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醒神瞳，地摊捡漏镇国运》 第一章 神瞳初现，汝窑天青！ “倩倩，你今天真漂亮。” 潘家园的地摊边，陈默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女友李倩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 “倩倩，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 李倩瞥了一眼盒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连手都懒得伸。 旁边，一个穿着范思哲T恤的青年，手腕上明晃晃的劳力士绿水鬼，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哟，陈默，挺浪漫啊。让我猜猜，这里面是什么宝贝？”青年叫赵宇，是陈默的同班同学，也是李倩最近走得很近的“朋友”。 陈默没理他，只是看着李倩：“打开看看，我挑了很久的。” 李倩慢悠悠地打开盒子。 一块色泽暗淡的玉佩躺在里面，样式古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玉质连豆种都算不上，就是块不值钱的石头。 “噗。”赵宇第一个笑出声，“陈默，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潘家园地摊上淘的？二十块还是五十块？” 周围逛地摊的人也纷纷投来目光，指指点点。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他攥紧拳头：“这块玉佩虽然不贵，但样式是我专门为你挑的，寓意平安……” “够了！”李倩猛地把盒子盖上，声音尖锐，“陈默，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过生日，你就送我一个地摊货？你知不知道今天赵哥送了我什么？” 她扬起手，手腕上一条宝格丽的蛇骨手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看到没有？这才是礼物！你呢？你除了会说这些不值钱的漂亮话，还能给我什么？” 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我现在是没钱，但以后我会努力……” “以后？以后是多久？”李倩冷笑一声，抓起那个礼品盒，像是丢垃圾一样，狠狠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盒子弹开，那块廉价的玉佩摔得四分五裂。 “陈默，我们完了。”李倩看都没看地上的碎片一眼，转身挽住赵宇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赵哥，我们走吧，看到他就晦气。” 赵宇得意地搂住李倩的腰，走过陈默身边时，还故意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蔑地说：“兄弟，不是哥说你，没钱就别学人谈恋爱，丢人。” 两人笑着走远，留下陈默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刺进耳朵。 “唉，现在的小姑娘真现实。” “那男的也真是，没钱还来潘家园送礼，不是自取其辱吗？” 陈默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缓缓蹲下身，想把那些碎片捡起来。那毕竟是他用省吃俭用攒下的三百块钱买的。 指尖触碰到一块锋利的碎片，猛地一疼。 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正好滴落在他脖子上挂着的一枚不起眼的铜钱上。 这枚铜钱是爷爷留给他的遗物，灰不溜秋的，他一直当个念想戴着。 血液浸染铜钱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征兆地从铜钱中涌出，顺着脖颈，直冲他的双眼！ “啊！” 陈默感觉眼睛像是被火烧一样，剧痛无比。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猛地睁开。 世界，好像不一样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地摊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物件，许多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有的发着白光，有的发着微弱的黄光，而刚才被李倩摔碎的那块玉佩，则灰暗一片，毫无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幻觉吗？ 陈默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景象依旧。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摊位，最后，定格在摊位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那里，一只蒙着厚厚灰尘、碗口还有个豁口的破碗，竟然散发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紫色光芒！ 光芒之中，一行细小的金色字体，清晰地悬浮在碗的上方。 【北宋汝窑天青釉笔洗】 【宝光值：92】 陈默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然后开始疯狂地擂动起来。 陈默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北宋汝窑！ 就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也听过“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的说法。 这……这是真的？ 他死死盯着那行金色小字，【宝光值：92】。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光芒的颜色和这个数值，代表了古董的价值？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他环顾四周，摊主是个中年胖子，正唾沫横飞地向一个游客推销一个发着微弱白光的“康熙青花”。 游客将信将疑，而陈默的视野里，那件青花瓷瓶旁边清晰地浮现着一行字。 【现代仿康熙青花将军罐】 【宝光值：3】 陈默瞬间明白了。 白色光芒代表现代工艺品，宝光值极低。而刚才他看到的黄色光芒，可能代表着有点年份但价值不高的民国或者清末普品。 那么，这紫色的光芒，和高达92的宝光值，无疑说明眼前的破碗，是一件稀世珍品！ 发财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行，不能表现出来。 潘家园是什么地方？人精扎堆的地方。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要是对着一个破碗两眼放光，那才叫傻子。 陈默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摊位前，脸上还带着一丝失恋后的落寞和茫然。 “老板，随便看看。”他声音沙哑地说。 摊主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穷酸又倒霉的样子，兴趣缺缺地“嗯”了一声，继续忽悠那个游客。 陈默蹲下身，目光在摊位上随意地扫荡。他的手先是拿起一个发着白光的鼻烟壶，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 “老板，这个怎么卖？” “小兄弟好眼力，这可是清朝的玩意儿，宫里出来的。看你诚心要，八百块拿走！”摊主头也不回地说。 陈默撇撇嘴，把鼻烟壶放下，又拿起一块同样发着白光的“古玉”，嘀咕道：“这也太贵了。” 他的动作很慢，眼神很散，完全就是一个不懂行又想捡便宜的愣头青。 在拿起七八件毫无价值的“垃圾”后，他的手终于伸向了那堆杂物。 第二章 三百淘到汝窑！老九眼珠子都瞪直 “老板，你这堆东西怎么卖？” 陈默指着角落那堆破铜烂铁和碎瓷片，那只散发紫光的汝窑笔洗就藏在其中。 摊主回头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摆手。 “那些破玩意儿？都是添头，收货时顺手捡的，不单卖。你要买个大件，倒是能送你一两个。” “我就觉得这几样挺有意思。” 陈默拿起那只破碗，又顺手抓了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 “老板，我就一学生，没多少钱。要不这样，这堆东西我全包了，您开个价？” 他的表情天真中带着一丝贪小便宜的狡黠，活脱脱一个想从垃圾堆里扒拉宝贝的愣头青。 摊主上下打量着陈默，眼神里满是鄙夷。 这小子买不起好东西，就想从破烂堆里碰运气？ “全包？” 摊主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行啊，看你也是学生，不容易。这堆东西五百块，全拿走！” 陈默“啊”了一声，脸上写满肉疼。 “五百？老板，这不就是一堆破烂吗，太贵了吧？” “破烂？” 摊主顿时不乐意了。 “小兄弟，古玩这行玩的就是心跳。万一这里面藏着宝贝呢？五百块，一分不少！” 陈默开始了精彩的砍价表演。 他一会儿掏空口袋数钱，一会儿唉声叹气说这些东西不值。 足足磨了十分钟。 最后，他咬牙切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老板，我身上就三百多，这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三百行不行？行就拿走，不行我就……再看看别家。” 摊主看着他那副快哭出来的可怜样，心里乐开了花。 三百块卖一堆真正的垃圾，血赚！ “行行行，看你可怜。三百就三百，赶紧拿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谢谢老板！您真是好人！” 陈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掏出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 然后找了个塑料袋，手脚麻利地把那堆“破烂”一股脑装进去。 那只紫光冲天的汝窑笔洗，就这样被他以白菜价收入囊中。 提着沉甸甸的袋子，陈默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摊主看傻子般的窃笑声。 但他毫不在乎。 拐进一条无人的胡同，陈默靠在墙上，心脏还在狂跳。 他打开袋子，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只破碗。 碗不大，刚好一掌可握。 釉色呈传说中的天青色，温润如美玉，碗口虽有一道细微冲线，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绝世风华。 视野里，那团浓郁的紫色宝光依旧在跳跃，诉说着近千年的沧桑历史。 陈默再次集中注意力，凝视那行金色小字。 【北宋汝窑天青釉笔洗】 【宝光值：92】 【状态：轻微破损】 【历史影像：可激活】 “历史影像？” 陈默愣住了，这是什么功能？ 他试着在心中默念“激活”。 瞬间，眼前景象模糊起来，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一位身穿官服的文人正用这只碗洗笔，笔锋在宣纸上游走如龙。 战火纷飞中，一户大宅门仓皇逃难，这只碗被匆忙裹进包裹。 黑暗的盗洞里，一个贼眉鼠眼的盗墓贼将它和成堆金银一起刨出…… 画面转眼即逝，陈默脑袋一阵眩晕。 他彻底明白了。 这神瞳不仅能鉴宝，还能追溯宝物的前世今生！ 有了这逆天能力，整个古玩界还有谁是对手？ 李倩、赵宇那两张轻蔑的嘴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陈默握紧拳头。 这才刚刚开始。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变成真金白银？ 一个穷学生拿着汝窑去拍卖行，不被当成贼抓起来才怪。 必须找个有实力、能镇场子，又相对靠谱的人。 陈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潘家园最神秘的古玩店老板——“鬼眼老九”。 “九爷当”。 光是这店名就透着股邪性。 店铺藏在潘家园最深处的角落，门脸又小又破，黑洞洞的，像是能吞噬所有光线。 传说这家店的老板“老九”脾气古怪，眼光毒辣。 他专收奇货，也专坑外行，想在他那里捡漏比登天还难。 但同样有传言说，只要东西够“开门”，老九给的价绝对是潘家园最公道的。 陈默抱着装有汝窑笔洗的塑料袋，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这家传说中的店铺。 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木头味和灰尘味。 货架上乱七八糟地堆满各种古玩，铜器、瓷器、木雕、字画应有尽有，但大多蒙着厚灰，看不出真面目。 一个干瘦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汗衫，正躺在竹制躺椅上打盹，嘴里发出轻微鼾声。 这就是老九。 陈默走到柜台前，轻咳一声。 老九的鼾声停了，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瞥了陈默一眼，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塑料袋。 满脸不屑。 “有事？” 声音沙哑，透着不耐烦。 “九爷，有点东西想请您掌掌眼。” 陈默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掌眼？” 老九嗤笑一声，慢悠悠从躺椅上坐起来，上下打量着陈默。 “哪来的毛头小子，拿个破塑料袋就来找我掌眼？我这的规矩不懂？现代工艺品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说完又准备躺回去。 陈默没被他的气势吓住。 这是老九的下马威，他心里清楚。 他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将塑料袋放在油腻的柜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汝窑笔洗捧了出来。 “九爷，东西您先上手。” 陈默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打眼了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东西对的话，咱们再谈价钱。” 老九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掀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柜台上那只碗上。 就这一眼。 老九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骇人精光！ 他整个人像触电般从躺椅上弹起，动作快得不像个老年人。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柜台前，一把抓起那只碗，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先是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又从抽屉里拿出高倍放大镜，凑到碗边一寸一寸地检视釉面的开片和气泡。 接着又掏出特制小手电，从碗内壁打光，观察胎体的透光度。 店铺里安静得可怕，只剩老九粗重的呼吸声。 陈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开启神瞳，清晰地看到老九头顶浮现出一行小字。 第三章 百万成交 老九头顶浮现的文字让陈默彻底放下心来。 【情绪：震惊，难以置信】 足足五分钟，老九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碗。 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新生儿的脸颊。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死死锁定陈默，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小子。” 老九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破风箱。 “哪来的？” “九爷，行有行规，这您就别问了。” 陈默语气平淡。 老九点头，没再追问。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 “开个价吧。” “这东西，我要了。” 来了。 陈默心里暗道一句，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 他看着老九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 老九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十万？” 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轻蔑。 “小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碗虽然看着像那么回事，但你看看这冲线。” 他指着碗口那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纹。 “行话叫''十窑九不成''，有点瑕疵正常。但这道冲线，让它身价大跌。十万，太高了。” 老九摆出一副为你着想的表情，开始给陈默上课。 陈默心里冷笑。 老狐狸，还在试探。 他摇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九爷，您别跟我打马虎眼。” 陈默声音依旧平淡。 “您是行家，我也不跟您绕弯子。” “汝窑为魁，存世不足百件，每一件都是国之重宝。苏富比春拍，一件类似的汝窑笔洗，成交价两个多亿。我这件就算有瑕，品相也算上乘。” 他顿了顿，看着老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说的是，一百万。” “什么！” 老九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干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气势。 柜台上的东西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他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陈默。 “小子，你懂不懂规矩！你以为这是什么？大白菜吗？张口就是一百万！”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换作任何一个普通年轻人，恐怕早就被吓得腿软。 但陈默没有。 他开启神瞳，老九头顶的文字清晰可见。 【情绪：极度渴望，虚张声势】 陈默心中更有底了。 他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慢条斯理地伸手，准备把那只笔洗收回来。 “既然九爷觉得不值，那就算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潘家园，也不是只有您一家店。我听说街口那家''集宝斋''的张老板，最近正在收好东西，我去他那问问。” “集宝斋”三个字一出口，老九脸色瞬间变了。 集宝斋的张胖子，是他在潘家园几十年的死对头。 两人斗了一辈子，谁也不服谁。 要是这件汝窑笔洗落到张胖子手里，他能在自己面前炫耀一整年！ 老九一想到那个画面，心口就堵得慌。 他咬咬牙，一把按住陈默的手。 “等等！” 老九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复杂。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性却如此沉稳，简直就是个妖孽。 “一百万……也不是不行。” 老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过，我有个条件。” 陈默心中一喜，但脸上不动声色。 “九爷请说。” 老九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在平复心情。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他还是不死心。 一件汝窑真品，突然出现在一个穷小子手里，这事太蹊跷了。 他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否则心里不踏实。 陈默摇头。 “九爷，这是我的秘密。” 他看着老九，眼神真诚。 “您只要知道，我能弄来第一件，就能弄来第二件。您今天和我做成这笔买卖，以后这样的好东西，我第一个想到您。” 画饼。 赤裸裸的画饼。 但这个饼，对老九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老九沉默了。 他盯着陈默看了足足一分钟，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最终，他下定决心，一拍大腿。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 他咬牙切齿地说。 “现金还是转账？” “转账。” “账号给我。” 老九拿出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手指在上面戳戳点点。 很快，陈默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x月xx日xx时xx分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0,005.21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陈默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一百万！ 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就这么到手了！ 他强压住激动，对老九点点头。 “钱收到了。九爷，东西是您的了。” 他把那只汝窑笔洗，轻轻推到老九面前。 老九如获至宝地将其捧在手里，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 陈默转身准备离开。 “小子，等等。” 老九忽然叫住了他。 陈默回头。 老九从柜台下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好东西，随时找我。”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视，多了一丝郑重。 陈默接过名片，点点头。 “一定。”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九爷当”。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陈默眯了眯眼。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家破旧的店铺，又看了看手机里的银行余额。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但陈默知道，这不是梦。 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刚刚开始。 三天后。 他揣着巨款，心里反而更加冷静。 汝窑笔洗只是一个开始，神瞳的能力，绝不止于此。 他需要验证，更需要熟悉这个新世界。 他没有急着去高端店铺，而是重新回到了地摊区。 这一次，他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是那个囊中羞涩、自卑敏感的穷学生，而是一个手握屠龙之技的猎人。 整个潘家园，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充满宝藏和陷阱的猎场。 他开启神瞳，目光缓缓扫过一个个摊位。 【清代粉彩小碗（残）】，宝光值12，黄色光芒。 【民国铜手炉】，宝光值8，黄色光芒。 【现代树脂仿蜜蜡手串】，宝光值1，白色光芒。 绝大部分都是不值钱的普品和现代工艺品。 偶尔有几件泛着黄光的老物件，价值也不高，顶多几百上千块。 陈默不急，他像一个真正的游客，走走停停，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发现，神瞳的能力似乎也需要消耗精神。 长时间开启，脑袋会有些发胀。 看来，以后不能滥用。 在一个卖旧书画的摊位前，陈默停下了脚步。 一堆发黄的卷轴和册页胡乱堆在地上，散发着霉味。 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幅卷起来的画轴吸引了。 那幅画，被压在最底下，只露出一个角，却散发着一股内敛而醇厚的橙色光芒。 橙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白色、黄色、紫色之外的颜色。 【明代唐寅《松下抚琴图》轴（仿）】 第四章 一表惊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赵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陈默，你是不是失恋把脑子刺激坏了？说我绿水鬼是假货？你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二十万！" 身边几个富二代朋友也跟着起哄。 "疯了吧这人，鉴定书还在家放着呢。" "穷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李倩脸上也挂不住了，她觉得陈默简直是在自取其辱，皱眉呵斥道："陈默，你闹够了没有？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陈默面色古井无波，仿佛没听到周围嘲讽，只是盯着赵宇："敢不敢赌？" 赵宇被这种平静激怒了，一把撸下手表："赌就赌！怕你？说吧，赌什么？" 陈默晃了晃手里刚买到画轴："很简单。要是你表是真货，我这幅画就当是赔礼，送给你。要是你表是假货......" 停顿片刻，目光变得锐利："你当着所有人面前，给我鞠躬道歉。" "一幅破画也想赌我劳力士？"赵宇一脸不屑。 陈默笑道："这幅画值多少钱，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但你表是真是假，有专业地方说了算。潘家园门口那家''瑞宝堂''，专做二手奢侈品鉴定和寄卖，我们去那，让老师傅给瞧瞧。" 赵宇对自己从"朋友"那低价拿来手表深信不疑，想借此机会彻底踩死陈默，便一口答应："行！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瑞宝堂"走去，后面跟了不少看热闹摊主和游客。还没到店门口，人群里就有人议论起来。 "哟，去瑞宝堂？这下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嘛，瑞宝堂王师傅，那可是咱们潘家园定海神针。眼睛毒得很，假货到他手里，三秒钟就现原形！" "我上次拿个清代扳指让他瞧，他隔着柜台看一眼，就把年份、出处说得八九不离十。神了！" "那小子敢把东西拿到王师傅这儿来验，胆子真不小啊。要么是真家伙，要么就是纯傻子。"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飘进赵宇和李倩耳朵里。 赵宇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心中冷笑，王师傅越神，等会儿陈默脸就丢得越大。 瑞宝堂门面不大，但装修得古色古香，橱窗里摆着几块成色极佳翡翠和和田玉。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老师傅，正坐在柜台后头擦拭一个银壶。 赵宇抢先一步，把手腕上绿水鬼摘下来，啪一声拍在柜台上，下巴抬得老高。 "师傅，这小子说我这表是假货。您给掌掌眼，让他开开眼界！" 王师傅瞥了赵宇一眼，没说话，拿起那块表，动作不紧不慢。 戴上专业目镜，先是掂了掂分量，又凑近了仔细观察表盘、指针和日历窗字体。 赵宇和李倩都面带得色，抱起胳膊，等着陈默被宣判"死刑"。 王师傅看了足足五分钟，表情从平静变得古怪，最后摘下目镜，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同情，看着赵宇："小伙子，你这表……是从哪买？" 赵宇心中猛地一咯噔，嘴上却依旧强硬："怎么了师傅？朋友那拿，绝对保真！您老别看走眼了！" 王师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机芯打磨，日历窗放大镜倍数，还有陶瓷圈刻字工艺……都差了点意思。这虽然是市面上最好仿品，但……它确实是假货。" 这几个字，轻飘飘，却在赵宇耳边炸开一个响雷。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哄笑声。 赵宇脸，刷一下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几乎是吼出来，指着王师傅鼻子，"你这老头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这表有鉴定书！二十万买！" 王师傅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鉴定书也能作假。小伙子，我不骗你。我在这行干了三十年，劳力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块从我手里过。真假，我闭着眼都能摸出来。" 他拿起桌上小镊子，指着表盘上日历窗："你看这里，真品日历窗放大镜是标准2.5倍，字体圆润饱满，居中不偏。你这个，顶多1.5倍，字体发虚，还稍微有点靠右。这就是最明显破绽。" 他又指了指表圈："还有这个陶瓷圈，真品刻度是铂金填充，光泽柔和有深度。你这个，是普通白色颜料，贼光刺眼。外行看不出来，我们内行一眼就穿。" 王师傅每说一句，赵宇脸色就白一分。他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眼神开始躲闪，不敢再看王师傅，也不敢看周围那些嘲弄目光。 他下意识地望向李倩，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支持。 然而，李倩眼神里，只有鄙夷和嫌弃。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别人知道她跟这个戴假表男人是一伙。 这个动作，是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赵宇心彻底沉了下去，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赵宇。"陈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大家都在等着呢。" 赵宇浑身一颤，抬起头，怨毒地盯着陈默，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我……"他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围观人群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起哄。 "怎么了？哑巴了？" "刚才不是挺横吗？" "戴假表装大款，现在怂了？快道歉啊！" 一声声嘲笑，像一把把小刀，割在赵宇自尊心上。 "快点。"陈默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压力。 赵宇拳头攥得死死，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屈辱和绝望。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对……不……起。" 声音嘶哑，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风太大。"陈默掏了掏耳朵。 "我说对不起！"赵宇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脸因为充血而显得狰狞可怖。 "还有呢？"陈默面无表情。 赵宇身体僵硬地站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但周围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让他无处可逃。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腰杆一点点地弯了下去。 一个九十度鞠躬。 屈辱，彻底屈辱。 "好！"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瑞宝堂"内外，爆发出雷鸣般叫好声和掌声。 赵宇再也待不下去，猛地直起身，推开人群，狼狈不堪地跑了。 他跑出去十几米，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容："陈默，咱们学校见。" 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李倩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着那个曾让她无比嫌弃陈默，此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后悔、不甘，还有一丝说不清楚情愫在心中翻腾。 她想起刚才陈默那淡定从容样子，想起他眼中那种陌生自信，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慌乱。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地看了陈默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悄悄挤出了人群。 临走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陈默，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陈默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对王师傅拱了拱手："师傅，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第五章 神秘物品 消息在潘家园传得比风还快。 一个穷学生，一眼识破富二代假表，当众打脸。 老摊主们聚在一起嘀咕。 "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陈默。" "有点意思啊，年纪不大，眼毒得很。" "说不定是哪家公子哥，故意扮猪吃虎。" 陈默握着那幅唐寅仿作，心情前所未有舒畅。甩掉过去纠缠，现在要去见真正能改变命运的人。 鬼眼老九。 九爷当的门还是那样黑洞洞，像要吞人。 陈默推门进去。 老九戴着花镜，正用软布轻抚那只汝窑笔洗，动作轻得像在摸婴儿脸蛋。 "怎么，一百万这么快就花完了？" 老九头都没抬。 陈默也不废话，将画轴放在柜台上，缓缓展开。 "九爷，又收了件玩意儿，您给过过眼。" 老九的目光落在画上。 瞬间，整个人都变了。 软布扔在一边，放大镜拿起来，眼睛贴得死死的。 "明代中期风格......" 老九声音有些颤抖。 "苏州一带名家手笔，这股子风流不羁神韵，是在仿唐寅！" 他越看越心惊。 "好东西！这仿品本身，也算得上件大漏了！" 老九抬头，眼神火热。 "哪淘来？" "地摊上，花了六百。" 陈默轻描淡写。 老九倒吸一口凉气。 先是汝窑，再是明代高仿，这小子运气简直逆天了。 不，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了。 "小子，算你厉害。" 老九放下放大镜，开门见山。 "这画我收了，三十万，让你再赚一笔。" 陈默摇头，把画重新卷起来。 "九爷，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卖画。" 老九一愣。 "那你想干什么？" 陈默直视老九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九爷，我想跟您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我负责找货，您负责鉴定和出货。赚了钱，咱们五五分。" 老九沉默了。 浑浊眼睛里精光闪烁。 作为老江湖，深知一个稳定、高品质货源意味着什么。 陈默展现出来能力，已经超出"运气"可以解释范畴。 陈默开启神瞳，看到老九头顶标签。 【情绪：心动，算计，犹豫】 火候到了。 "九爷，汝窑只是个开始。" 陈默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跟我合作，整个潘家园漏，都是咱们的。" 这句话彻底击中老九野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 "好！五五就五五！" 老九下定决心。 "不过我有个条件，所有东西出手方式和价格，必须我说了算！" "一言为定！" 陈默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个全新的、即将在古玩界掀起滔天巨浪组合正式诞生。 老九看着手中画，眼神发亮。 "小子，来得正好！三天后，城西有个不对外小拍，正好用这幅画，去探探那帮老狐狸深浅！" "什么小拍？" "私人拍卖会，都是圈里有头有脸人物。" 老九搓搓手。 "平时这些老狐狸精着呢，但拍卖会上，为了面子，出手都大方。咱们这画，最少能拍个七八十万。" 陈默点头。 "那就听九爷安排。" "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毕竟是合伙人嘛。" 老九眯着眼睛。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古玩圈。" 三天后，京城西郊。 一座古色古香四合院茶楼。 红漆大门，青石台阶，门口停着一排豪车。 奔驰、宝马、劳斯莱斯，每一辆都价值不菲。 "到了。" 老九整理一下衣服。 "记住，跟紧我，别乱说话。" 陈默点头，跟着老九走进大门。 院子里人声鼎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西装革履，珠光宝气，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金钱味道。 相比之下，穿着一身新买休闲装陈默，显得格格不入。 "老九来了！" 有人招呼。 "听说你最近收了件汝窑？" "运气不错。" 老九笑得谦虚。 "哪里哪里，瞎猫碰到死耗子。" 陈默跟在后面，开启神瞳扫视全场。 大部分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宝光，说明身上佩戴着真正古董。 但也有几个人，身上白光刺眼，明显都是高仿货。 "看到没，那个就是李顺。" 老九压低声音，指向角落一个中年男人。 "道上人称蝎子李，心狠手辣，最擅长做局，你离远点。" 陈默看过去。 鹰钩鼻，眼神阴鸷，身上竟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黑气。 让人心里不舒服。 "各位，拍卖会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 众人纷纷入座。 老九和陈默找了个靠后位置坐下。 几件开胃菜上来，价格不高，气氛却渐渐热烈。 陈默一边听着，一边用神瞳扫视着即将上拍珍品。 目光被一件不起眼青铜器吸引了。 那是一面布满铜绿镜子，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神瞳显示。 【唐代八卦瑞兽纹铜镜】 【宝光值：72】 【状态：内藏夹层】 内藏夹层？ 陈默心中一动，立刻凑到老九耳边。 "九爷，那面铜镜有问题。" "什么问题？" "里面藏着东西。" 老九半信半疑看过去。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 陈默语气肯定。 老九沉吟片刻，点点头。 对陈默眼力，已经有了近乎盲目信任。 很快，那幅《松下抚琴图》仿作上拍。 "明代名家仿唐寅作品，起拍价二十万！" 画一亮出来，就引来不少人关注。 老九举牌。 蝎子李眼睛眯起，也跟着举牌。 陈默用神瞳观察蝎子李，发现其情绪是【试探，挑衅】。 立刻明白，蝎子李不是真想要画，而是在试探画卖家是谁。 一位白发老先生也加入竞价。 陈默轻碰老九胳膊，使了个眼色。 老九会意，不再举牌。 让蝎子李和老先生去斗。 价格一路飙升。 蝎子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每次老先生报价，他必定跟上。 老先生额头渗出汗珠，眼神却坚定。 他是真心喜欢这幅画。 第六章 铜镜暗藏，金经惊世 铜镜价格一路攀升到三十万，老九额头开始冒汗。 他用眼神询问陈默，那意思明摆着：还跟不跟？ 陈默死死盯着铜镜，将神瞳催动到极致。脑袋一阵刺痛，但视野中信息变得更清晰：【历史影像：可激活（微弱）】。 赌了！ 陈默对老九做了个“继续”手势。 蝎子李见他们还不放弃，心中更加笃定这镜子有猫腻。他嘴角泛起冷笑，直接报价：“四十万！” 全场哗然。 四十万买个破镜子？这是疯了吗？ 老九脸色发白。四十万，那是他半年收入啊。 就在所有人以为老九会继续跟价时，陈默却摇头，在老九耳边低语几句：“九爷，让他拍。” 老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笑容，放下号牌。 “四十万一次！” “四十万两次！” “四十万三次！成交！” 蝎子李得意洋洋地拍下铜镜。陈默看到他头顶标签：【情绪：得意，胜券在握】。 拍卖会结束后，蝎子李立刻拿着铜镜在众人面前炫耀。 “老九啊，这就是眼力差距。你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 他翻来覆去地看镜子，想找出什么端倪来证明自己眼光毒辣。 可看了半天，除了普通铜绿，什么都没发现。 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这时，拍下《松下抚琴图》那位白发老先生走过来。 “老九，这位小兄弟眼光真不错。我是秦山，久仰大名。” 老九连忙起身：“秦老客气了，这是我合伙人陈默。” 秦山打量陈默：“年轻有为啊。刚才那幅画，我看了三遍才确定是明代高仿。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默谦虚道：“运气而已。” “运气？”秦山摇头，“古玩这行，运气只是表象，眼力才是根本。” 蝎子李在旁边听着，心里更加不爽。 四十万买个破镜子，现在还要听这些恭维话，简直是花钱买罪受。 陈默抓住机会，彬彬有礼地对蝎子李说：“李老板，我们刚才也对这面镜子很感兴趣，但财力不济。不知可否借我们欣赏一下？也算开了眼界。” 众目睽睽之下，蝎子李不好拒绝：“当然可以，大家交流嘛。” 他把铜镜递给陈默，心里想着：让你看看什么叫好东西。 陈默接过铜镜，在手里掂了掂。 “咦？” “怎么了？”蝎子李心头一跳。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将铜镜翻过来，仔细观察着背面纹饰。 他的手指沿着边缘摸索，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八卦纹路处停下。 “李老板，您看这里。”陈默指着一个小小的凸起，“这个位置的工艺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蝎子李凑过来看，确实发现那处纹路稍有不同，但他看不出什么门道：“这能说明什么？” “古人制器，讲究天人合一。”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在众人不解目光中，沿着那处纹路轻轻一扣一旋。 “你干什么？”蝎子李脸色大变。 “咔哒”一声轻响。 铜镜背板竟然弹开一个小口，里面露出一角黄色织物。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陈默小心翼翼从中取出一卷折叠整齐绢布，缓缓展开。 那是一份用金粉书写佛经残页！ 字迹古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每一个字都透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天哪！” “金粉写经！” “这是唐代皇室用品啊！” 全场爆发出巨大惊呼声。 秦山激动地凑过来，戴上老花镜仔细观看：“让我看看…这笔法，这用料…最少唐代中期！价值何止百万！”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金粉写经。”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挤过来，“你们看这纸张，这是唐代宫廷专用的蚕茧纸！还有这金粉的成色，绝对是皇室规格！” “我的妈呀，这一页经文，少说也值三百万！” “蝎子李这是撞大运了！”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那张金光闪闪经文上。 蝎子李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他花四十万买了个“壳”，真正宝贝却被陈默当众取出来。 不仅亏了大钱，更丢尽脸面。 更要命的是，陈默刚才那一手，简直神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东西？”蝎子李声音都在颤抖。 陈默淡淡一笑：“李老板，古玩这行，靠的是眼力。” “这镜子虽然看着普通，但重量不对。正常唐镜应该更轻一些。” “再看边缘纹饰，有一处明显是后加工痕迹。稍微用心，就能发现机关。” 众人纷纷点头，对陈默眼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小子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有这眼力。” “老九这次真是找到宝了，这合伙人比他强多了。” “蝎子李这回踢到铁板了，哈哈。” 蝎子李听到这些议论，脸更加难看。 他咬牙切齿：“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拍？” “财力不济啊。”陈默摊摊手，“李老板出四十万，我们哪敢跟？” “再说，这经文现在不是李老板您的吗？我们只是借来欣赏一下。” 蝎子李差点吐血。 按照拍卖规则，他花四十万买铜镜，里面东西当然也是他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总不能把经文抢回来吧？那就真成笑话了。 更关键的是，陈默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人家只是“借来欣赏”，完全占据道德制高点。 秦山在旁边感慨：“后生可畏啊！老九，你这合伙人不简单。” 老九满脸得意：“那是，陈默眼力，整个潘家园都找不出第二个。” 陈默将经文小心翼翼放回铜镜夹层，双手递还给蝎子李：“李老板，谢谢您让我们开了眼界。” 蝎子李接过铜镜，手都在发抖。 四十万买个镜子，里面藏着价值三百万的经文。 这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被陈默当众演示了一遍，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宝贝在哪。 以后他想低调出手都不行了。 秦山主动邀请：“老九，陈默，有空到我那坐坐。我那还有些好东西，大家交流交流。” “一定一定。”老九连声答应。 人群渐渐散去，不少人还在议论着刚才那一幕。 陈默和老九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小子，你这一手漂亮！”老九压低声音，“蝎子李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九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陈默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蝎子李独自站在角落里，目光阴冷地注视着陈默背影。 夜色中，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个人，陈默…对，就是那个跟老九合作的小子。” “我要知道他所有底细。” 第七章 土腥味太重 陈默巧取金经残页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古玩圈。一夜之间这个无名小子摇身变成了“少年鬼才”。 老九对陈默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场把卖画所得的三十多万利润全部分给了陈默。 “小子，这钱你拿着。”老九双手递过厚厚一沓现金。 “九爷，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没有你的话最多卖二十万。现在卖了八十八万这都是你的功劳。” 陈默也不矫情收下了钱。 加上之前的一百万他的存款正式突破一百三十万。 第一件事就是在学校附近租了套高档公寓。 电梯房精装修一百二十平米。月租八千他一口气交了半年。 搬家那天陈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想起一个月前还在为三百块钱的礼物发愁恍如隔世。 而另一边蝎子李暴跳如雷。 “查到了什么？”他阴着脸问手下。 “老板就是个穷学生。家里没背景没关系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一个穷学生？”蝎子李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一个狠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三天后他通过非法渠道弄到了一件刚出土的“脏东西”。 一枚汉代葬玉。 玉蝉造型青白色巴掌大小。 这是含在逝者口中的琀玉寓意死者灵魂不灭。 蝎子李把玉蝉放在桌上眼中满是算计。“老九啊老九这次看你往哪跑。”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老九的号码。 “老九吗？我是李顺。” “蝎子李？你找我干什么？”老九语气不善。 “别这么说嘛都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 蝎子李声音里带着歉意。 “我想请你和小陈吃个饭赔个不是。顺便有件好东西想让你们掌掌眼。” “什么好东西？”老九虽然嘴上问着心里却在盘算。蝎子李这老狐狸会这么好心？ “汉代古玉刚收来的。品相绝佳开门见山的好东西。”蝎子李压低声音。“价格好商量就当交个朋友。” 汉代古玉？ 老九心头一跳。 汉玉在古玩界地位极高好的汉玉动辄百万千万。 如果真是精品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什么时候？” “就今晚吧我店里。七点钟。” “好我和小陈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老九立刻联系陈默。 “小子蝎子李约咱们看货。说是汉代古玉。” “九爷这家伙没安好心吧？”陈默在电话里说道。 “我也觉得蹊跷。但汉玉的诱惑太大了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老九叹了口气。“你跟我一起去多个人多双眼睛。” 晚上七点老九带着陈默来到蝎子李的店里。 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富丽堂皇。 红木家具紫砂茶具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 蝎子李热情地迎了出来。“老九小陈快请进快请进。” 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堆满笑容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阴冷。 “李老板客气了。”陈默礼貌地点头同时开启神瞳扫视四周。 蝎子李头顶的标签清晰可见：【情绪：阴狠，期待】。 果然有问题。 “来来来先喝茶。” 蝎子李亲自泡茶动作娴熟。 “这是我珍藏的大红袍平时舍不得拿出来。今天为了给二位赔罪特意拿出来招待。” 三人坐下喝茶蝎子李不停地套近乎说些场面话。 陈默表面应付着心里却在思考对方的真实意图。 “李老板这茶确实不错。”陈默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蝎子李的表情。 “哈哈小陈有眼光。这可是武夷山正宗的母树大红袍一年产量不过几斤。”蝎子李得意洋洋地介绍着仿佛真的在招待贵客。 老九却有些不耐烦：“李老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说的那件汉玉在哪呢？” “不急不急。”蝎子李摆摆手“做生意嘛要先交朋友后谈买卖。” 半个小时后蝎子李终于进入正题。 “老九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东西我带来了。”他从身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茶桌上。“你们看看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收来的。”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青白色的玉蝉。 灯光下玉质温润如脂雕工精湛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就连蝉翼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老九眼睛立刻直了。“好东西啊！”他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玉蝉。“这玉质这工艺绝对是汉代精品。” 陈默也凑过去看神瞳显示的信息让他心头一沉： 【西汉琀玉蝉】 【宝光值：75】 【煞气：尸气缠绕】 果然是刚出土的东西！而且还是从死人嘴里扣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陈默还看到玉蝉上缠绕着一丝丝不祥的黑气。 那是长期与尸体接触留下的印记。 “怎么样？”蝎子李死死盯着陈默。“小陈你觉得这东西如何？” 这就是陷阱的关键。 蝎子李料定陈默会怂恿老九买下。 一旦交易完成他立刻匿名举报。 人赃并获倒卖出土文物足够让老九和陈默牢底坐穿。 陈默拿起那枚冰冷的玉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 他抬起头迎上蝎子李算计的目光突然笑了。 “李老板这东西确实不错。” 蝎子李眼中闪过得意。 “不过……”陈默话锋一转。“这土腥味是不是太重了点？” 此言一出蝎子李脸色微变。 老九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重新审视手中的玉蝉。 “土腥味？”老九凑近闻了闻果然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异味。“确实有股子味道。” 蝎子李强作镇定：“古玩嘛在土里埋了这么多年有点土味很正常。” “是吗？”陈默接过玉蝉仔细端详。“李老板这玉蝉雕工确实精美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蝎子李：“这种味道可不是普通的土味啊。” “什么意思？”蝎子李声音有些发紧。 “这是尸臭味。”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还很新鲜。” 老九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把玉蝉放在桌上：“蝎子李你这是想害我们？” “什么害不害的？”蝎子李还在狡辩。“这就是普通的汉代古玉有什么问题？” “普通的汉代古玉？”陈默冷笑一声。“李老板这是琀玉懂吗？专门放在死人嘴里的那种。而且从这味道判断刚出土不久。” 蝎子李的脸彻底白了。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 “胡说？”老九站起身来怒视蝎子李。“姓李的你安的什么心？想用这种脏东西害我们？” 陈默继续补刀：“九爷咱们走吧。这种刚从古墓里扒拉出来的东西碰都不能碰。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蝎子李彻底慌了。 他的计划是让陈默和老九买下这件东西然后举报他们。 没想到陈默一眼就看穿了玉蝉的来历。 “等等！”蝎子李急忙拦住两人。“咱们有话好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老九冷哼一声。“蝎子李我算是看清你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拉着陈默就往外走。 蝎子李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陈默你别以为这事就完了。”他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走出店门老九还在后怕：“小子幸亏有你在。不然今天真要栽在这老狐狸手里了。” “九爷以后对这种人还是小心点好。”陈默说道。“蝎子李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说得对。”老九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那玉蝉有问题的？” 陈默笑了笑：“经验吧。这种东西身上的阴气太重了正常人碰了都不舒服。” 老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陈默的眼力更加佩服。 而此时在店里蝎子李正对着那枚玉蝉发呆。 计划失败了但他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蝎子李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老板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能动手。” “好。记住要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挂了电话蝎子李阴冷地笑了。 “陈默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八章 血巷夜袭 三天后深夜，陈默从公寓楼车库往单元楼走。刚拐进小巷，神瞳自动开启。 两个壮汉从阴影中冲出，手里明晃晃都是刀子。 左边那人头顶标签：【情绪：杀意，紧张】。右边那个：【情绪：凶狠，犹豫】。 “小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左边壮汉声音嘶哑。“识相的话，自己动手，省得遭罪。” “谁派你们来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右边那人举起刀，但陈默清楚看到，此人情绪标签变成【紧张，后悔】。 机会！ 陈默看准时机向右边那人扑去。对方果然犹豫了，被陈默用背包砸中手腕，刀子掉在地上。 左边那人挥刀就砍。陈默就地一滚，抓起掉落的刀子反手一划，在对方小腿上开了口子。 “啊！”壮汉痛叫一声，攻击变得更加凶狠。 陈默拼命往小巷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很快就有灯光亮起。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现场。 警察局里，陈默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三点。 “陈先生，根据现场情况，这应该是预谋犯罪。你最近是否和什么人结仇？”办案民警问道。 “可能和一个叫李顺的人有关。前几天在古玩市场有些冲突。” “我们会调查的。但这种事很难取证，你自己要多小心。” 走出警察局，陈默给老九打电话。 “什么？有人要杀你？”老九声音都变了。“小子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老九风风火火赶到陈默公寓。 “小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老九上上下下把陈默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外伤才松了口气。 “九爷，我没事。但这事肯定是蝎子李干的。” “这老王八蛋！古玩圈再乱也有规矩，动刀子就过线了。” 老九气得直跺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九爷，报警有用吗？” “没用。这种人精着呢，不会留把柄的。而且那些打手都是老油条，嘴巴紧得很。” 老九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 “小子，想不想给这老狐狸点颜色看看？” “怎么做？” “下个月是鬼市。蝎子李每年都会去那里销赃捞金。咱们也去，在那里收拾他。” 陈默来了兴致：“鬼市是什么地方？” “京城最神秘的古玩市场。凌晨开市，天亮前结束。那里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敢卖。规矩和外面不一样，只认实力不认关系。” 老九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地方水深得很，但也是最公平的地方。在那里，谁有本事谁说话。” 陈默眼中闪过冷光：“九爷，我跟你去。” “好！就是要这股劲儿。不过鬼市水很深，你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钱，眼力，还有胆子。在那里，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老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鬼市不比平时的市场。那里东西来路复杂，好货和赝品混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九爷，具体什么规矩？” “三不问：不问来路，不问真假，不问价钱合不合理。买定离手，出了门就不认账。” 老九转过身认真看着陈默：“还有，鬼市由几个大家族轮流坐庄。今年轮到南派秦家。” “秦家？” “金陵秦家，南派鉴宝的扛把子。家里出过不少古玩界的大师。这家人手段厉害，在鬼市说一不二。”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给我们画卷鉴定的秦老先生…” “对，就是秦家的人。秦山是秦家的长老，在古玩界德高望重。不过坐庄鬼市的是他侄女秦月，年纪不大但手段了得。” 老九又补充道：“秦月这丫头厉害着呢，二十多岁就能镇住鬼市那帮老油子。听说眼力比她叔叔还毒。” 窗外天色渐亮，陈默心中怒火越烧越旺。今晚的遭遇让他彻底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光有钱和眼力还不够。 必须让所有人知道，陈默不是好惹的。 第二天上午，老九开始为鬼市做准备。 “小子，我得先给你普及一下鬼市的门道。” 老九泡了壶茶，慢慢跟陈默讲解：“鬼市每月一次，固定在月圆之夜。地点不固定，每次都会更换。参与的人都是古玩圈的老手，或者有特殊渠道的人。” “那怎么知道地点？” “有人会提前通知。不过这个通知很隐蔽，外人根本搞不到。” 老九喝了口茶继续说：“鬼市分三个区域。外围是普通货色，中圈是精品，核心区域只有真正的大户才能进。” 陈默记在心里：“蝎子李一般在哪个区域？” “那老狐狸有些门路，应该能进中圈。咱们要想在那里收拾他，得先证明自己的实力。” 老九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本来不想拿出来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青铜印章。 “明代文人私印，篆刻大师的作品。这东西在鬼市能当通行证用。” 陈默用神瞳一看：【明代青铜印章】【宝光值：68】【状态：完整】 确实是好东西。 “九爷，这太贵重了吧？” “贵重个屁！跟你的命比起来，这算什么？” 老九把印章塞到陈默手里：“再说了，这次去鬼市可不只是为了收拾蝎子李。那里机会多得是，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货。” 陈默心中一暖。老九这个人虽然有些市侩，但关键时刻真把他当兄弟看。 “九爷，这次鬼市我一定要让蝎子李好看。” “那是当然！不过小子，鬼市里高手如云，你可别小看了任何人。” 老九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特别是秦家的那个秦月，听说这丫头不仅眼力毒辣，脾气也不好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咱们在鬼市就寸步难行。” 陈默记在心里。 看来这次鬼市之行，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蝎子李付出代价。 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陈默报了一个班。 第九章 鬼市邀约 距离鬼市开市还有三天，陈默报了近身格斗班。 “教练，我想学最实用的。” “那你得吃苦头。” “来吧。” 一周高强度训练下来，陈默感觉身体素质明显提升。更重要的是长时间练习神瞳后精神力竟然有微弱增长。 老九拿着两张漆黑硬卡走进陈默公寓。 “小子，请柬到手了。” 陈默接过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朱砂印成的“鬼”字。卡片材质特殊，摸上去冰凉刺骨。 “九爷，这鬼市到底什么来头？” “京城最神秘的古玩市场。凌晨开市，天亮前结束。” 老九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变得严肃。 “那里只认现金不问来路。摊主和客人都戴面具隐藏身份。” “听着就不太平。” “不太平？”老九冷笑，“那里黑吃黑是家常便饭。一个不小心人财两空。” 陈默把玩着请柬心中忐忑不安。这张小小的卡片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宝光，显然不是普通材料制成。 “九爷，鬼市谁说了算？” “几个大家族轮流坐庄。今年轮到南派秦家。” “就是那个秦老先生？” “不是。坐庄的是秦家大小姐秦月。年纪不大手段却很厉害。” 老九压低声音继续说： “听说这丫头从小就在古玩堆里长大，十五岁就能独当一面。现在二十多岁在南派已经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 “比你还厉害？”陈默开玩笑道。 “那当然了！人家是正统出身，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哪能比。”老九摆摆手，“不过小子你可别小看了自己。你这眼力说不定比那丫头还毒呢。” 当晚陈默在公寓里练习神瞳。目光无意间扫过那枚汉代玉蝉，神瞳显示的信息让陈默心头一震。 玉蝉原本的黄光中竟然缠绕着一丝微弱黑气。 【煞气：尸气缠绕】 陈默想起蝎子李那件琀玉的“土腥味”心中大胆猜测：神瞳能分辨物品吉凶。 这在鱼龙混杂的鬼市中可能是保命的关键。 “小子，走了！” 老九在楼下按喇叭。陈默收拾好东西下楼，两人坐上出租车。 透过后视镜陈默发现一辆黑色轿车悄然跟在后面。 陈默开启神瞳透过车窗看到司机头顶标签：【情绪：监视】。 “九爷，有人跟踪。” 老九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 “蝎子李这老狐狸还真不死心。” “要不要甩掉？” “不用。到了鬼市有秦家罩着那些宵小不敢乱来。” 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一个废弃工厂区外。 夜幕深沉月光惨白。几栋破旧厂房矗立在荒地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入口处站着数名黑衣人个个气势彪悍正在检查请柬。 “老九！”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默转头看去竟然是秦山老先生。 “秦老您也来了？” “每月鬼市我都来看看。有什么好货色不能错过啊。” 秦山笑呵呵地打招呼然后看向陈默。 “小陈也来了？第一次参加鬼市多跟着老九学学。这里的水比外面深多了。” “秦老放心，我会小心的。”陈默点头道。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身影走来。 月光下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步履从容而优雅。 “是月儿来了。”秦山眉头微皱。 女子走近陈默才看清她的模样。 乌黑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五官精致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深不见底。 “叔叔。” 女子对秦山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陈默。 “这位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陈默？” 声音清脆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正是在下。”陈默礼貌地回应。 “久仰秦小姐大名。” “久仰？”秦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应该没听说过我才对。”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老九在旁边察言观色感觉不太对劲。 “月小姐我们想进去看看货…” “老九你当然可以进。” 秦月打断老九的话目光依然盯着陈默。 “但是这位陈先生我想先和您聊聊。” “聊什么？” “聊聊眼力。” 秦月从保镖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听说陈先生眼力过人能一眼识破真假。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陈默心中警觉但表面保持镇定。 “秦小姐想怎么切磋？” “很简单。这盒子里有件东西你帮我看看真假如何？”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看这场较量。 秦山在旁边想要阻止但秦月已经将盒子递给了陈默。 “月儿何必为难客人…” “叔叔我只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神眼。” 秦月语气温和但眼中的坚持不容置疑。 陈默接过檀木盒心中暗自盘算。 这明显是个考验但拒绝的话今晚就别想进鬼市了。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青白色的玉镯。 月光下玉镯温润如脂雕工极其精美。镯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每一道线条都流畅自然。 陈默开启神瞳信息立刻显示在视野中： 【现代仿古玉镯】 【宝光值：8】 【状态：高级人工做旧】 陈默心中一动。这件仿品制作水平极高一般人很难看出破绽。 但陈默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仔细端详起来。 玉镯拿在手中分量适中。表面包浆自然确实有古玉的质感。 但神瞳不会说谎。 “秦小姐这镯子工艺确实精湛。” 陈默故意停顿观察秦月的表情。 “玉质也是上等的和田白玉。” 秦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那您觉得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 “从雕工和纹饰来看应该是清代中期的风格。” 陈默继续分析语气越来越专业。 “云纹雕刻手法娴熟刀工老辣。包浆也很自然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觉得陈默分析得很有道理。 秦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那您的结论是？” “结论？” 陈默忽然话锋一转。 “我的结论是这是一件制作精良的现代仿品。”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秦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您凭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 陈默将玉镯重新放回盒中。 “这件镯子虽然工艺精湛但有一个致命的破绽。” “什么破绽？” “包浆。” 陈默指着镯子表面。 “真正的古玉经过几百年的佩戴和把玩包浆应该是由内而外的。但这件镯子的包浆只在表面没有渗透到玉质内部。” “再看纹饰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线条过于规整。古人手工雕刻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的对称。” “最重要的是…” 陈默停顿了一下。 “这镯子缺少古玉应有的灵性。真正的古玉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这件虽然外形相似但神韵全无。”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对陈默的分析深表赞同。 秦月沉默了片刻忽然鼓起掌来。 “精彩！确实是现代仿品。制作者水平很高连我叔叔都险些看走眼。” “那我通过考验了？” “当然。不过陈先生…”秦月收起盒子重新浮现笑容，“鬼市里可比这复杂多了。希望您能保持这份清醒。”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但陈默总觉得另有深意。 “多谢秦小姐提醒。” “不用客气。毕竟…”秦月看了看远处的黑暗，“今晚来的客人可不止我们这些。” 第十章 神瞳破铅盒，一言震鬼市 秦月拍了拍手，两个黑衣手下抬上一个用黑布罩着的箱子。 箱子是特制的铅盒，在月光下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别说我欺负你。” 秦月声音清冷，眼中却带着几分玩味。 “不开箱，不说里面是什么，你只要能说出它一项特征，我就算你过关。”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种考验在鬼市从未有过，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如何应对。 陈默走上前去，神瞳自动开启。 然而视野中却是一片灰暗，什么信息都显示不出来。 铅盒真能隔绝宝光！ 这是神瞳第二次遇到限制，陈默心中暗暗吃惊。 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缓缓绕着箱子走了一圈。 “怎么了？看不出来？” 秦月嘴角微翘，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不急。” 陈默没有慌张，反而开启了人心辨伪功能。 秦月头顶的标签清晰显示：【情绪：好奇，试探】。 有意思。 连她自己都对箱子里的东西极有兴趣。 陈默走上前，没有去“看”，而是附耳在箱子上轻轻敲击。 “咚咚。” “咚咚咚。” 沉闷的回声在夜空中回荡，但声音明显不均匀。 陈默又将鼻子凑近箱子的缝隙，仔细嗅闻。 一股极其微弱、混杂着铜锈和硫磺的特殊气味传入鼻腔。 这种味道… 陈默脑中快速搜索着相关知识。 铜锈是青铜器氧化的产物，而硫磺味则是古代修复青铜器时常用材料的残留。 结合沉闷不均的回声，说明内部中空但有分量，而且重心不稳。 以及秦家大小姐亲自拿出来考验人的东西绝非凡品… 一个大胆的推断在陈默脑中形成。 “这件东西，缺了一只脚。” 陈默平静地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缺了一只脚？ 这是什么奇怪的描述？ 秦月那张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美目微睁。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轻抚着下巴，眼神在陈默和箱子之间来回游移。 “你说什么？” “我说，这件东西缺了一只脚。” 陈默重复了一遍，语气依然平静。 “而且是三足中的一足，有明显的断裂和修复痕迹。”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三足？那岂不是鼎？” “可是怎么可能听出来？” “这小子是不是在蒙？” 秦月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她绕着箱子走了一圈，眼神复杂地打量着陈默。 从最初的不信，到疑惑，再到若有所思。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答案揭晓。 秦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伸手掀开黑布。 里面赫然是一尊战国时期的青铜鼎！ 鼎身威武雄壮，纹饰繁复精美，但三足中的一足确实有着非常明显的断裂和修复痕迹！ “天哪！” “真的缺了一只脚！”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陈默。 有人甚至直接跪了下来。 “大师啊！这是真正的大师！” “隔着铅盒都能听出来，这是什么神仙本事？” 老九在旁边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 自己这个合伙人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露出来？ 秦月凝视着青铜鼎良久，然后抬起头看向陈默。 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从之前的试探变成了真正的重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默淡然一笑：“听声音。” “三足鼎如果一足有损，重心会偏移，敲击时的共鸣声会因此变得沉闷而不均衡。” “闻其味，这股修复材料的味道，骗不过鼻子。” 秦月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她绕着陈默走了半圈，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我还以为你只会看宝光呢。” 秦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叹。 “没想到你的基本功这么扎实。” 老九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陈，你这是跟谁学的？” “书上看的。” 陈默随口应付着，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刚才那一刻，神瞳的能力明显有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看不透铅盒，但对气味和声音的感知却变得异常敏锐。 难道神瞳还在进化？ 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秦家大小姐都被震住了。” “是啊，能让秦月刮目相看的人可不多。” “看来鬼市今晚有好戏看了。” 秦月重新盖上黑布，亲自走到陈默面前。 “陈先生，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我秦月，正式邀请你进入鬼市。” “多谢秦小姐。” 陈默礼貌地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亲自考验自己？ “不过我有个问题。” 秦月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 “这尊鼎是我爷爷最近收的，正为修复发愁。” “你既然能看出问题所在，有没有修复的办法？” 陈默心中一动。 这是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秦小姐，修复古董可不是小事。” “一个不慎就是千古罪人。” “我知道。” 秦月点点头。 “但这尊鼎对我们秦家意义重大。” “如果你能帮忙，我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陈默正要回答，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神瞳自动开启，扫向鬼市深处的阴暗角落。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躲在废弃厂房的阴影中，头顶标签显示：【情绪：怨毒，算计】。 蝎子李！ 这老狐狸果然跟来了。 而且看表情，显然没想到陈默竟然和秦家搭上了线。 更让陈默在意的是，蝎子李身边还站着几个陌生面孔，个个气息不善。 看来这次不只是简单的报复了。 “秦小姐，我们进去再谈吧。” 陈默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秦月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点点头。 “也好。” “鬼市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正好让你开开眼界。” 她转身对手下挥挥手，几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开路。 “老九，陈默，跟我来。” 一行人向鬼市深处走去，身后的阴影中，蝎子李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原本简单的报复计划，现在变得复杂了。 但这也更有意思了。 蝎子李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短信：“计划有变，按B方案执行。”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回复只有两个字：“收到。” 第十一章 神瞳破局！康熙龙印惊天秘密 走进鬼市深处，陈默瞪大了眼睛。 这哪里是什么古玩市场，分明就是个地下王国！ 破旧厂房被改造成密密麻麻的摊位，昏黄灯光下人影晃动。 各种古玩字画摆得满坑满谷，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霉味混合的奇怪气息。 神瞳视野里，各色宝光交织闪烁。 白光、黄光、橙光、红光，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小子，别看花眼了。” 老九拉了拉陈默的袖子。 “这里水深着呢，没把握的东西千万别碰。” “九爷放心。” 陈默点点头，目光继续扫视四周。 忽然间，一股极其强烈的红色宝光从市场中心射出，亮得刺眼！ 红色宝光！ 陈默心头狂跳。 按照神瞳的分级，红色代表着罕见珍品，国宝级别的存在。 “九爷，那边有好东西。” 陈默指着光源方向。 “走，过去看看。” 两人挤过人群，来到一个小摊前。 摊位很简陋，就是块破木板搭在两个砖头上。 板子上摆着三块碎裂的玉石，拼在一起隐约能看出是枚玉印的残片。 龙纹！ 陈默看清雕刻图案，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神瞳显示的信息更是惊人： 【清康熙御用田黄石私印（残）】 【宝光值：85（不完整）】 康熙御用私印！ 这要是完整的，价值得上亿！ 就算是残破的，也值几千万！ “老板，这印章怎么卖？” 老九压低声音问道。 摊主是个面容枯槁的中年人，眼神黯淡无光。 听到询问，缓缓抬起头。 “不卖钱。” 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换什么？” “换一件能安神定魄的东西。” 摊主眼中闪过痛苦。 “我女儿病了，久治不愈。医生说是魂不守舍，需要有灵性的东西镇宅安神。” 陈默心头一动。 这种说法在古玩界并不罕见。 有些古董确实带有特殊的气场，能够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什么样的东西算有灵性？” “佛像，法器，或者高僧大德开过光的物件。” 摊主说着，眼中露出绝望。 “我已经找了很久了，但那些东西要么太贵，要么不灵验。” 正说话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板，我出五百万现金买这枚印章。” 陈默转头一看，蝎子李带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人应该是鉴定专家，正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玉印残片。 “李老板，这东西确实不凡。” 专家压低声音。 “虽然残破了，但田黄石的质地和龙纹雕工都是顶级的。如果能找到其他残片拼完整，价值不可估量。” 蝎子李眼中闪过贪婪。 “老板，五百万现金，够你女儿治病了。” 摊主摇摇头。 “钱解决不了问题。我女儿需要的是能安神的东西，不是钱。” “那我给你一千万！” 蝎子李急了。 “一千万买不到安神的宝贝？” “买不到。” 摊主语气坚决。 蝎子李脸色阴沉下来，目光扫向周围，正好看到陈默。 “呦，陈大师也来了？” 语气里满是嘲讽。 “怎么，也看上这枚印章了？” 陈默淡淡一笑：“李老板眼光不错，这确实是好东西。” “陈默啊陈默，你可真让我好找。” 蝎子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 “你看看这些。” 陈默接过照片，脸色瞬间变了。 照片上清清楚楚：自己的公寓楼，父母工作的工厂，甚至连日常路线都拍得一清二楚。 “你…” 陈默声音颤抖。 “你派人跟踪我家人？” “跟踪？” 蝎子李冷笑。 “这叫了解情况。” “你爸陈建国，第三机械厂车工。” “你妈王秀芝，纺织厂工人。” “翠湖小区十二楼1203号。” “我连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都知道。” 每说一句，陈默的脸色就白一分。 老九在旁边听得毛骨悚然。 “李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蝎子李收起照片。 “只是想告诉陈默，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陈默握紧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忽然想起老九说过的话：在古玩这行，真正的高手从不轻易动怒。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李老板，你想怎么样？” 陈默语气平静得出奇。 “很简单。” 蝎子李得意洋洋。 “从今以后，离古玩圈远点。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如果我不呢？” “不？” 蝎子李阴森森地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上班的路上车多危险，买菜的时候地滑容易摔倒。” “十二楼那么高，电梯要是坏了…” 就在这时，强烈的红色宝光不断刺激着陈默的双眼。 头开始隐隐作痛。 太阳穴突突直跳。 神瞳界面上，一行从未见过的文字缓缓浮现： 【历史影像：激活阈值已达，是否消耗精神力查看？】 历史影像！ 这是神瞳的新能力！ 陈默咬咬牙，心中默念激活。 瞬间，剧烈的疼痛袭来。 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康熙年间，一位亲王仓皇出逃。 为保万全，将玉印一分为三，交给三名心腹分别逃往不同方向。 其中一人，直奔南方金陵！ 画面戛然而止。 陈默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差点站不稳。 老九赶紧扶住他。 “小子，你怎么了？” “没事。” 陈默强撑着，心中却激动不已。 这枚龙印不仅是国宝，而且还有另外两块残片！ 其中一块极有可能就在金陵！ 这与秦家的地盘完全吻合。 如果能集齐三块残片，这枚康熙御用私印的价值将超过所有人想象。 更重要的是，陈默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李老板。” 陈默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蝎子李警惕地看着他。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枚印章，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就赌谁能拿到这枚印章。” 第十二章 神瞳破煞！康熙龙印震鬼市 “什么问题？” 摊主声音带着颤抖。 “你女儿的病，是不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摊主猛地抬头。 眼中满是震惊。 “你怎么知道？” “而且是在你搬家之后，对不对？” 陈默语气笃定。 摊主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你也知道？”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小子连摊主女儿的病情都能看出来？ 简直神了！ 陈默神色凝重。 “你女儿魂不守舍，不是因为缺少安神的东西。” “而是因为家里有东西在作怪。” “什么东西？” 摊主急得直跺脚。 “你搬家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什么从老房子里挖出来的东西？” 陈默的话如同惊雷。 摊主彻底傻了。 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看得出来。” 陈默指着龙印残片。 神瞳视野中，浓重的黑气正从残片上缓缓升腾。 “这枚印章虽然珍贵，但上面附着的煞气太重了。” “长期接触这种东西，会影响家人的健康。” “特别是小孩子，最容易被煞气侵扰。” 摊主彻底惊呆了。 陈默说得完全正确！ 他确实是在搬家时从老房子地下挖出了这枚印章。 自从带回家后，女儿就开始生病。 而且越来越严重。 “那…那怎么办？” 摊主声音都哭了。 “很简单。” 陈默从怀里取出那尊沉香木观音像。 月光下，观音像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 “用这个。” “沉香木本身就有驱邪避煞的功效。” “再加上观音菩萨的慈悲护佑，不仅能安神定魄，还能化解煞气。” “你把这尊观音像带回家，放在女儿床头。” “三天之内，她的病情就会好转。” 摊主接过观音像。 刚一入手，脸色就变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木雕中散出。 让人心神宁静，烦躁尽消。 “这香味…” 摊主眼中露出激动的泪光。 “这真的能救我女儿？” “我用人格担保。” 陈默郑重地说道。 “如果三天后你女儿没有好转，我愿意赔偿你所有损失。” 蝎子李在旁边急了。 脸都绿了。 “等等！老板，我出两千万现金！” “两千万买那个破木头？” “老板别上当，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但摊主已经不再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将观音像收好。 然后将三块龙印残片递给陈默。 “小兄弟，这印章归你了。” “希望观音菩萨能保佑我女儿早日康复。” 陈默接过残片。 心中激动难以言喻。 康熙御用私印！ 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已经价值连城。 更重要的是，通过历史影像，他知道另外两块残片的下落。 蝎子李脸色铁青。 死死盯着陈默手中的残片。 片刻后，嘴角浮现阴冷的笑容。 “好，很好。” “陈默，你真有种。” “不过记住，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默淡然一笑。 “李老板，愿赌服输。” “按照刚才的约定，该销毁照片了。” “销毁照片？” 蝎子李冷笑连连。 “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 说着，他掏出手机。 当着陈默的面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计划提前。” “对，就是今晚。” “记住，要做得干净点。” 挂了电话，蝎子李的笑容更加阴森。 “小子，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陈默眼神瞬间冰冷。 这老狐狸竟然还不死心！ 但他没有慌张，反而更加冷静了。 “李老板，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怕了？” 蝎子李得意洋洋。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求饶？” 陈默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松，很自信。 “李老板，你知道这枚印章的真正价值吗？” “什么意思？” 蝎子李心中莫名一跳。 “这可不是普通的康熙私印。” 陈默举起手中的残片。 月光下，残片泛着神秘的光泽。 “这是康熙皇帝赐给某位亲王的信物。” “而且，只是三块残片中的一块。” 蝎子李脸色微变。 “你胡说什么？” “胡说？” 陈默环视四周。 声音提高了几分。 “各位，想不想听个故事？” “关于康熙年间一桩惊天秘密的故事？” 围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鬼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喜欢听故事的人。 “康熙五十年，某位亲王因为卷入夺嫡之争，不得不连夜出逃。” “为了保住这枚信物，他将玉印一分为三。” “一块留在京城，一块送往金陵，还有一块…” 陈默看着蝎子李。 嘴角浮现玩味的笑容。 “就是这一块。” “如果能集齐三块残片，这枚印章的价值…” 他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将超过十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十亿！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鬼市里见多识广的老手们，也被这个数字震撼了。 有人直接跪了。 有人开始颤抖。 第十三章 神瞳破邪！十亿龙印震古玩界 “把那小子带过来。” 秦月一挥手，黑衣保镖让开道路。 人群自动分开，眼神满含敬畏。 十亿龙印啊，谁敢动这样的人？ “陈先生，请。” 秦月做了个邀请手势，声音中的冷傲消失大半。 陈默点头，和老九跟着秦月往外走。 蝎子李的同伙站在远处，脸色铁青却不敢上前。 “李哥，咱们就这么算了？” 瘦猴样的男人小声问。 “算了？” 蝎子李咬牙切齿。 “这事没完。但不是现在。” “秦家的面子，咱们暂时惹不起。” 陈默神瞳扫过，看到蝎子李头顶标签：【情绪：愤怒，不甘，筹划报复】。 果然这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 “陈先生，车在外面。” 秦月带着两人来到废弃工厂外。 黑色红旗轿车静静停着，低调却不凡。 “九爷，你坐副驾。陈先生，咱们好好聊聊。” 秦月拉开后排车门。 车子启动，驶离工厂区。 “陈先生，我很好奇。” 秦月转身看着陈默，庄家威严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那枚龙印背后的故事？” “推理出来的。” 陈默心中暗自庆幸历史影像的神奇。 “印章上的磨损痕迹很特别。” 秦月眼中闪过惊讶，身体前倾。 “什么痕迹？” “断裂处的磨损程度明显不同。” 陈默指着怀里残片。 “说明它是被人为分割的，而且很匆忙。” 秦月瞳孔收缩，呼吸急促。 “你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把完整龙印分成几块。” 陈默观察着秦月表情变化。 “而且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秦月咬下唇，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精彩！真是精彩！” “我还以为你只是运气好呢。” 老九在前面听得一愣一愣。 “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学了？” “平时爱看书呗。” 陈默随口应付，心中思考神瞳历史影像的神奇。 这能力运用得当，将来在古玩界绝对无敌。 “陈先生。” 秦月变得严肃，双手握拳。 “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不瞒您说，我们秦家库房里确实也有一块类似的田黄石龙纹残片。” 陈默心头狂跳，表面保持镇定。 来了！ 历史影像果然没错！ “但家族长辈一直把它视为不祥之物，常年封存在库房深处。” 秦月声音颤抖。 “我希望您能跟我去一趟金陵，帮我鉴定一下。” “金陵秦家？” 老九惊呼。 “那可是南派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啊！” “这个邀请分量太重了！” 陈默开启神瞳看向秦月。 标签显示：【情绪：真诚，期待，一丝忧虑】。 “秦小姐如此信任，我自然不会推辞。” “不过我需要几天时间准备。” “当然可以。” 秦月脸上露出欣喜笑容，整个人松了口气。 “三天后如何？我派车来接您。” “一言为定。” 车子在陈默公寓楼下停下。 “陈先生，这几天您要小心。” 秦月压低声音，眉头紧蹙。 “蝎子李这个人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会注意的。” 陈默下车，目送红旗轿车消失在夜色中。 “小子，你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老九激动搓手。 “搭上秦家这条线，以后在古玩界横着走都没人敢拦！” “九爷，先别高兴得太早。” 陈默看着四周漆黑街道。 “蝎子李那老狐狸还没死心呢。” “怕什么？有秦家罩着，他还敢乱来？” “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默摇头。 但他已经有了应对计划。 两人上楼，楼梯口分别。 老九回自己家，陈默回到新公寓。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但胜在安全。 陈默坐在床边，拿出手机。 他没有给父母打电话，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是振华保安公司吗？” “我需要两名退伍军人，保护我父母三天。” “价格不是问题，但必须是真正的高手。” 挂了电话，陈默又拨通第二个号码。 “老王吗？我是小陈。” “你那个做私人安保的朋友还在吗？” “介绍一下，我需要专业的。” 一连打了五个电话，陈默才放下手机。 这样就够了。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蝎子李想玩阴的？ 那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陈默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想透透气。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忽然间，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 陈默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开启神瞳朝窗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吃了一惊。 对面楼七层的窗户后，一个模糊身影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这边。 更可怕的是，那人头顶的标签显示：【情绪：监视，等待时机】。 蝎子李的人！ 陈默瞬间明白了。 这老狐狸在明面上不敢动手，但暗地里已经开始布局。 不过，陈默并没有慌张。 他缓缓拉上窗帘，然后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鱼儿上钩了。”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 回复只有两个字：“收到。” 陈默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想监视我？ 那就看看谁监视谁。 他重新坐到床边，拿出康熙龙印残片细细端详。 神瞳显示的宝光依然强烈，红色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 忽然，陈默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龙印残片的宝光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光芒时强时弱，有一种特殊的节奏感。 就在这时，陈默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某种共鸣。 他急忙开启神瞳，朝着震动的方向看去。 金陵方向！ 那里有一团更加强烈的红色宝光正在闪烁。 两团宝光在相互呼应！ 陈默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第二块龙印残片确实在秦家！ 第十四章 琀玉反噬！血咒杀敌一千 陈默脑袋炸裂般疼痛，眼前景物扭曲变形。 阴冷刺骨的寒气从窗缝钻入，缠绕全身，血液几乎冻僵。 “什么情况？” 心脏狂跳，呼吸困难，无形的手掐住脖子。 神瞳视野里宝光疯狂闪烁，明暗不定，无法聚焦。 这不是身体不适！ 有东西在攻击精神！ 陈默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强撑着调动最后精神力，催动神瞳朝对面七楼望去。 视野艰难穿透墙壁。 房间里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破旧八仙桌上摆着简陋神坛，两根白蜡烛火苗幽绿。 正中央放着巴掌大的古代铜镜，镜面漆黑如墨，周围刻满扭曲符文。 最恐怖的是镜子中央贴着黄纸，用朱砂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神瞳信息炸开： 【清代厌胜物：八煞锁魂镜】 【煞气值：98】 【状态：正在施法中，目标锁定】 陈默倒吸凉气，汗毛倒竖。 这是道上最阴毒的法器！ 专门隔空咒杀仇家，让人在睡梦中无声死去！ “蝎子李！” 这老狐狸的毒辣手段！ 不仅要命，还要死得不明不白！ 陈默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老九电话。 “九爷…救命…我快让人整死了！” 声音嘶哑气若游丝，每个字都耗尽全身力气。 “你声音怎么跟漏气蛤蟆似的？出什么事了？” “有人对我下咒…用的是八煞锁魂镜。”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接着传来惊呼，差点震掉手机。 “我操！八煞锁魂镜？你小子捅了哪个阎王爷的屁股？这玩意儿能随便拿出来玩吗！” 老九声音发抖，听得出真急了。 “九爷…有破解办法吗？” 陈默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 “破解？这玩意儿沾上就跟得癌似的，等死吧！除非你现在能请来龙虎山天师当场破法，要么…” “要么什么？快说！” “要么找个阳气爆棚的宝贝，硬生生把邪气冲了！跟拿消防水龙头滋耗子似的！可这节骨眼上哪找去？” 陈默眼睛猛地一亮。 “龙气！” 脑中闪过神瞳介绍——帝王御用之物的龙气能镇压一切煞气！ 陈默用尽最后力气，从怀里掏出康熙龙印残片，紧紧握在手心。 握住瞬间，滚烫暖流从掌心涌入体内。 暖流霸道无比，顺着经脉横冲直撞，与体内阴寒之气狠狠撞击。 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 陈默感觉身体快被撕裂，忍不住发出痛苦闷哼。 龙印上红色宝光彻底爆发！ 在神瞳视野里化作金色龙影，盘旋头顶，张牙舞爪发出无声咆哮。 从窗外渗透的黑气被龙影一口吞噬干净。 体内阴寒之气也被暖流彻底驱散。 陈默大口喘粗气，浑身冷汗湿透。 “小子？小子你还在吗？别吓唬九爷啊！” 老九在电话里急得直喊。 “九爷…我没事了。” “没事了？你找到破解办法了？怎么回事？” “用龙印镇住了。” “什么龙印？哪来的龙印？”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母亲打来的。 陈默心头一紧，不祥预感涌起。 “小默啊，你爸刚才在厂里干活，突然头晕眼花差点从机床摔下来。” 母亲声音带着哭腔，焦急万分。 “送到医务室缓了半天，现在人是没事了，就是精神很差，老说胸口闷得慌，喘不上气。” 陈默心中一凛，怒火直冲天灵盖。 八煞锁魂镜不仅能咒杀本人，还能影响血缘至亲！ “妈，你们今晚别回家了，去市里最好的酒店住。” “为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要住酒店？你爸刚缓过来。” “别问了，听我的，马上就去！钱我出！” “小默，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跟妈说实话！” “没有，就是最近赚了点钱，想让你们享受享受。听话，妈！” 陈默挂了电话，眼中闪过疯狂狠厉。 防守不是办法！ 只有反击！ 只有把对方彻底打残打怕，才能永绝后患！ 他立即拨通几个号码，安排了五拨专业保镖分别保护父母、暗中跟踪、反监控，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陈默才开始考虑反击。 “九爷，你对反制法器了解多少？” “什么反制法器？你小子想干嘛？” “以毒攻毒。他动我家人，就是踩了阎王爷尾巴！我得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九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小子，你疯了？这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稍有不慎自己也得搭进去，魂飞魄散！” “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已经对我家人下手了！” 陈默看着对面房间摇曳烛火，咬牙切齿。 “蝎子李既然不讲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手里有什么东西？煞气够不够重？别拿痒痒挠跟人家开山刀拼命。” “西汉琀玉蝉，从古墓出来的，煞气值高达95。” 老九又倒吸凉气。 “琀玉蝉？死人嘴里抠出来的玩意儿？我滴个乖乖，你小子真敢玩啊！” 老九语气中带着兴奋和赞叹。 “好小子！真他娘的是个爷们儿！行！这叫因果报应，活该蝎子李倒八辈子血霉！但你知道怎么用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知道，你现在就教我。” “听好了！琀玉蝉阴气太重，要先用阳气净化再用怨气激活。找一碗无根水，也就是没落地的雨水，洗三遍。然后咬破指尖，用精血画符。最后对着他家方向念咒。” “什么咒？雨水上哪找？” “这时候了哪还管那么多！用矿泉水代替！效果差点但也凑合！咒语记死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以血为引，以怨为媒，煞气归宿，反噬其身！” 陈默默默记下咒语，立刻行动。 从冰箱拿出矿泉水倒在碗里，小心清洗琀玉蝉。 玉蝉一碰到水，立刻散发阵阵白雾。 房间温度骤降，墙角甚至结出薄霜。 洗了三遍后，陈默毫不犹豫咬破食指，将鲜血挤在玉蝉上。 血珠接触玉蝉瞬间，滋啦一声，冒出黑烟。 整个玉蝉仿佛活了过来，煞气疯狂爆发，黑雾弥漫。 整个房间充满浓郁死亡气息。 陈默举起琀玉蝉，对准对面七楼窗口，一字一句念出咒语。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以血为引！” “以怨为媒！” “煞气归宿！” “反噬其身！” 最后一个“身”字出口。 陈默浑身精气神被瞬间抽空！ 无法形容的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 眼前一黑，鼻腔一热，两行鲜血不受控制流下。 他甚至能尝到喉咙里的血腥味。 比墨还黑的光柱从琀玉蝉爆射而出！ 带着陈默无尽怨毒和杀意，瞬间跨越空间，狠狠轰在对面房间窗户上！ 玻璃无声碎裂。 对面房间突然传来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随即烛火熄灭，一切归于黑暗。 陈默再也支撑不住。 手一松，琀玉蝉掉在地上，咔嚓一声裂开细纹。 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手机也摔了出去。 “喂？小子？成功了没？你倒是吱个声啊！” 手机里传来老九焦急吼声。 陈默在地上挣扎许久，才勉强伸手摸到冰冷手机，放到耳边。 “九爷…咳咳…成功了…” 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断气，还夹杂剧烈咳嗽。 “你小子怎么了？听着跟快死了一样！你流血了？” “没事…死不了…” 陈默强撑着最后清明，咬牙说道。 “九爷…你听着…蝎子李…是条狗…真正要咬人的…是他背后…那个穿黑袍的…” “黑袍的？什么黑袍的？” “小心…他…会…” 话没说完，陈默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手机从手中滑落，磕在地上，屏幕闪烁几下彻底黑了。 电话那头老九咆哮声戛然而止。 第十五章 龙印共鸣！秦月以身救命 老九一脚踹开公寓门。 门板轰然撞墙，整栋楼都震了三震。 地上躺着的陈默让老九腿软。 七窍流血，胸口微弱起伏，鲜血从鼻孔嘴角汩汩涌出，在地板汇成刺眼血泊。 “小子！醒醒！” 老九冲过去，颤抖着探向陈默鼻息。 气若游丝，体温冰寒。 “操！这是咒杀反噬！” 老九环视四周。 地上琀玉蝉已经碎裂，浓重阴气弥漫，房间温度骤降，墙角结霜。 “你这小王八蛋！真敢跟阎王爷硬碰硬！” 老九眼圈瞬间红了。 禁术反噬，魂魄将散，神仙来了也得摇头。 陈默脸色青紫，嘴唇发黑，明显中了剧毒咒术。 老九摸出手机，刚要拨号。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急促催命。 老九浑身绷紧，血丝爆眼。 蝎子李的人追来了？ 好！ 老九抓起桌上青铜镇纸，咬牙走向门口。 三斤重的家伙，开瓢够用。 “来啊！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猛拉开门。 门外站着脸色凝重的秦月，身后两个戒备保镖。 月光下秦月面色苍白，额头细汗，明显急赶而来。 “你怎么来了？” “别废话！我家龙印刚才发烫，指引我来的！” 秦月推开老九，直冲室内。 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看到地上陈默状态，秦月绝美脸蛋瞬间煞白。 “让开！” 秦月蹲下身，手指飞快探陈默瞳孔，又摸眉心。 动作专业熟练，显然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糟了！魂火将熄！” “什么火？说人话！” 老九急得直跳脚。 “魂魄快散了！再不救就真死了！” 秦月检查完陈默状态，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办？你们秦家不是有秘法吗？” “一小时内不救，必死无疑！” 秦月声音带着哭腔，眼中绝望。 她见过太多禁术反噬案例，基本没有生还可能。 老九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完了…这小子…真完了…” 就在这时，秦月猛地从贴身口袋掏出层层丝绸包裹的锦盒。 打开后，刺目红色宝光冲天而起！ 整个房间都被染成红色。 另一块龙印残片！ “还有一个办法！” 秦月咬破嘴唇，眼神决绝。 鲜血从唇角渗出。 “什么办法？” 老九抓住救命稻草，猛地爬起。 “用秦家秘术，催动两块龙印共鸣！” “然后呢？” “以龙气强行锁住快要消散的魂魄！” 秦月说话间已经开始准备，从包里掏出各种符纸和小瓶子。 “有风险吗？” “顾不上了！再晚就真没救了！” 秦月厉声喝道，手上动作更加急促。 “快！把陈默那块残片放到丹田位置！” 老九手忙脚乱照做，从陈默怀里摸出康熙龙印残片。 玉石入手温热，宝光闪烁不定。 秦月则将自家龙印残片，轻柔放在陈默眉心。 “我的放眉心，引魂归位！” 两块玉印就位瞬间，同时爆发强光！ 整个房间亮白昼，连窗帘都透出刺眼光芒。 嗡！ 无形力量笼罩房间，空气开始震颤。 