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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除夕子时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让让”


    “让让…”


    被门板阻隔的狭小空间,只剩下陈让和燕云渡两个人,彼此的呼吸交缠着,独属于燕云渡的信息素在他们之间迸发。


    在燕云渡又一次想要张开唇瓣咬着陈让的时候,陈让红着脸,侃侃地将指尖抵在他张开的唇瓣,眼含水光,喘着粗气,柔声说:“慢…点,别急。”


    “都是你的,阿渡……”


    陈让看着那漂亮动情的眉眼,燕云渡像一只急躁的雄狮,疯狂的在他的肩窝里蹭着,汲取陈让的体温。


    “现在,我可以问你吗。”等到心跳逐渐平复之后,陈让低垂着眼眸,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惹得他们一身细碎的金光。


    “你想问什么?”燕云渡喑哑着声音,他强烈克制着自己的火,从挣扎中,让神智变得一丝清明。


    陈让就在他的怀中。


    他没有离开。


    他可以叼着陈让的后颈,把他带入自己的领地。


    陈让会乖乖的呆在家,等到他的回来。


    如此想着,燕云渡才能勉强从激流之中找回一丝丝自己的思绪,双手环抱着陈让,感知着他的体温,透过肌肤的脉络进入到他的心尖。


    “为什么你会用那种方式伤害自己…”陈让忍不住红了眼,看着燕云渡双手被包扎起来,心脏疼的似乎被人紧紧用大手拧着一样,喘不上去,“我只是去接了个电话…你不要伤害自己。”


    燕云渡呼吸都放缓了下来,他感知着指尖的痛楚,可他面色都不眨一下:“….我大脑里总是有人在说话。”


    他闭上眼,不想去看陈让眼中的恐惧和怜悯,不想从那双眼里读出这样的情绪。


    “他们聒噪,吵闹,我的大脑好痛,我感觉我要死掉了。”


    燕云渡低声说,他曾想过死亡,可是他一旦死亡了,父亲又会变本加厉的折腾母亲,父亲曾说过,大不了再让母亲怀孕,每次死一个,他就会让母亲怀一个。


    母亲那么孱弱的身体,怎么能在经受住呢?


    燕云渡从此歇了这个心思。


    而他现在活着的动力就是陈让。


    他要让陈让彻彻底底的专属于他,无关爱,只要陈让打开他的身边。


    燕云渡想,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是不行。


    “他们想杀了我,让让。”燕云渡颤抖着身子,眉目间尽然是脆弱,漂亮的眉头紧紧拧着,让陈让心疼的不行。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只要我疼痛了,那群声音就会消失,会消失,我就自由了,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燕云渡抿着唇,“片刻的休息,就足够了,让让。”


    现在有了你,我更加可以去忍受了这一切黑暗的来源。


    陈让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在那苍白的唇上印下自己的吻,他轻揉着燕云渡的头发,呼吸交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替你分担。”


    ……


    “少爷,到了。”


    司机的声音从隔板前面传来,陈让眼神涣散,他的衣衫半开,长裤上被晕染了一大片水痕,整个人在燕云渡的怀中软成了一滩水,后颈上又被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在腺体旁边的肩膀上留下了更多触目惊心的痕迹。


    陈让甚至没有力气站起身来了,他强起着身子想要身子,但还未起来,整个人就重新扑在了燕云渡的怀中。


    燕云渡眼尾上扬,一把抱住了陈让,咬着耳朵,说:“省点体力,省着晚上昏过去。”


    得亏司机是个beta,感受不到燕云渡的信息素,但他弯着的腰还是有轻微的颤抖,如果他是Omega,此刻能闻到陈让身上让人惊心胆颤的信息素。


    ——那是一种侵略性,可以要人命的信息素。


    ……


    “让让,”燕云渡单手抱着陈让,一只手牵着他的手腕,“把食指放在上面。”


    陈让照做了,只听见一声“嘀——”的声音,门打开。


    他有些惊诧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扇门。


    燕云渡被他这个反应弄笑了,勾了勾他的鼻尖,“里面录入了你的指纹,你想要,随时可以来。”


    陈让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屋子,他也没思考过为什么燕云渡的这间房子里会有他的指纹,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新奇地看着屋子里的装横。


    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总是给他一个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并且惊恐。


    这间房子是复式,他们位于最高层,在外面的阳台还有一个自带的花园露台,花园里面有个小型的露天泳池,露天泳池后面连接的是主卧。


    这里是B市地段最好的屋子,从这里望下去,可以俯瞰这个B市的夜景。


    纸醉金迷。


    陈让知道这并不属于自己,所以他只是新奇的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阿渡,这间房子……是你装修的吗?”


    客厅的墙面是温暖的奶咖色,陈让想,如果这里夕阳西下,整个客厅一定会泛起蜂蜜一样的光泽,看起来肯定很暖和。


    “不是。”燕云渡小心翼翼的把陈让放在沙发上,“是我……的爱人。”


    “……”


    陈让身子一颤,他怎么忘了,燕云渡有个已经逝去的爱人。


    “看到玄关处那里的多肉了吗?”燕云渡眼中带上细碎的笑意:“他喜欢去热闹的地方逛街,明明很会砍价的人,偏偏遇到了这种可爱的植物就走不动路了。”


    “每次都拉着我的衣角,撒娇着要我给他买,还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很好。”燕云渡的下巴抵在手掌心,他歪头,看着陈让,唇角带着笑意:“结果这个小呆瓜,每次都忘记,还是我给多肉浇花的。”


    陈让的心似乎泡在梅子汁中,止不住的酸涩,他的目光受虐似的往那堆多肉去看,有的多肉甚至长出了小花,可见主人的用心,“那个多肉还长出了花,他还给每个多肉都取了名字,缝了小衣服。”


    “你看,那块地毯。”


    陈让的目光落在客厅最中央,那块有些老旧破旧的地毯上了,“这是我们一起去伊斯坦布尔集市买的,那傻瓜不会外语,急得都打上了手语,硬生生给人砍价看下来,回来爱不释手,之前破了一个洞,他就自己缝上了。”


    陈让在那个地毯的边缘看见了一朵用浅蓝色的针线绣的蓝色莲花,忽然他想起了在燕云渡那件月白色的长袍的心口处,也有一朵浅蓝色的莲花。


    “那件衣服也有。”燕云渡亲昵的蹭了蹭陈让的肩头,“他说,他在绣在最接近心口的地方,那里有我。”


    “让让……”


    燕云渡抬眸看着他,似乎像是一个小孩在求得表扬和奖励:“你说,我是不是照顾的很好?”


