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晋阳遗梦
一年又到头了, 天南海北的人又能聚在一起。温行年纪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蜀中气候又不适合北方人养老,他和萧坦一起在晋阳。
于是温兰殊就关上了不记年的门子, 歇业三个月,收拾东西回晋阳过年去。今年很不容易,卢英时、裴洄、韦训、红线和柳度也都往晋阳赶了, 今年能聚不少人, 温兰殊还算了算, 自己小金库应该能发得起压岁钱。
萧遥大包小包整理好放在马车后, “放心吧,你夫君我有的是钱,想发多少都可以。”
温兰殊:“……”
“你也得发不少吧, 过几年阿洄领个媳妇回来, 就得发好几份。”温兰殊扶额,仔细确认,看没有什么漏拿的,就准备上路了。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子馥,你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聂柯一在你身边就那么能吃?还有塔娅, 红线不用说, 在你跟前儿那么久, 从小就能吃。”
温兰殊拒绝回答, 握着马鞭, 坐上马车, “上车吗, 不上车我自己走了。”
“上上上!”萧遥乐呵呵的, 坐在车辕旁边,枕着温兰殊的肩膀,俩人中间像是沾了浆糊,怎么都化不开。
萧遥越来越奇怪了……温兰殊总觉得五年一过,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成熟了呢,结果没想到越来越不成熟。
那天他晒药,这人笑眯眯走来,说最近好冷呀。
温兰殊说,冷就穿衣服,库房有好几件骆驼袍子,包暖和的。
萧遥摇头,天冷就该喝热热的乳茶啊。
温兰殊纳闷了,这天气上那儿找乳茶去?再说了,蜀中有羊奶吗?结果没想到第二天还真有,温兰殊跟人家买了点儿,和峨眉雪芽加在一起泡乳茶,为了防止奶沫沾嘴,还插了个芦苇管给萧遥。
事后温兰殊才知道这货捧着乳茶咬着芦苇管去看村头几个老爷子下棋,在旁边什么都不说只是逛。老爷子捋须呵呵一笑,“这不是那有名的耙耳朵吗,怎么又来了?”
萧遥微微一笑,又不说话。
“你喝的这是啥?”几个老头围上来指指点点。
萧遥抿了口香甜的乳茶,四溢的峨眉雪芽让几个老头都有些好奇又羡慕了,“哎,也就那样吧,家里有人做的。不好意思,该回去做饭了,你们继续啊,继续。”
一套混合功行云流水,事了拂衣去,徒留几个老翁凌乱。
听完村口老太的叙述,温兰殊哭笑不得,这会儿戳萧遥的脸,“萧长遐,你贵庚几何啊,以前也不这样啊。”
萧遥蹭温兰殊的肩膀,“以前哪样?”
温兰殊说不大清,总觉得萧遥变了,但很多东西好像一直没变过,“没事。”
“再说了,你说走就走,把我扔在长安五年也不回来找我,你真的好狠心啊。”
温兰殊冷笑一声,“得,确实没变,还跟以前一样,恶人先告状。”
“你就说你狠不狠心吧,以前我还一直做噩梦,里面只有你呢。”
温兰殊尚在怀疑,“你这话我就得掂量掂量真假了。而且践祚称帝也不是我逼你……”
“好了往事休提,现在我来找你了,以后不说之前好不好?”萧遥这话说得还带了点儿仅温兰殊可见的可怜巴巴。
“好好好……”温兰殊拗不过他。
“那今晚要不……”
温兰殊睁大了眼,想起之前萧遥每晚都从自己被窝里跑过来还不穿睡衣,光着身子往他身上贴,“你穿件衣服吧,要赶路……白天很累晚上不能也累。”
“没事啊,我来就行了,你不用动。”
但温兰殊敬谢不敏,摆了摆手。他并不是很喜欢在这种活动中像条案板上的死鱼似的,总觉得没啥意思。
萧遥幽怨地看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被我发现了吧,这五年你是不是可讨厌我了,然后就去找了野女人?你知道我每天在十一开间的乾极殿醒来有多难受吗?”