秦月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空灵急切。 手法娴熟优美，每个手印都带着神秘韵味。 “太上玄元，龙气护体！” “魂兮归来，莫彷徨兮！” “以印为媒，以气为引！” “急急律令！” 最后一字出口，两块玉印光芒大盛！ 璀璨金光让人睁不开眼。 一条虚幻金色龙影从光芒中咆哮而出，盘旋在陈默身体周围。 龙影张牙舞爪，发出无声嘶吼，带着无上威严。 龙鳞片片可见，龙须飘动，栩栩生。 秦月额头青筋暴起，香汗淋漓，娇躯摇摇欲坠。 施展这种秘术对她也是极大负担。 “撑住！丫头你千万撑住！” 老九在旁看得心惊肉跳，却帮不上任何忙。 只能干着急。 金色龙影盘旋三圈后，越来越凝实，最后化作金光，猛地钻入陈默体内！ 光芒散去。 两块龙印残片同时暗淡下来，恢复古朴模样。 房间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 秦月身体一晃，软软倒下。 老九眼疾手快，赶紧扶住。 “怎么样？成功了吗？” 床上陈默，胸口起伏变得平稳有力，冰冷体温也渐渐回升。 脸色不再死灰，多了些血色。 “命…命保住了。” 秦月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虚脱。 “但灵魂…出现了裂痕。”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九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这小王八蛋，可把九爷吓死了！” 秦月挣扎着站稳，收起自家残片，脸色苍白纸。 施展秘术让她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养。 “陈默这次玩得太大了，琀玉蝉反噬，差点要了命。” “现在怎么办？还有后遗症吗？” “等。” 秦月擦了擦额头汗珠，气息不匀。 “只能等自己醒来，灵魂裂痕，外力帮不了。” 老九点点头，小心翼翼将陈默扶正，盖好被子。 看着陈默渐渐恢复的脸色，心里总算踏实些。 “对了，蝎子李那老王八什么情况？” 秦月走到窗边，朝对面七楼望去。 那里一片漆黑，煞气散尽，只剩淡淡血腥味在夜风中飘散。 “重伤了，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 “但这事，还没完。” 秦月声音里带着凝重，显然察觉到什么。 “什么意思？” “陈默昏迷前跟我说，蝎子李背后还有人。” 老九脸色一变，瞳孔收缩。 “什么人？敢在古玩界玩这种阴毒手段？” “一个穿黑袍的。” 秦月收回目光，眉头紧锁。 能让蝎子李这种老油条当马前卒的人，绝对不简单。 “这几天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这里，等陈默醒了再说。” “秦小姐，今晚这恩情，老九我…” “别说这些，陈默是我朋友。” 秦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陈默，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带来惊喜，也总是让她担心。 “何况，两块龙印能产生共鸣，说明我们注定要合作。” 就在这时，床上陈默眉头忽然紧紧皱起。 嘴唇轻微翕动，在梦呓。 两人赶紧凑近，屏住呼吸仔细听。 “小心…黑袍…会…吞噬…” 声音微弱得随时消散在空气里，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说完这几个字，陈默又彻底陷入沉寂。 第十六章 黑袍索命！龙瞳，觉醒！ 老九的手指在发颤，触碰到陈默的额头。 那是一种尸体般的冰冷。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 “秦小姐……他体温不对，跟冰窖里捞出来似的，这可怎么办！” 秦月靠在椅背上，绝美的脸庞血色尽褪，白得像一张宣纸。 刚才施展秘术，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命是吊住了，但他的魂，碎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 “碎了？什么意思？你说人话！”老九彻底慌了神，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一件摔碎的官窑，就算用最好的锔瓷手艺拼起来，它也满是裂痕。” 秦月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 “陈默现在，就是那件碎瓷。” 老九狠狠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冒火：“那……那他什么时候能醒？醒了……会不会变傻？” “不知道。” 秦月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这种伤，只能靠他自己。秦家的古籍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 与此同时，陈默的意识正坠入一片无尽的虚无。 这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只有纯粹的黑暗。 他的灵魂，像一件破碎的玻璃制品，无数道散发着寒光的裂缝遍布其上，随时都会彻底崩解。 每想动一下，都像是被亿万吨的海水挤压，沉重，窒息。 恐惧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片破碎的虚无中，有金色的光点在缓缓流淌，那是龙气，正试图黏合那些致命的裂痕。 每修复一丝，陈默的意识就凝聚一分。 在黑暗的中心，一枚布满龟裂纹路的古老铜钱，正静静悬浮。 那是他的神瞳本源。 陈默的意识艰难地向它靠近，本能地伸出手，触碰到了铜钱。 一丝微弱的暖流传来。 神瞳本源的裂纹，仿佛愈合了那么一根头发丝的宽度。 “原来……这就是我的眼睛……” 念头刚起。 整个灵魂空间猛地一震！ 一股远比死亡更恐怖、更污秽的气息，如墨汁滴入清水，疯狂地侵染进来！ 公寓楼下，两名精锐保镖的身影在绿化带的阴影中僵住。 他们的瞳孔瞬间涣散，生命的气息被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抽走，悄无声息地倒下。 楼上。 咔哒。 门锁，自己转开了。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融进了门内的黑暗，仿佛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 老九正要给陈默掖好被角，后颈的汗毛猛地炸开！ 他僵硬地回头。 “谁？！” 那个黑袍人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床边的陈默。 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一个苍白到没有血色的下巴。 老九心脏狂跳，但求生的本能被一股血勇压下，他嘶吼着张开双臂，拦在床前。 “想动他，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黑袍人终于停下。 兜帽的阴影下，两点磷火般的绿光亮起，冰冷，不似活物。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老九胸口。 他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九爷！” 秦月强撑着站起，美眸中怒火燃烧。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秦家的地盘上撒野！” “桀桀……” 黑袍人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刺耳又难听。 “秦家的龙气秘术，不错，真不错。小丫头，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秦月瞳孔骤然收缩：“你认得秦家秘术？！” “岂止认得。” 黑袍人重新走向陈默，那股腐朽的死亡气息愈发浓重。 “我还要谢谢你。本来只是个快死的残次品，被你用龙气这么一温养，魂魄的品质可高太多了。” “这食物，变得更美味了。” 秦月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吞噬……” “你这没人性的畜生！”墙边的老九咳着血，挣扎着嘶吼，“陈默哪得罪你了！” “得罪？” 黑袍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歪了歪头。 “蝎子李是我养的狗，狗办事不利，主人自然要亲自来。” “狼吃羊，需要理由吗？” “至于为什么是他……”黑袍人兜帽下的绿光闪烁了一下。 “你只需要知道，他身上的东西，现在是我的了。” “休想！” 秦月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指尖结印。 黑袍人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秦月的术法如风中残烛，瞬间熄灭。她闷哼一声，摇摇欲坠，再也无法站稳。 完了。 黑袍人走到了床边。 他伸出一只手，皮肤蜡白，青筋虬结，指甲漆黑如墨。 一团蠕动的黑雾从他掌心升腾，其中仿佛有无数张痛苦的脸在哀嚎。 “睡吧，孩子。” “很快就结束了，我保证，不会有痛苦的。” 黑雾，缓缓压向陈默的脸。 秦月眼中流下绝望的泪水，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陈默！快醒醒啊！” “老子跟你拼了！”老九疯了一样扑来。 啪！ 又是一声轻响，老九被拍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绝望，笼罩了一切。 也就在这一瞬！ 陈默的灵魂空间里，那入侵的黑雾化作一只巨手，抓向了他的灵魂本源！ 死亡的刺激，求生的本能，血液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不能死！” “老子还没活够！” “我决不能死在这里！” 这不再是思考，而是一种来自生命最深处的咆哮！ 意志与龙气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振！ 那枚布满裂纹的古老铜钱，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召唤，中央的方孔中，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轰——！ 金光如核爆，瞬间撕裂了灵魂空间里的所有黑暗！ 现实中。 床上紧闭双眼的陈默，眼皮之下，陡然透出两道刺破一切的金色光芒！ 黑袍人伸出的那只手，动作猛地一滞。 “嗯？！” 他那万年不变的沙哑声线中，第一次出现了惊疑。 紧接着，陈默胸口那枚康熙龙印残片，爆发出滚烫的赤红宝光，仿佛烧红的烙铁！ “这是……” 黑袍人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忌惮！ 黑袍人干枯的手距离陈默面部只有三寸。 死亡的阴影笼罩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默猛地睁开双眼！ 第十七章 金瞳镇邪！一眼秒杀黑袍怪物 瞬间，整个房间被金光照亮！ 他的眼珠不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燃烧着的纯金色火焰！ 两团神圣的烈火在眼眶中跳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黑袍人伸出的手掌瞬间僵在半空。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食物链底层遇到顶级掠食者时的本能战栗！ “这…这怎么可能…” 黑袍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陈默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仅仅是用那双金瞳平静地注视着黑袍人。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个眼神，却让黑袍人浑身发抖！ 在觉醒后的神瞳视野中，陈默看到了黑袍人的真面目。 那不再是人类的形态。 而是一团由无数怨念、破碎魂魄和残败宝光强行缝合起来的污秽集合体！ 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在其体内穿梭。 每一根丝线上都悬挂着支离破碎的灵魂残片！ “原来你是这样的怪物。” 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滚。”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字。 无形的灵魂冲击波以陈默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纯粹的精神力碾压！ 轰——！ 黑袍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笼罩全身的黑雾被金光瞬间撕裂！ 露出兜帽下那张布满密密麻麻裂纹、如同即将崩碎的古瓷器般的脸！ “啊啊啊啊！” 黑袍人如遭天雷轰顶，踉跄后退！ 撞翻椅子，狼狈不堪地跌撞到墙边！ “你的魂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完整的！”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陈默，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琀玉蝉的反噬应该把你的灵魂彻底撕碎才对！” “确实撕碎了。” 陈默缓缓坐起身，金瞳中的火焰越燃越旺。 “但龙气把那些碎片重新融合了。” 顿了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且融合后，比原来更强。” 黑袍人脸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扩散。 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瓦解！ “我…我还会回来的！” 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下次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话音未落，身形化作一团黑烟，慌不择路地从窗户逃遁而去！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老九和秦月如雕塑般呆立原地。 直到陈默眼中的金光缓缓褪去，恢复正常颜色，两人才敢轻微动弹。 “小…小子！” 老九声音都在打颤，冲到床边。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金色的？” “我差点以为见到神仙了！” 秦月同样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虚弱地靠过来，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陈默，你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陈默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灵魂上的裂痕虽然还在，但已经被龙气稳固住。 神瞳的能耗也大幅降低。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能直接看透事物的本质和灵魂信息，而不仅仅是表层的宝光。 “昏迷中龙气护体，我的灵魂和神瞳产生了深度融合。” 陈默简单解释道。 “获得了一些新的能力。” 他转向虚弱的秦月，眼中满含感激。 “秦小姐，你救了我一命。” “从今往后，秦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枚龙印，我一定帮你集齐。” 秦月脸颊微红，轻声道： “你别这么说…我只是…” “九爷！” 老九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冲向门口。 “坏了！楼下那两个保镖！” 很快，老九拖着两具“尸体”返回房间。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完了小子！秦家的人死在咱们这里！” “这下真要出大事了！” 陈默用金瞳看向两名保镖。 眼中金光微微闪动。 “九爷别慌。” “怎么样？” 秦月紧张地问道。 “他们死了吗？” “没死。” 陈默走到第一名保镖身边蹲下。 “只是灵魂被暂时剥离出体外。” “魂魄还在，只是被黑雾包裹住了。” 陈默从怀中取出康熙龙印残片。 红色宝光在掌心轻柔跳动。 “我试试能不能救他们。” “怎么救？” 老九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陈默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 小心翼翼地引导龙印残片中储存的一丝龙气。 金色的暖流顺着手掌缓缓流淌而出。 轻柔地注入保镖体内。 龙气所过之处，包裹魂魄的黑雾迅速消散。 保镖苍白的脸色开始恢复血色。 胸口重新有了起伏。 “咳咳…” 保镖猛地睁开眼睛。 虽然精神依然萎靡，但明显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我…我这是怎么了？” 保镖挣扎着坐起身。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老九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秦月更是目瞪口呆，美眸中写满震撼。 “这…这简直是神迹！” 陈默如法炮制，救醒了第二名保镖。 两人虽然都很虚弱，但已经彻底脱离危险。 “陈默，你的能力…” 秦月声音微微颤抖。 “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鉴宝师的范畴。” “这是真正的神通！” 陈默收起龙印残片，感觉体内精神力消耗不小。 “还在摸索阶段。” “不过至少证明新能力确实有用。”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 “陈默！听说你小子最近很威风啊？” 电话里传来赵宇嚣张至极的声音。 “明天学校的年度奖学金评定会，我等你！” “别以为在外面混出点名堂就了不起！” “在学校里，老子还是你惹不起的人！”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赵宇？” “怎么？忘了我是谁？” 赵宇的语气更加得意洋洋。 “明天评定会上，我要让全校师生都看看。” “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你那点小聪明，在绝对的背景面前什么都不是！” 啪！ 电话被挂断。 老九和秦月都听到了对话内容。 “这小子是谁？” 老九皱起眉头。 “敢这么跟你说话？” 第十八章 文昌笔下见真章 陈默推开大礼堂门，瞬间感受到异样气氛。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有同情，有嘲讽，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 “哟，陈默来了。” “听说昨天在潘家园又捡了个漏？” “捡漏有什么用，还不是穷学生一个。”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陈默面无表情走向前排，龙瞳扫过人群，一个个情绪标签浮现：【看戏】【嫉妒】【不屑】。 台上，赵宇正和系主任张教授谈笑风生。 “张教授，这次评定结果应该没什么悬念吧？”赵宇声音故意放大，确保全场都能听见。 张教授笑容满面：“小赵啊，你论文确实优秀，评委会都很认可。不过程序还是要走。” “那当然，我最讲规矩了。”赵宇瞥了陈默一眼，“只是希望某些人别浪费大家时间。” 台下哄笑声一片。 “好了好了，评定会正式开始。”张教授敲了敲话筒，“今年奖学金竞争激烈，最终进入决赛是赵宇同学和陈默同学。” 掌声稀稀拉拉，明显偏向赵宇那边。 “规则很简单，先是个人展示，然后现场问答，总分最高者获胜。”张教授顿了顿，“当然，赵宇同学论文已经获得评委会一致好评。” 这话一出，胜负仿佛已定。 赵宇整理了下西装，从容走上台：“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很荣幸能站在这里。” PPT开始播放，第一张就是豪华别墅照片。 “这是我家，海淀区独栋别墅，市值八千万。” “这是我爸公司，年营业额三个亿。” “这是我在英国游学时照片，剑桥大学。” 每一张照片都在无声宣告着阶级差距。台下不少女生眼中冒出小星星。 赵宇话锋一转：“当然，家境只是外在条件。真正重要是见识和格局。” “有些人啊，一辈子没出过北京城，却妄想和我们这些见过世面人竞争。” “井底之蛙，可笑不可笑？”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李倩坐在第三排，看着台上光芒万丈赵宇，再看看台下孤立无援陈默，眼神复杂。 最终，她选择了现实。 脸上流露出鄙夷神色，仿佛在说：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好，赵宇同学展示完毕。”张教授满意点头，“下面请陈默同学…” “等等。”赵宇举手打断，“张教授，大家都赶时间，要不省去陈默展示环节，直接问答吧？” “毕竟…”他故意停顿，“没必要听废话，对吧？” 张教授竟然点头同意：“也好，那就直接进入问答环节。” 全场哗然，这明显是针对陈默不公平待遇。 陈默依然面无表情，龙瞳扫过评委席。 【情绪：不耐烦】【情绪：敷衍】【情绪：已有定论】 呵，果然如此。 “不过…”张教授忽然神秘一笑，“今天有位神秘赞助人对这次评选高度关注。” “最终题目，由赞助人提供。” 一个工作人员端着红布覆盖托盘走上台。 “题目是：请两位候选人阐述此物来历、价值和意义。” 红布揭开，露出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旧毛笔。 笔杆有些发黄，笔头也不算精致，放在古玩摊上都不一定有人要。 赵宇看到毛笔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得意。 “我先来吧。”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这支毛笔，从材质看，笔头是上等狼毫，笔杆是湘妃竹。” “从包浆和磨损程度判断，应该是清中期制品。” “更重要是，这支笔曾经主人，是清朝某位二品大员。” “据史料记载，这位大人书房中有三宝：端砚、徽墨、还有就是这支湘妃竹狼毫笔。” “此笔曾写下无数奏章，见证了一个时代兴衰…” 赵宇越说越兴奋，细节详实，引经据典，俨然一副专家模样。台下评委连连点头，学生们也被唬得一愣一愣。 “精彩！”张教授带头鼓掌，“赵宇同学知识面真是令人佩服！” 掌声雷动。 赵宇得意地看向陈默：“该你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班门弄斧了。” 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定。 张教授满意地看向陈默，准备宣布结果。 就在这时，陈默平静开口：“他说得全错了。” “这支笔，根本不是给人用。” 全场瞬间安静。 赵宇脸上笑容凝固：“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很简单。”陈默走上台，龙瞳悄然开启，金光在眼底深处闪烁。 “这支笔名叫魁星点斗笔，是古代科举考场上供奉魁星使用，不是给凡人写字。” 张教授皱眉：“陈默同学，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笔上。”陈默指向笔杆，“请看这里刻有''点斗''二字，而非赵同学所说清代官员物品。” 全场哗然，几位评委凑近查看。 “还真有！”一位老教授惊呼，“确实刻着''点斗''二字，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赵宇脸色难看：“这不可能！” “不仅如此。”陈默继续道，“这支笔材质也不是湘妃竹和狼毫，而是桃木和凤羽。” “凤羽？”张教授失笑，“陈默同学，世上哪有凤凰？” “当然没有真凤凰。”陈默微微一笑，“古人称孔雀尾羽为''凤羽''，这是古代科举考场特制文昌笔标准配置。” “荒谬！”赵宇怒道，“你胡说八道！” 陈默不慌不忙：“请张教授取放大镜查看笔尖。如果是狼毫，毛尖应呈锥形；若是孔雀羽丝，则呈扁平状。” 张教授半信半疑取来放大镜，仔细查看后，脸色变了：“确实是扁平状！” 全场再次哗然。 “这支笔真正价值不在材质，而在它承载文昌气。”陈默语出惊人，“古人相信它能带来科举好运，是状元及第神器。” “文昌气？”赵宇冷笑，“你当这是玄幻小说？” “笑话！”陈默摇头，“文昌气是古代文人对书香氛围崇敬之情具象化表达，并非真有什么超自然力量。” “这支笔最大价值在于它见证了古代科举制度，是中国教育史重要文物。” 台下掌声渐起。 张教授眼中闪过惊讶：“陈默同学，你怎么知道这些？” “家学渊源。”陈默谦虚道，“我祖上曾是掌眼人，对古物有些了解。” 赵宇急了：“张教授，他在胡说！这种民间迷信怎能当真？” “不是迷信，是文化。”陈默反击，“赵同学只看到表象，却不懂其中文化内涵，这才是真正遗憾。” 台下掌声更热烈。 “还有最关键一点。”陈默指向笔杆底部，“这里应有一枚铜质符文，现已遗失。那才是此笔最珍贵部分。” 张教授再次查看：“底部确实有个小凹槽，像是嵌过什么东西！” 赵宇彻底慌了：“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陈默微微一笑：“因为我懂它。” “好了！”张教授拍手，“我宣布，本次奖学金评定，陈默同学胜出！” 全场爆发热烈掌声。 赵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等着！” 陈默龙瞳一扫，看到赵宇头顶标签【情绪：极度愤怒】【情绪：不甘心】。 “陈默同学。”张教授悄声问，“那个遗失符文，你知道长什么样吗？” “当然。”陈默点头，“是一枚刻有''魁''字铜片。” 张教授眼中闪过异样光彩：“有意思，真有意思。” 李倩站在人群中，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光芒万丈陈默，眼中闪过懊悔。 台下，一个戴墨镜中年人默默离开。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魁”字铜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光芒。 “有趣小子，看来你已经觉醒了。” “那么，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 文昌笔现，校长震惊！ 赵宇脸色涨红，指着陈默鼻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你说什么？” “我说你错了。”陈默语气平静，却如刀锋般锐利。 赵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强烈的愤怒掩盖：“错个屁！我爸收藏这类文物几十件，你算什么东西？评委会，立刻把这个哗众取宠的家伙赶出去！” “赵少别急，让我来处理。”张主任站起身，眉头紧锁，转向陈默，“陈默同学，不要胡言乱语扰乱会场秩序，否则记大过处分！” 陈默眼中金光微闪：“胡言乱语？” “你再说一遍？” “我说胡言乱语！”张主任提高音量，试图压制陈默。 台下学生窃窃私语，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陈默站得笔直，龙瞳直视那支笔，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礼堂。 “这不是书房文玩，而是一件真正的风水法器，用来给学子开智加持考运的''文昌笔''。” “放屁！”赵宇怒吼，额头青筋暴起。 “你懂什么叫文昌笔？” 陈默目光如炬：“我懂得比你多。它早已损坏，核心符文丢失，不仅无法加持气运，反而会因为气场不稳，反噬靠近它的人。具体表现为：头晕目眩、精神不济、考运衰败。”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 赵宇脸色变了，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你胡说！” “我胡说？”陈默目光转向赵宇，龙瞳悄然开启，“你刚才碰了它多久？是不是现在感觉太阳穴发胀，思路也开始混乱了？” “我…我…”赵宇张嘴想反驳，却惊恐发现自己正如陈默所说，头脑昏沉，背好的台词都开始遗忘。 他看着陈默的眼神如同见鬼：“怎么可能…” “你知道吗？” “不…不可能…”赵宇声音颤抖，双腿发软。 陈默转向系主任：“赞助人只告诉你们这笔来历，却没告诉你们它的凶险。这根本不是考试，而是一场测试，测试谁能看出这支笔的真实面目。” 某栋大楼顶层，通过隐藏摄像头观看直播的中年男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儒雅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他死死盯着屏幕中的陈默。 “他怎么会知道？”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中年人手指微微颤抖。 礼堂内，评委们目瞪口呆，学生们议论纷纷，从嘲讽变为惊疑。 李倩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陈默竟如此陌生而强大，心中懊悔如潮水般涌来。 系主任看着赵宇煞白的脸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默他…” “天啊，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还是那个穷学生吗？”学生们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陈默走上台，无视规则，拿起那支“魁星点斗笔”，对着赵宇：“你输了。不仅输了奖学金，更输掉了自己的考运。这支笔的煞气，至少会影响你三年。” “不！”赵宇声音颤抖，双手抱头。 “不可能！” “你骗人！” 赵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当场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嘶喊“不可能”。 而陈默此举，在众人眼中已如神明降下审判。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他疯了吧？” “赵宇怎么会这样？” “陈默说什么就信什么？” “可赵宇状态确实不对啊…”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礼堂大门被推开。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缓步走入，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校长！” “校长来了！” “怎么连校长都惊动了？”学生们惊讶地交头接耳。 校长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陈默身上。他绕开所有评委，直接走到陈默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今年奖学金，归陈默同学所有。”校长的声音不容置疑。 “什么？”张主任惊讶地瞪大眼睛。 “校长，这…” “另外，这位同学，会后请来我办公室一趟。”校长打断了张主任的话。 全场哗然，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校长怎么会…” “这也太奇怪了吧？” “陈默到底什么来头？” 陈默在全校师生敬畏的目光中，收起那支魁星点斗笔，准备与校长会面。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一下，收到一条来自秦月的加密信息：“小心你手里的笔，那不是秦家东西，它上一任主人，死于非命。” 陈默心头一震，龙瞳悄然开启，金光在眼底闪烁。 笔身上隐约浮现出一层暗红色宝光，如同凝固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这笔有问题。校长找我什么事？秦月怎么知道这笔来历？” 思绪万千，他跟着校长走向办公室。路上，校长一言不发，脚步却越来越快。 “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陈默试探性地问道。 “等到了再说。”校长语气冷淡。 “这笔您从哪里得到？” 校长脚步微顿：“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 “好奇会害死猫，年轻人。”校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 校长办公室门前，校长突然停下，转身盯着陈默：“你真看出这笔问题了？” “看出一些。”陈默直视校长的眼睛。 “比如？” “比如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比如它上面有煞气。比如它缺了关键符文。”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 “聪明。”校长嘴角微微上扬。“那你知道这笔真正的来历吗？” “您不是要告诉我？” “我想听你说。” 陈默龙瞳微启，扫过校长全身。没有异常气息，没有黑雾，只有一个标签【情绪：试探】。 “这笔来自一个古墓。”陈默谨慎地回答。 “继续。”校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墓主人生前是个大儒。” “然后呢？” “他死后，这笔被盗出，辗转流落民间。” 校长点了点头：“你猜对了一半。进来说。” 他推开办公室门，示意陈默进入。 办公室内，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看到陈默，他放下茶杯，露出儒雅笑容。 “陈默同学，久仰大名。”男子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威严。 陈默警惕地问道：“这位是？” “文物局特别顾问，林教授。”校长介绍道。“今天的笔是他提供的。” “原来是您。”陈默心中警铃大作，龙瞳悄然观察着林教授的一举一动。 “不必紧张。”林教授微笑。“我只是想见见能看穿文昌笔秘密的年轻人。” “没什么秘密，只是基本常识。”陈默谦虚道，同时暗中戒备。 “常识？”林教授笑容加深。“知道这支笔上一任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如果您愿意告诉我。”陈默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林教授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陈默面前：“认识他吗？” 照片上，一位老者手持这支文昌笔，正在书写。 陈默心头一震，那人面容，与他爷爷竟有七分相似！血脉相连的直觉让他瞬间认出了这个人。 “这是…”陈默声音微颤。 “你爷爷的同门师兄，赵老先生。”林教授缓缓道出真相。 “他就是上一任主人？” “没错。”林教授盯着陈默的眼睛。“三个月前，他死于家中，无外伤，无病痛，就是突然死了。” 陈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您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从这支笔上看到了什么？”林教授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陈默心底。 陈默握紧笔，龙瞳全开，金光在眼底涌动。 笔上血色宝光更浓，隐约有无数细小黑线在其中穿梭，如同蛛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我看到…”陈默感受着手中笔传来的阴冷。 “看到什么？”林教授身体微微前倾。 “看到它不该在这里。”陈默将笔放在桌上。“这笔有问题，大问题。” “什么问题？”林教授追问。 “它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陈默直视林教授的眼睛。 林教授眼中精光一闪：“你果然不简单。” “林教授，您到底想干什么？”陈默直截了当地问道。 “想请你帮个忙。”林教授声音突然低沉。“找到这支笔丢失的符文。”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陈默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林教授靠近陈默耳边。“你爷爷，也是被这支笔害死的。” 陈默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林教授的声音冰冷。 “不可能！我爷爷是病死的！”陈默声音提高，眼中金光闪烁。 “表面上是。”林教授冷笑。“实际上，他的魂魄被这支笔吸走了。” “胡说八道！”陈默怒斥道，但心中已掀起惊涛 第二十章血脉为证尘封的日记 不可能！ 爷爷是病死！ 陈默全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眼底金光爆闪，死死盯住林教授。视野角落，情绪标签清晰浮现【严肃，期待，无恶意】。 没有恶意？ 那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不信！”陈默声音沙哑，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信不信，不重要。”林教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事实很重要。” 那是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报告，还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这是你爷爷的尸检报告。官方结论：死因不明。” “这是遗体照片，你仔细看。” 陈默呼吸一滞，伸出颤抖的手，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爷爷安详躺着，面容苍白，只是眉心位置，有一个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小黑点。 这个黑点… 以前从未注意过！ “看到了吗？”林教授声音压低，“普通人看不出问题，但你应该能。” 陈默双眼刺痛，龙瞳催动到极致。 视野瞬间穿透照片的纸张，那层物理阻碍消失了。照片里的黑点活了过来，一缕比头发丝还细万倍的黑色煞气，如同一条微不可见的毒蛇，从爷爷眉心延伸出来，飘向虚空。 而那煞气的尽头，正是自己口袋里那支冰冷的文昌笔！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陈默全身冰凉，手脚发麻。 真相像一把沾满毒液的刀，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假象，露出血淋淋的骨头。 “现在信了？”林教授问。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将照片放回桌面，动作很慢很轻，仿佛那照片有千斤重。 校长在一旁叹了口气：“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校长，直视林教授：“你们到底是谁？” “我介绍过，文物局特别顾问。” “假的。”陈默语气肯定，“文物局的人，身上没有这种气场。” 林教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苦笑一下：“果然瞒不过掌眼人的后代。” 他站起身，神情变得无比庄重。 “我真实身份，是国家秘密组织【龙脉守护】的成员。” 龙脉守护？ 这是什么？ “校长是我们的外围联络员。”林教授继续解释，“这支文昌笔，是我们追查了很久的一件危险品。” “这笔，到底是什么东西？”陈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它本身只是一件法器。但它缺少了最核心的部分，一枚刻有''魁''字的铜符。那枚铜符，才是真正的''钥匙''。” “钥匙？” “对，开启某个巨大秘密的钥匙。一个名为【神噬会】的邪恶组织，同样在疯狂寻找这枚铜符。你在拍卖会遇见的那个黑袍人，就是神噬会的外围成员。” 神噬会… 陈默脑中嗡嗡作响，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冲击着他的认知。 “我们追查到这支笔流落到你们大学，但不确定它具体在哪。所以，设了这个局。”林教授坦然道，“用国家奖学金做饵，想引出能看穿它秘密的人。但我们万万没想到，钓出了一条真龙。” “掌眼人的后代。”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林教授重新坐下，目光灼灼看着陈默。 “陈默，我正式邀请你，与我们合作。” “合作？” “帮助我们找到那枚遗失的铜符。作为回报，组织将为你提供所有关于【神噬会】的情报，并全力协助你，为你的爷爷复仇。” 复仇！ 这两个字像火星，瞬间点燃了陈默心中压抑的怒火与悲痛。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这个世界太复杂，林教授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假。 “好。”陈默点头，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但我需要时间考虑。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金陵。” “金陵？”林教授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可以。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 陈默收下名片，拿着那支文昌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潘家园附近那间小公寓，天色已经擦黑。 老九正翘着二郎腿，边喝小酒边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嘴里骂骂咧咧。 “这帮傻鸟，康熙的青花当成光绪的，还专家呢，呸！” 看见陈默进门，老九眼睛一亮：“小子，回来了？奖学金到手了没？瞧你这脸色，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陈默没说话，关上门，把文昌笔往桌上一放。 老九瞟了一眼，咦了一声：“这不是今天那宝贝吗？怎么拿回来了？” 陈默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然后将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神噬会”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时，老九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凝固。 电视里的声音变得刺耳。 老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深的恐惧。他一言不发，猛地抢过桌上的二锅头酒瓶，仰头就灌。 咕咚，咕咚。 辛辣的白酒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打湿了衣襟，他却毫不在意。 “砰！” 酒瓶被重重砸在桌上，半瓶酒见了底。 老九喘着粗气，双眼通红，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箱子！” “你爷爷那个箱子！快！” 陈默心头一震。 对！ 有一个黄花梨木箱，上面挂着一把奇特的铜锁，爷爷生前千叮万嘱，绝对不许打开。 两人冲进卧室，从床底拖出那个布满灰尘的木箱。 箱子不大，但分量十足。那把铜锁没有锁眼，造型古朴。 “这是鲁班锁。”老九皱眉，“没钥匙，不懂机关，硬来只会毁了箱子。” 陈默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双眼紧紧盯着铜锁。 龙瞳开启。 金光流转。 木箱的表面变得透明，内部复杂的结构清晰呈现在视野中。一层套一层，环环相扣，宛如一个精密的立体迷宫。 陈默凝聚全部精神力，视野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手，在迷宫中穿梭、推演。 一分钟。 两分钟。 陈默额头渗出汗珠，脸色越发苍白。 终于，他看清了所有榫卯的结构。 他伸出手，手指在箱子几个不起眼的位置依次按压、旋转、推动。 “咔哒。” 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落。 老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操…你小子…成精了啊？” 陈默没理会他的惊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箱盖。 箱子里没有预想中的金银财宝，也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 只有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和一卷用油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物。 陈默拿起那本日记，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脆弱。 他翻开日记，前面都是爷爷记录的一些生活琐事和鉴宝心得。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那一页的字迹，与前面截然不同，潦草、急促，仿佛是在极度惊恐和仓促中写下。 “‘魁’符是引，亦是咒，指向的不是宝藏，而是‘真龙地宫’。” “我已将地宫的‘避死图’藏于血脉之中，神噬会，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我的后人，若见此信，切记，神瞳的终点不是鉴宝，而是……”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 真龙地宫？ 避死图？ 神瞳的终点？ 陈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每一个词都像一颗炸雷。 他强压着心头的震动，颤抖着手，解开那卷油布。 里面是一卷质地非凡的丝绸卷轴。 展开卷轴，老九也凑了过来，两人同时愣住。 这上面画的根本不是地图，而是一幅无比繁复的人体经络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无数个陈默完全看不懂的古怪符号。 这是什么？武功秘籍吗？ 陈默鬼使神差般拿起了桌上的文昌笔。 当笔尖靠近卷轴的刹那。 陈默的龙瞳开启到极致。 他惊骇地发现，那幅平平无奇的丝绸卷轴上，竟浮现出无数肉眼完全不可见的金色流光！ 这些流光，正按照经络图的轨迹缓缓流动，散发着一股浩瀚而古老的气息。 更让他震惊的是，手中的文昌笔，竟也开始微微发烫，与那些金色流光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这支笔，是解读这幅“经络图”的钥匙！ 第二十一章 秦家三关 三天后私人飞机的引擎声渐息。 老九扒着窗户朝下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的乖乖…陈默小子…这就是金陵秦家？” “这哪是庄园啊这分明是座皇宫！” 连绵的亭台楼阁掩映在苍翠林木间，飞檐翘角，气势恢宏。 陈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背包里的卷轴和日记。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 一道靓丽身影站在舷梯下，一袭水墨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正是秦月。 “陈默，你总算来了。”秦月脸上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但眼神深处藏着忧虑。 “路上还顺利？” “顺利。”陈默点头，带着老九走下舷梯。 秦月身后站着一排人，个个气度不凡，显然都是秦家长辈。 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与秦月有几分相似，但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审视与不屑。 “小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京城来的高人？”中年人开口，语气轻飘飘的。 “二叔，这位就是陈默。”秦月介绍道。 “陈先生，这是我二叔秦鸿。” 陈默微微点头示意。 秦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 “高人？我怎么看着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现在的江湖骗子，真是越来越年轻化了。” 老九一听火了，刚想开骂，被陈默用眼神制止。 秦月脸色一变：“二叔！陈先生是我的客人！” “客人？”秦鸿声音拔高八度，“借着什么龙印的名头，就想攀附我们秦家？” “这种江湖把戏，我见得多了！” “想进我秦家宝库，可以。” “先过了我秦家祖上传下的三关难题再说！” 秦月急了：“二叔！你这是做什么！陈先生远来是客！” “闭嘴！”秦鸿呵斥道，“秦家的规矩不能坏！要么过关，要么滚蛋！”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周围的秦家众人交头接耳，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看戏的意味。 “好。” 一个字，从陈默嘴里吐出，平静却有力。 秦鸿一愣，显然没料到陈默答应得如此干脆。 “有点胆色。那就开始吧。” 秦鸿一挥手，下人立刻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锦盒。 “第一关，隔匣辨玉。” “这三个盒子里，只有一个装着我秦家收藏的汉代''鸡血白''古玉。” “另外两个，是仿品。” “给你一炷香时间，指出哪个是真品。要是错了…”秦鸿冷笑，“金陵机场在那边，不送。” 在场的几个秦家供奉的鉴定专家都围了上来，个个面色凝重。 这三件东西他们都看过，单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老九心里直打鼓，凑到陈默耳边：“小子，这…这怎么看啊？蒙一个？” 陈默没理会，径直走到托盘前。 双眼微眯，一抹旁人无法察觉的金光在眼底深处流转。 刹那间，三个锦盒在他视野里变得透明。 左边的盒子，空无一物，只有一团灰光。 中间的盒子，一块玉佩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宝光值只有15。 右边的盒子，一块玉佩静静躺着，通体散发着浓郁的橙色光芒，宝光值高达78！ 陈默只用了三秒钟。 “我选好了。” 全场一静。 秦鸿嗤笑：“这么快？小子，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 陈默伸出手指，笃定地指向右边的盒子：“这个是真品。” 秦鸿眼神一凝。 几个专家也是面露惊容。 “口说无凭。”陈默继续道，“另外两件仿品，手法也挺有意思。” “哦？说来听听。”秦鸿来了兴趣。 陈默指向左边的盒子：“这个是最高明的。现代激光微雕技术，完美复刻了汉代游丝毛雕的刀工痕迹，再用氢氟酸做了轻微的化学沁色，模仿出土受沁的假象。可惜，激光就是激光，线条边缘太过平滑，缺少了手工的''崩口''。” 他又指向中间的盒子。 “这个手法就粗糙多了。树脂混合玉粉压模成型，再用强酸泡了七天七夜，做出所谓的''牛毛纹''。闻着都还有一股化学味。这种东西，潘家园地摊上五十块钱一斤。” 话音落下，满场皆惊！ 那几个秦家专家脸色涨红，看向陈默的眼神从轻视变成了骇然。 因为陈默说的，跟他们用仪器检测后得出的结论，一字不差！ 甚至，陈默还点出了他们没发现的细节！ 秦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挥手让人打开盒子。 果然，右边盒子里，正是那块温润如脂的鸡血白古玉！ “好！好一个隔匣辨玉！”秦鸿咬着牙道，“算你过了第一关！” “现在，是第二关！” “真赝残卷！” 下人又端上两幅裱好的画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是两幅严重破损的宋代山水画，画风、笔触、纸张的年代感，几乎完全一样。 “这两幅，都是宋徽宗《雪江归棹图》的残卷。一真一假。” “连我们用碳14检测，都分不出先后。” “你，来辨。”秦鸿死死盯着陈默，他不信这个年轻人还能创造奇迹。 秦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两幅画，连父亲都说难辨真伪，只能暂且都当真品收藏。 陈默走到画前。 这一次，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左边那幅画的丝绢上。 【历史回响】！ 嗡！ 一股信息洪流涌入脑海。 战火，硝烟，一个慌乱的身影抱着画卷奔逃。 混乱中，画卷被划破，撕裂。 其中一半，掉进了燃烧的火堆里，一滴滚烫的墨点从着火的房梁上滴落，正好溅在画卷一角。 陈默猛然睁开眼，收回手指。 又触摸了右边的画卷。 这一次，脑海里只有现代画室里，一个老画家用特殊药水浸泡纸张的画面。 答案，已经有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 只见陈默指向左边那幅画，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这幅是真的。” “凭什么？”秦鸿追问。 “凭这个墨点。”陈默指着画上一处比芝麻还小的黑点。 “这不是笔墨。” “这是战火里，烧着的房梁滴下来的松油墨。” “滚烫的，直接烫穿了丝绢。” “不信，你们拿高倍镜看，墨点边上有焦糊的印子。假的，做不出这个。” 全场死寂。 如果说第一关是眼力，那这一关，简直是通神！ 没有历史，没有背景，只有一句句直击真相的断言！ 秦鸿的脸彻底挂不住了，额头渗出冷汗，嘴唇都在哆嗦。 “好…好…好！” “算你厉害！” “还有第三关！你若能过，我秦鸿当众给你磕头认错！” 他双眼赤红，已经有些疯狂。 “来人！取''渊虹''来！” “渊虹”二字一出，秦月和几位年长的长老同时色变！ “二叔！不可！”秦月失声道。 “那把剑煞气太重！会出人命的！”一位长老也急忙劝阻。 “都给我闭嘴！”秦鸿状若疯魔，“我秦家，绝不容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撒野！” 很快，两个壮汉合力抬着一个沉重的青铜长匣走了过来。 匣子刚一靠近，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匣盖打开，一柄古朴的青铜古剑静静躺在其中。 剑身布满斑驳的铜绿，却掩不住那股仿佛要噬人心魄的凶煞之气。 “战国古剑，渊虹。斩首百人，怨气冲天。我秦家得到此剑后，先后有三位族人因接触此剑而重病疯癫。” “第三关，破煞镇邪！” “在不损伤古剑的前提下，化解它的煞气！” “你，敢吗？”秦鸿用最后的理智，吼出这句话。 这已经不是考验，是谋杀了。 “阿默，别答应！”老九吓得脸都白了。 “陈先生，这太危险了！”秦月也急得快要哭出来。 陈默看着那把剑，眼神却异常平静。 “我接受。” 一步步走到剑匣前。 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剑柄。 轰！ 一股远超想象的暴虐气息顺着手臂瞬间冲入脑海！ 那不是单纯的煞气，是尸山血海！是百名死囚临刑前的怨毒诅咒！是沙场上万马奔腾的杀伐之声！ “啊！”陈默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陈默！”秦月惊呼出声，就要上前。 “别动他！”一位白发长老厉声喝止，“煞气攻心，外人一碰，他立刻魂飞魄散！” 陈默的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秦家园林。 一片血色战场！断肢残骸，哀嚎遍野！ 一个身披残破甲胄的将军魂魄，双眼流着血泪，挥舞着巨剑向他劈来！ “滚出我的脑子！”陈默在心中怒吼。 龙瞳金光大盛，强行撕开那血色幻象！ 第二十二章 一拜入库双龙惊世窥地宫 秦鸿那一拜，拜服的不仅仅是陈默，更是秦家上下所有人的心。 再没人敢用轻视的眼神看这个年轻人。 那眼神里只剩下敬畏。 还有一丝丝恐惧。 “陈先生，是秦某有眼无珠，是秦某鼠目寸光！”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俗人一般见识！” 秦鸿站起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亲自给陈默引路。 “宝库这边请！” “小月，快，快带陈先生去取龙印！” 秦月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快步走到陈默身边，美眸里异彩连连。 “你……你没事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 陈默摇摇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没事。” 老九跟在后面，嘴巴就没合拢过，一路东张西望，看谁都像在看土包子。 “嘿，我说老秦，你们家这园子不错啊。” “比故宫……嗯，也差不了太多了。” 秦鸿听了这话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九爷您说笑了，小门小户，让您见笑了。” 一行人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座假山前。 秦鸿在一个不起眼的龙头石雕上，按照某种奇特的顺序连拍九下。 轰隆隆。 整座假山从中间裂开，露出一道深邃的阶梯，寒气扑面而来。 阶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上面刻满了繁复的鸟兽纹。 “我滴个亲娘姥姥……” 老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门……这得有几吨重吧？” “天外陨铁所铸，重九吨。” 秦月轻声解释。 “当年祖上耗费了半个家业，才从关外寻得此物，请了百名巧匠，历时三年方才铸成。” 两个秦家护卫合力转动门旁的绞盘，沉重的机括声令人牙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陨铁大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就在那缝隙出现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宝光，从门缝里喷薄而出！ 那光芒五颜六色，几乎要凝为实质，将整个地下通道照得宛如仙境！ 老九“嗷”一嗓子，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我的妈呀！要闪瞎了！这得有多少宝贝疙瘩啊！” 陈默眼底金光流转，龙瞳早已开启。 视野所及，尽是冲天的橙光红光，甚至还有几道让他心惊肉跳的紫色光芒！ 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在收藏界掀起惊涛骇浪！ “陈先生，请。” 秦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踏入宝库，饶是陈默心性沉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太大了！ 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唐宋元明清，瓷器玉器青铜器书画杂项，分门别类，摆满了数百个博古架。 每一件，都散发着浓郁的宝光。 老九已经彻底疯了，像个刚进城的土财主，一会儿摸摸这个宋代的官窑瓶，一会儿又趴在玻璃柜上流着哈喇子看那个战国的青铜鼎。 “发了发了……这辈子值了……” “小子，咱们别找什么龙印了，随便顺走两件，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够了啊！” 陈默没理会这个财迷，目光穿过琳琅满目的宝光，直直望向宝库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道与众不同的光。 一道躁动不安，充满了渴望的红色宝光！ 秦月似乎看出了陈默的意图，轻声道。 “在那边。” 顺着秦月的指引，三人来到宝库中央。 一个由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残缺玉印，造型古朴，正是龙印的另一半！ 它通体赤红，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动，散发出的宝光如火焰般跳动，似乎在急切地呼唤着什么。 “自从得到这块残片，它就一直这样。” 秦月叹了口气。 “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让它平息下来，都无济于事。” “它好像……在等什么。”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从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那半块龙印。 当那块色泽温润的龙印出现的瞬间。 嗡嗡嗡！ 整个宝库的空气都开始剧烈震动！ 货架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都在嗡嗡作响，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石台上的赤红龙印，光芒暴涨，发出的嗡鸣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怎么回事！” 老九吓了一跳。 秦月也是花容失色，紧紧抓住陈默的胳膊。 陈默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龙印，正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似乎要挣脱掌握！ 深吸一口气，顶着那股无形的压力，一步步走向汉白玉石台。 距离三尺。 两股力量开始猛烈冲撞，空气中甚至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 距离两尺。 陈默感觉像是在顶着一面无形的墙壁前行，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距离一尺！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陈默手中的龙印和石台上的龙印，突然同时脱手飞出！ 两道流光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咔哒！ 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 两块残片，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瞬间炸开！是檀香！不，还有金属的铁锈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古老又苍凉，仿佛一下子把人拉回了千年战场！ 一个完整的，盘龙玉印，悬浮于半空！ 下一秒。 轰隆！ 一道比太阳还要璀璨的金色光柱，从完整的龙印中冲天而起，直接穿透了宝库的穹顶，将整个秦家庄园，乃至小半个金陵城的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昼！ 一条威严浩荡的金色龙影，在光柱中盘旋，咆哮！ 那一声龙吟，根本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发麻，神魂欲裂！ 宝库内，老九和秦月等人，在这股龙威之下，双腿一软，完全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满脸骇然！ 唯有陈默，站在光柱之下。 龙瞳承受了最直接的冲击！ “啊！” 一股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从双眼传来！ 眼前的世界瞬间破碎！ 一幅前所未有清晰的【历史影像】，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脑海！ 那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地下暗河。 河水漆黑如墨。 河岸之上，是一座根本无法想象的宏伟宫殿！ 连绵不绝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其规模，比紫禁城还要宏大十倍不止！ 完全超出了人类建筑的极限！ 宫殿的最深处，一座九龙环绕的巨大王座上。 静静地，安放着第三块龙印残片！ 它散发着幽深如渊的黑色光芒。 画面飞速流转。 陈默“看”到了地宫里遍布的致命机关，流淌着水银的护城河，会自行射击的青铜弩阵，踏错一步便会坠入深渊的悬空石板！ 看到了无数身披甲胄，手持戈矛的“阴兵”，双眼冒着幽幽绿火，不知疲倦地在宫殿内巡逻！ 更看到了笼罩着整座地宫的，一层由无比庞大，凝为实质的“龙气”，所构成的金色能量护罩！ 那护罩，隔绝了一切生机。 也锁住了一切秘密。 噗。 画面戛然而止。 陈默猛然后仰，鼻中流出两行温热的鲜血，滴落在地。 眼前的光柱和龙影缓缓消散，合二为一的龙印，轻轻飘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中。 强烈的眩晕感和虚弱感袭来，精神力几乎被抽干。 扶着冰冷的汉白玉石台，大口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而急促。 “找到了……” “第三块……在……在一座地下宫殿里！” 就在双龙共鸣，金色光柱冲破天际的同一瞬间。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龙脉守护】秘密总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监控大厅！ 一名研究员指着主屏幕上一个急速放大的红点，声音尖锐。 “报告！监测到巨大能量源！坐标，金陵！” “能量等级……突破阈值！无法估算！” 坐在黑暗中的林教授，缓缓抬起头，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目的红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与此同时。 一处阴森诡谲的地下祭坛。 【神噬会】的黑袍祭司们，正围绕着一个沸腾的血池吟唱。 祭坛中央的一颗水晶骷髅头，突然疯狂震动，双眼中喷出两道黑气！ 第二十三章 师门血泪，墨砚藏踪 从地宫那震撼绝伦的景象中挣脱陈默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鼻血还在流。 秦月扶着胳膊声音发颤。 “陈默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老九也凑过来满脸焦急。 “小子你醒醒！你看到啥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陈默摆摆手推开两人撑着汉白玉石台大口喘气。 “图…图…”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背包里…那张图…” 老九手忙脚乱从背包里翻出那个破旧卷轴手都在抖。 “这张？这张不是你爷爷留下的经络图吗？” 陈默一把夺过卷轴铺在地上。 眼睛死死盯着上面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和红点。 脑海里那座无法想象的宏伟地宫景象再次浮现。 一条条地下暗河。 一座座夺命机关。 一间间巡逻阴兵的宫殿。 所有画面都和眼前这张图上的线条开始重合。 一点点重合！ 一处不差！ “我懂了…” “哈哈…我全懂了…” 陈-默仰天长笑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和彻悟。 “这不是经络图！”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经劳图！” “这是地图！” “是那座地下皇陵的机关布局图！” 秦月和老九面面相觑完全没听懂。 秦鸿和秦家众人更是云里雾里。 什么地宫？什么地图？ 陈默没理会众人目光灼热盯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那个点标注着一个古篆字。 斗。 “文昌笔…文昌笔就是点斗的指针！” 陈默喃喃自语又在图上找到了另一个符号。 一个形如鬼脸的符号。 “指针有了…可还缺一把钥匙…” “一把能打开地宫大门的钥匙！” 陈-默抬起头环视秦家众人。 “各位前辈！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枚铜符？” “大概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个…魁字？” “魁？” 秦家二叔秦鸿眉头紧锁。 “没听过。” 其余几个秦家供奉也纷纷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就在陈默心头一沉时。 一个苍老声音响起。 “魁符…我好像…有点印象…”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秦家长老秦山。 秦月赶忙问。 “山爷爷您见过？” 秦山长老闭上眼皱纹拧成一团努力回忆。 “太久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跟着你爷爷去金陵鬼市开眼界…” “鬼市？”老九插嘴“那地方现在还有吗？” 秦山长老摇摇头。 “早没了。当年那可是南派最大的销赃窟。”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鬼市里来了一件奇物。” “就是你说的魁符。” “一模一样！” 陈默心头一振追问。 “那铜符后来呢？” “被一个京城来的神秘买家高价收走了。” 秦山长老叹了口气。 “至于那个卖家…” “唉不提也罢。” “是个名声扫地的掌眼人。” “掌眼人？” 陈默心中咯噔一下。 “对。” 秦山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咱们这行最重规矩。那个掌眼人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败类。” “专干些倒斗挖坟的脏活坏了我们掌眼一脉的名声。” “听说后来下场很惨。” “被人发现死在了一处乱葬岗里。” 话音刚落。 “哐当”一声。 老九手里的放大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老九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 浑身上下抖得像筛糠。 “老九？你怎么了？” 陈默察觉到不对劲。 老九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秦山长老。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悲痛还有滔天的恨意。 “九…九爷？” 秦鸿被老九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老-九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小子…你…你跟我来…” 声音嘶哑颤抖。 把陈默拽到宝库一个无人的角落。 老-九背靠着冰冷的博古架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 “老九你到底怎么了？” 陈默蹲下身。 “那个…那个名声扫地的掌眼人…” 老-九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那个所谓的败类…” “他是我师父！” 什么！ 陈默脑子嗡一声。 “你不是孤儿吗？” “我是孤儿！” 老-九低吼着眼泪夺眶而出。 “可我不是没爹没娘的孤儿！” “我是有师父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去死的孤儿！” 老-九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师父…他不是败类…他不是！” “他是陈老爷子的至交好友！” “是你爷爷的兄弟啊！” 这个秘密像一道惊雷在陈默耳边炸响。 老九竟然是爷爷故友的徒弟！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九抹了把眼泪声音里充满无尽的悲愤。 “神噬会！” “都是那个该死的神噬会！” “当年师父就是被他们胁迫的！” “他们抓了师父唯一的女儿逼着师父给他们当狗！” “给他们找一件件所谓的钥匙！” “那枚魁符就是其中之一！” 老九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我师父他想反抗啊！可他怎么反抗？” “他只是个看东西的掌眼人！” “他斗不过那帮畜生！” “在被那帮畜生处理掉之前师父偷偷找到了我。” “给了我一样东西。” 老九颤抖着从怀里最深处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一层层打开。 是一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端砚。 砚台颜色发黑质地粗糙甚至还有几处磕碰。 扔潘家园地摊上可能五块钱都没人要。 “这就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唯一线索。” 老-九抱着那方端砚泣不成声。 “他说…他说他罪孽深重…对不起陈家的嘱托…” 第二十四章 墨玄斋内，图穷匕见 京城。 墨玄斋。 三个字像烙铁，烫在老九的心上。 几十年的寻觅，几十年的悔恨，终于有了方向。 老九双眼赤红，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走！小子！我们现在就去京城！” “现在！马上！”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疯魔的老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合二为一、光华内敛的盘龙玉印。 脑海里那座宏伟到不似人间造物的地宫景象，依旧清晰。 第三块龙印。 打开地宫的钥匙。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魁符。 “不急。”陈默的声音很稳，稳得让老九都愣了一下。 “怎么能不急！”老九咆哮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那是我师父的命！是我师父用命换来的线索啊！” “我等了几十年！一天都不能再等了！” 陈默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可怕。 “金陵到京城，千里之遥。” “对方既然能设下一个等了几十年的局，就不在乎多等我们一两天。” “我们现在这样满头是血的冲过去，才是真的自投罗网。” 一盆冷水，浇在老九的头顶。 没错。 对方是神噬会。 是一个能逼死自己师父，布局几十年的恐怖组织。 这么冒失地冲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秦月走到两人身边，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 “陈默说的对。” “你们就这么去京城，太危险了。” 秦月转身，对着身后两名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家护卫点点头。 “阿大，阿二。” “你们两个，跟着陈先生和九爷去一趟京城。” “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两个护卫一步踏出，对着陈默和老九微微躬身。 两人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穿着普通的黑色练功服，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铁血煞气。 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老九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底。 这俩人，手上绝对见过血。 是真正的高手。 “秦小姐，这……”陈默有些意外。 “别废话。”秦月瞪了一眼。 “我可不想刚找到一个能压我一头的妖孽，就让你死在京城。” “活着回来。” “地宫的秘密，我们秦家，也要分一杯羹。” —— 第二天，京城。 琉璃厂。 青砖灰瓦，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古玩一条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夜暴富或是一贫如洗的戏码。 陈默一行四人走在其中，却无心看两旁的摊位。 老九神情紧张，一路都在四处张望。 阿大阿二则一左一右跟在陈默身后半步的距离，眼神警惕，如同两尊沉默的门神。 很快，他们在琉璃厂东街最显眼的位置，找到了目标。 墨玄斋。 和其他挂着花里胡哨招牌的店铺不同，这间店的门脸异常古朴。 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除了“墨玄斋”三个大字，再无半点多余的装饰。 门口没有招揽的伙计，店门半掩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 老九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就是这了。” “小子，我……我有点腿软。” 陈默拍了拍老九的肩膀，率先推门而入。 叮铃。 门上的铜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店内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老墨和沉香混合的味道。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手持一卷古籍，看得入神。 听见声响，老者缓缓抬起头。 面容清癯，眼神温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几位客官，想看点什么？”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京腔。 陈默的双眼，在踏入店门的那一刻，已经悄然开启。 一抹无人可见的金光在眼底流转。 【龙瞳】扫过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陈默的心，咯噔一下。 视野中，老者的信息面板上，一片空白。 【姓名】：？？？ 【年代】：？？？ 【宝光值】：0 最诡异的是，那一栏本该显示情绪状态的地方，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情绪】：无 无！ 怎么可能！ 只要是活人，就一定有情绪波动。 紧张，平静，喜悦，愤怒…… 哪怕是一块石头，在【龙瞳】的注视下，也会显示出最基础的物质信息。 可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个披着人皮的黑洞，吞噬了一切信息。 绝对有问题！ 老九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强装镇定，在店里溜达起来。 “老板，您这家店有些年头了吧？看着就气派。” 老者微微一笑，视线又落回书卷上。 “老店了，不记年岁。” “嘿，您这儿的东西可真不错。”老九拿起一方砚台，故作老道地摩挲着。 “我师父以前也爱逛琉璃厂，就喜欢淘换这些文房雅玩。” “他老人家啊，是个不成器的掌眼人，叫……” 老九故意顿了一下，偷偷观察着老者的反应。 老者依旧在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没听见。 可陈默的【龙瞳】却捕捉到了！ 就在老九说出“掌眼人”三个字的瞬间，老者周身那一片虚无的气场，出现了一刹那的剧烈波动！ 一团漆黑如墨的煞气，混杂着一丝血红色的怨念，猛然翻腾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鱼儿，上钩了。 陈默不再等待，径直走到柜台前。 阿大阿二立刻跟上，站在身后，气机锁定了那个老者。 老者终于放下了书卷，抬眼看着陈默。 “我们不买东西。”陈默开门见山。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那几位是？” “我们找一样东西。”陈默的声音很冷。 “一枚铜符。” “上面，刻着一个‘魁’字。” 话音落下。 整个墨玄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老者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和善，愈发慈祥。 “魁符啊……” 老者慢悠悠地站起身，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 “陈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 陈先生！ 知道自己的姓！ 不好！ “走！”陈默低喝一声，转身就想撤。 晚了！ 哐当！ 哐当！哐当！ 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 店铺的大门，两侧的窗户，在同一时间，被一扇扇厚重无比的精钢闸门轰然封死！ 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整个墨玄斋，瞬间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钢铁囚笼！ “啊！”老九吓得尖叫一声。 阿大阿二反应极快，一左一右将陈默和老九护在中间，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摆出了防御姿态。 “什么人！搞什么鬼！”老九色厉内荏地吼道。 店内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幽绿色的光芒，照得人脸上发青。 柜台后的老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再也不复之前的温润，反而充满了说不出的诡谲。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老者缓缓抬起手，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一撕。 第二十五章 噬神之谋，龙瞳初战 林教授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青铜符牌古朴厚重。 上面一个狰狞的“魁”字仿佛活了过来。 “地宫所藏非是财宝。” 林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而是‘真龙龙气’的本源。” “我们【神噬会】追求的是吞噬这股力量超凡入圣。” “成神做祖懂吗？” 老九听得浑身发毛。 这他妈哪是古玩圈的争斗。 这分明是一群疯子。 林教授的目光穿过阿大阿二的肩膀落在陈默身上。 那眼神不是看一个人。 是在看一件工具一把钥匙。 “而你掌眼人的血脉是唯一能开启地宫核心的‘活钥匙’。” “现在交出龙印古图和文昌笔。” “你的朋友们或许还能活。” 林教授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 陈默笑了。 “如果我不交呢？” 林教授也笑了推了推金丝眼镜。 “那就只好把你们都拆成零件。” “再从你身上把那份血脉抽出来。” “动手。”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 却是一切杀戮的开端。 话音刚落。 两侧博古架后走出的十几名黑衣人动了。 没有喊杀声。 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们动作诡异姿态扭曲不似人类。 手中拿着的也不是刀剑。 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 有摇晃起来能发出摄魂魔音的铃铛。 有燃着幽绿色鬼火的骷髅头。 还有缠绕着女人头发的人骨短笛。 阿大阿二怒吼一声护在陈默身前。 “保护先生！” 两人短刀出鞘刀光凛冽。 是军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术。 一个黑衣人手持骷髅头口中念念有词。 那骷髅头眼窝里的鬼火陡然窜起。 化作一道绿色的火线射向阿大。 阿大身经百战侧身避过。 火线打在墙壁的精钢闸门上。 嗤啦一声。 坚硬的钢板竟被腐蚀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冒着阵阵黑烟。 阿大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玩意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 另一个黑衣人吹响了人骨短笛。 尖锐刺耳的声音直接钻进人的脑子里。 老九啊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就蹲了下去。 “头…我的头要炸了！” 阿二脸色也是一白脚步一个踉跄。 这种直接攻击精神的手段防不胜防。 秦家两位高手身手不凡。 一时间却被这种诡异莫测的攻击方式打得束手束脚。 他们能砍翻十个壮汉。 却不知该如何去砍一道声音一团鬼火。 就在这时。 那个在鬼市被废掉一条胳膊的黑袍人动了。 兜帽之下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定陈默。 “小子…还我胳膊！” 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恨意。 完好无损的胳膊一抖。 手中多了一杆乌黑的幡。 幡不过三尺长。 幡面上黑气缭绕。 隐约能看到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在其中挣扎哀嚎。 阴风四起。 整个墨玄斋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正是那歹毒无比的邪器【百魂幡】。 黑袍人怪笑一声。 “能成为我这幡中第一百零一个主魂是你的荣幸！” 手腕一抖。 【百魂幡】迎风而涨。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幡面上传出。 要将陈默的魂魄硬生生扯出体外。 陈默只觉得脑袋嗡一声。 灵魂都在战栗仿佛要离体而去。 【龙瞳】开启！ 金光在眼底疯狂流转。 整个世界在视野中变了模样。 不再是昏暗的店铺。 不再是狰狞的人影。 而是一个由无数能量线条构成的奇妙空间。 阿大阿二身上是阳刚的血气。 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 神噬会成员身上则是驳杂的黑气与怨念。 冰冷而邪恶。 那【百魂幡】更是一切邪恶的聚合体。 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和热。 【龙瞳】运转到极致。 整个战场的能量流动敌人招式的轨迹破绽。 在眼中清晰无比。 不能硬拼。 陈默瞬间做出判断。 那【百魂幡】的力量太强。 以目前的精神力硬抗就是鸡蛋碰石头。 目光飞速扫过全场。 锁定了一个正摇着铃铛攻击阿二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的手腕上。 戴着一串由十八颗黑色珠子串成的手串。 每一颗珠子上都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咒符。 【名称】：缚灵咒珠 【宝光值】：5（邪器） 【状态】：能量紊乱极不稳定 就是它！ 陈默目光一凝。 从眉心逼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金色精神力。 那缕精神力无形无质。 绕开正面的战斗。 精准地打入那个黑衣人手腕的咒符手串上。 如同往一锅滚油里滴入一滴水。 “啪”一声脆响。 根本不是多大的声音。 却引发了剧烈的连锁反应。 那串【缚灵咒珠】内部原本就紊乱的能量。 被陈默这缕精纯的精神力彻底引爆。 十八颗珠子瞬间炸裂开来。 每一颗珠子都爆出一团黑色的能量。 那个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整条胳膊被炸得血肉模糊。 强大的能量冲击更是将旁边的两个同伴掀翻在地。 一个小小的破绽。 瞬间瓦解了对方三人的攻势。 阿二压力骤减。 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完全没看懂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 【百魂幡】的吸力已经到了极致。 黑袍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已经看到陈默灵魂出窍的模样。 第二十六章 祖父遗计，一笔定乾坤 僵局。 短暂的僵局。 林教授那张儒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店铺。 扫过还在地上打滚的老九。 扫过刀锋染血却已现疲态的阿大阿二。 最后。 那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以及陈默手中那支平平无奇的【文昌笔】。 “有意思。” 林教授轻声开口。 “真是有意思的年轻人。” “可惜。” “游戏该结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林教授动了。 没有征兆。 没有杀气。 原地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阿大阿二心头警铃大作。 两人齐齐怒吼一声刀锋交错护在陈默身前。 “先生小心！” 晚了。 一道青灰色的影子不是人。 是一缕烟。 一缕鬼魅般的轻烟。 轻飘飘绕过了两把致命的短刀。 陈默只觉得手腕一麻。 一股阴柔至极的力道传来。 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手中一空。 那支【文昌笔】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教授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柜台后。 仿佛从未动过。 只是手里多了一支狼毫毛笔。 一手持笔。 一手拿着那枚狰狞的【魁符】。 阿大阿二满脸惊骇。 一身从尸山血海里练出的功夫。 在这个文弱书生面前竟连一招都走不过。 这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身手。 “我说过。” 林教授推了推眼镜。 镜片反射着幽绿的灯光。 “游戏结束了。” 迈开步子。 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 不快不慢。 走向陈默。 周围那十几个黑衣人重新围拢。 手中的邪器散发出不祥的光。 将阿大阿二死死拦住。 “你！” 老九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林教授手里的文昌笔。 急得眼珠子都红了。 “你别过来！” “那是我师父的东西！” 林教授看都没看老九一眼。 如同看着一只聒噪的苍蝇。 径直走到陈默面前。 “现在。” 林教授的声音很轻很柔。 听在耳中却比寒冰还要刺骨。 “我只需要你的一滴血。” “一滴‘掌眼人’的精血。” “滴在这支笔上。” “再用这枚魁符做引。” “地宫的大门就会为我们敞开。” 林教授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痴迷。 “别担心。” “我不会杀你。” “你是一把很珍贵的钥匙。” “我会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做成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说完。 林教授举起手中的文昌笔。 那坚硬的笔杆对准了陈默的指尖。 准备强行刺破。 取走那滴关键的血。 阿大阿二状若疯虎。 刀刀拼命。 却被两个手持古怪盾牌的黑衣人死死挡住。 根本无法靠近。 绝境。 死局。 陈默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 【龙瞳】早已开启。 视野里林教授周身那片虚无的能量场。 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波动。 可那波动之下。 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怎么办。 难道真要束手就擒。 成为这群疯子的阶下囚。 不！ 绝不！ 电光石火之间。 脑海深处。 一行字迹浮现出来。 是爷爷日记本上。 那潦草却又力透纸背的最后一句话。 “……神瞳的终点不是鉴宝，而是守护。” 守护…… 守护什么。 守护国宝不流失。 守护家人不被伤害。 守护…… 陈默眼底的金光爆闪。 一道灵光劈开了所有迷雾。 明白了。 全明白了。 爷爷。 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即将刺下的笔尖。 陈默没有恐惧。 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错了！” 一声大吼。 石破天惊。 整个墨玄斋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林教授。 即将刺下的手。 停在半空中。 “我错了？” 林教授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默。 “哦？” “愿闻其详。” 陈默死死盯着林教授手中的【文昌笔】。 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以为这是钥匙？” “哈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二十七章 釜底抽薪，恶战终了 那由【文昌笔】爆发出的黑色漩涡。 没有半分停滞。 一个呼吸间便充斥了整个墨玄斋的内部空间。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股怨毒到极致的能量。 这股能将活人瞬间化作脓血的煞气。 在流经陈默、秦月、老九还有阿大阿二身边时。 竟然主动绕开了一条通路。 那些哀嚎的怨魂。 那些扭曲的咒文。 对几人视而不见。 仿佛几人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陈默大口喘着粗气。 舌尖的伤口与心血的亏空让他一阵阵发晕。 可【龙瞳】的金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看得清清楚楚。 这股由爷爷布下的咒怨。 它的目标不是无差别的屠杀。 而是狩猎！ 狩猎同类！ 它会自动锁定这片空间里。 邪气最盛、怨念最浓的能量源头。 然后。 吞噬它们！ 轰！ 黑色漩涡猛然一滞。 随即调转方向。 分化出两股最粗壮的黑气洪流。 一道。 笔直地扑向了站在风暴中心。 那个手握【文昌笔】。 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与不解的林教授！ 另一道。 则绕过一个诡异的弧度。 锁定了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 因为【百魂幡】被破而气息萎靡的黑袍人！ 林教授瞳孔剧震。 多年的养气功夫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破产。 儒雅的面具被撕得粉碎。 第一次。 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上。 露出了名为惊恐的表情！ “护！” 一声嘶哑的低吼从喉咙里挤出。 腰间一块一直佩戴的龙形古玉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白光。 胸口处一枚用不知名金属打造的护心镜也亮起层层叠叠的符文光晕。 这是神噬会赐下的护身法器。 价值连城。 足以抵挡炮弹的正面轰击。 然而。 滋—— 刺耳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不像是能量对撞。 更像是烧红的烙铁探入了冰冷的深海。 白光仅仅坚持了半秒钟。 就在黑气的侵蚀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咔嚓！ 龙形古玉上的光芒瞬间暗淡。 玉身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砰一声。 炸成了一捧齑粉！ 紧接着。 护心镜上的符文光晕也一个接一个地破灭。 镜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腐朽。 最后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摔成了几片废铁。 林教授浑身巨震。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不是受伤。 是法器被毁的心神牵动。 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股咒怨的层次。 远远超出了认知！ 另一边。 黑袍人的境遇比林教授凄惨百倍。 “不！不！” 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那股黑气洪流对他而言。 不是攻击。 是天敌！ 是磁铁遇到了铁屑！ 是饥饿了千年的饕餮闻到了最香甜的血食！ 黑袍人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那件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 一片片剥落。 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身体！ 而是一团由上百个怨魂扭曲、聚合、挤压在一起的魂魄聚合体！ 一张张痛苦的脸在黑气中浮现、挣扎。 发出无声的哀嚎。 此刻。 这团聚合体。 正在被黑色漩涡强大的吸引力活活撕开！ 一丝丝代表着灵魂本源的黑气。 不受控制地从聚合体中被抽离出来。 汇入那道咒怨洪流。 “会主！救我！” 黑袍人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声音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林教授听到呼救。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计策已败。 咒怨缠身。 今天想要活着离开。 必须付出代价！ “孽畜！” 一声怒喝。 “为我献身吧！” 危急关头。 林教授竟不退反进。 一把抓住身边那个已经快要被撕碎的黑袍人。 用那只完好的手臂。 将这个为自己效力多年的下属。 当成了一面盾牌。 一个祭品。 狠狠地。 推向了那咒怨漩涡最核心的位置！ “不——！” 黑袍人发出最后一声怨毒而不甘的诅咒。 整个人。 整个由百魂构成的聚合体。 彻底撞进了那片由数十年怨念汇聚而成的漆黑漩涡之中！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响。 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 上百个怨魂被瞬间引爆、吞噬、消融。 那场景。 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恐怖。 无数灵魂的临终哀嚎汇聚成一道刺耳的音波。 让老九和秦月等人齐齐发出一声闷哼。 耳朵里渗出了鲜血。 黑袍人庞大的邪恶能量。 第二十八章 新的盟友，地宫坐标 轰隆隆的巨响终于停歇。 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弥漫的烟尘中陈默剧烈咳嗽着扶着墙壁站稳身体。 脸上身上全是灰败的尘土与划伤的血痕。 秦月被呛得眼泪直流状况比陈默好不了多少。 老九最惨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我的店啊……” “我的元青花啊……” “两千万啊……” 阿大阿二护在三人身前警惕地盯着四周。 刚才的动静太大了整条古玩街都被惊动。 很快。 红蓝交错的灯光闪烁。 第一批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开始疏散人群。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前盘问。 几辆漆黑的越野车就呼啸而至。 没有牌照。 车门打开。 一群穿着黑色特殊制服的人冲了下来。 动作干练高效。 为首的一人向警察出示了一个证件。 那名警察队长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立刻敬礼。 “是！长官！” 随即带着手下的人退到了外围只负责维持秩序。 整个坍塌的墨玄斋废墟。 在几分钟内就被这群神秘人彻底接管封锁。 陈默的【龙瞳】金光微闪。 这些人身上没有【神噬会】那种邪恶怨毒的气息。 反而带着一种…… 一种混杂着军人铁血与某种特殊能量的凛然正气。 为首的是个女人。 约莫三十岁上下。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制服衬得身姿挺拔。 短发齐耳眼神锐利得像鹰。 没有半句废话。 女人穿过封锁线径直走到了陈默面前。 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过。 “陈默先生？” 声音清冷干脆。 陈默没有回答。 只是戒备地看着对方。 阿大阿二向前一步挡在了陈默身前。 女人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阿大阿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我叫冯颖。” “【龙脉守护】行动组副指挥。” “也是林沧海的副手。” 林沧海。 林教授的本名。 这个名字一出。 空气瞬间凝固。 秦月和老九都变了脸色。 “你们是一伙的？”秦月忍不住开口质问。 冯颖没有理会秦月。 目光始终锁定着陈-默-。 “林沧海是我们【龙脉守护】的叛徒。” “他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扶植【神噬会】试图染指国家龙脉。” “我们内部早已对他展开调查。” “只是……一直缺少最关键的证据。” 冯颖的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份报告。 “直到今晚。” “你启动了那支【文昌笔】里的血脉咒怨。” “那股庞大的怨念能量被我们的监控设备捕捉到了。” “也彻底坐实了他叛变的罪名。” 陈默心头一动。 监控设备？ 他们早就监视着这里？ “所以你们一直都在？”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 冯颖点头承认。 “按照原计划我们会在你们双方两败俱伤时介入。” “将林沧海和他的核心党羽一网打尽。” “只是没想到。” 冯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一丝夹杂着惊讶与赞许的波动。 “你居然准备了那样的后手。” “以你爷爷布下的局中局硬生生掀了林沧海的桌子。” “你做的比我们预想的更好。” 陈默沉默了。 心中一阵后怕。 好一个两败俱伤一网打尽。 要是自己没有爷爷留下的底牌。 恐怕现在已经和【神噬会】的人一起成了这群人的阶下囚。 什么正派反派。 在这些人的眼里。 自己和林沧海或许都只是需要被“处理”的目标罢了。 “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陈默开门见山。 “代表组织向你道歉。” 冯颖微微欠身。 “我们低估了林沧海的疯狂也低估了你的能力让你和你的朋友陷入了险境。” “作为补偿也作为合作的诚意。” “我受新任总指挥的授权。” “正式邀请你。” 冯颖的目光变得灼热。 “担任我们【龙脉守护】的特聘顾问。” “特聘顾问？”陈默挑了挑眉。 “对。” 冯颖语气加重。 “你将拥有与我同级的权限。” “组织内部所有关于【神噬会】的资料。” “所有关于国内超自然遗迹的情报。” “包括那些从未对外界公开过的绝密档案。” “都可以向你无条件开放。” 这个条件。 不可谓不诱人。 陈默一直在单打独斗。 对【神噬会】的了解也仅限于林教授这一个分支。 想要对抗这个庞然大物。 想要解开爷爷留下的所有谜团。 单靠自己。 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们想要什么？”陈默很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们想要你的眼睛。” 冯颖直言不讳。 “林沧海叛变带走了大量关于地宫的资料。” “更重要的是他带走了一批最顶尖的勘探专家。” “我们现在很被动。” “我们需要你的【龙瞳】。” “帮助我们定位那些被【神噬会】觊觎的龙脉节点。” “帮助我们……先他们一步找到地宫的真正入口。” 陈默看着冯颖。 【龙瞳】之下。 能看到她周身的气场稳定而强大。 情绪栏里显示着两个字。 【诚恳】。 看来不是在耍花招。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从暗处走到明处。 能让他真正拥有与【神噬会】抗衡资本的机会。 “好。” 陈默点头。 “我答应。” 冯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那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陈默打断了她的话。 第二十九章 备战龙宫爷爷的底牌 接下来这一个月就是与时间的赛跑。 陈默很清楚身受重创的林教授和【神噬会】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一天他们也一定会到场。 —— 【龙脉守护】京郊地下基地训练场。 “目标三号掩体后方有两人。” 陈默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清晰地传到百米之外的狙击点。 双眼之中金光流转。 【龙瞳】之下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墙壁形同虚设。 两个代表着生命热源的红影无所遁形。 “左侧目标正在检查装备情绪【平稳】。” “右侧目标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情绪【紧张】。他是新兵。” “砰！”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 监控屏幕上右侧那个代表新兵的靶子应声而倒。 “干得漂亮。” 冯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显示着陈默的心率和精神力波动指数。 “精神力消耗百分之七瞳力聚焦稳定。” “你的进步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一个月陈默几乎没有合过眼。 在【龙脉守护】的帮助下对【龙瞳】的开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不再是过去那种粗放的“看宝光”。 而是更加精细入微的控制。 控制金光的强弱控制观察的距离甚至控制信息读取的深度。 “你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战略级武器。” 冯颖放下平板眼神里带着一丝灼热。 “我们教你的就是如何为这件武器装上最精准的瞄准镜。”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 金光缓缓收敛脑海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是精神力消耗的正常反应。 比起最初看几件古董就头晕目眩现在的控制力已是天壤之别。 “【神噬会】呢有动静吗？”陈默问。 “销声匿迹了。” 冯颖的表情凝重起来。 “林沧海这个人非常可怕叛变之后带走了我们组织近三分之一的精英和情报。” “这一个月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我们知道他们一定也在准备。” “而且” 冯颖顿了顿。 “他们对地宫的了解很可能不比我们少。” 陈默嗯了一声。 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 —— 金陵秦家。 秦月一身干练的劲装站在庭院里。 手机开着免提声音清冷而果断。 “莫家的机关术传人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大小姐找到了。那位莫老先生脾气古怪不愿出山。” “告诉他秦家愿意用传世的那件‘天工匣’作为交换。”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惊呼出声“大小姐那可是……” “执行命令。” 秦月直接打断。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要在金陵见到他。” “还有我要的那些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小姐军用级深地探测仪三套、高强度合金破障器五台、特制的水下呼吸装置二十套…全部空运到位存放在了秘密仓库。” “很好。” 秦月挂断电话。 看向天边。 俏丽的脸上满是坚毅。 陈默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那背后的一切就由秦家来扛。 哪怕倾尽所有。 —— 潘家园后街。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老九蹲在地上跟一个獐头鼠目的黑瘦男人讨价还价。 “我说老黑你这玩意儿行不行啊？” 老九捏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黄符满脸嫌弃。 “上面的朱砂都发黑了你别是拿鸡血糊弄我吧？” “哎哟九爷您这说的什么话！” 黑瘦男人叫屈道。 “这可是我从龙虎山一个老道士手里淘换来的【五雷镇邪符】！正经开过光的！您看这气场多带劲！” 老九撇撇嘴。 这符纸上连一丝宝光都没有假得不能再假。 可没办法。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下地宫那种鬼地方谁知道会碰上什么邪门玩意儿。 多一层准备多一分保障。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 老九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这儿所有带‘驱邪’‘护身’‘避煞’字样的东西我全要了。” “开个价吧！” “嘿嘿九爷爽快！” 黑瘦男人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 “您老的店面虽然塌了可这人脉和面子还在啊！” 老九闻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两千万的元青花啊！ 林沧海！【神噬会】！ 这笔账老子跟你们没完！ —— 夜深人静。 陈默盘坐在房间里。 面前摊开的正是那张从爷爷遗物中找到的【避死图】。 这一个月来除了训练陈默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这张图上。 图上的每一条线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地宫中的一处机关一条通路。 【龙瞳】之下这些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陈默的脑海中构建出一座无比宏伟的地下宫殿。 可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陈默的指尖点在了地图一角。 那是一小块被特殊符号标记出来的区域。 按照地图的比例尺来看应该是在地宫最深处的主殿王座附近。 可陈默用【龙瞳】反复推演过无数次。 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通道。 空空如也。 就像是一个画蛇添足的无用标记。 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记号？ 陈默皱起了眉头。 百思不得其解。 鬼使神差地从怀里取出了那两块已经合二为一的龙形玉印。 玉印温润带着一丝凉意。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陈默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将那块合一的龙印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眉心祖窍之上。 