    陈让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拧着,他苍白着面色,勉强的扬起一抹微笑,艰涩的声音从喉头挤出来:“……很棒的,他知道你这么爱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忽然好嫉妒燕云渡逝去的爱人。


    逝去了,还能得到燕云渡的爱,那么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陈让的心中满是酸涩,他此刻仿佛是一个登堂入室的小偷,在这个燕云渡和他爱人布置的家中,窒息的无法呼吸。


    燕云渡听他这么说,漂亮的脸上逐渐染起一抹绯红,将陈让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覆在他的身上,“那么,我要我的奖励了。”


    ……


    “你怎么会这里。”


    燕云渡结束了一天的形成,在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味,透过暖黄的灯光,在看清沙发上的身影后,瞳孔不由得紧缩起来,蓦然停住了脚步。


    一向老实打扮的陈让,蹲在沙发的前面,身子萧瑟着,他的脖子上系了粉红色的丝带,穿着淡蓝色的水手服,唇摇着胸前的红色的蝴蝶结。


    听见门忽然打开了,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红着眼尾,环绕着自己的双膝,泪汪汪地看着燕云渡。


    他眼前泛起了层层水雾,想要咽下喉中破碎的低吟,指尖蜷缩着,“欢迎回家,阿,……云渡。”


    兴许是前面被毒打怕了,陈让赶忙换了个称呼,身体惊惧地颤抖了下,竭力稳住声音,“管,管家让我来的。”


    他想了想,裹紧了自己的衣角,吸了吸鼻子。


    “外,外面的雨停了吗?”陈让红着眼,小声地问着燕云渡。


    燕云渡眉心紧拧起来,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停了。”出于家教,他还是礼貌地回答了陈让的话。


    陈让被管家送进来的时候,窗外的雨似乎已经下了整整一天。


    起初只是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窗户,管家把他送进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只是嘱咐让他换了衣服,坐在客厅等着少爷回来。


    陈让蜷缩在客厅的沙发角落里,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穿着件宽大破旧的棉衣,布料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每当闪电划破夜空,刺目的白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他的身体就会猛地一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沙发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雷声轰鸣,像巨兽在云端咆哮,震得整栋房子都在微微颤抖。


    陈让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里溢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呜咽。


    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惊觉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他被妈妈抛弃的那天,也是在下雨天,小小的他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等待妈妈的归来,他从中午等到半夜,下雨了他也坐在屋檐下等着妈妈归来。


    可那一次,妈妈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他在雨天,被妈妈抛弃了。


    他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天,被燕云渡踩在脚下,燕云渡的表情冷冷看着他,隐匿在雨雾之中,身后都是嘲笑他的人,燕云渡踩着他的胸膛,对着他说:“你这种垃圾,不配喜欢我。”


    “我嫌晦气。”


    可是,可是——


    你是我的小苹果。


    你一定是忘记我了。


    陈让呜咽着声音,茶几上的茶杯早已经凉透,倒影出他苍白的脸色,手机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想要伸手去拿手机,来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寂静,可又一道闪电劈下,他吓得一哆嗦,不敢去拿手机,只能把自己缩的更紧。


    他的额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睛试图逃避这场风暴。


    可黑暗反而让听觉更加敏锐——雨声、雷声、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全都无限放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要将他拖入恐惧的深渊。


    “轰隆——”


    又是一声近在咫尺的惊雷让他几乎跳起来,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阿渡,阿渡……”


    他小声地抽泣着,咬着唇不敢大声的哭,他好害怕,这里好黑。


    “抱抱我,抱抱我,阿渡……”


    管家留给他的衣服太短了,寒气从门缝中穿透进来,陈让只有一件破旧的棉大衣包裹着自己,他浑身的颤抖着。


    他尽力的去勾着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在指尖,烂记于心的号码,可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没事的……没事的……”他小声安慰自己,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哭腔。


    窗外的雨还在下,仿佛永远不会停。


    幸好,他等到了燕云渡回来。


    燕云渡的身影仿佛是个光芒,给此刻的陈让驱赶了寒冷。


    既便燕云渡的眼神依旧冰冷地看着蜷缩的陈让。


    “你真的是贱得啊,陈让。”燕云渡面色冷淡,迈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走向陈让,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有力,如同鼓点般在陈让的耳膜上动着。


    “穿成这样,坐在我的房子里。”他微微俯下身,在陈让涣散的瞳孔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微微勾唇笑了笑,这一笑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让陈让着迷,“你的意图很明显啊。”


    “讨好我,不惜做到这个地步。”燕云渡冷冷道,“这么作贱自己的,也只有你了。”


    陈让垂着眸子,咬着下唇,他答应管家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后果。


    但心脏还是忍不住疼痛,面前的是他等了很久,找了很久的小苹果。


    “不过,你是凭什么身份,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燕云渡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仿佛和前面轻柔的人判若两人。


    “呜……”陈让的身体在颤抖着,吐出口中的蝴蝶结,声音颤抖着,“……狗。”


    “我是……你的狗。”


    “狗就要狗的样子。”燕云渡坐在另外一侧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神色隐匿在灰暗的灯光下,他微扬着下颚,唇紧抿着。


    陈让跟在燕云渡身后这么久,当然知道燕云渡的意思,燕云渡外表美艳无双,但骨子里分外的恶劣,偏偏他又喜欢打破陈让的羞耻心和自尊心,以此为乐。


    陈让的指尖深陷入掌心,双膝跪在地上,白色的蕾丝袜和地面上那价值不菲的地毯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燕云渡的鞋尖在他的面前,漂亮的手指交叠,似乎在等待着陈让的回答。


    陈让跪趴着四肢,和狗一样,一步一步向着燕云渡而去。


    他爬到了燕云渡的跟前,仰起头,伸出粉嫩的舌尖,乖乖的仰头看着燕云渡,头发凌乱,身子萧瑟,眼尾泛红,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兴许是陈让的可怜取悦到了燕云渡,他发出一声轻笑,抱起陈让,裙摆落在他的两侧,听着燕云渡咬着他的耳垂,“小亩狗干的很好,所以我会给你奖励。”


    他的拇指碾过陈让的唇瓣,“这是你求来的。”


    第42章


    “唔……”


    陈让只觉得自己忽然喘不上气来,喉头似乎被人紧紧用手掐着,他被憋醒了,悠悠转醒,看见自己被燕云渡抱在怀中,燕云渡修长的腿缠绕在他的身上。


    陈让猛然瞪大眼睛,昨夜浮现出来。


    就差一点点……


    他们就差一点点……


    原本心头的甜蜜在看到墙上画的那副背影油画后顷刻跌入谷底。


    那幅油画,画的是一个青年的背影,碧海蓝天,金黄色的沙滩上,画中只有青年一个角色,朵朵云朵漂浮在天空上,甚至将青年的影子都拉长了。


    陈让的视力不错,可以看到这幅画的边缘都泛起了毛刺,显然是被人抚摸过千万遍的,画中的人是谁,陈让根本不用猜。


    是燕云渡已经逝去的爱人。


    在这幅画的左下角,写着一个花色字体的燕字。


    陈让几乎可以想象出,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绵延的海岸线上,将细软的沙滩染成温暖的琥珀色,海浪轻拍岸边,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又悄然退去。


