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偏执反派(24) 恨
上一次严翌为了有资格给陆寅深做手术, 借系统力量,一边混进他家,当与他形影不离的男保姆, 另一边成为了名可以帮助陆寅深治腿的医生。
黑布遮挡他的眼睛,眼圈周围皮肤泛着痒。
视线坠入黑暗, 让他无法亲眼看见陆寅深情浓神态, 可男人手下钳制他脖子的力道却无时无刻不在强调, 他内心情愫此时有多汹涌。
脖颈被狠狠掐住,呼吸不畅, 窒息感不断涌来,仿佛无法躲避的惊涛骇浪。
濒死感席卷严翌,身体剧烈起伏着,可被禁锢住的身体,被死掐住的气管, 让他无法得到任何氧气,从而抒发胸腔空洞痛苦的溺水感。
喉口被迫挤压出痛苦低鸣。
偏偏滚热烈焰却得到了良泉,清凉感袭击而来, 鼻尖嗅到抹药膏的气味, 是从陆寅深指尖散发而出的浓烈气息。
刺激着严翌大脑, 心脏不断跳动,节奏一拍比一拍高昂激烈。
窒息感却越发强烈了, 手铐脚链与床沿碰撞,发出声伴随着疼痛闷哼的脆响。
严翌双唇大张, 寄希望能从燥热空气中剥离几丝氧气, 缓解胸腔空洞窒碍痛感。
可他全然失败,死亡痛感将他缠绕,身体不断下坠, 即将来到深渊。
眼前黑云深深,目光被笼罩遮掩,看不清丝毫景象,也看不见陆寅深的脸。
头脑晕眩,过于强烈的痛苦,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他想大口喘气呼吸,可毫无办法。
杯中酒夜倾倒,半空灼热升温,热浪与酒意纠缠,痛苦立刻不甘地紧随其后,将严翌包裹其中。
严翌就像被吊悬在半空中,身体被狠狠桎梏,要想解脱,只能让男人心软。
除却被铐住的肌肤泛冷,其余每寸皮肤烧灼冷烫。
严翌身体被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酸疼难忍,濒临死亡深渊,另一部分却从这极致到骨头都刺痛的燥热中,得到几分奇异扭曲的快乐。
不管不顾想要品到更多,像极了痛乐不分的疯子。
瞳孔压抑暗色,严翌睫毛颤着,被迫扬起下巴,想让喉管能稍微解脱禁锢,奢望能让窒息身体偷得几分清凉。
陆寅深眼尾潋滟红润,瞳色暗沉压抑,身形摇晃几瞬,他双腿刚好没多久,本身体力就不行,现在更是支撑不住。
手下力道微卸,憋了许久的气流终于能够填满窒息空洞,严翌狠喘着气,嗓音因长久脱离氧气而越来越哑。
“叔叔,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手脚被束缚,可视线都被剥夺,让他连陆寅深的表情都看不见。
无论是恨他的表情,亦或是其他,严翌都想亲眼看看。
很想。
冰冷手掌贴着他的脸,陆寅深声音低哑,语气带着些嘲弄讥讽:“宝贝儿,这个时候了,还和我谈条件呢?”
严翌竭力扬起下巴,唇瓣渗着血液,缓缓流到他白皙的下颚与颈线,好看极了。
“小叔,求你了。”
陆寅深最受不了他这样,这般撒娇示弱的严翌,直让他再也舍不得这般凶恶地对他。
恨意越陷越深,可爱意同样越来越浓,两种情感交织,让他整颗心只能心甘情愿为他沉沦。
血液被舌头舔走,黑布上覆盖了只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
修长指尖慢条斯理挑开布料一角,露出点点只能供目光穿透的缝隙。
黑瞳与满是秾稠狠戾的漂亮眼睛对视。
陆寅深到底是心软了。
严翌竭力支撑起脸,在他眼睛落下轻柔一吻,可惜双臂没办法伸出将他护在怀中。
温柔的亲吻密密麻麻落在陆寅深眉心与脸颊,让他身体不自主发颤,近乎本能地无法避开,只能被动迎接给予他的吻。
磁性撩耳的低哑声音隔着舔舐缠绵双唇流进陆寅深耳中。
黑布摩挲着双方肌肤,温度惊人。
严翌不紧不慢咬.吻着他的双唇,语气藏着凶戾:“宝贝儿,把我当你绝望的源泉,永远恨我。”
消除反派绝望指数是他的任务,可当任务完成,他就会被系统强制脱离这个小世界。
他要陆寅深爱他,更要陆寅深恨他。
唇舌被严翌勾吻地发麻,双腿同样,陆寅深再也维系不了表面的强势,气喘吁吁软倒在严翌怀中。
可烈焰并没有消退,始终高昂,半空中的气流仍然滚沸。
陆寅深眼底深处同样盛满了暴戾,扶着严翌两肩,潮湿绯红着动人眼尾,力气凶狠地亲着他的泪痣。
月华被乌云遮掩,暗色云朵左右摇晃,就像杯中摇曳的涟漪酒液,旖旎满屋。
荷尔蒙分泌碰撞,严翌被带着动作同样变得凶戾粗暴。
唇齿再次撞击,血液与津液勾连拉扯,在对方身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瑰丽印记。
“宝贝儿,咬够了没?”黑色眼布散乱落地。
严翌漆黑瞳孔直视他的眼睛,描摹囊括着他的表情。
陆寅深眉眼漆浓,眸色暗沉发红,疯了似地再次扑过去咬着他的下唇。
鼻尖嗅闻的血.腥铁锈味久久不散。
血意舞动着严翌身体深处烈酒,瞳孔中腥红片片,勾出他蕴藏极深的原始兽性。
银光跃动,手铐脚镣解开。
身体翻转,在陆寅深惊愕表情中,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他的血液在陆寅深侧脸,脖颈,白皙锁骨绽放,发疯般用血渲染着他。
下颚力道没卸,严翌逼他直视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屏。
上面显示的画面赫然是陆寅深房间,他们两人的神态,表情,每一处细节都被监视器捕捉。
陆寅深瞳孔扩大,愕然丝毫没有破坏他过于瑰丽秾艳的脸,妖冶绝伦。
严翌死死遏制他的下颚,唇贴近他的耳廓:“宝贝儿,被监.视的人不只有我。”
“亲眼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月色高悬,乌云遮掩,太阳轮换又西下。
夜色再次变暗。
成熟红玫瑰绽放了一天一夜,荼靡盛开到了极致。
烈焰归于平息,藏匿深处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雨声淅淅沥沥,床旁残留点点余温,陆寅深猛地惊醒。
神色茫然麻木,还透着股糜颓风情。
双眸迷茫环顾四周。
严翌……
不见了。
腹部鼓胀,双腿酸软。
陆寅深艰难维系着还算自持的冷淡神情,手机被大力按压,重复几次还是没解开锁屏。
胸腔剧烈颤抖,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腕骨,屏幕才终于顺利亮起。
定位显示的位置不远,可陆寅深眼中仍然灰蒙死寂,只有最深处才有几丝败落光亮。
拖着残躯与破碎灵魂半爬出门,电梯按钮按了几下仍然没停。
眼瞳茫色更甚,艰难转动身体,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裤管拖着地面,沾湿泥泞,狼狈不堪。
阴雨天,双腿直泛冷寒,腿骨好像都在抽搐,痛到陆寅深麻木。
踝骨狠扭,身形摇晃,雨珠滴落,绝望与寒风将他圈牢,被死死钉在原地。
手术成功后,严翌与记忆都消失在雨天。
被爱的痛感席卷而来,牙齿打颤,他不信严翌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宝贵记忆被不知名力量干扰,他有意锻炼记忆力,才终抢回几分。
现在……
他好像又被放弃了。
双手无意识抚着腹部,充盈胀满,是严翌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恨意汹涌。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水珠蔓延在他每一根骨头,和那颗不长记性的心。
他应该明白,严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他。
大雨磅礴,无情冲刷地面和陆寅深嶙峋躯壳。
系统过于尖锐的机械声搅弄严翌大脑。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
一连好几个提醒都在告诉严翌陆寅深出了问题。
无意识握紧刚刚去药店购置的膏药,执着黑伞的指骨捏紧泛白,脚步迅速加快,往前跑去。
极致担忧情绪跳动,心脏骤缩,不得安宁。
黑伞连着膏药滚动滑落,严翌心稍放又迅猛被吊悬于高空,双手牢牢圈紧怀中泛凉躯体。
体温冷的可怕。
他控制着自己脸上心疼慌乱的表情,轻柔抚摸着陆寅深的发顶:“别担心,我回来了。”
寂灭瞳色麻木,双层翕动,严翌凑近才听清。
“好像……又生出幻觉了。”
陆寅深是深陷妄想症的疯子,是逢人就问自己爱人在哪的精神病。
好了几月,今日又来了。
也好,也好。
有衣服和幻魇在,余生也不算难熬。
看着严翌的双眸失焦,让严翌整颗心无法安然落地,不知这人在雨中待了多久,也不知他此刻又多难受痛苦。
担心他会感冒,严翌抱着他,匆匆往家赶,膏药与伞在雨幕中寂静摆落。
明明离开前,特意用能力让他的寅深睡了过去,才放心去药店买那东西的。
怎么忽然能力失了效,让他半途醒了过来。
陆寅深病白着脸,任严翌给他洗澡,吹干头发。
“寅深,感受到了吗?”
严翌捧起他的脸,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假的严翌会这样亲你吗?”
“还是……会对你这样?”