嗡！ 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眉心瞬间涌入脑海。 眼前的世界刹那间天旋地转！ 【龙瞳】的金光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不再是单纯的观察。 而是与龙印的力量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幻象丛生！ 这一次陈默看到的不再是破碎的片段。 而是一副清晰无比的动态影像！ 还是那座宏伟到令人窒息的地下宫殿。 还是那尊孤零零耸立在宫殿尽头的巨大王座。 王座之上一枚与自己手中龙印一模一样的玉印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是第三块龙印！ 忽然画面一转。 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王座之旁。 是爷爷！ 是很多年前的爷爷！ 虽然身形看着年轻不少但那股子淡然沉稳的气质陈默绝不会认错！ 只见幻象中的爷爷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乌木盒子。 第三十章 龙门开，险象环生 日食的最后一缕光线被吞噬。 天地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昏暗。 三峡大坝下的悬崖峭壁。 那诡异的龙月之光精准地照射在一片光滑的石壁之上。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从岩石深处响起。 整座悬崖开始剧烈震颤。 脚下的地面抖动不休。 江面升腾起浓重的水汽笼罩了整片区域。 水汽朦胧中。 一个布满远古龙形图腾的巨大石门轮廓。 从坚硬的岩石中浮现出来。 一股苍凉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打开了尘封万年的历史。 地宫之门开启！ 石门并未完全敞开。 仅仅露出一条漆黑的缝隙。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门缝中泄出。 那是什么威压。 是龙威！ 是这片大地龙脉积攒了数千年的磅礴威势！ 压力降临。 队伍里几名年轻的队员瞬间脸色惨白。 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老九最是不堪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阿大眼疾手快一把将老九捞了起来。 “我操！” 老九破口大骂。 “这他娘的是给活人进的门吗！” “顶住！” 冯颖低喝一声。 率先启动了作战服上的某个装置。 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薄膜笼罩住全身。 龙威的压迫感明显减轻。 其余的【龙脉守护】精锐队员有样学样。 纷纷开启了特制的能量防护服。 秦月则是取出一枚古朴的凤纹玉佩。 玉佩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光芒将秦月笼罩进去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屏障。 阿大阿二兄弟俩什么装备都没有。 全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在硬抗。 两人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陈默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那股龙威直冲精神。 让脑海中的【龙瞳】都有些不稳。 金光闪烁不定。 【龙瞳】开启！ 陈默看穿了这股威压的本质。 那并非纯粹的物理压力。 而是一种精神与气场的双重震慑。 强行对抗只会消耗自己的精神力。 陈默心念一动。 不再抵抗那股龙威。 反而将自己体内那股属于掌眼人血脉的龙气缓缓外放。 自己的龙气虽然微弱。 但与地宫的龙威同出一源。 当陈默的龙气释放出来的一瞬间。 那股泰山压顶的压力骤然一轻。 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 地宫的龙威不再排斥陈默。 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亲近。 “走！” 陈默低喝一声。 左手拉住秦月。 右手一把拽住还在骂骂咧咧的老九。 硬生生顶着那磅礴的龙威。 第一个踏向了那道漆黑的石门。 就在一行人即将进入石门的瞬间。 远处江面炸开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 漩涡之中血气冲天。 十几名身穿黑袍的【神噬会】教徒簇拥着一个身影。 从江底浮了上来。 他们在用一种极其邪恶的血祭仪式。 以生命为代价。 强行在龙气屏障上撕开了一道不稳定的裂口。 为首的那人。 正是林沧海！ 此刻的林沧海气息比一个月前更加阴冷强大。 那条被陈默废掉的手臂。 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只狰狞的黑色骨爪。 上面布满了诡异的血色符文。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林沧海看着石门前的陈默。 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陈默。” “我们又见面了。” “多谢你啊。” “为我们打开了大门。” 冯颖脸色一变。 “快！进去！” 龙门开启的时间有限。 血祭撕开的裂口更加不稳定。 两方人马几乎在同一时间。 从不同的入口冲入了地宫。 【龙脉守护】的人鱼贯而入。 【神噬会】的教徒也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清楚。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竞速赛。 谁先找到主殿。 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 穿过石门。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这里并非想象中狭窄的墓道。 而是一个无比空旷的地下溶洞。 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不知名的发光晶石。 将整个地宫映照得宛如白昼。 而横在众人面前的。 是一条宽达百米的地下暗河。 河水漆黑如墨。 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金属腥气。 老九凑近闻了一下脸色大变。 “是水银！他奶奶的这么大一条水银护城河！” 传说中的机关。 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河上没有任何桥梁。 只有零星几根看似普通的石柱。 从河的一岸一直延伸到对岸。 【避死图】上明确标记。 这些石柱是唯一的通路。 但其中暗藏杀机。 十步一杀机百步一绝地。 踏错一步便会触发机关。 坠入剧毒的水银河中尸骨无存。 冯颖立刻命令技术人员拿出探测设备。 “别费劲了。” 陈默拦住了他们。 “这里的磁场被龙气干扰。现代设备没用。” 陈默的双眼之中。 金光大盛。 【龙瞳】视野里。 第三十一章 阴兵过境，九爷的“神符” 水银河的对岸近在咫尺。 可最后这段路程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凶险。 队伍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同伴是如何在两秒钟内化为白骨。 冯颖的脸上再无半点轻松神情肃穆。 “保持阵型！” “跟紧陈顾问！” 陈默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双眼中的金光几乎化为实质。 【龙瞳】之下那些石柱上的【死气】与【生气】交错纵横。 林沧海的偷袭打乱了原有的部分安全路径。 “右前方那根柱子塌了！” 一名队员惊呼。 只见一根原本散发着【生气】的石柱在他们即将踏上时突然从中间断裂坠入漆黑的河水之中。 溅起的水银珠子落在旁边的石柱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妈的！那个狗杂种！” 老九忍不住咒骂。 这显然是林沧海留下的后手。 “别慌！”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金光流转的眼瞳飞速扫视着河面。 在纷乱的气场中重新规划出一条生路。 “左移三步！跳！” 陈默大喝一声。 所有人没有任何犹豫完全遵从指令。 一名队员在跳跃时脚下打滑半个身子悬在了石柱之外。 旁边的阿大怒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伸出。 一把抓住那名队员的作战服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队员的作战靴已经被水银腐蚀掉了一半小腿上血肉模糊。 另一名队员为了躲避飞溅的水银手臂上也被灼伤了一大块。 在付出两人轻伤的代价之后。 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地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 脚踩实地的感觉从未如此美妙。 众人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挂在脸上。 可当抬起头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震撼得忘记了呼吸。 这里不是墓道。 而是一片无法想象的宏伟广场。 巨大的青铜石柱林立如林。 每一根都粗壮到需要十几人合抱。 石柱高耸入云直插穹顶。 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将这片地下空间照耀得宛如白昼。 柱身上雕刻着无数狰狞的上古异兽。 饕餮、穷奇、梼杌、混沌。 个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柱上挣脱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万年的霉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气。 吸入肺中竟让人心神为之震颤。 “我滴个亲娘姥姥喂……” 老九仰着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皇宫吧？” “始皇帝的阿房宫也没这么气派啊！” 话音未落。 一阵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从广场的深处传来。 咔嚓。 咔嚓。 声音单调而又充满压迫感。 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迈着僵硬的步子巡逻而来。 众人脸色一变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只见广场的阴影中。 一队身披残破青铜甲手持戈矛的“士兵”缓缓走出。 它们的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头盔之下没有面孔。 只有两团幽幽的绿火在眼眶中跳动。 身上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与【煞气】。 陈默的【龙瞳】看得一清二楚。 这正是爷爷【避死图】上用朱砂重点标注的【阴兵】。 “戒备！” 冯颖厉声下令。 一名性子急的【龙脉守护】精锐队员低吼一声。 手持特种合金匕首率先冲了上去。 “铛！” 匕首精准地砍在最前方一个阴兵的盔甲上。 想象中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并未出现。 反而是一声沉闷无比的闷响。 那名队员只觉得自己的匕首砍在了一块烂泥上。 匕首竟如泥牛入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 队员心中大骇。 阴兵毫无反应。 只是机械地抬起了手中的青铜戈。 对着队员反手一挥。 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 砰！ 那名队员被瞬间击飞。 沉重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远处的石柱上。 胸口的作战服整个塌陷下去生死不知。 冯颖脸色大变。 “物理攻击无效！” “它们是纯粹的能量聚合体！” 科技与玄学在这一刻发生了最猛烈的碰撞。 “切换能量武器！”冯颖果断下令。 剩下的队员立刻后撤。 几把外形奇特的能量枪从背后取下。 枪口发出嗡嗡的充能声。 几道高频能量束激射而出。 精准地打在阴兵的方阵之中。 嗤嗤！ 能量束击中阴兵的身体。 确实起到了效果。 阴兵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起来。 身上的绿火也暗淡了几分。 有戏！ 众人心中一喜。 可下一秒。 被攻击的几名阴兵眼中的绿火突然暴涨。 它们似乎被激怒了。 身上浓郁的【煞气】瞬间爆发开来。 迈开僵硬的步子朝着众人冲锋而来！ 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 “我操！” “这玩意儿还带狂暴的？” 众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眼看阴兵的方阵就要将他们彻底包围。 所有人被逼入了一个死角退无可退。 “完犊子了！” 老九吓得一张老脸惨白如纸双腿抖得筛糠。 情急之下。 将他在潘家园鬼市淘来的那一大堆“驱邪神符”一股脑全掏了出来。 也分不清哪张是哪张。 闭着眼睛嘴里胡乱念叨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清道祖快显灵！” “观音菩萨玛利亚！保佑啊！” 老九抓着一把黄符像撒纸钱一样往前扔。 “去你妈的！” “都去你妈的！” 绝大多数黄符都毫无作用。 在空中飘飘然落下。 沾染到阴兵身上的【煞气】便化为了飞灰。 可就在这漫天飞舞的“垃圾”之中。 一张被老九情急之下捏在手里当挡箭牌的、看起来最破旧的符纸。 在接触到最前方一名阴兵身上浓郁到极致的【煞气】时。 轰！ 一声爆响！ 那张破旧的符纸突然爆发出无比璀璨的金光！ 金光在空中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而又威严的古篆字。 【敕】！ 第三十二章 悬空石阵，智破天机 众人甩开阴兵，穿过宏伟的广场。 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散发着微光的殿宇遥遥矗立在前方。 可通往大殿的路。 断了。 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横亘在所有人面前。 宽度至少超过三百米。 阴冷的风从谷底呼啸而上，刮在人脸上刀割一般疼。 老九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我滴个亲娘姥姥喂！” “这底下是通着阎王殿吗？” 裂谷之上，悬浮着数百块大小不一的石板。 这些石板缓缓移动，轨迹飘忽不定，完全没有规律。 这就是【避死图】上记载的第二道天险。 【悬空石阵】。 秦月深吸一口气，转向队伍里一个沉默寡言的老者。 那老者六十来岁，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手里一直捧着个古怪的罗盘，从进地宫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 “莫老，看您的了。” 莫老，机关术世家“莫家”的当代传人。 秦家花费了巨大代价才请来的外援。 莫老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裂谷边缘。 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良久。 莫老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满是凝重。 “大小姐。” “这非人力能解。” 一句话让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冰冻。 老九急了。 “我说老先生，你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投降了？” “秦家花大价钱请你来，不是让你说丧气话的啊！” 莫老看都未看老九一眼，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深渊。 “此阵非是固定机关，它是一个‘活物’。” “你看到那些石板了么？” “它们的移动，是根据深渊下方龙气气旋的流动而时刻变化的。” “气旋每时每刻都在变，石板的轨迹也跟着变。” “没有固定的生路。” 莫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一步错，万劫不复。”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最顶尖的机关术大师都束手无策。 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陈默身上。 从水银河到阴兵阵。 这个年轻人已经创造了两次奇迹。 冯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陈默。” “只有你的眼睛能看到‘气’的流动。” “我们需要你来充当我们的‘导航’。”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悬崖边。 【龙瞳】开启！ 双眼之中金光大盛。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那深不见底的裂谷在他眼中不再是漆黑一片。 而是…… 一片狂暴的金色海洋！ 无数道粗壮的金色龙气气流在深渊下方盘旋、交错、碰撞。 形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些悬空的石板，就是被这些狂暴的气旋带动着，不断变幻位置。 要在这狂暴的能量流中找到一条可以通行的稳定路径。 无异于在十二级台风里走钢丝。 仅仅是观测了几分钟。 陈默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大脑。 解析这种动态的能量流，对精神力的消耗是之前任何一次的十倍以上！ 陈默闭上眼，强行压下脑海中的不适，再次睁开。 金光比之前更加璀璨。 “准备。” 沙哑的声音从嘴里传出。 “莫老，我需要你。” 莫老一愣。 陈默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能看到气的流向，但我无法精确计算石板移动的速度和时机。” “我负责预判气流走向，你负责计算落脚点和时机！” 莫老浑浊的眼睛里爆出一团精光。 “好！” 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合作就此展开。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那股气旋三息后会减弱！”陈默大声喊道。 莫老手中的罗盘飞速转动，口中念念有词。 “气旋减弱，会带动左三、左五两块青石板靠近！” “最佳时机在两息之后！落点是左三那块！” 陈默不再犹豫。 “左三步，停！” “等青石板过来！” 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死死盯着陈默的背影。 “跳！” 陈默一声令下，纵身跃出。 稳稳落在数米外一块刚刚飘过来的青石板上。 秦月紧随其后。 阿大阿二护着队员们一个接一个跳了过去。 “下一处！正前方！那股气流最稳定！” “不行！”莫老立刻反驳，“那股气流稳定是因为它正处于两个巨大气旋的交汇处！稳定只有一瞬间，一旦气旋碰撞，那块石板会被瞬间撕碎！” “往右！右前方那块白色石板！虽然远，但它所在的气流还能稳定十息！” 陈默的声音愈发沙哑。 “跳！目标是前方五米处的白色石板！” 整个团队，就在两人惊心动魄的指挥下，开始了这场在深渊之上的死亡之舞。 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一个【龙脉守护】的年轻队员因为过度紧张，起跳时慢了半拍。 “啊！” 他脚下的石板突然加速移开，整个人直直向深渊坠去！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吼！” 一声怒吼。 一直沉默跟在队伍里的阿二反应神速。 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了那名队员的背包。 硬生生将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壮汉从深渊边缘给拽了回来！ 那名队员被甩在石板上，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阿二自己却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的肌肉高高鼓起，显然是用力过猛导致了严重的肌肉拉伤。 队伍行进到一半。 对岸的裂谷边缘。 传来了林沧海那令人作呕的笑声。 【神噬会】的人追上来了！ 林沧海带着十几个黑袍教徒，看着在石阵中艰难前行的陈默等人。 脸上满是猫捉老鼠的狞笑。 “一群蠢货。” 林沧海不屑地吐出一句话。 他根本没有尝试破解石阵。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水晶瓶。 瓶子里装着粘稠如同石油的黑色血液。 他拧开瓶盖，随手抓住身边一个教徒。 那名教徒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教主！不要！” “能为本座献身，是你的荣幸。” 林沧海的笑容残忍无比。 将瓶中的黑血尽数倒在了那名教徒的头顶。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整个地宫。 那名教徒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膨胀、延展。 血肉、骨骼、经脉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强行拉伸扭曲。 短短几秒钟。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在深渊之上，化作了一座由血肉和怨念构成的扭曲黑桥！ 黑桥散发着熏天的恶臭，还在微微蠕动，仿佛活物一般。 【神噬会】的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表情麻木。 他们踩着那座散发着恶臭的“人桥”。 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对岸冲来！ 看到这一幕，陈默这边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九更是当场就吐了。 第三十三章 歧路抉择，兵分两路 林沧海那只狰狞的黑色骨爪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直取陈默的后心。 “小心！” 秦月厉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鞭。 鞭影如电精准地抽向骨爪。 阿大阿二兄弟俩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一左一右扑了过去用血肉之躯筑成一道墙。 “走！” 陈默双目赤红一把抓住秦月的手腕。 借着秦月鞭子缠住骨爪的一瞬间。 借着阿大阿二用身体阻挡的零点几秒。 纵身一跃。 脚下是十几米的深渊。 对面是坚实的地面。 一行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最后一个队员刚刚落地。 身后那座由血肉怨念构成的黑色“人桥”。 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从中间轰然断裂。 几个落在最后的神噬会黑袍教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随着断裂的血肉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腥臭的黑血溅在悬崖边缘。 滋滋作响。 “呼……呼……呼……” 所有人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老九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扶着墙壁就开始干呕。 “妈的……妈的……” 除了咒骂再也说不出别的。 阿二手上的肌肉撕裂。 阿大的胸口被骨爪的劲风扫中一片血肉模糊。 秦月的手腕被陈默刚刚用力一抓也现出一圈淤青。 但没人顾得上这些。 他们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持续三秒钟。 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搞得头皮发麻。 前方。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三岔路口。 三条一模一样的青铜甬道。 黑洞洞地通往未知深处。 每一条甬道的入口上方。 都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巨兽头颅。 张着血盆大口。 择人而噬。 阴冷的风从三条甬道里同时吹出。 带着不同的气味。 “我滴个亲娘姥姥喂！” 老九吐完之后终于缓过劲来。 “这他娘的是让咱们玩三选一啊？” “选错了是不是就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所有人都看着陈默。 现在陈默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陈默没有犹豫。 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张用油布精心包裹的【避死图】。 地图在昏暗的地宫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上面的朱砂线条清晰无比。 陈默的手指在地图上飞速划过。 眼中的金光与地图上的红光交相辉映。 几秒钟后。 陈默抬起头。 脸色无比凝重。 “右边是死路。” “地图上标注的是‘绝’字是十死无生的陷阱。” “中间是主路通往地宫的核心主殿。” “左边这条……” 陈默的声音顿了顿。 “通往一处偏殿名叫【司枢殿】。” “那里是整个地宫外围所有机关的总控制中枢！” 冯颖立刻明白了。 “控制中枢？”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拿下那里就能把林沧海那帮杂碎困死在外面？” 陈默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 “甚至可以反过来启动机关绞杀他们。”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那还等什么！” 一个龙脉守护的队员激动地说。 “咱们一起杀过去！占了那个【司枢殿】！” “不行。” 冯颖冰冷的声音给众人浇了一盆冷水。 所有人都看向她。 冯颖的目光扫过裂谷对岸。 虽然人桥已断但【神噬会】的人并没有放弃。 他们正在寻找新的路径。 以林沧海的诡异手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过来。 “我们的时间不多。” 冯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必须分兵。” 分兵？ 在这鬼地方分兵？ 老九第一个叫了出来。 “我说妹子你没开玩笑吧？” “咱们这点人拢共不到十个还分兵？” “那不是给人家送菜吗？” 冯颖没有理会老九。 目光坚定地看着陈默。 “我带第一小队还有莫老去【司枢殿】。” “我们的人手和火力足以发动一次突袭。” “我们会尽全力控制或破坏机关。” “为你们争取时间！” “同时我会在这里尽全力阻击林沧海的主力部队。” 冯颖的话很清楚。 的队伍是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是诱饵也是壁垒。 “那我呢？” “我们呢？” 秦月站了出来。 冯颖的目光转向陈默。 那是一种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托付的眼神。 “陈默。” “你的任务更重！” “你和秦小姐九爷以及秦家的护卫。” “你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主殿！” “找到你爷爷留下的线索！” “拿到第三块龙印！” “那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也是唯一的希望！” “记住！无论我们在【司枢殿】那边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回头！” “绝对不要回头！” 这不仅仅是一个战术安排。 更是一种用生命作为赌注的信任与托付。 冯颖把最重要的任务。 把所有人生还的希望。 全部压在了陈默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外人”身上。 整个甬道里安静得可怕。 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秦月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 又看了看冯颖。 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明白。” 老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只是把手伸进怀里。 紧紧地捏住了那张只剩下半截的“神符”。 脸上的恐惧还在。 但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三十四章 王座之前，祖父的暗格 陈默掏出滚烫的【避死图】。 兽皮地图之上那一行朱砂小字触目惊心。 【此路有灵，非死即生】。 老九凑过来看了一眼脸都绿了。 “啥意思？” “这他娘的说的不是废话吗？” “哪条路不是要么活要么死？” 秦月秀眉紧蹙。 “不。” “它的意思是这条路有自己的意志。” “它会选择让我们活还是让我们死。” “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甬道深处吹来的风更加阴冷。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们。 老九哆嗦了一下。 “乖乖。” “那咱们是走还是不走啊？” 陈默收起地图眼神坚定。 “走。” 一个字掷地有声。 冯颖他们用命换来的路没有退缩的道理。 队伍再次出发。 漫长的甬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五个人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在回荡。 阿大和阿二一前一后将三人护在中间。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 或许一个小时。 或许一天。 就在所有人的精神都快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压垮时。 前方。 出现了一点金色的光晕。 老九精神一振。 “有亮！” “出口到了！” 五人加快脚步朝着光芒冲去。 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门挡住了去路。 门高百米直插穹顶。 整座门竟是由一整块巨大的白玉雕琢而成。 玉门之上金色光华流转。 细看之下那流转的光华勾勒出一幅完整而又霸道的“真龙升天图”。 一股浩瀚无匹的龙气扑面而来。 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老九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我滴个亲娘姥姥喂！” “这……这是南天门吗？” “这手笔也太大了！” 秦月伸手想去触摸那华美的玉门。 指尖还未靠近。 一层无形的金色结界便荡漾开来。 一股恐怖的力量让秦月的指尖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别碰！” 秦月立刻缩手。 “这是【龙气结界】！” “强行闯入会被瞬间蒸发！” 阿大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 奋力朝着大门扔了过去。 碎石在接触到金色结界的一瞬间。 “噗”的一声。 直接化为了最细微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老九急了。 “那怎么办？” “路到这儿就断了？” “咱总不能再回去吧！” 陈默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从怀中掏出那枚合二为一的盘龙玉印。 玉印刚一出现。 便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它与眼前的巨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温润的玉印表面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陈默一步步上前。 顶着那股巨大的龙气威压。 走到了巨门之前。 将手中的玉印。 轻轻按在了门中央一个不起眼的龙首凹槽处。 轰隆隆隆！ 整座地宫都为之震动。 巨大的白玉之门在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中。 应声而开。 耀眼的金光从门后喷薄而出。 那光芒比太阳还要刺眼。 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 光芒才渐渐柔和下来。 众人缓缓睁开双眼。 当看清门后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被震撼得无法言语。 甚至忘记了呼吸。 门后。 是一个比几个足球场加起来还要宽阔的宏伟空间。 高不见顶的穹顶之上。 镶嵌着数以万计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汇聚在一起。 便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脚下。 是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 冰冷而又深邃。 能清晰地倒映出头顶的“星辰”。 大殿的两侧。 分列着两排高达数十米的黄金雕像。 左为文臣右为武将。 一个个面容庄严肃穆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 “我的天……” 老九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他娘的是皇宫大殿吧！” “这些黄金雕像要是搬出去一尊……” 秦月打断了他的臆想。 “别做梦了。”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笼罩在龙气之下。” “根本带不出去。” 她的目光穿过长长的大殿。 最终落在了大殿的最深处。 那里。 九十九级台阶之上。 一座由整块不知名的黑色晶石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 静静矗立。 王座的造型霸道而又威严。 靠背是九龙盘绕龙首高昂。 扶手是猛虎下山张口咆哮。 整个大殿空无一物。 只有这座孤零零的王座。 却散发着一股君临天下号令山河的无上威压。 仿佛曾有一位绝世帝王。 就在那里俯瞰着自己的江山。 五人怀着敬畏之心。 一步步踏上台阶。 走向那座巨大的王座。 在王座狰狞的虎头扶手上。 众人看到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之一。 第三块龙印残片。 与陈默手中温润如阳的玉印不同。 第三十五章 龙脉之心，惊天之秘 蝎子李！ 竟然是蝎子李！ 老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操！这狗日的怎么也摸进来了？” “阴魂不散啊！” 阿大阿二兄弟俩瞬间绷紧了肌肉像两头准备扑杀的猎豹护在陈默身前。 秦月的一双凤目里寒光四射。 “不对！” “你们看清楚！” “他的气场……不对劲！” 众人定睛看去。 那个站在百米白玉巨门入口的身影。 从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不是蝎子李那张猥琐又阴狠的脸。 而是一张带着几分儒雅又透着极致邪异的面孔。 林沧海！ 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袍只是袍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那只狰狞的黑色骨爪上。 一滴滴新鲜的血液正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 身后空无一人。 就那么孤零零地站着。 可身上那股子从容不迫的邪气。 比之前带着上百号教徒时还要让人心头发悸！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呵呵呵呵……” 林沧海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蝎子李？” “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么？” 慢条斯理地用没沾血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那姿态真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 “不过你们能到这里来还得感谢一下冯指挥官呢。” “那可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啊。” 秦月的心咯噔一下。 “你把冯颖姐怎么了！” 林沧海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怎么了？” “她为了拦住我可是拼了命了啊。” “第一小队全员自爆就为了给我造成一点点麻烦。” “真是忠诚得让人感动。” “可惜啊。” 林沧ag海的笑容变得无比残忍。 “他们都成了我摆脱【龙脉守护】那群烦人苍蝇的弃子。” “用他们的命帮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用一场惨烈的战斗帮我上演了一出完美的金蝉脱壳。” “不然啊我还真不好一个人溜到这里来呢。” “所以你们说我是不是该谢谢她？” 老九气得浑身发抖。 “你个畜生！王八蛋！” “冯姑娘那么好的人！” 林沧海根本没看老九。 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陈默的身上。 更准确的说。 是落在了陈默手上那个刚刚从暗格里取出的乌木盒子上。 “别废话了。” “快把你们的底牌亮出来吧。” “让我看看那个老不死的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 “也让我看看你们最后的挣扎是什么样子。” “我很期待啊。” 陈默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冯颖他们……全没了。 用生命换来的时间。 换来的机会。 就是为了让他走到这里。 拿到爷爷留下的东西。 已经没有退路了。 也没有时间去悲伤。 陈默不再有任何犹豫。 当着林沧海的面。 “啪”的一声。 猛地打开了那个乌木盒子。 没有想象中的万丈金光。 也没有什么神兵利器。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九更是把眼睛凑了过去。 “这……这是啥玩意儿啊？” “搞了半天就这？” 小小的乌木盒子里。 没有宝物。 没有秘籍。 只有一本比巴掌还小已经泛黄卷边的陈旧日记本。 以及。 一颗龙眼大小的金色“种子”。 那颗种子悬浮在盒子中央。 竟然在缓缓地搏动。 每一次搏动。 都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金色光辉。 仿佛一颗活生生的心脏。 “乖乖……” 老九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玩意儿绝对是宝贝啊！” 秦月也满脸震撼。 “好精纯的生命能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默没有理会。 一把抓起那本陈旧的日记本。 几乎是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爷爷那熟悉又急促的字迹。 瞬间映入眼帘。 【默儿当你看到这本日记时我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原谅爷爷的自私。】 【有些宿命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无法逃避。】 【记住！我们“掌眼人”一脉守护的不是什么宝藏！】 【这座【真龙地宫】也不是什么狗屁的帝王陵寝！】 【它是一座牢笼！】 【一座镇压着远古巨兽的巨大牢笼！】 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 牢笼？ 继续往下看。 【华夏大地龙脉奔腾其源头并非自然能量。】 【而是一头被称为【地龙】的古老智慧生命体。】 【它太庞大了每一次无意识的翻身都会引发地覆天倾的天灾。】 【上古先民牺牲无数才合力将其意识镇压于此。】 【并建造了这座地宫作为封印的核心！】 【三块龙印就是维持封印的三把钥匙！】 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枚温润的盘龙玉印。 又抬头看了一眼王座扶手上那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残片。 日记上的字迹变得愈发潦草和急切。 【我与你父亲耗尽心血才找到两块阳印。】 【阳印的作用是加固、镇压封印！】 【而最后一块阴印……】 【也就是神噬会一直在寻找的那块！】 【它的作用是抽取地龙的力量削弱封印！】 【神噬会那群疯子！他们根本不是想吸收什么龙气！】 【他们是想通过阴印和邪法吞噬被囚禁的【地龙】的意识！】 【窃取它的本源力量！达到“以人成神”的邪恶目的！】 【一旦他们成功封印必然彻底崩溃！地龙脱困！整个人间都将化为炼狱！】 陈默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神噬会真正的目的！ 怪不得！ 怪不得那块阴印充满了吞噬和绝灭的气息！ 林沧海看着陈默的表情。 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哦？看明白了？” 第三十六章 阴印合体，最终之战 “找死！” 林沧海的声音阴冷彻骨。 那只狰狞的黑色骨爪再无半分儒雅撕裂空气化作一道夺命的黑影直取陈默的心脏！ 速度快到极致！ “吼！” 阿大阿二兄弟俩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们是保镖更是战士。 两道壮硕的身影瞬间交叉挡在陈默身前。 短刀出鞘寒光闪烁。 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刀网。 铛铛铛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火星四溅。 兄弟俩用血肉之躯和百炼的刀术硬生生将那索命的骨爪死死拦住。 “保护陈先生！” 阿大怒目圆睁青筋暴起。 然而。 此刻的林沧海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 “滚开！” 林沧海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 骨爪猛然一震。 一股沛然巨力传来。 “铛！” 阿大手里的短刀被直接震飞旋转着钉入了远处的墙壁。 虎口鲜血淋漓。 林沧海的另一只手看也不看随意向旁边一拍。 掌风呼啸。 阿二胸口如遭巨锤轰击。 整个人凌空喷出一道血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尊黄金雕像的基座上滑落在地。 生死不知。 “阿二！”阿大目眦欲裂。 “不自量力。” 林沧海甚至懒得再看一眼。 就在此时一道娇喝响起！ “天罡镇邪！” 秦月双手飞速结印一张张由精纯真气凝聚而成的金色符箓凭空出现带着破风之声射向林沧海。 符箓之上朱砂流转蕴含着秦家传承的浩然正气。 啪！啪！啪！ 数道符箓精准地贴在了林沧海的身上。 金光爆闪。 林沧海前冲的身形微微一顿。 仅仅只是一顿。 “哦？” 林沧海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些正在飞速黯淡的符箓。 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秦家的符箓之术？” “可惜啊你爷爷来了或许还能让我认真一点。” “至于你……” “还差得远呢。” 话音未落。 他体表黑气一卷。 那些金色的符箓瞬间被污浊腐蚀化作飞灰。 噗！ 秦月如遭反噬脸色一白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被强行咽了下去。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实力的差距。 太大了。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一群蝼蚁。” 林沧海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彻底失去了玩弄猎物的兴趣。 不再理会挣扎的众人。 身形一闪。 竟化作一道淡淡的残影。 鬼魅般越过所有人。 直接出现在九十九级台阶之上的巨大王座之前。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陈默手里的【龙脉之心】。 而是…… 那枚散发着不祥与吞噬气息的黑色阴印！ “不好！” 陈默心头警铃大作。 “快拦住他！” 可是。 晚了。 林沧海那只完好的手一把抓向了王座扶手上那枚漆黑的龙印残片！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阴印的瞬间。 轰！ 整座宏伟的大殿都为之剧烈震动。 穹顶之上数万颗夜明珠光芒狂闪。 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阴气从那枚小小的残片中冲天而起。 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啊啊啊啊啊——” 林沧海仰天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无比满足的嘶吼。 那枚黑色的阴印没有被拿起。 而是如同活物一般。 直接融进了的手掌之中。 顺着手臂的经络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恐怖的异变开始了！ 林沧海全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如墨。 一块块肌肉不正常地扭曲膨胀撕裂了他的黑色长袍。 咔嚓！咔嚓！ 他背后的脊椎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一对由纯粹的黑色能量构成的残破蝠翼。 猛然从他背后撑开！ 此刻的林沧海。 身高暴涨到近三米。 四肢变得更加粗壮指尖利如尖刀。 脸上还保留着人的轮廓但双眼已经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 再无一丝人类的情感只剩下疯狂与暴虐。 他的气息暴涨了何止十倍。 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 诞生了！ 躲在黄金雕像后面的老九看到这一幕。 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裤裆一片湿热。 “妖……妖怪啊……” 变身后的林沧海似乎对自己的新力量非常满意。 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黑暗能量。 随意地朝着阿大和秦月的方向一挥手。 呼—— 一股磅礴的黑色能量冲击波横扫而出。 阿大拼尽全力举起双臂抵挡。 却在接触到冲击波的瞬间被轻易撕碎了防御。 整个人与秦月一起被巨力轰飞。 重重地摔在数十米外的地面上。 彻底昏死了过去。 整个大殿。 现在只剩下陈默。 和这个已经彻底魔化的林沧-海。 还有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老九。 “咯……咯……” 林沧海扭动着粗壮的脖子。 发出骇人的骨骼摩擦声。 血红色的双眼锁定了台阶下的陈默。 一步。 一步。 巨大的脚掌踩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走向陈默。 “现在……” 沙哑而又扭曲的声音从那张非人的嘴里传出。 “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小家伙。” “你爷爷当年穷尽一生都没能阻止神噬会。” “你以为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能做什么？” “交出【龙脉之心】。”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第三十七章 龙瞳之威，阵锁邪魔 那条由纯粹金色能量构成的巨大锁链。 带着审判一切的无上威能。 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狠狠抽在了林沧海那魔化的躯体之上！ 啪！ 一声巨响。 金光与黑气轰然炸开。 刺眼的光芒让整个主殿都亮如白昼。 “嗷吼！” 林沧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怒吼。 整个巨大的身躯被这一击抽得踉跄后退。 胸口被击中的地方黑气溃散。 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烙印。 金色的龙气如同火焰般在伤口上燃烧。 阻止着他体内阴邪之力的修复。 “就这点能耐吗！” 林沧海血红色的双眼凶光更盛。 “给我破！” 一声咆哮。 身上那对残破的黑色蝠翼猛然扇动。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从王座扶手上那枚阴印中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 疯狂涌入林沧海的体内。 他胸口那道恐怖的伤痕。 竟在黑气的蠕动下开始飞速愈合。 整个宏伟的大殿剧烈晃动。 穹顶的夜明珠忽明忽暗。 地板上的金色阵纹与从阴印中溢散出的黑气激烈碰撞。 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 —— 悬浮在半空的陈默眉头紧锁。 不对劲。 这地宫大阵的力量在被削弱。 【龙瞳】运转到极致。 视野中的一切都化为了能量的流动。 金色代表着地宫封印的阳之力。 黑色代表着被阴印窃取的地龙负面能量。 此刻。 两种力量正在进行最直接的对抗。 每一次碰撞。 都是一次对封印本源的消耗。 林沧海合体了阴印。 本质上变成了窃取地龙力量的一个管道。 他根本不在乎消耗。 而陈默每动用一分大阵的力量。 都是在消耗这座牢笼千百年来的积蓄。 此消彼长。 拖下去必败无疑！ “哈哈哈！” 林沧海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 发出张狂的笑声。 “掌眼人！你也不过如此！” “这座牢笼的力量终将枯竭！” “而我！将获得永生！” 魔化的身体不再硬抗。 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绕开那些缓慢的金色锁链。 直扑半空中的陈默！ “该死！” 陈默心念一动。 脚下两尊黄金雕像的眼睛骤然亮起。 射出两道灼热的金光。 林沧海不闪不避。 用那粗壮的手臂硬生生挡下。 金光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两道焦痕。 可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那闪烁着乌光的利爪。 距离陈默的咽喉只剩下不到三尺！ 太快了！ 对力量的掌控还是太生疏了。 陈默只能引动阵法。 身体瞬间向旁边横移数米。 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嗤啦！ 黑色的能量利爪划过。 陈默身后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波纹。 一击不中。 林沧海攻势更猛。 双爪挥舞。 一道道半月形的黑色能量斩击铺天盖地而来。 连坚硬的黑曜石地面都在这些斩击下被留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刻痕。 陈默狼狈不堪。 只能依靠对阵法的调动。 不断利用大殿内的机关和能量锁链进行闪避和反击。 时而升起一面金墙抵挡。 时而脚下一块地砖飞起将他带到别处。 险象环生。 好几次都险些被林沧海抓住破绽。 “小子！你就只会躲吗！” “拿出你身为掌眼人的骨气来！” 林-沧海一边攻击一边用言语刺激。 试图扰乱陈默的心神。 —— “我滴个亲娘姥姥……” 躲在黄金雕像后面的老九。 看着场中那神仙打架一般的场面。 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 这他娘的是人能参与的战斗吗？ 可看着半空中险象环生的陈默。 再看看不远处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秦月和阿大阿二。 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的！” “死就死！” “跟这帮孙子拼了！” 老九的视线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速扫过。 忽然。 眼睛一亮。 在昏迷的阿大身边。 掉落着一把之前冯颖小队使用的能量枪！ 枪身还泛着微弱的蓝光。 说明还有能量！ 老九再不犹豫。 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一把将那沉重的能量枪抱在怀里。 也顾不上什么瞄准了。 对着林沧海那巨大的后背。 扣动了扳机！ “狗日的！” “吃你九爷一枪！” 嗡！嗡！嗡！ 一道道蓝色的能量光束从枪【表情】【表情】出。 拖着长长的尾焰。 精准地打在了林沧海的后背上。 能量光束击中那魔化的躯体。 只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花。 连层皮都没打破。 “嗯？” 林沧海的攻击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被这种攻击打中。 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 他缓缓转过那颗狰狞的头颅。 血红色的眼睛锁定了雕像后面那个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 “一只……苍蝇？” 就是现在！ 第三十八章 地宫崩塌亡命奔逃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从林沧海体内炸开。 不是自爆。 是失控！ 阴阳二印的冲撞将他变成了一个极度不稳定的能量容器。 一股纯粹的毁灭风暴以魔化的躯体为中心轰然席卷！ 咔嚓！ 咔嚓！咔嚓！ 那些束缚着林沧海的金色锁链应声寸断。 如同被砸碎的玻璃。 整个主殿的镇压大阵失去了最核心的平衡点。 开始崩溃！ 轰！ 大殿一侧的巨大黄金雕像失去光泽轰然倒塌。 激起漫天烟尘。 穹顶之上数万颗夜明珠失去能量支撑。 暴雨般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脚下的黑曜石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狰狞缝隙。 深渊的黑暗从地底向上蔓延。 能量风暴的正中心。 林沧海那膨胀到三米的魔躯被狂暴的能量流彻底撕碎。 血肉横飞。 可一缕比黑夜更加深邃的黑烟从碎肉中悍然冲出。 那烟气扭曲着。 隐约形成一张林沧海怨毒到极致的脸孔。 死死地盯着半空中脱力的陈默。 “陈默！” 嘶哑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恨意响彻整个崩塌的空间。 “神噬会…不会放过你！” “我在‘归墟’…等你！” 话音未落。 那缕黑烟无视了崩塌的空间。 无视了混乱的能量。 咻的一声。 凭空消失不见。 归墟？ 那是什么鬼地方？ 陈默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此刻根本没时间去细想。 身体从半空中坠落。 双脚重重踩在龟裂的地面上。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 【龙瞳】的力量正在飞速褪去。 过度透支的后遗症上来了。 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快醒醒！” 陈默强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 一个箭步冲到最近的秦月身边。 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 “嗯……” 秦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悠悠转醒。 当看清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时。 漂亮的脸蛋瞬间血色尽失。 “这……这是怎么了？” “天塌下来了吗？” 陈默来不及解释。 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转身又去拽老九。 “九爷！快起来！” 老九早就被吓醒了。 只是腿软得站不起来。 “陈……陈爷……我……我腿软……” “阿大！带上阿二！” 陈默冲着另一边怒吼。 阿大咳出一口血。 挣扎着爬起来。 二话不说将昏迷的阿二背在身上。 “这里要塌了！” “快走！” 陈默的声音嘶哑。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互相搀扶着。 拼了命地向来时的那扇巨大石门冲去！ 轰隆隆！ 身后。 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巨大王座轰然碎裂。 彻底化为齑粉。 整个宏伟的主殿。 正在被一种未知的虚无快速吞噬。 边缘的空间不断坍塌。 露出后面深邃到令人心悸的黑暗。 就在五人连滚带爬冲出主殿的瞬间。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陈默！” 是冯颖！ 带着仅存的几名【龙脉守护】队员及时赶到。 每个人都浑身浴血。 狼狈不堪。 显然他们在外围也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血战。 “快！” 冯颖的脸上满是焦急。 “整座地宫的能量结构都在崩溃！” “马上就要彻底塌陷了！” 两队人马汇合一处。 再也不敢有片刻停留。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 跑！ 沿着来时的路亡命飞奔！ 轰！ 身后的广场中央。 那座巨大的石龟雕像发出一声悲鸣。 四分五裂。 脚下的石板路一块接一块地向下坠落。 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跟紧了！” 冯颖跑在最前面。 凭借着记忆和设备指引着方向。 “别掉队！” 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求生的潜能。 肾上腺素飙升。 忘记了伤痛与疲惫。 这是一场与死亡的竞速。 慢一步。 就是万劫不复。 甬道在摇晃。 壁画在剥落。 头顶不断有巨石砸落。 他们只能狼狈地闪避。 有好几次。 一块巨石就砸在队伍最后一人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激起的碎石打在腿上生疼。 “前面就是水银河！” 冯颖大喊。 众人精神一振。 看到了希望！ 可当他们冲到悬崖边时。 所有人都绝望了。 下面的水银之河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暴涨。 河水翻涌。 不断吞噬着石壁。 来时的那条狭窄石路。 早已被淹没。 唯一的生路。 第三十九章 尘埃落定新的棋局 陈默的瞳孔收缩到极致。 那缕黑烟。 比发丝还细。 宛如活物一般缠绕在老九的脚踝上。 带着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邪气。 “九爷！” 陈默一声爆喝。 整个人电射而出。 伸手就要去抓那缕黑烟。 可手指穿透而过。 那东西根本没有实体！ “别动他！”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冯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近前。 一把拉住了陈默的手臂。 “这是阴煞咒引！” “碰了你也会被沾染！” 说话间。 头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数架涂着特殊迷彩的重型直升机悬停在峡谷上空。 一道道绳索被抛下。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医疗人员和全副武装的战士飞速滑降。 动作迅捷专业。 他们没有废话。 一个医疗兵冲过来。 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仪器对着老九的脚踝一扫。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确认高浓度阴性能量残留！” “A级封锁程序启动！” 另一名队员立刻取出一个水晶瓶。 拔开塞子。 一股金色的液体被小心翼翼地倾倒在那缕黑烟之上。 滋啦！ 黑烟如同被泼了硫酸的虫子。 剧烈扭曲挣扎。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尖啸。 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彻底消散。 老九脚踝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 “快！” “所有伤员立刻转移！” “现场需要进行深度净化！” 领队的战士声音洪亮。 现场被迅速接管。 陈默秦月还有阿大阿二。 连同老九一起被送上了直升机。 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 陈默回头望向那座已经恢复平静的山壁。 地宫的入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冯颖走到陈默身边。 脱下战术头盔。 露出一张沾满硝烟的俏脸。 眼神复杂。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和无比的郑重。 啪！ 一个标准的军礼。 “陈默顾问。” “我代表【龙脉守护】。” “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你阻止了一场真正的浩劫。” —— 一间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白色会议室里。 气氛压抑。 冯颖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 汇报着此次行动的最终结果。 陈默和秦月坐在下方。 而在投影上。 是几个被阴影笼罩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却透过屏幕传递出来。 “……林沧海的肉身被彻底摧毁。” “但其魔化的灵魂核心逃脱。” “根据陈默顾问提供的情报。” “他最后提到了两个词。” “【神噬会】。” 冯颖顿了顿。 加重了语气。 “还有……‘归墟’。” 归墟两个字一出口。 全息投影上那几个巍然不动的身影。 其中一个明显地动了一下。 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 “这个词。是谁让你提起的？” 冯.颖挺直了背脊。 “报告总指挥！” “这是叛徒林沧海亲口所说！” “我认为此事关系重大！”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股压抑的气氛更重了。 许久。 那个被称为总指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冯颖。” “关于‘归墟’的所有情报列为最高绝密。” “没有我的许可。不准再向任何人提起。” “包括你们自己。也不准私下调查。” “明白吗！” “是！” 冯颖大声回答。 总指挥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 落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 “我看到了你全部的战斗录像。” “你做的很好。” “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陈默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 “鉴于你在此次事件中的关键作用。” “以及你所展现出的无可替代的能力。” “我以【龙脉守护】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宣布。” “正式授予你‘S级特聘顾问’身份。”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这个身份。意味着你将拥有调动战区级别部分资源的权限。” “【龙脉守护】所有关于【神噬会】的S级以下情报。” “将对你无条件开放。” “我们甚至会与你共享一部分。关于‘归墟’的绝密档案。”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总指挥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与我们站在一起。” “共同对抗【神噬会】。” “直到将它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 会议结束。 陈默走在基地的金属通道里。 秦月跟了上来。 “喂。” 陈默停下脚步。 秦月走到与陈默并肩的位置。 一双美目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代表金陵秦家。” “也正式宣布。” “与你。以及你背后的【龙脉守护】。” “结成最高级别的战略同盟。” 陈默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秦月。 “经此一役。我们都看明白了。” 第四十章 S级顾问与帝都秘藏 专机的轰鸣声撕裂京郊的夜空。 一行人被迅速带入一座深藏地下的秘密基地。 明亮的医疗室内老九被按在病床上。 “我的脚！我的脚踝！” 老九看着自己脚上那个硬币大小的黑色印记惊恐大叫。 那印记不痛不痒却散发着一股让人灵魂发寒的阴气。 “别乱动！” 冯颖带着一名白大褂冲了进来。 白大褂手里的银色仪器在老九脚踝上一扫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房间。 “高浓度阴性能量残留！判定为追踪咒引！” 冯颖的脸色很难看。 “是林沧海留下的手尾。” “这东西叫【阴煞咒引】不只是个标记。” “更是一种恶毒的诅咒时间一到就会从内部引爆你的心脉。” 老九吓得脸都白了。 “那……那怎么办啊！冯队长！陈爷！我还不想死啊！” “别吵！” 白大褂打开一个合金箱取出一支水晶瓶。 瓶里是金色的粘稠液体。 “【阳炎液】目前唯一能压制它的东西。” 金色的液体被小心滴在黑色印记上。 滋啦！ 一缕黑烟冒起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尖啸。 印记的颜色淡了一些却并未完全消失。 “只能暂时封锁。” 白大褂摇了摇头。 “无法根除它会持续吸收周围的阴气壮大自己。” “就像一个……在你身体里不断成长的炸弹。” 老九一听两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 —— 基地的另一头。 冯颖将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递给陈默。 上面用烫金字体刻着陈默的名字和一个S级的标志。 “从今天起你就是【龙脉守护】的S级特聘顾问。” 冯颖神情严肃。 “你的权限已经开通。” 面前的巨大屏幕亮起一个登陆界面。 陈默将卡片插入卡槽。 【身份验证通过欢迎S级顾问陈默】 一个庞大的内部数据库展现在眼前。 无数文件夹飞速划过。 【收容物：A-073黄泉镜】 【灵异事件报告：编号217东海鬼船】 【神噬会行动档案：代号‘育种’（绝密）】 无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数据。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陈默面前撕开了一角。 —— 深夜分配给陈默的独立房间内。 陈默盘膝而坐。 【龙瞳】开启。 这一次眼前的世界不再是简单的宝光。 整个基地变成了一张由无数能量线条构成的精密网络。 电力的流动。 人员走动带起的微弱气场。 甚至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 一切都无所遁形。 心念一动感知力向着基地更深处探去。 穿过一层层合金墙壁。 穿过复杂的防御系统。 最终感知停留在了基地最深处的一个保险库前。 厚重的铅板阻隔了一切常规探测。 可在【龙瞳】的感知中。 那铅板之后。 有一件物品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龙气波动。 虽然微弱但与【龙脉之心】同源！ 这是一种超越了视觉的全新能力。 一种空间的感知力！ —— 第二天在数据库的海洋里。 陈默的手指停在了一份文件上。 【京城龙脉节点周期性异动报告】 “有什么发现吗？” 冯颖端着咖啡走过来。 陈默指着屏幕上的一张能量波动频率图。 “这个报告说京城中轴线附近故宫北面的一片老胡同区。” “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会出现一次这种频率的能量波动。” “很微弱但非常有规律。” 就在陈默说话的时候。 口袋里那颗已经变成灰色石子的【龙脉之心】。 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嗡！ 陈默一把掏出石子。 那震动的频率竟然和屏幕上的波动图完全一致！ “就是它！” 陈默眼神一凝。 “地龙意识说的另一个‘地龙节点’！” “我申请立刻前往调查！” —— 紧急会议室里。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一拍桌子。 “胡闹！” 他是基地的科研部主任钱教授。 “就凭你一个所谓的‘感觉’？” 钱教授指着陈默鼻子一脸不屑。 “就要我们调动一个行动小队去京城的老胡同里挖地？” “陈顾问！别忘了【龙脉守护】是一个科学严谨的组织不是你的神棍后援会！” “我坚决反对！” “除非你能证明你所谓的‘能力’无可替代！” 会议室里不少人都跟着点头显然是“科学派”的支持者。 冯颖面露难色。 陈默却很平静。 “你要怎么证明？” “好！” 钱教授冷笑一声。 “那就让你心服口服！” 很快两个研究员抬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箱走了进来。 箱子里是一串红玛瑙朝珠。 色泽艳丽红得滴血。 “清代恭亲王墓里出土的‘红玛瑙朝珠’。” 钱教授指着箱子。 “组织判定为【高危收容物】。” “已经有三名接触过它的研究员在三天内突发急性心梗。” “但我们用尽了所有仪器也检测不出任何辐射有毒物质或能量外泄。” 钱教授双手抱胸看着陈默。 “现在它是你的了。” “S级顾问。”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 有好奇有怀疑更有等着看笑话的。 陈默走到玻璃箱前。 【龙瞳】开启。 视野中那串朝珠本身宝光纯正祥和并无半点邪气。 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可问题不在珠子上。 陈默的视线落在了串起珠子的那根绳子上。 一根混着金丝的深色细绳。 在【龙瞳】的视野里。 那根绳子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阴冷黑气。 一行信息浮现眼前。 【名称：怨女发金丝绳】 【材质：百年怨女之发、足金金丝、尸油】 【能力：无声无息汲取佩戴者心头血气】 原来如此。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东西很简单。” 第四十一章 琉璃厂的鬼吹灯 京城，经厂胡同。 午后的阳光被密集的灰瓦房檐切割成一条条碎金，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陈默、秦月、老九三人穿着最普通的便服，混在游客和街坊里，不显山不露水。 胡同口，下棋的大爷，推车卖糖葫芦的小贩，墙角晒太阳的懒猫，都是【龙脉守护】的外围队员。 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布下。 陈默双眼微眯，【龙瞳】开启。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空气中不再是阳光和微尘，而是无数驳杂混乱的能量气流。 红色的喜气，黑色的怨气，金色的香火气，灰色的市井烟火气……千百年来的情绪与历史沉淀在这里，搅成了一锅浓稠的能量迷雾。 那股来自【地龙节点】的特殊波动，在迷雾中若有若无，飘忽不定。 “怎么了？” 秦月注意到陈默的脸色有些凝重。 陈默摇了摇头。 “能量场太乱了。” “像在泥石流里找一根针，干扰太大。” 老九拄着拐杖，瘸着一条腿，却精神矍铄，闻言嘿嘿一笑。 “陈爷，您甭急。” “这地界儿，就是这德行。皇城根底下，地里头埋着的故事比街上走着的人都多。” 老九贼眉鼠眼地四下一扫，目光锁定在胡同口一处棋局上。 一个穿着白背心，摇着蒲扇的马大爷正杀得兴起。 “瞧我的。” 老九颠儿了颠儿过去，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哟，马大爷，今儿个又运筹帷幄呢？” 马大爷眼皮都没抬。 “滚蛋，你个老东西，又来蹭我棋盘。” 老九也不恼，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马大爷递上一根。 “哪能啊。跟您打听个事儿。” “这胡同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邪乎事儿？” 马大爷吐了个烟圈，斜了老九一眼。 “邪乎事儿？天天有。” “要说最近最邪乎的，还得是胡同最里头那家‘翰墨堂’。” “一家快倒闭的书店，那老板是个肺痨鬼，眼瞅着就要蹬腿了。” “可怪就怪在，一到半夜三更，那黑灯瞎火的铺子里，总有读书声传出来。” 马大爷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 “街坊都说，那是‘鬼吹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里头念判官书呢。” —— 三人按着马大爷的指引，走到了胡同的最深处。 果然看到一家门脸破败的书店，牌匾上的“翰墨堂”三个字都掉了一半的漆。 店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发黄的古籍旧书，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霉味，还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从书堆后头探出头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边走一边剧烈地咳嗽。 “咳咳……几位，看书吗？” 他叫文松，就是马大爷口中的那个“肺痨鬼”老板。 陈默一脚踏进店门，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不对劲！ 【龙瞳】视野之下，这间小小的书店根本不是书店。 书架的摆放，柜台的位置，甚至连门口那盆半死不活的文竹，都暗合章法，构成了一个极其阴毒的风水杀局！ 五鬼运财！ 不！是反向的五鬼运财！ 运走的不是财，而是活人的精气和阳气！ 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阴冷气流，最终都指向病恹恹的老板文松。 他的病，根本不是肺痨，是阳气被这风水局日夜吸食，快要被吸干了！ 文松显然对此一无所知，还很热情地招呼着。 “三位真是好眼光，我这儿别的没有，就是老书多。” 文松颤颤巍巍地从墙上取下一幅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咳咳……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明代大家沈周的《庐山高图》仿品。” 秦月凑上前看了一眼。 “画工不错，纸张也有做旧的痕迹，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高仿。” 老九也点点头。 “行家！” 陈默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幅画上。 【龙瞳】之中，这画轴本身没有半点宝光，反而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那些黑气凝成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一头连着画，另一头，正正好好地连在老板文松的天灵盖上！ 这幅画，在不断抽取文松的生命能量！ 这是一个“吸魂器”！ “三位要是喜欢，价钱好商量……” 文松还在努力推销。 陈默正要开口点破。 那幅画轴上的山水图案，突然扭曲起来。 水墨晕染开，在画卷中心，竟浮现出一张清晰的人脸！ 温文尔雅，戴着眼镜，正是之前在废弃工厂里，和林沧海一起逃走的那个神秘男人！ “又见面了，陈先生。” 那张人脸开口说话，声音温和得像是大学教授。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书馆长。” “欢迎来到我的藏书馆。” 书馆长的目光扫过一旁惊呆了的文松，露出一丝微笑。 “至于文松……他只是我一个不太听话的‘藏品’罢了。” 话音刚落！ 哐当！ 书店的木门和窗户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关上，并且被死死封锁！ 书馆长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我平生最爱收集有趣的灵魂，尤其是像你们这样有趣的。” “想找到通往‘节点’的钥匙吗？” “很简单。” “它就藏在这万卷书中的某一页。” “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找。” “一个时辰后，如果还没找到……” 书馆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 “那风水局将彻底发动，你们三位的精气，将成为滋养我这幅《庐山高图》最好的养料，哈哈哈哈！” 恐怖的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秦月闷哼一声，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冷，只能勉力运功抵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九更是“哎哟”一声，直接瘫倒在地，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吸出去了。 “陈爷……救命啊……老九我要交代在这儿了……” 陈默立刻明白，一本一本地去找，无异于自杀！ 心念电转！ 放弃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钥匙”！ 【龙瞳】催动到极致，疯狂扫描整个风水杀局的能量流向，寻找阵眼！ 无数黑色的能量线条在视野中交织，疯狂地抽取着三人的生命力。 但万变不离其宗！ 所有的能量流，最终都汇聚向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柜台上，文松用来压书页的一块青石镇纸！ 就是它！ 【龙瞳】穿透镇纸普通的外表，清晰地看到，在那青石内部，赫然封印着一颗早已风干、却依旧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眼球！ 那才是整个阵法的核心！ “别……别动我的镇纸……” 文松还在虚弱地呢喃。 陈默已经动了！ 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无视了文松的惊呼，一把抓起那块冰冷的镇纸！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 砰！ 一声巨响！ 镇纸四分五裂，里面的眼球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噗地一声，化为飞灰。 整个书店的阴风和吸力，轰然崩溃！ 画轴上，书馆长的人脸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咦？” 随即，那惊讶变成了饶有兴致的冷笑。 “有意思。看来你比林沧海描述的，更有趣。” “游戏结束。”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影像消失，画轴恢复了原样。 随着杀局被破，角落里一个高高的书架最顶层，一本厚厚的《聊斋志异》突然自己滑落下来。 啪嗒！ 书掉在地上，书页翻开。 一张古朴的、绘有北斗七星图案的泛黄星图，从书页中轻飘飘地飞了出来。 陈默伸手，稳稳接住。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第四十二章 大学城下的北斗秘境 秦月接过那张星图。 入手温润。 非纸非布。 用力一撕纹丝不动。 老九凑过脑袋啧啧称奇。 “宝贝啊！这玩意儿水火不侵吧！” 秦月没理会。 纤细的手指划过图上诡异的北斗七星。 “这方位不对。” “跟我们现在看的天空完全不一样。” “是一种早就失传的上古星象布局。” 没有犹豫。 秦月立刻用手机拍下高清照片。 加密后直接传回了金陵秦家。 动用整个家族的智囊团进行解析。 不到半小时。 秦月的手机嗡嗡震动。 屏幕上跳出几行加粗的红字。 秦月看完脸色瞬间变了。 “卧槽！” 老九吓了一跳。 “怎么了大小姐？秦家也解不出来？” 秦月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震撼。 “解出来了。” “这张图……它指的根本不是天上的星星！” 陈默眼神一凝。 “是地上的！” 秦月重重点头。 “没错！这是一张利用星宿定位的古代地脉图！” “图上北斗七星的核心天枢位。” “对应的现代坐标……” 秦月深吸一口气。 “京城大学校史馆！” —— 夜色深沉。 三人换上【龙脉守护】准备的身份掩护。 摇身一变成了京大的夜校学生。 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深夜的校园。 校史馆是座民国时期的老建筑。 红砖青瓦在月光下透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感。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声。 根据星图的最终指向。 入口就在校史馆的地下档案室。 档案室里堆满了积灰的卷宗和旧报纸。 空气中满是纸张腐朽的味道。 三人把整个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 敲遍了每一块地砖和墙壁。 什么机关暗门都没找到。 “奶奶的！” “不会是耍我们玩吧？” 老九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目光无意间扫过天花板的角落。 突然咦了一声。 “陈爷！秦大小姐！” “你们看那个通风管道！” 陈默和秦月顺着老九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毫不起眼的通风口。 可老九眼毒。 “尺寸不对！跟这楼的整体设计图纸对不上！” “材质也不对！这年头的建筑哪还用这种厚度的铁网！” “太大了！这哪是通风用的！都能钻进去一个人了！” 陈默心中一动。 【龙瞳】开启！ 金光闪过。 通风口的铁网在他视野里瞬间变得不同。 内壁之上。 竟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用于屏蔽感知的符文！ 果然有猫腻！ 陈默不再犹豫。 从怀中掏出那张星图。 直接贴在了冰冷的铁网上。 奇迹发生了！ 星图上的北斗七星图案竟发出幽幽微光。 光芒流转。 与铁网上某个不起眼的符文产生了共鸣！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旁边一整面墙壁。 竟无声无息地向旁边滑开。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秘道！ 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 秘道尽头。 豁然开朗。 眼前竟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 黑暗的深渊中传来阵阵阴风。 唯一的通路。 是一座完全由白色光芒构成的“桥”。 桥头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 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 三毒心桥！ 老九念了出来。 “三毒心桥？什么玩意儿？” 陈默面色凝重。 “佛家说人有三毒。” “贪、嗔、痴。” “这座桥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 老九已经一脚踏了上去。 “切！不就是座破桥么！” “老夫什么大风大……” 老九的话突然顿住。 双眼瞬间瞪得溜圆。 瞳孔里满是金灿灿的光芒。 “金子！” “我的妈呀！好多金元宝！” 老九疯了一般。 手舞足蹈地就要往桥下扑去。 想要去捡那根本不存在的金山！ 陈默眼疾手快。 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醒醒！是幻觉！” 秦月柳眉倒竖。 “真是个废物！” 说完也踏上了光桥。 可刚走两步。 秦月也是浑身一震。 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林沧海！” “你这狗贼！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纳命来！” 秦月拔出银刀。 一道凌厉的刀气就朝着前方的虚空砍去！ 刀气擦着光桥边缘飞过。 光桥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差点崩散。 陈默大喝一声。 “守住心神！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关键时刻。 陈默默念起爷爷日记中记载的一段《清心咒》。 同时催动【龙瞳】。 一股纯正的阳气从陈默身上散发出来。 如同清泉一般笼罩了三人。 老九和秦月浑身一颤。 眼中的金光和怒火瞬间退去。 第四十三章 京大斗法被污染的守护者 老道士抚须而笑声音里透着一股虚假的慈悲。 “贫道玄清子。” “乃明代祖师钦点的守境人。” 玄清子的目光扫过祭坛上那颗脉动的蓝色水晶石。 “此乃坎水龙眼维系着京城一方水脉气运。” “贫道在此守护数百年就是为了防止它能量逸散。” “只是这维持秘境运转需要能量。” “需要精纯的生魂作为燃料。” 老九一听这话就炸了锅。 “我操你个老梆子！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拿我们当柴火烧吗！” 玄清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能为京城龙脉献身是三位的福报。” “贫道已经等了上百年才等来你们这样合适的祭品。” 道貌岸然的话语在石室中回荡。 陈默一言不发双眼中的金光一闪而逝。 【龙瞳】开启。 眼前的老道士瞬间变了模样。 一层清正明亮的道家气运包裹着玄清子的身体。 可在那层光晕之下。 在其气场的最深处。 一团漆黑黏稠的能量正在缓缓蠕动。 那股能量充满了污染和吞噬的欲望。 与之前在林沧海身上感受到的【神噬会】气息同出一源！ 这个所谓的守护者。 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玄清子道长。” “你认识一个叫书馆长的人吗。” “或者说你听说过【神噬会】吗？” 话音刚落。 玄清子脸上那副仙风道骨的表情瞬间僵住。 随即伪装尽去。 眼中爆发出无穷的杀机。 “竖子！你竟然知道【神噬会】！” “知道的太多就更留你不得！” 玄清子不再废话。 手中的拂尘猛地一甩。 咻咻咻！ 拂尘上的万千银丝竟化作无数道黑气凝结的飞针。 破空声刺耳无比。 直奔陈默秦月老九三人的要害！ “小心！” 秦月早有防备。 千钧一发之际娇喝一声。 素手一扬。 数十张黄色的符箓从袖中飞出。 在空中自行飞舞盘旋。 眨眼间便组成一个玄奥的八卦图形。 嗡！ 一个金色的光罩凭空出现。 将三人牢牢护在其中。 叮叮当当！ 黑气飞针撞在光罩上发出密集的脆响。 全被挡了下来。 “八卦锁灵阵！” 秦月脸色有些发白。 “他的道术被污染了！这不是正宗的玄门真气是邪祟之气！” 老九躲在后面拍着胸口。 “我的妈呀秦大小姐还是你靠谱！” 一击不成。 玄清子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有点手段！可惜只是徒劳！” 开始念诵起一段古怪而晦涩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响起。 玄清子身后的影子在地面上被疯狂拉长扭曲。 一个更加高大更加狰狞的黑影从影子中缓缓站起。 那黑影与玄清子的动作完全同步。 另一个存在“上”了他的身！ 玄清子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暴涨数倍。 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石室。 “桀桀桀……感受绝望吧！” 陈默立刻明白。 对方的力量源头就是那团被污染的黑色能量。 秦月的符阵挡不了多久。 常规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效。 必须攻击根本！ “老九秦月！” “拖住他！” 陈默低喝一声。 “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说完。 竟不顾袭来的威压直接盘膝坐下。 闭上了眼睛。 秦月咬了咬牙。 从怀里又摸出一叠符箓。 “撑住！” 老九也捡起地上傀儡掉落的一柄大戟。 哆哆嗦嗦地护在陈默身前。 “陈爷您可快点啊！老九这把老骨头顶不住几下！” 陈默置若罔闻。 全部精神力沉入识海。 【龙瞳】催动到极致！ 庞大的精神力被高度压缩凝聚。 化作一根闪耀着纯正金光的尖针。 穿透现实的阻碍。 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刺向玄清子体内那团污秽不堪的黑色能量核心！ 这是一场无声的交锋！ 一场纯粹的精神力对决！ 轰！ 在金色尖针与黑色能量碰撞的瞬间。 陈默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破碎的画面。 那是一段属于玄清子的记忆。 画面中。 同样是这座石室。 一个年轻些的玄清子正对着石壁唉声叹息。 他被困在这里数百年了。 一个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出现。 正是书馆长！ “玄清子道长。” “想获得自由吗？” “想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变化吗？” 书馆长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打破这囚笼。”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书馆长指尖逼出一滴漆黑如墨的血液。 “融合它你将获得新生。” 那滴黑血最终没入了玄清子的眉心。 画面到此为止。 陈默瞬间明悟。 这团黑气虽然强大无比。 但它的本质是外来之物。 与这方天地的龙脉之气格格不入。 它最惧怕的。 就是纯粹的未被污染的【龙气】！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形成！ 陈默分出一缕微弱的精神力。 小心翼翼地探向祭坛上那颗蓝色水晶石。 “坎水龙眼！” 与之前在地宫主殿想要强行掌控不同。 这一次陈默的态度无比谦卑。 不是掌控。 是“借用”！ 那一缕精神力触碰到蓝色光幕的瞬间。 光幕剧烈波动起来。 第四十四章 龙脉反噬与潘家园的根 玄清子最后一丝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石室剧烈的摇晃戛然而止。 祭坛上那颗暴虐的“坎水龙眼”也随之安静下来。 光芒由狂乱转为柔和。 嗡！ 一道纯净的蓝色光柱从水晶中射出。 径直笼罩在陈默身上。 陈默几乎被抽干的精神力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飞速恢复。 四肢百骸传来一阵暖洋洋的舒泰感。 【龙瞳】与这处龙脉节点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老九和秦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我滴个亲娘嘞……” 老九哆哆嗦嗦地开口。 “陈爷……您这……您这是成仙了啊？” 秦月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 眼神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竞争之意。 满满的都是震撼和敬畏。 “不。” 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不是仙术。” “这是‘道’！” “你居然能直接调动龙脉之力为己用！” “掌眼人的能力……原来根本不止是鉴宝那么简单！” —— 【龙脉守护】京城基地。 一间充斥着未来科技感的医疗室内。 冯颖看着监控设备上最后记录下的那恐怖能量峰值心有余悸。 “一个被污染了数百年的明代守护者。” 陈默言简意赅地汇报完毕。 “已经净化了。” 冯颖点点头。 看向医疗舱里的老九。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教授正对着一堆数据直摇头。 “钱教授情况怎么样？” 钱教授推了推眼镜满脸凝重。 “糟透了。” “老九脚踝上的【阴煞咒引】已经和的命脉气运彻底勾连在了一起。” “它就像一颗扎根在灵魂里的种子。” “强行剥离等于直接要了的命。” 老九一听这话当场就从医疗舱里蹦了起来。 “啥玩意儿！” “老子的命就这么没了？” 钱教授扶住差点被撞倒的仪器。 “别急着死。” “这颗种子还在缓慢成长。” “根据它汲取外界负能量的速度推算。” “你大概还有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之后……” 钱教授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连渣都不剩。” 整个医疗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月忍不住开口。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钱教授叹了口气。 “这种咒引必然有一个‘根’。” “一个持续为它提供能量的实体媒介物。” “只要找到并且摧 H hui它咒引自然会枯萎消散。” “可问题是这个媒介物被极其高明的术法隐藏了。” “我们的仪器根本无法定位。” “在北京城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被藏起来的小东西……” “大海捞针。” 所有人都沉默了。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我来试试。” 陈默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身上。 陈默走到老九面前。 “别动。” 说完。 双眼闭合。 【龙瞳】全力运转！ 整个世界在陈默的感知中瞬间变了模样。 钢筋水泥的城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无比的三维能量地图。 一道道金色的光河是京城的龙脉主干。 无数细小的能量流是人流车流汇聚的气运。 陈默将老九脚踝上那团微弱又阴毒的黑气作为一个“信标”。 在这庞杂如星海的能量流中开始进行反向追踪！ 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 陈默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秦月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冯颖也屏住了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根连接着咒引的能量丝线在陈默的感知中飘忽不定。 数次中断。 又数次被陈默强行重新捕捉。 终于！ 在精神力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 陈默捕捉到了那根能量丝线的最终源头！ 噗！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晃了晃。 “陈默！” 秦月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 “找到了吗？” 陈默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眼神却亮得惊人。 “找到了。” 冯颖立刻追问。 “在哪儿！” “潘家园。” —— 冯颖立刻调阅了潘家园附近所有的监控和情报。 结果一无所获。 “妈的！” 冯颖一拳砸在桌上。 “敌人太狡猾了！完全隐藏在常规手段无法触及的‘里世界’！” 转身看着三人。 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我批准成立特别行动小组。” “陈默秦月老九。” “重返潘家园深入虎穴！” “找到那个‘根’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 一直没说话的老九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疯癫有些光棍。 “哈哈哈哈！” “死就死！” “老子烂命一条能活到今天早他妈赚够本了！” 一把扯掉身上的监测器。 走到陈默面前。 眼神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陈爷！” “你说怎么干老九我绝不含糊！” “死前能把这帮狗日的揪出来值了！” 就在这时。 秦家紧急空运来的一批特制法器和符箓也送到了基地。 冯颖则为他们提供了最新的情报支持。 和一支随时待命的外围快速反应部队。 临出发前。 陈默收到了来自冯颖的一条加密信息。 【龙脉守护欧洲情报网消息。】 第四十五章 鬼市引路瞎眼陈 蝎子李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晨光中扭曲成一个得意的弧度。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九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嘎嘣脆响。 “妈的！” “这狗日的还敢露面！” “陈爷你说句话咱们现在就下去废了他！” 秦月秀眉紧蹙。 “别冲动。”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一定有恃无恐。” 陈默收回目光眼神古井无波。 “开车。” “进去。” 车子驶入停车场三人下车。 潘家园还是那个潘家园。 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 阳光下的市场充满了一股子烟火气。 可在陈默的【龙瞳】视野里。 整个世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一层灰黑色的阴冷气流沉在市场的最底层。 如同沼泽里的瘴气。 粘稠又污秽。 这股气息与老九脚踝上那道【阴煞咒引】的能量遥相呼应。 同出一源。 整个潘家园。 就是一个巨大的负能量温床。 而蝎子李就像一条毒蛇。 悠哉地在人群中穿梭。 时不时回头冲着三人的方向投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老九气得牙痒痒。 “这孙子在玩儿咱们呢！” 陈默摇了摇头。 “别管他。” “他只是个棋子。” “我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个根。” 三人没有理会蝎子李的挑衅。 开始在市场里分头行动。 老九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 钻进一个个熟悉的店铺和摊位。 找那些认识几十年的老伙计旁敲侧击。 “老张啊最近地面上太平不？” “王哥儿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人怪事儿啊？” 可一个小时过去。 老九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妈的！” “问了一圈屁都没问出来！” “这些老油条一个个都说风平浪静生意好做。” 秦月那边也一样。 动用了秦家在京城的一些人脉关系。 得到的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那股邪恶的力量隐藏得太深了。 它根本不存在于潘家园光鲜亮丽的“表世界”。 线索。 断了。 老九一屁股坐在一个石墩子上烦躁地抓着头发。 “操！” “这可怎么办啊！” “总不能把这潘家园给一把火烧了吧！” “难道真要等死？” 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陈默一直沉默着。 目光扫视着市场底层流动的那些阴冷气流。 它们杂乱无章。 却又隐隐指向一个统一的汇聚方向。 可那个方向被一层更强大的能量场屏蔽了。 根本无法精准定位。 就在这时。 一直唉声叹气的老九突然一拍大腿。 整个人都从石墩子上弹了起来。 “我操！” “我他妈怎么把那个地方给忘了！” 秦月和陈默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老九身上。 老九脸上又是懊悔又是兴奋。 “有个地方！” “有个地方肯定有线索！” “陈爷你还记得不？” “当初在地宫里我拿出来那张特牛逼的神符！” 陈默点了点头。 那张符的确威力不凡。 老九一拍胸脯。 “那玩意儿就是我从一个叫‘小酉市’的地方淘来的！” “行里人不叫它这个名。” “都管它叫……鬼市！” “鬼市？” 秦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老九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忌惮。 “没错就是鬼市！” “那个地方啊……它不卖活人东西！” 秦月追问。 “什么叫不卖活人东西？” 老九干咽了口唾沫。 “正经的古玩玉器鬼市里一件没有！” “那儿卖的全是邪门儿玩意儿！” “比如啊……” “出了人命的凶宅里拆下来的房梁。” “刚从坟里刨出来的随葬品。” “还有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方士炼出来的阴毒法器！” “总之那地方就是整个京城所有负能量物件的集散地！” “也是所有见不得光交易的销金窟！” 陈默眼神一亮。 找到了！ 那个咒引的“根”极有可能就藏在鬼市里！ “怎么去？” 老九的兴奋劲儿又垮了下来。 “这就麻烦了。” “鬼市没有固定的地方每次开市都换地儿。” “而且只有拿着‘凭证’的熟客才能找到入口。” “我上次卖我符那哥们儿早就人间蒸发了上哪儿找去！” 老九急得团团转。 嘴里不停地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 “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突然。 老九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 眼睛瞪得溜圆。 “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潘家园有个怪人算命的！” “外号叫‘瞎眼陈’！” —— 半个小时后。 三人在潘家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找到了瞎眼陈的卦摊。 摊子不大一张破木桌两把小马扎。 一个干瘦如柴的老头坐在桌后。 双眼上蒙着一条洗得发白的黑布。 此人就是瞎眼陈。 传闻年轻时候因为算卦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 一对招子就这么瞎了。 可就算瞎了。 找算卦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因为算得太准了。 往往一句话就能点破求卦者的心事。 神乎其技。 第四十六章 鬼市摆渡人与人骨罗盘 子时。 京城西郊。 废弃屠宰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 还混着一股腐烂的酸臭。 让人闻了直犯恶心。 老九捏着鼻子骂骂咧咧。 “我操！”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死了多少头猪才能熏出这味儿啊？” 秦月秀眉微蹙。 从怀里取出一张清心符贴在身上。 面色才好看了些。 陈默一言不发。 径直走到屠宰场中央一个布满暗红色污渍的巨大石磨前。 将那块漆黑的【子时牌】。 轻轻放在了石磨中心凹陷处。 咔哒。 一声轻响。 木牌与石磨严丝合缝。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 两秒。 三秒。 什么都没发生。 老九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瞎老头儿不会是耍咱们玩吧？” 话音刚落。 轰隆隆…… 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眼前的巨大石磨竟然缓缓下沉。 露出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口。 呼！ 一股阴风从洞口里灌了出来。 吹得人汗毛倒竖。 老九打了个哆嗦。 “我滴个娘嘞！” “这他妈通地府的吧！” 陈默看了一眼深邃的洞口。 “走。” 说完第一个跳了下去。 秦月紧随其后。 老九一咬牙。 “死就死！” “反正还有四十九天！” 也跟着跳了进去。 —— 洞穴下方别有洞天。 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 无数摊位沿着岩壁一字排开。 一眼望不到头。 诡异的是。 这里明明人头攒动。 却安静得吓人。 所有的摊主和客人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鬼脸。 兽面。 戏曲脸谱。 千奇百怪。 他们从不开口说话。 所有的交易都靠手势和在纸上写字完成。 整个市场都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气氛。 秦月低声开口。 “好重的阴气。” “这里简直就是个邪物博览会。” 老九东张西望。 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天爷！” “快看那个！” 顺着老九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摊位上赫然摆着一个还在渗血的瓶子。 另一个摊位上。 挂着一串用小孩手指骨做成的手链。 这里的东西。 没有一件是干净的。 就在这时。 老九突然闷哼一声。 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脚踝。 脸瞬间就白了。 “我操！” “烧起来了！” “这地方让老子脚上的玩意儿兴奋了！” 陈默眼神一凝。 低头看去。 只见老九的裤腿下。 那道黑色的咒引印记若隐若现。 散发出不详的乌光。 “别慌。” 陈默的声音很稳。 “咒引有反应说明我们离‘根’很近了。” 【龙瞳】开启！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无数道灰黑色的邪恶能量在市场里流窜。 每一件邪物都散发着自己独特的能量波动。 混乱。 驳杂。 陈默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 将老九脚踝上那道咒引的能量作为信标。 在这片由负能量组成的海洋里。 艰难地追踪着那根最核心的能量丝线。 那根丝线在这里清晰了许多。 不再像之前那样飘忽不定。 它穿过拥挤的人群。 越过一个个诡异的摊位。 最终。 指向了鬼市最深处。 一个被巨大黑布帘遮挡起来的独立摊位。 三人对视一眼。 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那个摊位前空无一人。 显得格外冷清。 摊位后面。 只有一个戴着惨白无常面具的男人静静坐着。 一动不动。 此人就是“摆渡人”？ 摊位上没有任何货物。 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 桌上放着三件用黑布盖着的东西。 陈默刚一走近。 那个戴着无常面具的摆渡人就开口了。 声音沙哑。 “寻根之人。” “三选其一。” “选对了根给你。” “选错了命留下。” 说完。 伸出干枯的手指。 依次揭开了三块黑布。 第一件。 是一面布满铜绿的古镜。 镜面上。 似乎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在沉浮。 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第二件。 是一个塞着红布的白瓷瓶。 第四十七章 盛宴请柬与九龙转心壶 那张脸。 居然是文松！ 翰墨堂书店那个整天咳嗽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老板！ “嗬嗬嗬……” 文松狞笑着。 他身上的气息正在疯狂攀升再无半点病态。 那张斯文的脸扭曲着说不出的邪异。 “真没想到啊。” “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我的‘供能核心’。” 文松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 那眼神不是在看一个敌人。 而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完美艺术品。 “陈默。” “你果然是书馆长大人最看好的‘藏品’。” 藏品？ 陈默眼瞳微缩。 【龙瞳】视野下文松体内的邪恶能量虽然庞大。 却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衰退。 那个被击碎的黑色心脏才是他力量的源泉。 他本身并不是什么绝顶强者。 只是一个依靠外物驾驭邪能的傀儡。 轰隆！ 脚下的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 洞穴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 “不好！” 秦月喊道。 “这里要塌了！” 整个鬼市的能量场彻底失控。 核心被毁那些被压制的摊主面具下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吼。 无数摊位上的邪物怨气冲天。 整个地下空间都陷入了暴动。 “游戏才刚刚开始。” 文松并不恋战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 “想找到书馆长大人吗？” “那就来参加真正的盛宴吧！” 话音未落。 文松的身体化作一缕浓郁的黑烟。 瞬间融入了周围混乱的阴影之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烟消散的地方。 一张纯黑色的卡片飘然落下。 陈默伸手接住。 那是一张烫金的请柬。 触手冰凉。 上面用一种古典而华丽的字体写着： 【京城皇家饭店明晚八点珍品拍卖会】 请柬的右下角。 烙印着一个诡异的眼睛图案。 正是【神噬会】的标志！ 哗啦！ 一块巨石从头顶砸落。 老九一个驴打滚躲开吓得魂飞魄散。 “跑啊！”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 鬼市彻底失控。 