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陈让又回到了那个梦境。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转动着酒杯,目光戏谑地看着站在身边穿着清凉的少年。
今天是他的生日宴会,包厢里灯光昏暗,酒气弥漫,几个狐朋狗友正起哄要他许愿。
“陈少,这个礼物怎么样?”一个染着蓝头的人问,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把将身边的少年推到陈让的腿上。
圈内人都知道陈让不爱女色爱男色,当然,这些只是私底下玩玩就好,真的能抬上明面的,还得是门当户对。
少年身娇体弱,被推到后发出娇嫩的声音。
“陈少。”
陈让眯了眯眼,“叫什么名字。”
“阿冰。”阿冰红着脸道,大腿往上蹭了蹭。
“陈少,许个其他生愿望啊。”有人笑着问。
陈让百无聊赖的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你这话说的,陈少还缺什么呢?”
“也是也是,哈哈哈,我失言了,罚酒罚酒。”
“来宝贝儿,张嘴。”陈让眸色流转,抱住阿冰的腰就往自己的怀里带,将手中的酒灌在阿冰的嘴里。
“陈,呜,陈少……”
阿冰被呛得眼角泛红,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衣领,他想撒娇,手刚攀爬上陈让得脖子,却感觉后颈一凉。
“嘶——”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阿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往一旁的墙角撞去。
陈让感觉到了异样,他挑起眉头,懒洋洋地抬眼,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燕云渡站在卡座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灯光扫过他的脸,映出那张漂亮的脸蛋,他还穿着校服,衣服凌乱,脸上泛着潮.红,显然是奔跑过来的,袖口挽到了小臂,露出手腕青筋暴起,指节修长分明,此时正缓缓收紧。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燕云渡忽然笑了起来,转瞬即逝。
“陈让。”他慢慢开口,“玩的开心吗?”
陈让晃了晃酒杯,丝毫没有顾及周围安静可怕的氛围。
陈让嗤笑一声,突然抬起脚尖,点了点地面——
“跪下。”
燕云渡凝视了他半响,慢慢跪在他的面前,抵在他的鞋尖。
陈让一把将手中的酒倒在他的头上。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燕云渡的黑发往下淌,浸湿了他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酒香混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让你来酒吧接我。”鞋尖抵着他的下巴,那张美艳的脸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没让你多管闲事。”
周围人看到他的美貌,连呼吸都好似静止了。
燕云渡的脸上沾着酒液,睫毛湿漉漉的,却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被当众羞辱的人不是自己。
陈让眸色一沉,突然扬手——
“啪”的一声。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燕云渡的脸上。
他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包厢里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兴许是馋那张漂亮的脸,有人讪讪地说:“陈少,不如……把他给我们玩玩,我们帮您教训教训他,何必您亲自动手呢。”
陈让饶有兴趣看了那人一眼,没说话。
目光重新转到燕云渡这里,“一条狗,也敢替主人做决定?”
“还有。”
陈让缓缓回头,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到那个人的脑袋上,血流如注,却没有人敢吱声。
“既便是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你这种杂种来肖想。”
“所以,我想好我的生日礼物了。”陈让的指尖撑着下颚,逆着光,映出他的轮廓。
“把你的校牌换作狗牌,明天戴着去上学,好不好啊。”
“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所仰慕的燕大校草,私底下是个被玩烂的狗玩意儿。”陈让眉目弯弯,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啊。”
燕云渡跪在光影交界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滚的情绪。
燕云渡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校服最上面的纽扣,将校牌摘了下来,上面的照片依旧是厚重的刘海和眼镜。
陈让挑眉,接过了那枚校牌,他没想到燕云渡这么顺从,他随手结果娜美校牌,指尖故意地擦过燕云渡的掌心,想看看那张脸上会不会有其他的变化。
可燕云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仰起头,黑眸深不见底。
“好啊。”
陈让笑着,叫人送来了一条纯银的狗项链。
陈让把玩着狗链子,尽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燕云渡,命令道:“抬头。”
燕云渡仰起脸,脖颈线条修长白皙,喉结微微滚动,眼神沉沉地看着陈让。
陈让俯身,将项圈扣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燕云渡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乖。”
陈让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在夸奖一条听话的狗。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起哄道:"陈少,让他叫两声听听!"
陈让勾唇,手指勾住项圈的链条,轻轻一拽:\"叫啊。\"
燕云渡被拉得往前倾了倾,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缓缓抬眸,黑沉沉的瞳孔直视着陈让,忽然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汪。"
他轻声叫了一声,嗓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
陈让愣住了。
他本以为会看到燕云渡屈辱难堪的样子,可对方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像是在享受?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反而涌出一股烦躁。
陈让不想让别人看到燕云渡这个样子。
这个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冷着眉头驱散了所有的人。
空荡荡的包厢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让忽然觉得没意思了,猛地松开链条,冷笑道:"没意思。"
燕云渡却突然伸手,握住了陈让想要收回的手腕。
"主人不满意?"他微微偏头,黑发垂落,遮住了半边眼睛,"那……这样呢?"
说着,他低头,舌尖轻轻舔过陈让的指尖,像是一只真正的狗在讨好主人。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陈让浑身一僵,他猛地抽回手,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陈让扬手又给了燕云渡一巴掌,冷着脸道:“谁允许一只脏狗碰我?”
燕云渡看着陈让远去的背影。
燕云渡低笑一声,指尖抚过脖子上的项圈,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这种执念像是锁链,又像是深渊,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是你给我戴上的。"他轻声说,"那从今以后……"
"我就是你的了。"
……
“喂——”
“陈让——?”
隔壁的李晓对着陈让晃手,“发什么呆呢。”
失神的陈让骤然回神,眨了眨眼,发觉是自己的同事,先前回忆的心悸仿佛还在心头挥之不去,额头上细密的汗丝,将头发都粘腻在一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了一瞬间,吞了口唾沫,摆了摆手:“不,不去了。”
“诶,又是这样,每次约你都不去,家里那位查得言?”李晓撇了撇嘴,无奈道:“你也太听话了话,男人不要这么听话,有时候需要找寻一些新鲜感。”
“哦对了陈让。”李晓凑近他,陈让的身体骤然僵住了:“我一直很想问,你是Omega?”
陈让捂着自己的后颈,“不,不……我是beta。”
李晓皱了皱眉头,“那我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李晓——!”
不远处的门有人喊了李晓的名字,李晓回头应付他。
“那我走了,下回可不许在拒绝我了。”
陈让往着李晓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尽然是羡慕,放置在桌山的指尖蜷缩起来。
手机在前面李晓问他的时候就一直在震动不停。
陈让却觉得厌烦了起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他病情稳定了很多,一个人实在是不想闷在家里,和燕云渡说了想要出去寻找一份工作。
他虽然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是潜意识里不能太依赖于燕云渡,他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
在他清醒过来后,燕云渡没有再给他喝牛奶了,傅月也很久没来了。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如既往的过下去,燕云渡同意他找一份工作,但是前提是要遵循他制定的规则。
他想起他要出去工作的时候,燕云渡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他,黑眸里浮着一层浅淡的笑意,却让陈让的脊背发凉。
他问陈让,“规矩是什么?”
“每个小时要给你发一次消息,汇报情况。”
“五点半下班的时候要立刻给你打电话。”
“下班后直接回家,不能绕路,不能停留。”
“回家后……要详细告诉你今天做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燕云渡亲了亲他的脸颊,说乖。
陈让不是没想过违抗。
他曾经答应了隔壁女同事的请求,去帮她照顾生病的孩子,她要赶回去照顾生病的老人。
仅仅是迟到了一会儿回家,他也给燕云渡解释了。
但是第二天上班,他却在隔壁女同事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束的白色菊花。
陈让问这里的女同事去哪里了?
别人告诉他女同事昨夜凌晨在赶回家的途中,因为车祸,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第72章
陈让只觉得头脑要炸开一般,他当即回去崩溃地质问燕云渡。
燕云渡没有说话,等陈让哭喊质问完,抬起他的脸,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淡淡地说了一句:“让让,你为了别人违抗我是吗。”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那一碗,陈让的双手被他栓在了床头,整个人动弹不得,他像只雌兽,匍匐在燕云渡的身下,任人欺.辱。
自那以后,陈让就学乖了。
脖子上的刺痛让陈让猛然回神,他的脖子上被燕云渡套上了一个项圈,好听点是项圈,难听点就是狗链子。
手机的震动还在继续,陈让知道不能再等了。
在陈让准备接电话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夺走了他的手机,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嗨,陈让,还记得我吗?”
青年讲话,眼睛一直紧紧地凝视陈让。
陈让拧眉,眼前这个青年很熟悉,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燕云渡真够狠啊,都这个进度了,你居然还是失忆的状态……”青年摸了摸下巴,怜悯地看着陈让。
“你……认识我?”
“当然。”
何止是认识啊,当初是你、我、傅月一起欺负燕云渡那个小子的,如今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他们的身份倒是全然反了过来。
江喻将震动不断的手机按下了拒接,靠近陈让。
陈让的眼神游离,瞥向那个手机——他抿着唇,心脏如擂鼓般跳动,理智告诉他要立刻拿回手机,去给燕云渡回消息。
可现在他却怎么也动不了脚步。
“你好,我是江喻。”
江喻伸出手,笑容温和明媚,却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陈让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抬手,和江喻短暂地握了握,但又很快缩回来,像是怕被什么烫伤一样。
“陈让。”他低声开口,微微歪头:“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陈让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垂着脑袋,却没有说话。
“你是一个健全的人。”江喻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你真的相信他对你的爱吗?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面吗?”
“为什么他偏偏对你那么执着呢?”
“他给你灌输的记忆,是真的,独属于你自己的记忆吗?”
江喻的声音很轻,但咬字却格外清晰有力,带着不可磨灭的力量。
陈让的呼吸微微急促,指尖掐紧了手心里面。
“我……”
他的声音很轻,恍若羽毛一般,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江喻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怕什么?”
陈让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眼神恍惚了一瞬。
他在害怕什么?