双唇再次贴近,温柔亲着陆寅深的唇瓣,严翌动作不带半丝凶狠,缱绻轻柔,一点点唤醒陆寅深真实触感。
唇内尝出几丝咸意,严翌微怔,刚吹好的发梢蓬松干燥,并不会滴落水珠。
唇齿中的咸味是持续一天一夜情.潮都未感知到的涩意。
舌尖刺痛,血液流出,与严翌鲜血淋漓的唇瓣作伴,看的人触目惊心,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凶.案现场。
腰带被猛地拽下,陆寅深的眼中带着狠绝,严翌心知自己不该拒绝。
现在的陆寅深需要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
撕裂伤口无法愈合,血液浸透双方身体,在对方白皙身体绽放花朵,玫红艳秾,爱与恨挣扎沉沦。
夜越发黑了。
今晚夜色格外漫长。
……
陆寅深脸色不正常泛着红,体温灼热滚烫,大雨淋湿了他,受寒感凉,导致身体高热不退。
严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给他喂了退烧药,也用了物理方法,终于把他的体温降了下来。
只要好好照顾,陆寅深马上就能好起来。
“寅深,喝点粥,好吗?”这粥是趁着他昏睡过去时,严翌去厨房做的,现在还没有变冷,入口温度刚好。
陆寅深将脸埋在他肩窝,脸侧温度微微发烫,胃因饥饿而痉挛,可他没有胃口。
严翌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还是有点烫,不过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知道他现在没有胃口,严翌也不想逼他。
将粥摆在一旁,双手圈住他的两肩,与他亲密地脸贴着脸,语气温柔地说着不知道第几次解释的话:“寅深,我没有逃,我昨天去给你买药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伤心了。”
那种药膏作用私密,可现在又必须用,昨天买的在情急之下不小心丢失了。
严翌实在不想让陆寅深又因他而难过,这次就没有出门买,而是选择在某个保密性极好的平台买。
陆寅深腹部已经恢复平坦,撕裂伤口也愈合了些。
唇舌亲着他的侧脸,感受他过于炙热的温度:“宝贝儿,我爱你。”
陆寅深良久没说话,蜷在他怀中阖上眼眸,喉咙嘶哑干疼,难以吞咽爱情,可他仍然不愿放手。
死,严翌都得和他埋一起。
在他怀中缓了许久,陆寅深脸色好看了些,严翌见状,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唇角,问他:“想吃什么?”
过了这么久,粥早就冷了,严翌不可能给陆寅深喂冷掉的食物。
陆寅深胃口仍然没有恢复几分,可又实在饿,蹭了蹭严翌颈侧,柔软发梢带来几丝痒意:“甜的。”
严翌摸着他的发顶,眸色温柔缱绻:“好。”
现在陆寅深醒着,严翌没有选择自己去厨房做饭,而是点了两份外卖,红枣桂圆粥。
严翌没那么嗜甜,可他想和陆寅深吃同样的食物。
他抱着陆寅深,在他耳边一遍遍诉说着情话,严翌不清楚有几分用,可哪怕只能让这人开心些,他都愿意抱着他说到玫瑰反复凋落盛开,直到这花彻底灭绝。
粥流进干涸喉管,痉挛肠胃得到抚慰,陆寅深脸色变得更加好看了些许。
严翌拿出体温计,再次测了下他的体温,或许是之前退烧药起了作用,陆寅深体温彻底恢复了正常。
想来没两天,他就能彻底好全。
“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严翌低头吻向他的眉心。
陆寅深摇头,声音沙哑:“还好。”
两人静静抱着对方温存许久,严翌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手机铃声悠扬,响的是陆寅深的手机。
严翌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动也不动的男人,长臂将手机捞过,按了免提。
“寅深,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有些苍老但精神矍铄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打电话来的人是陆安国。
严翌握紧手机,停滞几瞬才回话:“怎么了?爷爷。”
陆老爷子嗓门提高,惊诧:“接电话的怎么是你?!我儿子呢?!”
严翌含糊着说辞:“小叔他现在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什么事不太方便?!啊?你小子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伴随这句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音门,手掌重重敲击木桌的沉闷声响立刻紧随其后。
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拍桌子时,手没收力。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电话给你小叔!”
严翌手掌贴着陆寅深后颈,黑眸弯弯,做着口型:“爷爷让你说话。”
陆寅深懒懒地靠着严翌怀抱:“爸,有事?”
本应是冷淡的语气,却因此刻过于干哑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砰!”又是一声重重拍击声。
陆安国手掌都被自己拍得痛红,咬牙切齿:“严翌这个小王八蛋!”
“你嗓子是不是被他弄成这样的!”
陆寅深淡然扯着半真不假的谎言:“下雨没注意,着了凉。”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心中压根不信自己儿子这套话,当他三岁小孩哄啊。
陆安国深吸一口气,艰难呼出,憋了半天道:“你公司股东都找到我这了,你腿好怎么就去公司就待一天,接下来两天都不见你人影,就算公司运营没有问题,那也不能这样啊。”
“虽然你请好了假,但是之前媒体才刚放出消息,说你腿好,股民股东的心还没安多久,结果你在这关键时候请这么多天假,就是为了和你侄儿搅合在一起吗?”
说到最后一句,老爷子嗓门持续提高,险些破音。
显然陆老爷子压根不相信自己儿子是真感冒,嗓子才变成这样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气的太阳穴突突疼。
这些天,他老二,老二媳妇,就连陆盎那个混小子都笑嘻嘻地来轮番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什么同性恋很正常,这个年代没有小孩也可以,他们陆家有没有皇位要继承,是他在咸吃萝卜淡操心。
让他接受他最骄傲的小儿子和陆家养子在一起!
被陆盎那小子挤了一堆歪理,他这口气犟在那,压根听不进去,可又不能不解决这叔侄事情,偏偏那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天天腻歪在一起,让他找他们见面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陆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放着模型不拼,字画古董不收集,就连那群老家伙找他下象棋,他都推了。
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研究同性恋,结果发现这性取向竟然真的是天生的,掰不直!
抱小七孩子的希望破灭,这口气散不走,可又不能真拿那两个人怎么办。
难不成真把他们两个打死?
辗转反侧想了好些天,好不容易勉强想着接受试试,打电话只让他们两个回去,让他观察观察严翌那小子对他儿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结果呢?!
啊!
那小王八蛋把他儿子彻底拐了。
陆老爷子气极了,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好的很啊!好的很!”
严翌声音放软:“爷爷。”
“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爷爷!”
陆寅深眉间微蹙:“爸,他还小,你别凶他。”
好啊,好啊,儿子大了,不准让他老子凶了,陆安国心里那叫一个酸。
本来他对老二家养子还挺喜欢,挺欣赏,给钱给股份也不心疼,可现在这个臭小子把他儿子那个样子了!
他现在看严翌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气到恨不得下一秒挂断电话,可想到自己儿子终身大事的幸福,再加上陆老爷子觉得自己作为小七老子,有责任给他把关另一半。
他小儿子不花心,别说成年后了,幼儿园都对小女孩小男孩没兴趣,天天崩着脸耍酷,感情方面和白痴没什么区别,哪有他老子当年风姿。
现在儿子一头热扎进去,另一半是不是良配,陆老爷子娶了七个老婆,经验丰富,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
咬牙切齿的声音刻意放缓,听起来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寅深啊,明天,不明天你身体可能不太适合,一个星期后吧,带着那混小子,和爸一起聚聚。”
嘟嘟,压根没听严翌他们的回话,陆安国就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严翌亲了一口他的脸:“爷爷好像接受我们了。”
以陆老爷子的个性,如果真反对他们,这电话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打,现在打来,估计是觉得可以接受他们试试。
陆寅深苍白唇角微勾,心里也确实有些轻松和喜悦。
没有人不想自己的爱情得到亲人的祝福,他也是一样。
严翌黑眸微挑,笑容真切,视线认真专注地看着他,轻轻蹭着他的脸,尾音上扬,像极了撒娇:“叔叔~”
“小翌全世界最喜欢你了~”
陆寅深脸颊绯红,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颈线绷直,弧度漂亮。
严翌低头吸吮他的唇瓣,气息绕着他的耳廓,细细舔舐品尝他的唇舌。
隐痛从结了蹭血痂的唇传来,严翌舔着陆寅深的下唇,禁锢他的肩头:“疼吗?”
他先前也没收几分力,鲜血淋漓的可不只是他,陆寅深眼底染着团红雾,亲他的力气比严翌来得更加用力。
好像要把自己揉碎了,嵌进严翌鲜活的心脏里,将自己变成汩汩流动的血液,在他身体最深处循环流动,合二为一。
灼热呼吸喷洒着对方脸,下巴,黏腻水丝在半空中被牵连而出,暧昧不堪。
短促呼吸低喘暗哑。
严翌含着他的耳垂,唇角勾扯笑意,夸他:“宝贝儿真棒。”
陆寅深不答话,转头,咬住他脸,又在上面烙下枚凶戾咬痕。
天色昏暗。
严翌与陆寅深一起洗漱完,躺在被窝里,相拥而眠,静谧温馨。
第25章 偏执反派(25) 约会
熹微从东边亮起, 云销雨霁后的阳光澄澈温暖,似有若无的彩红悬挂,倒映在小水洼中, 绚烂绽放。
严翌鸦羽轻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而是低头覆上陆寅深额头, 用自己的脸来感受他的体温, 温度不高,与他差不多。
还好, 他松了口气,手轻轻拍着陆寅深后背,安抚着他。
昨晚半夜,陆寅深又反复发热了一次,因前不久才给他吃了退烧药, 这次复热,严翌就没有给他喂药,只用上了物理退烧的方法。
折腾半天, 陆寅深才好不容易退了烧, 严翌还是很担心, 轻轻吻着他的眉心,蹭了蹭他的脸。
快点好起来吧, 亲爱的。
陆寅深睁开双眼,眼底恍惚几瞬, 后背力道, 与身上的触感,真实充胀,虚虚填盈着他过于空旷的心脏。
双唇微动, 想说话,可喉咙干疼难耐,吞咽唾液都变得无比艰难,更遑论从喉口发出音节了。
脸侧忽覆盖上只手,严翌将掌心捂热后,紧紧贴着他的脸,看出他想说话,可却因生病而被迫中止。
“宝贝儿,想说什么?”