无数怨灵和邪气化作的黑影在空间里肆虐。 三人再也不敢停留。 拼了命地向着来时的入口亡命奔逃。 终于在整个地下空间彻底坍塌之前。 三人狼狈不堪地从屠宰场的石磨洞口里爬了出来。 外面。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别行动队队员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冯颖。 看到三人平安归来她长长舒了口气。 “马上撤离！” —— 特殊事件处理局。 京城分部基地。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那张黑色的烫金请柬被放在桌子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皇家饭店。” 冯颖敲了敲桌子。 身后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资料。 “京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安保级别等同于国家级会议中心。” “会员采取邀请制非富即贵。” “明晚的拍卖会是他们本年度最高规格的活动。” “据说会有几件失传已久的国宝现世。” 冯颖的脸色很难看。 “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神噬会】把地点选在自己的地盘上。” “就是摆下了一场鸿门宴等着你自投罗网！” 她看着陈默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反对你去。” “危险系数太高了。” “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旦进去就等于和外界彻底失联。” 老九靠在椅子上包扎着被抽飞时撞伤的胳膊。 也难得地没有咋咋呼呼。 “冯局说的对。” “那个文松一看就不是好鸟。” “书馆长更是个老阴逼。” “这摆明了就是个坑啊陈爷。” “咱不能往里跳啊！” 秦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默。 等待他的决定。 陈默拿起那张请柬。 用手指摩挲着上面那个诡异的眼睛图案。 “必须去。” 声音不大。 但坚定得不容置疑。 冯颖眉头紧锁。 “陈默！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书馆长行事诡秘狠毒。” “你对他了解多少？” 陈默抬起头。 目光平静如水。 “不。” “我对他很了解。” “这个人……” 陈默顿了顿。 “他喜欢玩游戏。”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 “从玄清子到书馆长再到现在的文松。” “他们享受的不是结果。” “而是这种掌控一切猫戏老鼠的过程。” 陈-默的视线扫过众人。 “所以这次的拍卖会。” “既是陷阱。” “也是他向我发出的‘挑战书’。” “他笃定了我一定会去。” “也笃定了我不敢不去。” “因为这是目前能找到他并摧毁【神噬会】在京城布局的唯一线索。”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被陈默这番话镇住了。 半晌。 秦月率先开口。 打破了沉默。 “我支持你。” “入场券的事情我来解决。” “秦家虽然比不上皇家饭店的那些顶级权贵。” “但搞到三张入场券还是没问题的。” 秦月看向冯颖。 “冯局。” 第四十八章 鸿门宴与九龙转心壶 皇家饭店的拍卖大厅极尽奢华。 水晶吊灯投下璀璨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和香水的味道。 京城的名流富豪权贵齐聚一堂。 觥筹交错间每个人都戴着优雅得体的面具。 陈默目光平静扫过全场。 【龙瞳】开启。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 衣香鬓影之下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气场。 不少人身上都萦绕着一股不正常的灰败色。 气运驳杂衰败。 显然是长期与阴邪之物接触的结果。 这些人都是【神噬会】的潜在客户。 或者说早已是这个邪恶组织的外围成员。 老九压低了声音。 “乖乖。” “这他妈是把半个京城的有钱人都请来了吧。” “瞧瞧那一个个油头粉面的。” “身上那股子味儿跟鬼市里的货色没差啊。” 秦月轻轻碰了碰陈默的胳膊。 示意一个方向。 “看到那个人了吗？” 人群中一个身影格外扎眼。 正是被陈默坑过一次的富二代赵宇。 赵宇此刻正满脸谄媚地端着酒杯。 巴结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赵宇这蠢货怎么也来了？” 老九撇撇嘴。 “他巴结的那位是郭先生。” 秦月低声介绍。 “京城有名的收藏大家。” “为人很正直在圈子里口碑不错。” “只是最近好像陷入了某种麻烦。” 陈默看见赵宇时不时投来怨毒又挑衅的目光。 嘴角只是微微一撇。 没当回事。 咚！ 一声清脆的钟鸣。 拍卖会正式开始。 灯光汇聚在拍卖台上。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了上来。 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正是鬼市里的“摆渡人”文松。 “各位来宾晚上好。” 文松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欢迎来到本年度最受瞩目的珍品拍卖会。” “本次拍卖会由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书馆长’先生独家赞助。” “所有拍品都经过最严格的甄选。” “保证每一件都极具收藏价值。” 文松说完对着台下微微鞠躬。 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操！” 老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孙子变得可真人模狗样的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学教授呢！” 第一件拍品被呈了上来。 是一块汉代的螭龙纹玉佩。 玉质温润雕工精湛。 起拍价三百万。 台下的富豪们立刻开始竞相出价。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我出四百万！” 在普通人眼里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可在陈默的【龙瞳】视野下。 那块玉佩上却附着着一层淡淡的煞气。 长期佩戴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病祸上身。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也都是如此。 宋代的官窑瓷碗明代的犀角杯。 无一例外都是包裹着华美外衣的邪物。 附着着不同程度的煞气或怨气。 而现场的富豪们却趋之若鹜。 高价频出。 仿佛买到的不是古董而是救命的灵药。 气氛在一轮轮的竞价中被推向高潮。 终于。 文松抬高了声调。 “接下来。” “将是我们今晚的压轴之宝！” 两个旗袍美女小心翼翼地抬上一个由天鹅绒覆盖的托盘。 文松深吸一口气。 猛地揭开了红布！ 一只造型精美绝伦的瓷壶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壶通体施以粉彩。 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绕壶身。 龙首相昂神态各异。 精巧的结构让整个壶身可以层层转动。 “清乾隆粉彩镂空九龙转心壶！” 文松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此壶乃是当年宫廷秘藏的至宝。” “失传近百年今日重现于世！” “更重要的是此壶并非凡物！” “它有着逆天改运之奇效！” “能将主人的厄运转移并将四方好运尽数吸来！” 嗡！ 全场沸腾！ 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贪婪与渴望。 陈默的目光凝固了。 【龙瞳】全力运转！ 视线穿透了那层华美的粉彩釉质。 直接看到了转心壶的内部！ 那里面根本不是空的！ 而是囚禁着一个由九个夭折婴儿的怨灵。 用最恶毒的秘法强行炼化而成的恐怖恶灵！ 九个怨灵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断蠕动的黑色核心。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怨毒与阴寒。 所谓的“逆天改运”。 不过是让这个恐怖的恶灵吞噬掉一个人的全部气运。 再将其强行嫁接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是一种歹毒无比的邪术！ “起拍价一亿！” 文松报出了一个天价。 “我出！” 郭先生几乎是吼出来的第一个举起了牌子。 神情激动面色涨红。 看样子势在必得。 “郭先生的独子前段时间出了严重车祸。” 秦月在旁边低声说。 “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 “所有医生都说回天乏术。” “他显然是把这邪壶当成救命稻草了。” “一亿一千万！” 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赵宇举起了牌子。 还得意洋洋地看向秦月和郭先生。 “郭伯伯这东西对您这么重要。” “我怎么能不帮您一把呢。” 嘴上说着帮忙手上却在疯狂抬价。 意图在未来的“岳父”和情敌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一亿两千万！” 郭先生咬着牙跟上。 “一亿五千万！” 赵宇毫不犹豫地加价。 还用挑衅的眼神死死盯着陈默。 似乎在说。 第四十九章 鬼母大阵与郭老的后手 【九子鬼母阵】彻底发动。 整个拍卖大厅瞬间化为冰冷刺骨的鬼蜮。 呜呜呜！ 阴风怒号。 无数虚幻透明的鬼婴在半空中尖啸着飞舞。 它们扑向在场的宾客。 疯狂撕咬着每个人身上无形的能量气场。 “啊！救命！” “我的钱！我的运气！” 实力稍弱的富豪当场就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灰色丝线从他们天灵盖被抽出。 源源不断地汇入那只悬浮在半空的转心壶中。 作为拍下邪壶的“阵眼”。 赵宇承受了最恐怖的冲击。 “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大厅。 他全身的精气神和财运气运。 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瞬间抽离。 整个人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干瘪下去。 乌黑的头发迅速变得花白枯槁。 饱满的皮肤松弛下垂布满老年斑。 不过几秒钟。 一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 就变成了一具倒在地上的干尸。 眼睛里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畜生！” 危急关头秦月娇喝一声。 素手一扬。 一把暗红色的朱砂在空中爆开。 她双手快速结印。 口中念念有词。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五行八卦护我周全！” 嗡！ 一个金色的八卦图虚影在三人脚下轰然展开。 图文流转。 暂时将那些凶戾的鬼气和鬼婴抵挡在外。 “我的妈呀！” 老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滚带爬地缩在金色光罩的中心。 脸色比纸还白。 “陈爷！这他妈是捅了鬼窝了啊！” “这些小王八蛋好凶！” 他一边咋呼一边惊恐地躲闪着。 却在混乱中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那些看似凶恶无比的鬼婴。 在冲到昏迷在不远处的郭先生身边时。 竟全都迟疑地停了下来。 它们只是在郭先生的身体周围盘旋尖啸。 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不敢靠近分毫。 “诶？” 老九揉了揉眼睛。 “陈爷！快看！” “看那个老头！” “那些小鬼东西怕他！” 陈默闻言目光一凝。 【龙瞳】瞬间锁定在郭先生身上！ 只见郭先生西装的内侧口袋里。 一件物品正散发着一股虽然微弱但纯粹无比的浩然正气！ 那股正气宏大刚正。 甚至在气场的顶端。 还隐隐盘绕着一丝极难察觉的金色龙气！ 破局点！ 陈默眼中精光一闪。 一个箭步冲出秦月布下的八卦阵！ “陈默！” 秦月惊呼。 数十只鬼婴立刻发现了这个脱离庇护的目标。 尖啸着朝陈-默扑了过来。 冰冷的阴气撕扯着皮肤。 陈-默不闪不避。 硬扛着鬼婴的撕咬。 伸手探入郭先生的怀里。 掏出了那件散发着正气的物品。 入手温润。 是一枚样式古朴的青玉玉佩。 玉佩的一角已经残破。 上面用古拙的大篆只刻了两个字。 奉天。 【龙瞳】的视野里。 一行金色的信息瞬间浮现。 【名称：传国玉玺残片（奉天）】 【年代：秦】 【宝光值：？？？】 【状态：龙气沉睡】 真的是它！ 传说中那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的一角！ 陈-默不再有任何犹豫。 将自己体内属于掌眼人血脉的龙气。 毫无保留地狠狠灌入玉玺残片之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龙吟。 响彻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一股霸道无匹君临天下的金色龙气。 从陈-默手中的玉佩里轰然爆发！ 金光冲天而起！ 帝王龙气乃是世间万邪的绝对克星！ 金色的光芒如同烈日普照。 所到之处。 所有鬼婴都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啸。 如同冰雪遇到沸油。 瞬间消融化为缕缕青烟。 悬浮在半空的【九龙转心壶】发出一声哀鸣。 表面的粉彩釉质寸寸开裂。 壶身的光芒瞬间暗淡。 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摔得粉碎。 大阵。 破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拍卖台上的文松。 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陈-默身上竟然藏着这种级别的王炸。 计划。 彻底失败了！ 就在此时。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宴会厅那扇厚重的合金闸门。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强行炸开！ “不许动！” “特别行动队！” 冯颖一身劲装。 手持配枪。 率领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龙脉守护】队员。 如同神兵天降般冲了进来！ 现场残余的几个【神噬会】成员见状。 立刻掏出凶器准备反抗。 砰砰！ 行动队员的反应更快。 枪声响起。 战斗在瞬间结束。 文松眼见大势已去。 脸色剧变。 第五十章 献祭与京城地下的黑太阳 那无数道血色符文亮起的瞬间。 被特制镣铐锁住的文松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尖啸。 他的身体在符文的光芒中扭曲变形。 皮肤寸寸龟裂开来。 地上的九龙转心壶碎片也跟着嗡嗡作响。 每一块碎片上都浮现出同样的血色符文。 “不好！” 秦月脸色一变。 “他要把自己献祭掉！” 话音未落。 文松的整个身体连同地上的瓷器碎片。 轰然爆开。 没有血肉横飞。 只有两道精纯到极致的黑色能量。 一道来自文松。 一道来自碎片。 两股能量在半空中交织融合。 化作一道乌黑的流光。 直接冲破了皇家饭店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撞穿了厚重的楼板。 消失在京城的夜空中。 —— 大厅里所有还亮着的屏幕。 又一次闪烁起来。 书馆长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再次出现。 他看着宴会厅里的一片狼藉。 看着被轰开一个大洞的天花板。 非但没有一丝愤怒。 反而微笑着轻轻鼓掌。 啪。 啪。 啪。 “精彩。” 书馆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每个角落响起。 “真是精彩啊。” 他的目光透过屏幕。 精准地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 “你又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期。” “竟然能破掉九子鬼母阵。” “还能找到传国玉玺的残片。” 书馆长的视线在屏幕里微微偏移。 落在了文松消失的地方。 眼神里没有惋惜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欣赏失败艺术品般的冷漠。 “一个失败的藏品而已。”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老九气得直哆嗦。 指着屏幕破口大骂。 “我操你大爷的！”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那可是你的人啊！” 书馆长仿佛听到了老九的骂声。 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不过。” “还是要感谢你们。” “尤其要感谢陈默先生。” “帮我完成了这最后的‘献祭’。” “你们以为这是结束？” “不。” “这只是一个开始。” 书馆长张开双臂。 神情陶醉。 “今晚所有死者的怨念。” “所有被抽走的气运。” “连同我那不成器的下属和他那件失败的作品。” “都只是为了点燃‘主菜’的引信而已。” 几乎在书馆长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陈默感觉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脉动。 一下。 又一下。 那脉动充满了邪恶与污染的气息。 像一头沉睡了千年的恐怖巨兽。 正在京城的正下方。 缓缓苏醒。 “怎么回事？” “地震了？” “这感觉……好恶心！” 冯颖的通讯器里。 突然响起基地总指挥撕心裂肺的吼声。 “警报！一级警报！” “冯队！京城地下检测到无法估量的巨型高能反应！” “全市所有龙脉节点的能量都在被它强行抽取！” “能量正在被污染！” “它在……它在‘吸食’京城的龙脉！” 冯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屏幕上。 书馆长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 影像指向脚下。 “来。” “欢迎参观我最得意的作品。” “我将它命名为【人造龙脉·黑太阳】。” “我耗费十年心血。” “以数万生魂的怨念为材料。” “以京城庞大的地下水网为阵络。” “终于打造出了这个与京城龙脉伴生的‘负向龙脉’。” “它会污染真正的龙脉。” “取代真正的龙脉。” “并最终吞噬掉它。” “到那时。” “整座城市都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藏品’！” 疯狂！ 彻头彻尾的疯狂！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疯子的计划惊得说不出话来。 吞噬一座城市的龙脉？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屏幕的一角。 一个鲜红的倒计时突兀地出现。 60:00。 59:59。 59:58。 “一个小时。” 书馆长的声音带着笑意。 “一个小时后，‘黑太阳’将彻底成型。” “与京城龙脉完成不可逆的融合。” “届时。” “一切都将结束。” “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 所有屏幕。 啪的一声。 全部熄灭。 “基地！基地！” 冯颖抓起通讯器大吼。 “立刻定位‘黑太阳’的核心位置！” “重复！立刻定位核心！” 通讯器里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技术人员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 “不行啊冯队！” “有一层我们无法理解的强大能量屏障！” “它干扰了所有信号！” “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完了。 连位置都找不到。 还怎么阻止。 第五十一章 黑太阳之心与活着的博物馆 坠落感消失。 四人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这里不是狭窄的井底通道。 而是一座城。 一座宏伟到令人窒息的地下皇城。 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 金水桥午门神武门。 所有建筑的布局竟与地上的紫禁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一种散发着幽幽乌光的黑色晶体构成。 一座倒映在地下的紫禁城。 而在整座地下城的正中心。 一颗巨大的黑色能量球悬浮在半空。 它如同心脏般缓缓脉动。 每一次跳动都让整座地下城随之震颤。 无数粗大的能量管道从“黑太阳”上延伸出来。 连接着这座诡异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人造龙脉·黑太阳】的心脏。 “我的乖乖。” 老九仰着头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疯子在地下又盖了一座紫禁城啊。”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城中回荡开来。 带着一丝玩味和得意。 “欢迎。” “欢迎来到我的博物馆我真正的杰作。” 是书馆长。 “这里的每一块砖都记录着一个绝望的灵魂。” “这里才是他们永恒的归宿。” 陈默的【龙瞳】早已开启。 视野穿透了那些黑色晶体的表面。 晶体内部的景象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紧。 密密麻麻全是人脸。 扭曲的痛苦的绝望的人脸。 有太监有宫女有士兵有妃嫔。 他们被封印在黑水晶里。 发出无声的哀嚎。 书馆长这个疯子。 竟将紫禁城数百年积攒下来的所有怨灵。 全部收集起来。 用他们的怨念和绝望。 铸造了这座庞大的地下死城。 秦月脸色发白。 “丧心病狂！” 郭先生气得浑身发抖。 “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 嘎吱。 前方巨大的太和殿殿门缓缓打开。 一队身穿清代盔甲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了出来。 他们手持长矛腰佩弯刀。 动作僵硬却充满了力量感。 但他们不是阴兵。 他们的身体同样是由黑色晶体构成。 空洞的眼眶里。 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 是由怨气和黑水晶能量凝聚而成的实体傀儡。 “活着的守卫。” 陈默声音低沉。 “大家小心。” 傀儡大军发现了入侵者。 迈开脚步发起了冲锋。 沉重的步伐在黑水晶地面上敲出死亡的鼓点。 “我的妈呀！又来！” 老九怪叫一声躲到最后面。 郭先生看着那些身穿前朝盔甲的傀儡。 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直接走上前去。 高高举起手中的传国玉玺残片。 一股浩然的帝王龙气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他虽是凡人之躯。 但此刻手持玉玺残片在这片龙脉交织之地。 竟有了言出法随的威势。 “朕之江山！” 郭先生声若洪钟。 “岂容尔等妖孽作祟！” 嗡！ 金色的龙气以玉玺为中心横扫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傀儡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金光中瞬间消融。 化为一缕缕黑烟彻底净化。 好强！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龙气之威！ 书馆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赞许。 “不愧是传国玉玺的力量。” “可惜只是一块残片。” “而且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想关闭‘黑太阳’。 “就必须先熄灭为它供能的三大‘烛台’。” “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 “每一个殿里。” “都有一件我最得意的‘藏品’在等着你们。” “好好享受吧。” 时间紧迫。 四人没有犹豫。 直接冲向了最近的太和殿。 巨大的殿门敞开着。 殿内空无一物。 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众人静静站立。 那人身穿民国时期的黑色练功服。 身形挺拔如松。 “这是……” 秦月发出一声惊呼。 “民国时期的一代武学宗师霍擎天！” “传说他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 “百年前突然失踪没想到……没想到被炼成了傀儡！”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 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但眼神却凌厉无比。 他动了。 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 瞬间冲到众人面前。 一拳轰出！ 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陈默瞳孔急缩。 拉着老九向旁边扑倒。 拳风擦着脸颊过去。 刮得皮肤生疼。 太快了！ 这位武学宗师被改造成傀儡后。 肉身不腐武技通神。 一招一式都带着开碑裂石的威力。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压得众人节节败退。 郭先生的龙气对这种纯粹的物理攻击效果不大。 老九更是只能抱头鼠窜。 “不行！” 秦月一边躲闪一边娇喝。 “他的招式至刚至阳硬拼我们没有胜算！” 说话间她双手快速结印。 几张符纸飞出。 在空中化为一个旋转的太极图阵。 “陈默！我来困住他！” “你去找能量节点！” 秦月一声清叱。 主动迎上霍擎天的攻击。 第五十二章 书馆长的真身与最终的抉择 三大殿堂彻底熄灭。 为【黑太阳】供能的“烛台”灭了。 整座地下皇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只有正中心那颗巨大的黑色能量球。 还在散发着幽幽的乌光。 它的脉动开始变得混乱不稳定。 一下快一下慢。 像一颗濒死的心脏。 四人终于来到了这座地下城的最深处。 站在了那颗巨大的黑色能量球之前。 一股令人作呕的怨气扑面而来。 哗啦啦。 黑色能量球的表面。 无数张纸页开始剥落。 在半空中汇聚成一个人形。 那人影渐渐凝实。 正是书馆长。 他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 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但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他的衣衫。 竟全是由一张张泛黄的古籍书页构成。 那些书页还在不停地翻动。 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若隐若现。 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 “我的妈呀！” 老九吓得一哆嗦。 “这……这他妈是个什么鬼东西？” 书馆长不再是投影。 这是他的真身。 陈默的【龙瞳】早已开启。 一道金光扫过书馆长的身体。 一行信息浮现在视野之中。 【名称：千年书魅（分身）】 【能力：知识即力量，可将记载于书中的事物具现化】 原来是妖物。 一种依靠知识和文字成精的古老妖物。 “恭喜你们。” 书馆长的声音带着笑意。 在空旷的地下城中回荡。 “来到了我的最后一关。” 他伸出一根由书页组成的手指。 指了指身后那颗巨大的【黑太阳】。 “要彻底关闭它，很简单。” 书馆长的目光落在郭先生手中的玉玺残片上。 “那就是‘钥匙’。” “必须由‘掌眼人’的血脉。” “亲手将‘钥匙’插入核心。” 他的视线转向陈默。 “也就是你。” “来完成这最后一步。” 书馆长微笑着继续说道。 “但是呢。” “有个小问题。” “【黑太阳】已经与京城的龙脉纠缠太深。” “如果你强行关闭它。” “会导致龙脉瞬间失衡。” “引发一场……嗯……一场波及全城的大地震。” 他推了推眼镜。 “到时候，死伤无数。” “那可就不是我想要的‘藏品’了。” 秦月脸色瞬间煞白。 “你！” 老九气得破口大骂。 “我操你大爷的！你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别急嘛。” 书馆长完全不在意。 “我总是很仁慈的。” “还有第二个选择。” “有一个人留下来。” “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镇物’。” “在核心处，慢慢引导这股庞大的能量消散。”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数十年。” “甚至……上百年。” “当然了。” 书馆长补充道。 “留下来做镇物的人。” “最终会与【黑太阳】同化。” “神魂俱灭。” “永不超生哦。” 全场死寂。 这是一个何其恶毒的阳谋。 要么立刻关闭核心。 让整座城市无数无辜的生命陪葬。 要么。 他们四人之中。 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自我牺牲。 永世镇压此地。 神魂俱灭。 “呵……呵呵……” 郭先生突然惨然一笑。 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决绝。 “我的儿子已经成了植物人。” “我活下去也没了意义。” 郭先生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玉玺本就是我郭家先祖偶然所得。” “今日物归原主。” “由我来做这个镇物。” “也算是我郭家。” “为这片土地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说完。 郭先生迈开脚步。 毅然决然地走向那颗黑色的能量球。 “不行！” 秦月立刻出声反对。 “郭老先生！您是凡人之躯！” “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到时候能量反噬。” “结果还是一样！” “妈的！” 一直躲在后面的老九。 一反常态地把心爱的旱烟杆往地上一丢。 “老子烂命一条！” “活够本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老九挺起他那干瘦的胸膛。 “陈爷！秦大小姐！” “你们还有大好前程！” “这事儿！” “我来！” 啪。啪。啪。 书馆长轻轻鼓掌。 脸上是愉悦的笑容。 “多么感人的人性啊。” “争先恐后地赴死。” “这正是我最想看到的‘藏品’。” “真是……太美妙了。” “你看够了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书馆长的陶醉。 是陈默。 陈默打断了所有人的争论。 平静地看着书馆长。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陈默缓缓走到那颗巨大的【黑太阳】前。 第五十三章 龙瞳吞日与归墟之门 陈默将那块吸收了伪帝龙气的玉玺残片死死按在【黑太阳】的核心之上。 另一只手隔空一握。 精神意念跨越百里之遥。 瞬间与远在京城大学下方的【坎水龙眼】连接在了一起。 以身为炉。 以血为管。 嗡！ 无穷无尽的污秽能量顺着手臂疯狂涌入陈默体内。 “啊啊啊！” 陈默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整个身体的皮肤寸寸龟裂。 灵魂像是被丢进了沸腾的硫酸池里。 每一根神经都在灼烧都在撕裂。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一股纯净到极致的冰凉龙气从【坎水龙眼】倒灌而入。 一冰一火。 一阴一阳。 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的经脉中疯狂冲撞。 陈默的身体忽而滚烫如烙铁忽而冰冷如寒铁。 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与黑色的诡异纹路交织缠绕。 看起来恐怖至极。 —— “疯子！” “他要自爆不成！” 书馆长脸上的温文尔雅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暴怒。 他绝不允许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被如此粗暴地毁掉。 “想吞噬我的杰作？” “那就先尝尝知识的重量吧！” 哗啦啦！ 他那由无数书页构成的身体轰然炸开。 一本虚幻的古书在他头顶浮现。 书页无风自动。 封面上三个古朴大字《山海经》。 吼！ 随着书页翻动。 书中记载的无数上古异兽咆哮着冲出纸面。 人面鸟身的九凤发出尖利的啼鸣。 独脚的夔牛踏裂了黑水晶地面。 长着九个脑袋的相柳喷出剧毒的沼泽！ 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恐怖事物。 此刻竟被书馆长用【知识即力量】的能力活生生具现了出来。 带着滔天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扑向陈默！ “保护陈默！” 秦月一声娇喝。 最后几张珍贵的符纸在她身前组成了一道旋转的太极光盾。 “我的妈呀！这是捅了神仙窝了！” 老九怪叫一声。 却也豁出去了。 捡起地上的旱烟杆眼睛赤红地冲向一头由无数扭曲文字组成的恶犬。 “跟你九爷玩命？来啊！” 郭先生须发皆张。 高高举起手中的传国玉玺残片。 浩然的帝王龙气化作一道金色屏障。 拼死为陈默护法。 “妖孽！休想！” 郭先生的帝王龙气几乎耗尽。 金色的光芒摇摇欲坠。 但他依旧死战不退。 老九更是用尽了所有从鬼市淘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什么黑驴蹄子什么百年桃木剑。 可面对这些传说中的异兽。 这些东西根本不够看。 最后老九干脆开始肉搏。 抱着一只异兽的大腿死命地啃。 秦月的符箓也消耗殆尽。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眼神依旧无比坚定。 三人的防线在无穷无尽的异兽冲击下岌岌可危。 —— “啊！” 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之下。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磨灭了。 就在这时。 他双眼之中的金色光芒忽然一敛。 那金色和黑色的两股能量在他体内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竟开始缓缓融合！ 【龙瞳】突破了极限！ 陈默的双眼不再是纯粹的金色。 而是变成了外圈为耀眼的金环。 瞳孔深处却有一点深邃到极致的黑。 【阴阳龙瞳】！ 成了！ 进阶后的【龙瞳】。 让陈默拥有了同时掌控和转化正负两种龙脉能量的能力！ 他吸收【黑太阳】的速度猛然加快了十倍！ 之前是抽水机。 现在是鲸吞！ 庞大的污秽能量涌入体内。 不再是痛苦的折磨。 而是被那一点深邃的黑色瞳孔直接吞噬。 再由外圈的金环转化为最纯净的能量。 反哺自身。 “不！” 失去了能量源。 书馆长召唤出的那些山海经异兽开始变得虚幻。 最终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哀嚎。 化作点点墨迹消散在空中。 书馆长的分身也因为能量被抽干而开始崩溃。 书页一张张剥落。 “陈默！” 书馆长在消散前。 用尽最后的力量。 那由书页组成的手指指向陈默。 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在‘归墟’的本体已经记下了你的灵魂烙印！” “你将永世受到‘归墟’的追杀！”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声音落下。 书馆长的分身彻底化为漫天飞散的泛黄纸屑。 【黑太阳】也被陈默完全吸收。 化作一点最精纯的本源能量。 沉淀在他的气海之中。 轰隆隆！ 失去了核心。 整座庞大的地下皇城开始剧烈地崩塌。 无数黑水晶建筑分崩离析。 “快走！” 陈默大喝一声。 拉起已经脱力的秦月和老九。 郭先生也紧随其后。 四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 在地下城彻底湮灭前。 顺着来时的通道。 成功逃回了珍妃井。 当他们狼狈地从井口爬出重见天日时。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 嗡嗡。 陈默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冯颖。 “陈默！” 电话那头传来冯颖激动又疲惫的声音。 “成功了！” 第五十四章伦敦雾都的龙脉悲鸣 【龙脉守护】基地一间无菌的白色房间里。 陈默盘膝而坐身前悬浮着一只残破的瓷碗。 一缕缕淡淡的黑雾那便是煞气在碗的周围盘旋扭动。 陈默睁开双眼。 那纯粹的金色不见了取而代代的是瞳孔外圈耀眼的金环中心却是一个纯粹深邃的黑色漩涡。 【阴阳龙瞳】！ 心念一动碗周围的黑雾被拉扯成一道细线。 细线朝着陈默飞来被左眼的黑色漩涡尽数吸入。 一股剧烈的冲击穿过身体。 先是刺骨的冰冷紧接着是焚身的灼热。 感觉吞下了玻璃碎片和滚烫的铁水。 陈默咬紧牙关下颌绷紧。 黑雾在他的瞳孔中彻底消失外圈的金环陡然变亮一股纯净温热的能量流遍四肢修复着体内的创伤。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但回报也是巨大的。 那只被洗去煞气的破碗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宝光价值提升了十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每一次吸收都让自身的力量更加强大。 不再仅仅是观察者。 而是一个捕食者。 —— 房间门被猛地撞开。 冯颖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 “陈默！出事了！” “欧洲！” 陈默站起身收敛了眼中的神力。 “说。” “【神噬会】！” 冯颖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呼吸。 “他们和一个叫‘鸦巢公爵’的英国老贵族联手了！” “用我们失落的国宝！”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 “七尊！” “他们在伦敦塔下面强行打开了一扇门！” “一扇通往‘归墟’的……【阴界之门】！” “那扇门正在污染伦敦的龙脉！英国佬管那叫Ley Line！” 冯颖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伦敦的实时画面。 整座城市被浓重而不自然的雾气笼罩。 那雾不是白色也不是灰色而是一种病态的黄绿色。 “这雾散不掉里面全是超自然现象。” 另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一队幽灵般的古罗马士兵在现代化的街道上默然行军径直穿过汽车和行人。 “市民无故失踪或者发疯。” “他们的对等机构叫MI13军情十三处已经彻底束手无策了。” “他们向我们发出了最高级别的求援请求。” 墙上的屏幕亮起一张苍老而严肃的脸庞浮现出来。 是【龙脉守护】的总指挥。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陈默。” “总指挥部下达S级任务。” “立刻前往伦敦。” “任务目标一：关闭【阴界之门】。” “任务目标二：尽一切可能回收全部七尊兽首铜像。” 总指挥的目光锁定陈默。 “此次行动代号【雾都狩猎】。” “只许成功。” —— 一架私人飞机划破长空。 机舱内气氛紧张。 秦月合上笔记本电脑脸上写满了坚决。 “搞定了。” “我们的身份是香港来的‘钟氏’家族。” “一个新兴的神秘古董收藏世家。” “这次去伦敦是准备参加苏富比的一场顶级拍卖会。” “所有文件天衣无缝查不出任何问题。” 坐在对面的老九正擦拭着他那根旧旱烟杆。 “嘿去洋鬼子那儿捡漏？” 老九嘿嘿一笑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我喜欢！” “这次我是你们的‘掌眼大顾问’钟九爷！” 秦月翻了个白眼。 “老九收敛点这次不是去玩的。” 陈默望向窗外下方的云层伦敦到了。 —— 希思罗机场。 浓雾紧贴着航站楼的玻璃窗。 一个身穿无懈可击的三件套西装手持一把收得紧紧的雨伞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站得笔直僵硬。 “Mr. ? I am Arthur. MI13.” 握手简短而有力。 亚瑟的眼神扫过陈默秦月和老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装备和战术小队都已待命。” 亚瑟指了指一辆黑色的装甲车。 “我们一直在监测能量波动源头就在伦敦塔下面。” “我们期望的是专家或许有更多……技术专长的专家。” 亚瑟的目光在老九那身中式对襟衫和旱烟杆上停留了片刻。 “我们的数据模型很全面我们通常不依赖……玄学。” 老九火了。 “嘿！你个小洋鬼子瞧不起谁呢？” 陈默完全没有理会那番话。 “带我们去现场。” —— 装甲车停在泰晤士河畔。 伦敦塔桥在浓重翻滚的雾气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 空气又冷又湿带着一股腐烂和古老石头的味道。 亚瑟拿着一个发出不稳定蜂鸣声的设备下了车。 “这里的未知能量辐射已经爆表了干扰了我们所有的传感器。” “它还会造成严重的心理影响请不要在户外停留过久。” 陈默走下车。 雾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 【阴阳龙瞳】开启！ 世界变了样。 这雾气不只是水汽。 它是一锅翻滚着的受苦灵魂汤无数扭曲的面孔在无声地尖叫。 数不清的微小闪亮的裂痕悬浮在空气中那是现实中的裂隙。 “嘶……” 一阵剧痛刺穿双眼。 这种污染远比【黑太阳】的更严重。 它混乱古老而充满异质。 亚瑟看着陈默苍白的脸。 “你还好吗陈先生？我警告过你辐射很危险。”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痛苦。 集中意志将力量灌入【阴阳龙瞳】。 【空间感知】！ 视线向下穿透了街道穿透了土壤和岩石直达伦敦塔深处的地底。 看见了。 一个巨大的黑暗洞穴。 洞穴中心七个青铜兽首被排成一个邪恶的圆环。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 它们曾经充满帝王龙气的双眼此刻正流淌着漆黑黏稠的能量。 国之重器那辉煌的龙气被扭曲逆转腐化。 形成一个纯粹恶意的漩涡在空间中撕开了一道稳定而闪烁的裂口。 【阴界之门】。 通往“归墟”那无尽黑暗的门户。 在陈默的感知触碰到青铜兽首的瞬间。 一股强大到恐怖的意志从门后汹涌而出。 它不是华夏的也不是妖物。 它古老贵族充满了冰冷而捕食般的愉悦。 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标准的女王英语和极致的蔑视。 “啊一只东方的老鼠溜进了迷宫。” “欢迎来到我的狩猎场。” 是他鸦巢公爵。 陈默身体一僵一股血流从鼻孔中淌下。 “陈默！” 秦月瞬间出现在身旁扶住了摇晃的身体。 第五十五章 波多贝罗路的吸血鬼遗物 “……闲逛。” 老九掏了掏耳朵斜眼看着亚瑟。 “嘿我说洋鬼子。” “你那套不管用知道不？” “不然你用得着哭着喊着求我们来？” 秦月合上手中的平板电脑。 “亚瑟先生我们有我们的方法。”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亚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的专业告诉我我们正在浪费最宝贵的时间。” 陈默没有理会争论。 脚步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年轻女孩画着浓重的哥特式烟熏妆嘴唇涂得漆黑鼻子上穿着一个银环。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摊位上铺着一块黑色的绒布。 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些骷髅头戒指、蝙蝠项链之类的饰品。 而陈默的目光锁定在绒布正中央。 一枚巴掌大的银质雕花盒。 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雕工繁复精美。 但在【阴阳龙瞳】的视野里。 这只盒子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一团极寒的阴煞之气盘踞在盒内。 同时又有一缕至纯的圣洁之光与其纠缠。 一黑一白。 一冷一热。 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狭小的空间内互相冲撞、融合。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循环。 【名称：吸血鬼猎人的封印盒】 【年代：十九世纪七十年代】 【宝光值：特殊（无法估算）】 【状态：阴阳共生】 这东西…… 是专门为【阴阳龙瞳】准备的吗？ —— “嘿美女。” 老九凑了上去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这小盒子怎么卖啊？” 哥特少女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老九一眼。 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 “英镑。” 老九的笑容僵在脸上。 “啥玩意儿？” “你这破铁盒子要五千镑？你怎么不去抢啊？” 少女翻了个白眼。 “爱买不买。” 陈默伸出手指了指那个银盒。 “能看看吗？” 少女这次倒是没拒绝。 陈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银盒。 【人心辨伪】开启。 【情绪：不耐烦】 【情绪：无聊】 【情绪：一丝隐藏的期待】 “这盒子是你的传家宝？” 陈默淡淡开口。 少女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 “我曾祖父的曾祖父留下的。” “他是个牧师也是个……猎人。” 少女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情绪：坦诚】 陈-默心中了然。 “盒子里封印了东西？” 少女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 “你怎么……？” “传说里面是一滴眼泪。” “一个吸血鬼伯爵被处决前流下的眼泪。” “充满不甘和诅咒。” “所以阴气很重。” 陈默的手指抚过盒子表面的十字架雕刻。 “但也沾过圣水被圣徒祝福过？” 少女彻底不说话了。 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陈默。 这些秘闻连她的家人都未必全知道。 这个人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五千镑太贵了。” 老九还在旁边试图砍价。 “你看我们这么有诚意五百镑怎么样？” “老头你再烦我我就报警了。” 就在这时。 一个傲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艾米丽这个小东西还在你这儿呢。” 一个穿着考究的燕尾服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陈默一行人。 “哦？有东方的朋友也对我们大英帝国的艺术品感兴趣？” 男人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恐怕你们看不懂这其中的历史沉淀。” “这不是你们那些暴发户用钱就能衡量的。” 老九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说谁是暴发户呢！” 男人没理老九直接对哥特少女说。 “艾米丽我出六千镑这个盒子我要了。” “正好我缺一个放雪茄的盒子这个尺寸不错。” 哥特少女艾米丽的眼睛亮了一下。 亚瑟在一旁皱紧了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秦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陈默却笑了。 放下手中的银盒。 目光落在了那个英国古董商刚刚收入囊中的一幅画上。 那是一幅装裱精致的中世纪油画画的是一位圣女祈祷的场景。 “这位先生。” 陈默的声音很平淡。 “您真是好眼力。” 英国古董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当然这可是十五世纪佛罗伦萨画派的杰作。” “花了我三万镑才淘到手。” 陈默点点头。 【历史回响】开启。 “画是好画可惜不是佛罗伦萨画派。” “它的作者叫安东尼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威尼斯画师。” “这幅画也不是画的圣女而是画的他的情人一个面包店老板的女儿。” “他们相爱但女孩的父亲不同意所以安东尼奥只能在画里寄托思念。” 英国古董商的脸色变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陈默没有停。 “画的左下角也就是圣女裙摆的褶皱里曾经有过一次修复。” “在一百二十年前的巴黎。” “修复师为了掩盖一道划痕多画了三道褶皱。” “但用的颜料是当时新发明的‘钴蓝’。” “而原作的蓝色是‘群青’。” “‘钴蓝’的化学性质不稳定会随着时间推移缓慢腐蚀‘群青’。” “再过十年这幅画的整个下半部分就会变成一团模糊的黑色。” “三万镑买一堆十年后就会报废的颜料。” 陈默看向他。 “先生您的钱真好赚。” —— 整个摊位前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默。 那个英国古董商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你……你……” 哆嗦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亚瑟更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看着陈默的眼神彻底变了。 第五十六章 鸦巢公爵的“拍卖”请柬 梅菲尔区。 伦敦的心脏地带。 陈默手中的银盒微微发烫。 一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家画廊门前。 “夜莺与玫瑰”。 名字很美。 画廊的橱窗擦得锃亮里面挂着古典油画灯光柔和高雅至极。 但在陈默的【阴阳龙瞳】视野里。 这里是另一番景象。 整栋建筑被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包裹。 无数痛苦的怨念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盘旋在屋顶。 这里是伦敦负能量最集中的节点之一。 【神噬会】的据点。 —— 推开沉重的橡木门。 风铃没有响。 一个男人从阴影中滑了出来。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一身剪裁完美的燕尾服。 举止优雅得近乎病态。 “几位有预约吗？” 男人的声音又轻又柔。 “‘夜莺与玫瑰’只接待受邀的贵客。” 秦月上前一步。 “我们是来找人的。” “一个管家。”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真巧。” “我就是鸦巢公爵的管家。” 视线落在陈默手中的银盒上。 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闪过。 “哦？拿着波多贝罗路的垃圾就想来敲梅菲尔的门？” “东方的朋友们。” “你们的勇气真是……廉价。” 老九的旱烟杆都快捏碎了。 “嘿！你个小白脸说话客气点！” “信不信九爷我……” 管家完全无视了老九。 亚瑟清了清嗓子亮出证件。 “MI13。” “我们怀疑这里涉及非法超自然活动。” “我需要立刻搜查。” 管家病态的笑容扩大了。 “亚瑟先生。” “您当然可以申请搜查令。” “不过根据法律那大概需要四十八小时。” “而且这里是公爵大人的私人产业受神圣财产法保护。” “您确定要为了一点‘怀疑’挑起外交争端吗？” 亚瑟的脸色铁青。 陈默向前一步将银盒放在一张红木长桌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们赌一局。” 管家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哦？” 陈默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你找一个鉴定师我们比三场。” “我赢了你把公爵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输了这只盒子归你人也随你处置。” 管家的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 “有点意思。” “那就玩玩吧。” “正好今天画廊的首席鉴定师威廉姆斯先生在。” —— 第一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威廉姆斯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木匣。 打开。 里面是一只朴实无华的银杯。 杯身布满了划痕和暗沉的锈迹。 一股混杂的能量从中散发出来。 有圣洁的宝光也有阴冷的煞气。 威廉姆斯扶了扶眼镜断言道。 “这是一只十七世纪随军教士使用的圣杯。” “它见过太多杀戮被鲜血和怨恨污染了。” “虽然曾是圣物但现在核心已被侵蚀。” “是一件危险的废品。”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 陈默走上前没有触碰银杯。 【历史回响】开启。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杯子是圣物没错。” “但它的第一任主人不是教士。” “而是一个叫‘格哈特’的圣殿骑士。” “他在圣城失陷的战斗中用这只杯子接过同伴的血。” “后来杯子落入一个信奉古蛇的黑魔法师手里。” “魔法师用它举行了十三次邪恶仪式试图污染它的核心。” “但最后杯子又被另一位骑士‘罗兰’夺回。” “罗兰用自己的生命将它重新封印。”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它核心依旧纯洁只是外层被怨念包裹。” “不是废品。” “而是一件等待净化的强大法器。” 威廉姆斯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格哈特和罗兰的名字！” “这是教会封存的绝密档案！” 管家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陈默看着管家。 “第一局我赢了。” —— 第二局。 管家的眼神阴沉下来。 亲自走入内室。 片刻后捧出一个巨大的锦盒。 打开。 一尊半人高的唐代三彩镇墓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造型狰狞怒目圆睁。 一股冲天的煞气扑面而来。 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它周围哀嚎。 威廉姆斯还没开口脸色就白了。 “这……这是从古战场挖出来的吗？” “怨念太重了！” “是顶级凶物！碰一下都会折损阳寿！” “必须立刻销毁！” 老九和秦月也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的煞气确实非同小可。 陈默的【阴阳龙瞳】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在那浓郁到化为实质的黑雾之下。 镇墓兽的体内。 竟然包裹着一团太阳般璀璨的金色光球。 一股磅礴浩瀚的正气沉睡其中。 【名称：唐三彩浩然镇墓兽】 【年代：盛唐开元】 【宝光值：特殊（无法估算）】 【状态：阴阳逆转封印中】 陈默淡淡开口。 “你们都错了。” “这东西的原主人不是将军。” “而是一位叫‘颜文正’的唐代大儒。” “他一生教化万民桃李满天下。” “死后一口浩然正气不散便寄于这尊镇墓兽之上。” “它被放在墓中不是为了恐吓鬼神。” “而是为了镇压那片陵墓周围的所有阴煞邪祟。” “它不是凶物。” “它是一个能量转化器。” 威廉姆斯尖叫起来。 “胡说八道！这么重的煞气怎么可能是好东西！” 第五十七章 喋血的《贝叶挂毯》 那扇沉重的铁门之后。 是一条螺旋向下的石阶。 阴冷潮湿的风卷着腐臭与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九捏着鼻子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什么狗屁收藏家整个一屠宰场啊！” 亚瑟的脸色发白手紧紧按着腰间的枪柄。 “上帝……这下面的怨念浓度已经超标了。” “普通人待上十分钟就会精神错乱。” 秦月拔出短刀神色冷冽。 “小心点。” “这里的东西都是活的。” 陈默一言不发率先走下台阶。 那股在脑海中响起的求救声越来越清晰。 也越来越绝望。 “救我……” —— 画廊的地下室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 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恐怖的地牢博物馆。 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凹槽。 里面陈列着鸦巢公爵的“战利品”。 一个玻璃瓶里。 无数扭曲的半透明人脸挤在一起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是一个灵魂之瓶。 旁边的一具中世纪全身盔甲。 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一股暴虐的杀戮意志从中透出。 似乎随时都会活过来挥刀砍人。 更远处。 几个栩栩如生的人物蜡像姿态各异。 有哭泣的少女有祈祷的教士。 【阴阳龙瞳】的视野里。 这些根本不是蜡。 而是被邪术禁锢的活人灵魂封印在特制的尸油里。 永世不得超生。 “畜生！” 老九的眼睛都红了。 “这帮洋鬼子玩的也太花了！” 亚瑟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这些……这些都是公爵的失败品。” “被他炼化失败的灵魂和诅咒之物。” “每一件都极度危险。” 秦月握紧了短刀。 “管家的意思很明白。” “让我们从这些东西里挑一件。” “这是在逼我们送死。” 陈默没有理会周围的恐怖景象。 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指引感越来越强。 带着穿过一排排令人作呕的“展品”。 最终停在了地牢的最深处。 这里没有瓶瓶罐罐也没有人形蜡像。 只有一幅巨大的挂毯。 静静地挂在最中央的墙壁上。 挂毯看上去古老而破旧画面早已褪色。 只能依稀辨认出是描绘士兵与战马的战争场面。 但它被数十条粗大的黑色锁链捆绑着。 锁链上刻满了猩红色的扭曲符文。 一股股浓郁的黑气从符文中渗出。 将整幅挂毯包裹。 “就是这个了。” 陈默的声音很轻。 “《贝叶挂毯》的仿制品？” 秦月作为鉴宝世家的大小姐一眼就认出了挂毯的题材。 “不对……这上面的能量太诡异了。” 老九凑上前想仔细看看。 刚靠近三步之内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哎哟卧槽！” “这玩意儿带电啊！” 陈默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锁链上。 【阴阳龙瞳】全力运转。 一行行信息在视野中浮现。 【名称：被血祭的英灵挂毯】 【年代：十九世纪】 【宝光值：特殊（封印中）】 【状态：圣洁与污染共存】 【历史回响：可激活】 陈默闭上眼。 激活！ 嗡！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那是在一百多年前的伦敦。 一个面容坚毅的白发老人。 正坐在一间密室里。 用一根银色的纺锤编织着这幅挂毯。 老人是个通灵师也是个狂热的爱国者。 为了对抗当时在欧洲崛起的黑暗势力。 走遍了不列颠的古战场。 用秘法收集了上千年来为守护这片土地而牺牲的骑士与士兵的英灵。 将他们忠诚、荣耀、不屈的意念。 一针一线地编织进这幅挂毯之中。 挂毯完成的那一刻。 万千英灵的虚影浮现。 齐声高唱着古老的战歌。 金色的圣光冲天而起。 画面一转。 挂毯落入了一个脸色苍白、笑容病态的年轻贵族手中。 鸦巢公爵。 公爵想要摧毁挂毯中的英灵。 却被那股庞大的守护之力反噬。 于是便用上了最恶毒的黑魔法。 日复一日地用怨魂和诅咒去污染它。 试图将那些高贵的英灵。 转化为供自己驱使的怨灵军团。 画面最后。 一个身穿重甲、手持断剑的骑士虚影。 在无尽的黑雾中发出最后的哀鸣。 “掌眼人……救我们……” 陈默睁开眼。 眼中一片冰冷。 “我明白了。” 将看到的景象简略地说了一遍。 老九听得目瞪口呆。 “我靠！这不就是个英灵窝吗？” “还是被污染的！” 秦月脸色凝重。 “管家真是好算计。” “这件挂毯无疑是这里最有价值的东西。” “但上面的封印是鸦巢公爵亲手设下的。” “一旦解开锁链。” “里面被污染的怨灵军团就会瞬间爆发。” “我们都会被撕成碎片。” 亚瑟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个死局。” “我们根本不可能带走它。” 陈默摇摇头。 “不。” “有一个办法。” 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 陈默盘膝坐在了挂毯之前。 “老九秦月帮我警戒。” “别让任何东西靠近。” 老九急了。 “小子你疯了？” “你想干嘛？” 陈默没有回答。 第五十八章 高地古堡的亡灵盛宴 三天。 伦敦的安全屋里气氛压抑。 亚瑟拿着一份文件走到陈默面前神情无比郑重。 “陈先生。” “MI13在欧洲的所有外勤特工和安全网络全部向您开放权限。” “需要什么请直接下令。” 这位曾经刻板的军情处上尉如今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信服。 秦月挂断一个卫星电话。 “我爸已经动用秦家在欧洲的所有人脉。” “后勤情报资金全部到位。” “他们会在外围制造混乱配合我们行动。” 老九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把一个破布袋往桌上一扔。 叮里咣啷。 “嘿嘿小子过来瞧瞧。” “九爷我这三天可没闲着。” “从伦敦黑市那帮老吸血鬼手里淘换来的宝贝。”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干瘪的蟾蜍护身符。 “圣约翰十字会的祝福蟾蜍能挡一次恶毒诅咒。” 又摸出一瓶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 “地精的幸运药水喝了能让你走路捡到钱虽然可能只有一便士。” 陈默拿起一枚古朴的银质子弹。 【名称：狼吻弹】 【效果：对狼人有特效】 东西稀奇古怪但【阴阳龙瞳】的视野里都泛着淡淡的能量光晕。 老九拍着胸脯。 “放心吧小子。” “这次九爷我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保管把那狗屁公爵的城堡给他掀了！” —— 苏格兰高地。 阴云密布。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穿过荒无人烟的旷野。 最终停在一座悬崖古堡前。 恶魔之喉城堡。 名字就很不吉利。 陈默的【阴阳龙瞳】里。 这座古堡是另一番景象。 两条巨大的能量光带在地底深处交汇。 形成一个恐怖的能量漩涡。 磅礴的阴性能量从漩涡中心冲天而起将整座古堡染成漆黑。 “好家伙。” 老九缩了缩脖子。 “这地方他娘的是建在地狱门口啊。” “天然的绝佳祭坛。” 陈默的声音很冷。 出示了那张乌鸦羽毛制成的请柬。 古堡的巨门无声地打开。 奢华又诡异的大厅展现在眼前。 悠扬的古典乐中。 一群“人”正在交谈。 一个穿着燕尾服脸色苍白的男人优雅地晃动着杯中鲜红的液体。 【种族：吸血鬼】 【等级：伯爵】 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妪低声念诵着什么指甲漆黑。 【职业：黑巫师】 【威胁等级：高】 角落里一个壮硕的男人警惕地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野性的绿光。 【种族：狼人（潜伏）】 秦月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神噬会的欧洲分部大聚会么。” “这公爵的面子还真不小。”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吸血鬼贵族注意到了他们。 嘴角咧开一个轻蔑的笑容。 “哦？哪里来的东方老鼠？” “也配踏入鸦巢公爵的盛宴？” 老九眼一瞪旱烟杆一横。 “你个喝血的娘炮说谁呢！” “信不信九爷我把你那两颗烂牙给你掰下来！” 吸血鬼脸色一变露出尖牙。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 大厅尽头的台阶上。 一个身影出现了。 鸦巢公爵。 年轻英俊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充满魅力。 他一出现。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向他躬身行礼。 “我亲爱的朋友们。” 公爵张开双臂声音充满磁性。 “欢迎来到恶魔之喉！” “欢迎来到属于我们的盛宴！” 掌声雷动。 公爵走到大厅中央。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石质祭坛。 陈默带来的那幅《英灵挂毯》正静静地挂在祭坛后方。 “今晚我们齐聚于此！” 公-爵的声音慷慨激昂。 “是为了见证一个新纪元的开启！” “长久以来东方的那群守墓人自诩掌握着地龙的力量！” “他们错了！” 公爵的声音拔高。 “我们西方同样拥有伟大的力量！” “沉睡在不列颠大地之下的远古泰坦！” 他指向脚下。 “今晚我们将献上最丰盛的祭品！” “用无尽的灵魂与能量唤醒伟大的泰坦！” “届时！” “我们将不再是阴影中的行者！” “我们将成为新的神明！” 下方的黑暗生物们发出了疯狂的嘶吼和欢呼。 “为了公爵大人！” “为了新神！” 公爵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那么仪式开始！” “献上祭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祭坛中央的《英灵挂毯》上。 一秒。 两秒。 十秒。 挂毯毫无反应。 大厅里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一些黑暗生物开始交头接耳。 公爵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 “看来。” “我们的‘祭品’不太配合啊。” 他摇了摇头语气轻松。 “不过没关系。” “它本来就只是一个引子。” 吸血鬼贵族疑惑地问。 “公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公爵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充满了怜悯与嘲弄。 “真正的祭品。” “是我亲爱的宾客们啊！” 话音落下。 轰隆！ 古堡的青铜大门重重关闭。 墙壁地面天花板。 无数猩红色的魔法符文瞬间亮起。 构成一个覆盖整个大厅的巨大结界。 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吸力从中央的祭坛上爆发出来。 “啊！” 第五十九章 真假爷爷与灵魂赌局 水晶中的光球里那道模糊的人影正在痛苦地扭曲。 虽然看不清面容。 但陈默的【阴阳龙瞳】从那灵魂的波动中。 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是从小守护着自己刻在血脉深处的气息。 那一瞬间。 陈默的血液凝固了。 爷爷。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呼吸都停了。 不可能！ 爷爷明明已经死了！ 骨灰是自己亲手捧着的！ 难道…… 难道是那个该死的书馆长！ 不仅标记了自己的灵魂还捕获了爷爷的残魂？ 滔天的怒火和刺骨的冰寒同时席卷全身。 陈默的道心在这一刻险些失守。 “陈默！稳住心神！” 一声清喝在耳边炸响。 秦月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陈默的手腕。 力道很大。 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是幻术！” 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神噬会】最擅长攻击人的心神弱点！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这一声呵斥如同一盆冰水。 从陈默的头顶浇下。 让几乎要被怒火吞噬的理智瞬间清醒过来。 对。 幻术。 陈默猛地咬了一下舌尖。 剧痛让大脑彻底冷静。 深吸一口气。 【阴阳龙瞳】全力催动！ 左眼黑涡旋转。 右眼金环燃烧。 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于双目之上。 死死盯住祭坛水晶中的那道人影。 视野之中。 那“爷爷”的灵魂虚影依然在痛苦挣扎。 无论是身形轮廓还是灵魂波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那股熟悉的慈爱气息。 那股守护的意念。 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但【阴阳龙瞳】洞悉本源。 在层层伪装之下。 在那灵魂核心的最深处。 陈默看到了一丝不属于爷爷的东西。 一丝极其阴险狡诈的能量波动。 它就如同一条隐藏在清泉深处的毒蛇。 微小。 却致命。 这股能量的质感。 陈默绝不会认错！ 是书馆长！ 这个老阴比！ 他利用从自己那里窥探到的记忆碎片。 用邪术伪造了一个“爷爷”的灵魂。 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在此刻。 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彻底扰乱自己的心神！ 好狠毒的算计！ 陈默瞬间明白了敌人的全部图谋。 胸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很好。 非常好。 想玩是吧。 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陈默没有当场揭穿这个骗局。 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扭曲。 震惊、悲痛、不敢置信。 最后全部化为滔天的仇恨。 双眼赤红。 死死盯着祭坛上方的鸦巢公爵。 那眼神。 不是在看一个人。 而是在看一具尸体。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他生吞活剥。 —— 鸦巢公爵对陈默的反应非常满意。 他太喜欢这种猎物被逼到绝境时。 所展现出的绝望与愤怒了。 那是一种最美妙的艺术。 “呵呵呵……” 公爵发出愉悦的轻笑。 优雅地抚平了礼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年轻人。” “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这真是……太令人着迷了。” 鸦巢公爵张开双臂。 “不过我是一个仁慈的人。”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救回你‘爷爷’灵魂的机会。” “你我二人。” “就在这里。” “进行一场小小的灵魂赌局如何？” 老九在一旁低声骂道。 “狗屁的赌局！” “这洋鬼子憋着什么坏水呢！” 鸦巢公爵的声音盖过了全场的混乱。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规则很简单。” “如果你赢了。” “我不但立刻释放你‘爷爷’的灵魂。” “还会打开城堡大门。” “让你和你的朋友们安全离开。” “怎么样？” “很公平吧？” 公爵的嘴角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当然。” “如果你输了……” “你的灵魂。” “你的这双有趣的眼睛。” “将成为我唤醒伟大泰坦仪式中。” “最完美、最核心的那一件祭品！” 陈默死死盯着鸦巢公爵。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赌什么！” “爽快！” 鸦巢公爵打了个响指。 一个面无表情的侍者。 端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了上来。 “赌局的内容。” “就是赌你的‘眼力’。” 公爵揭开黑布。 三件古董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三件物品。” “都寄宿着极其强大的怨念。” “你需要在不触碰、不使用任何法力的情况下。” “仅凭你的眼睛。” “判断出哪一件物品的怨念核心最强。” 第六十章 “归墟”之门的背后 陈默的手指很稳。 稳稳指向那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 一瞬间。 整个大厅所有疯狂的嘶吼和打斗都停了。 所有幸存的黑暗生物。 所有人的目光。 都从陈默的脸上。 移到了那把毫不起眼的钥匙上。 然后又带着极度的困惑和嘲弄。 移回了陈默的脸上。 “选那个？” “这个东方来的老鼠是不是吓疯了？” “那不就是一坨没人要的废铁吗！” 老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手里的旱烟杆捏得死紧。 “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搞什么鬼啊！” 秦月也皱紧了眉头。 腰间的短刀已经出鞘半寸。 祭坛之上。 鸦巢公爵脸上那完美的贵族式微笑。 第一次。 凝固了。 他死死盯着陈默。 那双优雅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愕与阴沉。 这个东方人…… 怎么可能…… 陈默缓缓收回手指。 平静地迎上公爵的目光。 “我选它。” 声音不大。 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死寂的池塘。 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血腥的大厅。 鸦巢公爵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默。 “为什么？” 公爵的声音有些干涩。 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探究。 “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陈默冷冷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怜悯。 “理由？” “好啊。” “反正你也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 陈默的目光先是扫过那顶华丽狰狞的王冠。 “这顶王冠。” “怨念的确很强。” “都来自那些被你同行残忍杀害的贵族。” “他们的灵魂充满了对暴君的憎恨。” “可惜啊。” “他们是死人。” “死人的怨念再强也是无根之萍。” 他又看向那面漆黑如墨的石质镜子。 “这面镜子更有意思。” “封印着无数使用者看见自己死亡瞬间时留下的绝望。” “很纯粹。” “也很强大。” “但依旧是死物。” “不过是历史留下的一个能量印记而已。” 陈默的目光最后落回那把钥匙上。 嘴角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真正的怨念。” “从来都不是来自高高在上的国王。” “也不是来自那些寻求刺激的黑巫师。” “而是来自那些被世界彻底遗忘的囚徒。” 陈默的声音陡然转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冒出来的寒气。 “这把钥匙。” “开启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监狱的门！” “它开启的！” “是这座城堡的地底！” “被镇压了足足数百年！” “那数万名囚徒至死都无法解脱的怨念集合体！” “那片由最纯粹的痛苦绝望和憎恨构成的活着的海洋！” 陈默向前踏出一步。 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暴涨。 竟完全压过了祭坛上不可一世的公爵。 “那片怨念之源！” “才是你唤醒泰坦。” “真正的能量池！” 此言一出。 鸦巢公爵的脸色彻底变了。 从惊愕到阴沉。 最后。 他笑了。 笑得无比疯狂和扭曲。 “哈哈哈哈！”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谎言被彻底揭穿。 公爵索性不再伪装。 轰隆隆隆！ 整个城堡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脚下的石板寸寸碎裂。 一道道猩红色的光芒从地底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那些原本亮起的魔法符文变得更加妖异和狰狞。 大厅中央的石质祭坛缓缓下沉。 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色洞口。 无尽的怨气和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从洞口中喷薄而出。 “没错！” 鸦巢公爵张开双臂。 一脸病态地享受着这股污秽的能量。 “你说的全对！” “这场所谓的盛宴是假的！” “这场所谓的灵魂赌局也是假的！” “我的真正目的！” “就是利用你这双该死的眼睛！” “让你自己！” “找出并亲手激活这个怨念之源！” “这是完成伟大仪式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公爵的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与嘲弄。 “陈默！” “我真得好好感谢你！” “感谢你为我亲手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老九气得破口大骂。 “狗日的洋鬼子！你他妈的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秦月脸色冰冷。 “我们中计了。” 周围那些幸存的黑暗生物们发出更加绝望的尖叫。 他们感觉到身上的吸力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 一道道灵魂被强行加速抽离。 化作灰色的气流。 争先恐后地被吸入地底那个巨大的深渊之中。 “你以为你赢了吗？” 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 掌心之中。 静静地躺着一枚古朴残破的玉片。 正是那块吸收了伪帝龙气的传国玉玺残片！ 【阴阳龙瞳】全力运转！ 陈默的左眼之中。 一道漆黑的漩涡开始疯狂旋转。 右眼之中。 一道璀璨的金环燃起熊熊烈焰！ 金黑二色的光芒在他眼中交织流转。 第六十一章 父亲的背影，道心的裂痕 那个背影。 只是门后混沌世界的一瞥。 却是一把无形的刀。 瞬间剜开了陈默的心脏。 那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背影。 那个在泛黄老照片里顶天立地的背影。 是父亲！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是！ 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亲怎么会和那个书页组成的怪物站在一起？ 被俘虏了？ 还是…… 不。 陈默不敢再想。 不能再想！ 咔！ 一声脆响。 不是来自外界。 是来自陈默自己的道心。 一直以来支撑着前进的所有信念。 为家族复仇。 为爷爷报仇。 守护华夏龙脉。 在看到那个背影的瞬间。 轰然崩塌。 如果父亲也是【神噬会】的一员。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 到底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噗！ 心神彻底失守。 体内刚刚取得平衡的【阴阳龙瞳】之力瞬间暴走。 左眼黑涡逆转。 右眼金环崩碎。 一股阴寒到极致的能量疯狂反噬。 陈默眼前一黑。 喉头一甜。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彻底失去了意识。 —— MI13的秘密安全屋。 位于伦敦郊区一座不起眼的庄园地下。 亚瑟挂断了和上级的通讯。 脸色无比复杂地看着躺在医疗舱里的陈默。 一个年轻的特工走过来低声报告。 “长官。” “‘恶魔之喉’古堡已经彻底塌陷。” “现场清理完毕。” “所有功劳都按照您的指示归于我们MI13。” “后续的舆论也已经控制住了。” 亚瑟点了点头。 “做得好。” “从现在开始。” “提升这里的安保等级到最高。” “没有我的命令。” “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特工有些不解。 “长官。” “这个人……” 亚瑟的眼神变得锐利。 “这个人。” “是拯救了整个伦敦的英雄。” “也是我们MI13最尊贵的朋友。” “他现在需要静养。” “明白了吗？” “是！长官！” 特工敬了个礼。 转身离去。 亚瑟看着医疗舱上不断跳动的危险数据。 叹了口气。 “陈先生。”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 病床前。 秦月已经守了三天三夜。 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医生拿着一份报告。 满脸凝重地走了过来。 “秦小姐。” “情况很不乐观。” “病人的生命体征在持续衰弱。” “更糟糕的是。” “的身体里有两股极其强大但属性完全相反的能量在冲突。” “我们的设备根本无法介入。” “再这样下去……” 医生没有把话说完。 但意思很明显。 秦月的声音沙哑但无比坚定。 “钱不是问题。” “动用秦家的一切资源。” “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和设备都给我运过来。” “需要什么天材地宝。” “开个单子。” “就算是南极的冰山。” “我也给你弄来！” 医生被这股气势震慑住了。 “秦小姐。”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医学无法解释的领域。” 秦月站起身。 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那就去找能解释的人。” “全世界。” “总有人能救。” —— 另一间房里。 老九正蹲在地上。 美滋滋地清点着这次从鸦巢公爵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虽然大部分都在能量对冲中毁了。 但剩下的几件也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嘿嘿。” “这趟没白来。” “这破王冠回去融了打金链子都能打好几斤。” 老九拿起一本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羊皮纸日记。 翻了翻。 “这画的什么鬼画符啊。” “比甲骨文还难认。” 随手准备扔到一边。 突然感觉手感不对。 日记的羊皮纸夹层里。 似乎有东西。 老九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夹层。 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古旧地图掉了出来。 地图的材质非纸非布。 上面用一种特殊的墨水。 绘制着一副完整的世界地图。 而在地图之上。 还用红色的星点。 标记出了七个位置。 “哎哟？” “这玩意儿……” 老九的眼睛亮了。 第六十二章 兽首铜像的秘密 陈默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秦月布满血丝的漂亮眼睛。 “你醒了！” 秦月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惊喜的颤抖。 “我睡了多久？” 陈默坐起身感觉身体里两股力量前所未有的圆融合一。 “三天三夜！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秦月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老九和亚瑟冲了进来。 “小祖宗你可算醒了！” 老九一把将手里的地图拍在桌子上。 “快看！老头子我从那洋鬼子的日记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用特殊材质绘制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点标记了七个位置。 陈默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七个点。 对应七大洲。 这应该就是日记里提到的七个“地龙节点”。 父亲。 【神噬会】。 看来躲避不是办法。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神噬会】之前找到并保护好其他的节点。” 亚瑟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陈先生恐怕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情。” “就在半小时前。” “我们封存的那七尊兽首铜像突然发生了异变！” —— MI13最深处的合金封存室。 七尊青铜兽首静静地摆放在恒温恒湿的展柜中。 但此刻它们身上正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微弱光芒。 光芒汇聚成一道微不可见的光束。 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华夏！ “这是……” 老九凑上前啧啧称奇。 “宝贝自己要回家了？” 陈默没有说话。 双眼之中金黑二色光芒流转。 新生的【阴阳龙瞳】全力运转！ 在的视野里这七尊兽首不再是独立的个体。 一股股磅礴的能量在它们之间流转串联。 它们彼此呼应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残缺的能量循环。 “原来如此。” 陈默看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国宝。” “它们是阵眼！” “一个上古大阵的阵眼！” 亚瑟一脸困惑。 “阵眼？” “【十二地支锁天阵】。” 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 “十二兽首对应十二地支是守护华夏龙脉完整性的十二个关键节点。” “当年它们流失海外恐怕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掠夺。” “而是【神噬会】为了破坏华夏龙脉布下的一个千古大局！” 老九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这帮孙子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秦月秀眉紧锁。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 陈默的目光扫过七尊兽首。 “要想彻底修复被鸦巢公爵破坏的伦敦龙脉节点。” “要想加固全球的龙脉网络对抗【神噬会】。” “就必须找回失落的另外五尊兽首！” “重启【十二地支锁天阵】！” 秦月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 “我马上动用秦家所有的情报网！” “给我查！” “不惜一切代价查出另外五尊兽首的下落！” “特别是蛇首！” 老九也掏出了一个看起来破旧不堪的翻盖手机。 “嘿嘿丫头片子别光指望你家。” “老头子我在道上的朋友也不是吃素的！” 秦家的效率高得惊人。 老九的人脉也广得离谱。 不到一个小时。 一份情报就汇总到了众人面前。 “找到了！” 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蛇首！” “三天后！” “将会出现在摩纳哥的一场海上秘密赌船拍卖会上！” “船的名字叫‘海神之梦’号！” 老九嘿嘿一笑。 “那还等什么？” “出发！” 陈默点了点头。 “这次我们换个身份。” 老九眼睛一亮。 “懂了！” “挥金如土的阿拉伯石油大亨怎么样？” “人傻钱多就喜欢买些别人看不懂的玩意儿！”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这么办。” —— 三天后。 摩纳哥蔚蓝的海岸线外。 一艘极尽奢华的白色游轮静静地停泊在公海之上。 这就是“海神之梦”号。 一个只为全球最顶尖富豪服务的移动销金窟。 陈默一身白色滚金边的阿拉伯长袍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 秦月则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扮作的随从。 老九穿着一身管家的衣服跟在后面。 三人刚踏上甲板。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 “哟。” “这不是潘家园捡漏的陈大专家吗？” 陈默转过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是那个在京城被狠狠坑了一把的古玩贩子。 蝎子李！ 蝎子李今天穿着一身骚包的范思哲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正一脸讥讽地看着陈默一行人。 “怎么着？” “京城混不下去了？” “跑到这公海上来讨饭了？” “还穿成这副鬼样子真是笑死个人！” 老九的脸当场就黑了。 “你个王八羔子嘴巴放干净点！” 蝎子-李压根没看老九。 目光死死盯着陈默。 “陈默我真是小看你了。” “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混到‘海神之梦’上来。” “不过也好。” “省得我再回国去找你。” “今天咱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陈默摘下墨镜眼神平静无波。 “你想怎么算？” “痛快！” 蝎子李拍了拍手。 “拍卖会还没开始闲着也是闲着。” “咱们玩一把助助兴如何？” 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宾客。 第六十三章 海上盛宴铁棺材 陈默那手“指点乾坤”的绝活。 直接镇住了全场。 之前还满脸嘲讽的宾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看向那个阿拉伯年轻富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白人管家快步走来。 对着陈默深深鞠了一躬。 “尊贵的先生。” “您的眼力令‘海神之梦’号蓬荜生辉。” “为了表示我们的敬意。” “您在本场拍卖会上的所有消费。” “将享受最高级别的贵宾折扣。” 老九嘿嘿一笑。 凑到陈默耳边低语。 “小祖宗行啊。” “这逼装的。” “省下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陈默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拍卖台上。 大戏才刚刚开始。 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 拍卖会正式开场。 几件开胃菜性质的欧洲古董被高价拍出。 气氛逐渐热烈。 终于。 拍卖师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声音高喊。 “接下来！” “就是我们今晚的压轴重宝！” 灯光汇聚。 一个覆盖着红布的展台被缓缓推上中央。 “它曾是东方帝国的荣耀！” “它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兴衰！” “它流落海外百年！” “今天！” “它将在这里！” “重现于世！” 拍卖师猛地掀开红布。 一尊青铜兽首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蛇首！ 造型古朴威严。 哪怕隔着很远。 都能感受到那股沉淀了百年的历史厚重感。 “华夏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之蛇首！” “起拍价！” “五千万欧元！”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 话音刚落。 场内瞬间骚动起来。 一个坐在前排。 脖子上满是纹身的东洋男人举起了牌子。 “六千万。” 声音嘶哑。 带着一股狠厉。 老九捅了捅陈默。 “山口组的人。” “这帮狗娘养的也对咱们的东西有想法。” 话音未落。 另一边一个穿着考究的意大利男人优雅地举牌。 “七千万。” 旁边一个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的欧洲贵族。 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侍从立刻会意。 “一亿。” 全场哗然。 价格直接飙到了一亿欧元！ 秦月黛眉微蹙。 “看来想要拿回蛇首。” “没那么容易。” 陈默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 【阴阳龙瞳】早已开启。 在那尊蛇首之上。 一股浓郁的龙气盘旋不休。 但龙气之下。 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淡的阴邪气息。 有点不对劲。 陈默放下酒杯。 正准备提醒老九。 “两亿！”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陈默直接举牌。 将价格翻了一倍。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这个神秘的阿拉伯富豪身上。 疯了吧！ 这已经不是拍卖了。 这是在砸钱！ 山口组的男人眼神变得凶狠。 意大利黑手党头目皱起了眉头。 那个欧洲贵族则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老九急了。 “小祖宗！” “咱们钱是多！” “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这玩意儿有诈！” 陈默摇了摇头。 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知道。” “我就是要看看。” “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 一阵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紧接着。 整个邮轮猛地一晃！ 砰！ 拍卖厅内华丽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 无数宾客东倒西歪。 惊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 “船撞到什么了？” “快去看看！” 船上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 最后彻底熄灭。 只有应急的红灯亮起。 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诡异。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所有人都能看到。 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能量罩。 像是倒扣的碗。 将整艘“海神之梦”号彻底笼罩。 与外界完全隔绝。 船停了。 通讯断了。 这里成了一座漂浮在海上的钢铁囚笼。 —— 邮轮的底层动力舱。 蝎子李看着眼前这杰作。 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就在刚才。 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拍卖会。 悄悄溜到这里。 将一块从“归墟”中带出的【污染之石】。 扔进了邮轮的动力核心。 那石头遇上能量。 瞬间爆发。 污染了整艘船。 “嘿嘿嘿……” “陈默啊陈默。” 第六十四章 渔夫的鱼饵，阴阳瞳的逆流 那根由纯粹水元素构成的纤细鱼线死死勒进了陈默的身体。 一股柔韧到极致的力量顺着鱼线渗透进来。 将体内奔腾的龙气和刚刚觉醒的【阴阳龙瞳】之力瞬间封锁。 动弹不得。 全身的能量都陷入了凝滞。 斗笠下传出猫戏老鼠般的笑声。 “呵呵呵。” “书馆长那个老家伙太急躁。” “鸦巢公爵更是个只懂用蛮力的蠢货。” “对付你这种稀有的大鱼。” “需要的是耐心。” “更需要一个足够香甜的鱼饵。” 渔夫的声音沙哑而悠长。 “你的身上有【坎水龙眼】的气息。” “能借用龙脉节点的力量。” “这种‘道’可比单纯的破坏有趣多了。” “别怕。” “我不会马上杀了你。” “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藏品。” “一件活的研究素材。”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陈默的眼神冰冷。 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 甲板之上。 人间地狱。 “顶住！都给我顶住！” 秦月的声音已经嘶哑。 一张张价值千金的符箓被甩出。 化作烈焰雷光。 将扑上来的海妖炸成碎片。 但那些怪物无穷无尽。 符箓的消耗速度快得惊人。 “妈的！这些是什么鬼玩意儿！” 老九手持一把黑驴蹄子。 对着一只人脸鱼怪的脑袋狠狠砸下。 那怪物只是身形一顿。 甩动布满粘液的尾巴。 将老九抽飞出去。 “老九！” 秦月惊呼一声。 分神之际。 数只海妖找到了突破口。 腥臭的利爪朝着秦月后心抓来。 砰！ 老九一个翻滚起身。 用后背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嘴里喷出一口血沫。 “丫头片子专心点！” “你家的符纸不要钱啊！” 秦月眼眶通红。 手中的符箓越来越少。 两人背靠着背。 在无数怪物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防线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突然。 整艘邮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比船身还要巨大的阴影从深海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触手怪物。 无数只惨白的眼睛在触手上睁开。 带着无尽的贪婪与恶意。 轰隆！ 其中一条触手卷起滔天巨浪。 狠狠砸在邮轮的甲板之上！ 钢铁铸就的甲板应声碎裂！ 一个巨大的窟窿出现在船体一侧。 “啊！” 秦月和老九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掀飞。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漆黑的窟窿滚去。 生死一线！ —— 动力舱内。 渔夫似乎对甲板上的惨状毫无兴趣。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陈默身上。 “开始了。” “让我看看。” “你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渔夫轻轻抖动手中的鱼竿。 那根缠绕在陈默身上的水元素鱼线开始收紧。 一股股无比精纯的水系能量。 化作无数根细微的尖针。 强行刺入陈默的经脉与丹田。 不是破坏。 是刺探。 是模拟。 是复刻！ 渔夫试图用自己的力量。 去模拟陈默与龙脉节点共鸣的过程。 嘶！ 一种远超肉体伤害的灵魂撕裂之痛。 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开来。 陈默的身体剧烈颤抖。 额头上青筋暴起。 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 “对。” “就是这种感觉。” “挣扎吧。” “你越痛苦。” “我能得到的数据就越多。” 渔夫斗笠下的笑声愈发愉悦。 在极致的痛苦中。 陈默的意识反而变得空前清晰。 蛮力对抗毫无用处。 这股力量的本质远超自己。 放弃抵抗。 转而用【阴阳龙瞳】的本源。 去解析这条该死的鱼线。 金黑二色的光芒在眼底深处流转。 顺着那股刺入体内的能量逆流而上。 视野中。 这条鱼线的能量构成被层层剥开。 陈默的心神为之一震。 这不是阴邪之物！ 恰恰相反。 这股力量至纯至阳。 每一丝能量都蕴含着水之本源的阳面法则。 【天一真水】！ 传说中万水之源。 正因其至阳。 才能克制一切阴邪。 也正因其至纯。 才能封锁住自己体内驳杂的龙气！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领悟到这一点的瞬间。 一个无比大胆甚至疯狂的计划。 在陈默心中升起。 不再抵抗。 彻底放开身体的防御。 主动引导体内那股一直被死死压制的能量。 那股吸收自“黑太阳”。 庞大、阴寒、霸道的负向龙脉能量！ 唯一的救命稻草！ “哦？” 第六十五章 甲板血战，英灵的咆哮 那滑腻冰冷的巨型触手已经将秦月和老九死死卷住。 窒息感如同铁钳扼住咽喉。 骨骼在恐怖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咳……开！” 秦月耗尽最后一丝真气。 手中的符文短刀划过触手坚韧的表皮。 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黏滑的表皮下肌肉一紧。 更大的力量反卷而来。 噗。 秦月一口鲜血喷出。 手中的短刀脱手飞出掉入漆黑的海水。 “丫头……” 老九被勒得双眼翻白。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眼看下一秒就要被这海怪拖入深不见底的冰冷墓场。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从邮轮深处传来！ 动力舱厚重的钢铁舱门。 被一股无与伦比的狂暴能量从内部直接轰飞！ 一道沐浴在金黑二色光芒中的身影冲天而起。 稳稳落在倾斜的甲板上。 陈默！ 此刻的陈默气势与之前判若两人。 周身盘旋的能量几乎化为实质。 一双眼眸不再是纯粹的金色。 而是左眼漆黑如渊右眼璀璨似日。 如同两轮微缩的太阳。 散发着威严而冷漠的神光。 二楼廊道上。 蝎子李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可能！ 这小子怎么可能从渔夫大人的【天一真水】封锁中逃出来！ 不但逃出来了。 看起来…… 还比之前更强了！ 陈默根本没看蝎子李一眼。 目光锁定了那两条即将把秦月和老九拖下海的触手。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给你！” 抬手一挥。 那股从渔夫那里强行吸收来的精纯水系能量。 在他手中瞬间凝聚。 化作数十道高速旋转的湛蓝色水刃！ 咻咻咻！ 水刃撕裂空气。 发出尖锐的呼啸。 精准无比地斩向那两条巨大的触手。 噗嗤！ 之前连符文短刀都难以破防的坚韧表皮。 在这些水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两条粗壮的触手被齐根斩断！ 腥臭的绿色血液喷涌而出。 秦月和老九的身体一松。 重重摔在甲板上。 “咳咳咳！” 老九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妈的……小祖宗你再晚来一步……” “老头子我就要去跟龙王爷喝茶了！” 秦月撑着身体站起来。 看着陈默那判若两人的背影。 美眸中写满了震撼与惊异。 吼！ 被斩断触手的巨型克拉肯彻底暴怒。 那只山峦般的独眼死死锁定了甲板上的陈默。 充满了暴虐与毁灭的意志。 它张开那遍布层层利齿的巨口。 发出一声足以震碎灵魂的恐怖咆哮！ 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 横扫而来！ 同时。 一股混合着剧毒与强烈腐蚀性的恶臭墨汁。 也从巨口中喷出。 铺天盖地地罩向陈默。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陈默不退反进。 “来得好。” 心念一动。 储物空间中那幅在伦敦净化过的《英灵挂毯》凭空出现。 “起！” 磅礴的龙气注入其中。 古老的挂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圣光！ 光芒冲天而起。 竟将那漆黑的结界都照亮了一瞬。 呜—— 古老、庄严、肃杀的战歌。 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 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挂毯的表面。 无数光点汇聚。 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光剑的半透明骑士英灵。 从挂毯中策马冲出！ 他们身形凝实。 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战意和对邪恶的憎恨。 为首的。 正是那位手持断剑的骑士长。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海洋巨怪。 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默。 庄重地行了一个骑士礼。 “为了荣耀！” 骑士长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这呐喊通过精神波动清晰地传递给每一个英灵。 也传递给了陈默。 下一刻。 整个英灵军团。 化作一道无可阻挡的洪流。 向着巨大的克拉肯发起了决死冲锋！ “吼！” 克拉肯显然也没想到会凭空出现这样一支军队。 无数条稍小一些的触手疯狂挥舞。 拍向英灵军团。 陈默双眼中的金黑二色光芒高速流转。 【阴阳龙瞳】全力运转！ 在视野中。 那庞大的克拉肯不再是血肉之躯。 而是一个由污秽能量构成的巨大集合体。 它身体的每一处能量流动。 每一个即将发动的攻击。 以及那些隐藏在血肉之下的能量节点。 都清晰地呈现在陈默的脑海中。 一个念头。 通过精神链接。 化作最精准的战术指令。 实时传递给了骑士长。 “左翼规避！全体上升三米！” 骑士长的指令瞬间传达下去。 整个英灵军团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在千钧一发之际。 集体向左侧拉升。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数十条触手的横扫。 “前锋凿穿！目标它右侧第三根主触手根部节点！” 骑士长一马当先。 第六十六章 渔夫的豪赌，背叛的毒蝎 脚下的甲板发出最后的呻吟。 一道道狰狞的裂痕从船体各处蔓延开来。 海神之梦号正在死去。 而天空中那巨大的黑色结界。 如同一个倒扣的铁锅。 将所有生机都死死焊在了这片墓场里。 —— 轰！ 动力舱的残骸中。 一道狼狈的身影踉跄冲出。 正是那斗笠渔夫。 他抬起头。 看到了漫天飘洒的克拉肯残骸。 看到了正在解体的邮轮。 看到了甲板上气势截然不同的陈默。 斗笠下的脸庞扭曲到了极点。 不是恐惧。 是癫狂。 “我的藏品……我的道……” “全毁了！” “全都被你这个该死的杂鱼给毁了！” 渔夫嘶吼着。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体内的【天一真水】本源被陈默强行夺走了一部分。 根基受损。 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路。 就是逃回那个地方。 【归墟】！ 渔夫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布满诡异蓝色纹路的骨哨。 “既然我的艺术品没了。” “那就用你们所有人的灵魂。” “来为我铺就最后的回乡之路吧！” “血祭！” “开门！” 他将骨哨凑到嘴边。 准备吹响那召唤死亡的音节。 一道阴影。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噗嗤。 一柄墨绿色的匕首。 从后心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渔夫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动作都停滞了。 他艰难地低下头。 看着胸口透出的那截淬毒的刀尖。 刀尖上。 一只狰狞的蝎子雕刻栩栩如生。 “你……” 一张阴狠而得意的脸庞。 从他背后探了出来。 是蝎子李。 “渔夫大人。” 蝎子李的笑容无比灿烂。 “多谢你的船票了。” —— 蝎子李拔出匕首。 任由渔夫的身体软软倒下。 渔夫捂着胸口。 鲜血和破碎的内脏从嘴角涌出。 他死死盯着蝎子李。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 “书馆长……他……” “书馆长？” 蝎子李嗤笑一声。 用脚尖踢了踢渔夫的身体。 “别提那个老废物了。” “他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你以为我蝎子李会跟着一艘快沉的破船？” 他狞笑着。 当着陈默和渔夫的面。 缓缓揭开了自己的底牌。 “自我介绍一下。” “【神噬会】干部【将军】座下。” “先锋官蝎子李。” “我的任务。” “就是跟在您这位‘艺术家’身边。” “在最关键的时候。” “拿走您最重要的东西。” “比如……” 蝎子李的目光贪婪地落在了渔夫手中那枚滑落的骨哨上。 “通往【归墟】的钥匙！” 渔夫的瞳孔剧烈收缩。 【将军】！ 那是在【神噬会】中也属于最高层的恐怖存在！ 其地位远在书馆长之上！ 自己竟然一直被【将军】的人监视着！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你……做梦……” 渔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手臂一甩。 那枚骨哨没有飞向蝎子李。 反而朝着动力舱深处那个极度不稳定的能量核心飞去！ 他要毁了它！ 谁也别想得到！ “找死！” 蝎子李脸色大变。 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扑了过去。 濒死的渔夫眼中爆发出怨毒的光。 那根被陈默抓住的能量鱼线突然绷断。 断裂的另一头化作一道水鞭。 狠狠抽向蝎子李的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金黑二色的身影比他们更快！ 陈默动了！ 他早就用【阴阳龙瞳】锁定了那枚骨哨。 无论这东西是什么。 绝不能让这两个疯子任何一人得手！ 动力舱内。 狭小的空间里。 三道身影瞬间混战在一起！ 蝎子李的目标是骨哨。 渔夫的目标是拖着蝎子李同归于尽。 而陈默的目标。 是他们全部！ 砰！ 陈默一拳轰开蝎子李的利爪。 左眼黑色漩涡转动。 一股阴寒的吸力缠向那枚骨哨。 “小杂种滚开！” 蝎子李怒吼。 反手一道毒砂洒向陈默面门。 渔夫咳着血。 催动最后的水系能量。 在地面凝结出无数冰刺。 试图将三人都串起来！ 混乱中。 蝎子李凭借更近的距离。 一把抓住了那枚骨哨！ “哈哈哈哈！” “是我的了！” 他狂笑着。 第六十七章 劫后余波与京都的收藏家 MI13位于伦敦地下的安全屋。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沉重气息。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最终伤亡统计出来了。” 亚瑟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脸色铁青。 “海神之梦号，乘客与船员共计三百一十二人。” “确认生还者……” “十七人。” “大部分富豪和名流都……喂了鱼。” 老九龇牙咧嘴地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换药。 绷带下血肉模糊。 “妈的，秦家这回也算伤筋动骨了。” “带来的好手折损过半。” “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也差点交代在那。” 秦月坐在沙发上。 一身干净的作战服也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盘膝而坐的陈默身上。 “陈默他……” 陈默双目紧闭脸色比纸还白。 过度催动【阴阳龙瞳】让他整个人的精神力几乎被抽干。 此刻看上去脆弱无比。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陈“我没事。” 陈默睁开眼。 金黑二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在空间裂隙边缘抓住的令牌。 令牌有一半已经被烧焦。 剩下的部分呈现出诡异的青铜色。 正面是一个狰狞的蛇头图案。 “这是从渔夫和蝎子李最后争夺的地方掉出来的。” 亚瑟立刻拿过令牌。 转身跑向一台精密的分析仪器。 “我来扫描它的成分和能量残留！” 一阵忙碌后。 亚瑟一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鬼！” “分析结果显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青铜。”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就是一块几百年前的破铜烂铁！” 秦月走上前拿起令牌。 翻到了背面。 那上面是一个模糊不清。 却透着古老意味的日式家纹。 她拿出手机拍下照片。 “我家的情报网遍布全球。” “只要这个家纹还在用。” “最多十二个小时我就能把它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 —— 审讯室内。 一个MI13的高级特工走了出来。 对着亚瑟摇了摇头。 “长官。” “抓到的那几个【神噬会】的底层杂鱼……” “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们的脑子里都被下了禁制。” “只要触及核心问题比如书馆长、将军或者【归墟】。” “脑袋就会直接爆开。”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亚瑟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一群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深吸一口气。 转身走向陈默所在的休息室。 这一次。 亚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怀疑和高傲。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崇拜的敬畏。 “陈先生。” 亚瑟站得笔直。 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已向上级正式提交申请。” “申请将您列为MI13最高级别的合作顾问。” “您的权限将与我同级甚至更高。” 他顿了顿语气无比诚恳。 “军情六处承诺。” “从现在开始。” “我们将动用包括卫星、特工、以及全球情报站的所有资源。” “全力协助您。” “寻找剩下的所有兽首！” “只求您……” “在未来对付【神噬会】时。” “能与我们并肩作战。” 陈默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可以。” “【神噬会】也是我的敌人。” —— 接下来的几天。 陈默没有急于行动。 他需要时间恢复。 更需要时间沉淀。 休息室内。 陈默伸出右手。 心念一动。 空气中游离的水汽飞速向掌心汇聚。 嗤。 一柄晶莹剔透。 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刃。 在他掌心凭空凝聚成形。 与渔夫一战。 强行吸收了部分【天一真水】的本源。 让他对水元素的掌控力有了质的飞跃。 这不仅仅是捡漏来的能力。 而是通过生死搏杀真正融入了自己身体的力量。 可一想到战斗的最后。 那道从天而降。 击穿了克拉肯也击穿了他心神的金色雷霆。 还有那个模糊的背影。 陈默的心口就一阵发闷。 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 出现在他坚如磐石的道心之上。 父亲。 你究竟是谁。 又在哪里。 这成了他心中一个必须解开的死结。 —— “找到了！” 秦月推门而入。 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我家的情报网确认了！” “这个家纹。” “属于日本一个极其古老而神秘的家族。” “渡边家。” 她将平板电脑递给陈默。 上面显示着一个日式庄园的卫星照片。 “这个家族在京都已经传承了上千年。” “是真正意义上的隐世豪门。” “现任家主外界都称呼为‘渡边先生’。” “是个极度低调的收藏家。” “资料上说。” “他从不见任何外客。” “切断了和外界几乎所有的联系。” 就在这时。 老九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脸色同样不好看。 “丫头说的没错。” 第六十八章 京都的请柬，会呼吸的庄园 京都。 飞机落地的一瞬间陈默的【阴阳龙瞳】便自行开启。 这里的气不一样。 京城的龙脉是磅礴浩荡的帝王气运。 伦敦的龙脉则是驳杂混乱的商业气息。 而京都这座古都。 像一张无比精密的棋盘。 每一座千年古寺每一条蜿蜒河流甚至每一块不起眼的基石。 都被人为地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水法阵。 井然有序。 却也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死气。 “啧啧。” 老九下了车搓了搓胳膊。 “这鬼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太规矩了懂吗？规矩得让人心里发毛。” 秦月一身干练的风衣环顾四周。 “这里是京都。” “一座每一块石头都记载着千年故事的城市。” 陈默的视线扫过远方层层叠叠的寺庙屋檐。 “这不是故事。” “这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 京都最顶级的会员制酒店套房内。 秦月挂断电话。 “搞定了。”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老九正摆弄着一个罗盘指针疯狂乱转。 “什么消息？” 秦月走到酒柜前倒了三杯威士忌。 “一位来自中国的神秘‘净化师’。” “将在三日后公开展示其净化一件著名凶物的过程。” “消息只在京都最顶级的古董圈子和里世界流传。” 老九手一抖罗盘差点掉地上。 “疯丫头你玩真的啊？” “什么凶物？” 秦月将一杯酒推到陈默面前。 “妖刀。” “村正。” 老九的脸色彻底变了。 “秦家的那件压箱底的宝贝？” “那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家老爷子当年为了镇住它可是请了龙虎山和佛光寺的高人联手才勉强封印！” 秦月抿了一口酒眼神决绝。 “要钓渡边那样的鲨鱼。” “就必须用最血腥的饵。” 她的目光转向陈-默。 “有把握吗？” 陈默没有碰酒杯。 “他会来的。” …… 三日后。 京都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鉴赏会所。 地点位于一处幽静的日式庭院深处。 能进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日本收藏界和超自然界的大人物。 身穿和服的老者、西装革履的财阀家主、甚至还有几位气息独特的阴阳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会场中央。 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柄长刀。 刀未出鞘。 一股冰冷刺骨的煞气已经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这就是秦家收藏的那柄‘村正’？” “嘶……好重的煞气。” “据说此刀斩人过万饮血无数早已成妖。” “那个中国的‘净化师’呢？”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罢了。” 一个穿着狩衣、手持蝙蝠扇的阴阳师冷哼一声。 “净化村正？” “我安倍家数代人都未能做到的事。” “他凭什么？” 就在这时。 陈默走了出来。 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没有携带任何法器符箓。 两手空空。 全场的质疑、轻蔑、好奇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陈默无视了所有人。 径直走到长刀前。 锵！ 手腕一振长刀出鞘。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刀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迹在缓缓蠕动。 “妖气冲霄！” “快退！” 那名安倍家的阴阳师脸色大变急忙后退数步。 其余人也纷纷避让。 只有陈默。 伸出右手。 用食指。 轻轻抚向那妖异的刀身。 “找死！” “狂妄！”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 刀身上缠绕了数百年的血色煞气。 如同被激怒的毒蛇。 疯狂地朝着陈默的指尖涌去！ 然而。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出现。 陈默的指尖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那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煞气。 如长鲸吸水般。 被尽数吸入体内！ “这……这怎么可能！” “他把煞气……吃了？！” 安倍家的阴阳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煞气入体。 轻则重病疯癫重则当场暴毙。 怎么会有人能直接吞噬煞气！ 陈默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阴阳龙瞳】的金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那些被吸入体内的狂暴煞气。 瞬间被龙瞳中纯粹的阳气分解、净化、碾碎。 然后。 陈默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轻响。 一缕至纯至阳的金色能量。 从指尖打入刀身。 嗡—— 妖刀村正发出一声悠长的哀鸣。 又似一声解脱的叹息。 刀身上那些蠕动的血色纹路迅速褪去。 露出了其下如秋水般澄澈的钢色。 一圈柔和的宝光从刀身内部透出。 煞气尽去。 宝光重现。 一柄绝世凶器。 在短短几分钟内。 变成了一件流光溢彩的艺术品。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 震得说不出话来。 陈默随手将刀插回刀鞘。 转身离去。 留下一屋子石化了的日本名流。 第六十九章 三道门的考验，百鬼夜行的画卷 渡边温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蛇首确实在我这里。”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隐瞒。 秦月和老九精神一振。 渡边脸上的病态微笑加深了。 “不过啊想要拿走它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操控着轮椅转向一侧。 那里的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三扇风格迥异的门。 “我的收藏室里有三道门。” “每一扇门后都封印着我最珍视的一件‘藏品’。” “只要陈默先生你能通过三道门的考验。” “蛇首我双手奉上。” 老九忍不住开口。 “那要是失败了呢？” 渡边空洞的眼神扫过老九。 “失败了嘛…” “三位就永远留在这里。” “成为我这座庄园的一部分如何？” 秦月面色一寒。 陈默却直接走向第一扇门。 “我接受。” 第一扇门是沉重的岩石质地。 陈默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月和老九立刻跟上。 门内是一个简单的石室。 中央立着一具沾满暗褐色血污的武士盔甲。 轰隆！ 身后的石门重重关闭。 室内光线瞬间黯淡。 一股冰冷的杀意凭空出现。 那具武士盔甲活了过来。 空洞的头盔里亮起两点猩红的光。 一个手持太刀的半透明怨灵从盔甲中浮现。 带着无尽的杀意朝三人发起了攻击。 “小心！” 秦月低喝一声迎了上去。 老九也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纸。 怨灵武士的刀法极为精湛。 每一刀都又快又狠。 秦月的攻击穿过了怨灵的身体打在墙壁上。 “物理攻击无效！” 老九的符纸贴在怨灵身上。 嗤的一声化为灰烬。 怨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妈的！这鬼东西不吃法术！” 老九怪叫着躲开一道斩击。 陈默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双眼之中金光流转。 【历史回响】开启！ 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出征的前夜。 樱花树下。 武士跪坐在主公面前。 接过主公亲手递来的一杯酒。 满腔忠诚。 一饮而尽。 剧痛。 背叛。 武士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效忠一生的主公会毒杀自己。 无尽的怨恨将灵魂束缚在了这具盔甲之中。 陈默抬起手。 指尖金色的龙气缓缓凝聚。 怨灵武士的攻击停滞了。 它看向陈默指尖的光芒。 那光芒在它眼前扭曲变化。 最终凝聚成一个身穿华服、面容惊恐的男人。 正是毒杀它的主公。 “吼！” 怨灵武士发出一声压抑了数百年的咆哮。 手中的太刀带着决绝的恨意。 狠狠斩下！ 幻影的头颅冲天而起。 怨灵武士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它朝着陈默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 盔甲哐当一声恢复了死寂。 石门缓缓开启。 —— 庄园的监控室内。 渡边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病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是毁灭…” “而是救赎么？”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净化师。” —— 三人走出第一道门。 老九还在拍着胸口。 “吓死老头子我了。” 秦月看向陈-默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陈默没有停留直接走向第二扇门。 这扇门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 推开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墙壁上挂着一幅长达十米的巨大画卷。 画上是光怪陆离的妖怪世界。 传说中的“百鬼夜行”。 一股不祥的气息从画卷上散发出来。 三人刚刚靠近。 画卷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 “不好！” 老九惊呼一声。 三人的精神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 眼前的景物飞速扭曲。 再次睁眼。 已经身处一个永恒的黑夜之中。 一条古老的街道上。 无数青面獠牙、奇形怪状的妖怪正在游行。 提着灯笼的青行灯。 呼出寒气的雪女。 拎着酒葫芦的酒吞童子。 传说中的百鬼悉数登场。 将三人团团围住。 “我的天爷啊！” 老九脸都白了。 “这是捅了妖怪窝了！” 这是一个由画师的想象力和无数被吞噬的灵魂共同构建的必死之局。 秦月拔出短刀护在身前。 “这些东西好像是精神体！” 陈默开启【阴阳龙瞳】。 金色的光芒扫过整个画中世界。 他发现画中的百鬼虽然形态各异气息强大。 但它们的能量都隐隐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相连。 它们都来自同一个源头。 “找到阵眼就能破局！” 陈默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鬼怪。 在光怪陆离的画中世界里。 寻找那个为所有鬼怪提供能量的“画心”。 不是最强大的鬼王。 也不是最狰狞的恶鬼。 陈默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街道的角落。 那里没有妖怪。 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正在蜷缩着哭泣的小男孩。 他才是这幅画的第一个祭品。 也是整个画中世界所有怨念的源头。 陈默拨开挡路的妖怪。 第七十章 蛇首为锁，八岐大蛇的残魂 渡边操控着轮椅来到那扇黑曜石大门前。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陈默先生。” 渡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敬意。 “前面两关考验的是你的仁心与智慧。” “你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而这第三关…” 渡边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向那扇深不见底的黑曜石大门。 “考验的是你的‘资格’。” 秦月和老九闻言都皱起了眉头。 资格？ 什么资格？ “门后没有我的藏品。” 渡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只有真相。” 陈默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扇门上。 从进入这座庄园开始【阴阳龙瞳】就感知到了一股沉睡的恐怖气息。 而所有的源头都指向这扇门后。 “蛇首。” 渡边一字一顿说出了陈默此行的目的。 “就是这扇门的‘锁’。” 什么！ 老九和秦月齐齐变色。 蛇首铜像居然是这扇门的锁？ 那门后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用国之重器来镇压！ 渡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 “我的家族并非收藏家。” “我们是狱卒。” “这座庄园也根本不是什么居所。” “它是一座巨大的活体监狱。” “而门后镇压的……” 渡边的声音颤抖起来。 “是日本上古邪神八岐大蛇的一缕残魂！” 轰！ 这个名字让老九和秦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的灭世凶神啊！ 一缕残魂？ 开什么玩笑！ “这缕残魂一旦脱困足以引发整个日本列岛的沉没！” 渡边的话语揭示了一个恐怖的真相。 老九嘴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那蛇首铜像……” “正是当年徐福东渡时为镇压日本龙脉带来的十二地支阵眼之一。” 渡边的视线落在门上那个不显眼的凹槽上。 “我的先祖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它并将其改造成了封印这缕残魂的‘锁芯’。” “用华夏的纯正龙气锁住日本的太古邪祟。” “这就是我渡边家世代守护的秘密。” 陈默的【阴阳龙瞳】早已看穿了一切。 渡边所言非虚。 那扇门后翻涌着比妖刀村正强大千百倍的污秽邪气。 那股力量阴冷怨毒古老。 仅仅是感知就让人的灵魂都感到战栗。 “守护的代价呢？” 陈默终于开口。 渡边惨然一笑指了指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代价就是我们的血脉。” “渡边家的血与封印融为一体世代守护于此。” “但我们同样也承受着邪神残魂永无休止的诅咒。” “每一代家主都会被不断吸取生命力。” “最终在最鼎盛的年华油尽灯枯。” “我这两条腿就是被诅咒侵蚀的结果。” “若非靠着这特制的轮椅维持生命我恐怕早已是一具枯骨。” 原来如此。 陈默眼中的金光洞悉了缠绕在渡边腿上那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黑色诅咒丝线。 那些丝线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的生命力。 秦月和老九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日本之行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那神噬会呢？” 秦月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他们为什么要抢蛇首？难道他们想放出八岐大蛇毁灭日本？” “不。” 渡边摇了摇头。 “他们比那更疯狂。” “神噬会的日本分部早已渗透进来。” “他们的目的不是偷走蛇首。” “而是要向八岐大蛇的残魂献祭！” 献祭？ “没错！用无数强大的灵魂将其喂养壮大。” “然后由神噬会那位神秘的‘将军’亲自出手。” “将其捕获炼化成自己的力量！” 吞噬神明！ 这群疯子！ 呜——呜——呜——！ 渡边的话音刚落。 整座庄园突然响起了凄厉尖锐的警报声！ 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 渡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们来了！” 他操控轮椅来到一旁的墙壁前按下一个按钮。 墙壁上立刻浮现出数十个监控画面。 画面之中。 无数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带着狰狞般若面具的忍者。 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庄园。 庄园内那些由阴阳术幻化出的式神守卫纷纷现身。 与入侵的忍者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符文爆裂。 平日里幽静典雅的庄园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渡边家的防御挡不住他们太久。” 渡边的视线死死锁定其中一个画面。 “找到了！” 画面里。 为首的一名干部代号“鬼丸”。 他身材高大气息深不可测。 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太刀。 鬼丸根本不理会周围的战斗。 他带领着一支十人左右的精英小队。 以一种诡异的路线绕开了所有的主要防御。 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下的方向突进！ “不好！” 渡边失声喊道。 “他的目标是地下监狱的核心！” “他要从内部强行破除封印！” 情况瞬间危急到了极点！ 一旦被鬼丸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渡边猛地转过轮椅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目光看着陈默。 “陈默先生！” “现在只有你能阻止这一切了！” “请你用掌眼人的龙气与蛇首共鸣！” “暂时加固封印！” “只要能撑到我的人解决掉外面的杂鱼我们就能……” 加固封响？ 陈默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意味着要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那个由蛇首构成的锁芯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陈默将彻底失去得到蛇首的机会。 甚至可能因为与那恐怖的封印产生联系而被邪神的力量反噬。 老九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小子这可是个大坑啊！” “咱们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当救世主的！” 秦月也面色凝重。 “陈默这件事风险太大了。” “我们没必要把整个日本的安危扛在自己身上。” 渡边眼中透出绝望。 “求求你……” 黑曜石大门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 门缝中隐隐有黑气溢出。 第七十一章 八岐降临，龙蛇之战 吼！ 一声不属于人间的咆哮从门缝中炸开。 纯粹的黑气化作实质的洪流喷涌而出。 那股黑气在半空中扭曲凝聚。 最终化作一个拥有八颗狰狞蛇首的巨大魔影！ 八岐大蛇！ 即便只是一缕残魂那股太古洪荒的邪威也足以让万物窒息。 滋滋滋！ 坚硬的黑曜石地面被瞬间腐蚀冒出腥臭的黑烟。 无数扭曲的血肉组织从冰冷的墙壁上疯长出来。 整个地下空间正在被飞速污染成一处活生生的魔域。 老九脸都绿了。 “乖乖！这玩意儿放出来了！” 秦月紧握短刀护在身前。 “小心它的邪气！” —— 地下监狱的核心区域。 代号“鬼丸”的男人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强大的邪神气息。 面具下的脸庞露出了狂热到极致的笑容。 “哈哈哈哈！苏醒了！您终于苏醒了！” “伟大的邪神啊！请成为将军阁下登神长阶的基石吧！” 他双手猛地拍在地面。 “【缚神之阵】！开！” 地面上早已刻画好的巨大法阵爆发出妖异的红光。 数十根铭刻着无数咒文的漆黑锁链。 从四面八方破壁而出。 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那八首蛇影的方向激射而去！ —— 锁链破空声转瞬即至。 可八岐蛇影的动作更快。 八颗头颅十六只猩红的眼睛同时锁定了在场的所有活物。 其中一颗蛇首张开巨口。 一团蕴含着极致怨毒的黑色火焰喷向陈默三人！ 另一颗蛇首则狠狠撞向天花板。 轰隆！ 巨石混合着钢筋砸落下来。 局面瞬间失控。 八岐蛇影疯狂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鬼丸的法阵锁链试图将其捕获。 陈默却在风暴的中心纹丝不动。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着门上那颗作为锁芯的蛇首铜像。 “来！” 体内精纯的龙气毫无保留地催动！ 昂！ 一声高亢嘹亮的龙吟从蛇首铜像中响彻云霄。 一道威严的金色神龙虚影冲天而起。 直接迎上了那庞大的八岐蛇影！ 金色与黑色轰然对撞。 华夏神龙与东瀛邪神的千年宿怨。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渡边看着眼前末日般的景象。 脸上血色尽失。 “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老九和秦月已经被两股力量对冲的余波逼得连连后退。 光是站着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渡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 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 将一滴鲜血按在轮椅扶手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我渡边家世代背负的宿命！” 渡边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就在今天彻底了结吧！” 嗡嗡嗡！ 整座庄园的建筑结构开始发出低沉的共鸣。 深藏在地脉之下的庞大能量被激活。 正疯狂地朝着这个地下核心汇聚。 他启动了庄园最后的自毁程序。 要用整座山和百年的基业。 与这头邪神同归于尽！ 陈默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地动山摇也好。 同归于尽也罢。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纠缠在一起的龙与蛇。 【阴阳龙瞳】的威力被催动到了极致！ 左眼中。 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疯狂转动。 八岐蛇影逸散出的每一丝污秽邪气。 都被那旋涡不由分说地强行吸扯进去！ 右眼中。 一圈璀璨的金色光环缓缓流转。 蛇首铜像召唤出的神龙虚影所散发的纯正龙气。 被这光环尽数吸收。 陈默的身体在这一刻。 变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转化器！ 污秽怨毒的邪神之力。 进入左眼被【阴阳龙瞳】的本源之力碾碎、净化、转化。 再从右眼流出时。 已然变成了最精纯的能量。 这股能量被源源不断地加持给那道金色的神龙虚行。 此消彼长之下。 金龙虚影愈战愈勇身形越发凝实璀璨。 而那不可一世的八岐蛇影。 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和暗淡！ —— “怎么回事！” 另一边鬼丸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缚神之阵】虽然成功捆住了八岐蛇影。 可从锁链上传回的能量反馈却微弱得可怜！ “力量呢！邪神的力量去哪里了！” 他顺着能量流逝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了那个站在风暴中心。 左眼如黑洞右眼如恒星的男人。 鬼丸瞬间明白了！ “不！你竟敢窃取神明的力量！”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比神噬会还要疯狂！ 他不是在捕获神明。 他是在吞噬神明！ 逃！ 必须马上逃！ 鬼丸刚要切断法阵抽身后退。 一道金色的锁链却后发先至。 那是陈默随手用精纯龙气凝聚而成的。 锁链将鬼丸捆了个结结实实。 纯正的龙气接触到鬼丸身上邪祟的能量。 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地宫中回荡。 八岐蛇影此时只剩下最后一道微弱的残影。 它发出了最后的、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嘶鸣。 陈默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吞！” 左眼的黑色旋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 一口就将八岐蛇影最后的核心本源。 吞噬殆尽！ 轰！ 无法形容的庞大能量在陈默体内轰然炸开。 鲜血瞬间从他的七窍中流淌出来。 可他的双眼。 却亮得如同两颗真正的星辰！ 昂！ 彻底吞噬了宿敌的力量后。 那枚悬于门上的蛇首铜像发出一声充满了喜悦的龙吟。 它主动从门上脱离。 第七十二章 将军的请柬与金字塔下的秘闻 京都郊外的废墟之上。 陈默睁开了双眼。 两道璀璨的金光一闪而过。 左眼深邃如渊仿佛能吞噬万物。 右眼炽烈如阳蕴含着浩瀚龙威。 吞噬了八岐大蛇的残魂又彻底融合了【巳蛇】阵眼的力量。 【阴阳龙瞳】再一次进化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空间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小子你没事吧？” 老九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七窍流血的样子可吓死我了。” 陈默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老九身后的那块巨石。 心念一动。 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哎？人呢！” 老九大惊失色。 “我在这儿。” 一个声音从老九背后悠悠传来。 老九浑身汗毛倒竖一个激灵转过身。 陈默正站在那儿似笑非笑。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鬼功夫！” “空间跳跃。” 陈默淡淡吐出四个字。 虽然距离极短但这是质的飞跃。 秦月美眸中异彩连连。 “你又变强了。” 陈 默点了点头。 目光转向一旁恭敬站立的渡边。 “现在可以说了。” “神噬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渡边深深鞠躬。 “是陈默大人。” “神噬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他们主要分为两个派系。” “一个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学者派’。” 渡边娓C娓道来。 “以书馆长、渔夫、鸦巢公爵为代表。” “他们追求通过研究古代遗迹和神秘仪式来窃取那些超凡力量。” “手段虽然诡异但还算……讲究一些规则。” 老九撇撇嘴。 “讲究个屁！这帮人阴得很！” 渡边苦笑一下。 “与他们相比另一派才是真正的恐怖。” “‘战争派’。” 秦月秀眉微蹙。 “战争派？” “是的。” 渡边的声音变得凝重无比。 “他们崇尚绝对的力量与征服。” “不屑于任何阴谋诡计。” “在他们看来地龙节点这种东西根本不应该被研究。” “而是应该被‘征服’！” 渡边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战争派的领袖被称为‘将军’。” “是一个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怪物。” “据我所知您之前在京城遇到的那个蝎子李。” “在走投无路之后就投靠了这位‘将军’。” 话音刚落。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小心！” 秦月短刀出鞘。 那黑影却不是冲着人来的。 而是一块纯金打造的请柬。 “咚”的一声插在了众人面前的焦土之上。 请柬上没有繁复的花纹。 只有一个用鲜血写成的汉字。 霸道张狂。 战！ 请柬的落款更是简单。 两个字。 将军。 老九凑过去看了一眼。 “嘿这孙子还挺嚣张！” 陈默拿起那块沉甸甸的金制请柬。 一股灼热而狂暴的意志顺着指尖传来。 请柬的内容简单粗暴。 他已经知道了下一个地龙节点和【犬首铜像】的位置。 埃及开罗。 金字塔之下。 他邀请陈默去那里。 与他进行一场公平的“竞争”。 谁赢了【犬首铜像】就归谁。 “阳谋啊！” 老九一看就明白了。 “这摆明了是个坑！” “他把地点告诉你就是让你没得选！” “在人家选好的地盘上打这还叫公平竞争？” 秦月也面色凝重。 “陈默不能去。” “这太危险了。”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星图自己寻找下一个节点避开他。” 陈默摩挲着那枚金制请柬。 感受着上面那股毫不掩饰的战意。 “避不开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战争派的风格就是碾压。” “我们就算找到其他节点他也会跟过来。”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陈默眼中金光一闪。 “【犬首铜像】我必须拿到。” “所以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他看向渡边。 “订机票。” “去开罗。” —— 埃及开罗。 飞机落地的瞬间。 一股完全不同于东方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老苍凉。 炙热干燥。 空气中弥漫着黄沙与香料的味道。 更让陈默感到不适的。 是这片土地下涌动的龙脉之力。 【阴阳龙瞳】开启。 眼前的世界不再清晰。 无数混乱的能量流在视野中交织。 其中混杂着一股股充满了怨念与诅咒的黑色气息。 那是无数法老与亡魂沉淀了数千年的力量。 这些力量对【阴阳龙瞳】造成了极大的干扰。 让他的“宝光”观测变得模糊不清。 “啧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老九扇着风抱怨道。 “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秦月倒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 “先找个地方落脚。” “然后去这里的地下黑市看看。” 陈默做出了安排。 “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开罗的哈恩哈利利市场。 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集市之一。 鱼龙混杂人声鼎沸。 陈默一行人穿梭在拥挤的巷道里。 第七十三章 法老王的诅咒，犬首的守护 轰！ 一道裹挟着黑色雷霆的巨斧从天而降。 将军的咆哮声还在天地间回荡。 那把战斧已经结结实实地劈在了胡夫金字塔的顶端。 咔嚓！ 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奇迹之一。 被这蛮横无比的一斧硬生生劈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缝。 “不！” 阿卜杜勒发出绝望的嘶吼。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从那裂缝中冲天而起。 带着极致的冰冷与死亡。 仿佛沉睡了数千年的瘟疫被瞬间唤醒。 “我的天爷啊！” 老九吓得一哆嗦。 “这下玩儿大了！” 黄沙开始震动。 不。 是黄沙之下的东西在震动！ 一只只缠绕着破烂麻布的干枯手臂。 猛地从沙地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成百上千只！ 无数沉睡的木乃伊守卫。 被那股死亡气息唤醒。 它们从黄沙之下爬出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幽的鬼火。 朝着金字塔周围所有活着的生物发起了无差别的攻击。 游客的尖叫声。 士兵的枪声。 木乃伊的嘶吼声。 整个景区瞬间沦为人间地狱。 “将军”的部下们早已组成战阵。 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手持各种现代与非现代的武器。 与蜂拥而至的亡灵大军正面硬撼。 另一边阿卜杜勒带领的族人跪在地上。 口中念诵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试图用血脉中传承的仪式之力重新稳定那即将崩溃的封印。 局面彻底变成了一场三方混战。 阿卜杜勒满头大汗地看向陈默。 “封印撑不了多久！” “我们必须抢在将军之前拿到犬首铜像！” “用它的力量重新镇压法老！” 陈默的眼神冷静得可怕。 【阴阳龙瞳】早已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那座金字塔就是一座巨大的能量风暴中心。 将军的狂暴战意。 亡灵的滔天死气。 守墓人的微弱灵光。 三股力量纠缠在一起。 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就是那风暴中心最耀眼的一点金光。 【犬首铜像】！ “带路。” 陈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阿卜杜勒咬了咬牙。 带着众人绕开混乱的战场。 来到金字塔一处不起眼的基石前。 老人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敲击石壁。 轰隆。 一块巨石向内移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通道。 “快！秘密通道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几人没有任何犹豫闪身进入。 通道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 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陵墓内一片漆黑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朽的味道。 老九刚想拿出照明设备。 陈默按住了他的手。 “别开灯。” 陈默的双眼在黑暗中亮起一金一黑。 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清晰可见。 “跟着我的脚印走。” “一步都不能错。”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这陵墓里绝对是步步杀机。 他们深入了约莫百米。 陈默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小子？” 老九压低声音问。 陈默没有回答。 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光滑的墙壁。 “那里有问题。” 秦月美眸一凝。 “看上去很正常。” 陈默淡淡开口。 “墙壁后面有几万只饥饿的小东西在等着我们。” 他的【阴阳龙瞳】可以清晰看到。 那石壁之后是密密麻麻的能量光点。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生命。 充满了贪婪与嗜血的欲望。 圣甲虫群！ 渡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特制的燃烧棒。 用力划着。 一道刺目的火光亮起。 他将燃烧棒奋力扔向远处的通道拐角。 滋滋滋！ 火光吸引了墙壁后的东西。 让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响起。 无数黑色的圣甲虫从墙壁缝隙里涌出。 化作一道黑色的潮水追着火光而去。 “快走！” 众人趁机飞速通过了这片区域。 没走多远。 秦月突然脚步一顿。 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好美……” 嘴里喃喃自语。 陈默一把拉住她。 “看我！” 秦月茫然地转过头。 陈默的右眼金光大盛。 一股纯正的龙威涌入秦月脑海。 秦月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 “我刚才……” “你中了幻术。” 陈默指着通道两侧的壁画。 那些描绘着法老与神明故事的古老壁画上。 正散发着一股股诡异的精神能量波动。 “不去看它们。” 众人心惊胆战连忙收回视线。 脚下的路突然一软。 老九“哎哟”一声半个身子陷了下去。 是流沙！ 而且不是普通的流沙。 沙子下面伸出无数苍白的手。 死死拽住老九的腿往下拉。 “救命啊！” 老九吓得魂飞魄散。 秦月反应极快。 手中短刀一甩。 刀柄上的绳索精准地缠住老九的手臂。 用力向上一拉！ 陈默同时出手。 一股龙气打入流沙之中。 那些亡魂之手触碰到龙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瞬间消散。 老九被连滚带爬地拖了上来。 脸色惨白。 第七十四章 三方混战，将军的狂傲 将军扛起巨斧，肩上的重甲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 狂傲的目光扫过手持犬首的陈默，又瞥了一眼棺中坐起的黑法老。 “两个有趣的猎物。” 面甲下传出嗡嗡的笑声。 “希望你们能让我尽兴！” 话音未落。 人动了！ 轰！ 脚下地面爆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闪电。 目标不是陈默。 也不是法老。 而是同时攻向二人！ 这疯子竟要以一敌二！ “吼！” 被这凡人彻底激怒的黑法老阿赫那顿发出一声沙哑的怒吼。 手中那本《亡灵黑经》无风自动，书页哗哗作响。 干枯到只剩骨头的手指指向地面。 一连串古老而邪恶的音节从喉咙深处挤出。 “……” 地面上的黄沙沸腾了。 它们疯狂蠕动，向上拱起一个个沙丘。 紧接着。 一个个手持长矛与盾牌，身披古埃及战甲的胡狼头战士从沙地中爬了出来。 阿努比斯军团！ 它们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 行动间毫无声息，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压。 一部分悍不畏死地组成战阵，迎向那道黑色闪电。 另一部分则迈开大步，扑向陈默一行人。 “找死！” 陈默眼神一冷。 体内的龙气奔涌而出，疯狂注入手中的【犬首铜像】。 昂！ 一声高亢嘹亮的龙吟犬吠响彻整个地下墓室。 一道纯金色的光环以陈默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光环所过之处。 那些刚刚从黄沙中爬出的胡狼头战士，身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 “嘶——嗷！” 它们发出一声声凄厉尖锐的哀嚎。 在神圣的龙气火焰中，连挣扎都做不到，就彻底化为了飞灰。 犬首的龙气对这些亡灵生物，有着天生的绝对克制！ 另一边。 将军的巨斧与另一队胡狼头战阵轰然相撞。 轰隆！ 那些足以撕碎现代坦克的亡灵战士，在将军那柄闪耀着黑色雷光的巨斧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黑色的雷霆之力疯狂爆裂。 每一斧挥出，都清空一大片亡，灵。 斧风所过之处，无论是亡灵战士还是坚硬的墓室墙壁，都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斩痕。 “哈哈哈哈！” “太弱了！太弱了！” 将军狂笑着，享受着这种纯粹的破坏。 他甚至没有动用什么技巧。 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 他竟是在拿这支亡灵军团“热身”！ 仅仅几个呼吸。 数百名胡狼头战士被屠戮一空。 热身完毕。 将军那双隐藏在面甲下的眼睛，目标明确地转向了陈默。 对于一旁还在念诵咒语的黑法老，完全无视。 任由那些蕴含着死亡射线的魔法打在重甲之上，只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花。 咚。 咚。 咚。 他一步步逼近陈默。 每一步落下，都让整个墓室为之震颤。 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的眼睛，归我了！” 一声爆喝。 巨斧当头劈下。 斧刃上缠绕的黑色雷霆，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势！ 陈默眼神凝重。 催动【犬首铜像】，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龙气光盾挡在身前。 轰！ 巨斧与光盾狠狠相撞！ 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气浪向四周席卷开来！ 咔嚓！ 金色的光盾仅仅坚持了不到三秒。 便布满了裂纹。 轰然碎裂！ “噗！” 陈默被那股无匹的巨大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好霸道的力量！ 这股力量纯粹到了极致！ 竟然能直接撼动蕴含着龙脉之气的守护之力！ “吼！” 眼见自己被彻底无视，黑法老阿赫那顿出离地愤怒了。 被镇压了数千年，刚一苏醒就被人当成空气！ 法老的尊严何在！ 愤怒地掀开《亡灵黑经》的另一页。 一团巨大的黑色能量球在他干枯的手中飞速凝聚。 那是汇聚了数千年死亡之力的终极审判。 【阿努比斯之审判】！ 目标。 精准锁定了场上气息最强、也最狂妄的将军！ “嗯？” 将军感受到了背后的威胁，不得不回身应对。 陈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不退反进！ 催动犬首之力，主动攻向黑法老。 擒贼先擒王！ 必须先解决掉这个能无限召唤亡灵的法老王，才能专心对付将军！ 一瞬间。 三人陷入了互相牵制的混战。 将军的狂暴雷斧。 陈默的神圣龙气。 法老的死亡黑魔法。 三股截然不同的顶级力量在小小的墓室中疯狂对撞。 整个空间的能量风暴愈发狂暴，几近失控！ —— “快！布阵！” 秦月一声娇喝。 与渡边联手，手中符箓与印决翻飞。 一个闪烁着微光的小型防御阵勉强张开。 将老九和向导阿卜杜勒保护在内。 “我的妈呀……” 老九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中的神仙打架，嘴巴都合不拢。 “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这都是怪物啊！” 阿卜杜勒则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他苍老的手指沾染着沙土，在地面上刻画着某种无人能懂的古老仪式图案。 —— “烦人的虫子！” 被陈默和黑法老的夹击惹怒。 将军发出不耐烦的咆哮。 “到此为止了！” 战斧上的黑色雷霆冲天而起，竟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小型雷电领域！ 滋滋啦啦！ 领域之内，黑色的电蛇疯狂窜动。 无论是陈默催动的龙气，还是法老召唤的死气，都在进入领域的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压制。 连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 将军的力量，再度攀升！ 开始占据绝对的上风！ “不好！” 陈默心中一沉。 眼看局势急转直下，黑法老也彻底疯狂。 第七十五章 亡灵黑经，暂时的联手 轰隆隆！ 头顶的万吨巨石正在加速坠落。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每一个人。 那无形的枯萎诅咒更是阴毒。 它不断抽取着众人的生命力，皮肤干瘪，力量流逝。 将军那张狂的面甲之下，第一次透出了凝重的气息。 这个疯子很清楚。 再打下去。 谁也别想活。 诅咒会吸干所有人。 巨石会把所有东西砸成肉饼。 一道金色的龙气擦着铠甲飞过，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将军硬生生受了这股冲击力，整个身体向后滑出数米。 钢铁战靴在地面上犁出两道火花。 不打了。 他竟主动停手。 巨大的战斧指向棺椁中不断念咒的黑法老。 面甲下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东方人！” “先宰了这具干尸！” “你我再决胜负！” “否则，我们都得被活埋！” 这算是提议。 更像是命令。 一个短暂的攻守同盟瞬间形成。 陈默没有回答。 在这种生死关头，语言是多余的。 行动就是最好的答案。 嗡！ 手中的【犬首铜像】光芒一转。 那原本对准将军的神圣龙气，瞬间调转枪口。 全部力量汇聚成一道金色的洪流。 笔直地轰向了黑法老阿赫那顿！ —— “完了完了！这下要团灭了啊！” 防御阵内，老九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吓得快要尿裤子。 “小子顶不住啊！那两个都是怪物！” “这金字塔要塌了！我们跑都跑不掉！” 秦月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手中符箓扣紧，死死维持着阵法的稳定。 “闭嘴！” 就在此时。 一直跪在地上用手指沾着沙土刻画着什么的阿卜杜勒。 突然抬起头。 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狂喜与激动。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他的力量核心不是心脏！” “是陪葬的四个‘卡诺匹斯罐’！” “罐子毁了，他的不死之身就破了！” 这声嘶吼穿透了轰鸣与爆炸。 清晰地传到了陈默耳中。 卡诺匹斯罐！ 陈默心念电转。 【阴阳龙瞳】瞬间催动到极致！ 左眼漆黑如渊，右眼金光璀璨。 整个墓室的能量流动在他的视野里无所遁形。 重重叠叠的死亡黑雾被直接看穿。 他立刻在墓室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 看到了四个散发着无比浓郁死气的石罐。 那死气的浓度甚至超过了黑法老本身！ 就是它们！ “在那边！” 陈默一声大吼。 抬手为将军指明了四个方向。 “哈哈哈哈！” 将军得到目标，发出一声震天的狂笑。 “原来是这种小把戏！”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 脚下地面轰然炸裂。 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粗壮的黑色雷电。 根本无视黑法老操控的那些死亡射线和骸骨手臂。 任由那些攻击打在重甲上，溅起一连串的能量涟漪。 他以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瞬间冲到了东边的角落！ “给老子碎！” 一声爆喝。 裹挟着万钧雷霆的巨斧，高高举起。 然后狠狠劈下！ 轰！ 那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石罐。 连同它后面数米厚的墙壁。 被这一斧直接劈得粉碎！ 无数碎石向四周迸射。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金字塔的墙壁上。 甚至能看到外面混乱的战场和昏黄的天空。 “啊——！” 石罐破碎的瞬间。 黑法老阿赫那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身上那股庞大的死亡气息。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一大截。 那无处不在的枯萎诅咒。 威力也随之骤减。 陈默立刻感觉到，那股生命力被抽走的感觉消失了。 身体重新恢复了力量。 联手有效！ “干得漂亮！” 防御阵里的老九一蹦三尺高。 “还有三个！快！” 秦月见状，不再一味防守。 她一声娇喝。 “老九，帮忙！” 甩手就是三张黄色的符箓飞出。 “破邪符！” 那三张符纸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 精准地绕过各种障碍。 贴向了南边角落的那个石罐。 滋啦！ 符纸贴在石罐上，爆发出金色的电光。 不断灼烧着石罐上的死亡能量。 “看你九爷的！” 老九也不含糊。 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乎乎玩意儿。 打开一看。 竟然是一只干枯的，浸泡得乌黑发亮的穿山甲爪子。 上面还残留着浓烈的黑狗血腥味。 “去你娘的！” 老九用尽吃奶的力气。 把那只特制的“穿山甲爪子”奋力扔了过去。 那爪子在空中打着旋。 砰的一声。 砸在了被符箓定住的石罐上。 黑法老彻底暴怒了。 被两个凡人。 被一个怪物。 如此戏耍！ 法老的尊严荡然无存！ 他不再理会陈默和将军。 而是翻开了手中那本《亡灵黑经》的另一页。 用干枯的手指在上面重重一划。 “苏醒吧！” “我的守卫！” 地面剧烈震动。 在剩下的两个卡诺匹斯罐旁边。 黄沙涌动。 第七十六章 犬首归位，法老的陨落 将军的斧刃劈了个空。 陈默借力扭转身形。 手中犬首铜像的金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 轰在了最后一个命匣之上。 砰！ 石罐应声而碎。 “不——！” 黑法老阿赫那顿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的咆哮。 那是一种混杂了绝望、怨毒与疯狂的嘶吼。 最后的生机被彻底斩断。 但他没有就此消散。 最后的疯狂开始了！ 黑法老干枯的身躯猛地炸开。 化作一团浓郁到极致的黑色死亡能量。 连同他的灵魂。 全部灌注进了身后那具纯金打造的棺椁之中！ 轰隆！ 黄金棺椁拔地而起。 墓室剧烈震动。 无数黄金零件在空中咔咔作响，疯狂重组变形。 短短几秒。 一个身高十米，通体由黄金铸就的巨大巨人。 出现在众人面前。 巨人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复仇之火。 死死锁定了场中所有人。 将军扛着巨斧，仰头看着这个黄金怪物。 面甲下的嘴角咧开一个狂热的弧度。 “有点意思！” 黑色的雷光再次缠绕上斧刃。 将军整个人化作炮弹，冲天而起。 “给老子躺下！” 巨斧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狠狠劈在黄金巨人的胸口。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火花四溅。 黄金巨人纹丝不动。 被劈中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连防御都没破开。 “该死！” 将军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地，战靴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面甲下传出暴躁的怒吼。 “这鬼东西是纯魔法构装体！” 物理攻击几乎无效！ —— “完了完了！” 防御阵里，老九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还怎么打啊！” “这玩意儿是黄金做的，刀枪不入啊！” 秦月俏脸煞白，紧紧盯着那个黄金巨人。 “它的能量波动太强了，我们的符箓根本近不了身！” —— 陈默深吸一口气。 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常规手段已经没用了。 必须用那个方法了。 不再犹豫。 不再将犬首铜像作为投射能量的武器。 而是高高举起。 然后。 按向自己的眉心！ “以我之名！” “神兽归位！”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古老而庄严的韵律。 掌眼人的血脉之力。 【阴阳龙瞳】的本源之力。 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与犬首铜像融为一体！ 昂！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犬吠响彻天地。 那声音中竟还夹杂着一丝高亢的龙吟！ 璀璨的金光从陈默眉心爆发。 瞬间将陈默完全笼罩。 光芒刺眼到让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将军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眼前。 那狂傲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光芒散去。 陈默的形态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套威武不凡的半身甲覆盖在他的上身。 甲胄由一片片细密的金色龙鳞构成，闪烁着神圣的光泽。 脸上则多了一副威严的胡狼神面具。 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紧抿的嘴唇。 一股介于神明与守护者之间的威严气息。 从陈默身上散发出来。 【神格：阿努比斯（临时）】！ 他暂时获得了“犬首”的部分神格权能！ 在这种形态下。 【阴阳龙瞳】的威力被放大了十倍不止！ 左眼深邃如宇宙，右眼金光如恒星。 再次看向那尊黄金巨人。 一切都变得不同。 巨人那坚不可摧的黄金外壳，在他的视野里变得透明。 无数道黑色的死亡能量丝线在其中流淌，构成复杂的回路。 而所有能量的源头。 都指向了同一个核心。 那本漂浮在巨人胸腔正中央的《亡灵黑经》！ 找到了！ “将军！” 陈默开口了。 声音变得宏大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打那本书！” 将军放下手臂，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陈默，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与狂热。 但作为战斗疯子，他瞬间就明白了战机所在。 “哈哈哈哈！好！” “正合我意！” 黄金巨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陈默的威胁。 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巨大的黄金手臂抬起，朝着陈默狠狠砸下。 这一击带着万钧之力，足以将一栋大楼砸成废墟。 陈默脚下生风。 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轻松躲开。 他竟能短暂地踏空而行！ 陈默没有与巨人硬碰硬。 而是利用神格带来的极致速度与对能量的精准操控。 不断在巨人周身闪现。 时不时发出一道金光，骚扰黄金巨人的能量节点。 为其制造破绽。 将军则抓住了这个机会。 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战斧之上。 一次又一次地。 向着黄金巨人胸口的《亡灵黑经》发起狂暴的冲锋！ 轰！轰！轰！ 墓室内全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黄金巨人被陈默骚扰得不胜其烦。 又被将军不要命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暴露了。 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放弃了所有攻击。 两只巨大的黄金手臂交叉在胸前。 将那本《亡灵黑经》死死护住。 所有的死亡能量都用来加固防御。 竟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防御壁垒！ 铛！铛！ 将军的战斧劈在上面，只能溅起一连串的火花。 再也无法寸进！ “可恶！” 第七十七章 将军的馈赠，金字塔大逃亡 黑色的雷霆在斧刃上跳跃，发出滋滋的死亡声响。 将军那庞大的身躯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一步步靠近。 “游戏结束了，东方人。” 面甲下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现在，把你的眼睛和那尊铜像，都交给我！” 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陈默的身躯微微晃动，几乎要跪倒在地。 神格附体的后遗症太强了。 可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体内的龙气被压榨出最后几丝，在经脉中奔流，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空气凝固。 杀气沸腾。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将军那紧绷的身躯突然一松。 “哈哈哈哈！” 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在墓室中回荡，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将军收起了巨斧，扛在肩上，面甲下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玩味。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默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疯子。 “接着！” 将军从漆黑的盔甲夹层中，取出一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军用级数据芯片。 屈指一弹。 那枚芯片化作一道蓝光，破开空气，精准地射向陈默。 陈默抬手稳稳接住，芯片上还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 “这个，送给你。” 将军的声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是见面礼。” “也是战书。” ——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那枚芯片。 将军用一种看后辈的眼神看着陈默，那眼神复杂，有欣赏，有狂热，还有一丝……同类的认同。 “小子，你以为我们‘神噬会’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这些躲在地下的老鼠吗？” 将军的战斧指向了黑法老消散的地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错了！” “我们‘战争派’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它们！” 魁梧的战士猛地抬头，战斧指向了金字塔摇摇欲坠的顶部，指向了苍穹之上。 “我们的敌人，在天上！” 这番话让陈默心头剧震。 “这颗星球的龙脉，根本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东西！” 将军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狂暴。 “那是‘祂们’留下的武器！也是囚禁我们的囚笼！” “而‘学者派’那群蠢货，那群只知道躲在实验室里的废物，却只想研究它，甚至崇拜它！妄图从囚笼里寻求永生！” “一群白痴！” “你的父亲，陈天佑。” 将军突然提到了这个名字，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复杂的追忆。 “他是少数几个能真正理解我们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主动去唤醒这些沉睡的‘武器’，不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真正的敌人降临之时，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默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父亲！ 又是关于父亲的线索！ “但他和我的道路不同。” 将军冷哼一声，打断了陈默的思绪。 “他太温和了，总想着什么平衡，什么代价。” “而我，只相信绝对的力量！” “只有力量，才能带来一切！” 将军说完，不再理会陈默脸上的震惊。 转身。 扛着巨斧，走向墓室另一侧的墙壁。 “轰！” 一斧劈出！ 坚硬的墙壁被硬生生开辟出一个全新的、通往未知的通道。 狂风从通道外倒灌进来。 “小子，我在下一个‘战场’等你。” “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做好了选择，别像你父亲一样优柔寡断！” 话音未落，将军那魁梧的身影已经大步走入通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 轰隆隆！ 随着将军那暴力的一斧，本就濒临极限的墓室结构彻底崩溃。 头顶的万吨巨石失去了最后的支撑。 黄沙与石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快走！” 阿卜杜勒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来时的通道大吼。 “这里要彻底被埋了！” 不用多说。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每一个人。 一行人开始了惊心动魄的亡命奔逃。 可来时的路，早已被坠落的巨石堵得严严实实。 “这边！” 阿卜杜勒凭借着对金字塔结构的模糊记忆，带着众人冲进了一条未知的岔路。 黑暗的通道里，危机四伏。 脚下不知何时就会踩空，触发致命的陷阱。 墙壁的缝隙里，不时伸出干枯的骸骨手臂。 头顶的巨石不断砸落，每一次都擦着众人的身体飞过。 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前面是死路！” 秦月指着前方被堵死的通道，声音急切。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 老九怀里那个破旧的罗盘突然开始疯狂转动，指针乱摆，几乎要跳出盘面。 “这边！跟我来！” 老九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凭着一股子邪劲儿，拉着众人一头撞进了旁边一个毫不起眼的耳室！ 众人刚刚冲进去。 身后的主通道就发出一声震天巨响，被一块堪比卡车大小的巨石彻底淹没！ 所有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劫后余生。 “我操……”老九抹了一把冷汗，刚要吹嘘自己的直觉。 手电筒的光芒一扫。 整个耳室里的人都安静了。 黄金！ 满眼都是黄金！ 这里竟然堆满了未被腐蚀的古埃及金器！ 黄金面具，黄金权杖，黄金酒杯…… 在手电筒的光下，闪烁着让人疯狂的光芒。 “发了！发大发了！” 老九两眼放光，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扑上去就往怀里揣。 “老九！别拿了！快走！” 秦月急得大喊。 “不行！这趟不能白来！” 老九死死抱着一个黄金鹰首雕像，说什么也不撒手。 —— 轰隆！ 整个耳室也开始剧烈晃动。 众人只能拖着死不放手的老九继续逃亡。 在逃到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吊桥时。 后方的通道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上百具失去了法老控制、彻底失控的木乃伊，挥舞着兵器，嘶吼着追了上来。 “你们先过！” 秦月俏脸煞白，一把推开陈默。 “我来断后！” 不等众人反应。 甩手打出身上最后几张符箓。 “爆！” 一声娇喝！ 符箓在吊桥的一端轰然引爆！ 剧烈的爆炸直接炸断了吊桥的绳索。 追来的木乃伊们刹不住脚，如下饺子一般掉入深渊。 巨大的冲击力也让秦月一个踉跄，身体向着深渊倒去。 “小心！”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她。 是陈默。 将摇摇欲坠的秦月一把拉了回来。 两人还来不及喘息。 第七十八章 全球通缉，渡边的后手 数十辆装甲车扬起漫天沙尘。 天空被武装直升机的阴影覆盖。 黑洞洞的机枪口死死锁定了沙丘上的几人。 “警告！你们因涉嫌恐怖袭击和破坏世界文化遗产已被全球通缉！” 高音喇叭里传出冰冷的阿拉伯语和英语警告。 “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老九抱着怀里的金器，脸都绿了。 “操他娘的！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这下真要被当成恐怖分子给突突了！” 秦月俏脸煞白，将阿卜杜勒护在身后，手中捏着一张空符，摆出戒备的姿态。 陈默站在最前方，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摇晃。 可那双眼睛依旧冰冷。 绝境。 真正的四面楚歌。 呜嗡—— 一阵奇异的引擎轰鸣声从高空传来。 一架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撕开云层，无视了军方的警告，径直朝着众人所在的位置高速降落。 埃及军队的指挥官发出愤怒的吼声，但那架直升机根本不予理会。 强劲的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 直升机稳稳悬停在离地三米的空中。 舱门滑开。 一个身穿笔挺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出现在门口，对着下方深深一躬。 “陈默大人。” 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恭敬。 “渡边先生让我来接应各位。” —— 众人被绞索迅速拉上飞机。 老九一进机舱就瘫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 “我的妈呀，得救了！” 老管家递上几瓶水，再次鞠躬。 “陈默大人，渡边先生回归日本后，立即动用了家族在全球的力量，为您建立了一个秘密支援网络。” “这是第一站。” 陈默喝了口水，脱力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点知觉。 “多谢。” 秦月看着窗外，那些装甲车和直升机好像变成了瞎子，对近在咫尺的他们毫无反应。 “我们是怎么躲开他们的？” 管家微微一笑，指了指机舱壁。 “本集团最新的光学迷彩与反雷达系统。” “在他们眼中，这里空无一物。” 飞机调转方向，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红海飞去。 管家看着下方混乱的军方阵地，语气平淡。 “至于后续的国际纠纷，MI13和秦家会处理好的。” “毕竟，他们丢了国宝，还差点让一位法老‘复活’，这烂摊子可不小。” 陈默看了一眼秦月。 秦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件事，秦家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飞机没有飞往任何一个国家的领空。 数小时后。 在广袤无垠的印度洋上空，飞机开始下降。 下方，一艘巨大的白色巨轮破开海浪。 船体上印着“海洋地质勘探”的字样，几座科考设备懒散地摆在甲板上。 “这是我们的移动安全屋。” 管家介绍道。 “它可以避开全球所有卫星与雷达的追踪，是绝对安全的。” 飞机降落在巨轮后方的停机坪上。 一股海洋的咸湿空气扑面而来。 老九看着这艘堪比航母的巨轮，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操……这渡边家也太有钱了吧！” “这哪是科考船，这他娘的是海上皇宫啊！” —— 船上的高科技实验室里。 秦月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研究服，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她神情专注地盯着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将军留下的那枚数据芯片正在被无数道数据流反复冲刷。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大小姐，不行啊！” “这芯片的加密方式太诡异了！” “里面混合了量子纠缠技术和一种……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古代符文逻辑！” “我们的超算跑了十分钟，连第一层防火墙的边都没摸到！” 秦月眉头紧锁。 “继续破解！” “把所有备用能源都接上，不计代价！” “是！” —— 陈默盘腿坐在一个完全隔音的静室中。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他正在恢复因为强行融合神格而近乎枯竭的精神力。 法老消散前馈赠的那股纯净灵魂能量，正在缓慢修复受损的经脉。 脑海中，将军最后那番话反复回响。 “我们的敌人，在天上！” “这颗星球的龙脉……是囚笼！” “你的父亲，陈天佑……” 这些话语，每一个字都颠覆了陈默过去的认知。 守护者…… 神噬会…… 战争派……学者派…… 父亲的道路…… 自己的道路…… 无数的念头在心中翻涌。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获得【神瞳】以来的一切。 从一个只想赚钱回本的穷学生，到卷入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秘密战争。 这一切，似乎早就注定。 —— 另一边的豪华套房里。 老九正眉开眼笑地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黄金面具，黄金权杖，镶满宝石的酒杯…… “发了！这次真的发大发了！” “随便一件拿出去，都够老子在潘家园横着走了！哈哈！” 老九抱着一个纯金的圣甲虫雕像，亲了又亲。 他掂了掂，感觉分量有点不对劲。 “嗯？怎么轻飘飘的？” 老九拿起一把瑞士军刀，对着圣甲虫雕像的屁股一阵猛撬。 “我操！空的！” 他骂骂咧咧地把手伸进去掏了掏。 掏出来一小块卷起来的，又干又脆的莎草纸。 “什么几把玩意儿……” 老九嫌弃地展开莎草纸。 上面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古埃及象形文字。 “太阳船……” “冥界航线……” 老九勉强认出几个符号，嘴里嘀咕着。 “这他娘的不是藏宝图吧？” ——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大小姐！不行了！强行破解触发了芯片的自毁程序！” “还有三十秒芯片就会彻底销毁！” 秦月脸色一变。 “停止所有操作！” 可已经晚了。 全息屏幕上的芯片模型开始闪烁危险的红光，数据结构正在飞速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让我来。” 陈默走了进来，他的气息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恰在此时，老九也举着那张莎草纸冲了进来。 “月丫头！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陈默的目光扫过那张莎草纸。 上面的象形文字与法老馈赠记忆中的星象图瞬间重合！ 冥界航线……星辰坐标…… 原来如此！ 这不是加密，这是一个“钥匙”！ 一个基于古埃及星象学和神话体系的逻辑锁！ 陈默不再犹豫，大步走到控制台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指，在全息操作界面上飞速点划。 第七十九章 下一个目标：南极 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 全息屏幕上那个名字“秦长青”像烧红的烙铁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秦月嘴上说着相信。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挥之不去的忧虑与慌乱。 陈默看着那张名单。 神噬会的渗透远超想象。 连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存在内鬼。 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此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 秦月指甲掐进肉里浑然不觉。 “叔公他……他不会的！” “这一定是离间计！是将军的阴谋！” 陈默没有说话。 只是转过身。 重新面对那枚数据芯片的模型。 他伸出手指。 【阴阳龙瞳】开启！ 左眼漆黑如渊解析着能量的流动。 右眼金光璀璨洞察着符文的本质。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 陈默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 那不是编程语言。 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解密手法。 那是能量的共鸣！ 是符文与符文之间的对话！ 芯片模型上第二层繁复无比的古代符文密码。 在陈默的手指下。 如同冰雪遇上烈阳。 飞速消融瓦解。 咔嚓！ 一声轻响。 第二层防御被强行破开！ 全息屏幕上的内容瞬间刷新。 这一次不再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而是一份份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报告。 猩红色的标题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地龙武器化研究报告】” “【全球‘节点’能量活性分析】” “【盖亚苏醒计划·第一阶段】” 一个技术员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结结巴巴地念了出来。 “地龙……他们叫地龙……盖亚泰坦？” 报告中详细记录了“战争派”对全球各地龙脉节点的调查与分析。 在他们的理论体系里。 所谓的东方“地龙”。 就是西方神话概念中的“盖亚泰坦”！ 这些沉睡在星球深处的巨物不是什么祥瑞。 它们是地球的自我防御机制！ 是用来对抗“天外”威胁的最终兵器！ 秦月看着报告内容脸色愈发苍白。 “疯子！这群疯子！” “他们竟然想主动唤醒这些东西！” “这会毁灭世界的！” 陈默的目光飞速扫过一份份报告。 他的视线在其中一份上停了下来。 【编号01·冰霜泰坦·活性监测报告】 报告中用大量数据和图表指出。 在南极厚达数千米的冰盖之下。 存在着一个最为古老能量也最为纯粹的“泰坦”！ 而十二地支铜像中的【子鼠】。 正是镇压并维持其沉睡状态的核心“秘钥”！ 报告的最后。 还附上了一份复杂的星图。 陈默看到那份星图的瞬间。 脑海中法老馈赠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响！ 两份星图！ 一份来自现代科技的结晶。 一份来自数千年前的古老传承。 它们竟然指向了同一个坐标！ 南极洲的某个点！ “我明白了……” 陈默的声音很轻。 “将军给我的不是战书。” “是路线图。” 他是在逼着自己。 必须按照他写好的剧本走下去。 “叮！” 一旁老管家的加密平板传来提示音。 “陈默大人。” “渡边家的情报网络已经确认。” “您所说的坐标点确实存在一个大型研究站。” “‘方舟’号极地联合研究站。” 老管家将平板递了过来。 上面显示着卫星拍摄的模糊照片。 以及研究站的详细资料。 “表面上是多家跨国集团联合出资建立的气候研究基地。” “但我们查到它背后最大的股东……” “正是‘战争派’名单上的一个德国家族财阀。” 真相大白。 那里就是神噬会战争派在南极的老巢！ 目标确定。 行动必须立刻展开。 “身份已经为各位准备妥当。” 老管家躬身道。 “这一次你们的身份是来自中立国瑞士的一个地质勘探小组。” “受邀前往‘方舟’站进行冰芯样本的合作研究。” “所有身份证明和学术背景资料都天衣无缝。” 一间休息室内。 众人围坐在一起。 气氛有些凝重。 桌上摊着前往南极需要准备的物资清单。 老九第一个拍了桌子。 “不行！绝对不行！” 干瘦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南极那是什么地方啊？冰天雪地的鸟不拉屎！” “那他妈就是人家的主场！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过去不是送人头吗？” “依我看！咱们应该马上回国！” 老九的眼神瞥了一眼秦月。 “先把秦家那个内鬼老王八给揪出来！解决了内部问题再说！” 秦月被这话刺得浑身一颤。 猛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火辣的性子瞬间被点燃。 “正因为家族里可能出了问题！我才更要证明秦家的清白！” “这件事因我秦家而起！我必须去南极！” “我要亲手把那个【子鼠】铜像拿回来！将功补过！” “你！” 老九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女娃娃怎么就不听劝呢！” “这是去送死啊！”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 陈默的声音淡淡响起。 “内鬼要查。” “南极也要去。” 他一锤定音。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陈默的目光落在秦月身上。 那双因为担忧和急切而泛红的眼睛里写满了倔强。 “我信你。”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但不信那个名单。” “真相需要我们自己去挖出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让秦月瞬间红了眼眶。 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口。 重重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 父亲的留言，道心的考验 运输机的舱门轰然开启。 白色的风雪灌了进来带着能把骨头冻裂的寒气。 放眼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天与地连成一片分不清界限。 老九裹紧了身上的特制防寒服牙齿都在打颤。 “操！这他娘的是人待的地方？” “连根毛都看不见！” 秦月戴着防风镜呼出的白气瞬间结冰。 “这里的磁场很奇怪。”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踏上这片大陆的瞬间。 【阴阳龙瞳】感知到的龙脉之气变得无比迟钝。 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压住了。 厚重。 凝滞。 一种令人胸口发闷的压抑感。 —— 半小时后。 众人抵达了目的地“方舟”号极地联合研究站。 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 大半个身子都埋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表面覆盖着吸收光能的特殊涂层在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 研究站的闸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金发女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欢迎各位来自瑞士地质勘探中心的学者。” “我是本站的负责人艾娃博士。”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陈默脸上。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 欢迎晚宴设在研究站的观景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壮丽的冰川景观。 餐桌上的食物精致得不像是在极地。 艾娃博士举起酒杯。 “为科学的进步干杯。” 众人象征性地碰了碰杯。 “听说各位正在进行一项关于冰芯中远古微生物存活机制的研究。” 艾娃放下酒杯语气随意地问。 “这与我们‘方舟’站对极端环境下生命形态的课题不谋而合。” “不知可否分享一些你们的初步发现？” 问题很专业也很刁钻。 秦月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艾娃博士您太客气了。” “我们的研究尚在保密阶段涉及多项专利技术。” “等数据整理完毕我们很乐意与‘方舟’站进行学术交流。”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艾“娃博士笑了笑不再追问。 “当然是我冒昧了。” “请各位尽情享用希望你们在这里过得愉快。” 气氛缓和下来。 可老九的筷子却停在半空。 他看了一眼杯中的清水又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排脸色有点难看。 —— 宴会结束。 众人回到安排好的生活区。 老九一把将陈默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 “小子！这地方不对劲！” 陈默看着他。 “怎么了？” “所有的吃的喝的里面都加了东西！” 老九的表情很是严肃。 “一种精神抑制剂！” “量很小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出来！” “但对咱们这种开了天眼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这玩意儿跟慢性毒药没什么区别！” “待久了不用他们动手咱们的眼睛就先废了！” 秦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怎么没感觉？” 老九瞥了她一眼。 “你这女娃娃道行还浅着呢！” “他们是冲着这小子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默身上。 这里是龙潭虎穴。 每一步都是陷阱。 —— 深夜。 陈默独自一人离开了生活区。 借口是需要适应极地的低温环境。 他没有开启【阴阳龙瞳】去探测研究站的结构。 在对方的主场这么做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绕到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死角。 这里是一处裸露的岩壁背风处。 寒风被挡在外面。 陈默从怀中取出了那枚数据芯片。 将军那张狰狞的面甲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那段关于父亲的视频。 一定还藏着别的秘密。 这一次。 陈默没有试图用蛮力去破解。 他闭上眼睛。 将脑中所有关于将军的算计关于神噬会的仇恨统统摒弃。 只留下一个念头。 一个最纯粹的念头。 父亲。 他赌一次。 赌那无法被斩断的血脉联系。 【阴阳龙瞳】的力量被缓缓注入芯片。 不是狂暴的冲击。 而是温柔的引导。 他要去共鸣而不是征服。 —— 芯片上的视频再次播放。 依旧是那个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巨大洞窟。 依旧是那个背对着镜头的身影。 男人转过身。 那张和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疲惫而专注。 视频闪烁了一下即将结束。 就在此时！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一段被层层加密的音频被陈-默的血脉共鸣激活了！ 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透过芯片微弱地响起。 “默儿。” 陈默浑身一震。 是父亲！ “当你听到这段话时说明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父亲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记住。” “‘将军’看到的只是毁灭。” “‘书馆长’看到的只是收藏。” “但这个世界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我们的敌人不是【神噬会】也不是‘守护者’。” “我们的敌人……” 声音顿了一下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凝重。 “来自‘归墟’之外。” “它们……在‘啃食’我们的世界。” “地龙节点是防线也是坐标。” “一旦全部被激活就会为‘祂们’指明回家的路。” “那是末日！” 最后的声音带着决绝的警告。 “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看到的‘我’！” “唯一的路就是集齐十二地支重启华夏的‘锁天大阵’！” “将我们的世界从宇宙的棋盘上‘隐去’！” “这是唯一的生路。” —— 留言结束了。 第八十一章 冰封的龙脉，长生研究站 艾娃博士的办公室里。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 主屏幕上代表着整个南极能量分布的地图上。 一个原本微不足道的点。 突然爆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那个红点的位置。 正是陈默所在的区域。 艾娃博士脸上的职业化微笑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冰冷而狂热的笑容。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找到你了。” “‘钥匙’。” 轰！ 艾娃博士按下按钮的瞬间。 整座“方舟”研究站内，无数道厚重的防爆门从天而降，死死嵌入地面。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每一个角落。 “警告！发现A级能量入侵！启动最高防御协议！” 陈默的通讯器里传来秦月焦急的声音。 “陈默！我们被锁在生活区了！这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艾娃博士冰冷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响起。 “陈先生，欢迎来到真正的‘方舟’。” “你的伪装很成功。” “但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 —— 生活区内。 老九一蹦三尺高，指着刚刚落下的合金门破口大骂。 “妈的！图穷匕见！这洋娘们要下死手了！” 秦月俏脸冰寒，看向通讯器。 “陈默你那边怎么样！” 通讯器那头没有回应。 陈默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对刺耳的警报充耳不闻。 眼中那融合了金与黑的混沌色光芒流转。 【混沌龙瞳】开启。 钢铁墙壁在他眼中变得透明。 厚重的冰盖在他视野里不复存在。 整个世界的维度被强行提升。 研究站的全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这根本不是什么研究站。 这是一根钉子！ 一根从地底深处延伸出来的巨大冰晶尖刺，被无数钢铁结构包裹着，形成了一座倒悬的巨塔。 那根冰晶尖刺，就是沉睡的“冰霜泰坦”的龙脉核心！ 无数粗大的管道连接着那根冰晶尖刺。 像一只只贪婪的蚊子，正源源不断抽取着其中沉睡的蔚蓝色龙脉之力。 这些能量被输送到研究站的各个区域。 一部分用于维持基地的运转。 另一部分……则流向了更深的地底，用于进行某些邪恶的实验。 —— “妈的！妈的！” 被困在生活区的老九，急得团团转。 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旧的罗盘。 指针疯狂转动，根本无法稳定。 “完了完了！此地大凶！” 老九又掏出几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将符纸贴在墙壁和通风管道上。 滋啦！ 符纸刚一接触，就无火自燃，化为飞灰。 老九的脸瞬间白了。 “我操！” “这帮孙子在把我们当‘人肉电池’养啊！” 秦月一惊。 “什么意思？” 老九指着整个房间的布局，声音都在发颤。 “你看这通风管道的走向，还有墙壁的夹层，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聚阴阵’！” “咱们待在这里，生命精气正在不知不觉中被抽走！” —— 陈默循着最粗壮的那股能量流动的方向。 他没有走楼梯。 只是抬脚，一步踏出。 身影穿透了几层厚重的合金地板，来到了一个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楼层。 B-4层，实验区。 眼前的一幕，让陈默的怒火瞬间升腾。 一个个巨大的玻璃培养仓，如同森林般林立。 仓内浑浊的液体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它们是人类与南极本土生物的基因融合体。 被注入了稀释的龙脉能量，变成了没有思想，只知杀戮的怪物。 在实验区的最中心，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器正在嗡嗡作响。 那台机器的核心，赫然是十二地支铜像中的【子鼠】！ 它的双眼不再有灵光，而是被接上了无数导线。 其本身的龙气被强行扭曲，用来稳定那些从冰晶尖刺中抽取的、狂暴的冰霜龙脉之力。 广播里，艾娃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陈先生，看到了吗？” “这就是‘将军’的伟大构想！” “我们将凡人的血肉与泰坦的力量融合，创造出新时代的神之军团！” “而你，拥有最纯粹血脉的你，将是这一切的催化剂！” “真是让人兴奋啊！” 话音刚落，艾娃似乎想给陈默一个“下马威”。 “为了表示欢迎，请欣赏我的杰作吧。” 嗤！嗤！ 几个培养仓被远程打开。 几头融合了虎鲸和人类基因的怪物嘶吼着冲了出来。 它们皮肤惨白，肌肉虬结，眼中只有暴虐与饥渴，朝着陈默猛扑过来。 陈默眼神冰冷。 甚至没有动用一丝龙气。 他只是抬起手。 【天一真水】之力被调动。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 咻！咻！咻！ 几根比子弹更快的冰刺后发先至。 精准地从那几头怪物的眼窝中刺入，瞬间冻结了它们的大脑。 几头看似凶悍的怪物，连陈默的衣角都没碰到。 巨大的身体在惯性下前冲，然后轰然倒地，变成一地晶莹的碎冰。 —— 生活区内。 秦月不再坐以待毙。 “不能指望别人了！” 她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掌心的一枚保命玉符上。 她将玉符狠狠按在厚重的防爆门上。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破！” 玉符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那足以抵挡导弹轰击的厚重合金门，竟硬生生被光芒溶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边缘的金属烧得通红。 —— 陈默秒杀实验体的行为，似乎彻底刺激到了艾娃博士。 广播里传来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尖叫。 “不！不该是这样的！” “你该恐惧！你该被撕碎！” 她疯狂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 B-4层的能量转换器发出了超负荷的哀鸣。 能量抽取器的功率被瞬间调到最大！ 一股远比之前庞大百倍的能量波动，狠狠刺入了地底深处的冰晶尖刺。 这剧烈的刺激，惊醒了冰层之下那个沉睡了万古的庞然大物。 一声咆哮。 一声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咆哮。 一声充满了无尽愤怒与威严的咆哮。 直接在研究站里所有人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研究站剧烈地晃动起来。 脚下的万米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从“方舟”站的地基之下，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 冰霜泰坦，苏醒了！ 第八十二章 B-4层的实验品 那一声灵魂深处的咆哮扩散开来。 整个“方舟”研究站的所有电子设备屏幕瞬间布满雪花。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后一切归于黑暗。 B-4层。 砰！砰！砰砰砰！ 所有厚重的玻璃培养仓在同一时刻爆裂。 浑浊的液体夹杂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上百个奇形怪状的融合实验体从破碎的囚笼中涌出。 它们扭动着人类与野兽拼接的畸形躯体。 眼中只有对新鲜血肉的无尽渴望。 “吼！” 嘶吼声此起彼伏。 整个实验区刹那间变成了疯狂的屠宰场。 —— 主控室里。 备用电源启动了微弱的红光。 艾娃博士盯着屏幕上那条疯狂飙升到极限的生命活性数据线。 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狂喜。 “醒了！” “祂终于醒了！” 艾娃张开双臂像在拥抱一个看不见的神明。 “将军的计划！成功了！” 基地的失控警报对她而言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交响乐。 —— 陈默瞬间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 前方是潮水般涌来的实验体怪物。 身后是地底深处正在被唤醒的冰霜泰坦那庞大的敌意。 时间不多了。 必须在泰坦完全苏醒之前夺回那枚【子鼠】铜像。 陈默深吸一口气。 【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不再有任何保留。 一股融合了阴阳二力的混沌之气从身上轰然爆发。 左手抬起。 掌心凝聚出一个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 右手虚握。 一把由璀璨金色龙气构成的长矛赫然成型。 一个融合了海豹与蜘蛛特征的怪物八条腿并用飞速扑来。 陈默左手迎上。 漆黑的漩涡瞬间将其笼罩。 怪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被吸噬殆尽。 另一边。 三头狼首人身的怪物呈品字形包抄。 陈默看都没看。 右手的金色龙气长矛脱手飞出。 噗！噗！噗！ 三声轻响。 长矛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贯穿了它们的头颅将其死死钉在远处的合金墙壁上。 金色的火焰从伤口处燃起将它们的污秽之躯净化为飞灰。 陈默一步步向前走去。 左手吞噬。 右手净化。 一个行走的阴阳磨盘。 在怪物群中展开了一场高效而残酷的单方面杀戮。 —— “轰！” 秦月一脚踹开被符箓融化的防爆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老九跟在后面探出脑袋只看了一眼就怪叫起来。 “我的亲娘姥姥！” “这…这是捅了怪物窝了！” 眼前的B-4层哪里还有半点高科技实验室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处人间地狱。 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怪物尸骸铺满了地面。 而在那尸山血海的中央。 一个身影正在大开杀戒。 “陈默！” 秦月喊了一声。 一只潜伏在天花板管道上的壁虎状怪物悄无声息地扑向她后心。 “丫头小心！” 老九眼疾手快。 手中的破旧罗盘抡圆了拍过去。 啪叽！ 一声脆响。 那怪物被拍成了一滩肉泥糊在墙上。 老九甩了甩手上的黏液。 “他奶奶的！真够恶心的！” 就在三人被潮水般的怪物大军拖住脚步时。 几道黑影从天花板的通风管道中悄然落下。 没有一丝声响。 是渡边派来的忍者部队！ 他们手持闪烁着符文光芒的短刀。 身形鬼魅地切入战场。 刀光闪过。 总能精准地从怪物身上最脆弱的关节或要害处划过。 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他们的加入极大缓解了秦月和老九的压力。 —— “走！” 在忍者的掩护下。 陈默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冲到了那台巨大的能量转换器前。 越是靠近。 那股来自【子鼠】铜像的悲鸣就越是清晰。 它在求救！ 它在渴望回归！ “呵呵呵……” 艾娃博士冰冷的笑声通过备用广播响起。 “表现不错陈先生。” “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嗡！ 一道由纯粹的冰霜龙脉能量构成的蓝色能量护罩。 在转换器周围猛然升起。 同时。 四周墙壁里伸出四台黑洞洞的自动防御炮塔。 红色的锁定光点瞬间集中在陈默身上。 陈默根本无视那些炮塔。 时间不多了。 炮塔开始充能发出刺耳的嗡鸣。 陈默将全身的混沌龙气疯狂汇聚于右拳。 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 狠狠一拳轰向了那道能量护罩！ 这是一场纯粹的能量对撞！ 拳头与护罩接触的瞬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陈默体内的【天一真水】之力与那冰霜龙脉之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护罩的能量流动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紧接着。 【混沌龙瞳】中属于阳火的那部分力量爆发。 无形的火焰开始疯狂消融护罩的能量结构。 一冷一热。 一阴一阳。 看似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罩。 其内部结构被瞬间破坏。 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凭空出现。 陈默穿过缺口。 一把抓住了那冰冷的【子鼠】铜像。 在接触的瞬间。 咔嚓！咔嚓！ 束缚在铜像上的所有导线和金属装置寸寸断裂。 一股无比精纯的龙脉之气疯狂涌入陈默体内。 与早已在体内的【巳蛇】、【戌犬】之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三股力量交织盘旋。 第八十三章 泰坦苏醒？将军的真正目的！ 轰隆隆！ “方舟”研究站的根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B-4层下方的万年冰层，应声洞开！ 一个漆黑幽深，不见其底的巨大冰窟赫然出现。 整座钢铁堡垒的结构疯狂扭曲重组。 竟然变成了一个倒悬于冰窟之上的巨型喇叭。 一个献祭的共鸣祭坛！ 陈默就站在祭坛的最中心，脚下是无尽的深渊。 嗡！ 一道巨大的全息投影在半空中凝聚成型。 狰狞的金属面甲俯瞰着下方渺小的身影。 声音如同雷鸣在整个空间滚荡。 “陈默。” “我们又见面了。” “将军！”老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充满了惊怒。 将军的投影没有理会任何人，目光只锁定在陈默身上。 “我承认。” “你成长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但。” “也正好达到了我的要求。” 秦月扶着墙壁，脸色苍白，声音却无比坚定。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军的投影发出低沉的笑声。 “做什么？” “当然是完成我最伟大的杰作。” 他终于揭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冰霜泰坦沉睡了太久。” “它的心脏早已被冰封，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普通的能量刺激，只能让祂从睡梦中烦躁地翻个身。” “根本无法将其彻底唤醒。” 将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教导的意味，仿佛在给一群无知的孩童上课。 “祂需要一个引子。” “一个特殊的引子。” “一个同样蕴含着世界本源之力，并且同时具备‘生’与‘死’两种对立特性的‘钥匙’！” “来为祂那颗冰封的心脏，进行一次完美的‘搭桥手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陈默身上。 将军的投影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 面甲下的目光灼灼燃烧。 “而你。” “身负华夏龙脉，这是‘生’的极致。” “又融合了【黑太阳】的负向能量，这是‘死’的根源。” “甚至，你还染指了【天一真水】的本源之力。” “你的【阴阳龙瞳】，不，现在应该是【混沌龙瞳】了吧。”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唤醒祂的，独一无二的完美钥匙！” 主控室里。 艾娃博士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她将一块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能量核心，狠狠推入了主控台！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嗡！ 整个共鸣祭坛被瞬间激活！ 无数道比之前粗大了十倍的蓝色能量光束，从祭坛的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它们没有攻击陈默。 而是在陈默的周围，迅速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立体能量法阵。 法阵的线条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法阵的唯一核心。 就是陈默！ “啊！” 陈默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法阵中心爆发！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在失控！ 无论是刚刚融合的【子鼠】龙气！ 还是来自【黑太阳】的邪能！ 甚至是已经与灵魂绑定的【天一真-水】之力！ 一切的一切，都在被那股力量强行调动，要被从身体里活活抽出去！ 然后，灌入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冰窟之中！ “妈的！跟老子玩阴的！” 老九一声怒骂，将手里的罗盘往地上一砸，从怀里掏出个金光闪闪的玩意儿。 正是从金字塔里顺出来的那只黄金圣甲虫。 老九一口唾沫喷在上面，念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蹩脚咒语。 “乌拉巴哈！” 那圣甲虫竟真的活了过来，嗡嗡震动翅膀，化作一道金光，直奔主控室的艾娃博士而去！ “保护陈默！” 秦月娇喝一声。 她将袖中所有的符箓一把甩出！ 数十道符箓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幕。 光幕狠狠撞向那些连接着陈默的能量光束。 嗤啦！ 光幕与能量光束接触，爆发出剧烈的能量反应。 却也只是让光束晃动了几下，根本无法切断！ 渡边带来的忍者部队，同样没有闲着。 他们将手中的短刀掷出，短刀在空中组合成一个奇异的阵型，试图干扰祭坛的能量节点。 可这一切，在将军精心布置的仪式面前，都显得那么杯水车薪。 陈默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能量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死局！ 逃不掉！ 反抗只会被抽取得更快！ 陈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疯狂的决绝。 好！ 既然你要抽！ 那老子就让你抽个够！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 非但如此，他反而主动催动了丹田气海！ 【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开！” 陈-默主动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中转站！ 一个疯狂旋转的能量漩涡！ 那些被强行抽出的驳杂能量，在经过【混沌龙瞳】的瞬间，被强行转化、提纯、融合！ 龙气、邪能、水元素之力…… 所有力量都被打散重组！ 最终，变成了一股最最精纯的，蕴含着“生”与“死”两种对立属性的本源之气！ 一股混沌之气！ 这股气息，顺着法阵的引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涌入了下方的无尽冰窟！ 这股气息，对沉睡的泰坦来说，根本不是刺激。 是大补之物！ 是久旱逢甘霖！ 冰窟的最深处。 那双如同山脉般巨大的冰蓝色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清晰的“善意”波动。 甚至，还带着一丝渴望。 “嗯？” 将军的投影察觉到了能量性质的剧变。 那股涌入地心的能量，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设计！ 他第一次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你……你在做什么？” “你竟敢篡改我的仪式！” 陈默感觉到自己与地底那个伟大的存在，建立起了一丝微弱但真实的链接。 他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对着将军的投影，发出了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挑衅。 “你的‘武器’。” “好像，不怎么听话啊。” 话音未落。 陈默引导着那一丝来自泰坦的浩瀚意志，混合着自己的混沌龙气，沿着能量法阵的路径，悍然反向冲击！ 目标—— 共鸣祭坛的所有能量节点！ 轰！ 轰！轰！ 整个祭坛的能量流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主控室里。 艾娃博士面前的所有控制台，火花四溅！ 屏幕上的数据变成了无数乱码！ “不！不！不可能！” 艾娃博士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 “我的仪式！将军的计划！” 砰！ 一台主控服务器承受不住能量反噬，轰然爆炸！ 第八十四章 混沌龙瞳，归墟烙印 印度洋，公海。 一艘名为“海上皇宫”的庞大科考船，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岛屿，行驶在深蓝色的海面。 静室内。 陈默盘膝而坐。 他的身体像一个破碎的瓷器，被强行粘合在一起。 冰霜泰坦的善意馈赠，那股最本源的冰霜之力，正在修复他受损的经脉。 法老王消散时逸出的灵魂碎片，则在滋养他几近干涸的精神海。 双眼紧闭，眼皮下却有两团光芒在疯狂冲撞。 一金，一黑。 阴阳龙瞳的力量，在南极那一战中彻底失控。 道心不稳，根基动摇。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现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眼眶中厮杀、融合。 