——怕燕云渡那双漆黑如深渊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他,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
——怕上一秒还是温柔哄他的指尖,下一秒就变成了掐住他咽喉的噩梦。
——怕那些所谓的‘规矩’被打破后,等待他的惩罚。
——最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他丧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每天的按时汇报,习惯了被掌控一切,甚至习惯了燕云渡异于常人的暴戾和占有欲。
在天堂和地狱,温柔和暴力之间变化的燕云渡。
他已经习惯了。
他……
已经被驯化了。
“陈让!”江喻看见他破碎的神色,心中一疼,下意识地抓过他的手腕,“你清醒一点,我知道你是谁,你要相信我。”
“你有权利知道原本的你是谁,等你彻底明白了一切,再决定以后怎么过,不好吗?”
陈让神色动容了一瞬,但很快,寂静的空间被手机铃声所打破。
陈让猛地抽回手,脸色苍白,颤抖着拿起手机。
他摇头:“你不懂……”他的声音发抖:“你不懂他……如果我敢逃……他会……”
陈让哽咽了一瞬,自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想要过安稳的日子……”
“对,我要安稳的日子,他已经给我了,我还奢求什么呢?”陈让自言自语,紧紧攥着手中震动的手机,只是身体抖得哆嗦:“我要谢谢他的,他什么都给我了,我不能不知足……”
“不然他会打我的,我不想再挨打了,就这么过吧……”
“我是谁这不重要了,只要能过着安稳的日子就好了……”
他的嘴唇蠕动着,眼神黯淡:“这就足够了……陈让,这就足够了,陈让……”
陈让颤抖着接通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陈让脸上仅有的血色‘唰’的一下子,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挂断电话后,陈让站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
“陈让……”
江喻身体僵硬,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让,这让他感到陌生。
“我……我是幸福的,江喻。”陈让看出了江喻的担忧,但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江喻的距离,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我,我要回去汇报今天的行程了……”
陈让越过了江喻。
江喻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虚虚地抬起。
“你是幸福的话……为什么会恐惧的……流眼泪呢?”
……
在公司的楼下,陈让看到了那辆白色的车。
他如同鹌鹑一样哆嗦了一下。
王叔恭敬地站在车外,“陈先生。”
“王……王叔。”陈让咽了口唾沫,脸上血色全无,冲着王叔打着招呼。
“少爷在家等您了。”王叔的眼神带上一丝怜悯,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次叹息:“上车吧陈先生。”
陈让坐在后排,既便腿上盖着王叔给的毯子,他还是止不住的哆嗦着。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未接来电:阿渡(99+)】
【阿渡:还没有回来?】
【阿渡:陈让,接电话。】
【阿渡:别让我亲自去接你。】
陈让盯着手机,指尖发颤,他比预订的时间整整迟了五十分钟。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珠模糊了霓虹灯光,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陈让拿不住手中的手机,‘咚’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陈先生,到了。”
王叔的话仿佛惊雷,陈让惊恐地抬起头。
仿佛是救命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慌乱中抓着王叔的衣袖:“王……王叔,救救我……”
他瞳孔剧烈的收缩,那熟悉的别墅就在上面,他刚从外面回来,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二楼书房的灯亮着,那道噩梦般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燕云渡在等他。
而他今天——
没有按时汇报。
没有接电话。
甚至……
陈让艰难地吞了口偷摸。
他声音颤抖的不成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救救我,别让我下车……”
王叔很少和陈让聊天,燕云渡不喜欢。
他一直认为陈让是个话少,待人温和的老实人。
他第一次看见陈让露出这种表情——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满眼都是恐惧。
“陈先生……”
“求您了。”陈让死死攥着他的袖子,指甲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他会……打我的……他真的会……”
话音刚落,停车场的电梯门忽然开了。
冰冷的雨水混着雪松香气关入进来,燕云渡穿着西装,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他靠在电梯门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让让,该回家了,嗯?”
陈让浑身发抖,本能地往后缩,却被燕云渡一把扣住手腕,那只手苍白修长,力道却大的惊人,腕骨几乎要被捏碎的疼痛让陈让闷哼出声。
“不,阿渡,我错了,我真的……”
“嘘。”
燕云渡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拭珍宝:“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在外面多难看啊。”
他转头对着王叔礼貌骇首:“辛苦王叔了。”
随机一把将陈让抱在怀中,力道之大根本不允许陈让转动。
通达二楼的电梯刚关上,陈让浑身发抖,窝在燕云渡的怀中。
“饿了吧。”
他听不出燕云渡的情绪,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陈让被燕云渡抱在沙发上,摸了摸陈让淋湿的头发,“我去做。”
“……”
陈让呐呐地看着燕云渡的背影,“我想……和你说件事。”
燕云渡在厨房的吧台上,眉目弯弯,侧耳倾听。
陈让看着那张艳丽的脸庞,如画的眉眼,柔顺的长发半扎起来,简直是上帝的造神之作。
可是这样的燕云渡……
却仿佛有了两个人格,让他害怕。
陈让萧索了下,身上青紫的痕迹还没有消下去,可是江喻的话却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
“我想……搬出去……”
他的声音很小,燕云渡仿佛没听见,挽起衣袖,利落地下了两个蛋:“今天有点冷,喝点汤暖暖身子。”
陈让瞪大眼睛,咬住了下唇,像是鼓足勇气,急切地跑到吧台的面前,赤着脚。
“阿让,我想搬出去。”
陈让解释道:“每天晚上的你变得好不一样,我浑身好疼……”
他撸起了衣袖,上面青紫不一的鞭痕,掐痕,“我不喜欢这样的。”
一开始陈让以为恋人之间都是这样,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互相表达对对方的爱慕。
可是李晓无意间看见了他身上的伤痕,吓的差点要去报警。
陈让才知道,只有燕云渡是会对他这样的。
燕云渡停下了动作,弯腰俯身,“嗯?”
他修长的指尖敲打在桌面上,“你再说一遍?”
陈让松了口气,以为是燕云渡没听清,他刚张口,整个人就被燕云渡压在厨房的门上。
燕云渡拉扯着陈让的头发,将他一把压在客厅的地板上,抬脚踩着陈让的肩膀上。
单手掐着陈让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以让陈让的呼吸变得困难。
他另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黑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暗色。
“搬出去?”
陈让睫毛颤抖了下,声音微弱,“我……”
“你为什么觉得你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
兴许觉得这个姿势不对,燕云渡将陈让拉起来,陈让就被狠狠按在墙上。
后脑撞击墙面的闷响中,燕云渡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关机?”
“一个小时一条消息,很难做到?”
陈让面色苍白地摇头:“我没有,我忘了……”
“忘了”燕云渡低笑,指尖收紧,“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
“我没有——”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陈让的脸上,他的头偏过去,嘴巴里似乎有血腥味。
燕云渡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还敢求别人救你?”
下一秒,冰凉的鞭子抵在他的脖颈上,陈让剧烈的挣扎。
这不是他的燕云渡……
第一下落下的时候,陈让疼的蜷缩起来,鞭子抽动的地方皮肤火辣辣的同感瞬间炸开来,陈让踉跄着想要逃跑,却被拽着头发拖了回来。
“我教过你的规矩,全都忘记了?”
“啊——”
第二下抽在江喻触碰过的地方,陈让痛呼出声,跪倒在地上,燕云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看来是教训不够。”
燕云渡扔掉了鞭子,用手掐着已经蜷缩成一团的陈让,眼底猩红,脸上却挂着极致的笑:“离开了我,你还能去哪儿?”
“和江喻私奔?”
“作为我的小母狗,不听话要怎么办呢?”燕云渡亲了亲他,脚踩在陈让的指腹,可以听见清脆的骨裂声,“宝宝,今晚从头复习规矩。”
窗外惊雷诈响,惨白的光照亮地上蜿蜒的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73章
模糊的沉浮之间,陈让又梦到了他和燕云渡身份反过来的时候。
……
“哥,你回来了?”
陈让将身上的外套甩给了管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想要主人抚摸的大金毛一样。
大家都知道陈家独子陈让,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陈让回来之前,陈家父母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
那时候的陈让被人拐卖了,陈母伤心欲绝,差点投河自尽,陈父为了缓解陈母的思念,去孤儿院领养了个孩子。
这个孩子对于陈父来说是个福星,在领养这个孩子的第五年,陈让找回来了。
陈让很喜欢自己的哥哥,他是陈让藏在内心里不可亵.渎的白月光。
“阿让。”
陈侃风尘仆仆,刚从国外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他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闻到怀中人的味道,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陈侃捏了捏陈让的脸,说:“让让,我听说你在学校里欺负一个人?”
陈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嘟囔:“没,没有……就是让他帮我补课,我,我给他钱……”
陈让越往后说的越小声,没注意到陈侃越来越冷的神色。
“要不要请他来家里坐坐?”
陈侃知道一向以弟弟的心气一定会说‘哼,那种下贱的狗怎么配。’
但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陈让那句,拍着陈让的手僵硬了一瞬。
“可,可以吗哥哥。”
陈让小声道。
陈侃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是你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敢觊觎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喂。”
陈让逆光而立,指尖勾着一条铁链,链条末端垂落在地上,他踢了踢跪在尘埃中的人。
燕云渡呛咳着抬起脸,灰尘站在他瓷白的皮肤上,像是雪地上撒了煤灰,阳光洒在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却遮掩不住眼底那片沉静的深渊。
“你倒是听话啊,上学的时候乖乖戴着我的狗牌。”
陈让蹲下身,用力拉了下铁链,燕云渡被迫扬起脸,陈让如愿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满意地勾起了唇角,指尖顺着他的喉结滑落到了锁骨,感受着燕云渡身体的僵硬。
陈让轻笑,在下一个动作前,推开了燕云渡。
陈让穿的红底皮鞋,重重踩在燕云渡的裤子处,“呵,贱狗就是贱狗。”
“给你个奖励。”
陈让俯身,链条冰冷的边缘贴上燕云渡的脖颈,脚下轻轻用力,满意地听到了轻微的闷哼声,“明晚我生日宴,戴好它,跪在门口当——”
“贵宾犬。”
陈让笑着拍打着他的脸颊,“毕竟你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张脸了。”
仓库深处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燕云渡的目光掠过陈让的肩头,停在生锈的货架上——
那里悬挂着半截短绳,是上周他吊死了一条流浪狗的地方。
这条流浪狗在一个雨天咬伤了陈让。
燕云渡垂下眼睫,想起那个画面,眼前闪过依稀的笑意。
陈让这个骄纵的小少爷,表面上看着高傲,其实内心纯真的很。
被那条狗咬了也只是表面上凶它,然后偷偷给流浪狗送了罐头。
可是在他下一次来看流浪狗的时候,流浪狗还是咬伤了他。
养不熟的狗,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燕云渡没回答,陈让以为他要拒绝,当即面色冷了下来,陈让踩住他称帝的指尖,鞋跟碾磨着指骨,“不乐意?”