温兰殊:“?”
只见萧遥手里的书信上写了“湘灵”二字。
“什么野女人啊,这是用典啊喂!你不知道曹子建的《洛神赋》吗?湘灵是和洛神一类的女神,有时候用典会用到的啊!”
萧遥半信半疑:“真的?”
温兰殊一手掩面,“读点书吧,好歹曾经也是一国之君。”
“你嫌弃我了是不是?”萧遥猛然坐起,抱着双臂气势汹汹要讨个说法,“行,以后我不管给你暖脚了,你找湘灵给你暖吧!”
温兰殊最终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泪来,萧遥挠他痒痒,“笑,你还笑,你个负心汉你还笑!”
后来温兰殊才知道萧遥每次批阅文牒都要有个学士在一旁逐字解释,还有一些奏章和逢年过节的奏表,萧遥每次都让学士讲用的典故,还时不时说“倘若子馥还在,孤不必至此”。学士莫名其妙还要被拉踩一脚,一开始诚惶诚恐,后来发现萧遥在小事上不会较真也就松了口气。
白天赶路,萧遥一言不发,到了驿馆一拿包裹往客房去了。即便到晚上睡觉,萧遥也是,自己一个被窝生闷气。
温兰殊坐在床边,“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赶紧起来,吃碗面片汤。”
“累,睡觉。”
萧遥又是在暗戳戳提白天的事儿呢。温兰殊俯下身,在他耳畔轻声说,“你是还生气,想我为什么五年了不去见你,是不是?”
“你太快乐了,我有点嫉妒你。”
温兰殊噗嗤一笑,“什么叫我太快乐了?”
“你说是不是吧,你逍遥自在的,每天乐得清闲,我呢,宵衣旰食,累都快累死了,也没个可心人能说话,只能对着你的画像自言自语还怕小宦官知道说我中邪了。”萧遥吐起苦水来,“结果找你还不到半年你就嫌弃我粗通文墨了!”
“我哪有嫌弃。”
“你就是!”萧遥一口咬死了,“显得我又幼稚,又像笑话。”
“不是……不是笑话。”温兰殊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你说说,五年不来找我,你过分不过分?”萧遥坐起来问。
“过分过分……”
“五年没亲热了,想跟你睡一个被窝,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温兰殊好容易把他哄好,结果当晚就被压在身下,跟上次离别时的压抑不同,这次温兰殊小声喊了几下,生怕隔音不好被听到,还拉了被子在里面喊。
“长遐……啊……长遐……”
【*】
一番酣畅后,温兰殊通体舒畅,睁眼望房梁。以前他一直很主动,这次是第一次躺着啥也不动。
萧遥抱着他,上身没穿衣服,两个人双腿交缠在一起,他想把腿拽出来,萧遥不让。
“怎么,没爽到?”萧遥带着几分压迫的意味,挑起他的下巴。
岂止是爽啊……这次跟以往都不太一样了,萧遥循序渐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里都兼顾到,都让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温兰殊扶额,“没有的事。”
“不许走,你知道那次你走之后我郁悒了多久嘛?”