    燕云渡修长的手指与身旁人十指相扣,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沙滩上交织成一幅亲密的剪影。


    海风拂过,吹乱了他爱人额前的碎发,燕云渡抬手轻轻将其拨开,指尖流连在那温润的脸颊上。


    那么温柔的燕云渡,一定会低声地问冷不冷。


    他们赤着脚,任由细沙从趾缝间溢出,每一步都留下并排的脚印,很快又被涌上来的浪花抚平。


    整片沙滩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相互拥抱,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远处的海鸥和海浪声,会为这对情侣鸣奏爱的音乐。


    陈让几乎可以想象,燕云渡究竟是以怎样的表情,怀着怎样的心情,坐在画架的后面,画着他的爱人。


    “嗯……”燕云渡察觉到了陈让的动作,把陈让重新捞入自己的怀中,声音沙哑,“怎么这么早醒……才七点多,可以再睡会儿,放假了……”


    “……”


    陈让垂下眼眸,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在这个燕云渡和他爱人布置的小家中,他却代替了燕云渡爱人的位置,和他耳鬓厮磨,和他互诉衷肠,他们明明……


    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


    陈让想要忽略到心口到窒息的疼痛,他埋首在燕云渡的胸膛种,耳边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他浅浅并且贪婪的呼吸着燕云渡身上的味道,小声问了一句:“阿渡。”


    “嗯。”燕云渡闭着眼睛,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之中,懒懒地回应了一声。


    “你……很想念他吗?”陈让抬眸,看着那张漂亮的下颚线,盯了半响,忍着心酸问道。


    “……”燕云渡睫毛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怀中的陈让,“想。”


    他们都知道陈让代指的他是谁。


    陈让咬着唇,明明知道了明确的答案,可是,心口还是忍不住酸痛。


    “那是之前。”燕云渡鼻尖轻蹭着陈让的鼻尖,眼里带着笑意,“现在我想念的人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陈让神情愣愣的,似乎没有明白燕云渡的话。


    “让让。”


    燕云渡支起了身体,衣物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上面还有一些用指甲的刮痕,那是昨晚陈让被折腾的受不住了,哭喊着让燕云渡停,燕云渡不听,反而捂住了他的唇,整个人跟头野兽似的,陈让忍不住用指尖掐着他的背部,留下一条又一条的划痕。


    陈让忍不住红了脸,眼神无处安放的乱飘,燕云渡轻笑了一声,长发落在他的肩头上,大清晨的就用美色来引诱陈让。


    “我今天带你去一个我的秘密基地好不好?”燕云渡支撑着下巴,眉目弯弯。


    陈让有一瞬间被闪了眼,但很快反应过来,结巴道:“不,不行……你的,你的伤还没有好。”


    “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嘛。”


    陈让被他这样的模样骗了很多次,偏偏他又吃这套,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给你上药,如果恢复的好,我就陪你去,怎么样?”


    “你还会讨价还价了。”燕云渡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的让陈让帮助自己的衣服穿上,拆开手指上的纱布。


    陈让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才过了一晚,伤口已经不出血了,甚至有要长出新指甲的趋势了。


    “你的伤好这么快啊。”


    陈让惊叹道,小心翼翼地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了药水,涂抹在燕云渡的伤口上,“嘶——”


    在听到燕云渡的倒吸声的时候,“我弄疼你了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俯身时发丝垂落,在燕云渡泛红的伤口上方轻轻吹气。


    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处,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不疼不疼啊”


    燕云渡别过脸,喉头滚动着,指节蜷缩起来,泛着白,却扬着下巴,“不,我可不怕疼。”尾音却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紧绷的弦,“让让,你继续,我可以的,嘶……”


    陈让轻叹了口气,他看见燕云渡泛红的眼尾,额角沁出的汗,药棉再次触碰伤口,陈让的动作轻柔的像是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指尖忍不住发抖,“你忍一下,很快的,很快的。”


    “阿渡最棒啦,哇,马上就好咯。”


    燕云渡抓着他的手腕,沾着药膏的指尖停顿在半空,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虎牙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烁着,“真的没事,噫噫噫——!”


    逞强的话被指甲的疼痛截断,都说十指连心,他这一下,得疼成什么样子。


    陈让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的寻找着阵痛的喷雾,医药箱不小心被他失手打翻了,滚落到了床底下,陈让想翻身下床去捞,却被燕云渡一把代入了怀中。


    “真笨。”燕云渡吻去他眼尾的泪水,声音软了下来:“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陈让抽着鼻子把喷雾的口对着伤口,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燕云渡的指尖,眼神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伤口,喷头按下去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由得萧瑟了一下,仿佛疼的是他自己。


    在药液喷洒上去的时候,陈让赶忙吹了吹,崩溃的情绪才缓缓收了回来,后知后觉,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抬眸的时候,整个人撞进燕云渡深邃的眸光中,才发觉,他们的呼吸早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我……不疼了吧……”陈让有些结巴道。


    “嗯,不疼啦。”燕云渡缓缓低垂着头,眼见又要亲上陈让的唇角,陈让赶忙别过了头,燕云渡只能亲到他的脸颊,有些不满。


    “是不是饿了,我,我去做早餐,你好好休息。”


    陈让逃也似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脚底抹油跑出了房间。


    在陈让踏出房间的后一秒,燕云渡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让离开的方向,眼神无机质的,整个人仿佛如同死物一般。


    ——你说他会不会发现?