剧痛！ 深入灵魂的剧痛！ 陈默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体内的天一真水之力被动卷入，成为两种力量的粘合剂。 他自身的血脉之力，则成了熔炉的燃料。 金与黑不再泾渭分明，它们开始旋转，交融。 一个全新的漩涡正在形成。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裂般的剧痛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陈默睁开双眼。 世界，变了。 他的左眼不再是纯黑，右眼不再是纯金。 双瞳都化为了一种深邃的，仿佛包含万千星辰的混沌之色。 【混沌龙瞳】！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杯水上。 没有宝光，没有能量流动。 他“看”到了另一层东西。 一些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线条”。 它们交织在一起，定义了水的形态，定义了杯子的存在，定义了重力让水停留在杯中的规则。 这是……世界的基础规则？ 陈默心念一动，精神力探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托举着水的那些“线条”。 他尝试着，对其施加一个向上的力。 嗡。 杯中的水，违反了物理定律，整体向上悬浮了半寸。 水团在空中不规则地扭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一秒。 只维持了一秒。 啪。 水团散开，重新落回杯中，溅出几滴水珠。 陈默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精神力消耗极大。 但这是一种质的飞跃！ 从“观测者”，到“修改者”的雏形！ —— 他平复下心神，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冰霜泰坦赠予的龙首铜像。 【辰龙】！ 十二地支之首！ 【混沌龙瞳】开启。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简单的信息。 他直接“看”透了铜像的本质。 【辰龙】铜像内部，是一个无比复杂的能量核心，一个中枢处理器。 它拥有统御、链接、增幅其它所有地支铜像的核心权能！ 它就是十二生肖兽首的“主服务器”！ 陈默的意识继续深入，试图解析更深层的秘密。 突然！ 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他瞬间将【混沌龙瞳】的视野转向自己的灵魂。 在灵魂的最核心，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他之前从未发现过的东西。 一个极其微小，却又无比复杂的黑色烙印。 那个烙印的能量气息，他记得！ 是金字塔里那个书馆长！是“归墟”的气息！ 那个老东西在消散前，竟然在他灵魂里种下了一个定位信标！ 他现在，是一个对所有“归墟”里的怪物，都闪闪发光的活靶子！ —— 砰！ 静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秦月和老九冲了进来。 “陈默！” 秦月脸上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急。 老九的表情更是难看，一张老脸黑得能滴出水。 他手里拿着一个从“方舟”研究站带出来的军用加密芯片。 “小子，你看这个！” 老九将芯片接入一台便携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被破解了第一层防御的名单。 那是一个个足以让世界震动的名字。 政客，巨富，寡头，皇室成员…… 陈默的目光扫过名单。 他的瞳孔定格在一个名字上。 【秦长青】。 陈默抬起头，看向秦月。 空气瞬间凝固。 “他奶奶的！” 老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秦月的鼻子。 “秦家！金陵秦家！你们的当家人，是神噬会的高层！” “秦丫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我爷爷他……” “不可能？”老九冷笑一声，指着屏幕。 “证据就摆在这里！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可能？你们秦家一直就在玩左右逢源的把戏！” “我没有！”秦月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九唾了一口。 “你不知道？还是你装作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争吵声刺耳。 秦月求助似的看向陈默，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陈默……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陈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秦月，那双混沌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秦月眼中的光，熄灭了。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满脸的委屈与不可置信。 团队之间，出现了第一道真正的裂痕。 —— 陈默终于动了。 他拿起那个芯片。 “还有东西。” 他将手掌覆盖在芯片上，【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深邃的混沌之光，仿佛拥有生命，顺着他的指尖涌入芯片。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符文锁链，在混沌之光面前如同积雪遇汤，迅速消融！ 第二层加密，被强行破解！ 一行巨大的标题出现在屏幕中央。 【盖亚苏醒计划】！ 下面是将军真正的目的。 地龙，也就是泰坦，是地球的自我防御机制，是星球的终极兵器。 必须主动唤醒它们，用以对抗来自“归墟”之外的，更高维度的宇宙级威胁！ “我操……”老九看得目瞪口呆，“这将军……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陈默没有停下。 他的精神力继续下探，触及了芯片最底层的，一个被血脉加密的音频文件。 属于陈天佑的血脉，与【混沌龙瞳】的力量结合，打开了最后的枷锁。 一个声音，从电脑的扬声器中传出。 那个陈默在梦中听过无数次，却又无比遥远的声音。 “默儿。” 是父亲，陈天佑！ “如果你能听到这段留言，说明将军的计划启动了，也说明……我失败了。”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疲惫。 “记住，神噬会和守护者，都错了。” “我们真正的敌人，不在归墟。而在归墟之外。” “那些地龙节点，不是武器，而是坐标。一旦全部被激活，地球的位置就会在黑暗的宇宙中彻底暴露，引来真正的末日。” “唯一的生路，是集齐十二兽首，重启【锁天大阵】。” “大阵的作用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隐匿’。将整个地球，从这张该死的宇宙棋盘上，暂时抹去。” 音频沉默了数秒。 陈天佑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儿子，最后一句。” 第八十五章 黄金之城，财富的炼金阵 湾流G650的机轮触及滚烫的跑道。 舱门打开，一股热浪夹杂着金钱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 “奶奶的，这鬼地方的空气都是镶了金边的。” 老九扯了扯衣领，眯着眼打量着远处林立的摩天大楼。 秦月一言不发地走下舷梯，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所有情绪。 自从父亲的留言揭示了秦家与神噬会的联系后，她与陈默、老九之间就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陈默最后一个走出机舱。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刷新天际线的建筑上停留分毫。 【混沌龙瞳】开启。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解构。 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金色气流，如同奔腾的江河，从世界各个角落被强行抽来。 它们汇聚于此，却不停留。 它们被这座城市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引导、加速、提纯。 最终，万流归宗。 所有金色的“财富之气”，都注入了那栋刺破云霄的世界第一高楼——哈利法塔。 “一座阵法。” 陈默的声音很轻。 “用一座城市布下的风水大阵。” 老九凑了过来，顺着陈默的目光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明晃晃的玻璃幕墙。 “什么阵？” “窃取全球气运的财富炼金阵。” 秦月身体一僵，墨镜下的手指攥紧了。 “目标，谢赫·哈姆丹。” “战争派核心成员，【未羊】铜像的持有者，哈利法塔顶层的主人。” 陈默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陈述事实。 “【未羊】就是这座大阵的核心。” “它在为战争派源源不断地输送资金。” 老九咂了咂嘴。 “手笔真他娘的大。那我们怎么上去？硬闯？” 秦月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哈姆丹今晚会在塔顶举办一场云端慈善晚宴。”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流利的英语从她口中说出。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三分钟后，她挂断电话。 “搞定了。” “东亚能源投资集团，三张邀请函，一小时后送到酒店。” 老九斜了她一眼，怪腔怪调。 “金陵秦家的能量，就是不一样啊。” 秦月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走。” 陈默吐出一个字，转身走向前来接应的黑色宾利。 —— 哈利法塔顶层，阿玛尼私人会所。 水晶灯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更璀璨。 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谈论着上百亿的生意。 “哟，这不是陈默吗？”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陈默回头。 赵宇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抹得锃亮，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惊喜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 “真是巧啊，你也来参加哈姆丹先生的晚宴？” “哦，我忘了，你这种人，怕是连邀请函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赵宇的目光落在陈默身边的秦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秦大小姐，你怎么会跟这种土包子混在一起？” 他快步走到一个穿着阿拉伯白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身边，恭敬地躬身。 “哈姆丹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一个老乡。” “家里穷，没见过世面，不小心混进来的，您别介意。” 谢赫·哈姆丹，迪拜的金融神话，此刻正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陈默。 “赵，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他对着陈默举了举杯，笑容无可挑剔。 赵宇腰弯得更低了，脸上满是谄媚。 “先生您太客气了！” 他直起身，趾高气扬地对着陈默。 “听见没？这是哈姆丹先生的气度！” 老九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这傻X怎么哪儿都有。” 晚宴的气氛在哈姆丹的掌控下，热烈而融洽。 酒过三巡，哈姆丹拍了拍手。 “各位，助助兴，玩个小游戏如何？” 大厅中央的巨幕亮起，上面是瞬息万变的金融衍生品K线图。 “规则很简单，多空对赌，一分钟后定输赢。” 赵宇的机会来了。 他走到陈默面前，声音大到足以让半个宴会厅的人听见。 “陈默，敢不敢玩一把？” “你不是在潘家园捡漏很厉害吗？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资本游戏！” 他拿出手机，直接投了一千万美金进赌局。 “我赌空。” “你呢？敢跟吗？” 秦月拉了拉陈默的衣袖。 “别理他，这是陷阱。” 陈默的【混沌龙瞳】中，那K线图不再是简单的数据。 他看到了无数金色的气运丝线在背后操控着每一次波动。 其中，一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规则线”，正笔直地指向“多”的方向。 这是炼金阵的力量。 这是必胜的法则。 “跟。” 陈默只说了一个字，拿过老九的终端，同样下注一千万。 “赌多。” 赵宇放声大笑。 “蠢货！所有数据都指向下跌，你居然敢做多？” “等着赔死吧！”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屏幕上。 K线在最后三十秒疯狂下坠。 赵宇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就在倒计时归零的最后一秒。 一根巨大的绿色阳线，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 屏幕定格。 “多”方胜利。 赵宇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不可能！运气！你只是运气好！” 陈默面无表情。 “继续。” 第二局。 赵宇红着眼，直接加注到五千万。 “我还赌空！” 陈默看了一眼那条“规则线”，依旧指向“多”。 “跟。” 历史重演。 在所有人都以为市场要崩盘的最后一刻，K线再次逆势拉升。 赵宇账户里的五千万，瞬间蒸发。 “啊啊啊！我不信！” 赵宇彻底疯了，他指着陈默。 “你作弊！你一定作弊了！” 他转向哈姆丹，几乎是在哀求。 “哈姆丹先生，他出老千！” 哈姆丹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看着陈默，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游戏，就要遵守规则。” “赵，你输了。” “不！” 赵宇一把抢过身边一个人的终端，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钱，整整一亿美金，全部投了进去。 “最后一局！” “我把我的一切都赌上！” “陈默！有种你就跟！” 老九脸色变了。 “小子，别冲动，这不正常。” 陈默的目光扫过赵宇，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混沌龙瞳】中，那条代表胜利的“规则线”，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偏转。 它从“多”，慢慢移向了“空”。 哈姆丹在操控赌局。 他在试探自己。 “跟。” 陈默将前两局赢得的所有本金加利润，全部押上。 赌空。 赵宇见他竟然也赌空，先是一愣，随即狂笑。 第八十六章 云端囚笼，财运的绞杀 哐当！ 厚重的合金门彻底封死。 云端之上，化为囚笼。 谢赫·哈姆丹脸上的和善笑容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炼金师俯瞰坩埚般的冰冷与狂热。 他张开双臂，姿态虔诚。 “欢迎来到我的炼金工坊。” 整个顶层会所的玻璃幕墙上，浮现出无数流动的金色符文。 它们与窗外迪拜的璀璨夜景交相辉映，构成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牢笼。 金发男人克莱门特无视了这惊人的变化。 他手中的银色十字圣剑，爆发出炽烈的圣光，直指哈姆丹。 “谢赫·哈姆丹。” “你涉嫌使用禁忌炼金术，窃取不属于你的‘命运’。” “我奉教皇之名，前来‘净化’你。” “净化我？” 哈姆丹嗤笑一声，那眼神，根本没把【圣殿守护者】放在眼里。 “你们这些神的仆人，永远不懂财富的真谛。” “命运，不是神赐的。” “是炼成的！” 他猛地一握拳。 嗡！ 整个哈利法塔顶层，那座无形的【财富炼金阵】，核心被彻底激活。 攻击，不是物理性的。 是一种无形的抽取。 一种针对“气运”的绞杀！ “哎哟！” 老九怪叫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枚贴身藏着的开光铜钱。 咔嚓。 三枚铜钱，同时裂开。 “他奶奶的！老子的护身符！” 秦月的私人终端急促地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惨白。 一条紧急消息。 秦家一支横跨大西洋的重要贸易船队，三艘巨轮，在平静的海面上，无故失联！ 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 克莱门特感觉到了不对。 他身上那层护体的圣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 他挥动手中的十字圣剑，斩出一道圣光。 光芒飞出不到五米，就凭空消散。 威力大减！ “怎么回事？” 老九爬起来，想去扶秦月，结果脚下一滑，又是一个趔趄。 他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想压压惊，刚送到嘴边。 “咳！咳咳咳！” 一口水，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倒霉。 极致的倒霉。 陈默开启着【混沌龙瞳】。 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是另一番景象。 无数金色的，代表着“好运”的丝线，正从老九、秦月，甚至克莱门特的身上，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抽走。 那些丝线，像被抽油烟机吸走的油烟。 最终，全部汇入天花板中心。 那里，悬浮着一枚肉眼不可见的青铜兽首。 【未羊】！ 陈默看向自己。 同样有金色的丝线在被抽取。 但他的丝线，格外粗壮，格外坚韧。 丝线之上，还有一抹微不可见的皇道龙气盘旋。 那是【辰龙】的护体之气。 大阵抽取他的效率，极低。 克莱门特也发现了陈默的异常。 在这片“厄运”的泥潭中，只有这个东方人，还站得笔直，神色自若。 克莱门特果断放弃攻击哈姆丹，几步来到陈默身边。 圣剑收起，他压低声音。 “东方人，你的力量很特别。” “我们先解决这个异端。” “‘圣物’的归属，再议！” 陈默没有看他。 他的【混沌龙瞳】正在飞速解析整个大阵的能量回路。 金色符文的每一次流动，每一次闪烁，都在他眼中被解构成最基础的数据。 这个阵法很强。 但，过于依赖现代科技。 所有能量的中转、提纯、运算，都通过一个隐藏在塔内的超级服务器进行。 找到了。 破绽。 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你，正面。” 他指向克莱门特。 “你，网络。” 他看向秦月。 “老九，准备好你最晦气的东西。” 命令式的语气。 秦月攥紧了拳头，她想反驳，想质问。 但在陈默那双混沌色的眼瞳注视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拿出一部特制的终端，十指翻飞。 “给我三分钟。” 克莱门特深吸一口气。 “好！” 圣光再次爆发，他的人与剑合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冲向哈姆丹。 “以上帝之名，审判！” “无聊的把戏。” 哈姆丹只是抬了抬手。 一道由纯粹“财富之气”构成的金色墙壁挡在身前。 圣光撞在墙上，激起阵阵涟漪，无法寸进。 秦家带来的保镖也同时开火，子弹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改变弹道，全部打空。 “声东击西？” 哈姆丹的目光穿过战场，锁定在角落里操作终端的秦月。 “太天真了。” 他打了个响指。 秦月的终端屏幕一黑，冒出一缕青烟。 “在这座塔里，我就是网络之神。” “是吗？” 老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从自己那个破布口袋里，掏了半天。 最后，拿出了一个从埃及黑市淘来的，破破烂烂的陶罐。 罐子上还画着奇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尝尝这个！” 老九高高举起陶罐。 “据说是某个倒霉法老的夜壶！埋了几千年，晦气冲天！” 他把陶罐用尽全力，往大厅中央的地板上一摔！ 砰！ 陶罐碎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无比的“晦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臭味。 那是一种作用于气运层面的污秽。 正在流动的金色“财富之气”，像是被滴进了墨汁的清水，瞬间被污染。 大阵的运转，出现了一丝凝滞。 就这一瞬间！ 陈默动了。 他抓住了阵法能量流动的唯一空隙。 【混沌龙瞳】的力量，发动！ 短距离空间跳跃！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出现在监控和激光网的另一端。 再一闪，无声无息地穿过合金墙壁。 他直接潜入了哈利法塔那间隐藏的服务器机房。 —— 冰冷的机房里，巨大的服务器组发出低沉的轰鸣。 无数蓝色的指示灯闪烁。 这里，就是财富炼金阵的心脏。 陈默没有选择物理摧毁。 那只会让大阵失控，不会让它反噬。 他伸出右手，掌心对准服务器的核心主板。 【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第八十七章 黄金之殇，【未羊】归位 哈姆丹的惨叫不似人声。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所有人面前急速衰老。 皱纹爬满。 尸斑绽放。 一头浓密的黑发，瞬间枯槁，化为灰白。 “不！我的财富！” 他能感觉到，构成他生命的一切，都在流逝。 那些金色的气运，曾经被他从全世界窃取而来。 现在，它们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带着老九夜壶的污秽，带着【黑太阳】的毁灭气息，从他身上疯狂逃离。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破败与晦气。 他抬起自己的手。 那双手上，皮肤开裂，渗出的不是血。 是金色的流沙。 —— 纽约，华尔街。 伦敦，金融城。 东京，兜町。 全球金融市场。 数十家与哈姆丹关联的跨国公司股票。 同一秒钟。 没有任何预兆。 屏幕上的绿色瀑布雪崩式倾泻。 99%的跌幅。 无数财富在这一秒钟，蒸发，归零。 一个金融巨鳄的帝国，无声中轰然倒塌。 —— 哈利法塔顶层。 哈姆丹的身体还在颤抖。 他手腕上那块千万级别的百达翡丽，表盘碎裂。 他身上的高定西装，化为腐朽的破布。 他的双眼。 那两颗曾经充满贪婪与智慧的眼珠，融化了。 两枚布满裂纹的黄金钱币，在眼眶里高速旋转。 最终，砰的一声。 炸成金色的粉末。 整个人，失去所有支撑，化作一地金色的沙砾，被风一吹，彻底消散。 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失去了哈姆丹的控制。 悬浮在天花板上的那枚青铜兽首，发出一声哀鸣。 【未羊】！ 它切断了与大阵的联系，化作一道流光，撞向落地窗。 想逃！ “想走？” 陈默的声音很冷。 他识海中的【辰龙】铜像，睁开了双眼。 一股无形的皇道龙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皇权领域】！ 直径十米。 领域之内，万法避退！ 那【未羊】铜像一头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上。 嗡！ 一声悲鸣，它被狠狠弹了回来，掉落在地毯上。 陈默伸手，准备去拿。 一道凌厉的圣光从侧面爆射而来。 克莱门特眼中全是狂热。 他手中的十字圣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取羊首。 “此等圣物，当由教廷保管！” 他吼道。 陈默没有动。 他只是转头，冷冷地看了克莱门特一眼。 【混沌龙瞳】，开启。 左眼，漆黑的漩涡吞噬一切光芒。 右眼，燃烧的黑日审判世间万物。 一股融合了神圣与不祥，毁灭与创生的恐怖威压，降临在克莱门特身上。 克莱门特全身僵硬。 那道圣光在距离羊首一寸的地方，凭空消散。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灵魂深处，一个他早已遗忘的词语浮现。 恐惧。 “你……” 克莱门特的嘴唇在哆嗦。 陈默没有理他，弯腰捡起了【未羊】铜像。 “你想要它？” 陈默的声音没有起伏。 克莱门特握紧了十字圣剑，圣光再次凝聚，却不敢出手。 “这是遗落在人间的圣物，会引来灾祸！” “它必须被净化，被封印！” 陈默掂了掂手里的铜像。 “这十二件东西，本为一体。” “分散只会让它们的力量流失。” “给敌人可乘之机。” 他抬眼看向克莱门特。 “你想要净化世界。” “我想要拯救我的家园。” “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克莱门特一愣。 “什么意思？” 陈默没有废话，通过【混沌龙瞳】的精神链接，将“盖亚苏醒计划”的部分情报碎片，直接打入了克莱门特的脑海。 克莱门特身体剧震。 脸上血色尽褪。 “这……这不可能……【神噬会】的最终目的……” “唤醒大地，重启纪元。” 陈默替他说了出来。 “无论你的神，还是我的国，都会在那场浩劫中化为尘埃。” 克-莱门特低头，看着手中的十字圣剑，又看看陈默。 他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挣扎。 他闭上眼，胸前的十字架发出微光，像是在进行短暂的祈祷。 再次睁眼时，他眼中的狂热消失了，只剩下凝重。 “我代表【圣殿守护者】，与你达成初步合作。” “共享关于【神噬会】的所有情报。” “共同寻找剩下的兽首。”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但在最终的归属权上，我们保留争议。” “可以。” 陈默点头。 老九和秦月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出。 三言两语，就收服了一个梵蒂冈的顶级战力？ 这小子，越来越看不懂了。 协议达成，陈默不再耽搁。 他将【未羊】铜像按向自己的眉心。 铜像化作一道暖流，融入【混沌龙瞳】。 一股温和而玄妙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转。 与【辰龙】的霸道皇权不同。 【未羊】的力量，更偏向于一种抽象的规则。 陈默感觉，自己对“气运”、“财富”、“命运”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了更强的感知。 甚至，有了微弱的干涉能力。 他转头看向老九。 在他的视野里，老九身上缠绕着几条乱七八糟的线条。 其中一条灰不溜秋的线上，带着一点金色。 那是老九的“偏财运”。 很弱，但很坚挺。 陈默心念一动，试着用【未羊】的力量，对着那条线，轻轻“拨动”了一下。 老九正靠在墙上喘气。 “哎哟！” 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下意识扶了一下墙壁。 一块松动的墙板被他按开，里面掉出来一个黑色的丝绒袋子。 老九捡起来打开。 几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滚了出来。 “我靠！” 老九眼珠子都直了。 “这……这是哈姆丹藏的私房钱？” 他抬头看了一眼陈 默，感觉后背发凉。 这小子，刚才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巧合？ 第八十八章 雪山银行，黄金侏儒 秦月捏着加密终端，指尖冰凉。 信的最后一行字，像烙铁印在她脑子里。 【申猴】。 瑞士银行。 比战争派更古老的“守财奴”。 老九凑了过来，贼眉鼠眼地瞄着。 “丫头，又是什么坏消息？” 陈默拿过终端，目光扫过屏幕，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下一个目标。” 克莱门特收起圣剑，身上的圣光黯淡，但站姿依旧笔挺。 “去哪？” 陈默吐出四个字。 “瑞士，日内瓦。” —— 私人飞机划破云层。 窗外是连绵的阿尔卑斯雪山，皑皑白雪与迪拜的金黄沙漠，是两个世界。 秦月已经调出了所有关于“瓦尔哈拉”银行的资料。 “渡边家的情报，这是全球最森严的私人银行。” 她指着平板上的三维结构图。 “建在雪山山体内部，物理防御是军用级别。” “科技防御，量子加密，自成一套内部网络。” “最麻烦的，是‘非自然’防御。” 老九撇了撇嘴。 “不就是风水阵法那一套？” 秦月摇头。 “是北欧的卢恩符文，和现代传感器混合部署。创始人家族很古老，传说有北欧侏儒的血统。” “他们不叫自己银行家。” “他们自称‘守财奴’。” 克莱门特眉头紧锁。 “尼伯龙根的后裔？一群被黄金诅咒的疯子。” 秦月继续说道。 “情报确认，【申猴】铜像就在里面。” “但不是收藏品，而是金库的‘锁’。” “猴属金，特性‘变化’‘灵动’，被他们改造成了一把‘规则之锁’，常规手段无法破解。” 老九摸着下巴。 “那还不简单？老子去挖个地道，直通他金库！” 秦月直接泼了冷水。 “你挖三米，就会触发符文和传感器的双重警报，山体内部会直接塌方把你活埋。” 克莱-门特开口。 “我以教廷的名义，或许可以进行交涉。” 陈默的声音响起，冰冷，直接。 “他们不信神，不信政府，只信黄金。” “强攻是死路，交涉是废话。” 老九摊手。 “那怎么办？咱们在外面干瞪眼？” 机舱里一片沉默。 陈默看着窗外的雪山，瞳孔深处，混沌之气流转。 “我们不闯进去。” 所有人看向他。 老九一愣。 “不进去怎么拿？”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们让他们，请我们进去。” 老九彻底懵了。 “请我们？小子你发烧了？人家是守财奴，请我们去偷他家东西？” 陈默没有解释，他看向秦月。 “瓦尔哈拉的现任行长，赫尔曼·冯·施泰因，有什么爱好？” 秦月快速在终端上查询。 “找到了。” “狂热的古金币收藏家，尤其痴迷罗马帝国时期的金币。” 陈默点头。 “很好。” 他闭上眼睛，识海中，关于埃及法老王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 那些关于诅咒，关于气运剥夺的古老知识，与【混沌龙瞳】的力量交织。 他睁开眼。 “我要一枚古罗马时期的金币，纯度要高，品相无所谓。” “再给我一间绝对安静的房间。” 秦月立刻会意。 “你要做什么？” “送他一份礼物。” 陈默的声音很轻。 “一份让他无法拒绝的‘诅咒’。” —— 三天后。 苏黎世，一场不对外公开的高端拍卖会。 一枚标注为“卡里古拉的诅咒金币”的藏品，被悄然送上展台。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残破。 最终，被一个神秘的电话买家，以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拍走。 同一时间。 瓦尔哈拉银行深处，一间密室里。 赫尔曼·冯·施泰因，一个身材矮壮、眼神贪婪的男人，正用丝绸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玩着那枚新到手的金币。 “完美的藏品，带着帝王的诅咒，太完美了……” 他病态地笑着，将金币锁入自己最私密的保险柜。 —— 诅咒，悄无声息地生效了。 它不伤人，不害命。 它只是让财富，以一种肉眼无法观测，系统无法追踪的方式，缓慢地“蒸发”。 瓦尔哈拉银行，数据中枢。 一名顶着黑眼圈的技术员，冲进了行长办公室。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先生！出事了！” 赫尔曼·冯·施泰因不悦地抬头。 “什么事这么慌张？” “钱！” 技术员快哭了。 “我们的资产，在流失！” “被黑客攻击了？” “不！” 技术员指着屏幕上一条几乎是水平的，但确实在向下倾斜的数据线。 “没有任何攻击痕迹！资金也没有任何异常流动！它就是……凭空消失了！” “每小时，0.00001%。” “我们检测到了不正常的‘财富熵增’！” 赫尔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对于普通富豪，这点损失连零钱都算不上。 但对于病态守护财富的施泰因家族，这是凌迟。 “找到源头！”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整个银行的安保系统提升到最高级。 无数专家被秘密请来。 一周过去。 流失仍在继续。 施泰因家族的古老会议室里，几个和他长相相似的矮壮老人，如同困兽，焦躁不安。 就在他们濒临崩溃时。 一名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 “先生，日本的渡边家传来消息。” “他们推荐了一位来自东方的专家。” “据说，能处理类似的‘非自然金融事件’。” 赫尔曼一把抢过文件，死死盯住上面那个东方人的名字。 陈默。 “马上！”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 “派我的飞机，去把他‘请’过来！” —— 日内瓦湖畔的顶级酒店套房里。 陈默一行人，看着窗外降落的，印着瓦尔哈拉银行徽记的湾流专机。 一名西装革履的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 “陈先生，施泰因先生诚挚地邀请您和您的朋友，前往他的寒舍做客。” 老九嘿嘿一笑。 “寒舍？我看是龙潭虎穴吧。” 陈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鱼，上钩了。” —— 雪山腹地。 电梯无声下降了近千米。 门开后，是一个由白金和水晶构成的宏伟前厅。 第八十九章 金库博弈，猴王心魔 穿过黄金迷宫。 一行人来到一处由黑曜石构筑的圆形大厅。 这里是瓦尔哈拉银行的最深处。 传说中的“终极金库”。 没有金条，没有珠宝。 只有一排排泛着冷光的金属格，像极了 mue里的停尸柜。 赫尔曼·冯·施泰因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自豪。 “这里存放的，不是钱。” “是‘命’。” “每个格子，都对应着一个家族的‘气运’和‘根基’。” 他的手，指向大厅中央一个由水晶罩保护的展台。 里面，那枚“卡里古拉的诅咒金币”正静静躺着。 “请吧，东方来的专家。” 赫尔曼的笑容里藏着刀。 “如果你能解决它，我将满足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老九撇了撇嘴，悄声对秦月说。 “这老侏儒没安好心。” 秦月美眸微凝，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 克莱门特手按胸前的十字架，圣光蓄势待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默身上。 陈默没有看任何人。 他径直走向中央展台。 在施泰因等人惊愕的注视中，他伸出手。 没有念咒，没有施法，没有任何仪式。 就这么简单地，把手探入水晶罩。 那层看不见的能量防御，在他手下，没有丝毫反应。 陈默拿起了那枚金币。 —— 银行主控室。 一名技术员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条持续下滑的资产线，停了。 那股无法追踪的“财富熵增”，消失了。 “停了！先生！数据恢复正常了！” 他通过内部通讯，狂喜地向赫尔曼报告。 —— 终极金库里。 赫尔曼听着耳麦里传来的报告，脸上的僵硬笑容彻底舒展开。 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贪婪与残忍。 “精彩的表演。” 他拍了拍手。 “作为回报……” “你们可以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我家族收藏中最珍贵的一部分了。” 话音刚落。 他身后那些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身体发出“咔咔”的骨骼错位声。 他们的身材迅速矮缩，肌肉虬结，皮肤变得如同灰色的岩石。 眼神中的人性褪去，只剩下属于野兽的凶残。 传说中的侏儒守卫。 尼伯龙根的后裔！ 老九暗骂一声，抄起了洛阳铲。 秦月短刃出鞘，寒光一闪。 克莱门特手中，十字圣剑燃烧起炽热的圣焰。 大战，一触即发。 “行长先生。” 陈默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他掂了掂手里的金币，转过身。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赫尔曼的笑容凝固了。 陈默冷笑一声。 “你真以为，这只是一枚被诅咒的金币？” 他扬起手中的金币。 “从你们接触到它的那一刻起……” “你们施泰因家族的整个‘财运’，就已经被我的力量标记了。” 陈默的左眼，漆黑的漩涡开始缓缓旋转。 一股阴冷、霸道、不讲道理的吞噬之力，跨越空间，瞬间发动。 —— 主控室。 刚才还在欢呼的技术员，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不！不！！” 他眼前的屏幕上。 那条代表着施泰因家族核心资产的数据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盯上。 整条数据线，被一股黑色的气息污染、侵蚀！ 然后，以一个垂直九十度的角度，疯狂向下坠落！ “先生！资产正在被吞噬！不是流失！是吞噬！” “我们的核心数据正在被污染！天哪！” “完了！一切都完了！” —— 金库里。 赫尔曼的耳麦里，传来技术员绝望的哭嚎。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他死死盯着陈默，那双贪婪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很简单。” 陈默的声音，是最后的审判。 “打开存放【申猴】铜像的金库。” “否则，你的家族，在一分钟内，彻底破产。” 赫尔曼的身体剧烈颤抖。 恐惧。 愤怒。 还有刻在血脉里，守护财富的使命。 无数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他看了一眼主控室传来的实时数据，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 “我开……” 他嘶吼着，从脖子上扯下一枚古老的戒指，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他冲到金库最深处的一面墙壁前，将戒指按进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轰隆隆—— 整面黑曜石墙壁，向内开启。 一个更小的，只有十平米的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密室中央，一座半米高的青铜猴首，静静地立在那里。 【申猴】铜像。 “放过我的家族……”赫尔曼瘫倒在地，像一条死狗。 陈默没有理他，迈步走向【申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铜像的一瞬间。 那猴首的双眼，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幻！ 陈默发现自己，回到了潘家园的地摊前。 拜金女友赵倩倩，正挽着富二代赵宇的胳膊，满脸鄙夷地看着他。 “陈默，你就是个废物！” 下一秒。 场景再变。 他身处埃及金字塔的幽深墓道，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圣甲虫。 绝望的逃亡。 再下一秒。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父亲。 父亲站在一扇青铜门前，没有回头。 【申猴】的核心能力，【心猿意马】。 它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执念与恐惧，制造出无法分辨真假的“心魔幻境”。 这是对陈默重铸后的道心，最终的考验。 面对赵倩倩的嘲讽，陈默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面对圣甲虫的追杀，他的脚步沉稳如山。 他始终守着本心，口中默念着父亲留下的那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看到的‘我’！” 眼前的幻境再次变幻。 父亲的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那张和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温情。 “默儿，我……” 陈默没有让他说完。 一念破万法！ 在父亲幻象出现的瞬间，陈-默的眼神化为绝对的冰冷，没有任何犹豫。 一拳轰出！ 拳风撕裂了一切！ 砰！！！ 眼前的幻境，如同被砸碎的镜子，寸寸龟裂，化为漫天光点。 第九十章 真假叛徒，猴王争夺 秦月浑身发抖，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叔公……？” 她看着那个站在杀神身边的男人，那个从小教她鉴古辨真的长辈，秦家的定海神针。 “为什么！” 秦长青的脸，冷硬如铁。 他没有看秦月一眼，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对着身前的魁梧身影，恭敬地躬身。 “将军大人。” “此子诡计多端，心机深沉，不可留。” 将军扛着血色巨斧，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赫尔曼，又扫过持剑的克莱门特和抄着洛阳铲的老九。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默身上。 那眼神，不是看敌人。 是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将军摆了摆手，发出沉闷的笑声。 “急什么？” “猫抓到老鼠，总要先玩一玩。” 他的视线，灼热地盯住那尊【申猴】铜像。 “游戏，才刚刚开始。” “按规矩，谁赢了，它归谁。” 一句话，判了死刑。 也给了唯一的生机。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巨大的愤怒和失望，化作一股黑色的火焰，要将陈默的理智烧穿。 他的道心，在剧烈震荡。 但他强行压下了所有翻涌的心魔。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失望，只会加速死亡。 混沌龙瞳之中，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 只剩下吞噬一切的漆黑。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好。” 陈默只吐出一个字。 没有废话。 没有质问。 他主动发起了攻击！ 【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眉心处，一道道神光亮起！ 【巳蛇】的诡诈！ 【戌犬】的守护！ 【子鼠】的隐匿！ 【未羊】的祥和！ 【辰龙】的皇道！ 五大铜像的力量，第一次被他毫无保留地催动！ 它们在陈默身前交织、融合，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五彩神光！ 这道光，足以轰平一座山头！ 光芒所过之处，黑曜石的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目标，将军！ —— 将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他没有闪躲，没有防御。 只是在五彩神光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随意地将那柄血色巨斧，横在了胸前。 一个最简单，最朴实的格挡动作。 轰！！！！ 巨响震得整个金库都在嗡鸣！ 五彩神光，撞在了宽厚的斧身之上！ 没有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 那道融合了五种规则之力的神光，被一股纯粹到极致的物理力量，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战意，直接震碎！ 震散！ 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于无形。 将军本人，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他脚下的地面，完好无损。 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一丝改变。 力量的差距。 大到令人绝望。 陈默身体一震，一股巨大的反噬之力冲进四肢百骸。 胸口一闷，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丝无法控制的僵直。 一个破绽。 就是现在！ 一直站在将军身侧的秦长青，出手了！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古朴的戒尺。 那戒尺非金非木，上面刻着两个篆字：规矩。 秦长青手持戒尺，对着陈默隔空一挥。 没有光。 没有声音。 一道无形的“规矩”之力，凭空出现！ 它跨越空间，直接作用在陈默的血脉深处！ 陈默感觉自己与【辰龙】铜像之间的联系，那股调动龙气的能力，被一股浩大、严正的力量强行封锁了！ 这是儒家的浩然正气！ 专门克制一切魑魅魍魉，专门审判一切规则之外的力量！ “叔公！不要！” 秦月凄厉地喊道，她想冲过去，却被老九死死拉住。 “丫头！别去！送死！” 眼看陈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前有无法战胜的将军。 后有釜底抽薪的“叛徒”。 老九双眼瞬间赤红。 “妈的！” “跟你九爷玩命！” 他一把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瓦罐。 那瓦罐上贴满了朱砂符纸，罐口用血泥死死封住。 这是他早年从鬼市一个快死的老道士手里淘来的宝贝。 里面，封印着一个凶戾无比的百年老鬼。 聚魂罐！ 老九没有一丝犹豫，一把捏碎了瓦罐！ 啪！ 一股刺骨的阴风，席卷了整个金库！ 风中，一个青面獠牙、浑身缠绕着黑气的恶鬼，发出无声的咆哮，直直扑向秦长青！ 秦长青眉头一皱。 “邪魔外道！” 他反手一挥戒尺。 “天地有正气！” 那股浩然正气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罩向恶鬼。 恶鬼在正气面前，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阳。 身上的黑气被飞速净化，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惨叫连连。 但它终究是百年老鬼，凶性不减。 它死死抱住了那张正气大网，为陈默争取到了万分之一秒的喘息之机。 够了！ 陈默挣脱了那股“规矩”之力的束缚。 他没有再去看将军。 也没有再去看秦长青。 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全部灌注到了一个目标之上！ 金库中央。 那尊静静伫立的【申猴】铜像！ 一股混杂着皇道龙气的强大意志，狠狠冲向铜像。 他要强行融合！ 嗡——！ 【申猴】铜像感受到了陈默的意志。 但它也在颤抖。 因为另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战意，同样笼罩着它。 那是将军的意志。 【申猴】的灵性，在陈默的“皇道龙气”和将军的“霸道战意”之间，犹豫不决。 它代表着“变化”，它在寻找最适合自己的主人。 将军看着陈默的举动，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开口。 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指点”。 “小子，你的道，太杂了。” “龙气，诡道，守护，乱七八糟。” “想要驾驭‘申猴’的变化，就要用最纯粹的意志！” 醍醐灌顶！ 将军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脑中的迷雾。 纯粹！ 第九十一章 雪山之巅的逃亡，父亲的棋局 将军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意。 那是一种被脚下蝼蚁，脏了鞋子的极度厌恶。 耻辱。 “你找死！”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反手一挥。 血色巨斧带起一道黑色的雷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狂暴，毁灭。 轰！ 秦长青身前的浩然正气，在那道雷霆面前，薄得像一张纸。 瞬间粉碎。 他的身体被狠狠劈飞，护体正气荡然无存，鲜血在空中拉出一条凄厉的红线。 就在这一瞬间。 陈默动了。 他刚刚融合的【申猴】，在他的眉心疯狂跳动。 他眼中的混沌龙瞳，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吞噬之外的光芒。 那是一道……和将军斧刃上一模一样的黑色雷霆！ 【模拟】！ 陈默没有武器，他的拳头就是武器。 一拳轰出！ 一道威力只有原版十分之一，气息却完全同源的黑色雷霆，迎上了将军的斧光！ 将军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不是因为力量。 是因为这股力量，本该只属于他！ 这千分之一秒的错愕，足够了。 “走！” 秦长青口中喷着血沫，拼尽最后力气，将那把古朴的儒家戒尺扔向陈默。 “这是‘锁’！” 他嘶吼着。 “用来限制‘将军’这把‘钥匙’的！” 陈默一把接住戒尺，冰凉的触感传来，他瞬间明白了。 父亲。 这场棋局，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叔公！” 秦月双眼通红，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长青。 老九紧随其后，将秦长青另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走！去缺口！” 老九冲着陈默大吼。 陈默没有回头。 他死死盯着将军，身体里属于【申猴】的力量彻底爆发。 他就是一面镜子！ 一面可以反射敌人所有能力的镜子！ 陈默左手一抬，一道炽热的圣光凭空亮起。 【模拟：克莱门特的圣光】！ 他右手一挥，一团阴冷粘稠的黑色液体射向地面。 【模拟：渔夫的天一真水】！ 他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八道巨大的蛇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 【模拟：八岐大蛇的邪气】！ 这些力量，全是样子货。 没有真正的规则之力，只有其形，没有其神。 但足够了。 将军的脚步，第一次被迟滞了。 他可以一斧头劈开圣光，可以一脚踩灭真水，可以一眼瞪散蛇影。 但这些层出不穷，本不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诡异能力，让他感到了烦躁。 那种一切脱离掌控的烦躁！ “快！” 陈默大吼一声，转身就跑，向着被将军轰开的巨大缺口冲去。 —— 金库之外。 阿尔卑斯山的冷风，卷着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能见度不足五米。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顶着风雪，悬停在山崖边的平台上。 驾驶舱里，渡边家那位女忍者，神情焦急地盯着下方被炸开的洞口。 “出来了！” 她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秦月和老九，以及他们架着的秦长青。 绳梯被迅速放下。 三人手忙脚乱地爬了上去。 陈默最后一个冲出洞口，他没有回头，纵身一跃，死死抓住了绳梯的末端。 “拉我们上去！快！” 女忍者推动操纵杆，直升机开始急速爬升。 就在此时。 山体内部，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要将整座雪山都吼碎的咆哮。 “吼——！” 将军的怒吼！ 轰隆隆—— 众人脚下的雪山，开始剧烈颤抖。 远处的山巅，大片大片的积雪开始崩塌、滑落。 一场恐怖的雪崩，正在酝酿！ “坐稳了！” 女忍者发出一声低喝，将引擎的功率推到最大。 直升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风雪深处冲去。 老九看着下方如同白色巨兽般吞噬一切的雪崩，心有余悸。 “妈的，总算逃出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 刺耳的警报声，在机舱内疯狂响起！ “警告！雷达锁定！警告！” 女忍者脸色大变。 “不好！” 风雪中。 三架涂着【神噬会】血色徽记的未来战机，撕裂云层。 它们的外形充满了科幻感，无声无息，如同盘旋在空中的幽灵死神。 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已经牢牢锁定了他们这架小小的直升机。 天罗地网。 将军，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妈的！这老小子玩不起！” 老九破口大骂。 秦月抱着奄奄一息的秦长青，脸上满是绝望。 人力有时穷。 他们，已经没有牌了。 陈默吊在绳梯上，任凭狂风将他吹得左右摇摆。 他抬起头，看着那三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战机。 眼神，冰冷如雪。 他还有一张牌。 一张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动用的牌。 陈默从怀中，取出了那幅古老的挂毯。 《英灵挂毯》。 他将自己仅剩的精神力，疯狂注入其中！ “以我之名，唤尔等……再战人间！” 嗡—— 古老的挂毯，在瑞士的雪山之巅，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上千名手持长剑与战旗，身披重甲的英格兰骑士虚影，从挂毯中蜂拥而出！ 他们无视了风雪，无视了物理的规则。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不灭的战意。 “For The King！” 古老的呐喊，响彻云霄。 上千名中世纪的骑士英灵，朝着那三架代表着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未来战机，发起了决死冲锋！ 一场魔幻与科幻的史诗空战。 在阿尔卑斯山的绝顶，无声上演。 战机射出的能量炮，轻易便能蒸发掉数十名骑士。 但骑士们悍不畏死，他们的长剑，也能在战机的能量护盾上，砍出一道道涟漪。 女忍者看呆了。 老九看呆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 “走！” 陈默的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实。 女忍者一个激灵，不再犹豫，驾驶着直升机，趁着英灵军团拖住战机的宝贵间隙，一头扎进了更深的云层。 直升机成功逃离。 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 北冰洋。 冰冷的科考船上。 医疗舱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长青躺在病床上，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将军那一斧，太霸道了。 狂暴的雷霆之力，早已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能撑到现在，全靠一口浩然正气吊着。 第九十二章 始皇陵的呼唤，来自地下的军队 科考船靠岸，踏上华夏土地的瞬间，空气都不一样了。 没有阿尔卑斯山的冰冷，只有南国初冬的湿润。 秦月换下了一身狼狈的作战服，穿回了剪裁得体的长风衣。 她眉眼间的稚气，被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彻底冲刷干净。 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我要回金陵。” 她站在码头，看着陈默。 “家族里，有些垃圾需要清理了。” 陈默点头。 “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秦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并肩作战的信任，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没有再多说，转身登上了秦家派来的专机。 雷厉风行。 老九叼着烟，蹲在码头的石墩上，吐出一口烟圈。 “啧，秦家这丫头，脱胎换骨了。” “以前是只带刺的玫瑰，现在是把开了刃的刀。” 陈默的目光，望向北方。 “我们也该动身了。” “去长安。” —— 【龙脉守护】组织，京城总部。 一间不对外公开的最高级别会议室。 气氛，凝重如铁。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肩章上扛着金星的老人。 代号【总指挥】。 他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陈默同志。” 总指挥的声音不响，却带着千钧之力。 “你说，你有关于【神噬会】、【锁天大阵】和‘归墟之外威胁’的绝密情报。” “还说，你能拿出证据。” 陈默没有废话。 他手一挥。 嗡—— 会议室的长桌上，凭空出现了六尊古朴的青铜兽首。 【辰龙】的威严。 【巳蛇】的诡诈。 【戌犬】的忠诚。 【子鼠】的灵动。 【未羊】的祥和。 【申猴】的百变。 六股截然不同，却又隐隐相连的庞大能量，瞬间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所有【龙脉守护】的高层，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这是十二兽首！” “六尊！他一个人集齐了六尊！” 总指挥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死死盯着那六尊兽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继续说。” 陈默将瑞士银行金库里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将军的恐怖实力，到秦长青的卧底与牺牲。 从【神噬会】的战争派与学者派之争，到父亲陈天佑留下的惊天棋局。 最后，他说到了“归墟”。 “【锁天大陣】是地球最后的屏障。” “【神噬会】想要打碎它，迎接他们所谓的‘神’。” “而我父亲，和无数先辈，在‘归墟’之中，对抗着真正的威胁。” “集齐十二兽首，重启大阵，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一番话，石破天惊。 整个会议室，死寂一片。 许久，总指挥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你的父亲，陈天佑，是英雄。” “秦长青同志，也是英雄。” “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宣布，即刻成立代号为【盘古】的最高秘密行动计划！” “目标只有一个！” 总指挥的目光，定格在陈默身上。 “不惜一切代价，协助陈默同志，集齐十二兽首，重启【锁天大阵】！” “从现在起，陈默同志拥有调动部分战区特殊力量的最高权限！” —— 三天后。 秦始皇陵。 这里早已被清场，对外宣称进行新一轮的“保护性勘探”。 方圆十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一支特殊的队伍，在夜幕的掩护下，进入了皇陵的核心区域。 陈默走在最前面。 秦月紧随其后，她已经处理完家族事务，第一时间赶来。 老九背着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东张西望。 “乖乖，这可是始皇帝的陵墓，挖人家祖坟，遭天谴的。” 队伍里，还有十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以及五名身穿唐装的【龙脉守护】成员。 他们没有走游客通道。 而是在一名考古专家的带领下，钻进了一个新发现的盗洞。 盗洞幽深，向下延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泥土和水银的奇异气味。 穿过满是机关陷阱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大河”，横亘在所有人面前。 河里流淌的，不是水。 是闪烁着银色光辉的水银！ 【混沌龙瞳】开启！ 陈默的视野里，这些水银并非死物。 它们构成了一个巨大、复杂、并且在缓缓流动的阵法。 阵法的核心，不是杀伤，而是隔绝与镇压。 “这下面……镇着东西。” 陈默低声说。 一名性急的特种兵，拿出攀岩索，准备射向对岸。 就在挂钩即将射出的瞬间。 异变突生！ “别动！” 陈默厉声喝止。 晚了。 咔嚓——咔嚓——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陶土摩擦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岸边，那些沉默了千年的兵马俑，动了。 它们空洞的眼眶里，一双双猩红的光点，骤然亮起！ 杀气！ 冲天的杀气！ “开火！” 带队的特种兵队长，果断下令。 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子弹暴雨般倾泻在最前排的兵马俑身上。 叮叮当当！ 火星四溅。 那些足以射穿钢板的特制穿甲弹，打在陶俑身上，只能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浅痕。 一个兵马俑，手持长戈，大步向前。 噗嗤！ 长戈挥动，带起一道残影。 一名特种兵的身体，被轻易洞穿，高高挑起。 “它们不是鬼！也不是傀儡！” 一名【龙脉守护】的成员，双手结印，打出一道雷符。 轰！ 雷光炸裂，正中一个兵马俑的胸口。 那兵马俑只是晃了晃，身上的甲片焦黑一片，行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是法器！是始皇帝的地下军团！” 他绝望地喊道。 成千上万。 刀枪不入。 悍不畏死。 这根本没法打。 所有人，一步步后退，脸上写满了绝望。 硬闯，就是自杀。 秦月拔出长剑，护在陈默身前。 “我挡住，你先走！” 老九也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洛阳铲。 “妈的，跟这帮泥腿子拼了！” 陈默没有退。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第九十三章 始皇的遗诏，另一个将军 陈默走上祭坛。 老九在下面搓着手，一脸紧张。 “乖乖，小子你悠着点，这可是始皇帝的东西，别给碰坏了。” 秦月拔剑在手，警惕地护卫在祭坛下，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周围跪伏的兵马俑军团。 陈默没理会他们。 他的眼中，只有那尊散发着柔和月光的玉兔雕像。 他伸出手，握住了【卯兔】铜像。 一股磅礴温暖的气流，顺着他的手臂，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这股气息，是“生”。 是“治愈”。 之前与将军一战，强行模拟留下的内伤。 催动英灵挂毯造成的精神力透支。 所有潜藏在身体里的暗伤与疲惫，在这股纯粹的生命气息冲刷下，被一一修复，荡然无存。 他的【混沌龙瞳】之中，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看见秦月身上燃烧的剑气，能看见老九身上驳杂的江湖气，更能看见他们体内，那股属于活人的，旺盛的生命之火。 他对“生命规则”的理解，深了一层。 “你……你没事吧？” 秦月看着陈默，他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拔高了一截。 陈默摇头。 “我很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卷被金色龙气封印的竹简上。 那道警告，还在脑海中回响。 【擅开大阵者……必为‘归墟’吞噬，神魂俱灭！】 陈默伸出手。 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冰冷的竹简。 体内的【辰龙】皇道龙气，与那道封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始皇帝留下的龙气封印，没有反抗。 它化作一道流光，主动钻进了陈默的眉心。 海量的信息，伴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道意志，在他脑海中炸开。 竹简，缓缓展开。 —— “乖乖，上面写的啥？是不是始皇陵的藏宝图？” 老九伸长了脖子，急得抓耳挠腮。 陈默没有回答。 他整个人都定住了，双眼失神，正在消化那份来自两千年前的惊天秘闻。 一份始皇帝留给后世“掌眼人”的遗诏！ “长生……” 陈默喃喃自语。 “他寻长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秦月一怔。 “不是为了长生？” “是为了备战。”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撼。 “始皇帝通过观星和上古秘闻，预见到了未来。” “预见到了‘归墟’之外，那些被称为‘天外之魔’的存在！” 会议室里，总指挥的话还在耳边。 这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了！ “为了应对浩劫，他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建造长城。” “那不是简单的城墙，那是用一国之人力物力，强行铸造的华夏龙脉之‘脊骨’！” “其二，派遣徐福东渡。” 陈-默的目光转向秦月。 “徐福不是叛逃，他是奉旨出海！” “他的任务，是去寻找散落在海外的地支阵眼！” “遗诏里明确记载，始皇命令他，将【巳蛇】阵眼，留在日本，用来镇压那里的八岐邪神！” 秦月彻底呆住了。 历史，在这一刻被完全颠覆。 一个性子急的【龙脉守护】成员忍不住问。 “那……那传说中的十二金人呢？” “不是传说。” 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 “始皇帝集天下之兵，确实铸造了十二金人。” “它们不是普通的铜像。” “它们是【锁天大阵】的十二个‘能量放大器’和‘物理支点’！” “每一尊金人，都对应着一尊地支铜像！” “而其中最强大的，代表‘杀伐’与‘守护’的那一尊……” 陈默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被始皇帝，赐名为——【将军】！” 轰！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每个人心头。 老九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将……将军？” “这他妈的……绝不是巧合！” 陈默眼神凝重，继续说着遗诏里的内容。 “当年大阵即将完成，一个自称来自‘归墟’的神秘人出现了。” 那个人，是书馆长的前身。 “他蛊惑了负责镇守【将军】金人的副将。” “那个副将，窃取了【将军】金人的核心，并带着它，叛逃进了‘归墟’。” “他，就是【神噬会】‘战争派’的初代首领！” “而我们见到的那个‘将军’，就是融合了始皇【将军】金人核心之后，诞生的怪物！” 秦月倒吸一口气。 “所以，【神噬会】最强的武器，本该是守护我们的力量？” “没错。” 老九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妈的，叛徒！从根上就是叛徒！” “始皇帝……预料到了这一切。”陈默看着手中的竹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算到【将军】金人可能会被窃。” “所以，他在其余的十一尊金人中，都留下了一道后门。” “一道……专门克制【将军】金人的‘皇道敕令’！” “这才是真正的，足以对抗那个怪物的底牌！” 陈-默将竹简举起。 “遗诏的最后，是其余十一尊金人的埋藏地点！” “这是始皇帝留给我们的，真正的藏宝图！” 希望，在所有人眼中亮起。 ——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整个主墓室，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头顶的穹顶，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无数尘土碎石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地震了？” 带队的特种兵队长大吼。 “所有人稳住！保护专家！” 陈默的【混沌龙瞳】猛地转向那条水银长河。 河面，在沸腾！ 银色的液体翻滚着，冒出大片大片的滚滚黑烟。 那黑烟，充满了不祥与怨毒。 一个阴冷、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从河底悠悠传来。 “嬴政……” “你以为用这区区水银，就能镇压我永生永世吗……” 老九脸都白了。 “河……河下面有东西！” 哗啦—— 沸腾的水银河，向两侧分开。 一具被无数道比手臂还粗的水银锁链，死死捆绑的青铜棺椁，缓缓升起。 棺盖之上，用血一般的朱砂，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 一名随行的考古专家看清那两个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棺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月替他说了出来。 “吕……不韦！” 历史中，那个权倾朝野，被称为秦始皇“仲父”的男人！ 他不是被赐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众人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 棺椁之上，那些升腾的黑色水银烟雾，开始凝聚。 它们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一张所有人都熟悉无比的，带着温和微笑的脸。 书馆长！ 老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他妈不是在日本被烧成灰了吗！” 书馆长轻轻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像水一样波动着。 “烧掉的？哦，那只是我的一本‘书’而已。” “在‘归墟’里被将军打散的，也只是另一本。” “分身乏术，真是让人苦恼啊。”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陈默身上。 带着一丝赞许，和猫抓老鼠般的戏谑。 第九十四章 始皇之威，君臣对弈 陈默的血，滴在竹简上。 金光，炸了！ 那一道模糊的，头戴十二旒冕冠的帝王虚影，在陈默身后，瞬间凝实！ 面容依旧看不清。 但那股君临天下，横扫六合，焚书坑儒，筑我长城的霸道意志，如水银泻地，瞬间灌满了整个地宫！ 时间，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刚才还在疯狂咆哮，四处屠杀的兵马俑军团，动作戛然而止。 它们身上狂暴的杀气，被这股更高级，更纯粹，更霸道的意志，一瞬间冲刷得干干净净。 兵马俑们空洞眼眶里的猩红血光，飞速褪去，恢复成了死寂的陶土色。 下一秒。 哗啦—— 哗啦—— 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杂音。 成千上万的兵马俑，集体转身，面向那道撑天拄地的帝王虚影。 单膝跪地。 它们手中冰冷的青铜兵戈，重重拄在地上。 “咚！” 一声，仿佛敲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一个跨越了两千年的军礼！ 老九嘴里的半截烟屁股掉在地上，他自己都没发觉。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月手中的长剑，也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道虚影，眼神里，是敬畏，是震撼，是源自血脉深处的臣服。 “始皇帝……” —— 那股从吕不韦青铜棺椁中冲出的滔天怨气，在虚影出现的瞬间，就停止了扩张。 它像是见到了天敌的毒蛇，瑟瑟发抖。 帝王虚影没有开口。 它只是抬起手。 隔着百米距离，对着那具青铜棺椁，虚虚一按。 一个简单的动作。 嗡！！！ 一股无形的，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力量，从天而降，死死压在了棺椁之上！ “滋——滋——” 棺椁中冲出的黑色怨气，在接触到这股纯粹皇道龙气的瞬间，如同滚油中泼入冰水，发出凄厉的消融声。 怨气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一丝一毫，都无法逃逸！ 青铜棺椁本身，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哀鸣，表面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一场跨越了两千年的君臣对弈。 始皇帝残留的一道意志，依旧在无情地镇压着“仲父”不散的怨念！ 书馆长的分身，那张一直带着优雅和玩味笑容的脸，第一次，彻底僵住了。 笑容消失。 取而代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凝重与惊异。 “不是能量等级的碾压……”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规则’！是‘位格’上的绝对压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道规则，竟然被他刻进了天地之间！” “一道死了两千年的残存意志，怎么可能！” 他无法理解。 这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 帝王虚影镇压完棺椁，缓缓转身。 那双看不清面容的眼眸，似乎穿透了时空，穿透了因果，落在了陈默身上。 没有声音。 没有话语。 一道庞大、纯粹、威严的意念，直接灌入了陈默的识海！ 不是功法。 不是记忆。 而是一种……“权限”的交接！ 陈默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 他之前用【申猴】之力模拟出的那枚虎符虚影，在这股意念的加持下，光芒大放，瞬间由虚化实！ 一枚古朴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青铜虎符，静静悬浮在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 他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与眼前这支跪伏的地下军团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真实不虚的，绝对的统御联系！ 一个念头。 他就能决定这支军队的生死存亡！ 他，成为了这支无敌军团，新的主人！ —— “哈哈哈……” 一声压抑不住的狂笑，打破了地宫的死寂。 书馆长眼中的凝重，在短短几秒内，化为了一丝病态的狂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终究只是一道残魂！你的力量正在飞速消散！” 他指着那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的帝王虚影，脸上的贪婪不加掩饰。 “真是天助我也！” “等这道意志消散，你的传承，你的军队，你的一切……连同这个完美的身体，都将是我的！” 他看出来了。 始皇虚影的力量，正在飞速消耗，它无法持久！ 书馆长要等的，就是虚影消散的那一瞬间！ 他要抢夺这份万古一帝的传承！ 他要夺走陈默的身体！ 轰！ 帝王虚影的身影，果然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动手！”书馆长低吼一声。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黑烟，准备扑向陈默。 可就在他动身的瞬间。 帝王虚影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它没有去攻击书馆长，也没有继续镇压吕不韦。 它化作一道最纯粹，最凝练的始龙之气，如同一颗金色的太阳，轰然炸开！ 金光没有飞向陈默。 而是化作万千道流光，如同天降甘霖，尽数灌入了周围跪伏的兵马俑军团体内！ “咔嚓！” “咔嚓咔嚓！” 一阵阵密集的陶土开裂声响起。 那些跪在地上的兵马俑，身上原本暗淡的陶土甲胄，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如同黑铁的金属光泽！ 它们空洞的眼眶里，重新燃起了光芒。 不再是猩红的杀戮之火。 而是……金色的，充满了忠诚与荣耀的战意！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死物！ 它们，活了过来！ 在始皇帝最后一道龙气的灌注下，这支尘封两千年的地下军团，升华成了一支真正的……“英灵军团”！ 老九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操！我操！活了？这帮泥腿子真他妈活了？” 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不是活了。” “是英灵！它们成了守护华夏的英灵！” 一道最后的，威严的意念，在陈默脑海中响起。 【以朕之兵，清扫六合！】 始皇帝，竟然将这支战无不胜的无敌军团，当做最后的礼物，赠予了这位被选中的后世“掌眼人”！ —— 书馆长所化的黑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死死盯着陈默，眼神阴冷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一个嬴政！死了两千年，还要算计我！” 陈默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静而冰冷，落在了书馆长身上。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枚悬浮在掌心的，实质化的虎符。 他能感觉到。 脚下这支军队的呼吸。 他能感觉到。 它们昂扬的战意。 陈默往前踏出一步。 “书馆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地宫。 “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虎符。 “大秦锐士！” 哗啦！ 离他最近的一排百人方阵，齐刷刷站起！动作整齐划一，金石之声铿锵作响。 “听令！”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威严。 “目标，前方妖人。” “斩！” 一个字。 第九十五章 仲父之怨，螳螂捕蝉 帝王虚影散去。 那道镇压天地的君威，消失了。 轰！！！ 青铜棺椁之中，积攒了两千年的怨念，再无束缚，彻底爆发！ 比之前恐怖百倍的黑气，冲天而起，却又瞬间调转方向。 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任何活物。 无数道怨气触手，如黑色的毒龙，疯狂钻入地底，扎进祭坛的根基，扎进皇陵的每一寸土地！ “滋滋滋——” 大地在哀嚎。 这条沉睡的华夏龙脉，在被强行污染！ “哈哈哈哈哈哈！” 书馆长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地宫。 “多谢始皇帝的馈赠！” “嬴政啊嬴政！你防着我，防着你的仲父，你算计了一切！” “你唯独算不到，你最厌恶的怨念，会成为我打开归墟大门的钥匙！” 他的图谋，昭然若揭！ 他根本不是要释放吕不韦，而是要借助这股庞大的怨气，彻底撕裂此地的龙脉，为“归墟”，在现世洞开一个稳固的坐标！ —— “撤退！快撤退！这里要塌了！” 带队的特种兵队长嘶声大吼，幸存的队员们架起考古专家，惊恐地望向出口。 陈默手握冰冷的虎符，感受着脚下龙脉的悲鸣。 逃？ 一旦他逃了，这条作为华夏“龙腹”的龙脉被污染，整个关中平原，千万生灵，都将沦为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青铜虎符。 “听我号令！”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结玄武之阵！守护龙脉节点！” 跪伏的英灵军团，眼中金光大盛。 它们没有去攻击那口棺椁，而是迅速移动，步伐沉稳，金石铿锵。 转瞬间，一座玄奥的军阵，将几个地底龙气最盛的关键节点，死死护住！ 兵马俑们身上的战阵煞气连成一片，化作一道金色的壁垒，硬生生挡住了黑色怨气的侵蚀。 —— “光凭这点煞气，可不够。” 书馆长戏谑地看着这一切。 陈默没有理他，反手取出了那尊【卯兔】铜像。 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在他掌心流转。 “我倒要看看。” “是你两千年的死气厉害，还是这天地间的生机更强！” 他将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铜像。 嗡—— 以陈默为中心，一股翠绿色的生命波纹，如春风化雨，扩散开来。 绿光所过之处，被怨气侵蚀而变得焦黑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一绿一黑，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祭坛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峙，发出令人牙酸的消融声。 —— “你的玩具，太多了。” 书馆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眼看计划受阻，他终于准备亲自下场。 “那份始皇遗诏，不该由你这样的凡人持有。” “把它，交给我！” 书馆长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作无数翻飞的书页。 这些书页组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直取陈默手中的那卷竹简！ 他要抢走那份记载着十一尊金人位置的，真正的藏宝图！ 千钧一发。 一道清亮的剑鸣，炸响！ 锵！ 秦月闪身挡在陈默面前，手中长剑横扫，剑身上，一道模糊的龙影一闪而过。 正是她父亲秦长青留下的那半块家主玉佩，其力量在此时被动激发！ 无数书页被凌厉的剑光绞碎，又在瞬间重新聚合。 “秦家后人？” 书馆长的声音，从书页漩涡中传出，带着一丝诧异。 “始皇帝亲卫的血脉，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月持剑而立，俏脸冰寒。 她腰间的玉佩散发着微光，与整座皇陵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这里，是秦家的‘主场’！” “我来拖住他！” 话音未落，她已人随剑走，化作一道流光，主动冲进了那片书页组成的漩涡。 —— 局面，陷入了诡异的平衡。 陈默站在祭坛上，全力催动【卯兔】铜像，磅礴的生命气息与吕不韦的怨气疯狂对冲，净化着被污染的龙脉。 他身前，秦家的兵马俑英灵军团结成大阵，如黄金浇筑的堤坝，将怨气死死挡在外面。 不远处，秦月借助血脉中那一丝守护皇陵的“职权”，与书馆长的分身激烈缠斗，剑光与书页不断碰撞、湮灭。 “妈的！老九我也不是吃干饭的！” 老九躲在一根石柱后，从他那个破布包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了他的骚扰。 “吃我一发黑驴蹄子！” 他扔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书页漩M涡轻易绞碎。 “再尝尝我珍藏的百年童子尿！” 一个水壶飞了过去，在半空炸开。 书馆长虽然毫发无伤，但那翻飞的书页明显停滞了一瞬。 “老东西，你找死！”书馆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老九脖子一缩，又掏出一大把红彤彤的玩意儿。 “怕你不成！看我天师府的特供朱砂！” 他虽然效果不大，但恶心至极。 —— 轰隆隆——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整个地宫的结构，终于到达了极限。 穹顶之上，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巨大缝隙！ 之前被吸入深渊的水银，竟开始从裂缝中倒灌而入！ 银色的瀑布，从天而降！ 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即将来临！ “哈哈哈！结束了！都结束了！” 书馆长看着即将崩塌的地宫，再次放声狂笑。 “就算杀不了你们，这龙脉坐标也已刻下！我赢了！” 他要抽身而退。 可就在这时。 那口一直在疯狂喷吐怨气的青铜棺椁，突然安静了下来。 冲天的黑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硬生生停在半空。 然后，倒卷而回！ 所有的怨气，都被重新吸回了那口小小的棺椁之中！ 轰！ 棺盖，被一股绝强的力量，从内部狠狠冲开！ 一道身影，从里面缓缓坐起。 不是僵尸，不是枯骨。 而是一个身穿古朴朝服，面容威严，双目紧闭的中年男子。 吕不韦！ 他的怨气化作了实体！ 书馆长脸上的狂笑，僵住了。 只见那具实体化的怨念之躯，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疯狂，没有混沌。 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属于权臣的理智与算计。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书馆长身上。 一个沙哑、低沉、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嘲弄的声音，响起。 “你……用我做钥匙？” “本相之后，再无人……也配执棋？” 第九十六章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吕不韦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 “本相之后，再无人……也配执棋？” 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权谋与算计。 书馆长的分身，那张由书页构成的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扭曲。 不是恐惧。 是愤怒。 是被低等生物挑衅的愤怒。 “一道怨气。” “一道死了两千年的狗，也敢在本座面前谈‘执棋’？” 书馆长声音尖利。 “你不过是本座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现在，给本座开门！” 他动了。 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目标不是陈默，不是秦月，而是那具刚刚从棺椁中坐起的，吕不韦的怨念之躯！ 他要强行夺取这股力量！ 吕不韦的实体，那张属于权臣的冰冷脸庞，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表情。 他的身体，在书馆长触碰的前一秒，主动炸开！ 轰！ 没有巨响。 只有无穷无尽，粘稠如墨的黑色怨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整个祭坛笼罩！ “哈哈哈哈！” 书馆长置身于漩涡中心，放声狂笑。 “这才对！这才对嘛！” “抛弃无用的形体，回归最纯粹的力量！来！都到我这里来！” 他张开双臂，无数书页从他体内飞出，试图吞噬、解析这股庞大的怨念。 锵！ 一道清亮的剑鸣，斩破了黑雾！ 秦月手持长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如黑夜中的一轮明月。 她腰间的家主玉佩，正与整座皇陵的脉动，产生着共鸣。 “你的对手，是我！” 秦月俏脸冰寒，人随剑走，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劈书馆长面门。 —— “秦家后人？” 书馆长侧身，无数书页在他面前组成一面厚盾，挡住剑光。 “守了两千年皇陵的看门狗，血脉里也带上了狗的忠诚？” 他的话语，刻薄而恶毒。 “找死！” 秦月怒喝，剑势再变，长剑之上，一道模糊的龙影闪过，那是秦家血脉与皇陵龙气结合的力量！ 剑光变得无比厚重，直接撕裂了书页组成的盾牌。 噗！ 长剑，精准地刺入了书馆长的核心。 那里，是一本不断翻动的，散发着黑光的古书。 “刺中了！” 远处的，老九怪叫一声。 书馆长的动作停滞了。 他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长剑，脸上没有痛苦。 只有玩味。 “没用的。”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漫天飞舞的破碎书页。 “只要我的‘知识’还存在，我的‘书’，就永远不会被毁灭。” 下一秒。 他在秦月身后十米处，重新凝聚成形，毫发无伤。 秦月脸色一白。 这是什么怪物？ “游戏，该结束了。” 书馆-长的声音，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不再防御，不再戏耍。 哗啦啦—— 无穷无尽的书页，从他体内爆开，每一页的边缘，都闪烁着剃刀般的寒光。 书页组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将秦月瞬间笼罩！ 风暴眼中的秦月，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锋刃，剑光左支右绌，身上的防护光芒迅速暗淡。 她躲不开！ —— “秦月！” 老九失声大吼，从破布包里掏出一把糯米就想扔过去。 陈默的目光，冷得像冰。 他看着被围困的秦月，看着她手臂上被划开的第一道血痕。 不能再等了！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反手收起了那尊正在苦苦支撑，净化龙脉的【卯兔】铜像。 磅礴的生命气息瞬间消失。 被兵马俑军团勉强挡住的黑色怨气，失去了最后的阻碍，开始疯狂侵蚀祭坛。 “小子你干什么！你疯了！” 老九眼珠子都红了。 陈默没有回答。 他将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血脉之力，毫无保留地灌入了那尊【卯兔】铜像！ 嗡—— 翠绿色的铜像，亮起的光芒不再是柔和的绿，而是刺眼的，如同太阳核心的白！ 一股浓缩到极致的生命之力，被他强行凝聚成一点。 一颗绿色的，“生命之种”。 陈默看准了地宫之下，被吕不韦怨气污染得最严重的一处龙脉节点。 他眼神一寒。 “给我……活过来！” 他狠狠一掌，将那颗绿色的太阳，拍进了脚下焦黑的土地！ 做完这一切，他举起了手中的青铜虎符。 一道冰冷、不容置疑的命令，通过虎符，传达到了每一个英灵战士的意识中。 “全军听令！” “放弃防御！” “以身为器，吞噬怨气！” —— 老九彻底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金戈铁马的兵马俑军团，放弃了稳固的玄武大阵。 它们张开双臂，任由那滔天的黑色怨气，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身体。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英灵战士们陶土的身躯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魔纹。 金色的战意，在与黑色的怨气剧烈冲突。 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身体开始开裂。 但没有一个战士后退。 它们成了巨大的海绵，成了疯狂的黑洞，将吕不韦散逸在外的怨气，尽数吸入体内！ 另一边。 陈默打入地底的“生命之种”，爆开了！ 磅礴的生命力，没有去净化怨气。 它走了另一条路。 它以怨气为“养料”，以被污染的龙脉为“土壤”。 它在催生！ 催生出一种全新的，充满了勃勃生机，却又带着无尽死气的…… “伪龙脉”！ 轰隆！ 整个地宫的能量流向，在这一刻，彻底紊得乱了！ —— 书馆长的书页风暴，正要将秦月彻底绞杀。 他停下了。 他猛地转身，望向祭坛的方向，由书页组成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随即，这股不可思议，化为了无与伦比的狂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贪婪。 “以死气催生生气，再以生气覆盖死气！” “你是想用这条‘伪龙脉’，金蝉脱壳，将真正的始皇龙脉给‘藏’起来！” “好！好手段！好一个陈默！” 他以为自己看穿了陈默的计划。 保护真正的龙脉，用一条假龙脉来吸引火力。 这个诱饵，他吃了！ 书馆长瞬间放弃了攻击秦月，整个人化作一道最快的闪电，扑向那条刚刚诞生，散发着诡异生命气息的“伪龙脉”！ “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 就在书馆长的手，即将触碰到那片土地的瞬间。 他看到了陈默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计划被识破的惊慌。 只有一抹冰冷的，看死人般的冷笑。 陈默举起了手中的虎符。 虎符之上，光芒大盛！ 他引爆了所有英灵战士体内，那股积蓄到极限的，混合了始龙战意与仲父怨念的，狂暴能量！ “你以为，我是要逃？” 陈默的声音，如地狱的判词。 第九十七章 清点收获，剑指蜀都 关中，【龙脉守护】临时地下基地。 医疗舱的白色灯光，照得人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陈默靠在金属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的烟，静静看着那卷摊开的竹简。 那个黑点，像是一滴永远无法干涸的浓墨，又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烙印在华夏龙脉的地图上。 邪恶，怨毒，刺骨。 秦月站在他身边，刚刚结束了与家族的通话，眼眶微红，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父亲的牺牲，家族知道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秦家，会动用一切力量，配合你。” —— 老九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丢给陈默一个打火机。 “别干看着了，说说吧。” 他自己点上一根，猛吸一口。 “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默接过打火机，却没点燃，只是在指间把玩。 “书馆长的分身炸了。” “吕不韦的怨气也散了。” “但书馆长最后的核心本源，混杂着吕不韦最精纯的怨念，在爆炸的中心活了下来。”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个黑点。 “它没被摧毁，它钻进了始皇遗诏里，污染了十二金人中的一个。” “它成了新的‘书馆长’。” 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一个肩上扛着将星的老人，面容严肃地走了过来。 “哪一尊金人？” 陈默抬头，目光与他对上。 “遗诏上说，其名为【巫将】。” “巫将？”指挥官眉头紧锁。 “对。”陈默的视线回到竹简上，“根据遗诏中的星图和古文记载，它的埋藏地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直指古代的巴蜀之地。” 老九把烟屁股一丢：“四川？” “嗯。” 秦月开口，声音清冷：“【巫将】有什么特别之处？” “它不是战斗单位。”陈默解释道，“它是始皇帝当年用来沟通天地、祭祀鬼神的礼器。” “它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量，是与另一个‘世界’沟通的桥梁。” “所以，它也最容易被这种纯粹的怨念和邪祟污染。” 指挥官的脸色沉了下去。 “一个能沟通鬼神的邪物，这比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兵器，威胁更大。” “是的。”陈默点头，“更重要的是，我清点了这次的收获。” 他摊开手。 【卯兔】铜像静静躺在他掌心，上面的光华内敛，却蕴含着勃勃生机。 “【卯兔】的力量，是‘生命规则’。我不仅能修复器物，或许……还能做更多。” 他的另一只手，虚握了一下。 “始皇帝的虎符授权，让我和那些长眠地下的兵马俑军团，建立了一丝精神链接。它们是最后的底牌。” “还有那道始龙之气，它强化了我的眼睛。” 陈默的双瞳之中，似乎有混沌气流转。 “我现在，对‘龙气’这种皇道之物，有了极高的亲和力。” 他说完，话锋一转，重新指向竹简。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 “克制【将军】的钥匙。” 老九凑了过来：“钥匙？在哪？” “整卷遗诏，都是钥匙。” 陈末的声音变得凝重。 “遗诏中提到了一种东西，叫【皇道敕令】。” “它不是一张符，也不是一道咒语。” “它是一种权限密码。” 秦月瞬间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将军】虽然脱离了掌控，但它的核心权限，还被始皇帝锁死在其余十一尊金人身上。” “我们必须找到这十一尊金人，将它们的‘权限’一一激活。” “集齐十一道敕令，我们才能在最终对决时，取得对【将军】的绝对压制，将它彻底夺回，或者……摧毁。” 整个密室，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 他就是那个执棋的人。 “所以，”陈默收起竹简，站直了身体，“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第一个目标，就是被污染的【巫将】。” “我们必须在‘书馆长’的新生意识，彻底掌控【巫将】之前，找到它，净化它，并启动其中的【皇道敕令】。” 指挥官没有任何犹豫，立正敬礼。 “【盘古】计划，即刻起提升至最高优先级！” “陈默同志，你需要什么支持？” “我需要一个身份。”陈默道，“一个能让我们光明正大进入巴蜀，接触古代遗迹的身份。” “还有，最顶尖的后勤支援。” —— 三天后。 指挥官将几本崭新的护照和文件递给陈默。 “搞定了。” 老九翻开一本，上面印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和照片，头衔写着“博士”。 他乐了：“嘿，老九我这辈子，也成文化人了？” 指挥官面无表情地解释。 “从现在起，你们是一家专攻古代青铜器修复与研究的‘海外’学术机构团队。” “海外？”老九眨眨眼，“哪片海？” “这你不用管。”指挥官指着文件，“你们受广汉三星堆博物馆的正式邀请，前往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技术交流与合作研究。” “身份背景天衣无缝，入境记录完美无缺，理由合情合理。” 秦月看着自己的新身份，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最好的掩护。 三星堆，古蜀文明的中心，本就充满了无数未解之谜。 【巫将】金人藏在那里，可能性极大。 —— 同一时间。 【神噬会】的至深之处。 冰冷的王座上，【将军】的身影被黑暗笼罩。 王座之下，一名干部单膝跪地，身体在微微颤抖。 “将军……埃及的【犬首】和瑞士的【申猴】，全部……全部都落入了陈默之手。” 咔嚓！ 【将军】身旁的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一股暴怒的气息，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陈……默……” 两个字，充满了无穷的杀意。 突然，【将军】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望向了遥远的东方。 他感知到了。 那股从始皇陵核心爆发，又瞬间消失的能量。 那股能量中，夹杂着一丝他无比熟悉，却又变得无比邪异的气息。 【将军】的脸上，暴怒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而贪婪的狂喜。 “【巫将】……” “它被污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 “好！好一个书馆长！死得好！” “一个被怨念和恶意填满的【巫将】，一个负能量的集合体，对我来说，才是最完美的武器！” 【将军】的笑声停止，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传令。” “召【心魔】，前来见我。” 话音刚落。 大殿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跪地的干部身后的影子里升起，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他没有五官，没有实体，就像一团会行走的黑暗。 连【将军】座下的干部，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将军】对这道诡异的身影，却极为满意。 “【心魔】。” “你是我麾下，最特殊的杰作。” “你专攻人心，擅长制造幻境，以精神为食。” 那个被称为【心魔】的黑影，微微躬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去吧。”【将军】下令，“去东方的巴蜀之地。” “找到被污染的【巫将】，它现在是无主之物。” “你的能力，与它是最佳的组合。” “把它，变成你的东西。” “然后，用它，去招待我们的老朋友……陈默。” 【心魔】的黑影再次躬身，接着，缓缓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 蜀都，双流国际机场。 陈默、秦月、老九三人，穿着一身商务休闲装，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到达大厅。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息精悍，伪装成助理和技术员的【龙脉守护】精英。 “嚯，不愧是天府之国，空气里的味儿都不一样。”老九深吸一口气，“全是火锅味儿。” 秦月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传来的资料。 第九十八章 雾都魅影，三星堆的活文物 车门砰地关上。 黑色的商务车滑入蓉城的车流。 没人说话。 老九摆弄着安全带，眼睛瞟向后视镜。 “刚才…在出口。” 秦月的目光钉在陈默身上，手放在腰侧，那里随时可以拔出武器。 陈默闭着眼，那个血红色的标签【身份：心魔】还在他脑中燃烧。 “他看见我了。” 老九的手停住了。 “他知道你是谁？” “不。” 陈默睁开眼，窗外城市的混乱倒映在他瞳孔里，但他的眼神平静得不正常。 “他只是标记了我，当成一个目标。” 秦月开口，声音又低又紧。 “【将军】的人？” “更糟。” 陈默向后靠去，皮椅发出吱嘎声。 “他是个武器，精神系的。他们叫他【心魔】。” 老九低声骂了一句。 “一个他妈的鬼？我们怎么跟鬼打？” “你不用跟鬼打。” 陈默看着窗外，看着蜀都潮湿灰暗的天空。 “你只需要驱魔。” —— 三星堆博物馆矗立在广汉，沉默而威严。 它不像一栋建筑，更像一座为异星之神修建的陵墓。 官方接待很简短。 握手，假笑，说着专业术语。 馆长，一个戴着厚眼镜、充满学者气的男人，领着他们进入核心研究区。 “这边请，我们‘海外’的专家们。” 门滑开了。 一股古老、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老九打了个哆嗦。 “操，这地方的冷气比五角大楼还足。” 秦月没理他，她的专业模式启动了。 她的眼睛锁在那些加固玻璃后的文物上。 高耸的青铜神树。 那双凸起的眼睛令人不安的纵目面具。 那根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黄金权杖。 “不可思议。” 她低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与中原的青铜铸造传统完全不同，这是…另一个文明。” 一个官方派来的助理，一个表情严肃的年轻人，开口了。 “张馆长，能让陈博士的团队和文物单独待一会儿吗？进行初步的‘评估’。” 博物馆馆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然，为了我们尊敬的国际同仁，可以破例。此区域将封闭两小时。” 馆长和他的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厚重的门在他们身后封死。 老九走到纵目面具的展柜前。 “我跟你讲，这玩意儿邪门得很。看这眼睛，跟能看穿你一样。” 秦月用一根手指划过神树展柜的玻璃。 “不是邪门，是‘神性’。只是他们的神性概念…不一样，更原始。” 陈默一直没动。 他站在大厅中央，目光扫过一切。 他的【混沌龙瞳】已经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世界变了样。 每一件青铜器都散发着微弱的宝光。 不是中原古玩那种明亮的黄光、橙光或红光。 这光芒是一种奇异的、空灵的青蓝色。 而且它不稳定。 它在脉动。 像一千颗沉睡的心脏在跳动。 他走向最大的那件文物，一号青铜神树。 它将近四米高，一个沉默的金属巨人。 他凝视着。 越过青铜的枝干，越过装饰其上的龙与鸟。 他的视线在推进、聚焦、放大。 直达最顶端。 那只栖息在最高点，小得几乎被忽略的青铜鸟。 那里。 就在那只鸟上。 有一丝能量的闪烁，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但它的印记，绝不会错。 和被污染的【巫将】金人，是同一种黑暗、扭曲的能量。 只是一点残留，一个在宇宙级犯罪现场留下的指纹。 “你发现了什么？” 秦月走到他身后。 陈默没有把视线从神树上移开。 “这个博物馆…是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风水阵？” “不。” 陈默的声音很低。 “一个活着的阵。这些不是死物，秦月。” 他敲了敲神树前的玻璃。 “它们都在睡觉。” —— 夜。 博物馆已关闭。【龙脉守护】的特工们建立起安保圈。 陈默站在黑暗空旷的展厅里。 独自一人。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23:59:57。 23:59:58。 23:59:59。 午夜。 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他能从骨头里感觉到的震动。 他抬起头。 每一件三星堆文物上那微弱的青蓝色宝光，在同一时刻亮了起来。 一千颗沉睡的心脏苏醒了。 细细的能量流从面具、神树、祭器上升起。 它们在空中流动，在他头顶交织。 能量流汇聚、扭曲、凝结。 形成一个形状。 一个闪烁的、不稳定的、半透明的长方形光影。 一扇门。 它悬在空中，一个通往未知之地的虚幻门户。 就是这个了。 入口。 【巫将】就在门的另一边。 他抬起手，准备输送力量，测试这扇门的稳定性。 一根纯粹的恶意之刺，扎进他的脑海。 不是物理攻击，是一次精神探测，尖锐而充满侵略性。 入侵者想通过他的眼睛去看，去感受他所感受的。 陈默的【混沌龙瞳】立刻反应。 一层混沌的能量包裹住他的意识，完美地模拟出博物馆里驳杂的灵能背景。 他没有退缩，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放下手，转身，走开了，没有再看那扇虚幻的门。 他装作一个什么都没看到的例行巡逻的保安。 他感觉到那股精神探测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困惑，然后撤走了。 【心魔】。 他在看着。 他就在这里。此时此刻。 —— 老九摇摇晃晃地回到他们的临时基地，一间被严密保护的酒店套房，浑身是廉价白酒和老烟草的味道。 “搞到东西了。” 他瘫倒在椅子上，掏出一个磨损油腻的笔记本。 “在送仙桥待了一晚上，那地方全是鬼和骗子。” 他翻开一页。 “找着一个老家伙，‘袍哥’人家的后代。他太爷爷以前是挖坟的。” 秦月递给他一瓶水。 “听到什么了？” “一个故事。一个只有本地人才会偷偷说的传说。” 老九猛灌了一口水。 “他们说，古蜀国最后一个王，‘鱼凫王’，根本没死。” 第九十九章 黄金权杖，心魔盛宴 陈默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老九凑过来，脸上横肉抖动。 “那狗娘养的？” “他有权杖。”秦月声音冰冷，手按在腰间，肌肉绷紧。 陈默把手机揣进兜里。 “他不是有权杖，他是发了请柬。” 秦月的加密笔记本电脑上，弹出一个邮件提示。 蓉城，锦江宾馆，海外华人慈善拍卖晚宴。 她点开附件。 一长串拍品清单滑过，最终定格。 【压轴拍品：古蜀黄金权杖（来源未知）】 老九啐了一口。 “妈的，这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陈默看着屏幕上权杖模糊的照片。 “是鸿门宴。” 他抬起头。 “那就去赴宴。” —— 蓉城郊区，一座仿古庄园。 灯火通明，豪车如流水。 黑色商务车停在阴影里。 三人下车。 陈默抬头看了一眼庄园门口高悬的红灯笼。 【混沌龙瞳】，开。 他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化。 无数道看不见的精神力丝线，从庄园的每个角落延伸出来。 它们交织，构成一张巨大、繁复、无形的蛛网。 笼罩了一切。 秦月走出两步，停下。 “这地方不对劲。” 老九裹紧了外套。 “我怎么觉得瘆得慌，跟有人拿眼珠子舔我后脖颈子似的。” “不是有人。” 陈默的声音很低。 “是整座庄园都在看着你。” “任何走进这张网的活物，欲望都会被放大，弱点会被照亮。” “它在等。” “等一顿饱饭。” 他们走进会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却藏着贪婪。 陈默的视线扫过全场。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身份：青城山余孽】 【情绪：极度渴望】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身份：蜀中唐门外戚】 【情绪：志在必得】 “真热闹。” 老九低声咕哝。 “本地的牛鬼蛇神都来了。” 陈默拿起一杯香槟，嘴唇没动，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出。 “心魔备好了自助餐。” “而我们，不是唯一的食客。” —— 拍卖会冗长而乏味。 直到主持人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喊出了最后一件拍品的名字。 “——接下来，是今晚的绝对核心！” “一根来自失落古蜀王国的——黄金权杖！” 红布掀开。 一根一米多长的黄金权杖，静静躺在天鹅绒的底座上。 鱼与鸟的图腾雕刻在杖首，古朴而神秘。 它出现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横扫全场。 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 陈默体内的【混沌龙瞳】嗡嗡作响。 没错。 就是这个频率。 和三星堆博物馆那扇虚幻的“门”，完全吻合。 钥匙！ “我的老天爷……” 老九的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那根权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是他看到绝世珍宝时，才会有的本能反应。 拍卖师敲下小锤。 “起拍价，一亿！” 锤音落下的瞬间。 陈默感觉到，那张覆盖庄园的无形蛛网，震动了。 【心魔】，发动了能力。 “五亿！” 一个肥头大耳的煤老板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涨红。 青城山的老者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 “十亿。” “你！”煤老板脸色一酱。 唐门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举牌。 “十二亿。” “我唐家，对古蜀文化，也很有兴趣。” 气氛变了。 不再是商业竞价。 是原始的、赤裸的掠夺。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眼底泛起血丝。 