“那你妈妈的医药费,停了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
燕云渡的睫毛颤了颤,他忽然抬手,主动握住颈间的铁链,掌心被铁链的边缘割破,血住滚落,混着灰尘掉在地上。
“我会去的。”他抬眼,瞳孔里倒映出陈让倨傲的脸。
陈让嗤笑着松开脚,“狗怎么能缺席主人的宴会呢。”
转身的时候,他没看见燕云渡舔去掌心血迹的动作,和眼中狂热的痴迷。
……
“宴……宴会?”
燕云渡此刻正帮陈让上药,背后大片的青紫看着分外的可怖,燕云渡皱眉,有些责怪另一个人是否下手太狠了。
但是一想到陈让不遵循他的规则,手下的动作重了点。
“呜——”
陈让呜咽着,但他不敢喊出声了,他被打的实在是怕了。
只得尽力放松身体,生怕又不顺燕云渡的意。
“不要害怕,让让。”
燕云渡给他上药,在伤口上轻轻吹气,“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昨晚那么晚了,王叔在楼下等你,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看,你让这么多人担心你的安全,你应该说什么?”
陈让身体哆嗦起来,他呜咽着出声:“对,对不起……”
“嗯,这才是好宝宝。”
“因为你一个人给那么多人造成担心和麻烦,所以才要打你的,是因为让让先做错了,是不是?”
“接下来让让要说什么?”
燕云渡低声哄着他。
陈让咬着下唇,小声出声:“对不起,谢谢阿渡。”
“嗯,这才乖。”
“让让以前的朋友送来了生日宴会的帖子,让让不是想恢复记忆吗?那去不去?”
燕云渡没有直接说去还是不去,而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陈让。
陈让实在是怕了,他迟疑地看着那张装饰的很精致的请帖,抬头又瞧了瞧燕云渡的神情。
燕云渡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偏偏昨晚的暴行就是带着这样的笑意,将他打的遍体鳞伤。
“不……不……”
陈让颤抖着挪开了那张请帖,整个人扑进了燕云渡的怀中,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阿渡,我要阿渡……”
这与前面失明陈让的表现分外相似,可就是那样的陈让骗了他,和郑文基跑了出去。
不过郑文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来。
看着请帖上写着江喻名字的请帖,燕云渡眯起了眼睛。
低头亲了亲陈让的发丝,“当然要去了,毕竟是‘老朋友’啊。”
……
“让让。”
燕云渡体贴的给陈让穿好了礼服,爱不释手的抱在怀中,头还在陈让的颈窝间,深深吸了一口:“让让真香。”
燕云渡想起了秦浔的建议。
陈让现在的状态不稳定,容易应激,最好是先暂停打药,否则有可能会损伤神经。
虽然燕云渡对损伤陈让神经这事儿没有多大感触,毕竟陈让失去了行动能力就会乖乖留在他的身边,正如前面那个只会依赖他的小瞎子一样。
但现在让让容易受到其他人的鼓舞,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更何况……
燕云渡抱着陈让,目光扫了眼地下室那扇铁链的大门,莫名扬起一抹笑容。
燕云渡接受了秦浔的建议,暂停了打药,在出门前,他狠狠在陈让的腺体上咬了一口,怀中的人发出轻微的闷哼声,却乖顺的仰起头,露出后颈最脆弱的部位。
“江喻,这个人……是你以前玩的很好的朋友。”
和傅月一样,从小一个四合院长大的,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
“但后面发了事情,导致你和他决裂了,具体是什么,你也没有和我说。”
燕云渡眼眸低垂,发丝垂落下来,看起来可怜万分。
“你说不喜欢我干涉你的生活……”燕云渡的尾音带着颤音:“我怕惹的你讨厌,从来没问过……”
坐在车子另外一边的陈让心脏隐隐做疼,明明背后的伤痕还在疼,可是,他却有种想要去拥抱燕云渡的冲动。
毕竟燕云渡先前腺体受损,也是为了救他被绑匪打伤的……
燕云渡也给了他一个非常安稳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会下意识的去依赖燕云渡。
陈让抬起手,虚虚地抱住燕云渡的脖子,小声说:“抱,抱歉,我,我会尽力想起来的。”
“那江喻无论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
燕云渡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掌心中,他太知道怎么样利用自己的这张脸去勾.引陈让了。
光影打在他的棱角上,投下厚重的阴影,眉间一点红痣倒映在陈让的眼里,车里弥漫着雪松的气息。
‘咔哒——’
陈让回神。
燕云渡将一个精致的手镯扣在他的腕骨上,这段时间他被燕云渡养的很好,皮肤都白了许多。
陈让的脖子上还可以看出项圈勒出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的茨木,燕云渡的视线流连在他的脖子那片泛红的肌肤上,眸色渐深,喉结滚动。
“阿渡,…呜…”
陈让刚想张口,下巴就被狠狠卡住,他被迫扬起脖子,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上,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急促起来。
下一秒,尖锐的疼痛伴随着湿热的触感席卷而来。
燕云渡低头,犬齿毫不留情地刺入那片泛红的肌肤,像是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陈让疼的浑身遗产,手指猛地攥紧燕云渡的衣袖,指节微微泛白。
“疼……”
他嗓音发抖,燕云渡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牙齿刺破皮肤的痛感渐渐被另一种触感取代——燕云渡耳朵舌尖缓缓舔过渗血的肌肤,随后用力的吮吸,像是要将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尝尽,湿润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脖子边侧,激起一阵阵的战栗。
燕云渡终于抬起头,唇瓣染着血。
他眯着眼看着那块重重吮吸的地方——陈让的颈侧赫然印着一圈深红的齿痕,边缘泛着淤紫,同原先的勒狠层层交叠。
"疼吗?"他低声问,拇指温柔地抚过那片伤痕,却在陈让松开的那一瞬间,低头,再次咬上了陈让的另一侧脖子。
“啊——!”
陈让的痛呼被吞进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吻里,燕云渡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所有的呜咽都吞吃入腹。
当这个吻结束,陈让的脖颈上印着牙印,新旧伤痕交错,像一幅油画。
燕云渡满意地用指腹抹去陈让眼角的泪水,“让让,都怪我……”
“我忍不住……”
“每次在让让面前,我总是毫无任何自控力,我会去好好治疗的,让让别怪我。”
陈让抿着唇,燕云渡靠在他的怀中。
他神色复杂,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但同时燕云渡救了他,给了他如今的生活……
情感交错,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74章
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灯光,香槟塔在宴会厅的中央散发着昂贵的气息,陈让依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酒杯,目光从窗口落在一楼大厅门口处那道黑色的人影。
——燕云渡跪在那里。
他穿着陈让丢给他黑色的衬衫,领口开着,露出那条锁链,铁质的铭牌垂落在锁骨处,在灯光之下泛着冷光,他跪着,背脊挺直,双手反剪在身后,零散的头发垂落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的视线,仿佛真的是一只背栓在门口的狗。
陈让知道,这条狗并没有被真正的驯服。
“阿让,看什么呢?”
傅月穿着一袭大红长裙,波浪卷发,明艳的妆容在灯光下摄人心魄。
陈让没回答,只是抬了抬下颚。
“哟,这不是高岭之花燕云渡么,你下手这么快?”
陈让嗤笑一声,仰头灌了口酒,“一条狗而已,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傅月眉目弯弯,“这倒是很符合你的性子,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突然咬人呢?”
陈让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他盯着燕云渡的背影,忽然恶劣地勾了勾唇:“试试不就知道了?”
燕云渡低垂着脑袋跪在那里,外头下起了暴雨,雨水飞溅在燕云渡的脸庞,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没入精致的锁骨。
黑衬衫紧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到精瘦的腰线和流畅的线条,随着呼吸的微微晃动,苍白肌肤上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直到一道阴影停在了他的面前,燕云渡睫毛微微颤动,微微挪动了颈部,露出近乎一个脆弱的弧度。
“让……”
燕云渡刚想开口,但他抬起头,却和一双陌生的视线对上了。
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停在了他的面前。
“燕……学长?”女孩蹲下身,丝毫不顾及自己昂贵的礼服触及到了外面肮脏的雨水,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学长怎么会在这儿……”
燕云渡在学校里一直是好学生的代表,即便家境贫困,沉默寡言,但对于同学提出的问题,他基本都会很负责的回答。
燕云渡抿着唇,没有回答,但是滴着雨水的发梢,泛红的眼尾,即便没有表情,但是女孩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读出委屈的神色。
女孩掏出手绢,颤抖的想要擦拭去燕云渡脸上的雨水,“学长……我,我带你走……”
“我是打扰两位谈情说爱了?”
陈让迈着步伐,往这儿来,手中的酒杯晃动着,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江乐碰在燕云渡脸上的手绢,上面有江乐自己亲手绣的‘乐’字。
“陈少。”江乐红着眼眶,蹲在燕云渡的面前:“您做人不能这么绝。”
“哦?”陈让的目光越过她的脸,笑了笑:“我怎么对他了?”
“你……你让他跪在那里,还,还给他戴……”从小在名门贵族长大的江乐根本说不出那个词,她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的白月光被当成玩具一样的对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燕学长,他是个非常好的人,现在却被你这么对待,你把他当什么了?!”
陈让第一次被人这么明面着说,眉头挑起:“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走近燕云渡,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屏息着接下来的发展。
“怎么。”陈让停在燕云渡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人替你打抱不平呢。”
燕云渡低垂着眼,没有回应。
陈让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扬起那张脸——
灯光下,燕云渡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唇色因为疼痛而泛红,眼尾上扬,黑眸里全然是陈让的身影,那黑眸里没有愤怒,没有屈辱,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让紧拽着他的锁链,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
陈让俯身在燕云渡的耳边说了什么,燕云渡面色微变,咬着下唇,清冷的嗓音缓缓道:“……是狗。”
“大声点。”陈让又拉了那条链子。
“是主人的狗。”
陈让满意地眯起眼睛,丝毫没有在意江乐越来越苍白的神色……
陈让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既然是我的狗,就得好好表演个节目取悦一下大家,是不是?”