    大脑的声音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毕竟地下室就在这间房间的下面,里面有他的“身体”。


    ——被发现了怎么办呢嘻嘻嘻。


    ——你也是下的去手啊燕云渡。


    ——明明S级alpha的恢复能力这么强,在半夜的时候,你伤口早就好了。


    ——那又怎么了。


    ——啧啧啧,为了夺得他的目光,半夜你的行为……现在床底下还都是你的指甲吧,医药箱刚好掉落在那个地方。


    燕云渡面色冷淡,像一个机器人,僵硬着身体坐在那里。


    昨夜的夜色浓稠,浴室里只亮着一战昏黄的灯光,燕云渡坐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他冷冷抬眸,用力地将灯壁给打碎,昏黄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的熄灭了下去,脚边是打碎的玻璃碎片。


    镜面折射出他冷艳的眉眼,还有唇角那抹近乎愉悦的弧度。


    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赤裸着脚,踩在碎掉的玻璃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肌肤汩汩流下,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燕云渡慢条斯理地挑着碎玻璃,忽然看到了一个尖锐,形状的完美的碎玻璃,他眉眼弯弯,将玻璃尖抵在拇指指甲的边缘。


    “咔——”


    甲床与血肉奋力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的清晰,血珠滚滚从指缝里渗透了出来,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在瓷砖上,汇聚成一小摊盛开的花。


    燕云渡紧紧盯着地上那刚长好又被他重新挖出来的指甲,过了很久才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连眉头都没有皱着,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欣赏某种艺术品。


    “让让。”


    一片。


    “是我的。”


    两片。


    “让让,让让……”


    三片……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不是在进行自残,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每挑开一片指甲,他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喊着陈让名字的语气也更加癫狂,眼底的炽热越发的狂热。


    直到十个指头全都血肉模糊,他才终于停下,抬起手在银色的月光下欣赏着,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雪白的袖口上晕染开来朵朵刺目的花。


    镜中的他神色狂热,他克制着想要把玻璃也扎入门外床上熟睡陈让的身体中,身体蜷缩起来,萧索着,“让让,让让……”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已经被蹂躏不成样子的贴身衣物,在脸上撑开它,面露狂热,独属于陈让的味道扑面而来,压制了燕云渡想要去寻找陈让的念头中。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S级的alpha,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不是吗。”


    他颤抖着指尖,把玻璃片在衣物上刮了几下,垂着眼睑,动作缓慢地如同在挑选什么精致的点心。


    “咔嚓咔嚓——”


    燕云渡将一片锋利的玻璃抵在舌尖,缓缓地含入口中,玻璃的边缘割破口腔内壁,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唾液滑入喉咙,他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像是在吞着某种甜美的毒药,眼神却带着异常的满足和平静。


    一片,两片……


    他的动作丝毫不带犹豫,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美味佳肴,玻璃碎片划破食道来到尖锐的痛感,让燕云渡大脑嘈杂的声音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他神色平静,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似癫狂的笑容。


    月光从缝隙中漏出来,照亮了满地的鲜血,一地的指甲,和燕云渡那染了血的唇。


    他的指尖汩汩流着血,残光照应在他的眼底,像是一场无声的暴风雪。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压制自己去伤害陈让的念头。


    因为,另一个燕云渡,绝对不会放过陈让,会给予他无上的疼痛。


    这对于他们来说。


    ——就是爱。


    第43章


    燕云渡走下楼梯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陈让穿着浅色的围裙,站在厨房里面,他面前是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的蒸汽锅,他正在打着鸡蛋,探头等着油热。


    “唔,这里面要不要加一点香肠……”陈让低垂着脑袋,背对着燕云渡,没有察觉到燕云渡的动作。


    “诶——!”陈让被吓了一条,手上端着的白瓷碗差点掉在了地上,他一侧头,看见燕云渡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双手环绕着,弯着腰蹭着他的侧脸。


    “好香啊让让。”燕云渡似乎是第一次进入厨房似的新奇,“做什么呀?”


    “终于舍得起来啦?”陈让七点多下来的,煮粥的时间通常要长一点,现在就等气冒出去了,算下来也得一个小时,他偏头朝着燕云渡笑了笑,整个人氤氲在暖黄的阳光下,热气腾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看起来分外的柔和,“做的粥,你现在吃些清淡的也好,不过小菜你喜欢吃……唔。”


    阳光在陈让的身上惹上了一身细碎的光,他的眼中只有陈让的身影,看着那张微微张合的唇瓣,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陈让在他的家里,再给他做早餐。


    他们昨晚一起同床共枕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阵电流,燕云渡的浑身被电击的阵阵战栗,他的胃还在疼着,硬生生吞下玻璃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彻底的恢复,按理说他不应该吃任何热的食物,这可能会加重他伤口的程度。


    看着陈让亮晶晶带着笑意的眼,燕云渡喉头艰难的滚动着。


    他偏过头,含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陈让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他眼睛微微瞪大,却也没有退开燕云渡,他们只是这么安静的接吻,轻轻地把唇贴在彼此的唇上,却比昨晚热烈的激吻更让陈让心脏砰砰直跳。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从窗外照射下来,他们之间的氛围如同袅袅白雾,逐渐氤氲了陈让的视线。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感受着燕云渡灼热的呼吸。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才打断了这份旖旎的氛围。


    “饿了。”燕云渡在离开前,又亲了亲陈让的唇角,环抱着他的腰,慵懒地像只矜贵的布偶猫,“想吃饭~”


    “酸豆角吃不吃?香肠炒鸡蛋呢?”他们谁也没有提及昨晚那份暧昧,既便在身体上都留下了彼此的痕迹。


    这么自然的对话,陈让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这些都不过是日常而已。


    陈让很少吃昂贵的东西,他下意识做的都是自己日常吃的,猛然才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道:“抱歉,你可能吃不惯这些……”


    他应该先前去问宋阿姨,这个一直照顾燕云渡的保姆。


    “只要是让让做的,我都喜欢。”长发蹭在陈让的脸上,有些痒,但陈让偷偷地转头亲了亲燕云渡的长发,心脏剧烈的跳动,脸颊的灼热似乎还没有降下来,“我很好养活的,让让。”


    燕云渡抬起手指,包裹着纱布的指尖抵在陈让的指腹上,与他交缠在一起,拿起筷子,搅动着蛋液,“锅都要糊了,嗯?”


    清晨的燕云渡嗓音带着还未彻底睡醒的慵懒,富有磁性,低低地咬着陈让的耳朵,说道。


    陈让的腰瞬间酥麻了一瞬,但他被燕云渡抱在怀中,浑身被燕云渡的气息所充斥着,脑袋此刻晕晕的,被燕云渡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是触了电一般,结结巴巴道:“倒,我,我现在就倒……”


    “让让,”燕云渡坐在餐桌前,看着忙碌给他盛粥的陈让,眉目弯弯,“香菜这次我特意买咯,要夸我要夸我。”


    陈让手一顿,脸颊逐渐染上了绯红,他前面准备把鸡蛋捞出锅来的时候,燕云渡从冰箱里拿出了两根香菜,递给了陈让。


    陈让似乎形成了肌肉记忆,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就把香菜折断了往里面放,转头对着燕云渡说道:“阿渡,拿个碗,不要圆的,要……”


    “要蓝色的,对吧。”燕云渡转身就从橱柜上拿了一个蓝色的长盘。


    “……”等到陈让把鸡蛋放入盘子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燕云渡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在鸡蛋里面加香菜,而且……为什么他会说出蓝色的盘子……?