“可你看起来不像是……”
萧遥佯作要哭,“我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温兰殊马上好言安抚,“好了好了,以后不会那样了。五年没去看你也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很忙,没工夫见我,还以为你选了皇位也肯定想到我会这样。”
“什么意思?”萧遥一知半解,掐他的下巴。
“现在就很好啊。”温兰殊侧脸枕萧遥的胸膛,“就我们两个,没那么多事情牵绊。我不想让很多事变得不纯粹,所以没说告别就走了,以后不会了。”
萧遥这才松了松腿,“那就好。”
不过直到天亮,萧遥也没松开温兰殊的手腕。
·
到晋阳后正好过小年,温兰殊先回到家见温行,正巧萧坦也在,两位长辈一起下棋,招呼他们留下来吃饭。
许久未见,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萧坦提起萧锷来,言语之间尽是客气,毕竟这侄子现在是皇帝了。温行依旧是大儒作风,如今隐居起来,有时候会教导邻里小孩,闲来无事下几局棋,青松观的任浮霁时不时也会过来。
温氏现在出了个皇后,荣宠不衰,在朝用事的乃是另一房,和温行关系比较远。不过就算近,他也不会去攀关系,这辈子忙忙碌碌大半生,后生可畏,他便早早避贤路,给这些新人们机会。
一顿饭吃完,卢英时和裴洄刚好来拜访。这几年卢英时个头窜得很快,一不注意就比裴洄高了许多。
和以前一样,裴洄话很多,温行问什么都答得头头是道。问他这段时间在衙署如何,裴洄先是摊手,“自从国朝建业以来,有幸中了进士,按照惯例要去京郊当主簿。刚来那段时日整天跟老驴拉磨似的一口气不带停,又是跑前跑后送东西又是写文书。明府说是历练,权且当是历练吧,今年回乡探亲的假也抠抠搜搜的,十五过后估计就得回去咯。”
说罢,裴洄羡慕地看了看卢英时,这个朋友混得好多了,又是封侯又是镇守边疆,谁敢给卢小君侯气受?以前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卢英时一直看着裴洄,眼神复杂。
他们的确许久未见,有些生疏也正常。温兰殊忙着缓和气氛,“没事,刚入仕都要这样一段时间,忍过去就好了。等新人来,就有别人可使唤了。”
裴洄噗嗤笑了出来,“这倒是。”
聊到卢英时的时候,气氛明显变了,萧坦对卢英时赞不绝口,镇守边关,打漠北人,条条件件都是实实在在的功绩,而且卢英时壮年封侯,一骑绝尘,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
其中当然也包括裴洄。
从下午一直聊到晚上,裴洄基本上有意无意避开卢英时,端茶倒水仿佛避嫌总是绕开,这让卢英时很迷茫。
而后,卢彦则和钟少韫也来了,一伙人围在一起吃炙肉,红线和柳度、温兰殊、萧遥前去准备,原地只剩下了四人。
钟少韫和温行交谈着,卢彦则方能抽身来到怅然若失的弟弟前,“你怎么不去找阿洄,不是好朋友么?”
与此同时,裴洄一头扎进人群里,又是调酱料又是切肉,忙得直不起腰,也根本没时间分给卢英时目光。
“我不知道。”卢英时心绪乱如麻。
“诶,说起来,你和阿洄没有遇见中意的姑娘么?算算年龄,也该了。”
“他……他有喜欢的姑娘么!”卢英时忽然正色起来。
“你急什么?阿洄没说亲呢。”卢彦则笑道,“怎么,怕人家娶了媳妇忘了你?你以后也会有妻子的啊,大家都一样。”
“可你跟十六叔就都没有。”卢英时低头咕哝着。
众人极其忙碌,裴洄站起身,手上都是油水和酱料,鼻尖上还有一抹。红线和裴洄如今成了朋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卢英时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长大就会和朋友失散嘛?我们以前明明无话不谈,我不甘心。”
卢彦则心想弟弟这是钻牛角尖了,“也不是失散,是以后你们都会有更重要的人来携手余生,至亲至疏夫妻嘛。”
“可是我想不出来。”卢英时站在隔断花瓶边,满眼都是裴洄灿烂笑容,“我想不出来有谁会比他更重要。经历那么多,以后不会有这种人了。”
卢彦则像是明白了什么,“阿时。”
“哥,我想不清楚,真的想不清楚……”卢英时蹲下身抱头,逃避一切不敢面对,当晚卢臻和卢夫人前来小聚,卢英时吃了两口就跑出去练剑了,让卢臻还以为自己的到来又把这孩子气跑了。
卢彦则知道不是的。