纯情男大人设早在陆寅深这有了破绽,前几天更是因他粗暴动作被撕毁殆尽,现在陆寅深卧室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屏,还显现着此刻他房间内的情形。
将严翌与陆寅深一同照进窥探,而这个监控本身只应该出现严翌房间的景象。
定位,监.听,严翌礼尚往来,监.视他同样不甘示弱。
陆寅深各种神态都被他暗中窥探,前几日更是将他所有不会流露外人眼前,迷离颓艳的妖冶表情,明目张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陆寅深眼眸半闭,身体因生病而疲软乏力,柔软发梢滑落,让严翌颈侧皮肤直痒,连带着心同样跟着痒。
严翌一手环着他腰,一手从床头柜拿出体温计,测着他的温度。
是正常的数字。
“待会我给你煮冰糖炖雪梨,想喝你就喝一点。”知道他没有胃口,严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陆寅深抱着他腰间的手稍微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
两人抱着温存了很久,直到倦怠困意彻底消散,陆寅深蹭着他的脸,嘶哑着嗓音道:“饿了。”
严翌低头,啄了下他的唇角:“好。”
严翌拿了件厚实的外套,让陆寅深靠在自己怀里,给他穿上。
圈握紧他的脚踝,这处,还有圈之前被他制造出的红痕,现在还没消,在陆寅深皮肤上烙下枚极其显眼的痕迹。
黑眸倒映这圈玫色,脖颈自动回忆起被掐遏的窒息痛感,与强烈到极致的奇异快乐 。
严翌将这想法镇压在心底深处,动作轻柔地给陆寅深穿上双保暖的袜子。
确认他不会被冷风侵.略,严翌倾身,将他抱在怀中走进洗漱间,甘之如饴当他的代步爱人。
严翌和陆寅深一起去洗漱,洗漱完,他们一起走进厨房。
食材都很新鲜,不需要再特意买。
严翌站在厨具前,张着双臂,等陆寅深给他穿围裙。
腰间有双手在胡乱穿梭,陆寅深笨拙地打好了结。
“好看,宝贝儿真棒。”严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含着笑意夸他。
陆寅深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以这种姿势,安静地看着他做饭。
严翌与他都不矮,身形都很修长,只是陆寅深会比严翌矮那么几厘米,这点高度差,连做个不一样的发型都能掩盖住。
严翌放松身体,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以略微有点别扭的姿势将冰糖炖雪梨煮好,舀了几勺到可以保温的盅里,偏过头,亲吻着他的侧脸。
边亲,边问他:“现在有胃口吃吗?”
陆寅深看着冒着热气,甜滋滋的雪梨汤,慢慢点了点头。
严翌:“好,我吹凉后,你再吃。”
将盅内的甜液吹到不会烫舌的温度后,严翌将其递给陆寅深。
温热美味的液体滑过喉管,立刻从舌尖迸发出甘甜来,干哑发涩的喉咙都舒服了些许。
严翌垂着眉眼,又将午饭做好了,他们赖了些床,即使睡醒时还算早,等到洗漱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餐厅,严翌与陆寅深并排坐在一起,夹了只虾,细心剥开,递到陆寅深唇齿内。
“下午我们去给爷爷准备些礼物吧。”
陆老爷子现在估计将所有戒尺都整齐摆列好,气势汹汹等着他们两个到来。
陆寅深咬着虾,点头。
确实需要些手段哄老爷子开心,免得他真气昏过去。
严翌喂着陆寅深吃完了午饭,收拾了番,两人在沙发上赖了许久,才不紧不慢出门准备给老爷子挑礼物。
他们到了座商城,物品商店琳琅满目,人流也非常多。
前些天才给老爷子送了模型,这次就搭着模型,送其他东西,老爷子平生爱好,还有两个,下象棋和钓鱼。
可惜他是个臭棋篓子,技艺非常差,和朋友对弈很少赢,不过对收集象棋与传说中看了就能练就一身本事的棋艺宝典非常有兴趣。
棋艺宝典,严翌不知道哪里有,他买了本厚厚如砖头的《象棋,从入门到圣手》,还将整个货架的象棋都买了下来,跟工作人员说好地址,等他们来送。
又去专门买钓具的店,买了好几个钓竿,鱼饵老爷子喜欢自己做,他就只象征性买了几包,同样给了地址,让他们送。
给老爷子买好了礼物,严翌牵着陆寅深笑着对他道:“叔叔,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好像出了部新的爱情片。”
陆寅深扣紧他的手,看着他点头。
严翌买好电影票,和两杯不会伤喉的饮料,正要走进电影厅。
“哥哥,这部电影真的好看吗?是讲什么的呀。”姚斯故作好奇地对着身边男人道。
姚斯最近过的很不好,本来有些小成本网剧找他,只不过他捏着傲气不想去,还没等他屈尊纡贵勉强答应。
结果网剧的制片人忽然都不想找他,另找其他人去了,他咬牙想知道原因,可那些人都扭捏着恶心的嘴脸,不告诉他。
还是他忍着想吐的感受,用上自己容貌身体,才撬开其中一个人的嘴,那个人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鬼话,只隐晦跟他说,他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大人物?
简直可笑,以他姚斯的魅力,什么样的大人物勾搭不到,无论是权势贵人,还是商圈太子,他就不信,他一勾勾手,这些人还能把持住。
可还没等姚斯问个清楚,那个人却像被切了舌头的哑巴一样,讳莫如深,再也不说了。
想到自己被那种人碰过的皮肤,姚斯差点吐出来,恶心。
心中想法没有在他清秀脸上流露分毫,故作体力不支地软靠在身边男人身上,柔若无骨的模样让男人心猿意马,很是受用。
姚斯看着,心里一阵得意,他就说,没有人能逃开他的吸引。
这个男人是姚斯用了计谋和包装好不容易勾搭上的,是个煤老板,叫王韧,有钱家里只有个黄脸婆妻子,没有孩子,模样长得虽然没那么帅气,可身材比同龄人好很多,也不难看。
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不抠搜,舍得给他花钱。
正合姚斯口味,用自己a大新生的名头,轻而易举就勾搭上了这个煤老板。
目光不经意投向前,得意目光停滞,姚斯变得表情僵硬。
他怎么也在,再一看与他牵着手的男人,嫉恨情绪翻滚。
一口牙差点被姚斯咬碎,叔侄乱.轮,简直不要脸!
后来他在学校也碰到过严翌,哪怕他姿态放的再低,这个人甚至连正眼都没给过他。
在严翌那受了太多憋屈,姚斯那点想勾搭他的心思转变成对严翌不知好歹的厌恶!
视线有些肆无忌惮,姚斯很快又发现这对叔侄脸上,脖子上有许许多多的痕迹,衣服后不知还有多少。
那种痕迹,他哪能不懂,他更加嫉恶到不行,凭什么对他就能做到无视,可转身就能抱着自己叔叔滚起床单!
姚斯气极了,整张脸憋地通红,身边煤老板立刻发现不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看,表情变得拘谨,甚至有些谄媚讨好。
甩开姚斯攀在他身上的手,忙不迭迎上去:“陆总,好久不见,我是小王啊,您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我了,之前羽立有个产品发布会,我有幸去瞻仰过。”
以王韧的观察力,也发现了他们脖子上的吻痕,从他们亲密牵手的举止也可以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王韧连忙打了下自己的脸:“哎呀,陆总,是小王不小心叨扰到了您,这是您爱人吧,真是英俊潇洒,和您真是般配极了。”
“我就不耽误您约会了,小斯,过来,向陆总问个好,我们就去另一个厅。”
王韧也是好心,想带姚斯认识他自己豁出全部身家都攀不上的大人物,不说能让陆总从指缝间露出什么资源,至少能让陆总眼熟。
以后这路说不定就能走的更顺,可他哪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姚斯不可能向陆寅深问好,可又明白要是驳了王韧面子,接下来自己想要维持高品质的奢侈生活,就得再去勾搭其他鱼了。
他只能不情不愿挪近。
陆寅深记得他,之前严翌发消息说,想占他便宜的,就是这个人。
他坐车去抓严翌时,也看到这人妄图和严翌说话,后来还和陆也在他车外拉拉扯扯。
陆寅深直接牵着严翌的手,转身走了,明明没有说话,连眼神都没给,姚斯却觉得自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脸疼的很。
王韧在旁看的一清二楚,他是商人,性格圆润,明白陆总不是不给面子的人,肯定是自己新养的小男孩得罪了他。
再看他时,说话的语气都对姚斯冷了几分。
第26章 偏执反派(26) 领证
严翌与陆寅深都没把刚才插曲当回事, 他牵着陆寅深的手,走进厅内,迈步的鞋尖微滞。
刚刚, 主角光环又黯淡了几分,大概是又有条鱼脱离了剧情控制, 对主角受提不起喜欢感情了。
主角受的人设核心是万人迷, 现在这一核心即将崩塌, 这个小世界还会承认他是主角吗?