    他确信,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子,那为什么……


    “让让?”燕云渡打断了陈让的思考,嘟着嘴,略微不满道:“在我面前,你都能失神?”


    “你在想谁?”燕云渡将头发往后撩,露出那张漂亮的脸:“我在这里,你不看我还想谁?”


    看起来是吃味了。


    陈让瞬间把所有的困惑都抛之脑后,弯腰伸手想要捏燕云渡的脸,但想了想还是没上手,倒是燕云渡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直接把自己的脸送到他的手中,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


    陈让的心都要化成水了,他捏了捏燕云渡的脸,嗯,手感很好,□□弹弹,像晶莹剔透的果冻。


    “在想,阿渡怎么这么好看呢。”


    陈让说着,走到了燕云渡的身后,自从进入学生会,和燕云渡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后,他就习惯随身携带着发圈,每天还是有不同的品种。


    “哼。”燕云渡轻哼了下:“你只准看我,今天是什么形状的呢?”


    “你猜猜。”


    这已经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猜着今天的形状发圈是什么样子的。


    燕云渡乖乖地任由陈让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陈让的手指在他柔顺的乌发中来回穿梭,他舒服的眯起了眼,像矜贵的猫舒服的舔舐着自己的毛,仔细想了想,问:“小莲花?”


    “嗯……”陈让感到惊讶:“这都能猜对呀。”


    “阿渡真聪明。”陈让发现他每次这么夸燕云渡,燕云渡总是格外的受用,这不,燕云渡就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陈让没有妹妹,也没有给人扎过头发的经验,所以他的技术算不上高超,顶多就是将散落的头发捆在一起,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技巧了。


    陈让将莲花摆正,又偏头往前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把多余的碎发给燕云渡鬓入耳畔,“我的技术又进步了。”


    燕云渡微微仰起头,眼睛闭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地默契,也是每个早上的问候。


    一开始陈让还是不习惯,扭捏了很久,克服了心里的阻碍,主要是受不住燕云渡的撒娇,燕云渡顶着那张脸,任由定力在强的人也会动摇,更别提意志力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陈让。


    陈让微微低头,在燕云渡眉骨到额角的那块的疤痕上轻轻留下了一个吻。


    他心疼的抚摸着燕云渡的这块疤痕,要不是为了救他,燕云渡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疤痕呢。


    燕云渡在他的掌心中蹭了蹭,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让,“让让,喂我。”


    他的手受伤了,根本没办法自己吃饭,所以昨晚他把自己长好的指甲重新拔掉的时候,就生了这样的心思。


    或许今晚还会再长。


    没关系,再长的话,拔掉就好了。


    这样,让让会一直对他怀有愧疚,会一直对他好,会对他的宽容无限度的上升。


    父亲说过,愧疚程度深了,就会变成爱。


    而他要的,就是陈让的爱。


    为了得到这份爱,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他自己。


    陈让闭上了眼睛,强忍住心中无限涌现出的酸涩,他深呼吸了几口,又俯身亲了亲他的额角,明明这么深,医生说差一点点就会插入眼球,差点就会失明了。


    可燕云渡没有因为这个喊疼,当得知他可能有失明风险的时候,陈让崩溃哭出声来,反倒是燕云渡安慰他,把他抱入自己的怀中,轻声哄他,说他没事的,如果他真的失明了,不是还有陈让陪伴在他的身旁吗,陈让会成为他的眼睛。


    这样,陈让就会被他绑住一辈子了。


    陈让先前无数次呼喊系统,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燕云渡脸上的伤痕,他本身就愧对于燕云渡了,不想让燕云渡留下终身的疤痕。


    奇怪的是,除了那次在医院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上线过。


    陈让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攻略燕云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信息了。


    陈让没有想这么多,指尖颤抖的抚摸着这道疤痕,小声地“嗯”了一声。


    “粥有点烫,你别动,我吹吹。”


    粥放了一刻钟了,但搅动着下面还是热的,陈让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直到热气被吹去大半,他才小心翼翼地递到燕云渡的唇边,轻柔地哄着说:“小心点,啊。”


    燕云渡被当作一个小朋友一样的照顾,他乖乖的张开了唇。


    白粥煮的很粘稠,混合着小菜,味道在味蕾上弥漫开来,是燕云渡熟悉的味道。


    陈让看着燕云渡小口小口的咀嚼,吞咽了下去,只是在吞咽下去的一瞬间,燕云渡的眉心有轻微的蹙起,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是不是还是很烫?”


    其实是食道吞下玻璃,被割开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在吞下去温热粥的一瞬间,一股剧烈钻心的疼痛直冲口腔,甚至能尝到清晰的铁锈味,甚至还有反酸。


    但燕云渡只是拧眉了一瞬,将翻涌上来的血气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指尖蜷缩起来,但陈让没有注意到。


    他轻轻摇头,“没有,很好吃。”


    “很像我妈妈小时候给我做的味道。”


    陈让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吸了吸鼻子,紧张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松弛,“那就好,那就好……”


    “让让。”燕云渡抬眼,目光灼灼期盼地看着陈让,“今天要去我的秘密基地哦!”


    “你答应我的,这算不算我答对了头绳的奖励呢?”


    他的神情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陈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的指尖情不自禁抚去燕云渡唇角带着的粥液,回答道:“好。”


    第44章


    「父亲。」


    燕云渡矗立在门口,眸光目露疑惑,明明门开着,他一伸手就可以看见房间里的人。


    可是这一个门像是天堑鸿沟,将现实分离为两个世界。


    如果有人在此刻,会惊叹房内的装饰如此的温馨,像是为一个即将出生婴儿准备的房间,粉嫩的装横,软色的家具布满了整个房间,房间不大,但面对着床边就是露台。


    只是这个露台外边装上了层层叠叠的护栏,压抑的似乎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和房间内温馨的风格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如果细心的人发现,这里面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甚至连桌角的边缘都装上了软包,处在最中央的床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而在笼子的四角,则是挂着三指粗的锁链,只是锁链蜷缩着挂着,鸟笼大开。


    在柔软的床上安静地睡着一个青年,在鸟笼的不远处立着一个轮椅,轮椅上有一个软的坐垫,看样子是坐了很长的时间了。


    燕绥眉目低垂,眸光温柔充满爱意,哄睡着青年,确定青年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他才俯下身,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亲了亲青年的额角。


    好似没有听到门外燕云渡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青年小声地发出叮咛,是彻底在梦中熟睡了,燕绥将拇指上的扳指套在青年的手上,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既便穿着家居服,在自己的领地中,燕绥身处上位者的风范依旧不减。