但是有些事要自己想明白才可以。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赏花灯。温兰殊在外面逍遥自在了一晚上,和萧遥、卢英时、裴洄一起在青松观下榻。
卢英时努力让自己也变得客气起来,可他好害怕。他羡慕萧遥和温兰殊、卢彦则和钟少韫,那些人都比他有勇气,能分清楚自己的情感并勇敢走下去。
青松观两侧有两盏花灯,裴洄走在前面,趿拉着步子,手指拂过花灯的穗。卢英时和他隔了好几步,不过距离保持不变,裴洄走几步,他就走几步。
游客如织,长长的花灯队伍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奇形怪状的小灯笼比比皆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裴洄眼里有很多人,卢英时眼里只有裴洄。
喧闹声下,裴洄福至心灵,回头望向灯火阑珊处。
卢英时拨开人群走来,“阿洄,我……”
该不该说?到底是不是?卢英时以前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但自从和裴洄做朋友后,心里空虚的角落被填满,二人又有过很多深刻的共同回忆,无形之中越来越亲密难以分割。
在裴洄看来那种动作算不得亲密,但在卢英时眼里,心里的坚冰因此而融化,并产生了始料未及的情愫。
如果不是裴洄,如果没有那刻骨铭心的一切,如果没有生死相依,卢英时根本不会这样。
可是裴洄怎么想的呢?卢英时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卢英时想了想说。
“你很厉害,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渔阳王第二,也有很多关于你的传奇佳话。”裴洄垂下了头,“理不理的,都不重要,很多人会来找你的。”
“可我不想和你失散,你也说了你是我的朋友啊,朋友就该谁也不搭理然后避开嘛?”卢英时跑上前来,主动握裴洄的手。
裴洄挺惊讶,踱步在山泉畔,两个人并肩走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就是觉得你比我厉害,我现在只是个小小主簿,心里怪难受的。你也不用帮我什么的,真不用……”
卢英时很快抱住了裴洄,“没事的,没关系,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裴洄一听这话来劲了,眼角闪着泪花。本来父母双亡,和亲戚打交道就很无奈,他被迫精于世故,早早长大,可唯独在卢英时面前,能还像之前走投无路痛苦大哭的小孩一样。
“谢谢你,阿时,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裴洄轻声说,全然没注意到在这句话后,卢英时没有像以往那么高兴。
眼睛里有个火焰,摇着摇着,灭了。
次日卢彦则打算动身走了,和钟少韫一起给卢英时上元节的礼物。卢英时兴致缺缺,站在青松观的廊下望院子里的人。
裴洄正在看书。
卢彦则心有所感,“小裴郎君长大后话少了,性子也内敛了不少。”
卢英时目不转睛,也就是趁着对方背对自己,他才敢这么毫不掩饰地看,“长大就是要这样的吧。”
“你昨天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卢彦则抱着双臂不敢相信,面前这弟弟个子窜老快就要赶上自己了,俨然一个大人,怎么在感情之事上吞吞吐吐的。
“哥,你们都很勇敢。”卢英时话至此处就哭了出声,“可是我不敢,他心里我算什么呢,我不知道,他以后会娶妻吧,他眼里最重要的人不会是我,我一想到这些就难受……”
卢彦则按着弟弟的后脖颈,让弟弟在自己肩头小声啜泣,“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世俗这个天堑太难跨越了,卢英时既勇敢又怯懦。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乱世流离,相依为命,剧烈痛苦催生出他始料未及的感情,可他不敢宣之于口。
他上战场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回到现实却不敢让裴洄跟他走一遭。卢英时揩揩泪水,裴洄闻声回头,纳罕地看着他,还以为是兄弟分别心有不舍呢。
等卢彦则和钟少韫走后,裴洄问,“阿时,你怎么了?”