燕云渡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反抗:“主人想让我表演什么?”
“学狗叫。”陈让恶劣地笑了出来:“来。”
宴会厅里骤然安静的可怕,江乐仓皇着摇头,“不要……”
燕云渡沉默了片刻,抬起眼,对上那双眼睛,他凑近陈让的膝盖,温热的呼吸透过西裤布料,烫得陈让肌肉紧绷
“汪。”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狠狠刮在陈让的神经上。
燕云渡盯着陈让的眼睛,黑眸中尽然是他的身影,“汪。”
这次的声音清晰而响亮,甚至带着几分愉悦,仿佛他真的很享受这次羞辱。
陈让的呼吸一窒,莫名觉得喉咙发紧,他眸色渐渐阴沉下来,另一只手紧紧掐住燕云渡的喉咙,猛地收紧:“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觊觎我的东西。”
“陈让!”江乐冲上来想阻止,却被陈让一把推开。
“滚。”
陈让都没看江乐一眼,强迫燕云渡跪在自己的脚边拽着锁链,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的东西,我不要了,你们任何人也没有资格捡。”
陈让这才重新把目光看向江乐,蹙眉,“听到了?”
“所以,现在,滚。”
江乐脸色惨白,踉跄着退后几步,最终转身跑出了宴会厅。
陈让面色冷淡,拽着燕云渡的链子,让他爬着进了一个房间。
“滚过来。”
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链条紧绷,勒紧燕云渡修长的脖颈,留下一条刺目的红痕。
门被狠狠踹上,陈让反手琐死,一巴掌甩在了燕云渡的脸上。
“谁准别人触碰你的?”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燕云渡,指尖掐住他的下巴。
燕云渡的衬衫在爬行的过程中早已经凌乱,领口大开,露出锁骨上被链子磨出的红痕,黑发凌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衬得肌肤越发的苍白,唇色因为缺氧而泛着艳丽的红。
“我没有。”他低声回答,把自己的脸轻轻贴在陈让的掌心,在陈让看不到的角度,眼睫低垂,遮住了眸中的猩红,他近乎疯狂但却轻柔的用鼻尖贪婪的去吸陈让掌心的温度和温度,“是她自己靠过来的。”
“所以呢?”陈让冷笑,手指下滑,一把拽紧链子,撕开燕云渡的衣裳,迫使燕云渡头仰的更高,“你就让她碰。?”
燕云渡的呼吸被扼制,眼尾泛红,漂亮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红晕,看的陈让喉头翻滚。
“我错了。”
燕云渡眨着眼睛,眼睛起了模糊的水雾。
陈让的眸色一暗,低头,猛地咬上他的唇。
这个吻粗暴至极,像是野兽撕咬猎物,带着惩罚的意味,技巧却分外的青涩。
燕云渡的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可他非但没有反抗,反而扬起脖子,任由陈让的索取。
陈让的动作太过于青涩,舌在探索,每次没了下一步或者陈让想要后退的时候,燕云渡抬起手,扣住陈让的后脑勺,张开唇,像一个有耐心的老师,循循引导着陈让的动作。
二者呼吸交缠,温度在彼此之间升温。
明明是陈让强吻的燕云渡,可眼眸含泪,吻的缺氧反倒是他。
后面这个吻变了质,主动权被燕云渡掌握了,陈让被吻的舌头发麻,“呜——”
可高傲的小少爷怎么会承认呢。
被吻的红肿的陈让喘息着,“看来,你这条狗,也不是毫无用处。”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陈让被吻的脑袋缺氧,眼神懵懂的对上了的燕云渡的视线,那个视线仿佛要吃了陈让似的,仿佛有无限的深渊厚重,深不见底,陈让有些发怵。
他竟然发觉自己会惧怕这种眼神?
陈让恼怒地抬起手又甩给燕云渡一巴掌……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贱狗。”
“……是。”
燕云渡的唇上有一处咬痕,那是他吻的狠了,陈让着急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他眼睫低垂,遮盖住了眼中的翻滚。
“你是我的狗,”陈让的拇指碾过他的唇,“必须遵循我的命令。”
燕云渡将他的指尖含进了口中,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是,主人。”
陈让呼吸一滞,将他拖到了自己的眼前,“记住你的身份,”他贴着燕云渡的耳畔,眼眸眯了起来,“再敢让别人碰你一下——”
“我就把你锁在床上,一辈子都别想下床,要你永远当我的狗。”
燕云渡睫毛轻颤,心中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要将他淹没。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在身后的手已经被他抠的血肉模糊。
——他在克制心中无限的欲。望
——对他至高无上的神。
第75章
“傅……月?”
在下车的那瞬间,陈让忽然喃喃说出了这个名字。
“嗯?”燕云渡为他整理好衣物,指腹在他布满咬痕的脖颈后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傅月怎么了?”
陈让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都会被燕云渡听到,“只是,忽然想到了她而已,这次宴会她也会来吗”
陈让说完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连燕云渡这样的人都可以请过来,傅月更别说了。
“你想见她?”燕云渡的指尖在他的后脖颈上轻轻地摸索着,似乎在下一个瞬间就会遏制住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在指缝中流逝。
“月姐姐!”
一道清脆娇俏的声音在嘈杂声中砸中了陈让的耳朵,在看到粉红色衣裙的时候,陈让瞳孔皱缩,前进的脚步停顿,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女孩。
走在前面的傅月似有感悟,回头抱住了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孩,“阿乐,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你出国前呢。”
“江,乐……?”
陈让无意识的呢喃道,粉红色衣裙的女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回头一眼,和陈让对视上了,但那个眼光就是看待陌生人一模一样的眼光。
“陈让。”
燕云渡拉着愣神的陈让,走在了傅月的后面,傅月喊着失神的陈让。
“他前面还在喊你的名字呢,“燕云渡无奈地勾了勾陈让的指尖,“我说了要你多来看看他吧。”
在陈让被允许去上班的时候,燕云渡看似给了他自由,实则是更加限制了他的交友,之前秦浔和傅月还能借助治病的理由来看看陈让和陈让交流,现在则是完全不允许了。
连陈让每天打电话,打给谁,燕云渡都一清二楚。
“陈让?”扑在傅月怀中的女孩疑惑的抬起头,陈让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觉得熟悉。
“请问,我们见过吗?”
女孩子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行了个标准的公主礼,一看就是在很有爱的家庭生长出来娇养的女孩子。
陈让讷讷地摇了摇头,“我们应该没有见过的。”
“好的。”女孩扬起一抹笑容,“我是江乐,很高兴见到你,陈让。”
她的嗓音清脆,“月姐姐,我进去招待宾客啦。”
傅月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陈让。”傅月道,“她是江喻的妹妹。”
陈让明白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是亲生的兄妹,难怪会这么类似……
“你是想起来了什么?”
燕云渡不经意间问到,反手将陈让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躲过别人的碰撞。
鼻尖闻到那股好闻的味道,陈让神情恍惚了一会儿,“没有。”
他没注意到傅月紧绷下来的身体。
“燕少。”
在他们踏入宴会的刹那,会场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不少的人迎合上来,想要和燕云渡打好关系。
燕家势力之大,根本不需要参加这种宴会来拓宽人脉,燕云渡想带陈让出来透透气,因此燕云渡出现在这里,很多人借此机会想要打好关系。
“……”
燕云渡蹙了蹙眉头,他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绕在陈让的身边,俯身,捏了捏陈让的脸,手在镯子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去那边等我,乖。”
陈让乖乖扬起头,燕云渡在他的额间落下一枚吻,伴随着雪松的气息,让人群微微簇开了些,他目光随着陈让的身形而动着。
“燕少,那位是……?”
有一个人大着胆子问,毕竟难得见到燕家太子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马屁还是得好好拍的。
“我爱人。”
提及陈让,燕云渡的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等到人群将燕云渡的身形都吞没了后,陈让紧促的心跳才缓缓慢了下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颤抖不已的手。
“陈让。”
在陈让倚靠在一处角落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声音。
“别回头,他在看你。”
傅月的声音给陈让敲响了一个警钟,他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的红酒杯。
“你应该是记起了什么。”傅月轻声道,“想去看看江乐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这个小姑娘,有种莫名的触动。
“或者你还记得,郑文基吗?”
这个名字如同鼓点敲击在陈让的神经上,很耳熟,记忆中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但是此刻的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就在前面,你去看看她吧。”
傅月叹息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远去。
直觉告诉陈让,如果他按照傅月所说去的去做,或许可以得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揭开这沉迷的秘密。
在陈让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里面一处房间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我都想起来了。”
是江喻的声音。
想起什么了?
陈让咬着唇,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哦?”燕云渡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冷得像冰,“你指什么呢?”
“你夺走了他的身份,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
江喻隐含着疯狂,他双眸赤红,“你修改了我和傅月的记忆。”
他也是前不久才彻底恢复记忆的。
他和陈让是穿着一条裤衩子长大的,除去陈让被拐卖的那几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这一切都在陈让捡回来燕云渡后都变了。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原本属于陈让的位置全部被燕云渡所取代。
燕云渡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在那几年被拐卖到山村的人。
“你这个疯子……”江喻咬牙切齿,声音嘶哑,“陈让如果想起来,一定会恨死你一辈子的。”
燕云渡站在阴影里面,指尖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打火机,火光在他艳丽的脸上跳跃着,映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想起来?”燕云渡轻笑一声,嗓音低沉,“你觉得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江喻猛地挣扎起来,声音尖锐,“你所有的一切都本该是他的!”
“要不是你偷去了他的人生,他至于在每个世界都活的连狗都不如吗?!”
