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老九凑过来，脸上横肉抖动。
“那狗娘养的？”
“他有权杖。”秦月声音冰冷，手按在腰间，肌肉绷紧。
陈默把手机揣进兜里。
“他不是有权杖，他是发了请柬。”
秦月的加密笔记本电脑上，弹出一个邮件提示。
蓉城，锦江宾馆，海外华人慈善拍卖晚宴。
她点开附件。
一长串拍品清单滑过，最终定格。
【压轴拍品：古蜀黄金权杖（来源未知）】
老九啐了一口。
“妈的，这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陈默看着屏幕上权杖模糊的照片。
“是鸿门宴。”
他抬起头。
“那就去赴宴。”
——
蓉城郊区，一座仿古庄园。
灯火通明，豪车如流水。
黑色商务车停在阴影里。
三人下车。
陈默抬头看了一眼庄园门口高悬的红灯笼。
【混沌龙瞳】，开。
他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化。
无数道看不见的精神力丝线，从庄园的每个角落延伸出来。
它们交织，构成一张巨大、繁复、无形的蛛网。
笼罩了一切。
秦月走出两步，停下。
“这地方不对劲。”
老九裹紧了外套。
“我怎么觉得瘆得慌，跟有人拿眼珠子舔我后脖颈子似的。”
“不是有人。”
陈默的声音很低。
“是整座庄园都在看着你。”
“任何走进这张网的活物，欲望都会被放大，弱点会被照亮。”
“它在等。”
“等一顿饱饭。”
他们走进会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却藏着贪婪。
陈默的视线扫过全场。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身份：青城山余孽】
【情绪：极度渴望】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身份：蜀中唐门外戚】
【情绪：志在必得】
“真热闹。”
老九低声咕哝。
“本地的牛鬼蛇神都来了。”
陈默拿起一杯香槟，嘴唇没动，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出。
“心魔备好了自助餐。”
“而我们，不是唯一的食客。”
——
拍卖会冗长而乏味。
直到主持人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喊出了最后一件拍品的名字。
“——接下来，是今晚的绝对核心！”
“一根来自失落古蜀王国的——黄金权杖！”
红布掀开。
一根一米多长的黄金权杖，静静躺在天鹅绒的底座上。
鱼与鸟的图腾雕刻在杖首，古朴而神秘。
它出现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横扫全场。
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
陈默体内的【混沌龙瞳】嗡嗡作响。
没错。
就是这个频率。
和三星堆博物馆那扇虚幻的“门”，完全吻合。
钥匙！
“我的老天爷……”
老九的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那根权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是他看到绝世珍宝时，才会有的本能反应。
拍卖师敲下小锤。
“起拍价，一亿！”
锤音落下的瞬间。
陈默感觉到，那张覆盖庄园的无形蛛网，震动了。
【心魔】，发动了能力。
“五亿！”
一个肥头大耳的煤老板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涨红。
青城山的老者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
“十亿。”
“你！”煤老板脸色一酱。
唐门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举牌。
“十二亿。”
“我唐家，对古蜀文化，也很有兴趣。”
气氛变了。
不再是商业竞价。
是原始的、赤裸的掠夺。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眼底泛起血丝。
那不是一根权杖。
是长生，是力量，是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老九浑身都在抖。
他看着权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宝贝……我的宝贝……”
他腿一软，竟然想往台上冲。
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是秦月。
“坐下！”
老九回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你懂个屁！那是天命！是我的！”
秦月的手也在抖。
她的眼前，全是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那股不甘、那股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执念，像毒蛇一样啃噬她的理智。
她看向陈默，声音尖利。
“陈默！我们必须拿到手！”
“不惜一切代价！”
陈默转过脸。
他的双眼比老九和秦月更红，布满血丝。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一头失控的公牛。
他死死盯着那根权杖，脸上是纯粹到疯狂的占有欲。
“我当然知道！”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它是我的！”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唯有在他自己【混沌龙瞳】的视野里，内心是一片绝对零度的冰原。
他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紫黑色的精神丝线，从四面八方连接到每一个宾客的头上。
唯独他自己，秦月，老九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心魔】很谨慎。
它用放大的欲望做饵，却没敢直接探入他们的脑子。
“二十亿！”
陈默站起来，嘶吼着报价。
全场寂静。
青城山的老者缓缓起身，拂了拂袖袍。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二十五亿。”
陈默的眼神更加疯狂，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我出三十亿！老东西，你跟不跟得起？”
“竖子狂妄！”
老者气得胡子都在抖。
“三十一亿！”
“五十亿！”
陈默爆出的数字，让整个会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拍卖，这是在烧钱。
老者脸色煞白，他身后的弟子拉着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