    「你母亲睡了,别吵醒他。」


    他们两个父子很难得有这么空闲独处的空间,大多时间,除非是燕云渡的母亲太过思念他,或者是他母亲精神又开始不稳定的时候,燕云渡才被允许踏入这个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母亲不被允许下来,只允许远远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连触碰也不被允许。


    燕绥修长的双腿交叠,看着面前和自己妻子几分相似的面容,凌厉的眉目不由得柔和了起来,语气和善了几分,「什么事情。」


    「……」燕云渡抿着唇,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浅色房门,「父亲,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抓住他?」


    燕绥这才抬起眼,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儿子,他们流着相同、肮脏的、独属于恶魔的血,却依旧想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自己的爱人。


    这一点他们太过相似,所以他们的结局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实验开始了?」燕绥从不过问燕云渡在事业上的决策,他发现,这个儿子比他更有天赋,比他更有成为疯子的理智,所以一开始当他得知燕云渡将那个人自杀的身体收集起来,要折返过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对,只是淡淡抬眼嗯了一声。


    「嗯,但……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燕绥看着儿子露出迷茫的眼神,淡淡问了一句:「但他最后是不是还在你的身边?」


    「是。」既便手段很卑劣,但燕云渡的确在每一次实验开启的时候,结局都是陈让和他在一起,眼中只有他,既便在人变得麻木,变得如同木偶一般的时候,也是一直在他的身边。


    「人总归是贪心的。」燕绥轻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你母亲当初是那么鲜活,那么灵动的人,一旦拥有过了,实在是很难割舍。」


    「把人绑在自己的身边,还要他全身心的爱我,这虽然有点不人道,可是并非是办不到。」燕绥淡淡道,「药物、囚禁、上瘾剂……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手段。」


    「可以重来的话,一开始就要有个切入点,云渡。」燕绥的唇角勾了起来,「让他的身边变得只有你,让他意识到外边的世界都是憎恶肮脏的,脱离了你的怀抱,他就活不下去。」


    「毕竟,长久的愧疚会变成自我催眠的爱。」


    燕绥很少和燕云渡会说这么长的话,「正常的恋爱绑住他,让他深陷里面,拨开云雾,里面全都是畸形的想法,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早就是你捕捉在网的猎物了,还怎么逃呢?」


    燕云渡面无表情地听着父亲的教诲,忽然想到了什么,艳丽的脸上抹开一个笑容,他微微骇首,「父亲教诲的是。」


    忽然,浅色的小门后发出了细细簌簌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细微的哭声,几乎是在发出声音的一瞬间,燕绥迈开长腿走向小门,「你母亲醒了,滚吧。」


    ……


    「燕先生,小燕总的疾病越来越严重了……」燕绥抱着青年,看着手机上的讯息,淡淡瞥了一眼,「是否需要暂停抑或是注射药物……?」


    「他既然开启了这个计划,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从我身上落下来的血脉,怎会是干净的呢?


    ……


    “让让。”燕云渡冲着陈让撒娇道,“今天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他双手都包了纱布,陈让不放心他,想叫秦浔一块来,但手机刚逃出来,就被燕云渡卷走了。


    他唯一一根好的食指划开陈让的手机,快速的把自己的手机号存了进去,设置为紧急联系人,“让让,你唯一就记得我号码好不好。”


    这个手机的设置有个好处,往旁边一滑,不用自动点击播出键,就会自动的拨打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可我担心……”陈让咬着唇,有些犹豫地看着燕云渡。


    燕云渡想要开车去,甚至不带司机,足够证明这个秘密基地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可是陈让潜意识里莫名的抗拒和燕云渡单独出去的想法。


    这很矛盾。


    他答应了要照顾人家,毕竟燕云渡都是因为他受伤的,但他脑海深处又有一股抵触的感觉。


    忽然,燕云渡的信息素在整个房间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原本抵触的想法如同春水绕指尖般化解了,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剥削了一块,陈让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前面的想法了。


    “你在我身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燕云渡讨好似的亲了亲陈让的脸颊,雪松味的信息素把陈让整个人层层包裹了起来。


    “好吧……”陈让神色迷离的点了点头,确认了下随身携带的包裹,只是在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的手腕上被扣上了一个冰冷细长的东西。


    陈让低头,无意中瞥见了原本在燕云渡手腕上的那个镯子无意间被取下了,燕云渡对他说过:“想要的人回来,以前的旧物就没必要留着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嘿嘿,”燕云渡晃了晃白皙的手腕,“好看吧。”


    “把我们两个锁住了哦。”


    只见陈让的手腕上被扣上了一个金黄色的手铐,而手铐的另外一头在燕云渡的左手上,手铐之间的长度是可以调整的,为了防止磨破陈让的皮肤,燕云渡特地在里面的圈上加了一层绒毛。


    毕竟以前他锁着陈让,让陈让穿着裙摆,仅仅是穿了一下白色的蕾丝袜,陈让的腿根就被勒红了,实在是看的有些可怜。


    “让让。”燕云渡凑近陈让,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被手铐铐住的手与陈让的右手十指相扣,低声诱哄道:“穿裙子给我看看好不好呀。”


    “就今天。”


    陈让吓得瞪大了眼睛,他思想保守,意识里认为自己的是个男性,怎么可以去穿女孩子的衣服呢?


    当即摇头拒绝了。


    就看到燕云渡闪着亮光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下来,眼尾‘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那,那好吧……”


    “毕竟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额头的疤痕还是好痛……当初落入水里真的好冷。”


    “没事的让让,我不会强迫你的,让让。”


    他声音中似乎都带上了哭腔,头低垂着,长长的碎发垂落,脑袋耷拉着,像是一个失落的大狗狗。


    恰好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投落出来,惹得他一身细碎的金光,眉目间更是脆弱盛雪,陈让的心瞬间疼痛了起来。


    手腕上冰冷的手铐发出细碎的响声,陈让哑着嗓子,开口:“我……”


    燕云渡知道自己不能逼迫陈让太紧,现在的陈让还没有完全对他放下防备,他的思想也不是先前的陈让,只是一个刚出小山村的贫困大学生,对于这种的事情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燕云渡眯了眯眼,在他的肩窝中蹭了蹭,“那你帮我选,好不好?”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整个人好似天边的一弯明月,头发扎起来,留下琐碎的头发,更衬得那张脸漂亮的不似真人,尤其眉间那一抹红点,让陈让看的失了神。


    以前阿渡额间有这么个红痣么?陈让不合时宜的想。


    他忽然很好奇燕云渡穿起女装来,又是怎样的惊艳和漂亮?