“每天凌晨不到,他一个人穿着破洞的衣物,走在山村的冬天,他浑身上下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他为了可以上学,每个寒暑假去打黑工,蜷缩在和厕所只有一墙之隔的木板床上,只为了那一点点工资去上学,而你锦衣玉食,窃取了他的人生。”
陈让想起了他透过那扇透风,吹着冰冷寒风的窗户,看着巷口的路灯关闭,他没有钱买手机和手表,但他知道,路灯关闭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开启的时间是凌晨五点,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要起床,踩着碎玻璃渣去店面走。
他其实不喜欢那份工作,他的手泡在水池里,洗着永远洗不完的碗,洗五十个碗一块钱,而如果生意不好,他只能挣到五毛钱不到,往往冬天,他的手都会皲裂,泡在水里,很疼很疼,他舍不得买药,但是隔壁废品站的爷爷很好,总会给他一点药膏,虽然手上还是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可是他攒够了自己上学的费用。
陈让在没有生意的时候会去帮助废品站的爷爷,他的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里还沾染着餐馆后厨额油污,右手食指缠绕着创可贴,是先前洗碗被划伤的血,在五点半放学后,他会把自己的塑料袋拿上,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然后他可以去蹭一碗食堂免费的白粥,菜叶子洗干净后配着白粥,运气好的话会遇上坏的鸡蛋,但食堂阿姨可怜他,会帮他煮熟鸡蛋,这将是陈让一周里面最好的伙食。
但陈让也很笨,在看到路边徘徊蹭他裤腿的小猫咪的时候,他会拿着自己攒了三天的钱,去商店里买一根廉价的火腿肠,一口一口分给小猫,他自己啃着干硬的馒头作为餐食。
最疼的不是乐累,而是别人的欺凌,陈让不敢反抗,因为没有人会为他出头,他只能自己站在废品站额角落里哭,直到把眼泪哭干,才想到明天周末,他要凌晨五点爬起来去洗碗。
“他本有幸福的父母,爱他的哥哥,如果不是招惹你这个疯子,他会变成这样吗?!他会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和你这个疯子一样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当成一只老鼠!”
陈让听的不是很真切,隐约听到哥哥两个字,他想凑近点。
“轮回又轮回,这个实验室基于他的血脉之上,每一次轮回,都要用他的血来补给新的能量,陈侃就是被你这么杀了吧。”
燕云渡勾了勾唇角:“没想到你能想起这么多。”
“是,陈侃他该死!谁让他觊觎我的东西?”
“你不知道吧,陈侃虽然不是让让的血亲,但是他的血也能起到效果,所以,我一刀一刀割开了他的脉络,取出他的内脏,让让让看看他亲爱的哥哥是如何死的,让让那副惊吓的模样实在是太美了。”
燕云渡舔了舔嘴唇,冷光骤然照亮他眼底的癫狂,翻涌着病态的执念,“你知道陈侃死的时候,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什么吗?”
燕云渡附身在江喻的耳边说了什么,江喻直接掐住燕云渡的脖子:“你篡改他的记忆,夺走他的人生,朋友,甚至杀了他的家人,”江喻怒吼:“燕云渡你是人吗?!你他妈的是个畜生!”
“那又如何?”
江喻把燕云渡抵在墙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但燕云渡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只有这样,他才会乖乖待着我的身边。”
“要不是你们这群人妨碍我,我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吗?”
“你们该死,全都该死!”
“啊对了。”燕云渡忽然轻声道:“至少这个世界,江乐还存在,你确定要在她的面前,杀了我?”
江喻一惊,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燕云渡把刀塞入他的手中,然后,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燕云渡的鲜血喷溅在江喻的脸上,大口的鲜血从燕云渡的口中喷涌而出,幽光之中照亮了那张美艳无比的脸。
身后传来尖叫。
江喻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缓缓地转头。
看到了一脸惊恐的江乐和从阴影中迈出来的陈让。
第76章
“你们……在干什么?”
陈让站在江乐的身后,他抿着唇,目光落在了江喻掐着燕云渡脖子的手上,燕云渡的鲜血飞溅在江喻的身上,染红了那套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像是雪地落了一地的梅花。
江乐穿着那套漂亮的粉红色的裙子,裙摆飞扬,带着点点好闻的味道,陈让有一瞬间的恍惚。
耳畔依稀有声音闪过。
“让让,这是从小跟你屁股后面的小乐妹妹。”
“阿让哥哥,小乐长大嫁给你好不好呀?”
“陈让!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他只是一个贫苦的学生,别逼我恨你。”
画面转到了当警灯红光穿透雨幕的时候,燕云渡冰冷的声音紧贴着陈让的耳垂低垂:“她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拆散我们了。”
“小,小乐。”
在看到他们二人的一瞬间,江喻的脸像是被抽干了血,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泛着灰白,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瞬间夺走。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呼吸急促,想要解释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只能听到他的脚踢到了落在地上的刀发出的‘哐当’一声的声音。
“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喻手足无措的想要去抓住江乐的手。
在那个世界,江乐为了保护陈让而出了车祸,江乐是他唯一的妹妹,江喻得到江乐死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剥夺走了灵魂。
明明那么活泼可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病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呢?
江喻和傅月、陈让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在他的记忆里,陈让的性格一直是很骄纵跋扈的,但那只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陈小少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任谁看了都会非常的羡慕,可是只有和陈让相识的江喻才知道。
陈让在被拐的那几年里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让他回到了现在,只能以这种姿态去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
所以江喻看到陈让开始欺负燕云渡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大的波动。
江喻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对陈让有不同的情感,只是这个情感在他妹妹江乐说以后要嫁给陈让之后彻底掩埋在心里了。
这一切在陈让允许燕云渡进入只有他们四个人小圈子的时候,都变得不同了。
江喻没有想到燕云渡用了什么手段,让江乐迷恋上乐他,不惜反抗陈让。
“哥哥……”
江乐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下意识的躲开了江喻伸出来的手,撞到了身后陈让的怀抱。
外面已经有人聚集过来了。
“冷静。”
傅月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踩着细高跟,安抚地拍了拍江乐的肩膀,现在不能把事情搞大,尤其还是在江家的生日会上,江家长子伤害了燕云渡,一旦闹大,江家吃不了兜着走。
燕云渡只是紧抿着唇,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漂亮的眉目低垂,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投落一抹脆弱的弧度,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只是用手捂着腹部,想要捂住那里汩汩流出的鲜血,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傅月打电话喊来了管家,“云渡,你先去处理下伤口,”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本身燕云渡是S级的alpha,所带的信息素浓度就很高,流出的鲜血所带的浓度也很高,已经造成了大厅里的混乱,一些Omega甚至当场发情。
“诶?江喻捅了燕家少爷?!”
有人惊叫起来,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来围观的人都捂着鼻子,不敢用力的呼吸,有些alpha被激起了兽性,眼睛都已经赤红了,露出尖锐的獠牙。
傅月立刻叫管家疏散人群,“陈让,快去抱着燕云渡!”
发疯的燕云渡起码还有注射剂可以让他变得安静,安静的燕云渡反而会更加的可怕,傅月跟着燕云渡走了这么多世界,她很少见到这样的燕云渡。
但幸好,这个地方有陈让,事态还是可以控制住。
江喻一把拉住傅月的手,眸光猩红,指尖的血液还在滴落,“你又要害死一次他吗?!”
傅月眼睫低垂,大红的唇瓣抿着,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江喻:“陈让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他也没有办法,你觉得还有谁能阻止燕云渡发疯?”
“你想让我们再次死在这里?”傅月冷淡地指了指被管家抱在怀里的江乐,“让你的妹妹在你的面前再次死一次吗?”
江喻身子僵硬了,握住傅月的手蜷缩起来,指节泛着白。
是,用一个陈让来稳住燕云渡,来让所有人平安,是个非常对的做法。
可是,他们又要以陈让为代价吗?
已经这么多次了,还差这一次吗?
江喻的手渐渐松开来。
直到很久,他才明白,为什么陈让被如此伤害却还是会选择回到燕云渡的身边。
不仅仅是迫不得已和别无选择,更多的是——
燕云渡不顾一切并且坚定的选择陈让。
既便要付出他的生命。
陈让奔向了燕云渡,把他抱入怀中,轻声地哄着他。
陈让把燕云渡的脸埋入自己的颈窝,环绕过了吵闹的人群,混杂的气息,来到了一处安静的房间。
“阿渡,好了,阿渡,我在,我在。”
燕云渡的状态很不对劲。
陈让被他按在床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往常那双沉着的黑眸此刻泛着红色的血丝,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呼吸粗重得像是濒死得野兽。
掐着他腰肢得指腹紧绷泛着白色,仿佛要把他得骨髓捏碎才肯罢休。
“阿渡?”陈让挣扎着想要给他上药,却被他一口咬住手腕。
尖锐得犬齿刺破皮肤,血珠顺着苍白得手腕滚落。
燕云渡喉间滚出低沉得呜咽,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湿热得舌尖反复舔舐着那一块被他咬破的肌肤。
“我,给你上药——!”
陈让的话音未落就被翻过身去,睡衣领口被粗暴地扯开,后颈腺体暴露在空气中,他哆嗦了一瞬,燕云渡已经狠狠咬了下来,陈让尾音尖锐地上扬。
“呜——!”
剧痛炸开的瞬间,浓郁的信息素如岩浆般灌入血脉,顺着四肢百骸奔流涌动,陈让眼前阵阵发黑,手指痉挛着抓住床单,眼泪瞬间涌出。
好痛——
好痛——
陈让颤抖着唇瓣,想要喊出来阻止燕云渡的动作,可是他像是被野兽死死咬住了命门,丝毫动弹不了。
这不是寻常的标记,而是近乎撕咬的侵略,犬齿完全没入脆弱的腺体,仿佛要把他拆耻入腹。
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燕云渡却要得更深,他单手扣住陈让的两只手按在床头,膝盖顶开他发抖的腿弯,整个身躯严密地压下来,像是要把猎物钉死在巢穴之中。
“……呜——”
“疼……”
陈让带着哭腔的呜咽似乎终于让燕云渡恢复一丝清明。
满嘴的鲜血在口中绽放开来,雪松味道深深地印刻在陈让的腺体之中。
燕云渡眼眸沉沉,松开腺体的一瞬间,陈让脱力地瘫软下去,却被燕云渡的手臂捞了回来。
燕云渡舔着他后颈血肉模糊的伤口,将混合着血的信息素一点点渡回去,声音沙哑却带着点点清明:“我的。”
修长的指尖带着血迹,撬开陈让的牙关,感受着那湿润的软舌,强迫陈让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全是我的。”
陈让在剧痛和眩晕中仰起头,看到燕云渡那沉沉如深渊的眼眸,眼中扭曲的占有欲——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野兽般的疯狂。
当滚烫的掌心贴上他痉挛的小腹,陈让瞬间明白燕云渡想要干嘛,挣扎着想要放开,但换来的是一记重重的巴掌,和更加粗暴的动作。
他眸光涣散。
“小让,小让?”