卢英时摇摇头,“没什么。”
他终于想通一件事,他在裴洄心里重要不重要都无所谓,裴洄在他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你吓我一跳。”裴洄拿出手帕给卢英时擦泪花,“都大将军了,怎么变得爱哭起来,比我还能哭呢。”
这句话终于有了以前的感觉。卢英时擦擦鼻涕,不再哭泣,“有人是个傻瓜,天真无邪,身边人什么想法都不知道。”
裴洄隐约觉得不对,“你这是说……说谁呢,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太好了,恭喜啊,原来是为情所困呐。阿时,真没想到你还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哪家淑女,跟我说说看,我给你说媒去!”
卢英时洒脱一笑,“傻瓜开心就好。”
两个人很快就像回到以前,吵吵闹闹,与此同时古青松下,温兰殊正抚琴,于松风中危坐拂弦,萧遥倚松长身玉立,欣赏着这幅和记忆里殊无二致的场景。
似有淙淙春水流入弦中,琴音净人心神,闭上眼仿佛溯游太古之境,空灵音调,清籁天成。
忽有白鹤起舞,振翅飞来,在庭院中稳稳落地,清唳声响彻小院,踱来踱去。
“古有吹箫引凤,今有抚琴引鹤。”萧遥兴致大发,温兰殊同样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二人趁着闲来无事,荡舟小湖上,晋祠前有一片供游人赏玩的湖泊,山水之间,逍遥自在。
竹筏上,温兰殊双腿并拢叠在一边,萧遥枕他的腿,闭上眼安然享受这膝枕。以往五年做梦才能遇见的人和场景终于出现在现实中,一瞬间他无比满足。
至于过去五年怎么过来的,萧遥没提起过,仿佛尊荣莫比的天子身份从未存在过。
也正如同他说的,宇文铄的任务完成,萧遥回来了。
树影落入湖底,留下一片深绿,旭日透过林梢落在萧遥脸上,温兰殊马上用用袖子盖住他的眼,“日头西斜,要下山了。”
晋祠旁是两座小山丘,晚霞满天,太阳毫不留恋地一点点西沉,长绳拽不住,夸父也追不上。
萧遥握温兰殊的手,“明天还会有的,我们以后会有很多个日日夜夜。”
温兰殊柔声道,“嗯。”
萧遥志得意满,一头扎入温兰殊的怀抱,额头抵着对方小腹,这动作暧昧极了,温兰殊用鹅黄袍摆拢住了萧遥的头,像是在保护对方一样。
给曾经摇摇欲坠的萧遥很难得的安全感。
“累了就休息会儿。”温兰殊轻拍萧遥的肩。
萧遥含糊不清:“嗯……养精蓄锐,晚上……”
温兰殊:“?”
美好的氛围瞬间被这饿了五年的饿鬼打破,温兰殊扶额苦笑,又不想引起上次的轩然大波,“行行行,依你,都依你。”
萧遥得逞,在温兰殊怀里偷笑。
小舟无心飘荡,余生山水与你。
一切都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番外,感谢喜欢。
这本算是新的尝试,也有很多毛病,优缺点都很明显。
总之还是感谢喜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掉落番外了,因为正文的故事基本上都写完,本来还想搓一个小裴和阿时以及权随珠的番外来着(yysy原本想把权姐和朝华写成双女线,但是实在是太占篇幅遂作罢),后来想了想,留点白反而更好。
总之真的感谢,这本其实并不是大热的梗,又是打仗走剧情,其实受众并不算多,至于之后有没有人爱看,我也顺其自然,下一本紧锣密鼓收尾中,预计九月底能开。
这本算是全了我的一个夙愿,一直都很想写乱世,毁灭与重生,以及打打杀杀打打杀杀(老中二病了),大家要是看爽了那我就更爽了,毕竟写的时候脑子cpu飞速运转,苦了我这个文戏OK武戏一塌糊涂的作者[捂脸笑哭]
下一本入幕之宾又是熟悉的配方,不过这本剧情线会简化很多,感情线更加丰富,人设也是新的挑战,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小生这厢谢过[狗头叼玫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