严翌旁若无人般亲了亲陆寅深的脸,含着他的唇瓣, 小声说话:“叔叔,你想不想看烟花。”
只有正在燃烧的主角光环才是最绚烂好看的。
陆寅深环着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水声在漆黑的电影厅并不明显,还有其他情侣同他们一样肆无忌惮地接吻。
双舌交缠, 亲吻地难舍难分,严翌将他的唇舔.含着,勾出陆寅深的喘气声, 他扣紧他的腰, 舌头继续攻城略地。
勾起水润红舌起舞, 恶劣顶.弄陆寅深舌心最软嫩的敏.感处,让他发出难耐呻.吟。
一声声男性低.喘在这寂静厅内越来越明显, 听的旁人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多听, 可偏偏又抵御不住内心的八卦好奇, 尤其这喘吟,光是听到就觉得性.感。
眼眸变得湿润潋滟,陆寅深实在受不住, 闭着眼将脸埋在他肩上恢复体力。
还没恢复多少力气,陆寅深仍然软着身体喘着气,就又被严翌钳制下巴,迎来新一轮致命亲吻,好在电影播放的背景声将他们声音掩盖,没之前那么明显。
严翌耐心地撬开他的唇齿,细心认真地探索陆寅深唇内每一寸角落。
本身就泛着红肿的唇瓣更红了,血液渗出,双方的气息与血腥铁锈味缠绵。
桃花眸彻底迷离失焦,脑袋晕沉,只有眼前的男人与交绵的唇舌有实感,陆寅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晕晕乎乎地任严翌摆弄。
严翌爱极了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指腹揉按着他绯糜潮润的眼尾,长长的水丝拖出。
与陆寅深不同,严翌呼吸都没有怎么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还是正常的,侧脸倒是因为这过于绵长的吻而泛着红。
陆寅深体力没他好,胸腔不断起伏,闭着眼睛,气喘吁吁地调整自己呼吸节奏。
电影结束了。
可他们两个人甚至连主演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严翌牵着他的手,走出电影院,现在天色还没黑,他们两个一起在这座商城逛了许久,直到橘色黄昏开始悬挂于空,才坐车回了家。
……
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就到了要去见陆老爷子的日子。
严翌带着这些礼物,与陆寅深一起到了陆宅,与之前两次来的热闹不同,今天的陆宅非常寂静,只有雇佣的阿姨在。
雇佣的阿姨姓张,她看着他们,立刻迎上前,笑着道:“老爷让你们去书房找他。”
严翌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陆寅深,即使他脸上表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紧张担心。
书房在二楼,严翌与陆寅深走过旋转楼梯,到了书房门口。
抬起手腕,敲了敲门:“爷爷,我和小叔来了。”
“进来。”语气分外平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严翌率先进去,要是老爷子气极了,要挥舞戒尺,他可以及时护住陆寅深。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面前摊着本书,严翌不知道书名,不仅如此,书桌上还整齐叠着一摞书。
一看侧封写的书名。
《同性恋是如何形成的》
《亲人是同性恋该如何做》
《同性恋……》
仔细看去,竟都是与同性恋有关的书籍,陆老爷子将目光从书上拔出来,眼神扫过他们,重点落在陆寅深的腿上。
见他双腿笔直,没有发颤,皱纹里流露出几丝勉为其难的满意,看严翌也更加顺眼了些,陆安国抿了口茶,语出惊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一出口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话,严翌与陆寅深都没有想到陆老爷子竟然是这个态度,心中惊诧。
严翌立刻反应过来,嗓音放软:“我想现在就和小叔结婚,但具体的还是要看小叔的意思。”
陆老爷子这下反倒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都要结婚了还喊小叔,难不成你真的想乱.伦?”
这个小世界,同性可婚,各种保障法条也非常完善。
严翌即刻乖乖改口:“我想和寅深现在结婚。”
老爷子看起来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眉头狠狠皱着,拧成一股绳,把他们两个喊来的是他,问什么时候结婚的也是他,可他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先前那点顺眼变成了别扭。
陆安国敲着桌上:“感情是感情,经济是经济,我要给寅深保证,总之财产方面,我要你和寅深做公证。”.
这把年纪了,感情在他这里都是虚的,只有资产才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自己儿子喜欢这臭小子,还非他不可。
他这些天看了无数本有关性取向的书,都告诉他,性取向天生的,改不动。
那他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把这小子认了,不然他儿子不就得夹在他老子和这小王八蛋之间为难。
儿子腿才刚好,他问了医生,说要是情绪不好,说不定这腿又得变成原来的样子,小七腿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变差,陆安国怎么可能接受。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顺了儿子的意,不再准备管这两个人感情,干脆让他们两个结婚,免得这事一直梗在心头,咽不下,又实在难受。
老爷子心里想法很多,面上表情也十分严肃:“我的公司股份,不动产还有基金都是给寅深的,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东西可没你的份,之前送你的东西,我也不要你还。”
“但以后这东西可没你的份,怎么样,答不答应。”
严翌怎么可能不答应,道:“谢谢爷爷,只要给寅深就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公证。”
“顺便,我也有些小东西,是与寅深结婚的聘礼。”
这次见面,严翌准备与陆老爷子将一些事摊开来讲表示诚意,事先就准备好了些东西,增加与陆寅深结婚的资本。
陆安国接过他递给的封袋,不以为然打开来看。
就严翌这家伙能有什么聘礼,加起来估计还没他给儿子的股份值钱。
眼睛刚一瞥到,陆老爷子突然瞪圆了眼睛,把眼镜摘下,反复揉搓好几下眼睛,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惊地站起,指着严翌的手发颤:“你,你,陆安集团是你创立的?!”
陆安集团是新兴集团,也是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星,由医药制造起家,发明的药品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市值不可估量。
后来产业越做越大,还收购了其他行业的公司,横跨多种产业,陆老爷子自问,以自家越发衰老的陆氏,是绝对比不过的。
这可是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绝对不容任何人小觑。
而这个集团竟是严翌这小王八蛋一手创出的,陆老爷子头脑被刺激地发麻,敏锐抓住其中漏洞,脑洞大开:“这家集团初露锋芒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成年,那么多证件,你怎么办下来的?”
“而且那些药物研发人员,你怎么把他们抓过来,还有……”
“难不成,这是你亲生父母创办好,交到你手上的?”
陆寅深打断陆老爷子越来越发散的思维,道:“爸。”
严翌早就把这事告诉他了,陆寅深知道时,没什么特别反应,他早就清楚严翌不同寻常的能力,在他看来,这人做出什么成就都理所应当。
陆老爷子止住话头,重新坐下,戴上眼镜:“不过就算是这样,公证还是要做的。”
严翌给他儿子的保证他很满意,可财产这种依靠,给自己儿子的肯定是越多越好,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陆安国清了清嗓:“但是呢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会给你些东西,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儿子过日子就行。”
严翌眉眼乖顺地应下:“好的爷爷,我肯定会和小叔叔白头偕老的。”
陆老爷子心里还是拧巴的很,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继续说什么,大手一挥:“那行,你们先去领证,要不要举行婚礼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反正有我在,陆家谁也不能多嘴。”
既然选择支持他们,那没道理还让他们躲躲藏藏地谈恋爱过日子,陆安国知晓自己儿子的性子,比较冷,大概不会想要婚礼。
但如果真的想要举办,肯定会有碎嘴子传许多风言风语,尤其是陆老大一家,更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不过只要有他坐镇,这些闲言碎语就传不到自己儿子耳中。
陆寅深眉眼散了些惯然的冷色,真心感谢道:“谢谢爸。”
“我是你老子,你和我说什么谢谢。”陆老爷子把桌子拍响,瞪着他。
严翌也跟着对老爷子说道:“谢谢爷爷。”
陆老爷子看着还是非常不满意他这个称呼,皱紧眉头却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快走,不要在书房碍他的眼。
严翌:“爷爷,礼物就放在客厅,您喜欢就用用,那我和小叔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一听这称谓,陆老爷子把脸转过去,不看他们。
严翌当着老爷子的面,牵起他儿子离开书房,把陆老爷子眼睛都看疼了,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刁难刁难这小子。
让这家伙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他儿子给拐走了。
严翌眉眼笑意渐染:“小叔,我们去拿户口本吧。”
他也有和陆寅深结婚的准备,只是先前让人定制的求婚戒指还没做好,再加上场地还没布置,时间就往后延了。
现在他们的关系在老爷子这都过了明路,先把证领了,尽早确定好关系也是好事。
陆寅深反握紧他的手,靠着他的身体,眼尾上扬,道:“好。”
第27章 偏执反派(完) 白头偕老
严翌与陆寅深两张红本本拿到手时, 网上一条桃色新闻迅速蹿红。
【你不知道的豪门#爆】
【惊!豪门叔侄竟!#热】
【相差十几岁的他们,竟#热】
这些八卦甚至还贴心配上了图,是在某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大宅里, 看着阳光帅气的少年搂着另一位斯文成熟美人男人的腰,眼神深邃含情。
这些词条将热搜霸榜, 吸引了无数吃瓜群众前来吃瓜, 键盘都要被抡出火星子了, 恨不得钻进爆料人脑子里,将来龙去脉了解个清楚。
【小可:啊?!尊嘟假嘟啊O.o, 这么劲爆的八卦要是假的,小心被抓进橘子里吃公家饭。】
【乱跑荔枝:我勒个豆,这照片里的两个人怎么都那么眼熟啊,这个男的不是那个最帅校草吗?另外一个我知道,不是羽立的CEO吗?听说前不久腿才好, 咋回事啊,怎么和校草哥搞一起了。】
【漂亮笨蛋:这个校草是我同学!姓严,另外一个好像姓陆吧, 在一起又不会怎么样, 至于把他们爆出来让大家看吗, 真的无语(翻白眼)。】
【健康开会:就我一个人开始磕起CP了吗?救命,真的好好磕, 帅气年下小狼狗攻x漂亮成熟美人受,是谁的XP狠狠动了, 是我的啊, 那没事儿了。】