好耳熟的声音。
陈让迷茫着抬手往虚空中去,唇做了两个口型。
“……哥哥。”
【“你不是很能耐吗?”】
【燕云渡掐着陈让的腰,将他死死地按在落地窗前,玻璃冰冷,映出陈让潮红的脸和身后男人掌控一切节奏的动作。】
【“你都为了其他男人可以雌伏在我身下,怎么现在又立什么贞洁牌坊?”】
【燕云渡咬着陈让的耳垂,低声轻笑着:“乖,再叫大声点。”】
【陈让咬着手背不肯出声,既便这整座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自始自终都是低声呜咽着,只有到了最深处才会发出一两声如幼兽般的呻.吟,他的眼泪砸在窗面上,晕开一片片水痕。】
【燕云渡轻笑,单手扯开他的齿关,将手机贴在他的耳边。】
【“如果你不喊,我立刻让人去拔了你哥哥的氧气,停了他的一切,你猜,没有那些药物支撑,他还能活多久?”】
【陈让浑身一震,听筒里传来心电图监护仪的警报声,夹杂着陈侃气若游丝的呼喊:“小让,小让……”】
【陈让浑身发抖,指甲再玻璃上抓出刺耳声音:“哥哥!”】
【“对,就是这样。”燕云渡猛然向前,满意地感受着他瞬间紧绷的身体:“听话,不然我就让他听听,他的宝贝弟弟是怎么在我身下发q的。”】
【陈让奔溃地想要去呛手机,却被燕云渡扣住手腕按在头顶,被迫仰起头亲吻,没注意到手机是开着视频通话——病床上的陈侃双目圆瞪,枯瘦的手正徒劳地去抓住虚空。】
【“不要,我求你,我求你……”陈让哭的几乎窒息:“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救救我哥哥……”】
【很快,句子被撞.击成一句句破碎的音节,而陈侃能看到的只是上下起伏的脚腕和粘腻的水声。】
【就在陈让瞳孔涣散,精神的愉悦达到顶峰的刹那。】
【手机那头的心电监护仪忽然拉成长音,陈侃的手缓缓垂落了下来,只徒留瞪大的眼睛。】
【他在弟弟的欢愉中死去。】
第77章
这里很眼熟。
陈让看着在酒吧里和人唱着k歌的人,这个人和他长相虽然不是说一模一样,但是也有七八分相似。
“诶哟,让哥,你对象又来催你了?”
陈让的视角瞬间变成了在酒吧里唱着k歌的‘陈让’。
“这才刚过九点啊。”
“我初中都没有门禁了,让哥,你都马上工作了,怎么还有门禁呢?”
陈让只是打着笑,冲着朋友们挤眉弄眼:“你不懂,这是他爱我太深的表现。”
即便如此,陈让在看到‘小渡’两个字的时候,眉眼低沉,把手机翻转过来。
“说真的,让哥,当初你被下了降头似的,我们都不敢相信一个这么海王的让哥居然老老实实给人当舔狗,还真的舔上了。”
酒喝多了,有的人开始口不择言。
谁都知道陈让出身卑微,一直在大学里面追着高冷少爷燕云渡,为此还当了三年的舔狗。
陈让表面上老实,其实私底下有一颗海王的心和手段。
陈让在大四那年搬了出来,和燕云渡同居。
刚开始同居是非常美好的,他和燕云渡还处在热恋时期,虽然大部分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而已,久而久之,陈让也发现了燕云渡似乎有一些超出常人的占有欲。
这对于刚和燕云渡交往,处于上头期的陈让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燕云渡指定他要九点之前回家,并且和朋友要有安全的距离,行为不可以过分亲密。
而且燕云渡似乎是有狗鼻子似的,只要陈让超过时间点没有回家,下一分钟,燕云渡就会精准的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当时陈让以为燕云渡是不相信他的感情,怕他只是玩玩而已,为了让燕云渡放心,陈让老实了几天,在这个期间,燕云渡每天晚上都会抱着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放弃我?”
“容易得手的东西,你真的会珍惜吗?”
陈让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会亲亲他的下巴,把脸埋进他的肩膀,说:“永远不会,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思绪回过神来,陈让的朋友们开始打趣。
有人打着倒计时,数字逐渐变到九点。
“我数三个数。”
“一。”
“二。”
“……”
还没有数到三,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朋友们冲着陈让挤眉弄眼,“妻管严啊让哥,好福气。”
陈让笑了笑,压下心底的烦躁。
门被打开,燕云渡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暴露在聚光灯下,陈让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心头的烦躁如排山倒海般翻涌而来,陈让的指节蜷缩起来,唇角的弧度下扬了些,他快步走向燕云渡,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燕云渡的身上,身子往旁边侧了些,阻挡那些人灼热的视线。
“九点了。”燕云渡身上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陈让的鼻尖,“你该回家了。”
“手机是没电了吗?”
燕云渡伸手要拿他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和信息,你都不回我,太晚了,我很担心你……”
酒精和烦躁在血液里翻腾,陈让盯着那张艳丽的脸,他猛地抓起手机——
“啪——”
一声巨响,手机被陈让狠狠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爆裂,碎片四溅,手机屏幕的亮光在玻璃渣里顽强地闪烁了两下,终于熄灭。
整个空气仿佛是凝固般。
燕云渡安静地抬眼着看陈让。
陈让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微微发抖,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陈让缓缓抬头,飞溅的手机碎片在燕云渡的脸上留下几个细密的伤口,细微的鲜血流出,沾染了燕云渡白色的衣衬。
“我受伤了。”燕云渡抬起手,摸着自己的伤口,“疼。”
他的嗓音发颤,似乎受了无尽的委屈。
陈让却是揪住他的衣领,燕云渡比他高,他只能踮起脚尖,仰起头看着那双安静却深沉的眼眸。
“我受够了,燕云渡。”
陈让第一次在燕云渡的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他玩腻了。
“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我已经二十五了。”陈让想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情绪如喷薄的火山一般,根本遏制不住,“没有谁在这个年纪还有门禁,而且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他今天和燕云渡说的明明是另外一个聚会的地点,这个酒吧的隐蔽性很强,除了他和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其余人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燕云渡会知道这个地方。
“你是不是在我手机里面安装定位了了?!”
陈让低吼质问。
燕云渡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揪着自己的领子,淡声道:“是。”
陈让拎着他衣领的手指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违法的……”
“你不乖。”燕云渡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你总是这样,明明我都在你身边了,为什么你还要看其他人?”
“你真是令我恶心!燕云渡。”
陈让冷声道,他既便再喜欢燕云渡,喜欢这张脸,却也容忍不了自己的自由受到限制。
忽然,陈让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意识丧失前,看到了燕云渡脸上出现那张扭曲的表情,“果然,轻易得手的,你从来不会珍惜。”
陈让和燕云渡的孽缘,还是要从大一的军训说起。
在高中被真实了一顿的陈让暗暗发誓,在上了大学后一定要成为风云人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然后,在一次送外卖的途中,遭遇车祸,‘嘎巴’一下,失忆了。
从此,再无海王陈让的名号,他成为了一名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骨子里却还是流着海王的热血,在大一的时候,身为大二学生会成员的陈让看到了燕云渡那张脸后,万年铁树开花。
于是,开启了他的三年舔狗之路,在最后一次告白中大获全胜。
彼时,陈让也逐渐恢复了记忆。
陈让觉醒记忆就发现自己在给人家写情书,失去记忆的陈让脑子笨,字也写的不好看,先前很多次自己写的情书都被燕云渡扔掉,更有甚者把丢掉的情书打印出来,贴在学校的公示栏里面,当着燕云渡的面羞辱陈让。
陈让唯唯诺诺地低垂着脑袋,想要燕云渡来替自己说一句好话,哪知燕云渡其实根本没打开他的情书,他站在公示栏的面前,看着那份字迹歪歪扭扭的情书,只是冷冷丢下了一句:“垃圾就是垃圾。”
脑子笨笨的陈让只会天真的以为是他写的字,内容不够好看。
陈让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经常去食堂后面喂养流浪狗,在情书事件过后,陈让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花园那边,默默垂泪。
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个女生,叫江乐,她说:“我有什么是可以帮到你的呢?”
陈让觉得她好温柔,而且她也经常来这里喂养流浪狗,他拜托江乐帮助他练字,写一封最完美的情书。
等到他后面想再去食堂后喂养流浪狗的时候,却一条都没有看到,食堂阿姨说食物中毒,死了。
陈让没有想太多,他笨笨的,脑容量不大,装下了一个燕云渡,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陈让满心欢喜地把那个交给燕云渡。
这一次,燕云渡没有在嘲讽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接过了陈让的情书:“允许你追我了。”
陈让太高兴了,他准备去谢谢一下江乐。
“小乐,我和你说,他接受我的情书了,还说我可以追他,多亏你在最后建议我写上的名字。”
——陈让,XM。
“下雪了,小乐!”
路灯的光晕透过雪,晕染出一圈圈暖黄的灯光,雪花在灯光里飞舞,发出细碎的微光,照在陈让的脸上,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不知道为什么,陈让总觉得江乐的神情伤感,但只有一瞬。
“让让。”
江乐外面披着红色的毛呢外套,清秀的脸上都是笑意,她起身,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双手递上一封粉红色的信笺,“请收下这个。”
信纸的边缘微微发抖,像是只受惊的蝴蝶,陈让愣了两秒,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前不久的自己,也是在这样的雪天,在暖黄的路灯下,颤抖着去给燕云渡递情书,所以他太了解了这是怎样一种辗转反复的心情。
“小乐,抱歉,我……”
陈让抿了抿唇,他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而且他把江乐当成自己的朋友。
江乐缓缓抬起头,眼眶有轻微的泛红,吸了吸鼻子:“其实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我。”
“这段时间我一直看着你的努力,阿让,或许你觉得自己没有优点,可是和你这么相处下来,我发现了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江乐的嗓音带上了哭腔,她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握着情书的双手颤抖不已,像是快要枯萎的蝴蝶。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燕云渡。”
路灯在她的侧脸上投落一地的阴影,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我也知道让你放弃他或许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既便你拒绝我了,我还是想要把这封写满我心意的信件交给你。”江乐眉目弯弯,只是眼前尽然是水雾:“这是活到了二十一岁的江乐想告诉二十三岁的陈让一句话。”
“你真的很努力,很棒了,请一直走下去吧,累了就回头看看,我一直在你的身后。”
“所以,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拥抱?”