那不是一根权杖。 是长生，是力量，是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老九浑身都在抖。 他看着权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宝贝……我的宝贝……” 他腿一软，竟然想往台上冲。 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是秦月。 “坐下！” 老九回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你懂个屁！那是天命！是我的！” 秦月的手也在抖。 她的眼前，全是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那股不甘、那股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执念，像毒蛇一样啃噬她的理智。 她看向陈默，声音尖利。 “陈默！我们必须拿到手！” “不惜一切代价！” 陈默转过脸。 他的双眼比老九和秦月更红，布满血丝。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一头失控的公牛。 他死死盯着那根权杖，脸上是纯粹到疯狂的占有欲。 “我当然知道！”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它是我的！”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唯有在他自己【混沌龙瞳】的视野里，内心是一片绝对零度的冰原。 他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紫黑色的精神丝线，从四面八方连接到每一个宾客的头上。 唯独他自己，秦月，老九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心魔】很谨慎。 它用放大的欲望做饵，却没敢直接探入他们的脑子。 “二十亿！” 陈默站起来，嘶吼着报价。 全场寂静。 青城山的老者缓缓起身，拂了拂袖袍。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二十五亿。” 陈默的眼神更加疯狂，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我出三十亿！老东西，你跟不跟得起？” “竖子狂妄！” 老者气得胡子都在抖。 “三十一亿！” “五十亿！” 陈默爆出的数字，让整个会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拍卖，这是在烧钱。 老者脸色煞白，他身后的弟子拉着他的衣袖。 第一百章 神树之界，巫将的悲歌 【心魔】的动作停住了。 它猛地转身。 陈默，就站在它身后三步之外。 之前那个输光一切、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幽深如古井的男人。 他眼中的血丝早已褪去，只剩下旋转的混沌，仿佛两座正在吞噬光线的黑洞。 “你……” 【心魔】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错愕。 “你没被影响？” 陈默没有回答。 他缓缓抬起右手。 一尊小小的、散发着无上威严的玉质虎符，在他掌心凝聚成形。 始皇帝的兵权。 【心魔】的黑影，剧烈地波动起来，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饭，不能白吃。” “现在，把你吃下去的，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 —— “不可能！我的精神网络覆盖了整个庄园！” 【心魔】的尖啸在精神层面炸开。 “你的欲望，你的弱点，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对这权杖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陈默掌心的【兵符】光芒更盛。 “渴望？” 他笑了。 “那是演给你看的。” 话音未落，陈默的眼瞳深处，一道猴形的虚影一闪而过。 【申猴】，模拟！ 下一秒，一股比【心魔】更加阴冷，更加扭曲，更加混乱的精神力波动，从陈默身上轰然爆发！ 这股精神力，在庄园的另一个角落，凭空凝聚成一个更加庞大的阴影。 一头窥伺在旁的，更恐怖的“黄雀”！ 【心魔】的黑影猛地一颤。 还有别人！ 还有更强的在埋伏！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失神。 一个破绽。 足够了。 陈默的眼神瞬间从戏谑变得绝对专注。 他的所有意志，所有经历，所有杀伐，所有破而后立的感悟，全部凝聚成一个点。 一把剑。 一把无形的，斩在概念上的【道心之剑】。 “斩！” 一个字，自他口中吐出。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 【心魔】那人形的黑影，中央部位，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啊——！” 一声不属于人间的凄厉惨叫，从黑影中迸发。 它引以为傲的精神幻术，瞬间崩溃。 庄园里，所有陷入疯狂的宾客，动作齐齐一滞。 那个青城山的老道士，茫然地看着自己掐住弟子的手。 唐门的中年人，看着自己刺入同伴肩膀的毒针，满眼困惑。 煤老板抱着一根桌子腿，亲的满嘴木屑。 幻觉，破了。 【心魔】惊恐地看着陈默。 它看清了。 那把斩伤它核心的，不是精神力，不是能量。 是一个人的“道”！ 这个年轻人的道心，坚固得不讲道理！比【将军】的纯粹意志还要恐怖！ 陈默一步踏出，手伸向那根黄金权杖。 “不！” 【心魔】还想抵抗。 陈默左手一翻，掌心对准它。 【混沌龙瞳】，吞噬！ 黑影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被强行撕扯下一大块。 他一把夺过黄金权杖！ 入手温润，一股庞大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 钥匙，到手。 “走！” 陈默低喝一声。 他一手拉起还在发愣的老九，另一手拽住眼神恢复清明的秦月。 “渡边！” 一声令下。 庄园的阴影里，数道黑影闪出，烟雾弹和闪光弹同时爆开。 混乱，升级了。 “快走！”秦月反应过来，立刻拔出枪掩护。 老九被陈默拖着跑，回头看了一眼满地打滚的“人上人”，狠狠吐了口唾沫。 “操！真他妈刺激！” 三人冲出人间炼狱，在渡边忍者的掩护下，跳上早已等候的商务车。 引擎轰鸣，绝尘而去。 目标，三星堆博物馆！ —— 午夜的博物馆，死寂无声。 陈默三人直接冲到了一号青铜神树的展柜前。 “让开！” 陈默手持黄金权杖，根本不理会什么玻璃。 一杖砸下！ 哗啦！ 钢化玻璃应声粉碎。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博物馆。 但陈默充耳不闻。 他手持权杖，摸索着神树那巨大的青铜基座。 找到了！ 一个毫不起眼的凹槽，与权杖的底部完美契合。 他将权杖用力插入。 嗡——！ 一声悠远、古老的共鸣，从神树内部响起。 下一刻，整个展厅。 不，是整个三星堆博物馆内，所有的青铜器，纵目面具、神坛、轮形器…… 全部在同一时刻，亮起了空灵的青蓝色宝光！ 一千颗沉睡的心脏，彻底苏醒！ 光芒交织，能量沸腾。 空间开始扭曲。 一道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参天巨树虚影，以一号神树为中心拔地而起，瞬间穿透了博物馆的屋顶，直插夜空！ 陈默、秦月、老九三人，被这道光柱完全笼罩。 眼前的景象，化为一片纯白。 —— 再次睁眼。 世界变了。 老九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月扶着额头，眼中满是震撼。 “神迹……” 他们正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半位面。 天是青铜色的，地是黑玉铺就的。 而在世界的中央，一棵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青铜神树，真正地连接着苍穹与大地。 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有一座山那么大。 它的枝干上，盘旋着真实的巨龙。 而在那神树的顶端。 一尊高达百米的青铜巨人，手持节杖，静静地伫立着。 它的面容，与三星堆出土的面具一般无二，神秘，威严。 【巫将】金人。 “终于……找到了。”陈默喃喃自语。 他看得更清楚。 那尊【巫将】金人身上，缠绕着无数道肉眼难见的黑色锁链。 那是【心魔】这些年来，一点一点布下的精神污染。 在金人的脚下，黑色的泥沼中，无数半透明的、穿着古蜀国服饰的英灵，正在被黑气腐蚀，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是被囚禁的古蜀国子民。 【巫将】的悲歌。 陈默眼中没有半分犹豫。 他一步踏出，身体悬浮而起，直奔那百米高的巨人。 “你要做什么？”秦月惊呼。 陈默没有回答。 他来到巨人胸前，张开双手。 “左手，吞噬！” 【混沌龙瞳】全力催动，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在他左手掌心出现，开始疯狂吸收【巫J将】金人身上的黑色污染锁链。 “右手，净化！” 【卯兔】的生命之力发动，柔和的绿色光芒在他右手绽放，化作一场光雨，洒向金人脚下的英灵。 第一百零一章 天外凝视，归墟之门 陈默浑身冰凉。 那不是感觉。 是事实。 他的灵魂，他的意志，他的存在，都被摊开在了一张无形的解剖台上。 几双来自宇宙深空的眼睛，只是一瞥。 没有情绪。 没有善恶。 只有漠然与审视。 一个维度，在审视另一个维度的虫子。 “咔嚓——” 【神树之界】的青铜天空，碎了。 眼前的光怪陆离如潮水般退去。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灌满耳膜。 他们回到了三星堆博物馆。 破碎的展柜，满地的玻璃，还有那棵暗淡下来的一号青铜神树。 “走！” 陈默低吼一声，拉住还在震撼中的秦月和老九。 渡边的忍者从阴影中现身，开辟出一条通路。 三人冲出博物馆，跳上商务车，消失在夜色里。 —— 蓉城，安全屋。 陈默一脚踹开门，径直走向一台加密通讯设备。 他拿起话筒。 没有拨号，没有等待。 线路瞬间接通。 “我看到了。” 话筒对面一片死寂。 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它们睁眼了。” 陈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备战等级，提至最高。” “封锁所有与我相关的讯息。” “激活【龙脉守护】最终预案。” 说完，他直接挂断通讯。 秦月刚想开口。 陈默的身体突然一僵。 他猛地捂住胸口，额头青筋暴起。 那里，书馆长留下的黑色烙印，正在发烫。 滚烫！ “陈默！” 秦月一步上前扶住他。 一个沙哑、阴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 “有趣的小老鼠……” “你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来‘归墟’一趟吧。” “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也有……你最深的恐惧。” 这不是商量。 是通知。 —— 客厅。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神父袍的外国人，正襟危坐。 他叫克莱门特。 教廷派来的联络官。 老九坐立不安，手里的茶杯都在抖。 “天外的……眼睛？” 老九的声音发干。 “啥玩意？外星人要打过来了？” 陈默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 “它们不是人。” “我们每一次动用【兽首】和【金人】的力量，就像在黑暗的宇宙里点燃一根火柴。” “地球的坐标，会越来越亮。” “直到被它们，完全锁定。” 老九打了个哆嗦，没话了。 克莱门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阿门……父的留言应验了。” 秦月看向陈默。 “你刚才……” 陈默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它来了。” “‘归墟’的主人，给我发了邀请函。” “归墟”两个字一出口。 老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什么？！” 他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行！绝对不行！” “那鬼地方，进得去，出不来！” “那是世界的垃圾场，是神仙的坟头！是送死！” 克莱门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他死死盯着陈默。 “你确定，是‘归墟’？” 秦月看出了不对劲。 “你知道什么？” 克莱门特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在教廷最古老的绝密档案里，它不叫‘归墟’。” “它的名字是……” “【迷失的巴别塔】。” 陈默的瞳孔微微一凝。 克莱门特继续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恐惧。 “档案记载，那是世界规则崩坏后形成的产物。” “一个独立的，扭曲的，疯狂的半位面。” “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神话的终点，也是一切超凡的坟墓。” “所有进去的人，神，魔，没有一个能出来。” “它会吞噬一切。” 老九一屁股坐回沙发，面如死灰。 “听见没？吞噬一切！” “这狗日的鸿门宴，比心魔那个还狠！” “咱不去！打死都不去！” 陈默没有理会老九。 他想起了秦长青，那个便宜岳父留下的遗言。 “小心归墟里的陈天佑。” 陈默缓缓开口。 “我父亲的名字，叫陈天佑。” 一句话，满场死寂。 秦月的身体僵住了。 “你说……什么？” 陈默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怀疑，我父亲根本没死。” “他很可能就在‘归墟’里。” “他在那里布了一个局。” “而我，就是这个局最关键的棋子。” 老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信息量太大了。 陈默从怀里，掏出了那块从蝎子李手中得到的，烧焦了一半的令牌。 “硬闯是自杀。” “但我们有‘请柬’。” 他将令牌放在桌上，【混沌龙瞳】的力量微微流转。 物品的信息，在他视野里浮现。 【名称：归墟信标（残缺）】 【作用：被动接收‘归墟’开启时的空间坐标。】 “它不是钥匙。” 陈默的声音很冷。 “它是一个坐标接收器。” “只要对方想让我进去，我就能找到门。” 秦月看着那块令牌，又看向陈默。 “这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 “是的。” 陈默点头。 “但挖坑的，不止一个。” 他又想起了【将军】。 那个比【心魔】更恐怖的敌人。 “将军说过，在下一个‘战场’等我。” “归墟，就是他选的战场。” “他想借‘归墟’这把刀，来磨我这块石头。” 第一百零二章 时间的坟场，真理图书馆 空间裂隙的另一头，不是任何已知的世界。 极致的撕扯感，作用在灵魂上。 陈默闷哼一声，【混沌龙瞳】的光芒护住他和秦月。 再次睁眼。 两人悬浮在半空，脚下是万丈深渊。 眼前的景象，让秦月失神。 一栋断裂的摩天大楼，倒插在紫色的云层里。 一条早就干涸的古老河床，正有无形的河水，逆着重力向上奔流。 远处，古希腊风格的神庙残骸，与闪烁着电火花的未来飞船碎片，胡乱堆砌在一起，形成一座畸形的巨山。 这里是时间的废墟。 是无数个世界死亡后的垃圾场。 秦月刚想开口，身体忽然一沉，朝着下方的混沌深渊坠去。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重力变了。” 他的声音在秦月耳边响起。 “这里的规则是破碎的，随时在变。” 陈默眼中的混沌漩涡急速旋转，解析着周围的环境。 “时间流速也不对。” 他指着远处一座巨大的机械时钟，上面的指针正在疯狂倒转。 前一秒，他们头顶还是血色的苍穹。 下一秒，无尽的黑暗降临，只有那些破碎世界的残骸，散发着幽幽的、死亡的光。 “奶奶！” 秦月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望向不远处。 一片扭曲的废墟之中，金陵秦家的祖宅，完好无损地矗立在那里。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站在老宅门口，对着她微笑招手。 那是她去世多年的祖母。 “奶奶！” 秦月眼神变得迷茫，竟要挣脱陈默的手。 “回来！” 陈默爆喝一声，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 他左手按住秦月的后脑，【混沌龙瞳】的混沌之光瞬间将两人完全笼罩。 “守住本心！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秦月浑身一颤，眼中的迷茫褪去，被后怕取代。 “它在读取我的记忆……” 陈默的声音冰冷。 “它会把你最深的执念具现出来，引诱你，吞噬你。” “在这里，记忆是最大的陷阱。” “吱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怪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暗中，一道道佝偻的身影出现了。 他们穿着破烂不堪的防护服，脸上罩着破碎的面罩，看不清面容。 他们像秃鹫，闻到了腐肉的气味，从废墟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归墟的……原住民？”秦月拔出枪，神色戒备。 “拾荒者。” 陈默吐出三个字。 “以吞噬迷失者的灵魂和记忆为生。” 其中一个拾荒者，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四肢并用，在断壁残垣上飞速爬行，朝着两人猛扑过来。 速度极快。 秦月抬手就要开枪。 陈默按住了她的手。 “别浪费子弹。” 他看着那个扑来的怪物，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就在拾荒者即将扑到面前的一刻。 陈默，只是抬眼看了它一下。 一丝刚刚融合的【巫将】之力，顺着他的目光释放出去。 那股威严、古老、来自神灵祭祀的精神威压，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全场。 “吱——！” 扑在半空的拾荒者，发出一声极度恐惧的惨叫，身体在空中硬生生扭曲，重重砸在地上。 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拾荒者，像是遇到了天敌。 它们停下所有动作，身体剧烈颤抖，然后连滚带爬，惊恐地逃回了废墟的阴影里，再也不敢出来。 整个世界，清净了。 秦月看着陈默，眼神复杂。 “你又变强了。” 陈默没有回答。 他看着这片无边无际的废墟。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你父亲……要怎么找？” 陈默伸出右手食指，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 血液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他面前。 “我是‘掌眼人’的后裔。” “血脉，是最后的坐标。” 他眼中混沌光芒流转，左手掐出一个古老复杂的手印，点在那滴精血之上。 “以我血脉为引，溯源寻踪！” 嗡！ 那滴精血瞬间炸开，化作一道微弱的红线，射向远方。 可下一秒。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红线，在半空中一分为二，指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个方向，红线散发着温和、熟悉的气息，带着守护与传承的意味。 那是他记忆中，父亲陈天佑的气息。 而另一个方向。 红线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气息冰冷、漠然，甚至带着一丝与这片【归墟】同化的、让人心悸的味道。 秦长青的遗言，在他脑海中炸开。 “小心归墟里的陈天佑。” 秦月也看出了不对劲。 “两个……都是你父亲？” 陈默摇头，眼神凝重。 “一个，是我父亲。” “另一个……” 他看向那道暗红色的线，声音压低。 “是被‘归墟’污染同化后，变成了另一个东西的‘陈天佑’。” “甚至是……一个占据了我父亲身份的，更恐怖的存在。” 秦月倒抽一口气。 两个父亲。 一个真，一个假。 选错一步，万劫不复。 “我们选哪个？” 陈默沉默片刻，指向那道散发着温和气息的红线。 “先去这边。” “为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很笃定，“这不是我父亲的本体，而是他留下的某种‘后手’，或者……一个口信。” 他看向秦月。 “走吧，是陷阱也得闯。” 两人顺着那道温和红线的指引，在这片混乱的时空废墟中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 一座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图书馆，出现在他们面前。 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倒悬在空中，塔尖没入下方的混沌。 图书馆的巨大牌匾上，用无数种早已消亡的文明古文字，雕刻着同一个词。 ——“真理”。 “书馆长的老巢。”陈默眯起眼睛。 血色红线的终点，就在这里。 “吱呀——” 图书馆那扇青铜浇筑的巨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书馆长那张温和、斯文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仿佛不是身处混乱的归墟，而是在自家的书房。 “欢迎光临，陈默。” 他的目光越过陈默，落在了秦月身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还有，秦家的小姑娘。” “你的血脉，很特别。” 书馆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在这里，或许能找到你秦家真正的‘根源’。” 秦月心头一跳。 陈默上前一步，挡在秦月身前，眼神冰冷。 “我父亲的线索，在你这里。” 书馆长笑了起来，侧身让开门口。 “他在里面。” “或者说，关于他的一切，都在里面。” “请进吧。” 陈-默和秦月对视一眼。 这是鸿门宴。 却不得不进。 两人踏入图书馆。 内部，是一个由无数书架构成的无限空间。 高耸入云的书架，形成一座巨大的迷宫，看不到尽头。 每一本书的书脊上，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散发着知识、力量、欲望的诱惑。 第一百零三章 始皇之诏，父辈之殇 秦月手中的竹简，滚烫。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 【长城非为人族而建，乃为镇压地底之国……始皇入陵，并非寻长生，而是……守国门！】 她继续往下看。 先祖的日记，记录了一段被彻底抹去的历史。 始皇帝当年集天下之力，并非只为修筑陵墓。 他在陵墓最深处，以十二金人为阵眼，打开了一扇通往异次元的【青铜门】。 门后，是一个被命名为【小归墟】的试验场。 始皇帝的野心，远超后世想象。 他要模拟【归墟】。 他要在这里，研究出对抗“天外凝视”的终极武器。 实验，失控了。 【小归墟】崩坏，变成了真正的死亡绝地。 秦月的先祖，那位始皇的亲卫将军，带着一队死士，被永远困在了门后。 为了活下去。 也为了完成始皇帝的最终密令。 将军与【小归墟】中一个扭曲的未知存在，立下了血之契约。 他们获得了力量。 代价是，血脉被永远污染。 这，就是秦家强大的根源。 这，也是秦家世世代代无法摆脱的诅咒。 竹简的末尾，是那位先祖用尽最后力量留下的血字。 【解药，在‘真理’之中……】 —— “一个骗局。” 秦月合上竹简，声音发冷。 她看向无尽的书架深处。 “书馆长，故意引我找到它。” 陈默点头。 “他想要你找到那个所谓的‘解药’。” 秦月将竹简收起，放进怀里。 那块龙形玉佩的温度，平复了一些。 “解药，很可能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针对秦家的阳谋。” 陈默的目光，穿过她，望向图书馆的更深处。 那股来自血脉的指引，并未因秦月的发现而中断。 它还在。 像风中的烛火，微弱，却执着。 “你找到了吗？” 秦月调整好情绪，看向陈默。 陈默没有回答。 他无视了周围书架上那些散发着神光、魔光的典籍。 《神格铸造法》。 《超维度飞船设计图》。 《永恒生命之秘》。 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半分吸引力。 他闭上眼睛。 【混沌龙瞳】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化为信息的洪流。 只有那一道血色的引线，清晰无比。 他拉着秦月，在迷宫般的书架中穿行。 左转。 右转。 直行。 像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考生，精准地走向终点。 终于，他在一个最偏僻、最阴暗的角落停下。 这里的书架，积满了灰尘。 上面摆放的，不是什么惊世秘典。 都是些破烂。 发霉的报纸，断裂的算盘，生锈的铁器。 像是某个文明的垃圾堆。 而那血脉指引的终点。 是一本笔记本。 一本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最常见的那种硬壳笔记本。 封面是褪色的红色，印着“红星”二字。 陈默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笔记本的瞬间。 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暖流，从血脉深处涌起。 他将笔记本拿在手中。 动作很轻。 翻开了第一页。 一行钢笔写下的字迹，映入眼帘。 遒劲，有力。 【1985年，7月3日，晴。我看到了‘光’。】 是父亲的字。 是父亲陈天佑的亲笔日记！ 陈默一页一页翻下去。 秦月站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 日记里，记录了一个年轻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从一个普通的考古队实习生，在一次意外中，被一件古物激活了“掌眼人”的血脉。 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宝光”。 他以为这是天赐的礼物。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叫【神噬会】的组织。 他才明白。 这不是礼物。 是宿命。 日记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熟悉的名字。 年轻的总指挥，当年还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组长。 年轻的秦长青，意气风发，是鉴宝界最耀眼的新星。 年轻的老九，还是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漏的小混混。 他们曾并肩作战。 他们曾捣毁了【神噬会】一个个据点。 他们曾以为，胜利在望。 直到【归墟】的概念，第一次出现。 直到【天外凝视】的威胁，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陈天佑意识到，【神噬会】只是癣疥之疾。 真正的敌人，在天上。 在那个被称为【归墟】的，世界的坟场里。 日记写到这里，字迹开始平稳。 【我必须进去。】 【只有‘掌眼人’的血脉，才能在归墟中，找到真正的‘钥匙’。】 【长青，指挥，保重。】 【陈默，我的儿子，愿你一生平安，永远不要走上这条路。】 看到这里，陈默的手指停住了。 秦月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有出声。 陈默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下一页。 日记的风格，变了。 字迹开始潦草，混乱，甚至疯狂。 【归墟在同化我！它的规则在侵蚀我的意志！】 【不行，我不能变成怪物！】 【对抗它的唯一方法，就是理解它！成为它！】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主动‘有限同化’，以我的身体为‘实验室’，以我的意志为‘手术刀’，去解析归墟的本质！】 【这很危险。】 【我可能会彻底迷失。】 【我的人性，正在被磨灭。】 【我快记不起我儿子的脸了……】 字迹越来越疯狂，力透纸背，几乎要划破纸张。 【在彻底失控前，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将我作为‘陈天佑’的所有记忆、情感、善念，我作为‘人’的一切，全部剥离出来。】 【我将它们，封印在这本日记里。】 【这本日记，就是‘我’。】 【血脉为锁，非我儿陈默不可开启。】 【而外面的那个‘我’，那个与归墟同化的‘我’，将是一个只遵循归墟规则的，冰冷的，强大的怪物。】 【儿子，如果你看到这里……】 【快跑！】 【离那个‘我’，越远越好！】 陈默的呼吸，停滞了。 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血脉的指引，会一分为二。 一个，是这本日记里，属于“人”的父亲。 另一个，是在归墟深处，那个已经变成了“归墟”一部分的，恐怖的“怪物”父亲！ 日记的最后一页。 只剩下最后一行用血写下的字。 字迹已经恢复了冷静，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 【找到【亥猪】与【酉鸡】。】 第一百零四章 真理囚笼，知识的猎杀 十二道战意虚影，撕裂归墟。 杀伐、守护、皇道、诡秘…… 十二颗属性各异的流星，裹挟着万古不灭的意志，狠狠撞向书馆长！ 轰——！ 归墟的混沌被强行排开，形成一片规则的真空。 书馆长的身体被瞬间命中。 他没有惨叫，没有被摧毁。 他像一本被狂风翻到最后一页的书。 “哗啦——” 整个人散成了漫天飞舞的文字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燃烧着金色与黑色交织的诡异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从每一片文字中传来。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始皇帝的‘战意’！十二金人的‘规则’！” “美妙！真是太美妙了！” 那些燃烧的文字碎片，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化作亿万只饥饿的蝗虫，铺天盖地，反向扑来！ 它们的目标，是那十二道刚刚降临的战意虚影！ 它们要“阅读”！ 它们要“吞噬”！ 陈默脸色一白。 他与十二金人建立的那道微弱链接，正在被疯狂干扰、解析。 这不是能量的对抗。 这是“知识”与“规则”层面的窃取！ 书馆长在他的主场，要将这十二把“钥匙”的权限，从陈默手中硬生生夺走！ “休想！” 秦月见状，不再犹豫。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龙形玉佩上。 “先祖之力，听我号令！” 嗡！ 她手中的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剑身上，那道模糊的龙影彻底凝实，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一股镇压邪魔，荡尽不祥的威严，横扫而出。 秦月持剑，主动迎向那片燃烧的文字风暴。 剑光所过，文字碎片被大量湮灭。 可下一秒，更多的碎片从虚空中重生。 “愚蠢的看门狗！” 书馆长的声音带着嘲弄。 “在这真理图书馆里，知识，是无限的！” 话音落下。 周围无穷无尽的书架，动了。 “轰隆隆——” 它们以一种玄奥的规律，开始移动、组合。 墙壁是书。 地板是书。 天花板也是书。 一个巨大到无边无际的“活体迷宫”，将两人彻底困死。 每一本书，都在散发着不同的精神污染。 窃窃私语，疯狂呓语，从四面八方钻入脑海。 “杀了她，你就能得到永生。” “吃掉他，你就能掌握真理。” 一个由知识与墨水构成的魔怪，嘶吼着扑向秦月。 秦月眼神一冷，一剑斩出。 魔怪当空爆碎。 散开的墨迹，没有落地。 它们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男人。 是秦长青。 他满脸是血，绝望地朝着秦月伸出手。 “月儿，救我！” 秦月心神剧震。 剑招，慢了一瞬。 另一个魔怪，无声无息地从她背后扑来，利爪直取后心！ “小心！” 陈默一把将她拉开，手臂上传来被利爪划破的痛感。 他冲着秦月低吼。 “守住本心！他在用你的记忆攻击你！” 秦月回过神，满眼后怕。 —— 下一个瞬间。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憔悴，眼神却无比温柔的男人身影，出现在陈默面前。 是陈天佑。 是那本日记里，属于“人”的父亲。 他对着陈默，疲惫地伸出手。 “默儿，快跑……” 陈默的道心，坚如磐石。 可看到这张脸。 听到这个声音。 他的心，还是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动摇。 够了。 对于书馆长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机会！ 一本闪烁着幽暗黑光的厚重古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陈默背后。 那是书馆长的本体。 哗啦！ 无数道由“规则”与“知识”构成的透明锁链，从书中爆射而出！ 它们无视肉体，无视能量。 它们直接缠绕住了陈默的灵魂！ “抓到你了！” 书馆长的声音带着极致的狂喜与贪婪。 “掌眼人的血脉！” “始皇的传承！” “十二金人的权限！” “现在，都是我的了！” 灵魂被读取，记忆被翻阅，力量被解析。 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 就在陈默即将被彻底“阅读”的瞬间。 他怀中。 那本父亲留下的，硬壳笔记本。 突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那光芒，不属于任何力量。 它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纯粹的守护。 日记本无风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行用血写下的字迹——【找到【亥猪】与【酉鸡】，它们是唯一能唤醒我的‘锚’】。 血字亮起。 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属于“人”的善念。 狠狠撞向了那些缠绕在陈默灵魂上的锁链！ 砰！ 灵魂锁链被这股至纯的善念撼动，出现了瞬间的松懈。 代价。 是那本日记本。 那承载了陈天佑所有“人性”的遗物。 从第一页开始。 无火自燃！ 一页，一页。 父亲的一生，正在化为灰烬。 它在燃烧自己，为儿子争取最后的机会！ 陈默看着那燃烧的日记，双目瞬间赤红。 那不是心魔。 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怒与悲怆。 他没有去挣脱锁链。 他借助那万分之一秒的松懈，做出了一个让书馆长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你……” 陈默的声音沙哑，冰冷。 “该死！” 他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连同那股焚尽一切的暴怒。 全部灌注进了父亲血字下方！ 那个由无数细密符号组成的，极其复杂的坐标印记之中！ 强行激活！ 他要看看！ 父亲留下的最后底牌，到底是什么！ 嗡——！ 坐标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它没有指向任何方向。 它在原地，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断旋转的黑色奇点！ 第一百零五章 归墟破壁，将军的借道 他身上的甲胄，沾满了干涸的，不知属于何种存在的血液。 每一步落下，整个真理图书馆都在哀鸣。 将军！ 他打穿了现实与归墟的屏障！ 他强行降临到了书馆长的老巢！ —— 将军无视了周围那些嘶吼的知识魔怪。 也无视了被灵魂锁链困住的陈默和秦月。 他那双燃烧着纯粹战意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半空中那本悬浮的黑光古书。 那是书馆长的本体。 “书馆长。” 将军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厌恶。 “躲在文字垃圾堆里的臭虫。”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书馆长的尖啸声从古书中传出，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将军！你疯了！” “这里是归墟！你这么大的动静，会惊动那些沉睡的‘存在’的！” 将军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书架上的文字都在颤抖。 “我就是要惊动它们！” 他举起血色巨斧，遥遥指向那本黑书。 “【亥猪】铜像的另一半钥匙，在你这里！” “交出来！” —— 陈默的心神，剧烈震动！ 他瞬间明白了！ 父亲日记里提到的【亥猪】！ 那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兽首！ 它被一分为二！ 一半在将军手中，代表着蛮横的“战争”与无尽的“吞噬”！ 另一半，则被书馆长收藏，代表着诡秘的“知识”与绝对的“封印”！ 它们，互为“钥匙”与“锁”！ —— “你休想！” 书馆长知道无法善了，发出厉声尖啸。 “我的藏品，岂是你能染指的！” “杀了他！用知识淹没他！” 整个图书馆的知识魔怪，瞬间调转了方向。 它们不再攻击陈默，而是化作一片黑色的海洋，发疯般地涌向将军。 将军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来的好！” 巨斧横扫！ 轰——！ 没有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 最前排上百只魔怪被瞬间清空，连同它们所代表的知识和规则，一同被斧刃上缠绕的黑色雷霆彻底湮灭！ “吞噬我的知识？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书馆长的声音在咆哮。 被湮灭的魔怪化作墨迹，又在下一秒重新凝聚。 这一次，它们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诡异。 一场波及整个归墟图书馆的恐怖混战，彻底爆发。 —— “陈默！” 秦月趁着两人开战，急忙来到陈默身边，举起长剑。 “我帮你斩断这些锁链！” “别管我！” 陈默低吼着喝止了她。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战场，声音急促。 “去抢那本黑书！” 他看穿了！ 书馆长的本体与整个图书馆相连！ 不毁掉那个核心，他就是不死的！ 将军的出现，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可是你……” “快去！” 陈默的声音不容置疑。 父亲留下的日记本，已经燃烧过半。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个坐标的链接越来越强。 但他身上的灵魂锁链，也随之越收越紧。 书馆长在拼命！ 他想在被将军杀死之前，将自己这个最大的“知识宝库”彻底“消化”！ 秦月咬牙，不再犹豫，持剑冲向战场的中心。 陈默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将【混沌龙瞳】的力量，反向运转！ 他没有去攻击那些锁链！ 而是开始解析、模拟锁链上那些复杂的“规则”构成！ 他在学习！ 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学习敌人的力量！ —— “哈哈哈！臭虫，你就这点本事吗？” 将军一斧劈开奔涌的书海，巨大的力量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剧烈晃动。 他战斗的余光，瞥了一眼被困的陈蒙。 那双燃烧的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戏谑。 他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在下一次挥斧时，故意将一道斧风，扫向了陈默身上的锁链！ 嗤啦！ 斧风没有伤到陈默分毫。 却将他身上几条最粗壮的灵魂锁链，应声斩断！ 一个冰冷狂傲的声音，直接在陈默的脑中响起。 “小子，别死得太快。” “我还需要你这把‘钥匙’，去开另一扇门。” 将军，竟是在“帮助”陈默脱困！ 他的目的，是要陈默活着！ 然后，利用他！ —— 得到这宝贵的喘息之机，陈默不再压抑！ “吼——！”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那双龙瞳之中，模拟出的“规则”之力瞬间爆发！ 砰！砰！砰！ 剩余的灵魂锁链，被他从内部，全部震碎！ 他脱困了！ 也就在这一刻。 他怀中，父亲留下的那本日记。 燃烧到了最后一页，化为一捧飞灰。 日记消散的瞬间。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属于陈天佑的“掌眼人”本源之力，涌入陈默的【混沌龙瞳】！ 他的双眼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视野，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宝光、信息、历史影像……这些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链接万事万物的，更深层次的…… 【因果之线】！ —— 脱困的陈默与正在苦战的秦月对视一眼。 两人不再有任何犹豫。 化作两道流光，在将军与无尽书海的恐怖混战中，极限穿梭！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本黑光古书！ “抓到你了！” 陈默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古书上方！ 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 那本黑光古书突然光芒大放，书页之上，浮现出一个由亿万符号构成的，无比复杂的封印法阵！ “想毁掉我？太天真了！” 书馆长尖利的笑声响起。 “这是我用一千个文明的‘终结’知识，所构筑的【永恒悖论封印】！” “你们永远也打不破……” 他话音未落。 陈默已经冲到面前。 他没有攻击。 而是将那卷从始皇陵得到的，记载着十一金人位置的【始皇遗诏】，狠狠地拍在了那个悖论封印之上！ “用‘知识’构筑的悖论？”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用‘皇权’，来定义最终的‘真理’！” “它们……” “不在地球上。” 秦月的声音很轻，却在死寂的医疗船舱里，炸开一个惊雷。 哐当！ 第一百零六章 皇权破法，真假之猪 “用‘知识’构筑的悖论？”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用‘皇权’，来定义最终的‘真理’！” 话音未落。 【始皇遗诏】与那【永恒悖论封印】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法则对冲的炫光。 一股霸道绝伦，不讲任何道理的意志，降临了。 仿佛有一双俯瞰万古的眼眸，在此地睁开。 一个模糊的帝王虚影，在遗诏上方一闪而逝。 他没有看任何人。 只是吐出了四个字。 “朕，即是法。” 轰！ 那由一千个文明的“终结”知识，所构筑的【永恒悖论封印】，在这四个字面前，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 它没有被破解。 它没有被摧毁。 它是被“定义”为错误。 是蝼蚁的计算，遇到了天神的意志。 知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不堪一击！ 【永恒悖论封印】，如同沙雕般，寸寸瓦解！ —— 封印破碎！ 那本悬浮的黑光古书，本体彻底暴露！ “不——！” 书馆长发出此生最绝望的尖啸。 已经晚了。 将军的巨斧，到了！ 秦月的龙魂剑光，也到了！ 轰——！ 巨斧从天而降，以最蛮横的姿态，将黑书从中间一分为二！ 剑光紧随其后，将那两半书页，绞成亿万纷飞的碎片！ “我！是！不！死！的！” 每一片碎片，都在尖啸，都在扭曲，试图重新聚合。 将军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他对着那漫天碎片，猛地一吸！ 呼——！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吸力，化作一个黑洞。 所有燃烧的知识碎片，连同书馆长那最后的，不甘的意识核心，全部被他吞入腹中！ 真理图书馆内，瞬间死寂。 —— 将军站在原地，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又强横了一分。 他砸了咂嘴。 “味道不错。” 他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眸子，看向陈默和秦月。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块从黑书碎片中掉落的东西上。 那是一块如同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半块猪形玉佩。 “另一半，到手了。” —— 将军一招手，那半块玉佩飞入他掌心。 他又从自己的甲胄怀中，掏出了另一块散发着血光的半块玉佩。 两块玉佩，一块诡秘，一块暴虐。 在他手中，缓缓合一。 嗡！ 光芒散去。 一尊完整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亥猪】铜像，出现在他掌中。 “小子，交易吧。” 将军掂了掂手中的【亥猪】铜像，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你父亲留下的那个坐标，指向一个连我都无法进入的地方。” “用你的血脉之力打开它。” 他将铜像往前一递。 “我让你带走这个。” —— 陈默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尊【亥猪】铜像。 他脑海中，那个由父亲日记激活的，燃烧着战吼的坐标，正在疯狂跳动。 他明白了！ 父亲真正的后手！ 那个坐标通往的地方，不是宝库，不是传承。 而是【将军】金人真正的“核心控制室”！ 是始皇帝为了防止这头战争猛兽失控，专门留下的，用以克制他的最终牢笼！ ——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陷阱。 陈默拒绝，就得不到【亥猪】铜像，集不齐十二地支，永远别想知道最终的秘密。 陈默同意，就要亲手为将军这个疯子，打开一个可能会让他彻底挣脱束缚，变得更强的潘多拉魔盒。 他，没有选择。 秦月握紧了长剑，紧张地看着他。 陈默对她摇了摇头。 他上前一步，直视着将军。 “好。” —— 陈默划破指尖。 一滴蕴含着“掌眼人”本源之力的精血，滴向虚空中那个闪烁的坐标印记。 “以我之名……” 他没有说出“开启”两个字。 因为根本不需要。 坐标在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被彻底激活！ 嗡——！ 一道比之前归墟裂缝更加稳固，闪烁着古老青铜光泽的【青铜门】，在虚空中缓缓浮现！ 门上，刻满了金戈铁马的浮雕。 门后，是深邃无边的黑暗。 隐隐约，有千万兵马嘶吼，战鼓齐鸣之声，从中传来。 —— 将军看到那扇【青铜门】，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 他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归墟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嬴政！” “你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输给了我！” 他毫不犹豫，扛着巨斧，一步踏入【青铜门】中！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 他反手一甩，将那尊【亥猪】铜像扔向了陈默。 “交易成立。” —— 陈默伸手，稳稳接住【亥猪】铜像。 入手，一片冰凉。 他没有丝毫得到宝物的喜悦。 他的脸色，在接触到铜像的瞬间，变了。 “不对！” 他刚说完。 手中的【亥猪】铜像，突然“噗”的一声，化作一团黑气！ 黑气之中，凝聚出将军那张充满嘲弄与戏谑的脸。 “小子，你还嫩了点！” 那根本不是【亥猪】铜像的本体！ 只是将军用自身力量，模拟出的一个惟妙惟肖的假货！ —— “哈哈哈哈……” 将军的笑声还在门后回荡。 那扇【青铜门】，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门缝正在快速关闭！ 他要金蝉脱壳！ 陈默看着那扇即将关闭的门，双目赤红。 被耍了！ 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疯狂。 “想走？” 他反手，将那卷【始皇遗诏】，狠狠扔向了正在关闭的【青铜门】！ 嗡！ 遗诏上的皇道龙气被彻底激发！ 这一次，它不再是无形的意志。 而是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锁链，死死缠住了即将关闭的【青铜门】，强行将它锁住！ —— “我不知道你是谁！” 陈默对着门内那片深邃的黑暗，发出愤怒的咆哮。 “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门后。 那股沉睡的，金戈铁马的狂暴战意，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第一百零七章 魔神之心，秦家之源 轰隆！ 身后的【青铜门】，在他们冲入的下一秒，彻底关闭，化为虚无。 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陈默和秦月脚下一软，落在一片凹凸不平的大地之上。 低头看去，脚下踩着的，是层层叠叠的森森白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铁锈与干涸血液的味道。 天空是永恒的，压抑的昏黄色。 在这片血色战场的正中央，一尊高达百米的青铜魔神像，静静伫立。 它手持巨斧与盾牌，充满了无尽的战意与魔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扭曲了空间。 —— 将军的身影，就站在这尊恐怖魔神像的脚下。 他仰着头，脸上是得偿所愿的癫狂。 “陈天佑！你以为这是陷阱？” “错了！这才是我的目标！” 他身上的黑色重甲，正与那尊魔神像产生着奇异的共鸣。 一丝丝血色的魔气，从百米高的魔神像上被剥离下来，化作血线，疯狂涌入将军的身体。 他的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身体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与魔神像同源的，古老而邪异的魔纹。 他竟然在吞噬这尊上古魔神！ —— “嗯？” 秦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怀中，那卷从书馆长那里得到的，记载着秦家血脉诅咒的古老竹简，突然开始发烫。 一股灼烧灵魂的热度，从竹简上传来。 她的血脉之力被前所未有地激发了。 她看向那尊顶天立地的蚩尤魔神像，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恐惧。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亲切感。 “怎么会……” 秦月喃喃自语，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想要向那尊魔神像走去。 “别动！” 陈默一把拉住她。 他眼中的【混沌龙瞳】早已开启！ 在视野中，缠绕在秦月血脉深处的那股黑色“诅咒”之力，正在与蚩尤魔神像散发出的魔气，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诅咒与魔神，同出一源！ 陈默瞬间明白了！ 秦家先祖当年在【小归墟】遇到的那个“未知存在”…… 就是这尊蚩尤魔神的一缕残魂！ 所谓的血脉诅咒，其实是魔神在秦家血脉中留下的印记！ 竹简上那句【解药，在‘真理’之中……】。 所谓的“真理”，不是书馆长。 而是回归本源！ 解药，就是眼前这尊魔神！ —— “哦？” 将军注意到了秦月的异样，他停止了吸收，转过头，发出一阵嘲讽的狂笑。 “看门狗的后代，终于找到你的祖宗了？” 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秦月身上扫过，砸了咂嘴。 “你的血脉，对我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等我吞噬完这尊魔神，下一个，就是你！” —— 将军的狂言，似乎刺激到了魔神残存的意志。 嗡——！ 那尊巨大的青铜魔神像，空洞的眼眶中，猛地亮起两点猩红刺目的光芒！ 活了！ 一声无声的咆哮，化作实质的精神风暴，在整个空间炸响！ 一股纯粹的，只为战斗和毁灭而生的恐怖意志，苏醒了！ —— 苏醒的魔神，没有敌我之分。 它的目标，是毁灭视线内的一切活物！ 呼！ 它那遮天蔽日的青铜手臂猛地抬起，一巴掌拍向离它最近的，正在吸收它力量的将军！ 将军脸色一变，举起血斧硬抗。 轰隆！ 一声巨响，将军被拍得双脚深陷骸骨大地，脚下的白骨瞬间化为齑粉。 同时。 魔神像的另一只手，抓起了身边一把由无数骸骨凝聚而成的巨斧。 对着远处的陈默和秦月，当头劈下！ 整个血色战场，瞬间变成了三方的混战修罗场！ —— “走！” 陈默拉着秦月，在巨大的白骨斧下险之又险地一个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 巨斧砸在地上，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劈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将军要吞噬魔神，魔神要毁灭一切！” 陈默对着秦月大吼。 “我们不能硬拼！唯一的生机，在魔神像的‘心脏’位置！” 他的【混沌龙瞳】已经看穿了。 在魔神像百米高的胸膛内，一颗由血色晶石构成的巨大心脏，正在缓缓跳动。 那里是整个魔神像的能量核心！ 也是所有魔气的源头！ —— 秦月抬起头。 她顺着陈默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跳动的，散发着无穷魔气的血色晶石心脏。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滚烫的竹简。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明白了！” 她对着陈“默大喊。 “帮我争取十秒钟！” 她不再压制体内沸腾的血脉之力，反而主动引导它，让它与那颗魔神心脏的跳动频率，开始共鸣！ 她要用自己，作为“祭品”！ 她要用秦家传承千年的血脉印记，去争夺这尊魔神心脏的控制权！ —— “好！” 陈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独自一人，迎向了正在与魔神手臂角力的将军。 他要为秦月，从一个疯子和一个魔神手中，抢出那宝贵的十秒！ “【申猴】！” 陈默将体内的地支之力催动到极致。 他的身形，开始急速变幻！ 唰！ 他化作一道刺目的圣光，直射将军的双眼，骚扰他的视线。 “滚！” 将军怒吼，斧风扫过，圣光破碎。 呼！ 陈默的身影又在另一侧出现，化作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黑水，泼向将军的铠甲。 滋滋啦啦…… 黑水腐蚀着将军的铠甲，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恶心至极。 “嗷——！” 下一秒，一声龙吟响起。 陈默又催动【始皇遗诏】的力量，用皇道龙气冲击将军的意志。 这些攻击，都只是样子货。 无法伤到将军分毫。 但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成功地激怒了那个只想专心吞噬魔神的疯子！ —— “烦人的虫子！” 将军彻底暴怒！ 他放弃了与魔神手臂的角力，任由那巨大的青铜手掌拍在自己身上。 轰！ 他硬生生抗下这一击，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但他那双燃烧着血焰的眼睛，已经彻底锁定了陈默！ “我先杀了你！” 他转而将全部攻击，都倾泻向陈默。 血色的巨斧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一斧，又一斧，将陈默所有的幻象一一劈碎！ —— 另一边。 秦月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时机！ 她几个纵跃，踩着魔神像巨大的身躯，已经来到了它的胸口位置！ 近在咫尺的，就是那颗跳动的血色晶石心脏！ “秦家列祖列宗……” 秦月低语一句。 她将那卷滚烫的竹简，狠狠按在了那颗跳动的血色晶石心脏之上！ “以我之血，回归本源！” 嗡——！ 她的身体，她的血脉，她的灵魂！ 第一百零八章 执掌魔神，归墟的崩塌 将军，被自己想要吞噬的“食物”，背刺了！ “吼——！” 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咆哮，从秦月喉中发出。 那尊百米高的蚩尤魔神，巨大的拳头裹挟着上古的怒火，对着将军的头顶，狠狠砸下！ 将军脸色铁青，举起血斧悍然格挡。 轰！ 一声震天巨响！ 他脚下由亿万骸骨铺就的大地，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出千米！ 整个人被这股纯粹的蛮横力量，砸得单膝跪地！ 一口黑血，从他面甲下喷出。 —— 陈默抓住了这个空隙。 他没有逃。 身影一闪，冲到将军另一侧。 他手中的【兵符】光芒大放，一股无形的皇道威压，如同枷锁，笼罩向狂暴的魔神。 试图影响它的行动。 “先杀了他！” 陈默对着单膝跪地的将军，发出低吼。 最危险的敌人，在这一刻，变成了唯一的盟友。 —— “呃……杀……杀光……” 秦月的声音在魔神像内部回荡，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她的意识，正在那片浩瀚无边的杀戮意志海洋中，苦苦支撑。 时而清醒。 时而沉沦。 魔神巨大的拳头，刚刚砸向将军。 下一秒。 它另一只手抓起的白骨巨斧，就调转方向，带着撕裂天空的恶风，劈向了试图用【兵符】压制它的陈默！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 “烦人的虫子！” 被两面夹击的将军，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狼狈。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身上的黑色重甲，突然片片剥离！ 无数个闪烁着不祥光芒的黑色金属部件，在空中飞旋，组合！ 咔嚓！咔嚓！ 一门狰狞无比，炮口凝聚着毁灭气息的肩扛式能量巨炮，重新组合，被他扛上肩头！ “这是我为‘天外凝视’准备的礼物！” 将军将炮口，对准了百米魔神像那颗跳动的血色心脏。 “提前让你尝尝！” —— 一道凝聚了将军所有力量的黑色毁灭光束，激射而出！ 空间在光束下扭曲，破碎！ 同一时间。 陈默眼中闪过决绝。 他将体内所有皇道龙气，尽数汇聚于掌心的【辰龙】之上！ “嗷——！” 一声霸道的龙吟响彻战场！ 一道凝实的皇道龙气光柱，模拟着将军的攻击，同样轰向那颗魔神心脏！ 双重打击，一前一后，精准命中！ 轰隆——！ 那颗巨大的血色晶石心脏，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 咔嚓。 一道清晰的裂缝，在晶石表面浮现。 —— “噗——！” 心脏受创。 远在魔神胸口的秦月，浑身剧震。 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神中的血色快速褪去，身体一软，从半空中坠落。 一道身影闪过。 陈默在她落地前，稳稳将她接在怀里。 两人几个翻滚，落到战场的边缘，暂时脱离了风暴中心。 —— 心脏受损的蚩尤魔神，变得更加狂暴！ 它彻底失去了目标。 它放弃了将军，也放弃了陈默。 它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这个空间的一切！ 巨大的拳头砸向大地，遮天的巨斧劈向昏黄的天空。 它要将这里的一切，彻底毁灭！ 另一边。 发射了那一记能量巨炮的将军，也被抽干了大部分力量，气息萎靡下来。 他拄着巨斧，剧烈地喘息。 整个血色战场，在这尊上古魔神的疯狂下，开始剧烈震动。 大地开裂，天空塌陷。 这个独立的空间，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 嗡——！ 空间的剧烈震动，似乎影响到了【归墟】本身的稳定。 在陈默和秦月身后不远处。 那扇本已消失的【青铜门】，竟然再次浮现！ 只是它变得极不稳定，门框上的光影忽明忽暗，随时可能再次关闭。 那是唯一的生路！ —— “走！” 陈默当机立断。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抱起怀中虚弱的秦月，朝着【青铜门】疯狂冲去！ 将军也意识到了危险。 他看了一眼还在发狂的魔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最终，他也没有恋战，化作一道血光，同样冲向那扇唯一的生门！ —— 就在陈默和将军即将冲出【青铜门】的瞬间。 那尊狂暴的蚩尤魔神，所有的动作，突然停滞了。 它似乎流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它不再攻击。 它缓缓举起手中那把由亿万骸骨凝聚的巨斧，朝着头顶那片即将崩塌的血色天空。 发出了一声不甘而悲壮的，无声的咆哮。 然后。 它百米高的巨大身躯，从脚下开始，化作漫天尘埃。 轰然解体。 —— 魔神解体的瞬间。 那颗布满裂纹的血色晶石心脏，从漫天尘埃中飞出。 它化作一道流光。 没有飞向将军，也没有飞向陈默。 它主动射入了陈默怀中，秦月的眉心。 与她怀里那卷滚烫的竹简，融为一体。 秦家传承千年的血脉诅咒，在这一刻，化为了最强的力量！ —— 另一边。 将军在冲出【青铜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陈默。 他发出狂妄至极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他摊开手。 那个所谓的【亥猪】铜像，在他掌心，“噗”地一声，化作一团黑气，彻底消散。 “小子，真正的【亥猪】，根本不在我这里！” “游戏，继续！” 他竟一直在用一个假货，欺骗所有人！ —— 陈默抱着秦月，冲出了【青铜门】。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脚下传来。 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的瑞士银行地下金库。 身后的【青铜门】，在他们冲出的下一秒，彻底关闭，化为虚无。 将军的身影，则不知所踪。 轰隆隆！ 失去了蚩尤空间的支撑，整个地下金库，失去了最核心的结构。 头顶的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石如雨点般砸落。 金库，开始剧烈坍塌！ —— 金库坍塌，引发了连锁反应。 整座雪山，都在崩塌！ 金库上方，一个巨大的洞口被撕开，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 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老九和克莱门特等人，早已在渡边家族忍者的掩护下，乘坐直升机在空中接应。 一架绳梯，从空中垂下。 “这里！” 第一百零九章 星辰之墓，月宫之鸡 老九手里的二锅头瓶子掉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浑浊的双眼，胡子都在抖。 “啥玩意？不在地球？” “他娘的，难道还能在月亮上不成？！” —— 秦月靠在陈默的怀里，脸色依旧苍白，眉心那道新生的血色魔纹，让她多了一股妖异的美感。 她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魔神心脏里的记忆碎片。” “非常古老，非常混乱的画面。” 陈默扶住她，声音低沉。 “看到了什么？” “一场战争。” 秦月闭上眼，似乎在竭力回忆那些冲击灵魂的景象。 “一场……波及整个太阳系的战争。” “一颗青铜铸就的‘星辰’，在战火中偏离了航道，笔直地撞向了地球。” 老九听得一愣一愣的。 “星辰？啥星辰是青铜做的？” 秦月睁开眼，目光锁定陈-默。 “那颗‘星辰’，就是十二兽首的来源！” “它们根本不是地球的产物！” “它们是一个更高文明的‘逃生舱’，或者说，是一个‘信息记录器’！” “在撞击大气层和地面的过程中，它们四散分离。” “大部分落在了地球上，与华夏龙脉结合，才变成了我们所知的十二生肖铜像。” 陈默的心脏重重一跳。 “那……没落在地球上的呢？” 秦月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我看的很清楚。” “画面里，一尊散发着纯粹光明与黎明气息的【酉鸡】铜像，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捕获了。” “它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老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哪儿的引力？哪儿的陨石坑？” 秦月吐出三个字。 “月球，背面。” 整个船舱，针落可闻。 去月球背面找一只鸡？ 这他妈是什么神话故事？ 秦月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亥猪】……” “它在撞击中受损最严重，彻底偏离了轨道。” “它没有落向地球，也没有被月球捕获。” “它变成了一颗‘流浪的卫星’，在太阳系里，沿着一个……一个完全不符合任何天体力学定律的诡异轨道，独自漂流着。” —— 陈默瞬间明白了。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将军！ 他根本没有【亥猪】！ 他甚至都不知道【亥猪】在哪里！ 从潘家园的初遇，到日本的追杀，再到瑞士的归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逼迫自己集齐兽首，去抢夺书馆长手中“钥匙”的局！ 一个利用自己打开蚩尤空间，让他完成最终进化的局！ 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陈默心底升起。 老九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生无可恋。 “完了，这回是真没戏唱了。” 他捡起一块碎玻璃片，闻了闻上面的酒气。 “去月球？去太空里抓一颗猪变的卫星？” “咱总不能自己糊个火箭上去吧？”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人。 对手已经不再是人类，战场也已经超出了认知。 这还怎么打？ —— 嘀——嘀——嘀——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船舱的死寂。 墙壁上，一台被层层加密的最高保密通讯器，屏幕亮了起来。 一张严肃、刚毅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总指挥！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船舱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陈默身上。 “陈默同志，情况我们已经通过特殊渠道了解了。”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无比沉重。 “不要绝望。” “国家……早有准备。” —— “准备？” 老九第一个叫了起来，“啥准备？难道我们真有火箭？” 总指挥没有理他，目光依旧锁定陈默。 “华夏的航天计划，从立项的第一天起，就不只是为了探索宇宙。” “它最深层的目的，只有一个。” “代号，【天宫】。” “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种，超出常规的局面。” “在数十年的秘密投入下，在无数科研人员的牺牲奉献下，国家已经秘密建造了一艘，足以进行近地宇宙航行的超级‘飞船’！” “什么？！” 克莱门特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作为科技大亨，他深知建造一艘那样的飞船需要什么样的技术力。 那根本不是现阶段地球文明能达到的！ 总指挥的声音继续传来，揭示了一个更加惊天的秘密。 “飞船的核心动力，不是核聚变，也不是反物质。” 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古老的星图。 星图上，十一个光点，清晰地标记着位置。 “是它。” “十一尊【金人】的位置图！” 陈默身体一震。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滚烫的【始皇遗诏】正在与屏幕上的星图产生共鸣！ 总指挥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 “陈默同志，你手中的【始皇遗诏】，就是启动这艘飞船的，最终‘钥匙’！” “始皇帝当年铸造十二金人，并非只为镇压九州。” “他早已通过某种方式预料到，最后的战场，可能不在人间。” “而在……星辰之上！” —— “根据国家天文台的超级计算机推演。” “那颗‘流浪的猪’，将在三个月后，抵达一个离地球最近的轨道交汇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同时，要去月球背面，也必须借助这个窗口期，进行变轨和登陆。” 总指挥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时间，只剩下三个月！” “三个月？”老九急了，“那够干啥的？” 总指挥的视线转向屏幕的一角，那里跳出几份绝密情报。 “就在你们进入归墟的这段时间，全球各地的【龙脉守护】分部，以及梵蒂冈的【圣殿守护者】，都传来了紧急情报。” “【神噬会】的活动，变得空前频繁，他们似乎在准备某种遍及全球的大型仪式。” “而来自天外的那股‘凝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加掩饰。” “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总指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命令！” “陈默、秦月，以及所有相关人员，立刻终止海上行动，前往位于戈壁沙漠深处的【天宫】计划秘密基地。” “你们要在这三个月内，完成最后的备战！” 他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你需要彻底融合已经到手的八尊兽首的力量，将【混沌龙瞳】推向极致。” 他的目光又转向秦月。 “秦月，你需要在一个月内，彻底掌握你体内那股新生的魔神之力，它将是我们在宇宙中战斗的关键战力。” “这是命令！” —— 出发前。 老九点上了一根烟，靠在船舷上，没有收拾行李。 陈默走到他身边。 “九爷，你不一起去？” 老九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被海风吹散。 “太空那玩意儿，老头子我这把骨头玩不转了。” 他转过身，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们去天上打神仙，我在地上给你们看好家。” “【将军】那狗日的，还有【神噬会】那帮杂碎，趁你们不在，肯定会在地球上搞事。” “总得有个人，留在地面上，给他们下点绊子，守好我们的根。” —— 一架重型军用运输机，降落在科考船的甲板上。 陈默、秦月、脸色复杂的克莱门特，以及渡边家那支沉默的忍者小队，依次登机。 第一百一十章 戈壁天宫，星舰昆仑 军用运输机呼啸着。 下方是无尽的黄沙。 风蚀的雅丹地貌，狰狞可怖。 克莱门特看着窗外，脸色发白。 “罗布泊无人区。”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这里被称为‘死亡之海’，据说有去无回。” 没有人回答他。 机舱内，一片死寂。 —— 飞机开始下降。 降落在一片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的平坦沙海之上。 舱门打开。 一股热浪袭来。 一名身穿黑色特殊动力装甲的军官，早已等候在此。 他面罩下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同志，欢迎来到‘天宫’。” 军官抬起手腕，按动了一个装置。 轰隆隆——！ 前方百米的沙地，开始剧烈震动。 沙子活了。 它们向两侧退去，露出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地下入口。 深不见底。 —— 进入基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 这根本不是一个基地。 这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地下钢铁城市！ 无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全副武装的军人，行色匆匆的工程师，在钢铁铸就的通道间穿梭。 头顶，是模拟的蓝天白云。 远处，甚至能看到一座座直通地底深处的高耸发射井。 这里是国家隐藏最深的底牌。 一座地下的“长城”。 —— 军官领着他们，穿过层层关卡，来到基地的最核心区域。 一座高达数百米的巨型船坞。 所有灯光都聚焦在中央。 一艘巨型星舰，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舰身是完美的流线型，充满了华夏古典的审美。 表面覆盖着一层层暗金色的装甲，细看之下，竟是一片片龙鳞的形状。 舰首，是一个威严霸道的龙头！ “它叫‘昆仑’。” 军官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自豪与狂热。 —— 总指挥早已在“昆仑”号的舰桥等候。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神情肃穆。 陈默没有废话。 他走上前，将那卷滚烫的【始皇遗诏】，轻轻放在了主控台中央的凹槽里。 尺寸，完美契合。 【混沌龙瞳】，开启！ 他的精神力化作一道无形的钥匙，探入遗诏之中。 嗡——！ 遗诏上，那十一个沉睡的金人坐标光点，瞬间被点亮！ 无数金色的能量丝线从光点中射出，与“昆仑”号舰桥下方密密麻麻的能量管线，一一对应，链接在了一起！ —— 链接完成的瞬间。 整个地下基地，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不只是基地！ 这一刻，整个华夏大地深处的龙脉，都发出了轻微的共鸣！ 一股股磅礴无匹的龙脉之气，通过遍布全国的秘密节点，被源源不断地抽取、汇聚！ 最终，化作金色的洪流，涌入“昆仑”号的能源核心！ 这艘星舰，竟然是以整个华夏龙脉为能源！ 用国运，去征战星辰！ —— “最后的备战，开始！” 总指挥下达了命令。 “陈默，进入‘精神时光屋’！” 陈默被带到一个全白色的房间。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一百倍，外界一天，里面一百天。” “你必须在这里，彻底融合你体内八尊兽首的力量，将你的【混沌龙瞳】，推向真正的极致！” —— 秦月则被带到了另一个布满仪器的重力训练室。 “你的任务，是控制它！” 一名教官指着她眉心的血色魔纹。 “在一个月内，把它变成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让它控制你！” 秦月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她走进重力室，对着一台测试仪器，挥出了一拳。 砰！ 刺耳的音爆声炸响！ 那台用特殊合金打造的仪器，直接被打穿！ 一股不受控制的狂暴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的双眼，开始泛红。 —— 克莱门特则被几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请走。 “克莱门特先生，我们对圣光和祝祷术很感兴趣。” “这是东方的符箓和阵法，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在最终决战的压力下，开始了前所未有的融合。 克莱门特打开自己的加密通讯器，屏幕上，是梵蒂冈教皇的脸。 “我已得到最高授权。” 克莱门特的声音无比严肃。 “可以动用那件被封印了千年的‘圣遗物’。” —— 特训进行到第二个月。 陈默收到了一条来自老九的加密消息。 消息很短。 “【将军】失踪，【神噬会】乱了。” “出了个新头头，代号‘议长’。” “这老东西比‘战争派’和‘学者派’都古老，路子更野，更诡。” “小心。” —— 精神时光屋内。 外界三个月过去，屋内已是百年。 陈默，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瞳，不再是混沌一片。 那是一双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睛。 深邃、浩瀚，如同两片包含了完整宇宙的璀璨星云。 【子鼠】、【丑牛】、【寅虎】……八尊兽首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最终，全部化作流光，融入他的双眼。 八种“规则”之力。 他已能，完美掌控。 —— 出关后，陈默第一时间找到了秦月。 她正在重力室里，与失控的边缘苦苦斗争。 狂暴的力量让她浑身颤抖，眉心的魔纹妖异地闪烁着。 陈默看着她，伸出手，按在了那枚血色魔纹上。 “别怕，我帮你。” 【申猴】之力，发动！ 【模拟】！ 他竟然在主动模拟秦月体内那股毁天灭地的蚩尤魔神之力！ 以自己的精神为“容器”，帮助她梳理、引导、掌控那股狂暴的力量！ —— 深度的精神链接中。 两人之间最后的隔阂，彻底消失。 他们看到了彼此最深的记忆。 秦月看到了那个在拜金女友面前被羞辱的穷学生。 看到了他在潘家园步步为营的隐忍与决绝。 陈默也看到了秦月在家族光环下的巨大压力，和那份不为人知的孤独。 两颗心，彻底贴在了一起。 秦月眼中的血色褪去，靠在他怀里，睡得安详。 —— 出发前夜。 “昆仑”号舰桥。 所有核心成员，全部集结。 陈默。 秦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寂静之海，月面神殿 舰桥上，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 一名技术员发出嘶吼：“报告！检测到未知信号源！” “在月球背面！” “它……它在朝我们发信号！” 屏幕上，跳出一条被破译的，简短的信息。 只有两个字。 “来玩。” 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 总指挥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全速前进！目标，第一轨道交汇点！” 轰——！ 巨大的星舰底部，喷射出由纯粹龙气构成的金色烈焰！ “昆仑”号如同一条苏醒的金色巨龙，冲破大地的束缚，直刺苍穹！ —— “昆仑”号驶出大气层。 舷窗外，是无声的，壮丽的宇宙。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在他们身后缓缓旋转，安静，美丽，又脆弱。 克莱门特把脸贴在舷窗上，嘴巴微张。 “我的上帝……它……它真的是蓝色的。” 秦月站在他身边，眉心的魔纹已经隐去，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她的目光温柔。 “我们的家。” 陈默没有看那颗星球。 他的双眼，那对【混沌龙瞳】，正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他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整个宇宙在他眼中变了模样。 不再是冰冷死寂的真空。 而是布满了无数看不见的“线”。 引力的线，能量的线，规则的线。 在太阳系的边缘。 在奥尔特云的黑暗深处。 有几道冰冷、庞大的“视线”投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模糊的凝视。 而是清晰的，带着审视、好奇，甚至……饥饿的观察。 就像食客，在打量着即将端上餐桌的菜肴。 “感觉到了吗？” 秦月走到陈默身边，声音很低。 “嗯。” 陈默收回目光。 “它们在看我们。” “把我们当成了某种……开胃菜。” ——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再次响彻舰桥！ “报告！前方高能反应！” “检测到巨大质量物体！它、它没有在我们的星图上！” “正在进行光学捕捉！” 主屏幕上，画面飞速放大。 一片死寂的宇宙空间中。 一艘“船”，正无声无息地横亘在“昆仑”号的航线前方。 那根本不是人类认知中的飞船。 它巨大、狰狞，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它的主体，竟然是由某种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宇宙生物的骸骨构成！ 森白的骨骼上，缠绕着无数粗大的，还在微微蠕动的生物组织和冰冷的机械管道。 像一头早已死亡的宇宙巨兽，被改造成了一艘充满了生物与机械风格的“幽灵船”！ 克莱门特脸色惨白。 “这是什么鬼东西？生物科技？这不科学！” “是它。” 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 “那颗‘流浪的猪’。” —— “全体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总指挥的命令在舰桥回荡。 “天兵小队，武器系统充能！” “昆仑”号舰首的巨大龙头上，两只龙眼亮起金色的光芒，恐怖的龙气开始汇聚。 就在这时。 一股苍老、疲惫，却又无比宏大的意志，直接降临在舰桥上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迷途者，此路不通。】 【这里是‘伟大意志’的安眠之所，速速离去。】 这声音不通过耳朵，直接在灵魂中响起。 舰桥上一片混乱。 几名意志薄弱的技术员直接瘫倒在地。 “船是活的！” 克莱门特大叫。 “不，船上……有个人！” 秦月捂着头，脸上写满痛苦。 这股精神力，让她体内的蚩尤之力都开始躁动。 陈默往前一步，挡在秦月身前。 他闭上眼，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线，朝着那艘幽灵船探了过去。 【我们为【亥猪】而来。】 【为守护家园而来。】 短暂的沉默。 那股苍老的意志，似乎在审视着陈默。 片刻之后。 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证明你们的资格。】 嗡—— 那艘巨大的骸骨战舰，腹部的一根巨大肋骨缓缓移开。 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涌动着暗红色光芒的生物洞口。 像一个张开的伤疤，又像一个邀请的入口。 —— “我去。” 陈默毫不犹豫。 “太危险了！” 总指挥立刻反对。 “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默看向他，眼神坚定。 “总指挥，这场战争，已经不是靠火炮就能赢的了。” “有些门，必须我们自己去敲开。” “我跟你去。” 秦月站了出来。 “还有我。” 克莱门特推了推眼镜，虽然腿还在抖，但眼神却很认真。 “我对这种……嗯，另类的生命形态，很感兴趣。” 三人小队，迅速决定。 他们换上特制的外骨骼装甲，通过“昆仑”号的牵引光束，被精准地投送进那个幽暗的洞口。 —— 进入幽灵船的内部。 脚下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生物组织，踩上去有种踩在心脏上的感觉。 墙壁是跳动的血管和裸露的神经束，闪烁着微弱的生物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古老气息。 “我的天……” 克莱门特拿着扫描仪，手都在抖。 “它的生命特征，比一颗星球还要庞大！” 他们顺着唯一的通道，向深处走去。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洞厅，出现在他们面前。 洞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由无数财宝组成的巨大宴席。 堆积如山的金币，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宝石，闪烁着强大能量波动的神器法宝…… 无穷的诱惑，扑面而来。 那苍老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第一关，‘贪婪’。】 【穿过这里，或者，永远留下，成为我收藏的一部分。】 克莱门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宴席中央一本散发着圣光的古老典籍。 “圣徒手稿！失落了千年的圣物！” 他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秦月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迷离。 她看到了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剑。 那是秦家典籍中记载的，传说中的先祖佩剑。 她的脚步也开始移动。 陈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冷冷地看着那堆“财宝”。 【混沌龙瞳】中，属于【未羊】的力量，悄然发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镜中之我，道心之战 “哥哥，你来晚了。” 那个“陈默”开口。 声音、语调，和陈默一模一样。 舰桥上，总指挥脸色铁青。 “那是谁？！” 陈默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脸是他的脸，表情却是绝对的冰冷。 那双眼睛里，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理智与虚无。 “你不是我。” 陈默的声音通过舰队通讯，在月面回荡。 “我当然是你。” 镜中我笑了。 “一个没有被感情和欲望污染，更完美的你。” —— 秦月和克莱门特出现在陈默身边。 “小心，他很不对劲！” 秦月眉心魔纹若隐若现，一股暴戾的气息锁定对方。 克莱门特举起手中的圣光十字，满脸戒备。 “是某种幻术？还是高级的克隆体？” 陈默没有回答。 他的【混沌龙瞳】全力运转！ 整个宇宙的规则之线在他眼中显现。 唯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他不是能量体，不是灵魂，更不是血肉。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条完整的，自洽的“规则”。 “别白费力气了。” 镜中我摊开手。 “以你现在的维度，还无法解析我。” “我不是你的敌人，陈默。” “我是‘天外凝视’投射在这个维度的‘观察者’，一个‘镜中我’。” —— “观察者？”陈默声音冰冷。 “也可以叫‘清理工’。” 镜中我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理工？”克莱门特不解。 “一个文明，当它的内部‘熵’值达到某个临界点，就会变得混乱，甚至威胁到更高维度的稳定。” “这时，我们就需要出现。” 镜中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扫过远处的“昆仑”号和“饕餮”号。 “将这个文明‘格式化’，让一切重归混沌。” 秦月的心一沉。 “地球……达到了临界点？” “是的。” 镜中我指向陈默。 “地球的‘病’，就是超凡力量的复苏。” “无论是【神噬会】的疯狂，还是你集齐兽首的行为，都在加速这个过程。” “每一次规则之力的使用，每一次超凡能量的爆发，都在让地球的‘熵’值疯狂飙升。” “你们，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 死寂。 冰冷的宇宙，此刻安静得可怕。 “所以，你们要毁灭地球？” 陈默一字一句地问。 “不，是拯救。” 镜中我纠正道。 “我们给予选择。”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条路，放弃抵抗。交出所有兽首，由我们将其‘格式化’，剥离这颗星球所有的超凡概念。” “地球将回归为一个没有任何神秘力量的纯科技文明，得以保全。” 陈-默拳头捏紧。 “第二条路呢？” 镜中我指向神殿顶端，那尊散发着破晓之光的【酉鸡】。 “拿到它，集齐十二兽首，重启你们祖先留下的【锁天大阵】。” 总指挥在舰桥上听到这话，神情一振。 “锁天大阵真的能抵御它们！” 镜中我听到了他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嘲弄。 “抵御？不。” “‘隐匿’，不代表安全。” “【锁天大阵】的真正作用，是将地球从当前的主维度‘切割’出去，放逐到更混乱的，早已被废弃的‘外层空间’。” “你们将永远失去回归主宇宙的坐标，成为真正的宇宙孤儿。” “带着你们的星球，在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中流浪，直到文明的尽头。” —— 舰桥内，一片死寂。 克莱门特的脸色惨白。 秦月也沉默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是被“阉割”的苟活，还是走向注定毁灭的流浪？ 这不是力量的战斗。 这是对整个文明，对陈默道心的终极拷问。 “呵呵。” 陈默忽然笑了。 他看着镜中我，眼神平静。 “我的文明，我的家园，它的命运……” 他的声音无比清晰，传遍了整个舰队。 “不该由你们来决定。” 他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们选择，流浪！” —— “很好。” 镜中我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很有勇气的选择，也很愚蠢。” “但要拿走【酉鸡】，你必须通过最后的考验。” 他侧过身，指向身后宏伟的神殿。 “战胜你自己。” 陈默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月。 “等我回来。” 他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向那扇巨大的水晶门。 —— 神殿内部。 空无一物。 只有正前方，一面巨大到遮蔽整个视野的水晶墙壁。 墙壁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陈默的身影。 陈默一步步走近。 墙壁上的倒影，也一步步走近。 当他停下脚步。 墙上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和他一模一样的弧度。 倒影，从镜中走了出来。 它拥有陈默所有的力量。 所有的记忆。 所有的战斗技巧。 甚至，比陈默更冷静，更理智，更懂得如何发挥力量。 这是一场，与“完美自我”的战斗。 —— 轰！ 战斗爆发。 神殿内，两股完全相同的气息疯狂碰撞。 【子鼠】的空间之力。 【寅虎】的杀伐之力。 【申猴】的模拟之力。 陈默会的，倒影全都会。 陈默想做的，倒影总能提前预判。 一拳！ 陈默被狠狠地轰飞出去，撞在神殿的墙壁上。 他擦去嘴角的血，站了起来。 再上！ 又一次被击倒。 再站起！ 战斗异常艰难。 陈-默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 他很清楚。 用同样的力量，是永远无法战胜一个绝对理智的自己的。 必须…… 超越自己！ —— 倒影再次冲来，一拳直取他的心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返地球，天心之战 “昆仑”号与“饕餮”号组成的舰队，撕裂深空，冲向那颗蔚蓝的星球。 舰桥之上，一片死寂。 秦月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她看着舷窗外那个盘膝坐在舰首龙头上的身影。 陈默。 他只是坐在那里，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气息。 可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整艘“昆仑”号的龙气核心，都在低声嗡鸣。 仿佛臣子在朝拜君王。 “他……”克莱门特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写满敬畏，“他已经不是人了。” 秦月摇了摇头。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人。” 一个，守护者。 —— 越是靠近地球，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报告！大气层外检测到高浓度能量乱流！” “是【神噬会】的仪式残留物！” “全球龙脉节点信号衰弱！它们在哀鸣！” 主屏幕上，地球的图像不再纯净。 一层灰黑色的，不祥的气息包裹着它。 而在那气息之外，宇宙的黑暗深处，几道冰冷的“凝视”已经化作了实质。 空间，都在那凝视之下微微扭曲。 审判，随时可能降临。 总指挥的声音嘶哑。 “将军约定的坐标，到了！” —— 太平洋中心。 波利尼西亚极点。 海洋中，距离任何陆地都最遥远的地方。 这里，是地球龙脉的“天心”，所有龙脉交汇的奇点。 海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死寂。 诡异的死寂。 一座巨大的王座，漂浮在海面中央。 它由无数沉船的龙骨、战机的残骸、甚至还有一些闪烁着不祥光芒的“归墟”碎片扭曲而成。 一个男人，坐在王座之上。 将军。 他赤裸着上身，古老而邪异的魔纹遍布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钢铁浇筑。 他的气息，与这片死寂的海洋，与整个地球积攒了千年的怨气、煞气，彻底融为一体。 他就是这颗星球的伤疤。 陈默的身影，从“昆仑”号上一跃而下，悬停在王座之前。 将军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燃烧着纯粹战意的眼睛。 “陈默！” 咆哮声卷起滔天巨浪！ “废话我不想说！” 将军站起身，巨大的血色战斧出现在他手中，他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陈默。 “你我二人，在此一战！” “败者，形神俱灭！所有力量归胜者所有！” “胜者，获得开启或关闭【锁天大阵】的最终权限！” “你，敢不敢？！” 陈默看着他，眼神平静。 “好。” —— 遥远的天际线。 【龙脉守护】的舰队旗舰上，总指挥拳头捏得死紧。 另一侧，【神噬会】“议长”派系的幽灵舰队，也无声地浮现。 梵蒂冈。 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教皇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望向东方。 金陵。 秦家祖宅，秦老爷子手中的龙头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一声脆响。 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于此。 这一战，定众生命运。 —— 战斗，没有预兆地爆发。 陈默眼中，十二生肖兽首的虚影次第亮起。 【子鼠】的空间之力扭曲光线。 【丑牛】的厚重之力镇压四海。 【寅虎】的杀伐煞气冻结空气。 【卯兔】的无尽生机暗藏杀机。 十二种截然不同的规则之力，在他手中交织。 一张无形无质，却又 inescapable的天罗地网，朝着将军当头罩下！ 面对这漫天的规则。 将军，只是狂笑。 “哈哈哈哈！”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血色巨斧。 没有技巧。 没有变化。 只有最纯粹的力量，最霸道的战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规则都是狗屁！” 一斧！ 劈下！ 咔嚓——！ 天罗地网，应声破碎！ —— 规则无效。 陈默的身形在冲击波中纹丝不动。 他的【混沌龙瞳】深处，一条威严的金龙虚影缓缓睁眼。 【辰龙】的皇道龙气！ 融合了他自身的“守护”道心！ 一道无形的意志冲击，跨越空间，直刺将军的灵魂！ “守护？” 将军的意志，是一颗正在爆发的超新星！ 狂暴！ 灼热！ 霸道！ “那是懦夫的借口！” 轰！ 两股意志悍然对撞！ 将军的战意，竟硬生生将陈默的意志冲击顶了回来！ 噗！ 陈默身形剧震，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力量，落入下风。 意志，同样被压制。 将军一步踏出，整个海面为之下降三尺。 “你的道，太杂了。” “十二种力量，听起来很唬人。” “但在极致的碰撞中，驳杂，就是软弱！” 血色巨斧之上，血光与雷霆交织。 毁天灭地的一击，正在酝酿。 “结束了，陈默。” “你的道，太软。” 陈默擦去嘴角的血，忽然笑了。 “是吗？” 他摊开手。 一卷古老的竹简，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始皇遗诏】！ —— 将军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陈默将体内十二兽首的所有力量，疯狂地，不计代价地注入竹简！ 嗡——！ 竹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你忘了。”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天地。 “你这身窃取来的力量，本就是我华夏的！” 他展开竹简。 对着将军，一字一句，念出了那道沉睡了两千年的，至高无上的指令！ “以始皇帝之名，敕令——” “【将军】，归位！” 话音落下。 天地变色！ 风停，云滞，海面凝固！ 将军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猛地一僵！ 他身上那股狂暴的战意和魔气，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君主，被一股更高级，更不讲道理的“皇权”规则，死死压制！ 他与体内那尊【将军】金人核心的链接，被强行切断！ 万分之一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外法旨，格式化之始 太平洋中心，死寂一片。 陈默立在海面，脚下是刚刚消散的【将军】余烬。 头顶苍穹裂开，十几只巨大的眼珠子挤在裂缝处，死死盯着他。 没有声音。 但所有人脑子里都炸响了一道信息流。 【熵值临界。】 【规则紊乱。】 【格式化进程，启动。】 “什么鬼东西？” 克莱门特捂着脑袋，鼻血流了出来。 “它们在重写地球的底层逻辑。” 陈默抬头，【混沌龙瞳】里全是乱码。 “第一步，抹除‘非必要’概念。” …… 巴黎，卢浮宫。 一名老画家正对着《蒙娜丽莎》临摹。 笔突然停了。 他看着画布，又看看原作，一脸茫然。 “我在干什么？” 他扔了画笔，烦躁地抓着头发。 “一堆颜料涂在布上，有什么意义？” 周围的游客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着那些传世名作，眼神空洞，像在看一堆垃圾。 “走吧，浪费时间。” “有这功夫不如去吃个面包。” …… 纽约，时代广场。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最感人的爱情电影高潮片段。 男主跪在雨中求婚。 街上的情侣原本都在抹眼泪。 下一秒。 所有人松开了彼此牵着的手。 男人看着身边的女人，皱眉。 “你谁？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女人退后一步，眼神警惕。 “有病吧你？” …… “昆仑”号舰桥。 警报声响成一片。 “报告！全球自杀率在一分钟内飙升了三百倍！” “艺术、爱情、信仰……这些概念正在消失！” “人类的底层逻辑正在被改写成纯粹的生存机器！” 总指挥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这群杂碎！” 他看向屏幕里的陈默。 “陈默！没时间了！” “必须立刻启动【锁天大阵】！” 陈默摊开手。 掌心的【始皇遗诏】烫得吓人。 十一个光点在竹简上疯狂闪烁，就是连不上。 “不行。” 陈默声音冰冷。 “嬴政留了后手。” “必须亲临现场，以血为引。” “远程激活全是扯淡。” 总指挥咬牙。 “最近的一个在哪？” 陈默看了一眼竹简。 “埃及。” “【天机】金人。” 他话音刚落，一股暴虐的情绪突然冲上脑门。 血在烧。 那是【将军】残留的意志。 “麻烦死了。” 陈默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什么狗屁格式化。” “把那天捅个窟窿，看它们还怎么看！” 他抬手，一拳就要轰向头顶那些眼珠子。 啪。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月站在他身后。 眉心那道血色魔纹亮得刺眼。 “你疯了？”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默回头，眼神凶戾。 “滚开。” 秦月没退。 她往前一步，几乎贴到陈默身上。 “看着我。” 陈默盯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尸山血海的修罗场。 那是蚩尤的意志。 比【将军】更古老，更蛮横。 “醒了没？” 秦月冷冷问道。 陈默打了个激灵。 眼中红光退去，一身冷汗。 “谢了。” “少废话。” 秦月松开手，按着腰间的剑柄。 “你现在就是个火药桶。” “再有下次，我直接砍晕你。” 陈默苦笑。 吸收了【将军】，也继承了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劲。 这玩意儿比毒品还上头。 “走！” 陈默不敢耽搁。 “昆仑”号腹部舱门打开。 一艘名为“祝融”的小型突击舰弹射而出。 拖着长长的尾焰，直扑非洲大陆。 …… 华夏，某地下黑市。 烟雾缭绕。 老九坐在破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俩核桃。 他对面坐着个戴面具的男人。 “议长？” 老九吐了口烟圈。 “【神噬会】换届够勤快的啊。” 面具男声音沙哑。 “前任太蠢，只知道打打杀杀。” 他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陈默。 “他去当救世主了。” “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也得为自己打算。” 老九眼皮都没抬。 “有屁快放。” “【锁天大阵】一开，地球就成了宇宙孤儿。” 议长身子前倾。 “我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 “帮我个忙。” 他又推过来一份名单。 “做了这些人。” “我保你在新世界有一席之地。” 老九扫了一眼名单。 全是【龙脉守护】的高层。 他笑了。 露出满嘴黄牙。 “你觉得我会答应？” 议长也笑了。 “你会的。” “因为你也是老鼠。” “老鼠，从来就没有信仰。” …… 埃及，开罗上空。 “祝融”号悬停。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字塔下的天机 开罗。 黄沙漫天。 “祝融”号带起的狂风没能让下面的人抬一下眼皮。 阿卜杜勒站在沙丘上，身后是十几个端着AK的族人。 老头子胡子都在抖。 “您来了。” 他扔了枪，想跪，被陈默一把托住。 “别来这套。”陈默看着远处死气沉沉的城市，“情况怎么样？” 阿卜杜勒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完了。全完了。” 他指着市区。 “昨天还在游行示威的人，今天全回家躺着了。” “没人在乎什么救世主，也没人在乎世界末日。” “他们只想躺着，等着死。” 秦月走下舷梯，军靴踩在沙地上，嘎吱作响。 “‘希望’的概念被抹除了。” 她看着手里失去光泽的古剑。 “连它都在变钝。” 克莱门特划着十字，手指哆嗦。 “刚才教廷传来消息，圣彼得大教堂的信徒走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还在问，上帝到底能卖多少钱一斤。” 陈默没说话。 【混沌龙瞳】里，整个开罗城都被灰色的数据流覆盖。 那是高维力量在重写现实。 把名为“人类”的复杂程序，简化成只知道吃喝拉撒的低级代码。 “走。” 陈默转身钻进金字塔的盗洞。 “没时间悲春伤秋。” —— 地底。 空气粘稠得像胶水。 上次来这，陈默和【将军】互殴，差点把这地方拆了。 到处是碎石和断裂的承重柱。 “小心脚下。” 陈默走在最前，【混沌龙瞳】在黑暗中拉出两道金线。 “左边第三块石板别踩，下面是流沙坑。” “低头，有那种能把人切成刺身的钢丝机关。” 阿卜杜勒跟在后面，冷汗直流。 这些机关连他这个守墓人都不知道。 十分钟后。 一堵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古埃及文字。 还在动。 像一窝受惊的蚂蚁，疯狂爬行、重组。 “这是什么鬼画符？” 克莱门特凑上去，刚想伸手。 啪！ 一道电弧打在他手背上。 “嗷！” 神棍捂着手跳脚，手背一片焦黑。 “它在拒绝‘非理性’的接触。” 陈默盯着那些文字。 “这不是咒语，是数学。” “每一个象形文字都代表一个变量。” “这是一道要把人脑子烧干的方程式。” 他深吸一口气。 往前一步。 脑子里那些关于古埃及星象、尼罗河水文的知识碎片，开始疯狂运转。 “解开它。” 陈默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金光。 在虚空中快速划动。 墙上的“蚂蚁”随着他的动作开始重新排列。 速度越来越快。 陈默的额头暴起青筋。 运算量太大了。 凡人的大脑根本不够用。 “太慢了！” 脑子里，那个暴虐的声音突然炸响。 【将军】醒了。 “磨磨唧唧算个屁！” “给老子砸了它！” 轰！ 一股红色的煞气顺着陈默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的双眼瞬间充血，金色的瞳孔变成了猩红。 “滚开！” 陈默咬牙，想要压制这股冲动。 但【将军】的意志太强了。 那是纯粹的破坏欲。 他的拳头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 对着那面价值连城的“数学墙”就要轰下去。 “陈默！” 秦月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下一秒。 一具柔软冰凉的身体撞进怀里。 嘴唇上传来一阵剧痛。 秦月咬破了他的嘴唇。 带着蚩尤魔气的血，顺着伤口蛮横地灌了进来。 冰冷。 刺骨。 像一盆液氮从头浇到脚。 陈默打了个激灵，眼里的红光瞬间退潮。 他大口喘气，后背全湿透了。 秦月松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清醒了？” 陈默苦笑。 “这招有点费嘴。” “下次再发疯，我就用剑了。” 秦月冷着脸，耳根子却有点红。 “干正事。” 陈默重新看向石墙。 这次，那些复杂的方程式在他眼里变得无比清晰。 刚才那一瞬间的魔气灌体，似乎打通了某种关窍。 “找到了。” 他手指在虚空最后一点。 咔嚓。 石墙停止了蠕动。 所有文字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图案。 轰隆隆—— 墙壁向两侧滑开。 一股陈腐了数千年的空气扑面而来。 没有金银财宝。 只有一尊十米高的青铜巨人，盘腿坐在黑暗中。 它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算盘。 算珠是某种不知名的晶体打磨而成，哪怕在黑暗中也散发着微光。 【天机】。 华夏九大镇国金人里，最不像兵器的一个。 它更像一个思考者。 “这就是……古人的智慧？” 克莱门特看得目瞪口呆。 “这不科学，这算盘珠子怎么是悬浮的？” “少废话。” 陈默大步上前。 划破手掌。 鲜血甩在金人眉心。 同时展开【始皇遗诏】。 竹简上的十一个光点疯狂闪烁，仿佛感受到了同类的召唤。 “以始皇帝之名，敕令——” 陈默的声音在密室回荡。 “【天机】，归位！” 嗡！ 青铜巨人猛地睁开眼。 两道犹如实质的数据洪流从它眼中射出，直冲陈默眉心！ 不是攻击。 是交接。 海量的信息瞬间撑爆了陈默的脑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林神庙，老九的无间道 “改道。” 陈默盯着屏幕。 上面的老九浑身是血。 “目标，亚马逊。” 秦月一把按住操作台。 “你疯了？” “这是阳谋，去了就是送死。” “十一个金人，我们才拿了一个。” “现在去南美，剩下的怎么办？” 克莱门特也凑上来。 “陈，理智点。” “牺牲一个老九，拯救全人类。” “上帝会原谅我们的。” 锵！ 短刀出鞘。 钉在操作台上。 刀柄还在颤。 陈默回头。 眼神比刀还冷。 “我的字典里，没有牺牲朋友这四个字。” “谁再废话，我先牺牲他。” 秦月松手。 “随你。” 她坐回副驾驶，抱剑闭目。 “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祝融”号空中急转。 推进器喷出蓝色尾焰。 撕开云层，直扑南半球。 —— 机舱内。 陈默闭眼。 【天机】在脑子里疯狂转。 无数数据流闪过。 议长的性格。 【神噬会】的行事风格。 南美的地形。 老九的求生欲。 所有变量扔进脑子。 推演。 再推演。 一秒钟，一万种可能。 “滴。” 一份加密文件发送成功。 接收方：【昆仑】号总指挥。 陈默睁眼。 金色的瞳孔里，全是算计。 “想玩？” “那就陪你玩把大的。” —— 亚马逊雨林。 绿色的地狱。 湿热，腐败。 每一片叶子下面都藏着杀机。 “祝融”号悬停在树冠上方。 舱门打开。 热浪扑面而来。 下面站着个人。 皮肤黝黑，满脸图腾。 手里拿着根挂满骨头的木杖。 当地的土著萨满。 “等你们很久了。” 萨满开口。 标准的普通话。 克莱门特吓了一跳。 “你会说中文？” 萨满看了他一眼。 “【龙脉守护】南美分部，编号9527。” “少见多怪。” 陈默跳下去。 军靴踩进烂泥里。 “情况。” 萨满用木杖指了指深处。 “库库尔坎神庙。” “羽蛇神的老巢。” “那地方是个活的。” “吃人，还制造幻觉。” “议长就在顶上等着你。” 陈默点头。 “带路。” —— 神庙顶端。 祭坛。 老九被绑在石柱上。 面前摆着一桌子好酒好菜。 议长坐在对面。 手里摇着红酒杯。 “九爷，尝尝？” “这可是八二年的拉菲，在这鬼地方不容易弄到。” 老九盯着那杯酒。 咽了口唾沫。 “大爷，您这是唱哪出？” “断头饭？” 议长笑了。 “瞧您说的。” “我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陈默那小子太轴，不懂变通。” “九爷您是聪明人。” 老九眼珠子一转。 “您想……招安？” “合作。” 议长纠正道。 “新世界需要新的秩序。” “我在上面缺个管账的。” “九爷有没有兴趣？” 老九一听。 立马换了副嘴脸。 “哎哟，您早说啊！”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跟着陈默那穷鬼有什么前途？” “天天不是打架就是挖坟，还不如跟您吃香喝辣！” 议长很满意。 一挥手。 绳子断了。 “九爷果然是痛快人。” 他拿出一张羊皮卷。 “这是神庙的地图。” “一会陈默来了，麻烦九爷给他带个路。” 老九接过地图。 手都在抖。 “这……” “这是要我去坑他？” 议长凑近了。 声音带着蛊惑。 “投名状嘛。” “总得见点血。” 老九咬牙。 一拍大腿。 “干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小子平时也没少欺负我，今天就拿他换个前程！” 议长哈哈大笑。 拍着老九的肩膀。 “好！” “事成之后，南美的代理人就是你！” 老九点头哈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献祭羽蛇神 天黑了。 不是乌云。 是那颗巨大的蛇头，遮住了所有的光。 羽蛇神。 它没实体。 就是一团扭曲的规则，混杂着几千年雨林里的血腥味和腐烂味。 压得人喘不过气。 “伟大的库库尔坎！” 议长跪在祭坛上，双手高举。 疯狂。 虔诚。 “吃了他！您的神国将重新降临人间！” 轰！ 祭坛上的血槽亮得刺眼。 议长的皮肤开始裂开。 长出了鳞片。 背后爆出一对灰扑扑的羽翼。 人不人，鬼不鬼。 “陈默！” 议长飘了起来，声音尖锐，像是两条蛇在缠绕嘶鸣。 “感觉到了吗？” “这就是神的力量！” “能成为神的口粮，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默没理他。 盯着天上的蛇头。 “装神弄鬼。” 他抬手。 【卯兔】生机。 【酉鸡】破晓。 两股规则之力在掌心糅合。 化作一杆金绿色的长矛。 “去！” 长矛划破空气，直刺蛇眼。 噗。 没响声。 长矛在距离蛇头百米的地方，散了。 化成了一阵清风。 