这些热搜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热度越来越高,吃瓜群众态度褒贬不一, 没有爆料人以为的批判辱骂。
看的背后推动的人恨的牙痒痒。
严翌与陆寅深都不是热衷网络的人,他们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和陆寅深此时正在康复室,这些器械有好几天没用了,但仍然非常干净,连层灰都没有覆盖。
整间房间贴着四面镜子,是严翌后面为了更好观察陆寅深康复状态请人来安装的。
这几面镜子镜面非常清晰,可以将人体皮肤每条脉络与肌理,以及其他更加隐蔽的部位看的一清二楚。
为了拍结婚证上的照片,他们两人都穿了西装,陆寅深西服外套脱了,身上只剩下白色衬衫,与贴身的西装裤。
黑色系带捆绑着他的腰身,衬衫包裹后的身体被勾勒出明显的痕迹,腹肌轮廓也越发明显,两色凸起。
严翌缓缓走近,从后面拥住他,两具身体相贴,传递着各自的体温。
食指轻点瓶口,这是葡萄酒,为了庆祝领证,严翌特意买的,陆寅深不能饮酒,不代表他身体其他地方无法尝酒。
衬衫领口凌乱,被酒液浸湿,袖口捥起,露出截小臂,难耐地绷紧身体。
酒香四溢,视线变得狭窄,散发着白色光晕,一点点侵蚀理智,身体因机器而被迫摆出姿势。
唇舌咬住红到滴血的耳垂,嗓音克制地发哑:“宝贝儿,喊出来。”
燥热感腾空,陆寅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到空中,整个人被遏制在灌满了岩浆的云朵中央,轻飘飘地无法落地。
黑色系带上下翻滚,与吸饱了葡萄酒的白色衬衫作伴,四面镜子诚实地履行职责。
……
绯闻尘嚣而上,热度越来越高,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舆论往羽立总裁勾引自己侄子的方向拐去,许多人还信以为真。
【聚会:我勒个豆,听说校草才刚成年,就对他下手,什么人呐这是。】
【合户茶吧:不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校草是受,他多攻啊,再说了,这美人长得那么好看,谁勾引谁还不一定呢。】
【我是吗喽:啧啧啧啧,豪门是非多啊,要我说,这爆料人估计也是陆家的人,反正肯定和陆家有关系,搁这煽风点火呢。】
【吃吃吃:这CP还是很好磕的啦,最重要的是这是真情侣喔,嘿嘿。】
严翌知道这件事,还是陆盎告诉他的。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大事不好啦!你和七叔的事被爆出去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潇洒不羁的风:要不我去辟谣,说勾.引你的人是我。】
严翌敛下眉梢,掌心盖在身旁男人眼睛上,替他遮挡阳光。
看到陆盎这消息,严翌回他。
【y:不用。】
【潇洒不羁的风:真的不用吗?爷爷现在也知道了,可生气了,现在正在查是谁做的呢,不过我觉得爷爷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大哥干的。】
严翌同样轻而易举锁定了人选,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只有陆也了,但面对陆盎他还是道。
【y: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
陆盎抱着手机点头,感动地两眼泪汪汪,二哥这是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让他不要轻易说话,以免落人口实。
二哥真好,不像大哥,那么可恶。
还没感动多久,就看见严翌发道。
【y:我和你七叔现在有事。】
陆盎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还是非常懂事地没有打扰他们。
严翌后背划痕太多,稍一与床单相碰,就泛起了疼。
手将陆寅深腰圈紧,他昨天可没怎么收力,想来他还要睡许久才能醒。
严翌点开陆盎给他发的链接,刚一点进去,就见这链接被和谐了。
估计是老爷子动的手。
但现在这八卦热度还没散,严翌点进其中一个没消失的热搜,眉宇皱起。
有些人躲在键盘后面就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不喜旁人这么说他的寅深,尤其其中一些人的嘴实在没有怎么收敛,不过当务之急是处理罪魁祸首。
即使严翌已经确定好了人选,他还是顺着网络查了源头,彻底证实了自己猜测后,才打算对陆也动手。
一查,发现罪魁祸首不只是陆也,还有主角受,而在这个过程中,严翌还发现陆也打着陆家旗号挪用过陆家的钱,这事与造谣加起来,足够送陆也进去关几年了。
主角受也和他一样,只不过没有公司给他挪用,他是把之前勾搭上的鱼财产给骗了,现在证据有了,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在铁房子里继续谈恋爱了。
不过在出手之前,严翌还联系了老爷子,好歹是老爷子的孙子,总得卖陆老爷子一个面子。
陆安国早就清楚这事是陆也干的,送陆也亲手进局.子,他做不到,但他也不会阻止。
只是坐在椅子上的头发更花白了几分,面容也越发苍老,陆也变成这样,说来说去和他也有关系。
陆老大一开始是独生子,他那时忙于打拼事业,与他亲娘聚少离多,感情生疏了不少。
但那个时候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对这个儿子极其喜爱,老大也因为很少能见到他,对他非常依赖。
可后来他妈实在受不了他不能经常回家,和他离了婚,他就新娶了个老婆,有了第二个儿子。
后面他又离又结又离,给老大生了六个弟弟,老大心态也就变了,开始嫉妒弟弟们,心思不正。
陆安国不是不知道,可他对陆老大有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桶出天大的篓子,或者对自己家人做坏事,那就由着他。
陆也是陆老大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变成现在这样,陆安国想掰回来都为时已晚。
叹气间,后背竟有佝偻了些许。
严翌很快就把证据收集好,并报了警。
陆也志得意满开了瓶香槟,搂着姚斯的肩庆祝,刚喝下小半瓶,房门就被敲响。
他没管,手往姚斯身上摸,姚斯柔若无骨地靠着他,娇娇弱弱地说道:“也哥,你好帅,斯斯真的好崇拜你~”
之前好不容易勾搭上的煤老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他分了,没了他的钱,姚斯日子过得更差,偏偏公司也没有活给他。
发传单当服务员这种工作,他压根就瞧不上,恰好陆也来找他,他们也就一拍即合。
姚斯说着,两条白嫩的手臂环住陆也,脸上浮现媚态:“也哥哥~”
陆也更是得意,鼻子翘地老高,恨不得把天都给压下去。
“开门,警察。”
得意笑容僵住,陆也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怎么会有警察来找他。
酒瓶砸落在地面上。
陆也和姚斯哪怕想抵赖,在证据确凿下,也没办法替自己翻供。
网上热度被新的热点掩盖,直到陆安集团与羽立同时公布,才把互联网又出现炸起了浪。
【跳的高:啊?!陆安CEO和羽立CEO要结婚了?!啊???还抽别墅和车?啊?!】
【贴身情人:wocwocwoc,我靠我靠我靠,强强联合!好帅!】
【奔达中:我听说他们很早之前就领证了,现在只是办婚礼而已,不要太大惊小怪好不好。】
【甜甜甜:我靠,突然发现了个磕点,羽立,上下合下来不就是翌字吗?陆安,我靠,这不更明显。不可能是巧合吧?!woc,好甜!】
这场婚礼办的很热闹,西服与西服同样般配,相得益彰。
陆安国坐在主位,张望了半天,还是没见到严翌亲生父母。
他还想亲眼见见能一手创办那么大集团的人呢。
林榕捂着嘴,满脸笑意地看着台上两人,陆政默默给她夹菜。
陆盎一心干饭,将脸埋在肘子里。
严翌眸中情绪汹涌,深情地看着他,唇角弧度上扬:“亲爱的,想不想看烟花。”
陆寅深双眸微挑,眼底同样氤氲着笑意:“好啊。"
指尖跳出银光,燃烧起圈光环,绽放灼灼烟火,倒映在陆寅深瞳孔。
严翌亲了亲他额头:“好看吗?”
主角光环彻底燃烧,远在监狱里的姚斯惊恐倒地,被旁边大汉抓住,他只能同陆也一样满脸恐惧地忍受殴打。
恍惚间,他听到狱警闲聊:“羽立总裁和他先生的婚礼感觉好豪华啊,可惜没办法亲眼看到,只能看到照片。”
姚斯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应该是万人迷才对。
严翌与陆寅深在这个小世界安然过了七十多年,他研发出了无数药物用于治疗,他的丰功伟绩被无数人记住。
陆寅深成就同样不差,研发的智能科技极大便利了人们生活。
当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他们的爱情故事。
陆老爷子也在后来知道了,陆安不是严翌亲生父母创办的,是他自己一手打拼出的,这让老爷子瞪大了眼直呼不可能。
陆盎后来找了个良配,是个长头发,性格温柔的画家,对主角受的“喜欢”在主角光环燃烧那刻,彻底烟消云散。
几十年过去,两个人都老了不少,但在严翌眼中,他怎么样都好看。
陆寅深坐在摇椅上,牵住他的手,眼神温柔:“无论你是严医生还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爱人……”
他靠在严翌怀中渐渐没了生息。
【任务目标已死亡——】
【滴,反派绝望指数检测中。】
【检测成功,反派陆寅深绝望指数仍未清零。】
只有反派一直深陷绝望时,才能与他白头偕老,严翌一早就明白,他刻意回避拯救任务,可当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面前时,心口仍然抽痛。
陆寅深绝望指数一旦清理就会像上次那样,他被强制脱离这个世界,可这次反派生命也到了尽头,他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伸手覆盖他的眼睛,太阳大,免得刺疼了他。
可严翌忘了,死人是不会怕疼的。
【宿主任务失败。】
【清除宿主记忆中。】
【宿主将被强制脱离该小世界。】
【10】
【9】
……
严翌苍老的皮肤一点点恢复白皙,黑瞳与头发褪去伪装,银发银眸的模样暴露出来。
他目光发怔,本能地环紧了怀中的人。
第28章 妖冶厉鬼(1) 替姐“嫁”夫
冷夜暗沉, 即使是暑气最深的炎夏,凌晨夜深仍然寒凉刺骨,勾出人心最深出对黑夜与鬼的恐惧。
天黑到难见五指, 唯有墓前有几粒烛火摇曳,供献些微不足道的昏黄亮色, 照映台上那副黑色棺材与无字墓牌。
烛台贴着大红色囍字, 地面散落着纸钱, 阴气森森,可怖氛围酝酿。
拖着长音的嗓音上扬:“吉时到, 迎鬼仙,结冥婚,护佑堂……
说话时声音颤抖,压抑着惧意,却仍然强撑着佝偻身体, 高声扬起,不断说着吉祥祝词。
红妆盖头,眼前红纱摇晃, 视线被遮掩, 严翌垂在身侧的指骨微蜷。
心口空了。
耳边尖锐的嗓音刺痛耳廓, 严翌隔着红帘,与棺材遥遥相望。
记忆渐渐回笼, 心脏却越发空洞,难以填满其中沟壑。
【宿主已成功脱离小世界, 现在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确认最佳拯救人设中, 确认成功——胆小但善良的温柔弟弟。】
【祝宿主圆满完成任务。】
记忆彻底回归,严翌抑制掀开红盖头的冲动,藏匿在后的目光幽暗。
他的任务目标陆寅深, 是名红衣厉鬼,也是他的姐夫。
在这个小世界中,他被系统生成的背景,是与姐姐严钰,残疾父亲严大,听障母亲张绣相依为命的柔弱小孩,一家四口,老弱病残,在村里是别人的谈资,和产生优越感的对象。
这座村子固步自封,外面城市日新月异,只有这里一直死守着封.建条例,法律在这里毫无作用,还没村长一句话来得有用。
村民大多不信法,只有村长与家中男人多的人家,才是其他村民羡慕的对象。
科学理性在这里是尘埃,村里人十分信仰由各种教义拼凑而出的教——仙教,仙教主张男人为天,是高高在上的仙,对一切事物有最高支配权,女人则相反。
严翌家是村子里的异类,生出了个女娃,不仅没扔,严大还拖着瘸腿,拿砍柴卖的钱,求村子里甚至读到了二年级的人才,给赔钱货取了个名,严珏。
严大自己都没个正式的名儿,还给倒贴的死丫头取,名字还如珠似宝的,这副样子简直可笑!
