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场之人谁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那单膝跪地的御林军副统领周明,低垂的头颅猛然抬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紧着这,他藏在臂甲下的手腕一翻,一柄短匕如同毒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永兴帝小腹!
“陛下小心!”
陆千重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在周明眼神变化的瞬间就已察觉不对,怒吼一声,身形如电,一把将永兴帝向后拉开。
然而,距离太近,那周明出手太过突然。
匕首的锋刃终究是划破了永兴帝的衣袍,刺进其左腰。
“圣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逆贼!安敢!”陆千重目眦欲裂,含怒出手,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砰!
只听一声闷响,那御林军副统领周明被陆千重一脚狠狠踹在胸口,令其吐血瞬间倒飞而出。
恰在这时,五城兵马司的大队人马清理完外面,也终于赶到。
当指挥使看到永兴帝鲜血直流的小腹,瞬间呆愣当场,冷汗打湿全身。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逆贼!”陆千重虎目一瞪,看向正欲挣扎起身的周明。
“保护陛下!剿杀刺客!”
指挥使见状,立刻指挥兵士将整个大堂团团围住。
一部分捉拿周明,另一部分人则迅速清剿残余的东瀛忍者。
周明本就受了大离战神的含怒一击,眼看逃生无望,毫不犹豫咬碎了口中暗藏的毒囊,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永兴帝捂着腰间的轻微伤口,脸色铁青。
御林军副统领的背叛,比东瀛忍者的刺杀更让他感到心寒与震怒。
“陛下,您的伤……”陆千重急忙回身查看。
“无妨,皮肉小伤。”永兴帝摆了摆手,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陆尺身上,语气复杂,“今日……多亏了你们父子,随朕回宫......”
“是!”
片刻后,随着永兴帝起驾返回皇宫,一场轰轰烈烈的公审,最终以欧阳穆自戕真相大白。
而东瀛忍者与内奸联手刺杀离朝皇帝的消息如疯长的野草般传遍整个离京。
与此同时,全城戒严开始搜捕东瀛太政大臣织田秀智以及残余的东瀛刺客。
.......
乾清宫,一众大臣与皇子公主,以及妃子皆候在殿外,目光都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殿门。
距离刺杀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却仍不见永兴帝出现,这让不少人的眉头紧锁。
陆尺与魏子说,墨洛同样候在外面,谁都没想到一场公审竟会引来如此大的风波。
而在殿内,一位金盔金甲的魁梧将军正跪在龙榻前,冷汗顺着下巴不断滴落。
“陛下.....”张皇后端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三名御医满头大汗的为永兴帝处理伤口。
龙颜苍白的永兴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相比他们三人,剩下两名正各自为陆千重和楚飞鸿包扎的御医神色显然轻松的多。
殿内气氛本就压抑,可在龙榻前的御医停下手中动作后,变得更加压抑。
“陛下,致伤您的凶器涂了毒,但幸好伤口不大,毒性未大量进五脏。臣为您开些药,两三月便可清除干净。”
听到御医如此说,那跪在大殿中央的金甲将军紧握的双拳方才放松一些。
永兴帝点头,几名御医这才退了下去。
待御医们退下,他一双龙目也随之看向那金甲将军:“你跟随朕多久了?”
“回陛下,十七年了!”御林军统领杜康低垂着头颅,“今日收到陛下被行刺的消息,臣唯恐生变,便亲自留守在皇城之内,派副统领周明前去救驾,不想......!是臣用人不明,思虑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说完,他偷偷抬眼看向永兴帝,这次刺杀显然是有计划的。
御林军身为皇帝的亲卫军,副统领做出刺杀之事,势必会连累整个御林军。
“起来吧!严加彻查周明和哪些人接触过,御林军内部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永兴帝沉默许久,终是吐出了一口气。
御林军统领杜康身躯一颤,叩在了地上,沉声道:“多谢陛下,臣必定严查御林军,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永兴帝摆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来这些年他们隐藏的很深啊,当年还是杀的不够干净。”
张皇后见状连忙扶住他,在外间的龙榻坐下。
“或许是时候把那件事翻出来,好好查一下了。”
永兴帝此话一出,殿内几人眼中均是闪过惊色。
“陛下,重查下毒案势必会人心惶惶,老臣以为如今正值万邦大朝,还请三思!”楚飞鸿躬身,面露担忧之色继续道:
“况且五年前各部协力都未能查到是何人作为,如今过去五年恐怕更难查到线索。”
张皇后稍作犹豫也跟着开口:“是啊,陛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查岂不是相当于再揭一次谨业的伤心事!”
永兴帝听罢,目光移向一直沉默的勇冠候:“千重,你觉得呢?”
陆千重闻言,微微躬身:“臣以为要查!即便无果亦能敲打宵小之辈,以免今日之事重现。只是......此事要何人来查却要细细挑选。”
听到爱将这么说,永兴帝唇角却是不可察的挑了下。
“去!传陆尺,魏子说来见朕!”
这道命令一出御林军统领杜康与楚飞鸿不由对视一眼,其中惊诧显而易见。
而当殿外等候召见的众人见到大门打开,纷纷躬身挺立。
只见金盔金甲的御林军统领杜康走出,既没有看皇子公主,也没有理会朝廷重臣,而是大跨步来到还穿着崭新囚服的丹凤眼公子面前,拱手道:
“陆世子,陛下要见你和魏公子!随我来吧!”
说完,杜康转身。
众人皆是面露惊诧,没想到永兴帝第一个召见的人会是他们。
陆尺与魏子说相视一眼,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等三人进入,大殿的门扉再次被重重关上。
太子李谨业被太监搀扶的手不由握紧了几分,苍白臃肿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李幼仙也不由促起了眉头,拉了拉身边五皇子李瑾言的袖子,“真想不通,父皇见大草包要干嘛?”
李瑾言和煦一笑,溺爱看向身边少女:“陆尺救驾有功,大概是要奖赏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