    陈让呆呆地,实在是没抵得住燕云渡的美色,愣愣地点了点头。


    燕云渡瞬间笑颜如花,嫣红的唇瓣扬起,在陈让的唇角上落下一吻,“那你可要好好帮我挑选小裙子哦。”


    “今天你想对我干什么,都可以。”


    第45章


    “阿渡……”


    陈让的喉头滚动着,莫名的干涩,他的指尖动了动:“你不用这样,我既然答应你,我就会做到。”


    燕云渡睁着眼看着他,目光从他的眉眼一路向下,看的格外认真,他歪头,皮圈上的莲花吊坠上的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脆耳的铃声,漂亮的眉眼闪烁在阳光下,“可我想,把我不同的一切展现在你的面前。”


    ——这样你的记忆里就全是我的模样,你见过我的模样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我。


    ——你会再多爱我一点,留在我身边再久一点。


    “那让让先把这次隐藏起来,”燕云渡抿着唇,歪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让:“当作下一次的惊喜。”


    陈让执拗不过燕云渡,他被拉着来到了燕云渡的房间。


    他虽然说是要照顾燕云渡,但也才来这个房子一晚,昨晚看到卧室里面燕云渡亲手为他爱人画的那幅背影图,陈让思绪杂乱,根本多余精力去观察房间里的其他装饰。


    这一次的踏入和前一日完全不同,他和燕云渡十指相扣,甚至可以感受那手掌心血液的流动,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似乎要跳出了心脏才肯罢休,他看着那扇浅色的门被推开了。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床对面的墙上那幅挂着燕云渡爱人背影的画,可他目之所及的只有雪白的墙壁,原本挂着那幅画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让此刻的心情分外的复杂,明明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只是个入住别人房间的小偷,但此时此刻,陈让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情是雀跃的,是庆幸的,是……意味着燕云渡心里是不是已经放下了他的爱人?


    陈让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来吧让让,”燕云渡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眼中带着笑意,“帮我选一套适合的?”


    陈让不知道的是,屋内的雪松香气开始逐渐的蔓延开来,铺天盖地的犹如潮水般将陈让整个人全都包裹住。


    他眼睛微微瞪大,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一排被整齐挂好的女装。


    有洛丽塔的裙子、旗袍、甚至护士制服,短到腿根的小短裙……


    前面还是勉强能看的,后面几乎是近乎的透明的纱裙……陈让眼神似乎被烫了一般,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


    燕云渡看着陈让逐渐通红起来的脸,心情愉悦地挑起了眉头,他们先前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任何能搜索可行性的play都试过,没想到现在的让让却这么的纯情……


    燕云渡勾了勾唇角,坐在床沿边,下巴抵在掌心中,微微抬头,漂亮的眼睛里面全然是陈让的身影。


    “帮我挑一件吧。”


    燕云渡坐在床边,笑容几乎无害,他逆着光,整个人似乎要和光融合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穿哪件裙子。”


    陈让站在衣帽间前面,咬着唇,踌躇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的手腕上和燕云渡的扣在一起,没有办法分离太开。


    燕云渡来到他的身后,一只手将他环绕在自己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怎么这么纠结呀?”


    “那,我选,你看,好不好?”


    他随手拿过一件薄纱连衣裙,裙摆如同水般垂落,上面纹着精美的花纹,在光芒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到银光闪烁,“这件怎么样?”


    他轻轻一挥手,裙子随风摆动,露出些许透视的设计,这穿上去,露出浅浅的腰窝,可以看到他精致的身线。


    陈让呼吸一窒,目光被那个裙子吸引,脑海中闪过瞬间,已经是那层薄纱下面是燕云渡细腻白皙的肌肤,心脏忽然加速,嘴巴干涩,喉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既然是让让挑的,那让让帮我穿上吧。”燕云渡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举起自己的手,手腕上是他扣着陈让的手铐,十指包裹着纱布,微微泛红,分外的不方便。


    陈让的手指僵硬了一瞬,接过那条裙子,薄纱的触感如梦如丝,带着浅淡雪松的味道,动作轻柔,仿佛对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生怕一用力,就会扯痛燕云渡。


    在衣帽间的门口正对着淋浴间,从淋浴间的镜子上折射出此刻的陈让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生怕侵扰了燕云渡。


    他绕到燕云渡的身后,下摆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莹白色的光芒,不了轻薄的几乎透明,带着一点轻佻的旖旎意味。


    燕云渡坐在床上,抬手解开他的衣领,浅色的家居服纽扣被逐渐解下,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和肌肤,陈让颤抖着,差点把扣子都解错了。


    燕云渡轻笑一声,仅剩完好的食指搭在他通红的指尖,修长的手指如同一个灵活的蛇,带着陈让将他的衣领层层解开。


    衣物落地的声音。


    “让让,后面还有一个拉链。”


    燕云渡轻声说,“你闭着眼,我拉不到。”


    陈让咬着唇,轻咳了两声,“抱,抱歉。”他现在真想当一个把头埋入沙子里的鸵鸟啊。


    但他生怕弄疼了燕云渡,眼睛微微睁开,但却在看清燕云渡心口处的伤疤的时候,眼睛倏然睁大。


    心口处一个已经黑焦的烙印刻印在燕云渡的心口处,和其他完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让心头一晃,手指颤抖的想要去抚摸那一块地方,喉头似乎哽咽了下:“这……”


    “噢,这个伤疤。”燕云渡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头:“小时候被绑匪绑住了,他们威胁我父母交钱,然后就有了。”


    其实是他自残,病情已经严重到无差别攻击了,他在自己的心口处烙印上了陈让的名字,试图来让自己清醒。


    陈让不语,只是眼眶通红,抿着唇不说话,跪在地上,拿起床边的裙子,为燕云渡套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在经过心口处的时候,指尖一顿,轻轻地抚摸在那一处的肌肤,感受着指尖下跳动的心脏。


    “没事了。”燕云渡低声说,“不疼了已经。”


    “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燕云渡喃喃自语道:“能治我病的人已经回来了,我已经不需要这些手段了。”


    陈让看着那道疤痕太过于专注,没有听见燕云渡的喃喃自语。


    肩带划过皮肤的时候,燕云渡忽然轻轻抬起眼,亲昵地蹭了蹭陈让:“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穿衣物呀,让让穿裙子的动作有些生疏呢。”


    “别闹。”陈让压下心头纷飞的思迅,捏了捏燕云渡的脸颊,语气重了些,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闹。”燕云渡的话中充满了委屈,“你碰我的时候,我都不敢喘气,就怕你跑。”


    他似乎是埋怨道:“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吗?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陈让不语,偏开脸颊,只是红透的耳根子暴露了陈让的情绪。


    裙子是穿上了,燕云渡微微抬起手臂,吊带从肩头滑落半寸,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偏过头,笑道:“这样好看吗?”