村里人都嘲笑他,觉得严大是个蠢货。
严珏自幼聪明,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她成绩好,学杂费可以减免,再加上父亲拖着残腿挨家挨户求着借钱,把剩下的学费补上了。
学校知道他们家情况,还有助学金给她,按理来说,严珏以后的命运是考出这座囚牢死村。
可偏偏出了意外,严大上山砍柴,把另一条好腿摔断了,再也没有能力赚钱养家,那个时候严翌还小,只能做些喂水的工作,连帮助他翻身都做不到。
姐姐知道后,匆匆赶回家照顾他,可还没照顾一周,严大就觉得自己深深拖累了她,把姐姐支去县里,说自己嘴馋想吃好米,姐姐去买,回家一看,发现爸爸自杀了。
只剩下听障妈妈,他们妈妈没受住这个打击,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中了风,半边身体瘫了。
姐姐就留在了村里,一边照料妈妈张绣,一边拉扯懵懂的弟弟。
可这时村中出现了意外,有人在山中准备欺凌一个小女孩时,突然看见道红衣身影,没有影子,长得却极美,像传说中勾.引人吃掉的艳鬼。
这人被吓破了胆,衣服扒了一半的小女孩就这样被他丢在山里,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出意外。
后来他将这事到处囔囔,村里人却没人信他,谁不知道这张大娃最喜吹牛打屁编瞎话,平时还喜欢欺负无父无母的死丫头们。
可谁知,张大娃回去后第一天,在欺负小女孩时,竟然死了,双目圆睁,舌头拖到喉口,死状可怖,全身血液流干,身体却没有别的伤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后来陆陆续续的,竟然有足足六个人以同样的方法死去,没有人看到过鬼影,可这事太过诡异,他们不少人已经相信,村里真的闹鬼了。
不少人被吓的六神无主,尿着裤子求神拜佛哭爹喊娘,说自己没做亏心事,鬼不要缠上他们。
其中有个人不知从哪听来个法子,说把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一同祭祀给鬼,可以保护自己安宁。
那人残忍地将自己亲哥哥那对龙凤胎杀害,可第二天也死了。
村中做了亏心事的人这下全都被吓破了胆,众筹了不少钱,去大城市请了个大仙。
大仙掐指一算,说村里阴气遍布,这厉鬼道行太深,他对付不了,但可有一方法缓解这厉鬼心中怨气。
让阴年阴月阴时的女性与他结冥婚,村里人想来想去,这符合条件的只有严家那姑娘。
尤其这女的没家人护着,爹死娘瘫,弟弟也是个不中用的软蛋,就抓着她准备与鬼结亲。
可连嫁衣都没套上,那衣服竟凭空漂浮,一问大仙,大仙说是鬼没看上她,要换个人。
可村里人符合条件的女的只有她一个,另一个符合一半的则是严珏弟弟,严翌。
村里人实在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让严翌替姐嫁夫。
没成想,这嫁衣盖头竟穿的顺顺利利,村中人顿时乐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觉得自己有救了。
就挑了个日子,忙不迭把严翌压到坟头,替自己姐姐与鬼成婚。
这嫁衣穿在严翌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这个小世界的严翌人设是贫穷的山村少年,营养不良,身高只堪堪过了一米七,这嫁衣穿起来也就没那么合身。
“一拜天地。”村里人怕怠慢了鬼仙,特意去县里请了个主持过大几十次农家婚席的人。
这人看在钱的份上,屁颠屁颠来了这村,可谁知主持的竟是冥婚!
他哪主持过阴间婚礼,吓得想跑,可村子里那些大汉虎视眈眈瞪着他,他压根不敢,只能苦着脸留下来。
抖着筛子一样的腿,耷拉着可怜兮兮的老脸念着不伦不类的贺词。
严翌身形没动,既没拜天,也没拜地。
只觉得四肢百骸发着寒,一寸寸将汩汩流动的血脉冻僵。
“二拜高堂!”
这鬼仙,村里人连他生前是谁都不知道,就更不清楚从哪把他父母挖出来,也就知道严翌父母在哪。
严大棺材被挖了出来,直愣愣摆在前面,张绣身子瘫了,严珏拼死护着,只让这些人带走她的衣物,现在正躺在棺材上面。
这棺材是严大这一辈子拥有过最气派的东西,丧葬费被贪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加上严珏咬牙剩出来的,变成了棺材和寿衣。
现在这棺材与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也就成了所谓的高堂。
被剜了脏器的人无法动弹,严翌没有被剜心,可对他来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小世界被清理的记忆可以重新回来,之前的呢?
红纱盖头摇曳晃动。
“夫妻对拜!”过于尖利的嗓音刺醒严翌理智,他稍一回神,恹恹神色被掩饰。
风吹起帘纱,鬼气将严翌包藏,病白指尖挑开盖头,垂着漂亮眼眸与他对视。
严翌就这样撞上了双潋滟鬼瞳,苍白无血色的手贴紧他的脸,一片冰冷,脸上体温刺骨寒凉。
心脏却开始疯狂跳动,擅自跳的热闹激烈,血管重新恢复功能,滚烫血液开始流动。
鬼气四溢环绕,男人眼尾勾着红,虚虚环住他的脖颈,舌尖舔.红严翌的耳垂,瞳中藏匿疯色:“我的……”
严翌作为人类,应该和他们一样是看不见鬼的,可眼底却清清楚楚倒映出这抹身影,寂灭黑瞳一点点绽放亮色。
他踮起脚尖,缓缓吻上厉鬼唇瓣。
人类温热双唇与厉鬼毫无温度的唇紧紧相贴,纸钱飘起,环绕着他们,甘做背景伴舞。
周围人看不到这抹鬼影,可能感受到骤然降温的空气,诡异飘起的红盖头,和严家小子着了魔般的姿势,吓得弯着腿跪下,对着严翌方向狂磕头。
嘴上念念有词,求鬼仙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
“送入洞.房!”是竭力控制后仍然颤抖破音的嗓音。
为了不让鬼仙生气,这场冥婚办的可谓是非常气派,村民把底子都掏出了,临时把村里修的最有排面的三层红漆瓦房小别墅腾了出来,家具也里里外外换了新的。
四处张贴着囍字,床单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也不知道这鬼仙和严家小子,有谁能生。
这本是为严翌姐姐与鬼仙准备的,说不准这鬼仙有特殊能力,能让人怀出对小鬼仙来,这样鬼仙心情大好,指不定就能放过他们。
谁承想,最后与他结冥婚的是严翌,替姐嫁鬼,姐夫成了伴侣。
违背阴阳结.合,不知鬼仙会不会生气,可大仙所说符合条件之人,本就只有严翌姐姐一个,那嫁衣还不愿选她。
严翌好歹符合其中一个条件,也顺顺当当穿上了这红衣盖头,想来,鬼仙是满意的。
村民缩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期盼鬼仙大发慈悲。
红影错落,长发在腰身舞动,与严翌发丝,侧颈纠缠,身体被冰冷黑发覆盖,痒意与冰冷作伴缠绵。
一点点唤醒严翌对真实的感知,眼底浮现躁意与餍足。
红衣厉鬼俯在严翌身上,病白指腹揉搓他的唇瓣,揉出比他身上那席红衣来得更加艳的绯色。
两件红色衣物相贴缠绕,白皙两手十指相扣。
严翌另一只手指节用力,往身前探去,想抓住红衣一角,神色茫然,做着符合人设的胆小弟弟神态,对着“空气”小声喃喃:“是姐夫吗……”
用力指节被握紧,被迫做出弯曲动作,像是不满他妄图抓住自己的动作。
双手被红绸反绑住,花生红枣落地。
毫无热气的气流抚过严翌耳后,恶.劣将他束.缚在床上,让他再也无法逃脱。
第29章 妖冶厉鬼(2) 超度
宽大嫁衣半露, 少年纤细的锁骨与白嫩肌肤被迫暴.露,偏偏双手被红绸反绑住,无法遮掩, 只能让厉鬼将他身体所有地方全部看去,在鬼瞳中舞跃自己身体每一处细节。
少年像是怕极了, 脸上满是不安, 下巴抬起, 指尖竭力往前探去,可根本无法虚牵哪怕一片袖口, 嗓音颤抖:“姐夫……”
厉鬼俯身压地更低,双眸充满迷恋神态,手抵着他的肩颈,痴迷地将严翌圈进阴气遍布的鬼怀。
过于病白的脸一点点染上潮红。