陈让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瘦,他矗立了几秒,向前一步,轻轻张开手臂,给了江乐一个很浅的拥抱,“我们一直是朋友的,小乐。”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的让江乐埋在他的肩头哭泣,耸动着肩膀。
在雪松味掠过鼻尖的瞬间,陈让明显感知到江乐身体的僵硬,陈让缓缓抬起头。
他眼里的温和还没有完全褪去,此刻撞上那个人的视线,骤然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雪,似乎下的更密了。
在树下的阴影里面,他看见了燕云渡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第78章
陈让慌张地想要推开江乐,走向燕云渡。
但地面上的雪有了一定的厚度,江乐差点摔倒在地上,陈让下意识的扶住江乐。
江乐也恰好在此刻抬头,陈让感知到左边的脸颊上有一个又湿又软的触感,陈让心头一惊。
去看燕云渡的表情,但是路灯找不到树影下面,遮盖了燕云渡脸上的神情。
陈让只看见了燕云渡转身,要离去的背影。
那一瞬间,陈让的心脏仿佛是被大手紧紧拧住了,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急得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拉住了燕云渡的手腕,说的磕磕巴巴:“燕,燕云渡,你,你听我解释……”
燕云渡回头,那双眼里如深谙的深渊一样冰冷,陈让在这初雪之中忍不住瑟瑟发抖。
燕云渡连眼皮都没有抬,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陈让抓着自己的手:“解释什么?”
“这和我有关系吗。”
陈让呆滞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晚刚刚接受了他情书的燕云渡,此时还是说这么冰冷的话来伤害他。
可是笨笨的陈让只会死犟,他一心扑在了燕云渡的身上,不撞南墙根本不会回头的那种,缺了一根筋只会认死理的人。
在此期间,陈让的智商都比先前有所提高,说明他的记忆正在缓慢的恢复。
也因为学业上的事情,先前的陈让学习专业课非常的吃力,因此在期中考试中分外的不理想,如果在此下去,他就要被取消评选国家励志奖学金的资格。
陈让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泡在图书馆和学习上,去纠缠燕云渡的时间也没有了。
终于熬了一个多星期后,陈让将平时的分数拉了回来,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陈让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在学校门口碰到的燕云渡,他刚想欢喜的上去同燕云渡打招呼,走近了才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挡着燕云渡的去路。
个子高挑的身影被昏暗的光晕拉的极为修长,被人群包围更衬得他身体瘦削,仿佛只要轻轻一折,燕云渡就会破碎开来。
陈让的心在那一刹那,隐晦地动了一会儿。
陈让想也没想,直接冲进了人群,瘦弱矮小的身体抱着包,挡在燕云渡的面前,明明他也非常的害怕,在直视着脸上带着刀疤混混的时候,身体和声音都在止不住的萧瑟,却还是极力的仰起头,将燕云渡护在自己的身后,撞着胆子,冲着人群喊道。
“再,再不走,我就,打1,110了。”
燕云渡在看见陈让的一刹那,平静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连平稳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陈让以为燕云渡是在害怕,他往后靠了靠,直到抵在那具躯体的面前。
好冷。
陈让想到,身体哆嗦了一下,吞咽了两口唾沫,要回去找个热水袋,把燕云渡养养好,这么冰冷的身体,在这么冷的天气是要生病的。
生病就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我,我在,你别害怕。”
陈让侧过头,眼神依旧盯着那群凶神恶煞的人,他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但却依然兼任有力。
陈让本以为这样可以吓走这群人,因为他小时候被欺负,被霸凌的时候,别人都是这么恐吓他的。
那群混混头子冷笑了下,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让的额头,还没有等陈让反应过来,他后颈一阵剧痛,眼前变得漆黑。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湖南的灯光在墙壁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陈让的双说被粗糙的麻绳绑在身后,绳索深深地勒紧皮肉,磨出一圈刺目的红痕,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本身他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加之在雪夜受了寒,此时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额角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燕云渡被绑在他堆面的柱子上,嘴角渗着血,长发凌乱地吹在眼前,遮住了那双总是冷静到可怕的眼睛。
“哟,既然你家里人欠了我们工资,那么就有你来换吧。”刀疤滑落出一把小刀,尖锐的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银色的光,刀疤人将尖锐的刀头在燕云渡的脸上比划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这张漂亮的脸蛋。
“啧,就这么玩,好像太无聊了。”
刀疤人眯起眼,突然一刀捅向燕云渡的腹部。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面格外清晰。
陈让的瞳孔皱缩,大脑在那一瞬间变得空白,他的嘴唇在不断的蠕动着,在这一刻,世界在此仿佛变得安静了,他只能看到那汩汩流出的血液。
剧痛让燕云渡眼前发黑,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衬衫,他踉跄着跪倒在地上,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墙。
陈让的视线变得血红——
那个永远纤尘不染的燕云渡正在被按倒跪在地上,一向整洁精致的月牙色长袍沾染尘土,长发垂落,眉间那一抹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玫瑰。
“燕家少爷不是最娇贵么,这点就承受不住了?”刀疤脸用枪托砸着燕云渡的腹部,“上次向你们要钱,你们倒是很狂啊。”
“你害死一车的人,反咬是燕家所为,只不过掌握了证据,你就已经急得跳墙了。”鲜血依旧汩汩地流着,燕云渡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使他被按倒跪在地上,也依旧不减任何贵公子的风范。
刀疤脸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好的证据这么快就被人抓到了,恼羞成怒之下,将洞口对着燕云渡,“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了,死之前让燕家公子陪葬,值了。”
陈让看见在燕云渡身后的人,猛烈地用膝盖盯住他受伤的部分,燕云渡闷哼一声弯下腰,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脸上仅有的血色也在瞬间褪去,喉间溢出的血沫染红了雪白的衬衫领口,金丝线绣出的莲花沾染了一地的尘土。
陈让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扑了过去。
“砰——”
枪声和刀刃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陈让踉跄着挡在燕云渡的面前,只觉得肩膀一凉,他低头看见蝴蝶刀完全没入自己的肩膀,血顺着刀嘈的凹口处汩汩流出,把洗的发白的格子衬衫染成暗红色。
陈让在这一瞬间,想的不是疼不疼。
而是有点懊恼,这个衣服他熨了很久,这是他所有衣物之中最好的一件了,本来想今天穿着这一件,拿着攒了半个学期的钱去买一个很好吃的蛋糕,送给燕云渡。
听说心情不好的人,吃了甜食,就会分泌多巴胺变得快乐。
陈让很笨,不懂得什么叫做多巴胺,可是这样会让燕云渡觉得很快乐。
他快乐,陈让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了。
“脏……了。”
陈让喃喃自语。
“……让,让?”
燕云渡的声音第一次失了调,他双手颤抖,瞳孔骤然紧缩,看到那具身体轻飘飘的就要倒在地上。
刀疤脸也愣住了,冒着热气的枪口就这么呆滞在半空。
“不是,这傻子怎么还往枪口撞?”
剧痛让陈让的眼前发黑,可是如此,他仍然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燕云渡,把他护在自己的身后,“小,小渡是很好的人,你们不能这样……”
血落在燕云渡洁白的长衫上,像是雪地里凋零片片的红梅。
恍惚间,陈让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似乎带着无尽的温柔,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燕云渡将长发屡在身后,露出那双从来都是冷淡自若的眼睛——
此刻那眼底翻涌着陈让读不懂的情绪,像是终年积雪的高山突然岩浆沸腾了。
在鲜血飞溅在燕云渡脸上的那瞬间,他首先感到的不是狂喜,而是迷茫。
每一次他强制陈让,所带来的结果永远都是两败俱伤,他们在后期由爱生恨,如同一对怨侣,陈让再也没有对他表达过爱意,甚至燕云渡在他面前自杀的时候,陈让也只是麻木着脸,冷冷地说:“死就死,别死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睛。”
而这一次,陈让为他挡了刀。
在过去交错的时间线,燕云渡的脑子和精神早就不正常了,他开始逐渐忘却和陈让相爱时候的点点滴滴,更多的是陈让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到了最后麻木,如同玩偶般的行尸走肉,更多的是一次次,又一次次死在他面前的陈让。
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燕云渡不知道,他本以为,只要抓住陈让这根救命稻草,就可以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什么样子的陈让不重要,只要呆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只要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所以他开始强制采取极端的手段,将陈让的四肢打断,扣上金锁,打造鸟笼,把他困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可是——
燕云渡那颗停滞了很久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果然,人只要拥有了就会格外的贪心。
在这一刻,燕云渡确定了——
他不单单要陈让留在身边,他还要陈让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陈让,这才是燕云渡最想要的。
第79章
陈让以为那次过后,他和燕云渡的关系可以变得好一些。
事实上,燕云渡的确和他说了比以往还要更多的话,而且陈让发现,以往嘲笑他的那群同学,似乎都不在了。
陈让在下课后,专门去拦住了老师:“老师,您知道我小组的其他同学去哪里了吗?”
老师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嘴唇嗫嚅着,他斟酌了两下,才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他们,他们休学了,家里有事情。”
陈让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陈让转身,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渡!”
从上次他救了燕云渡之后,燕云渡的家里人为了感谢他,还特地邀请陈让去他们家做客。
陈让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大房子,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挣钱,在老家建立一个二楼的小洋房,至少他可以不用在破裂到寒风呼啸的窗户中睡觉了,他也可以不用在只有一层杂草堆砌的‘床’上睡觉了,他至少可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温暖的被窝,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自己没有地方可以过夜了。
因此陈让在上了大学以后,看见宿舍四人间,还是上床下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奢华的房间,一年的费用也才是几百块,因此面对舍友的撒泼,说宿舍太寒酸的时候,陈让其实是不理解的。
他觉得自己能住在这么棒的房间,是他现在最大的幸福了。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茫太过刺眼,陈让站在燕家的大理石玄关上,脚下是纯手工的波斯地毯。
太软了,像是踩在云朵之上。
陈让第一次进这么漂亮的房子,这比他在ktv做服务生的时候还要华丽,他在听说自己要去见燕云渡父母的时候,找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那是洗的一件发白的衬衫,下面是打着补丁但是却格外整洁的牛仔裤。
管家带他参观燕家,两侧墙上挂着的油画,光影交界,这里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在有阳光照耀的墙面上,挂着油画大多是暖色调,而多数是春风、山水、花瓣……
但在这一幅幅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画的中心,都矗立着一个渺小的背影。
从没有光照耀的这面下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颜色厚重、富有惊悚意味的画面,陈让心惊肉跳,指尖紧攥着自己的衣领,连呼吸都带上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惊颤。
“抱歉,先生。”管家同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少爷画的,要是吓到您的,我向您道歉。”
陈让苍白着脸,这些画风格上差异很大,但是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个处在画面中央的背影。
好像是一个男性?
