧妙地一绊。女孩惊呼一声，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林没有纠缠，在她后背轻轻推了一把，助长其冲势。
女孩踉跄着冲出门，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好不容易才扶住栏杆稳住身体。
“离开。”林站在卧室门口，重复道，眼神冰冷，“别再回来。否则下次不会这么客气。”
女孩隔着面罩，似乎也能感受到林身上那股非人的冷静和压迫感。她看了看林，又看了看楼下隐约可见的血腥现场，咬了咬牙，最终似乎权衡利弊，丢下一句：“你等着！我会查出你是谁！”然后便手脚并用地、有些狼狈地从楼梯爬下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站在原地，确认那个吵嚷的女孩真的离开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麻烦解决了。没有动用赫子，没有暴露任何异常，只是用了最基础的格斗技巧驱赶。
她回到主卧室，关上门，将那个小插曲抛在脑后。现在，注意力必须重新回到工作上。
冰柜还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