两袭红衣亲昵勾绕,少年颈窝多了抹冰凉, 厉鬼用自己的唇,将他喉结处的肌肤降温,极尽耐心亲吻每片皮肤。
明明身上只能感觉到凉, 可严翌却觉得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将他所有欲.念勾扯出来, 跳跃成鬼火,将他们身上穿的红衣燃烧殆尽。
严翌瞳孔晦暗一瞬, 压抑欲色,可他脸上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不安, 看起来像是害怕极了, 喉管发出低鸣哽咽:“姐夫,别这样。”
一双黑瞳被水液浸润,竟像是要哭了。
厉鬼身体微滞, 侵袭肆虐的冰凉停止片刻,下一秒,却尽数集中在严翌口腔。
球状物品将他唇封住,外貌样式与黑色口枷别无二致,不同的是,这是陆寅深用自身鬼气制成的,在他有意控制下,除了让人感觉到凉,不会伤害到人类脆弱的肉.体。
将身下人嘴堵住,再也听不到不好听的话,厉鬼双颊更加潮红,眼尾红艳,舌尖上游,慢慢舔.湿着少年下颚。
冷气遍布的手探进领口……
可怖鬼怪只偏爱着他,浑身都被鬼气缠绕,或许是这样的情形太过惊悚,少年身体止不住发颤,瞳孔睁大,只能被迫感受唇舌带来的寒气。
恐惧让少年喉口发出呜咽哽音,瘦弱脊背弯曲,眼中充满惊惧。
朦胧尾音被唇齿中的物品模糊,语气发颤:“姐夫……”
唇齿被口枷狠狠封住,让他连哭音都发不出来,指节慌忙乱动,似乎想挣脱红绸桎梏。
又是条绸缎从半空中翩跹而来,落在严翌眼上,将这双满是恐惧害怕的眼睛掩盖。
厉鬼满意地伸出红舌轻舔自己下唇,开始享用起自己冥婚对象。
大概是清楚挣扎也没用,单薄的少年躺在床上,任男人不紧不慢地“凌.虐”自己,大红色嫁衣凌乱散开,再也无法完全恪守蔽体职责。
盖头早已消失,与地面散落的桂圆花生作伴。
仗着此时厉鬼正俯身在自己肩窝,看不清他的表情,严翌唇角缓缓勾起,体内冷意越甚,他反而越发兴奋,呼吸在刻意控制下仍然有些急促。
宝贝儿,再狠一点。
再狠一点。
男人确实没怎么收力,直把那块皮肤咬.吻到红肿发青,才堪堪转移阵地,唇下落……
欲望升腾,燥热升温。
再冷的鬼温都无法降温,反而变成了助燃剂。
严翌呼吸加快,心跳变乱,可陆寅深却不再动了。
双颊彻底绯红,瞳色秾绯片片,厉鬼躁动地将嫁衣折乱,眼瞳中满是懵然。
亲近严翌是本能,热气被成功挑起,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却不知道了。
没人教过他。
严翌声音被口枷阻挡,变得破碎不堪,带着细致哭腔:“姐夫,求求你,帮帮我……”
嘶哑嗓音藏着极深地懵懂:“我……不会。”
少年哭音更加破碎,厉鬼学着以前从春.宫图看来的姿态。
迅速掐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探下,动作粗暴,没有章法,瘦弱少年弓着脊背,猛地咳嗽几声。
口枷与脖颈处的手同时卸下,空气顺利进入肺部,将所有缓解痛苦。
严翌竭力挺起身体,眼上绸缎掉落,滑过皮肤时,带来阵阵酥痒。
动作略有些凶狠地封住陆寅深的唇瓣,红舌探进,勾起另一条滑凉的舌头,涎液互相吞吐,空气热到发腻。
闭着眼睛与厉鬼吻地难舍难分,陆寅深环住他的肩膀,阖上眼眸,被动接受这场亲吻教习。
直到严翌呼吸不畅,气喘吁吁才将两人贴在一起的双唇分开,尽力挺立的脊背也重新落回床板上,还没散去的花生咯着他的后背,让他直发疼。
陆寅深不满他戛然而止的亲吻,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笨拙地亲着他的唇,舌头伸进。
气息节奏变得更加乱,眼前没了红绸掩盖,严翌将他现在模样刻印在眼底。
心脏沟壑被填满,浓到鼓胀。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厉鬼,他上次来时,与今天时隔了上百年。
那时的陆寅深还没变成鬼,是京市最有名的温柔才子,无数佳人爱慕的对象,为人善良有担当,在那个时代,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严翌则是他的同窗好友,他没想过以攻.略反派感情为突破口,来完成拯救任务,可爱情本身就不讲理。
顺理成章相爱,那时的陆寅深风光霁月,明朗如月,绝望指数无限趋近于零。
那点绝望很快从反派身上抹去,他怀着侥幸心理认为,任务完成他还是能够留下。
然而,然而……
往事无法追,严翌现在只想抱紧怀中人。
手臂再怎么用力,依然被绸缎禁锢。
严翌没再挣脱,扬起脸,配合他过于凶戾的亲吻。
上次他来时,本来是准备从根源阻止陆寅深变成反派的,可阴差阳错,他还是成了厉鬼。
这个小世界是由本女主降妖除魔的小说幻化而成,女主是隐世门派的小师妹,名叫唐灿,到了日子,就要下山帮助百姓除鬼守护安宁。
现代世界鬼没古代那么横行,再加上网络十分发达,哪怕是盖了上千层,有模有样说自己家闹鬼的帖子,也不一定是真的。
一开始女主的历练之路,也就非常不顺利,跑了好几次空。
后来有天,这个村的人太过恐惧,拖家带口去赶火车,准备投奔亲戚,路上和亲戚说这件事时,恰好被女主听到。
那十几个人也确实死在厉鬼手里,女主事先确认过这鬼杀的是不是坏人,她思想不极端,并不认为人鬼一定对立。
后来找村民求证,村民都说那些死人都是善良本分的良民,还把那对龙凤胎的死亡推到了陆寅深身上。
女主怒不可遏,决定要为这些人报仇,杀上山里,经历了番波折,成功消灭了厉鬼。
是个很圆满的结局,主角得到经验,村民崇拜,师门肯定,只有厉鬼彻底消散。
严翌眼下泪痣被吻湿,知道人类不像自己不用呼吸,陆寅深只笨拙地勾着他舌吻了几分钟,就开始亲他别的部位。
夜色漆浓,山中繁星点点,所有红枣全部落地,严翌后背再也没有物品能够咯到他。
红绸散开,手腕留下圈勒痕。
天亮了。
太阳高升,阳光炙热,严翌睁眼,下意识护住旁边的人。
陆寅深道行高,就算被阳光找到,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事,可他毕竟是鬼,身上有阳光,他会不舒服。
将被子罩住陆寅深脑袋,严翌小心翼翼贴近他,声音很小:“姐夫,我,我去拉窗帘。”
窗帘也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紫色,红色,黄色的花,就像那床被子一样,花的五颜六色。
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且陆寅深是鬼,本身就不怎么能感觉到疼,他懒散地勾住严翌指尖,靠在他怀中:“不准。”
风吹起帘角,窗帘合上,将光亮遮挡。
严翌乖乖地没再动,蹭了蹭他的下巴,抱着他继续休息。
日上三竿,严翌才清醒。
“扣扣。”敲门声响起。
严珏:“翌翌,是我。”
严翌贴着陆寅深身体,压低声音:“姐夫,我姐姐来找我了,我去开门。”
陆寅深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松开勾住他的手,默许他过去。
严翌穿好鞋,急匆匆套好衣服,开了门。
准备婚房的人心思还算细腻,将可能太激烈把衣服给做坏都考虑进去了,准备了好几套新衣服,只不过大都数是女性款式。
严翌从中勉强挑了件中性短袖穿上,他没有穿女装的癖好,昨晚那身嫁衣属于意外情况。
严珏是来送饭的,村里人没人敢来送,可又担心严翌饿死,惹鬼仙生气,就找来她,让她在中午时间,把午饭给他送去。
早上太早,如果不小心打断鬼性兴致,迁怒他们怎么办,思来想去,就选了这个时间段。
“姐姐。”严翌垂着眉眼,看起来分外单纯可爱。
严珏心里一痛,眼圈通红,心疼自己弟弟,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没能力把这些欺侮她家的人渣,不留痕迹弄.死,弟弟怎么会落的这个下场。
爸爸棺材,妈妈衣服又怎么会被挖夺抢去,就连弟弟这个大活人,一个男孩都要被迫与男鬼结冥婚!
甚至,甚至弟弟现在眼下,唇,就连手腕都被折腾出了那种,那种不堪入目的痕迹!
严珏将泪意逼回眼眶,下定决心要带弟弟和妈妈离开村子。
她四处张望,小声问着:“翌翌,他在吗?”