陈让不确定。
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的走,这个背影被逐渐的放大了,直到走到了最后一幅画的面前,陈让在最终的看清了这个背影是谁——
是一名短发的青年男性。
一路走来,男性的背影是逐渐的放大,而他所在的背影是在逐渐的缩小,直到在这幅画面前,才最终呈现出了他的全貌。
那是一个牢笼,黑线画出的牢笼在血红色的背景板上,那名青年就静静坐在那里,背对着陈让,狭小的笼子里面就是他一个活物。
不知怎得,压得陈让的心脏喘不上气。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攥紧的珠子,冷汗浸湿了鬓角的头发,恍惚间,他看到了那名青年正在缓缓转过身来,血泪从眼尾滑落,他说——
“救救我。”
“啊——!”
陈让猛然惊醒,他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个破旧的皮球一般,夜里冰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肺。
他才发觉自己在照顾燕云渡的时候睡着了。
那一些记忆……
为什么这么熟悉?
是梦吗?
陈让喃喃自语道,可是那副画中青年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他动容,心底深处的疼痛随着陈让的呼吸阵阵发抽。
这一切都真实的不像话。
“让让……?”
燕云渡抬头,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艳丽的眉眼在晨光的照耀下柔化了,他此刻把头埋在陈让的怀中,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陈让的肌肤上,灼热的温度在空气中逐渐地升温。
“亲亲,宝宝。”
燕云渡眼睛还没有完全的睁开,卷翘的长睫轻轻地颤抖,如一只偏飞的蝴蝶。
陈让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目光愣愣地凝视着燕云渡的脸。
脑袋中还是涌现出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会是我的男朋友?
“让让。”
燕云渡的嗓音还带着晨起时候的磁性,让陈让一时间软了腰,偏偏他的腰还被燕云渡的手紧紧地抱住,双腿交缠,跟着八爪鱼一样,陈让差点呼吸不上来。
“我要。”
燕云渡不等陈让的回答,轻车熟路地找到陈让微抿的唇角,动作轻柔的似乎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燕云渡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像是一片羽毛拂过一般,轻轻碰着他的唇角,带着试探的温度,而后缓缓地撬开了他的唇瓣。
他的呼吸温热,唇齿间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舌尖轻轻描摹着陈让的唇形,像是在细细品尝美味的甜点,太软,太温柔,又像是怕碰疼了陈让,却又缠绵得让陈让的心尖发烫。
陈让不自觉的张开唇瓣,燕云渡便顺势加深了这个吻,却依旧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要将所有珍视都倾注在这一刻的温热之中。
他的手掌轻轻托住陈让的后颈,拇指摩梭着他的耳垂,这里是陈让的敏感点,果不其然,他感受着怀中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燕云渡遏制住陈让所有后退的道路。
他的另外一只手与陈让的手指相扣,只是左手的小拇指残缺不齐,陈让的掌心微微蜷缩起来,他内心自卑无比,他是个残疾人,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燕云渡。
燕云渡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之中轻轻地摩梭着,带着轻微的痒意,他们指腹交缠,像是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陈让。
这个吻没有掠夺,没有急躁,只有无尽的温柔和眷恋。
直到两个人都微微喘息着分开,燕云渡仍然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轻轻蹭着他的鼻尖,低低地笑出了声音,仿佛他们回到最为热恋的那段时期:“好甜的宝宝。”
他的嗓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
陈让睁开眼,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面——
“让让,我想咬。”
燕云渡用指尖轻轻把陈让的下巴掰了过去,露出凸.起的肌肤,他像只渴求的狗一样,鼻尖在陈让的后颈上疯狂地蹭着,尾音上扬,带着撒娇的语气。
“好,好的……”那里是陈让的敏感点,在他苏醒不久,秦浔就找过他,告诉他要定期打药物,因为他要治疗燕云渡的病症,燕云渡是为了救他,腺体上被绑匪割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所以救治燕云渡的腺体,恢复到以前的功能,也是陈让的职责所在。
只是在前几周开始,秦浔忽然告诉他,暂时不需要打针了,不打针的后遗症在那段时间的凸显了出来。
在开始戒掉打针的时候,陈让的体温会逐步的上升,他对燕云渡的渴求如排山倒海般翻涌而来,可偏偏燕云渡不在,他只能自己偷摸着去燕云渡的房间,将他的衣物偷来,将自己的全身包裹起来,铸成了一个堡垒,后面他才知道,这个叫——筑巢。
热浪一阵高过一阵,陈让的大脑被热.潮逐步的吞没,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浪潮之中,陈让不知道自己一个beta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他开始亵.渎。
然而这一切都被在隐蔽的针孔摄像头所看见了。
燕云渡近乎痴迷地看着陈让抱着自己的衣服,眼神迷离,瞳孔涣散地亵.渎自己的衣物,汲取上面独属于燕云渡的气息,发着小猫儿般的喘.息,这一切都被燕云渡看在眼里,精神的愉悦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然后燕云渡就会不经意间闯入他的房间,闻到雪松的气息,陈让似乎是得到了上瘾的解药,整个人向着他扑来,哭喊着祈求燕云渡给他标记。
等陈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浑身青紫,腺体上布满了轻重不一的咬痕。
陈让知道都是自己强迫燕云渡这个Omega,趁人之危做的事情,因此对燕云渡总是怀有愧疚。
“阿,阿渡,”陈让气息不稳,指尖蜷缩着,“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燕云渡的舌尖在陈让凸.起的肌肤上轻轻舔舐着,闻言抬起了眼,陈让很少这么正大光明和他提及要求,这让燕云渡来了好奇。
“什么事情?”
燕云渡含笑问,是不是又想要他的标记呢?
既便给陈让打了针,但毕竟陈让还是个beta,还没有彻底转为Omega,他们又现在进行的是临时标记,燕云渡现在进行的标记只会让陈让一次又一次的更加依赖他。
第80章
“放,放过江喻,好吗?”
陈让的指尖颤抖地拉住燕云渡的衣角,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他乖巧地仰起头,微微露出后颈,嗓音都带着嗓音,心脏砰砰直跳,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陈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手心都带着汗。
“他,他也不是故意的……江,江乐都看到了,还吓昏过去了,所以,所以……”
陈让越说越语无伦次了,声音越来越小,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却不敢真的落下来,仿佛连哭泣都需要得到允许。
燕云渡没有说话,垂眸看他,原本亲吻过后的温柔荡然无存,眼底漆黑一片,隐有冰冷的怒意在翻滚着,他伸手掐住陈让的下巴,吓得陈让下意识的往旁边蜷缩起来,拉开了与燕云渡之间的距离。
陈让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乖乖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把下巴搁在燕云渡的掌心中,眼睫低垂着,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像是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恐。
“你在怕我?”
燕云渡声音温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后脖上。
“没有。”陈让轻咬着唇,明明没有害怕他,可为什么……
“可以。”
燕云渡神色晦暗不明。
在陈让刚松了一口气的,他继续小声说道:“我怕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看……”
“呜——!”
尖锐的刺痛从后脖颈传来,陈让惊叫一声。
燕云渡的犬齿刺破腺体的瞬间,陈让疼的扬起脖颈,手指死死攥紧了床单。
“唔——”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滚烫的雪松信息素注入,像是熔岩顺着血管流遍及全身。
陈让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却动弹不得,燕云渡的首长牢牢地扣住他的后颈,将他钉在床上,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
“疼——”
陈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手指无助地抓着床单,“……渡,阿渡……我好疼……”
换来的却是燕云渡犬齿更深地刺入腺体,信息素越发汹涌地灌入进去,他的唇贴着陈让的皮肤,等到自己的信息素将那一块空落落的地方填满之后,他才满意地舔了舔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声音沙哑而餍足:“疼就对了。”
这样你才会记住——
你是谁的。
陈让的眼前一片模糊,疼痛和快感交织着扭曲着冲上大脑,几乎让他窒息,燕云渡的信息素霸道地侵占着他的血液、骨骼、甚至是灵魂,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打上烙印。
“呜……”
他小声地呜咽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却仍然被燕云渡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燕云渡的舌尖轻轻舔舐着腺体上渗出的血珠。
“我会放过江喻的。”
算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狗的好处吧。
让我宽恕他。
燕云渡愉悦地眯起了眼睛,眉间的红痣更显的鲜红。
……
“让让乖乖呆在家里,我去公司了。”
在燕云渡升入大四后,他就去公司帮忙了,燕云渡看管陈让看管的严格,还是以养伤的名义不让他出去。
“好,慢走。”
陈让起身,给燕云渡戴好了领带,踮着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在看见那个背影离去后。
陈让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掩面蜷缩起来。
江喻说得对。
他和燕云渡的关系根本不是燕云渡所说的那般。
他还在害怕燕云渡。
这是不应该的。
他为什么会从骨子里害怕燕云渡呢?
陈让察觉到了,他早上那副模样,就像是燕云渡的一条狗。
祈求摇着尾巴,求着燕云渡答应自己,他害怕燕云渡拒绝自己,更害怕燕云渡生气。
而且他在看见燕云渡扬起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手肘挡在自己的身前来保护自己。
难道正常的恋人是这样的?
不,不是。
陈让看过同事李晓和恋人之间的相处。
李晓想要什么,不是以他那种祈求的姿态,而是会挽着恋人的手,亲昵的撒娇,不满的时候更是掐着腰生气。
而这些,他根本不敢对燕云渡这么做。
再想起种种模糊破碎的记忆——
尤其是画中的青年,流淌着血泪,朝他伸出手。
“救救我。”
还有一个瘦如枯槁的青年躺在病床上,望着他逐渐垂下的手。
“不要——!”
陈让的尖锐的叫喊出声,忽然,他的目光一顿。
陈让缓缓抬眸,看着那扇不远处冰冷的铁门。
【叮咚——】
【您的系统已上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