被那团扭曲的规则直接消化。 “蠢货！” 议长狂笑。 “这是神的领域！” “在这里，它就是天，它就是道！” “你的规则，全是垃圾！” 吼——！ 羽蛇神张嘴。 一股混着腥风和闪电的吐息，劈头盖脸砸下来。 躲不开。 空间都被锁死了。 铮！ 一声剑鸣。 红光。 冲天而起。 秦月挡在陈默身前。 眉心的魔纹在流血。 她没用剑。 身后浮现出一尊模糊的魔神虚影。 三头六臂。 煞气滔天。 蚩尤！ “想吃他？” 秦月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问过我没有！” 轰！ 魔气和神力硬撞在一起。 天崩了。 雨林里的树成片成片地倒。 羽蛇神的注意力转移了。 它盯着秦月身后的虚影。 那是同级别的存在。 是挑衅。 它怒了。 “好机会！” 议长眼睛一亮。 背后的翅膀一扇。 带起一阵腥风，直扑陈默。 “你的女人不错。” “等我吃了你，再替你好好疼她！” 利爪泛着绿光。 剧毒。 直取陈默咽喉。 陈默侧身。 利爪擦着脖子过去。 火辣辣的疼。 “老九！” 克莱门特躲在石头后面，急得直划十字。 “上帝啊，快想想办法！” “想个屁！” 老九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包白色粉末。 这是他从国内带来的。 本来打算路上做饭用。 “妈的，拼了！” “土鳖神，尝尝工业狠活！” 他扯开包装。 用力往天上一撒。 “风来！” 呼—— 雨林里的妖风卷着那包粉末，全扑到了羽蛇神那团虚影上。 高纯度谷氨酸钠。 味精。 滋滋滋！ 羽蛇神的虚影突然抖了两下。 像是信号不好的老电视。 它是由纯粹自然规则构成的概念神。 没见过这种高度提纯的人工化合物。 信息污染。 规则冲突。 它卡壳了一瞬。 “干得漂亮！” 陈默眼睛亮了。 【天机】疯狂运转。 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漏洞。 数据流在他眼里炸开。 祭祀仪式。 生命链接。 供需关系。 “原来如此。” 陈默笑了。 笑得比议长还疯。 “【皇道敕令】根本不是用来打架的。” “是用来改规则的！” 他没管扑过来的议长。 转身冲向祭坛。 “你要干什么？！” 议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陈默一巴掌拍在祭坛核心。 鲜血淋漓的手掌按在【始皇遗诏】上。 “以始皇帝之名！” “敕令——” 嗡！ 竹简金光大作。 一股蛮横无比的意志降临。 那是横扫六合的霸道。 是书同文车同轨的强权。 “祭品，变更！” 陈默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全球风暴 亚马逊的雨刚停。 陈默看了一眼左臂。 那条青色的羽蛇纹身还在发烫。 一股庞大的生机顺着胳膊往心脏钻。 刚想说话。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 那十几只天外的大眼珠子，又往下压了一寸。 新的信息流炸开。 【格式化进程：第三阶段。】 【抹除概念：信任。】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 陈默回头。 克莱门特手里的枪，正指着秦月的后脑勺。 神棍满脸是汗，眼珠子乱转。 “你是魔鬼。”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 秦月没动。 手按在剑柄上。 “把枪放下。” “我不信你！” 克莱门特吼道。 “刚才打羽蛇神，你为什么不出全力？” “你想害死我们，独吞神力！” 陈默皱眉。 这老神棍平时胆小如鼠，现在敢拿枪指着秦月。 格式化生效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啪。” 陈默抬手。 夺枪，卸弹匣，一气呵成。 克莱门特捂着手腕惨叫。 “清醒点没？” 陈默冷冷看着他。 “没清醒我就把你扔下去喂蛇。” 克莱门特哆嗦了一下。 眼里的疯狂退去一点。 “我……我这是怎么了？” “上帝啊，我刚才想杀了她……” 滴滴滴。 通讯器疯响。 总指挥的声音传来。 全是杂音。 “陈默！全乱套了！” “刚才那一瞬间，全球六十多个国家的核弹井都打开了！” “他们怀疑邻国要发动先制打击！” “华夏这边怎么样？” “也不好过！” 总指挥咬牙。 “军队内部开始互相猜忌，命令传不下去。” “防线快崩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规则级打击。 不用一兵一卒，让人类自己弄死自己。 “还有更坏的消息。” 老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带着哭腔。 “爷，咱们被阴了。” “说。” “那个内鬼小王，临死前干了件缺德事。” 老九吸了吸鼻子。 “他把【丑牛】金人的坐标污染了。” 陈默心里一沉。 【丑牛】。 十二金人里的定海神针。 主“稳定”，镇“地气”。 它要是出了问题…… 轰隆！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不是亚马逊在震。 是整个地球在震。 “报告！” “黄石火山进入红色警戒！” “富士山冒烟了！” “圣安地列斯断层在撕裂！” 总指挥在那头吼。 “全球板块都在动！” “【丑牛】失控了！” 陈默看向北方。 目光穿透了半个地球。 西伯利亚。 一片灰暗。 “走。” 陈默转身上了“祝融”号。 “去哪？”秦月问。 “西伯利亚。” “去堵枪眼。” —— 西伯利亚。 永冻土。 现在是永冻狱。 气温零下七十度。 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祝融”号根本不敢降落。 下面的磁场乱成了一锅粥。 “那是……什么东西？” 克莱门特趴在舷窗上。 下面不是白色的冰原。 是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 方圆几百公里，全是撕裂的空间裂缝。 最中心。 一尊百米高的青铜巨人跪在地上。 身上爬满了灰色的菌毯。 还在蠕动。 那是高维数据垃圾。 正在疯狂啃食金人的能量。 【丑牛】在哀嚎。 它的力量本该用来稳定地球。 现在全被这些菌毯转化成了狂暴的“熵”。 “没救了。” 陈默开启【天机】推演。 脑子里闪过几百万种方案。 全是红色的死局。 “能量密度太高。” “进去就是死。” “连渣都不会剩下。” 秦月拔剑。 “我去试试。” “回来。” 陈默拉住她。 “你的蚩尤魔气属‘乱’，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那怎么办？” “看着它炸？” 老九在通讯器里喊。 “爷，刚测出来的数据。” “再过两小时，黄石火山就得炸。” “到时候半个地球都没了！” 陈默盯着那个漩涡。 脑子里的【天机】还在疯狂运算。 唯一的生路…… “锚。” 陈默突然开口。 “什么？” “它缺一个锚。” 陈默指着下面。 一百一十九章 秩序之瞳 风停了。 不是自然停的。 是被吓停的。 漩涡中心，陈默眼皮抬起。 原本混乱的【混沌龙瞳】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暗金色的眸子。 里面没有情绪，只有冷冰冰的规则。 亿万星辰在瞳孔里排列组合，构建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符文。 【秩序】。 如果说【混沌】是打破一切。 那【秩序】就是定义一切。 陈默看着周围还在试图撕裂他的能量风暴。 嘴唇动了动。 吐出一个字。 “静。” 言出法随。 狂暴了数万年的西伯利亚寒流，在这一秒，成了温顺的绵羊。 空间裂缝瞬间愈合。 绝对零度变成了二十六度的恒温。 陈默迈步。 脚下生出金色的莲花，托着他走向那尊被灰色菌毯覆盖的巨人。 【丑牛】在颤抖。 它感受到了比那些菌毯更恐怖的东西。 “脏了。” 陈默伸手，按在青铜表面。 “敕令：剥离。” 滋啦—— 那些连核弹都炸不穿的高维数据垃圾，像是遇到了滚油的积雪。 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直接蒸发。 露出了下面满是铜锈的本体。 陈默划破指尖。 一滴泛着金光的血按在【丑牛】眉心。 “以始皇帝之名。” “敕令——” “【丑牛】，归位！” 轰！ 大地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土黄色的光芒从【丑牛】眼中亮起。 厚重。 沉稳。 这一刻。 黄石火山的岩浆缩了回去。 富士山的黑烟散了。 圣安地列斯的断层重新合拢。 地球的脊梁骨，接上了。 —— “祝融”号。 “神了！” 老九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全球地质灾害指数，归零！” “这小子成神了？” 克莱门特跪在地上，手里十字架都捏变形了。 “不可思议……” “这是创世纪级别的权柄……” 秦月没说话。 她盯着窗外。 那个悬浮在空中的身影晃了晃。 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陈默！” 舱门打开。 秦月化作一道红光冲出去。 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入手冰凉。 轻得吓人。 原本精壮的身躯，现在瘦得皮包骨头。 最刺眼的。 是他鬓角那几缕刺眼的银丝。 强行修改现实规则。 消耗的不是真气。 是命。 “值得吗？” 秦月落地，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发颤。 陈默睁眼。 暗金色的瞳孔迅速褪色，变回了正常的黑色。 疲惫得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总得有人干。” 他挣扎着站直。 刚要说话。 脑子里突然炸了。 嗡！ 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不是外来的。 是从骨髓里长出来的。 “干得不错……” 沙哑。 冰冷。 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 陈默浑身僵住。 这声音他太熟了。 熟到每天晚上做梦都想把它千刀万剐。 “我的……好儿子……” 陈默一把推开秦月。 抱着头，跪倒在雪地里。 “滚出去！” 他在脑海里咆哮。 “呵呵……” 那个声音在笑。 笑得很高兴。 “别这么见外。” “你的血里有我，我的血里有你。”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陈默内视。 看到了。 在自己金红色的血脉深处。 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正在欢快地游动。 它在吃自己的命。 每游动一圈，陈默的生命力就少一分。 “发现了？” 声音带着戏谑。 “这是我送你的成人礼。” “喜欢吗？” “宰了你！” 陈默咬牙。 调动刚领悟的【秩序】之力。 在脑海中化作一把斩天裂地的金色巨剑。 对着那根黑线狠狠劈下。 噗！ 陈默一口血喷在新雪上。 疼。 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那根黑线被斩断了一截。 但剩下的部分钻得更深了。 “没用的。” 声音变得模糊。 “你越强，我越强。” “我在归墟等你……” “来找爸爸……” 声音消失了。 陈默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汗水把身下的雪都融化了。 “怎么回事？” 秦月扶起他。 手里全是冷汗。 第一百二十章 幽灵星域 太空中没声。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饕餮】号像一头游进深海的孤狼，离地球越来越远。 陈默坐在驾驶位上。 冷。 不是因为太空没温度。 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阴冷。 “又出来了？” 陈默盯着自己的手背。 青筋暴起，里面有黑线在游动。 “嘿嘿……” 脑子里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感。 “儿子，一个人走夜路，怕不怕？” “爸爸陪你。” 陈默面无表情。 抬手。 一巴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 嗡！ 暗金色的【秩序】之火灌进脑子。 “滚回去。” 黑线抽搐了一下，不甘心地缩回血管深处。 “脾气见长。” 那个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在前面等你……快来……” 陈默擦了把鼻血。 血是黑的。 落在地板上，把特种合金腐蚀出一个洞。 “这老东西，属狗皮膏药的。” 他深吸一口气。 必须快点。 再拖下去，还没到地方，自己先成了怪物。 “饿……” 又一道意念传来。 不是脑子里的。 是屁股底下的。 【饕餮】号在震动。 它闻到了味儿。 “别急。” 陈默拍了拍扶手。 “前面全是吃的。” 他看向星图。 那个闪烁的红点，近了。 —— 奥尔特云。 太阳系的垃圾场。 全是冰块和石头。 【饕餮】号一头扎了进去。 刚进去，陈默就感觉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连宇宙辐射的底噪都没了。 “到了。” 陈默看着前方。 一片死寂的星域。 漂浮着无数巨大的残骸。 有半颗被劈开的星球。 有几万公里长的断裂战舰。 还有些看不出形状的金属疙瘩，散发着古老悲凉的气息。 坟场。 文明的坟场。 “滴滴。” 【饕餮】号突然兴奋起来。 它感应到了。 在坟场中心。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它。 陈默低头。 胸口的【亥猪】玉佩在发烫。 又黑又亮。 “原来如此。” 陈默明白了。 “这艘船，就是把钥匙。” “专开这扇门的钥匙。” 他一推操纵杆。 【饕餮】号加速。 冲向坟场中心。 越往里走，残骸越多。 各种稀奇古怪的文字和符号在残骸上一闪而过。 那是死去的知识。 没人记得它们。 它们变成了宇宙里的孤魂野鬼。 “到了。” 陈默停船。 面前是一颗水晶星球。 通体透明。 不反光。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光点在流动。 信息流。 比地球上所有互联网加起来还要庞大亿万倍的信息。 在星球表面形成了风暴。 “进去。” 陈默下令。 【饕餮】号张开大嘴。 一口咬在信息风暴上。 咔嚓。 风暴被撕开一个口子。 战舰钻了进去。 —— 星球内部。 没有陆地。 只有一片光怪陆离的信息海洋。 海洋中心。 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建筑。 古希腊风格。 高耸的石柱。 宽阔的台阶。 大门紧闭。 门楣上刻着一行字。 陈默不认识。 但看一眼就懂了意思。 【阿卡西记录馆】。 “这是……图书馆？” 陈默控制战舰靠过去。 刚停稳。 一个人影出现在舰桥上。 无声无息。 陈默瞬间紧绷。 【秩序龙瞳】亮起。 “别紧张。” 人影开口了。 标准的伦敦腔。 是个穿着燕尾服的老头。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除了没有呼吸，和真人没区别。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 老头微微鞠躬。 “您可以叫我‘管家’。” “主人等您很久了。” 陈默盯着他。 “你主人是谁？” “第一任馆长。” 管家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也是您的引路人。” 陈默没动。 “他不是死了吗？” “肉体消亡，信息永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百慕大海皇，女王的君临 【祝融】号在颠簸。 不是海浪。 是空间在扭曲。 “报告！所有雷达失灵！” “磁场指数爆表！罗盘在倒转！” “我们瞎了！” 舰桥上一片混乱。 窗外，是死寂的绿色浓雾，连光都透不进来。 魔鬼三角海域。 “主啊……” 克莱门特死死抓着十字架，脸色惨白。 “这是被诅咒的海域。” “我们闯入了地狱之门。” 秦月站在舰桥最前端，看着舷窗外一成不变的绿雾。 一身红衣，在混乱中格外醒目。 “闭嘴。” 她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警报。 “坐标没错。” “【海皇】，就在下面。” 【祝融】号的船员都是精锐，很快镇定下来。 准备下潜程序。 就在此时。 “警告！侦测到高能反应！” “在下面！” 海面之下，八个巨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浮了上来。 不是鲸鱼。 是潜艇。 每一艘都像是狰狞的深海巨兽，外壳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 【神噬会】！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其中一艘潜艇的屏幕上。 代号，“海妖”。 他对着【祝融】号，露出一口白牙。 “欢迎来到我的猎场。” 他打了个响指。 嗡—— 一种无形的声波瞬间扫过【祝融】号。 不是物理攻击。 是精神污染。 舰桥上的士兵突然扔掉了手里的仪器。 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 “都是假的……” “我们死定了……” “杀了我！快杀了我！” 一个船员双眼通红，拔出配枪，对准了身边的战友。 绝望在蔓延。 “不好！” 克莱门特大吼一声。 “是‘塞壬之歌’！精神诱导武器！” 他冲到舰桥中央，高高举起手中的十字架。 “以主之名，赐我圣光！” 他开始大声吟唱。 古老，神圣的音节回荡在舰桥。 《净化圣歌》！ 柔和的白光从他身上散开，驱散了那股阴冷的绝望。 士兵们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没用的。” 海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嘲弄。 “神父，你的信仰能救几个人？” “我的歌声，覆盖了整片海域。” “你们，无路可逃。” 秦月没看他。 她一步一步，走到舷窗前。 闭上眼。 眉心的蚩尤魔纹，亮了。 血红色的光芒，穿透了绿雾。 她再次睁眼。 双瞳，已化为一片纯粹的血海。 一股君临天下的威压，轰然爆发。 不是杀气。 是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对万物的绝对支配。 女王。 她看着深不见底的海面。 没有用任何设备。 一道蕴含着魔神意志的命令，扩散出去。 “滚。” “或者，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百慕大深海。 沉睡了千百年的东西，醒了。 轰隆！ 海床裂开，一只比航母还巨大的眼球睁开。 挪威海怪！ 另一边，一艘破破烂烂的幽灵船，凭空从雾里驶出。 船帆上，是骷髅与白骨。 飞翔的荷兰人号！ 无数扭曲的时空漩涡，巨大的深海阴影，传说中吞噬一切的怪物…… 它们都感受到了那个命令。 来自更古老，更上位存在的命令。 它们没有攻击【祝融】号。 而是调转方向。 冲向了【神噬会】的潜艇舰队！ “什么东西？！” 海妖的屏幕上，全是红色的警报。 他的潜艇被一只巨大的触手死死缠住，合金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开火！开火！” 幽灵船上的亡灵炮手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惨绿色的炮火，将另一艘潜令撕成了碎片。 整个海域，疯了。 成了秦月的军队。 “不……不可能……” 海妖看着屏幕上那个红衣身影。 “你到底……是谁？” 秦月没理他。 她转身。 “下潜。” —— 在无数海怪的“护航”下，【祝融】号畅通无阻。 抵达了万米之下的海底。 一座闪烁着蓝色光晕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亚特兰蒂斯！ 城市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王座。 王座之上，一尊手持三叉戟，身披海浪铠甲的青铜巨人，静静坐着。 【海皇】金人！ 它的周围，有一道高速旋转的水流壁垒。 任何靠近的东西，都会被瞬间撕成粉末。 “我来！” 克莱门特站了出来。 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从怀里，郑重地掏出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杖。 “【诺亚方舟的龙骨杖】！” 教廷的圣遗物！ 他将圣杖用力插入地面，用尽全身的圣力，开始吟唱。 “奉主之名，令水分开！” 奇迹，发生了。 那道坚不可摧的水流壁垒，真的向两侧分开。 让出了一条通路。 摩西分海！ 秦月大步走上前。 划破指尖。 她没有用掌眼人的血。 而是将自己那滴蕴含着蚩尤之力的魔神之血，滴在了【海皇】的眉心。 同时，她将那半块秦家家主的玉佩，按在了金人的三叉戟上。 “敕令——” 嗡！ 【海皇】金人眼中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月面禁区，麒麟与鸡的共生 “到了。” 陈默脚踩在灰色的月尘上。 没声音。 真空把一切都吞了。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坑底，一座水晶宫殿灰扑扑的，像口棺材。 “引力不对。” 秦月拔剑。 身后的“天兵”小队刚落地，就被一股怪力扯得东倒西歪。 “不是引力。” 陈默盯着地面。 那些灰色的石头，在动。 咔嚓。 一尊三米高的石像鬼，从地里拔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尊，第三尊。 全是月岩和水晶拼凑的怪物。 眼眶里闪着幽蓝色的鬼火。 “入侵者。” 机械的电子音直接钻进脑子。 “清除。” 轰！ 几百道蓝色的激光同时射过来。 “散开！” 陈默抬手。 【秩序】之力张开一道屏障。 滋啦。 屏障晃了晃，裂纹密布。 “这玩意儿克我。” 陈默皱眉。 这些怪物用的是纯粹的能量攻击。 不讲理。 “主说，要有光。” 克莱门特站了出来。 手里的龙骨杖往地上一杵。 嗡—— 一圈白色的波纹荡开。 那些石像鬼的动作卡了一下。 它们底层的逻辑代码，被这句来自更高维度的“创世纪”指令干扰了。 “有效！” 神棍大喜。 “再来两句！” “闭嘴，没蓝了！” 克莱门特脸色惨白。 干扰规则，消耗极大。 “够了。” 一道红影闪过。 秦月冲进了怪物堆。 没用剑气。 全是贴身短打。 她的动作变了。 不再是大开大合的杀招。 像跳舞。 每一步都踩在那些怪物能量流动的死点上。 噗！ 一剑刺入石像鬼眉心。 水晶核心碎裂。 怪物化作一地碎石。 “漂亮。” 陈默夸了一句。 “少废话，跟上！” 秦月头也不回。 一人一剑，在灰色的月面上杀出一条血路。 —— 神殿大门洞开。 里面没别的。 就两样东西。 悬在半空。 上面是一只青铜公鸡。 【酉鸡】。 全身燃着金色的火，把整个大殿照得透亮。 下面是一头百米高的纯金麒麟。 【中宫麒麟】。 它闭着眼，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黑泥。 那是纯粹的混沌。 光与暗。 一上一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死循环。 “都在这了。” 陈默往前走了一步。 嗡！ 一道无形的墙挡在面前。 “等你很久了。”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又响了。 不是镜中我。 是留下的程序。 “想拿走钥匙，得先证明你有资格。” “什么资格？” “同时执掌光明与黑暗。” 话音刚落。 大殿中间升起两面镜子。 左边镜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和陈默一模一样。 但全身冒着圣光，一脸慈悲。 右边镜子里也走出来一个。 是秦月。 浑身黑气缭绕，眼底全是疯狂的杀意。 “打赢你自己。” 电子音消失了。 “有点意思。” 陈默看着那个“圣人版”自己。 “我最烦装逼犯。” 对面笑了。 笑得很温暖。 “我就是你心中最完美的善。” 轰！ “圣人”抬手。 一道比太阳还亮的光柱砸过来。 陈默躲不开。 这光充斥了整个空间。 无死角。 “咳……” 陈默被轰飞，撞在墙上。 胸口一片焦黑。 “没用的。” “圣人”一步步走近。 “你的那些小聪明，在绝对的光明面前，都是笑话。” 另一边。 秦月更惨。 那个“黑化版”秦月根本不防守。 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疯子。 秦月身上多了十几道口子。 血刚流出来就被黑气蒸发。 “承认吧。” “黑化版”秦月舔了舔嘴唇上的血。 “你渴望杀戮。” “你就是个怪物。” 秦月的手在抖。 心底那股压抑了二十年的魔性，快爆了。 “别听它的！” 陈默爬起来。 擦了把嘴角的血。 “那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 “黑化版”秦月一剑劈下。 秦月举剑格挡。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念归一 09:59。 红色数字跳动。 像催命符。 “陈默！按啊！” 总指挥嗓子哑了。 电流麦里全是杂音。 地球上，防空警报响成一片。 那只黑色大手，更近了。 大气层开始燃烧。 不是火。 是数据被删除产生的虚无。 陈默手指在抖。 左边是苟活。 右边是送死。 选个屁。 “滴滴！” 【饕餮】号疯了。 它想冲上去咬那只手。 胸口的【亥猪】玉佩滚烫。 它不想跑。 它想干架。 陈默脑子里嗡的一声。 无数画面炸开。 潘家园的地摊，老九那口大黄牙。 金字塔里，秦月递过来的那把刀。 长白山底，父亲最后那个背影。 跑？ 往哪跑。 宇宙这么大，全是猎场。 当一辈子猎物？ “去你妈的。” 陈默骂了一句。 声音不大。 但在死寂的月球上，震耳欲聋。 他抬手。 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这一拳，没砸红色，也没砸蓝色。 砸在了两个按钮中间。 咔嚓。 控制台裂了。 “警告！非法操作！” 电子音尖叫。 “我是权限狗。” 陈默眼底，暗金色的符文疯狂旋转。 【秩序】，重写。 “我说合法，就合法。” 他从怀里掏出【始皇遗诏】。 竹简展开。 原本的红蓝两色光芒，灭了。 一道从未有过的金光，冲天而起。 那是帝王色。 “总指挥。” 陈默的声音传回地球。 平静得吓人。 “我给我们，找了条新路。” “什么？！” “第三种模式。” 陈默看着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 竖起中指。 “【逆伐诸天】。” …… 地球。 所有人脑子里都响起了这四个字。 疯了？ 拿什么伐？ 拿头撞吗？ “全员听令！” 陈默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人声。 带着金属的冷硬，还有龙吟的威严。 “以身为祭，大阵归位！” 轰！ 月球炸了。 陈默化作一道金光。 直接撞进【中宫麒麟】眉心。 百米高的纯金麒麟，活了。 它仰天长啸。 身上的金光瞬间覆盖了整个月球。 下一秒。 它动了。 不是跑。 是传送。 直接出现在地球核心。 …… 百慕大。 深海万米。 秦月听到了那个声音。 她笑了。 很美，也很冷。 “陪你疯一把。” 她转身，抱住面前的【海皇】金人。 红衣似火。 瞬间融入青铜身躯。 【海皇】睁眼。 眼底是一片血海。 轰隆！ 四大洋的海水沸腾了。 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化作地球的推进器。 …… 西伯利亚。 冰原。 克莱门特跪在【丑牛】面前。 “主啊，原谅我的疯狂。” 他亲吻十字架。 然后把它插进自己胸口。 血喷在金人上。 “阿门。” 他倒了下去。 【丑牛】亮了。 厚重的土黄色光芒，护住了地球最脆弱的地壳板块。 …… 东瀛。 富士山。 渡边家的忍者拔刀。 切腹。 血祭【巳蛇】。 华夏。 昆仑山，秦岭，泰山…… 无数道光柱亮起。 每一道光柱里，都有人在燃烧自己。 【锁天大阵】，全功率运转。 地球表面的金色阵纹，亮得刺眼。 它不再是一颗星球。 它是一艘船。 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战争堡垒。 …… 太平洋。 无名小岛。 老九坐在沙滩上。 浪头打过来，全是滚烫的蒸汽。 天上那只大手，已经压到头顶了。 空气开始扭曲。 “真壮观啊。” 老九点了根烟。 手有点抖。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方舟的高烧，血脉的审判 【地球号】方舟冲出太阳系。 金色的龙气尾焰，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壮丽的伤疤。 天外那只巨手，停住了。 那股抹除一切的意志，第一次出现“卡顿”。 像是杀毒软件，遇到了一个全新的病毒。 它收回了攻击。 开始重新评估。 赢了。 地球上还活着的人，还没来得及欢呼。 脚下的大地，先疯了。 轰！ 东非大裂谷彻底裂开，岩浆喷上万米高空。 喜马拉雅山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山峰崩塌。 没有了稳定引力场的束缚，整个星球的生态系统，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格式化重启”。 【昆仑】号舰桥，警报刺耳。 “报告！地壳漂移速度超过临界值！” “全球火山同步喷发！” “海啸！正在形成覆盖大陆的超级海啸！” —— 地心。 【中宫麒麟】内部。 陈默浑身浴血，金色的血液。 他就是方舟的“中央处理器”。 每一座火山的喷发，都像在他心脏上开一枪。 每一寸大陆的撕裂，都在凌迟他的神经。 “啊——！” 他吼不出来。 全球亿万生灵的痛苦与哀嚎，堵住了他的喉咙，灌满了他的脑子。 黑色的纹路，从他皮肤下疯狂浮现。 是来自父亲的【归墟】污染。 是来自【将军】的无尽战意。 庞大的负面情绪，是它们最好的养料。 他的【秩序】道心，濒临崩溃。 —— 百慕大深海。 【海皇】金人内部。 秦月一身红衣，在剧震中稳如磐石。 她看着控制台上，代表陈默生命体征的曲线疯狂跳动。 “撑住。” 她划破指尖。 眉心的蚩尤魔纹，血光大盛。 一股比海洋更古老、更蛮横的魔神之力，扩散出去。 “镇！” 翻腾的四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 即将吞没大陆的巨浪，奇迹般平息。 她为陈默，为这颗星球，争取到了一丝喘息。 —— 西伯利亚。 冰原之上，【丑牛】金人光芒不定。 克莱门特跪在金人前，脸色惨白。 “主啊，请原谅我的疯狂！” 他高举【诺亚方舟的龙骨杖】，将毕生的圣力注入大地。 “以主之名，令大地愈合！” 圣洁的白光试图缝合撕裂的板块。 嗡！ 金色的龙脉之力，与圣光产生了剧烈排斥。 “不！” 克莱门特吐出一口血。 圣光与龙脉的冲突，导致能量网格大面积瘫痪。 大地裂开一道更深的伤口，直通地幔。 情况雪上加霜。 —— “警报！舰长权限被锁定！” “【锁天大阵】……在攻击舰长！” 一个技术员惊恐地大喊。 “免疫系统把舰长识别为病毒了！” 地心深处，金色的秩序锁链从华夏龙脉中浮现。 它们的目标不是外敌。 是陈默。 它们要将陈默体内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归墟】污染，连同他这个“舰长”，从核心权限中强行剥离、净化！ —— 陈默的意识被拖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很暖。 很舒服。 这里没有痛苦，没有哀嚎。 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和他父亲陈天佑一模一样。 除了那双流淌着黑色混沌的眼睛。 “儿子，放弃吧。” 【归墟之父】的声音充满诱惑，直达灵魂。 “你的道，太累了。” “你看，他们因你而死，你还要背负他们的痛苦。” “投入我的怀抱，你将得到真正的‘永恒’与‘超脱’。” 陈默的【秩序】道心，在动摇。 是啊。 太累了。 就在他即将沉沦的瞬间。 轰！ 一道血光，撕裂了黑暗。 三头六臂的蚩尤魔神虚影，手持刀兵，强行降临！ 秦月的声音传来，霸道，不容置疑。 “他的道，我来守！” 【归墟之父】看向秦月，笑了。 “又一个祭品。” “你体内的魔神血脉，比他更美味。” 秦月没废话。 六臂挥舞，刀光剑影直接斩了过去。 陈默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看着并肩作战的魔神虚影，笑了。 “你来得正好。” 秦月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闭嘴，专心打架！” 两人背靠着背。 一个【秩序】之火焚天。 一个【魔神】之力灭地。 与那片无尽的黑暗，战在一起。 战斗中，两人的灵魂与力量开始交融。 陈默的【秩序】不再死板，多了一丝魔性的灵活。 秦月的【魔神】不再狂暴，有了一分秩序的沉稳。 一种全新的、混沌与秩序共存的平衡，开始萌芽。 “没用的。” 【归墟之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就是你，你杀不死我。” “我就是你的血脉，你的原罪！” 陈默停手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 看着那片杀不死的黑暗。 他悟了。 “你说得对。” 陈默睁开眼，暗金色的【秩序龙瞳】看向黑暗深处。 “我杀不死你。” “因为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他对着【归ziu xu zhi fu】下达了新的定义。 “你不是病毒。” “你是‘疫苗’！” “你的存在，是为了对抗‘天外凝视’的格式化！” 黑暗震动了一下。 【归墟之父】愣住了。 这个逻辑，它无法反驳。 —— 现实世界。 【锁天大阵】停下了攻击。 金色的秩序锁链，开始犹豫。 陈默的声音，通过麒麟核心，响彻大阵的每一个角落。 “权限重写。”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二维的海洋，概念抹杀 【地球号】方舟的警报从未如此尖利。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盖过了所有杂音。 “警告！侦测到未知高维物体正在高速接近！” 屏幕上，一个东西凭空出现。 一个由纯粹几何线条构成的水晶造物。 它在不断变换形状，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完美。 “它没有速度！” 雷达兵的声音在发抖。 “它……它在删除自己和我们之间的空间！” 【昆仑】号舰桥，总指挥脸色铁青。 “开火！” “龙骨主炮，最大功率！” 昂——！ 万里长城化作的金属龙骨，发出一声怒吼。 一道蕴含着庞大龙气的金色光束，撕裂黑暗，直射而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光束在距离探针一万公里的地方，消失了。 不是被挡住，不是被吸收。 是那段空间，连同里面的光束，一起被“抹除”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无效！” “所有物理攻击全部无效！” 【清洁探针】没有理会渺小的【昆仑】号。 它将目标锁定在庞大的【地球号】方舟。 一道紫色的光，从水晶核心中投射而出。 它扫向了方舟的南太平洋区域。 光芒过处，万籁俱寂。 然后，舰桥上响起了雷达兵撕心裂肺的尖叫。 “南太平洋……二维化了！” 总指挥冲到屏幕前。 那片蔚蓝的海洋，连同其下的所有板块，变成了……一幅画。 一幅绝对光滑，没有任何厚度的平面画作。 奔腾的海浪被定格。 跃出水面的鲸鱼，凝固在半空，变成一个完美的剪影。 一切都失去了“深度”这个概念。 【清洁探针】，武器名为【降维画笔】。 【凝视者】清理宇宙垃圾，最高效的手段。 把一切，都变成死寂的图画。 —— 地心。 【中宫麒麟】的驾驶舱内。 陈默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 方舟的一部分“机体”，被概念性抹杀了。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活生生从他身上，撕掉了一层皮肤和血肉。 “它在简化规则。” 陈默的声音通过大阵，传到每一个核心成员的脑中。 他的【秩序龙瞳】疯狂运转，暗金色的符文几乎要烧起来。 百慕大深海。 秦月站在【海皇】金人中。 “简化？” “对。” 陈默的声音带着剧痛后的嘶哑。 “强制降维。把我们存在的三维规则，简化成二维。” “它在杀掉一个维度。” 屏幕上，【清洁探针】再次亮起紫光。 这次，对准的是亚洲大陆板块。 那里，是华夏龙脉的核心，是【锁天大阵】的引擎！ “不能让它得手！” 总指挥大吼。 陈默眼神一冷。 “【饕餮】！” 他下达了命令。 “吃了它！” 方舟前方，一直作为护卫舰的【饕餮】号生物战舰，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 它那比山脉还巨大的嘴，猛然张开。 胸口的【亥猪】玉佩光芒大放。 一个恐怖的引力漩涡，在它口中成型。 【清洁探semin】没有抵抗。 它甚至主动迎着那股吸力，被【饕餮】号一口吞了下去。 【昆仑】号舰桥一片欢呼。 “干掉了？” “吞进去了！” 只有陈默，心头一沉。 不对劲。 下一秒。 “呜——！” 一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 psychic哀嚎，响彻所有人的脑海。 【饕餮】号庞大的身躯在太空中痛苦地扭曲、翻滚。 陈默立刻将意识链接过去。 他“看”见了。 在【饕餮】号的生物内腔中。 那个【清洁探针】正在发光。 它周围的血肉组织，正从一个点开始，被迅速“格式化”。 巨大的胃壁，变成了平面的“胃部结构图”。 跳动的心脏，正在变成一张“心脏解剖画”。 它在从内部，把【饕餮】号变成一幅画！ 秦月的声音传来，带着急切。 “把它弄出来！” “晚了！” 陈默咬着牙。 “它把自己的概念，和【饕餮】的规则绑定了！” “强行剥离，【饕餮】会立刻崩溃！” 这个敌人，比【将军】，比他父亲【归墟】，比他见过的所有东西都更诡异。 不讲道理。 直接从规则层面，抹杀你的存在。 “你不是要简化规则吗？” 陈默眼底的暗金色符文，突然逆向旋转。 一丝来自他父亲的，纯粹的混乱之力，被他引动。 “如果……” “一开始就没有规则呢？” 陈默将意识沉入【饕餮】腹中。 他将从书馆长那里得到的【归墟奇点】，在那个被【清洁探针】污染的区域，激活了！ 轰！ 一个绝对混乱、没有任何物理定律、没有任何逻辑概念的“奇点”，诞生了。 那里，没有上下，没有时间，没有因果。 只有纯粹的“无”。 【清洁探针】的紫光，闪烁了一下。 它核心的运算逻辑，第一次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东西。 【指令：简化规则】 【目标：不存在规则】 【运算开始……】 【错误】 【逻辑冲突】 【指令：简化规则】 【目标：不存在规则】 【死循环启动……】 探针的紫光，像是坏掉的灯泡，开始疯狂闪烁。 它那不断变换的几何外形，卡住了。 它被自己，困在了自己的逻辑里。 “封！” 陈默抓住机会。 他用【秩序】之力，将那个【归墟奇点】连同里面的探针，从【饕餮】号的体内，强行隔离！ 那片区域，成了一个寄生在【饕餮】号体内的，永恒的“逻辑监牢”。 “呼……” 陈默切断链接，大口喘息。 精神力的消耗，比操控整个【锁天大阵】还大。 【饕餮】号保住了。 但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内腔结构，暂时失去了吞噬能力。 可他，也第一次解析到了“高维干涉”的皮毛。 “嘀！嘀！嘀！嘀！”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 更尖锐，更密集的警报，响彻了整个舰队。 雷达兵面无人色，指着屏幕。 “舰长……” “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碎星之寂，锻造师的交易 “……复仇……” 一道怨念，跨越万古，直接刺入陈默和秦月的灵魂。 不是声音。 是呐喊。 是亿万生灵在毁灭前，刻在时空里的最后一道疤。 【地球号】方舟在剧烈颠簸。 舰体发出痛苦的金属呻吟。 “警告！前方引力场紊乱！” “空间结构正在随机折叠！” “我们撞上了一片规则的废墟！” 总指挥的吼声在舰桥回响。 陈默站在地心，在【中宫麒麟】的核心。 他闭着眼。 暗金色的【秩序龙瞳】却看到了舰外的一切。 空间是沸水。 物理定律是断裂的锁链。 上一秒，前方是绝对的真空。 下一秒，一颗星球的巨大残骸凭空出现，擦着方舟的护盾飞过。 “秦月！” 陈默的精神力传遍全舰。 “稳住船体！” 百慕大深海。 【海皇】金人体内，秦月一身红衣，眉心魔纹血光大盛。 “知道了！” 轰！ 蚩尤魔神之力化作无形的巨手，强行攥住了震动的四海。 翻滚的海水被压制。 庞大的【地球号】方舟，奇迹般地在混乱中稳住了一丝。 “克莱门特！” “用你的神棍逻辑，干扰它！” 西伯利亚冰原。 克莱门特跪在【丑牛】金人前，高举龙骨杖。 “主说，要有序！” 圣洁的白光试图在这片混乱中，开辟出一条稳定的航线。 嗡！ 白光刚出现，就被一股更混乱的规则撕碎。 “噗！” 克莱门呈吐出一口血。 “不行！这里的‘科学’规则已经死了！” “我的‘神学’逻辑找不到锚点！” 陈默的视野里，那些星球残骸的形状很诡异。 不像被炸开的。 更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每一颗星球，都缺了一大块，断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这片星域，不是死于战争。” 秦月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是死于……饥饿。” 就在这时。 雷达兵发出惊呼。 “舰长！正前方，侦测到高能护盾！” “护盾中心……是一颗完整的金属星球！” 那股“复仇”的怨念，正是从那里传来。 强烈，刺骨。 “总指挥。” 陈默的声音很冷静。 “我要过去看看。” “太危险了！” “那里是这片坟场的中心。” 陈默看着那颗孤零零的金属星球。 “那里也是唯一的答案。” —— “祝融”号小型穿梭机，脱离【地球号】。 陈默，秦月，克莱门特。 登陆小队再次集结。 “护盾能量反应极高，正在扫描我们。” 秦月驾驶着穿梭机。 “没有敌意。” 陈默的【秩序龙瞳】看穿了能量的本质。 那是一种守护，一种等待。 穿梭机平稳地穿过护盾，降落在一片由暗金色金属铺就的巨大广场上。 一出舱门。 克莱门特就察觉到了不对。 “时间……” 他看着自己的手。 “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慢了一百倍。” 广场上，矗立着无数巨大的雕像。 形态各异，奇形怪状。 但无一例外，都保持着战斗或哀嚎的姿势。 栩栩如生。 仿佛上一秒还是活物。 就在他们踏上广场中央的瞬间。 嗡—— 所有雕像的“眼睛”部位，同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 成千上万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三人身上。 一股庞大、古老、悲怆的意志，降临了。 “外来者……” 声音来自最高大的那尊雕像。 它手持一柄巨大的战锤，身体残缺了一半。 “你们……闻到了‘复仇’的血腥味。” 陈默抬头，直视着那双幽蓝的眼。 “我们被追杀，逃到这里。” “追杀？” 雕像的意志里，传来一丝不屑的冷笑。 “你们是被‘园丁’驱赶的杂草。” 它向陈默伸出一只金属巨手。 一道信息流，直接灌入陈默的脑海。 无数画面闪过。 一个无比强大，无比辉煌的文明。 他们自称【锻造师】。 他们能用恒星当熔炉，用星云当材料。 他们能将能量、物质，甚至抽象的规则，像打铁一样，锻造成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飞船，武器，整个世界。 “我们锻造现实。” 【锻造师】的强大，引来了【凝视者】。 画面一转。 无尽的水晶舰队，发动了“格式化”。 那一战，星海破碎。 【锻造师】以引爆一颗超新星为代价，惨胜。 他们击退了【凝-shizhe】，但母星濒临破碎，文明倒退。 “我们以为，那就是最终的敌人。” 画面再转。 隐忍了数万年的【锻造师】，发展出了更强的力量。 他们正准备向【凝视者】复仇。 但另一股更恐怖的阴影，降临了。 陈默看不清那是什么。 只看到无数巨大的，无法名状的黑影，张开了“嘴”。 它们将【锻造师】文明，连同他们的星球，他们的造物，一同“吃掉”。 如同果农收割成熟的果实。 “【凝视者】只是【收割者】雇佣的‘园丁’。” “园丁负责清理杂草，施肥，等待果实成熟。” “而我们，就是那一季的‘果实’。” 【终焉铁匠】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他就是这尊最高的雕像。 也是这个文明，最后的王。 “我们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这些‘记忆金属’里。” “我们成了活着的纪念碑，在这片坟场里，等待复仇的机会。” 陈默沉默。 这就是宇宙的真相？ 强大的文明，只是别人圈养的食粮？ “我们的遗产，还剩下最后一件。” 【终焉铁匠】的声音继续响起。 “一艘用我们整个世界的‘存在概念’，锻造的终极战舰。” “【世界熔炉】号。” “它就藏在这颗星球的核心。” 秦月忍不住开口。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将军的盛宴，锻造师的挽歌 撕拉！ 血色裂痕，粗暴地撕开了整个广场的空间。 那股冰冷、狂傲、充满了无尽战意的意志，强行降临！ 一柄巨大的，布满魔纹的血色战斧，从裂缝中探出。 没有任何废话。 一斧，劈向【终焉铁匠】的头颅！ “小心！” 秦月拔剑出鞘，剑鸣尖锐。 陈默的【秩序】之力瞬间张开，化作一面无形的屏障。 轰！ 屏障应声而碎！ 【终焉铁????】举起手中巨大的战锤，交叉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化作实质的音浪，席卷全场。 克莱门特闷哼一声，圣光护体，依旧被震得七窍渗出鲜血。 【终焉铁匠】那山岳般的身躯，被硬生生劈退了数百米。 暗金色的金属地面，被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一道身影，从裂缝中不疾不徐地走出。 狂傲。 霸道。 是将军！ 他竟然一直潜伏在【地球号】的阴影里，跟着他们来到了这片文明的坟场！ 将军没有看陈默。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广场上成千上万的“活雕像”。 他狞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一整船的灵魂，一个文明的技术……” “不错。” “正好，用来修复我的【魔神之躯】！” 【终焉铁匠】的意志发出怒吼。 “入侵者！你竟敢……” 将军的巨斧再次举起。 “闭嘴，食物。” 他一斧劈下，目标却不是【终焉铁匠】。 而是一尊离他最近的，手持长矛的【锻造师】雕像。 “不！” 【终焉铁匠】的意志发出悲鸣。 斧刃并未砍中雕像。 巨斧上的血色魔纹，爆发出妖异的光芒。 一道无形的吸力，从魔纹中传出。 那尊雕像表面的幽蓝色光芒，开始扭曲，被硬生生从金属身躯中抽离出来，化作一道光流，涌入将军的巨斧。 咔嚓。 雕像眼中的光，灭了。 变成了一座真正的，死气沉沉的金属疙瘩。 将军身上的魔纹，更亮了一分。 他的气息，也随之强横了一丝。 他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真是……无上的美味。” 他看向下一尊雕像。 就在这时，一道血光，比将军的魔气更纯粹，更霸道，从侧面斩来。 “他的力量，是我的！” 秦月的声音冰冷刺骨。 她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三头六臂的魔神形态。 蚩尤之力被完全引爆。 六臂挥舞着刀枪剑戟，主动冲向将军。 将军侧身，用斧面挡住秦月的斩击。 铛！ “哦？” 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秦月，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同源的力量。” “但你太弱了。” “你甚至没有一具配得上这股力量的‘容器’。” 秦月一言不发，攻势更加疯狂。 刀光剑影，将将军完全笼罩。 两个蚩尤之力的继承者，为了争夺“正统”，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 另一边。 将军分出一丝心神，继续吞噬那些雕像的灵魂。 一尊又一尊【锻造师】的意识之火，接连熄灭。 克莱门特看着这场神魔之战，知道自己插不上手。 “主啊，请宽恕我今日的僭越。” 他高举龙骨杖，不再试图去干扰规则。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自己毕生的圣光之力，化作纯粹的信仰壁垒，注入到周围那些弱小的“活雕像”体内。 “以主之名，筑起防线！” 一道道柔和的白光，覆盖在数十尊雕像之上。 将军的吞噬魔光照在上面，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 吞噬的速度，被延缓了。 哪怕只能延缓一秒。 —— 陈默没有加入任何一边的战局。 他很清楚。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正在“进食”，不断变强的将军抗衡。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被第一斧重创的【终焉铁匠】身上。 他冲了过去。 “外来者，快走！” 【终焉铁匠】的意识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交易，还未完成！” 他巨大的金属身躯上，那道被将军劈开的裂痕，正在不断逸散着蓝色的光点。 那是他正在流逝的本源。 陈默站定在他面前。 “现在完成！” “来不及了……”【终焉铁匠】的声音充满了不甘，“我的意识即将溃散，无法再为你引导……” “不需要引导！” 陈默打断了他。 “把一切，都给我！” 【终焉铁匠】的意识之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看着陈默那双暗金色的瞳孔。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笑了。 悲怆，又释然。 “好。” “接收我的‘火种’！” “接收我们一族的……复仇！” 【终焉铁匠】将自己残存的所有意识，连同整个【锻造师】文明万古以来，对“规则锻造”的所有理解、所有技术、所有经验…… 化作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庞大的信息数据包。 强行灌入了陈默的【秩序龙瞳】之中！ 轰！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双眼瞬间流下两行金色的血泪。 他的视野里，不再是广场，不再是将军和秦月。 他看到了。 看到一颗恒星被当做熔炉，点燃。 看到一片星云被当做材料，揉捏。 看到抽象的“引力”概念，被锻造成锁链，捆绑住一颗失控的黑洞。 看到虚无的“时间”规则，被编织成罗网，捕获流光。 一个辉煌到极致的文明，在他眼前诞生。 又在他眼前，被格式化，被收割，最终走向毁灭。 他的瞳孔中，那代表【秩序】的金色符文，开始崩溃，碎裂，然后以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方式，重组！ —— 战场之上。 将军一斧逼退暴走的秦月。 他看向正在接受传承，痛苦地跪倒在地的陈默。 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 “好！太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等你消化完这份‘遗产’，再将你整个吞下，我就能一步登天！” “一个文明的怨念，一个文明的精华，一个秩序的道种……” “你，将是我最完美的果实！” 他竟然，是在等陈默“成熟”！ 秦月的三张面孔，同时露出焦急之色。 她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 另一边，克莱门特的圣光防线，也开始出现裂纹。 一道，两道，三道…… 防线即将崩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种之争，反噬的魔神 将军脸上的狂笑，第一次，凝固。 他看着自己被一根手指挡住的巨斧。 那股足以开山裂星的力量，泥牛入海。 “你……你做了什么？！” 陈默抬眼，暗金色的立体符文在他瞳中缓缓转动。 “一个新规矩。” 他收回手指。 嗡。 那片一米方圆的“规则之地”消散。 毁天灭地的力量，重新灌注回将军的巨斧。 沉重。 狂暴。 将军被自己失而复得的力量，压得一个踉跄。 他看向陈默。 眼神里不再是看食物的戏谑。 是看同类的警惕。 “有点意思。” 将军咧嘴，魔气再次升腾。 “但光靠这些小把戏，你杀不死我！” 他身形一晃，原地消失。 下一瞬，巨斧带着撕裂空间的魔威，出现在陈默背后。 陈默没有回头。 他同样消失。 将军的巨斧劈空，在暗金色的金属地面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在这里，”陈默的声音在将军身后百米处响起，“定义‘速度’为‘静止’。” 将军刚要转身追击，身体猛然一僵。 空气变得粘稠。 光线都被拉长。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时间的琥珀，每一个动作都慢如龟爬。 陈默一步踏出。 看似缓慢，却瞬间跨越百米。 他一拳打在将军的护体魔气上。 轰！ 将军庞大的身躯，被这一拳打得离地而起，飞出千米之远。 “吼！” 将军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怒吼。 血色的魔气从他体内爆发，强行撑碎了那片“静止”的规则。 “没用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规则都是纸！” 他稳住身形，目光死死锁定陈-默。 “我看你能用几次！” 陈默面无表情。 他抬手，指向另一片空地。 “在这里，定义‘坚固’为‘脆弱’。” 话音刚落。 将军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那件由无数怨魂和魔神之力构筑的铠甲，传来一阵虚弱感。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秦月的声音，冰冷而霸道，从他侧后方响起。 “他的力量，是我的！” 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再现。 秦月趁着将军被陈默牵制的瞬间，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六柄魔兵，带着蚩尤一脉最纯粹的杀伐之气，斩向将军。 “不自量力。” 将军冷笑。 他根本不理会那片“脆弱”规则，转身，巨斧横扫。 他身上的魔气，比秦月的更浑浊，更驳杂，也更庞大！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秦月的六臂魔神，在将军的巨斧之下，竟节节败退。 “同源的力量，也有高下之分。” 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你只是一个稚嫩的容器。” “而我，是吞噬了始皇龙气，又承载了蚩尤怨念的……” “完美魔神！” 轰！ 他一斧劈出，魔气化作一道血色巨浪。 秦月的魔神虚影，在这道巨浪面前，被瞬间冲垮。 她手中的兵刃寸寸碎裂。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被狠狠拍飞出去，撞在一尊巨大的锻造师雕像上，又滚落在地。 红衣染血，昏死过去。 “秦月！” 陈默眼神一冷。 “还有闲心管别人？” 将军的声音，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 他已经适应了陈默的节奏。 竟凭借纯粹的战斗直觉，预判到了陈-默下一个规则落点。 在陈默“锻造”完成之前，用更狂暴的力量，提前打断！ 噗！ 一道斧光闪过。 陈默的肩膀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将军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踩在秦月瘫软的身体旁。 他低下头，巨大的脚掌踩住秦月的胸口。 金属与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举起巨斧，狞笑着看向陈默。 “现在，你还有心情玩那些小把戏吗？” “跪下。” “献出你的一切，包括那个文明的火种。” “我，让她死得痛快点。” —— 陈默看着命悬一线的秦月。 看着将军脸上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笑了。 那笑容，没有温度。 他眼瞳中，暗金色的秩序符文，被一抹刺目的血红，彻底浸染。 一股沉寂在他血脉深处的，属于【将军】的狂暴战意。 被点燃了！ “你……” “找死！” 他放弃了所有游斗。 放弃了所有规则的锻造。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主动冲向将军。 拳头，就是他唯一的武器！ “哈哈！这就对了！” 将军不怒反笑。 “这才像个男人！” 他抬起巨斧，迎着陈默的拳头，劈了下去！ 轰！ 拳与斧，最原始的碰撞。 陈默整个人被劈飞，身体在空中翻滚。 但他没有卸力，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再次扑了上来！ 一拳！ 又一拳！ 疯狂！ 搏命！ 他竟开始用【将军】的战斗方式，去对抗【将军】！ 将军打得兴起。 “不够！你的力量还不够！” “让我帮你一把！” 他张开嘴，猛地一吸。 广场上，又有数十尊“活雕像”眼中的蓝光熄灭。 庞大的灵魂力量，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气息，再次暴涨。 但他身上那股狂暴的魔气，也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波动。 他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就是现在！ 陈默的疯狂之中，一双眼睛却冷静得可怕。 他捕捉到了！ 他一边用最野蛮的方式挥拳猛攻，一边用尽了【秩序龙瞳】的力量，大声吼出从【终焉铁匠】那里得到的，关于“自我”的定义。 “【存在，是意志的锚点】！” 将军的动作，顿了一下。 “胡言乱语！” “【意志，是规则的熔炉】！” 陈默的声音，如同一柄重锤，敲击在将军的灵魂深处。 “你的意志，是偷来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归墟之匙，最后的集结 金色的守护结界，布满裂痕。 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虚无之中。 陈默的身躯，从空中坠落。 满头白发，在死寂的宇宙里，刺眼如雪。 他的生命之火，黯淡得只剩一丝火星。 “蠢货……” 一个冰冷怨毒的声音，在他脑海最深处响起。 “你没有杀死我……” “我们，是一体了。” 是将军的声音。 他成了陈默心中，永远无法摆脱的魔。 —— 秦月悠悠转醒。 她看到了。 看到那个坠落的身影，看到那头苍白的头发。 世界失去了声音。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一滴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泪珠脱离她的脸颊，在真空中飘荡，像一颗纯净的水晶。 它飘向陈默。 轻轻地，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一圈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绿光，荡漾开来。 陈默体内，那即将熄灭的生命火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秦月怔住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玄奥的规则。 是蚩尤魔神之力被她彻底融合后，触及到的全新领域。 —— 将军自爆的中心。 那里，连空间都被抹平。 一枚布满裂纹的铜像，静静悬浮。 是十二生肖兽首之一。 【亥猪】。 它闪烁着不详的血光，仿佛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将军，竟是用这枚真正的兽首，当成了引爆自己的雷管。 陈默的眼皮，颤抖着掀开一条缝。 他看到了那枚铜像。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颤抖的手，伸向那片虚无。 秦月飞身而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动！” 陈默没有理会。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枚滚烫的铜像。 轰！ 一股纯粹的，野蛮的，关于【战争】、【毁灭】、【吞噬】的规则洪流，冲入他的脑海。 这是第十枚兽首。 到手了。 他也瞬间明白了。 【亥猪】，代表终结与毁灭，与【酉鸡】的黎明之光，遥遥相对。 但将军得到的这枚，是不完整的。 它缺少了最关键的【封印】部分。 所以才会如此狂暴，最终反噬了将军自己。 —— 就在此时。 一缕微弱的，即将消散的蓝色光芒，在他们面前汇聚。 是【终焉铁匠】最后残存的意念。 “外来者……”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裂。 “你赢了……” 陈默看着他。 “【心之匙】在哪？” “【心之匙】……并非实物。” “它是一种……【权限】。” 铁匠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 “我们文明灭亡前，将它藏在了全宇宙最安全，也最混乱的地方。” “【归墟】。” 陈-默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规则的坟场，万物的终点。”铁匠的意念开始消散。 “任何锻造的规则，在那里都会失效……” “唯一的希望……” “集齐你们世界的十二兽首，获得完整的根源规则……” “才有可能，在【归墟】之中，强行‘定义’出一条通路……” “找到它……” “然后……” “为我们……复仇……” 蓝色的光点，彻底消散。 —— 【地球号】方舟，最高级别的医疗舱内。 陈默躺在生命维持系统里，双眼紧闭。 满头白发，安静地铺在枕头上。 秦月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克莱门特站在不远处，低声祈祷。 舱门滑开。 总指挥走了进来，步伐沉重。 他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又看了一眼陈默的白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将一块数据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你昏迷了三天。” “欢迎回来，陈默。” —— 一天后。 【昆仑】号舰桥，作战会议室。 一张巨大的全息星图在中央亮起，上面是蔚蓝色的地球。 但此刻，这颗美丽的星球上，布满了刺眼的红色光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处战火。 总指挥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 “【神噬会】换了首领。” “一个叫【大祭司】的家伙。” “他整合了所有残党，收编了全球的邪教组织，比书馆长更疯，也更难对付。”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陈默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头白发上。 震惊，敬畏，还有一丝悲伤。 “继续。”陈默走到总指挥身边，目光落在星图上。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总指挥指向两个最大的红点。 “剩下的两尊【金人】。”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通讯官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报告！收到来自非洲扇区的最高加密求援信号！” “是‘九爷’的专属代码！” 屏幕上，立刻切出一个局部地图。 非洲大陆的南端，一个孤独的绿色信号，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死死包围。 “老九！”陈默眼神一凝。 “他在地面上组织了一支反抗军，一直在破坏【神噬会】的行动。”总指挥的声音更沉了。 “这次，他被【大祭司】麾下的‘十二门徒’之一，堵住了。” 陈默伸出手，在全息星图上划过。 “最后两尊【金人】的位置。” 系统立刻标注出两个地点。 一个，在日本富士山的地底深处。 【阴阳师】。 另一个，正在老九被围困的区域附近，非洲好望角的海底。 【风水师】。 “陷阱。”秦月的声音很冷。 “一个在日本，一个在非洲，相隔万里。” 克莱门特也看出了问题。 “他想把我们分开。” “然后，逐个击破。”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阳谋。 去，就中了计。 不去，老九必死，【风水师】金人也会落入敌手。 “那就分。”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陈默。 所有人都看向他。 第一百三十章 好望角之陷，老九的底牌 【饕餮】号生物战舰，悬停在好望角的上空。 海面，死寂。 没有一丝波澜。 天空是灰色的，海面也是灰色的。 整个世界，如同一颗巨大的，没有瞳孔的灰色眼球，冰冷地注视着这艘不速之客。 “报告舰长，海域生命信号为零。” “能量反应为零。” “一切都是死的。” 陈默站在舰桥，满头白发在舱内微风中飘动。 他看着舷窗外那片诡异的死海。 “我下去。” —— 深海万米。 黑暗，冰冷，死寂。 陈默的【秩序龙瞳】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他没有找到【金人】。 他看到了一座城市。 一座庞大的，非人建筑风格的城市遗迹。 扭曲的尖塔，怪异的几何广场，所有建筑都在挑战人类的理智。 这里是疯子的梦境。 在城市的中心广场，他找到了老九。 干瘦的身体被绑在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上，浑身是血，气息萎靡。 老九看到陈默，眼睛一亮，张嘴就骂。 “兔崽子！你怎么才来！” “再晚一步，九爷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一个身影，从石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全身笼罩在绿色的雾气里。 他走过的地方，坚硬的黑色岩石都开始腐败、剥落。 他就是【神噬会】十二门徒之一，【瘟疫】。 “你终于来了。” 【瘟疫】的声音嘶哑，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我等你很久了，陈默。” 陈默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卯兔】的生命之力在掌心汇聚，化作一团柔和的绿光。 他要先治好老九。 绿光飞向老九。 在半空中，【瘟疫】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呼。 那团充满生机的绿光，瞬间染上了一层污秽的灰败。 它不再是生命。 是腐烂。 绿光落在广场的地面上，一大片黑石瞬间化作了恶臭的淤泥。 “在我的‘花园’里，生命是最无效的东西。” 【瘟疫】张开双臂，享受着周围的腐败气息。 “在这里，我定义‘活着’，就是‘腐烂’的开始。” 陈默的瞳孔中，暗金色的符文转动。 他看穿了【瘟疫】能力的本质。 不是病毒，不是毒素。 是一种更高阶的“规则污染”。 污染“生命”这个概念本身。 在这里，他的【卯兔】之力，被死死克制。 任何生机，都会成为对方的养料。 “小子！别管我！” 石柱上的老九，突然用尽全力大吼。 “这孙子不是要杀我！” “他娘的在吸我的‘气运’！” 陈默目光一凝。 “气运？” “对！”老九的声音里带着惊恐，“我身上的‘人间烟火气’，江湖上混的这股劲儿，都在被他吸走！” “我就是个饵！” “一个活生生的，散发着‘活人味儿’的信标！” “他要用我，把你钓过来！” 【瘟疫】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 “不愧是混江湖的老油条，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可惜，晚了。” “你的‘气运’，已经帮我把这片‘花园’打造得完美无缺。” “现在，轮到你了，陈默。” 【瘟疫】看向陈默，眼神贪婪。 “你的生命力，你的‘道’，都将是我的。” 陈默站着不动。 常规手段，无效。 生命之力，会被污染。 纯粹的力量，会被这片腐败的领域削弱。 他脑海中，那个属于【将军】的狂傲声音在嘲笑。 “废物，用我的力量！撕碎他！” 陈默没有理会。 他想到了另一种力量。 一种同样属于“污染”的力量。 来自他父亲，来自【归墟】。 更高维度的，信息层面的，绝对的熵增！ 以毒攻毒！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主动散去了【卯兔】之力。 然后，将一丝丝来自血脉深处的，属于【归墟之父】的污染气息，释放了出来。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无序”。 一种让一切信息归于混沌的“乱码”。 当这股力量出现的瞬间。 【瘟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那片绿色的“腐败花园”，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 两种截然不同的“污染”，相遇了！ 滋滋滋！ 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对冲声。 【瘟疫】的“生命规则污染”，试图腐化【归墟】的“信息熵增”。 【归墟】的“信息熵增”，则要将【瘟疫】的“规则”本身，化作无意义的乱码。 两种剧毒，混合在了一起。 它们没有融合，而是开始了最原始的互相吞噬，互相湮灭！ 【瘟疫】的领域，出现了缺口！ “就是现在！” 老九看着领域上出现的裂痕，发出一声怪笑。 “孙子！” “你以为九爷我混了一辈子，就这点家当吗？！” 他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黑不溜秋，布满铁锈，看起来比他还老的罗盘。 “尝尝九爷我压箱底的宝贝！” 老九一口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精血在罗盘上。 “老伙计！醒醒！” 那不是普通的风水罗盘。 那是当年，陈默的父亲陈天佑，送给他的法器。 专门用来寻找和镇压龙脉节点。 【定龙盘】！ 嗡！ 吸收了老九的精血和毕生气运，【定龙盘】上的铁锈寸寸剥落，露出下面古朴的铜色盘面。 指针开始疯狂旋转。 一圈，两圈，一百圈！ 最终。 它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死死指向了他们脚下！ “给老子……起！” 轰隆！ 整个水下城市的中心广场，从中间轰然裂开！ 一条巨大的裂谷，深不见底。 一尊庞大的身影，从裂谷的黑暗中，缓缓升起。 它被成千上万条粗大的锁链捆绑着。 它的手中，一手持着巨大的风水罗盘，一手握着古朴的鲁班尺。 第十一尊金人。 【风水师】！ 直到这一刻，陈默才彻底明白。 这座诡异的非人城市，根本不是什么上古遗迹。 它是一个巨大的“风水囚笼”！ 是专门用来镇压【风水师】金人的！ “哈哈哈哈！” 一阵狂喜的笑声，打断了所有人的震惊。 是【瘟疫】！ 他看着那尊刚刚脱困，力量还未彻底复苏的金人，脸上没有丝毫恐惧。 只有无尽的贪婪与狂热！ “原来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富士山下，阴阳师的棋局 富士山。 樱花如雪，飘散。 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秦月一行人站在山脚下，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里太安静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和谐，和谐到令人窒息。 克莱门特握紧了龙骨杖。 “主啊，这里的宁静，让我不安。” 渡边家的忍者首领，一个蒙面男人，拔出了背后的短刀。 “秦小姐，有结界。” 秦月一袭红衣，长发无风自动。 她凤目扫过漫山遍野的樱花树。 “准备战斗。” 夜幕降临。 没有预兆。 整座富士山，活了过来。 山林震动，空间扭曲。 一个巨大的，看不见边界的结界，将所有人笼罩。 “嗷——” “嘻嘻嘻……” 鬼哭狼嚎，从四面八方响起。 无数传说中的日本妖怪，从阴影中钻出。 独眼的天狗，挥舞着羽扇，掀起恶风。 头顶顶着盘子的河童，从溪流里爬出，吐着粘液。 身穿白衣的雪女，呵出冰冷的寒气，冻结了地面。 百鬼夜行。 大军将他们死死围住。 一个女人的笑声，在妖怪大军后方响起。 她手持一支画笔，身穿华丽的和服，缓缓走出。 “欢迎来到我的画卷，各位。” 女人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狂热。 “自我介绍一下，【神噬会】十二门徒之一，【画师】。” 秦月冷冷地看着她。 “【阴阳师】金人在哪？” 【画师】用画笔掩嘴轻笑。 “别急，秦小姐。” “想要见到它，很简单。” “通过我设下的三道考验，就行了。” 她抬起画笔，在空中轻轻一挥。 一面巨大的镜子，凭空出现。 “第一关，心之暗面。” 镜子里，走出一个身影。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与秦月一模一样的女人。 只是，她的眼神温婉，气质柔弱，楚楚可怜。 影子秦月没有攻击，只是看着秦月，眼泪就流了下来。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强势？” “父亲的死，都是因为你太好斗了！” “你连累了陈默，他为你受了多少苦！” “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后？” “你只会带来灾难！” 句句诛心。 这是对秦月道心最直接的攻击。 克莱门特脸色一变。 “秦月！别听她的！这是心魔！” 秦月看着那个“软弱”的自己，没有愤怒。 她笑了。 笑得肆意，张扬。 她收起长剑，一步步走向那个影子。 影子惊恐地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秦月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影子在她的怀里，错愕地僵住。 秦月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 “谢谢你。”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影子秦--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你……” 秦月松开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也是我的一部分。” 她抬起手，按在影子的额头。 影子不再挣扎，化作一道光，被秦月吸入体内。 秦月的气息，变得更加圆融，更加深不可测。 她接纳了自己的软弱。 道心，前所未有的圆满。 【画师】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有点意思。” 她再次挥动画笔。 “第二关，信仰之争。” 一尊巨大的，散发着圣光的“六翼天使”，出现在半空中。 天使手持火焰长剑，威压铺天盖地。 【画师】看向克莱门特。 “神父，这是我为你画的‘神’。” “现在，证明你的信仰吧。” 克莱门特脸色凝重。 他知道，这尊天使的力量，远超自己。 单凭圣光，绝无胜算。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忍者首领。 “渡边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忍者首领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请吩咐。” “结阵！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哈！” 十几个忍者瞬间结成一个玄奥的阵法。 一股股精纯的能量，从他们身上升起，注入克莱门特的体内。 克莱门特高举龙骨杖。 他身上，圣光与东方的气劲，开始交织、融合。 他闭上眼，口中吟唱的，不再是圣经。 是古老的，东方的《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圣光与忍术。 道法与神权。 在他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克莱门特猛地睁开眼，龙骨杖指向天空。 “以主之名，行道之法！” “破！” 一道融合了东西方力量的，前所未有的光柱，冲天而起！ 轰！ 那尊不可一世的六翼天使，在光柱面前，被瞬间打得粉碎。 【画师】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她死死盯着克莱门特。 “很好，你们都激怒我了。” 她拿起画笔，用尽全力，在空中画出最后一幅画。 画中，是好望角的海底。 陈默被无数黑色的锁链捆绑着。 那个名为【瘟疫】的门徒，正狞笑着，准备吞噬他。 画面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发生。 “第三关，无解之局。” 【画师】看着秦月，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秦小姐，你看。” “救他，你们就会一同陷入我画中的‘因果陷阱’，神魂永远被禁锢在画卷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救，他的死亡，就会成为你永远的心魔。你的道，也就走到头了。” “选吧。” 秦月看着画，沉默了。 画中的陈默，命悬一线。 克莱门特和忍者们，都紧张地看着她。 这是一个死局。 秦月没有去救画里的陈默。 她也没有被心魔影响。 她只是抬起头，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剑锋，直指【画师】。 “我相信他。”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双星共鸣，最后的拼图 富士山的山体，在震动。 一股浑厚、古拙、属于大地龙脉的金色气流，破土而出。 它跨越了半个地球的遥远距离，精准地注入那尊【阴阳师】金人体内。 嗡！ 【阴阳师】金人紧闭的双眼，射出玄奥的黑白光芒。 山巅的风水。 海底的地气。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此刻产生了最完美的共鸣。 一个巨大的，由地气与天机交织而成的太极图，瞬间成型。 它将【大祭司】死死困在中央。 一端沉重如山岳。 一端玄妙如星空。 【大祭司】身披的星辰法袍，第一次停止了流动。 他抬起头。 兜帽的阴影下，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没有丝毫波动。 “有点意思。” “风水，阴阳。” “始皇帝的十二根基，果然名不虚传。” 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法袍上的星辰，在他掌心重新开始流动。 一片小型的，深邃的宇宙星图，在他身前演化。 星河旋转，星云生灭。 他竟以一人之力，用一片微缩宇宙，硬生生扛住了两尊金人的联手镇压。 太极图的旋转，变得滞涩。 【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 “不够。” “还不够。” “你们的力量，太稚嫩了。” “只是借用，而非掌控。” “就像两个拿着神器的婴儿。” 秦月看着他，凤目中燃起烈火。 机会只有一次。 她懂大祭司的意思。 她没有再犹豫。 噗！ 秦月一口精血喷在【阴阳师】金人冰冷的金属眉心。 那滴蕴含着蚩尤之力的魔血，瞬间渗入。 她要用自己的本源，强行点燃这尊金人最后的核心！ “以我之血，敕令天地！” “【皇道敕令】！” “第十二道！” “【阴阳】！开！”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规则之力，从【阴阳师】金人体内彻底爆发。 它不是攻击。 是调和。 是逆转。 是颠倒乾坤！ 这股力量没有冲向【大祭司】的身体。 它精准地作用在了那片小小的宇宙星图之上。 正在顺时针旋转的星河，停滞了一瞬。 然后。 开始逆行！ 【大祭司】闷哼一声。 星辰法袍下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为了维持星图而输出的庞大能量，被【阴阳】规则强行逆转。 能量倒灌！ 反噬自身！ “好一个【阴阳】逆转。” 【大祭司】果断松手，任由那片即将崩溃的星图消散。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月，又看了一眼那尊光芒大盛的金人。 “秦月。” “陈默。” 他的身影，化作一片黯淡的星光，开始消散。 “我们很快……” “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他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 他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 —— 危机解除。 秦月成功启动并收复了【阴阳师】金人。 至此，始皇帝铸造的十二金人，在千年之后，全部回归【龙脉守护】的掌控之中！ 秦月没有片刻停留。 她转身，对身后的克莱门特和渡边忍者下令。 “登舰！” “祝融”号穿梭机内。 秦月站在舷窗前，看着那尊【风水师】金人打开的，连接半个地球的临时空间通道。 “坐标，好望角。” “全速前进。” —— 好望角的海底。 陈默刚刚把老九从石柱上解救下来。 老九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比金纸还难看。 “他娘的……九爷我这次亏大了……” “一身的气运，被吸走了七七八八。” 陈默蹲下身，【卯兔】的生命之力输入老九体内。 老九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舒服地哼了一声。 “小子，还是你这个带劲。” “那个什么【瘟疫】，阴不拉几的，恶心死老子了。” 他的目光落在陈默那头刺眼的白发上，嘴唇动了动。 “你这头发……” 陈默没说话。 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在他们面前打开。 红色的“祝融”号穿梭机，从中平稳驶出。 舱门开启。 秦月一袭红衣，出现在门口。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陈默的白发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 她什么也没问。 陈默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老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干咳一声。 “咳，我说，打扰一下。”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吧？” “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陈默站起身，走向秦月。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卷古老的，记载着兽首秘密的【始皇遗诏】。 秦月也伸出手。 她手中，是那卷从【终焉铁匠】那里得到的，记载着另一半秘密的【锻造师遗产】。 两份地图。 两份横跨了万古的遗产。 在这一刻。 终于合二为一。 嗡。 两卷古老的文书，化作无数光点。 在他们面前，汇聚成一幅完整的，立体的太阳系星图。 十个兽首的坐标，在蔚蓝色的地球上，熠熠生辉，连成一道守护的阵线。 克莱门特凑了过来，指着月球。 “主啊，那里有一个坐标。” 陈默的目光扫过。 “【酉鸡】。” 老九也瞪大了眼睛，指着星图的边缘，那片死寂的黑暗地带。 “那……那里还有一个！” “那地方叫什么来着……‘幽灵星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最遥远，也最孤独的坐标上。 陈默吐出两个字。 “【亥猪】。” 他看着那两个特殊的坐标。 一个在月球。 一个在太阳系边缘。 一内，一外。 他瞬间明白了父亲日记里，最后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酉鸡】和【亥猪】，是“锚”。 【酉鸡】的“黎明”之光，是守护人性不被污染的一道“光”。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逆伐的地球方舟！ 【地球号】方舟，最高舰桥。 刺耳的警报，撕裂了所有寂静。 血色的光芒，将每一张脸映照得毫无血色。 通讯官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报告！” “收到……收到无法解析的宇宙规则打击！” 屏幕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代表着绝对灭亡的血色骷髅，疯狂闪烁。 “威胁等级……判定失败！” “是……是……” 通讯官的声音彻底变调，带着哭腔。 “灭世警报！” “【最终协议】……提前启动了！” —— 主屏幕上，蔚蓝色的地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去”。 绿色的植被成片枯萎，化作灰败的尘土。 奔腾的江河停止流动，湛蓝的海洋凝固成一潭死水。 无数鲜活的动物，在奔跑中，在飞翔中，瞬间僵直，倒地，生命之火熄灭。 那不是能量攻击，不是物质毁灭。 是一道“规则法旨”。 一道冰冷、绝对的命令。 【在此星系内，所有“生命”概念，将在十分钟内，统一“格式化”为“死寂”。】 舰桥上，生命指数的倒数，是敲响整个文明的丧钟。 “90%……” “70%……” “50%……” 总指挥看着那不断坠落的数字，双目赤红，布满血丝。 他一把抓住陈默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陈默！没时间了！”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的声音沙哑，绝望。 “流浪！还是重启！” “选一个！快！” —— 陈默闭上了双眼。 选择？ 没有选择。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脱离了躯壳。 向上，与整个地球方舟的钢铁龙骨共鸣。 向下，与十二尊金人的古老规则连接。 向外，与十二兽首的本源之力呼应。 向内，与秦月，与老九，与克莱门特，与舰上所有幸存者不屈的求生意志，彻底融为一体！ 他听到了。 地球母亲在哀鸣。 人类文明在怒吼！ 流浪，是抛弃故土，成为宇宙的孤魂野鬼。 重启，是抹除一切，赌一个未知的未来。 都是输。 都是懦夫！ 陈默猛地睁眼！ 他的眼中，没有了【秩序】的金色，也没有了【混沌】的黑暗。 那是一种包含了万物，超越了一切的，全新的光芒！ “谁说只有两种选择！” 他的声音，通过舰桥的扩音器，传遍了方舟的每一个角落。 “流浪是懦夫，重启是赌徒！” “我选择，第三种模式——”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震动了所有人的灵魂。 “【逆伐诸天】！” —— 总指挥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默抬起手，虚空一握。 属于【锁天大阵】“流浪”模式的放逐之力，被他强行抽出！ 他又一握。 属于“重启”模式的毁灭之力，被他生生捏碎！ 两股截然相反的恐怖力量，在他的掌心，被野蛮地，不讲道理地，强行融合！ 轰隆！ 整个地球方舟，不，是整个地球，都在剧烈震动！ 那覆盖全球的【锁天大阵】，形态彻底改变！ 地球，不再是囚笼！ 它变成了一艘以自身为舰体！ 以十二金人为引擎！ 以大地龙脉为能源！ 以十二兽首为武器的…… 终极宇宙战舰！ —— “我需要你们。” 陈默的声音，在所有【龙脉守护】战士的脑海中响起。 “众志成城！” 秦月第一个站出，一袭红衣，魔神之姿。 她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冲入舰体，与那尊统御万水的【海皇】金人彻底融合！ “为了家园！” 克莱门特高举龙骨杖，圣光冲天，融入【神使】金人！ “干他娘的！” 老九吐了口唾沫，身影一闪，坐镇【风水师】金人中枢！ 渡边忍者，欧洲骑士，非洲巫师…… 所有【龙脉守护】的战士，在这一刻，都化作光流，与剩下的金人融合！ 他们，成为了这艘战舰的“器官”与“经络”！ 陈默看着这一切，满头白发无风自动。 他化作一道璀璨的光，直冲天际，融入了那尊位于方舟最核心的【中宫麒麟】！ 他，是这艘战舰的“舰长”！ 他，是这艘战舰的“大脑”！ —— 能量指数，开始飙升！ 但还不够！ 远处的宇宙空间中，【昆仑】号与【饕餮】号，掉转船头。 总指挥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带着决绝的笑意。 “陈默，最后的燃料！” “地球就交给你了！” 两艘庞大的战舰，化作两道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地球方舟！ 它们没有爆炸。 而是完美地融入了长城的龙脉与地核的熔炉！ 最后的献祭！ 能量指数，瞬间爆表！ —— 地球战舰，动了。 它没有逃跑。 它调整角度，以地球最高峰，那连绵万里的喜马拉雅山脉，作为最原始，也最坚固的“撞角”！ 目标，那道正在降临的“终结法旨”！ “第一次撞击！预备！” 陈默的声音，冰冷而决断。 就在两者即将相撞的瞬间。 一道漆黑的裂缝，在地球战舰前方撕开。 【归墟】的维度壁垒，被一只布满污染气息的大手，强行撕开！ 那个被陈默视为心魔，被彻底污染的【怪物父亲】，出现了！ 他看着化身为战舰的地球，看着成为战舰核心的儿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欣慰的笑容。 他没有攻击。 反而将一股无比纯粹的，浓缩到极致的【归墟】本源之力，注入了地球战舰的引擎核心！ 一道意念，跨越时空，传入陈默的脑海。 “儿子，这才是我的……【飞升】计划！” —— 轰！ 规则与规则的对撞！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一场无声的爆炸，在整个太阳系的核心绽放！ 那道不可一世的“终结法旨”，被硬生生撞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地球战舰也剧烈震动。 无数山川崩裂，海洋倒灌，整个星球伤痕累累。 陈默借助那股精纯的【归墟】之力，瞬间稳住了战舰。 他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的阻碍，穿透了规则的迷雾。 第一次。 他清晰地看到了“法旨”的来源—— 在那遥远的，宇宙的尽头。 几双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漠然的【天外之眼】！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碎的方舟，工匠之墓 地球号方舟，驶出太阳系的边界。 身后，那颗燃烧了四十六亿年的恒星，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微弱的光点。 舰桥上，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看着那颗越来越小的太阳，看着那片熟悉的星域，化作漆黑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他们是流浪者。 也是背负着一个文明火种的，最后的远征军。 “警报！” 尖锐的红光，撕裂了沉重的气氛！ 一名技术官从座位上弹起，声音发颤。 “报告总指挥！【锁天大阵】七号扇区出现能量泄漏！” “那道被‘终结法旨’击穿的伤口……正在扩大！” “我们的本源龙气在流失！” 另一块屏幕上，代表地球核心能量模型的立体图，疯狂闪烁着代表冲突的红色乱码。 “不行了！星球内部，【归墟】之力与始皇帝的【皇道敕令】产生剧烈排异！” “全球能量网格，百分之七十……瘫痪！” “方舟在发高烧！” 总指挥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主屏幕。 屏幕上，正显示着地心深处，【中宫麒麟】核心的景象。 陈默盘坐中央，满头白发狂舞。 他的身体忽明忽暗，一半是【归墟】的深沉黑暗，一半是【皇道】的璀璨金光。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冲撞，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陈默！报告你的状态！” 总指挥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地心回荡。 “咳……” 陈默咳出一口血，声音沙哑。 “我……正在透支生命本源，修复规则漏洞。” “但……就像在干涸的河床上挖渠。” “压不住……” 他体内的【将军】战意在咆哮，【归墟】的污染在低语，都在趁他虚弱时，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 “他快撑不住了。” 秦月看着屏幕里的陈默，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 她站起身，不顾自己苍白的脸色。 克莱门特一把扶住她。 “秦小姐！你自己的伤！” 秦月推开他的手，眼神决绝。 她通过【海皇】金人，能清晰感知到陈默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她不能等了。 秦月闭上眼，眉心那道沉睡的蚩尤魔纹，骤然亮起！ 一股比【归墟】更狂野，比【皇道】更霸道的远古魔神之力，从她体内爆发！ “以我之血！” 她没有用这股力量去战斗。 而是将其化作一道血色的洪流，强行注入整个地球方舟的地脉之中！ 她要用这种最混乱的能量，做最野蛮的“黏合剂”！ —— “警报解除！” “核心能量冲突……暂时平稳了！” 舰桥上的技术官发出一声惊呼。 总指挥刚松一口气。 噗！ 秦月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眉心的魔纹忽明忽暗，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她陷入了半昏迷。 陈默在地心，感受着那股短暂的平稳，也感受到了秦月付出的代价。 “单纯的力量压制……” “行不通。” —— 克莱门特抱着昏迷的秦月，看着混乱的能量数据图，眼神闪烁。 “皇权，排斥归墟。” “魔神，强行黏合。” “这都是对立。” 他抬起自己的手，一团柔和的【圣光】亮起。 “总指挥！” 克莱门特突然开口。 “既然两种力量都排斥对方，那就引入第三种完全不同的力量。” “【圣光】之力。” “用‘信仰’，去调和‘皇权’与‘归墟’！” 总指挥眉头紧锁。 “异端疗法？” “现在不是做实验的时候！” 他指向主屏幕的星图。 “我们失去了坐标！” 那张通往“眼状星系”的航线图，在一片巨大的黑暗星云前，彻底中断。 他们成了无头苍蝇。 唯一的线索，是那片星云散发着一种陈默和秦月都感到熟悉的……怨念。 ——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 “呜——” 一阵兴奋的、贪婪的嘶鸣，从地球方舟的某处传来。 是【饕餮】号生物战舰的意识！ 它被融入方舟后，一直在沉睡。 现在，它醒了。 “报告！【饕餮】号的感知系统被激活了！” “它……它在那片黑暗星云里，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信号！” 技术官将信号放大。 那是一个跨越了万古的，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求救信号。 信号的规则波动，与当初【终焉铁匠】留下的遗产，同出一源。 陈默在地心，猛地睁开眼。 “是‘锻造师’的求救信号。” 他的声音，虚弱，但无比决断。 “全舰队，进入那片星云。” “那片星云，名为【工匠之墓】。” 总指挥大惊。 “陈默！那可能是陷阱！”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陈默的声音不容置疑，“也是找到新航线的，唯一可能。” —— 地球方舟，庞大的身躯，缓缓驶入那片死寂的黑暗星云。 眼前的景象，让舰桥上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星云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不规则的水晶。 每一块水晶内部，都封印着一个完整的世界废墟。 破碎的星球，倒塌的城市，僵死的舰队…… 仿佛琥珀中的昆虫标本。 这里，是一个宇宙级的文明墓地。 在星云的最中心，一块比月球还大的主水晶，正散发着那微弱的求救信号。 陈默的【秩序龙瞳】穿透了水晶的表层。 这不是物理封印。 这是一个巨大的“梦境监狱”。 里面封印着一位强大的【锻造师】。 他的意识，被永远困在自己文明毁灭的最后一刻，无限循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必须进去。” “以精神体的形式，进入梦境，唤醒他。” 总指挥看着秦月昏迷的身体，又看看陈默虚弱的状态。 “太危险了！你的精神现在极不稳定！” “没有时间了。” 陈默的目光扫过舰桥，落在克莱门特身上。 “为我护法。” “用你的【圣光】，阻止我的精神被梦境同化。” 克莱门特手持龙骨杖，重重点头。 “以主之名。” —— 地心。 陈默的肉体闭上双眼，彻底沉寂。 一道和他一模一样的，由纯粹精神力构成的光影，出现在舰桥。 他没有丝毫停留，化作一道流光，直冲那块月球大小的主水晶。 精神体穿透了水晶的壁垒。 眼前的世界，瞬间化为火海与废墟。 天空在燃烧，大地在崩裂。 一个身材粗壮，如同古代神话中走出的矮人，正跪在废墟中央。 他抱着一柄破碎的战锤，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就是那位【锻造师】。 陈默的精神体走上前。 “我感应到了你的呼唤。” “我是来——” 话未说完。 一阵阴冷的，带着数据乱码质感的笑声，在陈默的意识深处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梦境熔炉，吞噬心魔 那阵带着数据乱码质感的笑声，在陈默的意识深处响起。 冰冷，狂喜。 “我等了你好久，陈默。” 一团漆黑的数据幽灵，在梦境的阴影里凝聚成型。 它没有具体的面容，只有一团漩涡般的纯粹恶意。 那股气息，陈默永远不会忘记。 【心魔】！ 它竟没有死透！ “你的朋友，你的战舰，你的肉身，都进不来这里。” 漩涡般的恶意剧烈旋转，发出尖锐的嘶鸣。 “谢谢你，主动把这具纯粹又强大的精神体，送到了我的嘴边。” “这完美的夺舍容器！” 废墟中央，跪地哀嚎的锻造师【星锤】，抬起了头。 他那双本该充满工匠光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怨毒。 【心魔】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 “感受他的恨意吧！” “感受一个文明被‘格式化’的绝望！”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瞬间改变。 燃烧的天空，崩裂的大地，化作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 无数破碎的记忆，组成了一幅末日画卷。 亿万艘闪耀着符文光辉的水晶战舰，在无声中被抹除。 亿万名强壮的锻造师族人，在哀嚎中化为尘埃。 最极致的痛苦。 最深沉的绝望。 最不甘的怨念。 这一切，化作亿万根最锋利的精神尖刺，从四面八方，狠狠刺向陈默的精神体。 这是【星锤】的记忆。 是【心魔】的武器。 也是一场道心的审判。 陈默的精神体剧烈闪烁，明暗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更加狂野，更加霸道的笑声，从陈默的意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毁灭！杀戮！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样子！” 沉睡的【将军】意志，被这股庞大的负面情绪彻底唤醒！ 它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兴奋到了极点。 它像一个贪婪的饕餮，大口吞噬着梦境中的毁灭气息。 陈默的精神体，一半开始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狂暴的血色。 【将军】的意志，在试图反客为主，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绝境。 前所未有的绝境。 外部，是掌控了整个梦境，化身“梦魇之主”的【心魔】。 内部，是被梦境刺激得彻底暴走，要将一切拖入战火的【将军】。 内外夹击。 陈默的【道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他的【道心】之上。 —— 【地球号】方舟，舰桥。 “嘀嘀嘀——！” 监控着陈默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代表他精神强度的曲线，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上下跳动，随时可能归零。 总指挥拳头紧握，双眼赤红。 “陈默！” 一旁，一直昏迷不醒的秦月，眉头痛苦地紧紧蹙起。 一缕黑色的血液，从她的唇角缓缓溢出。 仿佛在遥远的梦境中，感受到了爱人撕心裂肺的痛苦。 “陈默……”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 眉心那道沉睡的蚩尤魔纹，骤然亮起一瞬！ 一股比【归墟】更狂野，比【皇道】更霸道的远古魔神意志，挣脱了身体的束缚。 它没有在现实世界爆发。 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守护之誓，跨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精准地投射进陈默那片混乱的意识海！ “他的道，我来守！” 那股魔神意志，没有去攻击【心魔】或【将军】。 它化作一道血色的长城，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死死护在了陈脱即将破碎的【道心】之前。 克莱门特看着仪器上那道突然出现的、代表着秦月意志的血色能量，眼神一凝。 他明白了。 他不能再等了。 老神父高高举起手中的龙骨杖。 他没有吟唱审判的战歌，也没有呼唤攻击的圣焰。 他闭上双眼，庄严、肃穆地吟诵起教廷最古老的篇章。 《创世纪》。 “In principio creavit Deus caelum et terram. Terra autem erat ina vacua…”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 他在向这片混乱、绝望的梦境，讲述一个关于“秩序”与“光明”的故事。 他在试图从最底层的逻辑上，干扰【心魔】对梦境的掌控。 柔和的圣光，从龙骨杖上散发，穿透舰体，融入那片死寂的星云。 它没有攻击性，却像一颗石子，在混乱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名为“希望”的涟漪。 —— 梦境废墟。 秦月的守护，为陈默挡住了致命一击。 克莱门特的祝祷，让【心魔】对梦境的掌控，出现了一丝滞涩。 陈默获得了一线生机。 一丝喘息之机。 他看着外部咆哮的【心魔】，感受着内部狂笑的【将军】。 压制？ 对抗？ 不。 一个无比疯狂的决定，在他脑海中轰然成型。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 在自己意识海的中央，盘膝坐下。 “来吧。” 他主动敞开了自己的【道心】！ “以我道心为‘熔炉’！” “以【心魔】的绝望为‘矿石’！” “以【将军】的毁灭为‘燃料’！” “今日，此地，我便要用你们，锻造出那件从【终焉铁匠】处得到的，最强兵器！” “【现实之锚】！” 轰！ 【心魔】的恶意，【将军】的狂暴，如同两道决堤的黑色与血色洪流，再无阻碍，疯狂涌入陈默的【道心】熔炉！ 他的精神体在被撕裂，被碾碎，被重组。 极致的痛苦中，他的【秩序龙瞳】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他死死盯着那团混沌能量的中心。 他第一次，开始真正理解“创造”的真谛。 创造，并非凭空而来。 创造，诞生于毁灭的极致！ 一个全新的，无比矛盾，却又完美自洽的结构，开始在熔炉中心凝聚。 它的核心，是秦月注入的那道【守护】之誓。 它的外壳，由【将军】的【毁灭】与【心魔】的【绝望】共同构成。 一个旋转的，仿佛能锚定一切虚妄的锚点雏形，出现了！ “不！” “不！这不可能！你在做什么！” 【心魔】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尖啸。 它发现，自己用来攻击陈默的力量，正在被那个旋转的锚点疯狂吸收、转化。 它成了对方升级的经验包！ 它成了被锻造的矿石！ 它想切断链接，想要逃跑！ 太迟了。 【现实之锚】雏形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将它和【将军】的意志，死死吸住，无法脱离。 陈默的精神体，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 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主导权。 他看向自己体内，那道依旧在狂笑的【将军】意志。 “你，是我的力量。” “不是我的主人。” 陈默的声音冰冷，开始借助【现实之锚】的力量，反向压制这头困在自己身体里的猛虎。 他不再是被动的容器。 他要将这头猛虎，彻底消化！ 【现实之锚】的光芒，刺破了梦境最深沉的黑暗。 那光芒，照亮了废墟中，锻造师【星锤】的本体意识。 矮人壮硕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双被污染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久违的清明。 “我……我是【星锤】……” “我是……星界最后的工匠……” 他残存的理智，开始苏醒，与【心魔】争夺这片梦境的控制权。 三方力量的剧烈冲突，让整个梦境监狱，再也无法维持稳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虫群女皇，黄雀在后 那即将撕裂一切的精神风暴，戛然而止。 一只手。 从虚空中撕开的漆黑裂缝里，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由亿万只闪烁着金属光泽，不断蠕动、组合的怪异甲虫，所构成的巨手。 它无视了水晶内部即将爆发的毁灭能量。 一把，抓向了水晶监狱的最核心！ —— “那是什么鬼东西！” 【地球号】方舟舰桥，总指挥死死盯着主屏幕。 水晶监狱旁，那只诡异的虫手，精准地抓住了风暴的中心。 那里，是【心魔】的残骸。 是锻造师【星锤】的意识火种。 更是陈默正在以自身道心为熔炉，疯狂锻造的【现实之锚】雏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道冰冷、傲慢，充满了极致“效率”与“吞噬”欲望的女性意志，瞬间降临。 这股意志跨越了维度，直接在舰桥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劣等的精神体。” “混乱的造物主。” “还有一个有趣的……‘变量’。” 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 “样本，回收。” —— 梦境监狱内。 陈默的精神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股力量不是要毁灭他。 它要把他，连同【心魔】的残骸和【星锤】的火种，一起像昆虫标本一样“打包带走”！ 虫群巨手猛地一握！ 整个水晶核心被强行从梦境维度中剥离，向那道漆黑的裂缝拖去！ “休想！” 陈默意识海深处，那个刚刚凝聚出雏形的【现实之锚】，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它以秦月注入的那道【守护】之誓为核心。 它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斥力】！ 排斥！ 排斥一切外来的、试图改变其“存在”的规则！ 这股斥力，狠狠弹在了虫群巨手上。 陈默的精神体被这股力量野蛮地弹出，脱离了水晶核心的引力范围。 他没有丝毫犹豫。 在脱离的最后一秒，他伸手，死死抓住了核心中那团代表着【星锤】意识的蓝色火焰！ 火焰的一半，以及【现实之锚】最核心的一段代码，被他成功带出！ 而【心魔】的全部残骸，和另一半【星锤】的意识火种，则被虫群巨手彻底攥住，拖入了那道未知的裂缝。 裂缝闭合前。 那道冰冷的女性意志，在陈默的脑海中，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有趣的变量。”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采样’。” —— 噗！ 【地球号】方舟的舰桥上。 陈默的身影由虚化实，猛地睁眼，喷出一大口燃烧着符文的金色血液。 他单膝跪地，剧烈喘息。 在他的手中，一团微弱的蓝色火焰，正在静静燃烧。 那是【星锤】残存的意识火种。 一道苍老、疲惫、充满了不甘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 断断续续。 “去……” “去……‘世界熔炉’……” “它的坐标……在‘我’的记忆里……” 火焰的光芒变得更加暗淡。 “用它……锻造真正的【现实之锚】……” “警惕……‘虫群’……” “它们比【凝视者】……更……” 话音未落。 蓝色的火焰，彻底熄灭。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陈默脑海。 那是一片全新的，更加详尽的星图。 上面不仅标注了【凝视者】母星系的精确位置。 更在另一片死寂的黑暗宇宙中，指出了另一条隐藏的航线。 航线的终点，是【锻造师】文明最后的遗产。 一艘足以修复恒星的超级工厂。 【世界熔炉】！ “报告！水晶监狱已彻底崩塌！” “那片黑暗星云……正在消散！” 总指挥快步走到陈默身边，扶住他的肩膀。 “陈默，你怎么样？” 陈默站直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指向主屏幕上那两条截然不同的航线。 一条，通往【凝视者】母星系，那是最终的决战之地。 另一条，通往未知的【世界熔炉】。 “【地球号】的规则损伤太严重了。” 陈默的声音沙哑，但无比决断。 “秦月的魔神之力只是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 “只有用【锻造师】的力量，才能修复方舟。” “我们必须先去【世界熔炉】！” 总指挥眉头紧锁。 “绕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凝视者】的追兵随时会到！” “而且……” 他看了一眼生命维持舱中，依旧昏迷不醒的秦月。 “我们耗不起。”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 陈默的身体突然一僵。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一道急切、暴躁，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意念，在他脑海中疯狂咆哮。 那属于他体内，被彻底污染的【怪物父亲】！ “别浪费时间！” “去【凝视者】母星系！” “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现在！立刻！马上！” 【归墟】的污染开始剧烈反噬！ 陈默死死咬住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强行压制着这股来自内部的疯狂催促。 滴！滴！滴！ 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促的通讯请求，在舰桥上响起。 最高优先级的红色通讯！ 来自……地球！ “接进来！”总指挥吼道。 屏幕上，出现了老九那张干瘦的脸。 他的脸色，比金纸还要难看，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爷！” 老九的声音都在发抖。 “出大事了！” “【大祭司】那个老王八……他没死透！” “他在伦敦地下挖出来的那个‘老东西’……” “醒了！” 通讯画面切换。 伦敦地底，那座献祭了无数信徒的黑暗祭坛，已经彻底激活。 祭坛中央，一个长满了蠕动触手和亿万只眼睛，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古老邪物，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睛。 在它苏醒的第一时间，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祭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就被其中一根触手卷起，塞进了布满利齿的口器中。 像吃掉一颗不起眼的点心。 邪物吞掉了【大祭司】。 然后，它抬起头。 它那无数只眼睛，穿透了地壳，穿透了大气层，穿透了无尽的宇宙空间。 它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了【地球号】方舟之上！ 锁定在了陈默的身上！ 一股古老的，充满了占有欲的意志，跨越时空而来。 它要收回属于它的“一部分”。 被【归墟】污染的陈默！ 老九在通讯频道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爷！它在看你！它在看你啊！” 话音未落！ “警报！警报！” 刺耳的红色警报，撕裂了整个舰桥！ 一名技术官从座位上弹起，声音因为恐惧而彻底变调。 “侦测到第三方高维能量锁定！” “信号来源……太阳系，地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