她看不见鬼,也心知弟弟和她一样,也看不见鬼,但还是要问问,才能让心里安定些。
陆寅深一袭长发垂在严翌身前,从他身后环着他,没骨头似的将自己都挂在瘦弱少年身上。
鬼瞳扫过严珏就不感兴趣移开目光,含住严翌柔嫩耳垂。
严翌眉眼乖巧,嘴上却没几句实话:“他不在。”
严珏松了口气:“翌翌,姐姐在县里租了间房,工作姐姐也找好了,我们带着妈妈去那住吧。”
“这村是没办法待了。”
严翌支持她的决定,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担心日后被人发现,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只能瑟瑟发抖活在厉鬼威胁中。
村里一些人狗急跳墙拿严珏与妈妈威胁他。
见他同意,严珏露出笑意:“那鬼,姐姐请了唐仙师来超度他。”
“这样我们一家以后就能安宁地生活了。”
耳尖刺痛寒凉,环着严翌腰间的手用力,幽幽鬼音传来:“你要超度我?”
第30章 妖冶厉鬼(3) 要
周遭空气骤冷, 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严珏却觉得自己被泼了盆凉水,骨头缝都被填满寒冰, 迅速窜到头皮直发麻。
鬼竟就在她身边!
她瞪大眼睛,牙齿忍不住打颤, 双腿发软, 立刻下意识往严翌那边跑去, 想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翌,翌翌, 别,别怕。”
严翌扯了扯她的袖口,好让她回过神,弯着眼睛,柔声细语:“姐姐, 你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黑发变长,勾绕严翌手腕, 将他扯着严珏袖口的手牵开。
占有欲强到, 竟是连他碰一下自己姐姐衣服都介意。
严珏看不到凭空生长的黑发, 只能看到严翌手腕那圈红到青紫的勒痕出现,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 红到刺眼。
刻在她眼底,严珏瞳孔变大, 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只觉得自己弟弟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在她面前装没事。
她想安慰弟弟说,唐天师很厉害, 定能成功超度这鬼,让他放心,可鬼就在这里。
严珏只能压住话头,惊惧不定地低着头用余光四处打量,但她又没有特殊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哪怕一丝鬼影。
话语哽住,严珏用眼神传递着想法,想让弟弟今天下午就和她一起去县里,这里是待不了了。
本还想着慢慢搬家,可现在这情况,还是要尽快搬走才行,否则一旦这鬼缠上弟弟,唐天师说过,与鬼长期相处的人,阴气入体,是活不长的。
她已经失去爸爸了,不想再失去弟弟,她的弟弟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要是弟弟出了事,妈妈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她上网了解过,鬼一般都会被困在一地,没有办法乱走,只要他们一家离远点,肯定就不会被鬼缠上来的。
这样翌翌以后就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严翌没看懂她眼神里的意思,可大概能从严珏表情猜出她想对他说什么,他支持搬家保护他们,可并不愿意与陆寅深分开哪怕半秒。
他没接这话茬,对严珏道:“姐姐,家里有伞吗?”
现在太阳太过强烈,晃得刺眼,陆寅深从后抱着他,都感觉没昨晚那么寒凉,严翌心疼他,总想要有把伞替他遮遮。
严珏愣了会儿,他们不是再聊鬼吗,怎么突然拐到这里了?
反应过来后,严珏点头:“对,家里有好几把伞呢,都是黑色的。”
她以为是严翌自己想撑,道:“现在太阳的确很毒,翌翌你皮肤白,确实需要遮遮。”
严珏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心疼道:“翌翌你先吃饭,姐姐回家给你拿来。”
严翌没有拒绝,黑眸弯弯,笑得十分温柔:“谢谢姐姐。”
看的严珏心里更加抽痛,自己弟弟自小就温柔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和村里那些人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还乖巧懂事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现在却被一只鬼凌.辱成这样。
她心里愤恨,却不只是针对差点与自己结冥婚的厉鬼,而是村子里那群恶心猥琐的男人。
除了那对龙凤胎,这些天村里死的人没一个无辜的!他们的死,严珏只会拍手叫好。
先前,她还挺感谢这鬼的,杀了那些该死的人,可弟弟被他这么欺负,实在是让她没办法不生出芥蒂。
她不敢说这厉鬼坏话,怕鬼听到后,弟弟被这鬼迁怒,往他身上添更多伤,严珏抹了把脸,将午饭放下,转身匆匆往家赶。
给弟弟送完伞,她还要赶紧准备搬家的事物,接下来要忙很多事。
房门关紧,烈阳被遮挡,长发缠绕严翌身体,紧紧将他捆.绑,陆寅深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环住他的后脖,双眸迷离,低头,吻住他的双唇。
吻技很差,舌头莽撞地胡乱搅弄。
严翌被迫撬开唇齿,怕扯疼了他,双手在黑发中不敢乱动,晶莹泪意在眼里浮现。
陆寅深很满意他的表情,觉得是自己亲他亲的太厉害,才让严翌这样,继续笨拙地在他唇舌间横冲直撞。
饭菜摆在一旁,好在现在天气热,一时半会也冷不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陆寅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下唇,严翌呼吸彻底紊乱,喘着气。
这人亲的太狠,技巧上也没有任何章法,都忘了人类是需要呼吸的,严翌软着身体,在陆寅深怀中恢复体力。
他现在比陆寅深矮了半个头,就算有心想把他抱入进怀,这身高差也让严翌有心而无力。
但他肯定不会一直维持这个身高,以后总会长得比陆寅深高的。
见里面的人迟迟没应,严珏又敲了几下门,忙担心道:“翌翌,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开门。”
严翌调整好呼吸,道:“姐姐,我没事。”
开门之前,严翌将陆寅深拉向自己身后,努力踮起脚尖,好让自己能替他遮掩住更多光亮。
严珏手里拿着把折叠好的黑伞,正要递给他,严翌更加红肿的双唇就撞进她的眼睛。
她脚步停住,暗暗咬牙。
她弟弟这副模样,除了那鬼,还有谁能给他弄出来!
严珏气的眼差点变红,做了几番深呼吸,还没缓过情绪,就听严翌道:“姐姐,那天师什么时候来。”
头顶毒辣阳光消失,严珏抬头一看,发现弟弟已经将伞给撑了起来,她感动地眼睛更红了。
弟弟对她真好。
严珏先是警惕地看了下周围,低着声音回答他的问题:“唐天师说等晚上来,好像是因为这个时候,阴气足,更容易看见鬼。”
“反正只要唐天师来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严翌认真看着他,眼中满是希冀:“姐姐,你可以跟天师说,我们不需要超度了吗?他很好,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严珏看出他表情不对,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自己弟弟喜欢上鬼了?!
她眉头一皱:“翌翌,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人鬼殊途,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即使是为了将这话掩去,严翌也不想敷衍她说,不喜欢陆寅深。
他转移话题:“姐姐,吃完饭我们回家看看妈妈吧。”
让妈妈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家里,严珏确实非常放不下心,她点头:“好,不过我先回去,你吃完饭再回家吧。”
严珏道:“妈妈很想你,你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严珏挥手向他道别。
严翌不提超度这个话题,对陆寅深道:“晚上我们一起去散步吧。”
陆寅深和其他普通的鬼不一样,并不会被禁锢在一地,可以到处飘。
晚上女主要进山,到时候有些麻烦,严翌不想陆寅深和她碰上。
女主体质特殊,寻常鬼怪见到她,就像直面太阳一样,疼痛难忍,也就陆寅深不惧她的体质,但不惧是不惧,不代表他不会疼。
普通疼痛,鬼是感受不到的,可天师的手段却非同寻常,就算陆寅深不会因此受伤,可他会痛。
严翌将门关了,收起黑伞,严珏送来的饭菜还没冷,打开时,还冒着热气。
陆寅深靠着他,目光好奇地望向桌子上的东西。
他是鬼,生前记忆近乎消散,成了现在这模样后,同样浑浑噩噩过了好些年,直到后来才渐渐有了自我意识。
对很多东西都缺乏常识,堵住严翌嘴唇和捆绑他的行为,也是后面从捡来的图册中看来的。
里面有很多不一样的姿.势,陆寅深翻了几页就记下了,现下还用在了严翌身上,昨晚用的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
他捡到的书不多,再加上先前也没人教过他,只能自己摸索,很多东西也就不明白。
严翌摸着他的长发,温柔耐心地向他解释,这些菜演变的历史,种植方法和最后端上桌的做法。
陆寅深听了一点就觉得不感兴趣,可又喜欢听严翌同他说话,将自己蜷起,缩进他怀中,双手紧紧环抱住少年腰身。
一顿午饭在科普中被解决了。
严翌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天色,现在阳光还是很大,他拉紧窗帘,转身对陆寅深道:“等太阳小点,我们回家去看看妈妈吧。”
陆寅深没说话,神态痴迷,脸侧绯红,专注地舔.湿着少年身体。
短袖被扯乱,差点就在这力道之下崩碎裂解,他先前在那本图册里,看到过这种姿.势,厉鬼努力模仿着春.宫图,把严翌弄的不上不下,整个人都被吊在半空中。
身体不断往后仰,好在严翌腰间有发丝绕紧着他,让他不会摔倒,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方便陆寅深的动作。
陆寅深舔.舐许久,仍不满意,他牵起严翌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下面,双眸迷恋:“你来……”
那小册里可不只有这些,还有其他的,可陆寅深不懂到底怎么才能完美复刻。
严翌心跳加快,他不是不想,只是他不想和陆寅深就在这里草草发生。
而且自己现在身体还没锻炼好,就连个头都没陆寅深高,严翌担心自己不能让他满意。
喉结滚动,严翌指节弯曲,绕了圈黑发,嗓音发紧:“姐夫,我……”
陆寅深不知他的顾虑,只以为他是不愿,动作凶狠地将他按在墙上,瞳中萦绕着戾气,狠狠咬着他的下巴,在那上面留下圈明显的牙印。
严翌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除了眉眼附近的肌肤幸存,到处都是红肿痕迹。
在他身上吻满自己印记后,陆寅深还是没觉得满足,眼瞳漆黑一片,红衣领口半解,露出过于白皙的漂亮锁骨。
挑起他的下颚,眼神沉沉:“要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