    “……”


    陈让红着脸,声音很轻很轻,眼神不定性的飘忽着,脸上的热气蒸腾:“别,别闹……”


    “好不好看呀?”香肩半露,美色在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脸颊上,雪松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喉结滚动了两圈。


    “好,好看的……”他小声呢喃道:“阿渡最好看了。”


    他靠的很近,呼吸贴在陈让的耳侧,唇角带着一点刻意放轻的笑容:“那……要不要,再看一会儿?”


    ……


    “唔……阿,阿渡……”


    浴室里的水汽缭绕,镜面泛起一层雾,模糊地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等、等一下”他的抗议声被燕云渡的唇堵了回去。


    燕云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修长的手指穿过陈让湿漉漉的发丝,扣住他的后脑。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打湿了两人纠缠的身影。陈让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要落下泪来。


    陈让在窒息的沉海中上上下下浮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脱,刚想转身,就被燕云渡从身后钳制住手腕,狠狠地压在镜子的面前。


    冰冷的镜面贴上他的胸膛,冷得他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挣脱,重新被燕云渡从身后揽住,整个人被强行包裹在燕云渡炽热的怀抱里面。


    “跑什么?”燕云渡在他耳边低声问,声音轻的像笑,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疯劲儿,水雾蒸腾,白色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水汽染湿了裙子,露出身体的曲线,修长的双腿抵在陈让腿间,尤其有一块晕染出了深色的痕迹:“不是早就知道逃不掉了?”


    “怎么还跑呢?”


    水珠顺着燕云渡的锁骨滑落,滴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热水还是汗水。


    燕云渡再次低头,这次吻得更深,舌尖扫过上颚时引起陈让一阵战栗。


    “呼吸。”燕云渡稍稍退开,拇指摩挲着陈让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混着水声显得格外性感。


    陈让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唔”陈让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燕云渡的手臂,在湿滑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水流冲走了他眼角的泪水,却冲不散这个吻带来的灼热温度。


    陈让试图偏过头,却被燕云渡一手扣在下巴强行掰回来,燕云渡吻得狠,几乎像是惩罚,要把他得呼吸意识、甚至灵魂全都夺走。


    蒸腾的水汽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陈让的脸颊触碰到冰冷的镜面,丝毫动弹不得。


    他呼吸急促而紊乱,被迫偏过头,承受着燕云渡那近乎狂暴的亲吻。


    他的眼尾泛起一抹艳丽的红,眼前唯有朦胧氤氲的雾气,如梦似幻却又满是无助。


    他的唇在急切的亲吻中变得红肿,眼尾泪光闪烁,水光盈盈。


    燕云渡却像是着了魔,用舌尖一点点舔舐而过,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要燃烧一切,却又透着一股病态的疯狂,恰似一头饥饿至极、欲将陈让吞吃入腹的野兽,贪婪又凶狠。


    “别哭,宝宝。”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又把人更用力的压在镜子面前,撑开,抵在他的腿间,压抑着体内腾升的欲.望:“哭的太好看了……”


    “我会忍不住……”


    把你锁起来,然后再也放不出去。


    他稍稍退开,看着陈让迷蒙的双眼和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阿,阿渡……”


    燕云渡脑海中浮现过以往的点点滴滴,陈让如同一个乖巧的小动物,蜷缩在他的怀中,而此刻,陈让也正是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中,他们呼吸交缠。


    陈让感受着燕云渡的动作,陈让脑海中警铃大作,他勉强喘气,仰头讨好地亲了亲他,燕云渡的裙摆已经被温热的花洒打湿,长发垂落,沾湿在额角。


    这样清纯漂亮的大美人此刻眸光低沉,漂亮的脸上全然是狂热的痴迷,他对着陈让疯狂的索吻。


    他吞了口唾沫,亲了亲燕云渡的喉结,道:“……你,太,呃……太久了。”


    他们昨晚就差最后一步了,该做的都做得,现在很容易擦枪走火。


    “回来,回来,再……”他神色迷离,凭着本能讨好的蹭着燕云渡,“回来,你想怎么样,我都,呜——”


    陈让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紧绷,原本平稳的语调也变了,带着点克制不住的轻颤。


    “都什么?”


    燕云渡好似没察觉他的讨好,依旧自顾自自己的想法,只是眼中染上了点点笑意。


    “都,可以——!”


    陈让含着泪,抓着燕云渡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裙子都有了褶皱,他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


    “这是你说的。”燕云渡咬着陈让的耳朵,轻笑,伸出舌尖在他的耳垂上舔舐着。


    他眼神迷离,身子似一汪春水,绵软无力,剧烈地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仿佛被抽离,只剩下混沌的余韵。


    “哎呀,让让的衣服脏了。”燕云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低头轻轻吻了吻满脸绯红的陈让,手臂紧了紧,将陈让搂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宠溺,“我的衣服让让穿太大了,不过我妹妹的衣服,让让穿肯定合身。”


    “让让,我们去试试吧。”


    燕云渡一把抱住了陈让,手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陈让被他抱在怀里,身体蜷缩起来,眼尾泛红,眼中含泪,还未从韵味中缓过神来。


    第46章


    “嗯……”燕云渡似乎上瘾了,拧着眉头看着,比划着手上的裙子,“这件不好看。”


    “这件……太热了。”


    陈让还晕晕乎乎的,嘴唇红肿着,整个人被燕云渡的雪松味道所覆盖着,不一会儿,床上全部撑满了不同颜色和类型的裙子。


    “来,让让,抬手。”燕云渡低声哄着,眉目弯弯,仿佛在哄着幼儿园的小孩,“对,伸手,让让真乖呀,好棒噢。”


    陈让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燕云渡已经从衣帽间给他带好了假发,他下意识的去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他,海藻般的卷发散落身后,灰色连帽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精致的蕾丝交叉绑带设计,若隐若现间,可以看见深v的线条,透着欲说还休的性感。


    “唔……这——”


    陈让忽然觉得下身很凉,这和他穿着长裤的感受截然不同,下身的是一条黑色的短裙,花边缀满,随着陈让的动作微微起伏,腰间金属的链条纵横,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燕云渡此时正半跪着,给他套上大腿上的黑色腿环,与腿部黑色的袜带相呼应。


    紧的长腿袜勾勒出圆润腿肉的弧度,燕云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指尖在腿肉那处摩梭着,闭着眼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半响才缓缓吐出了一个长气。


    “太,太出格了……阿渡。”


    陈让咬着唇,他似乎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了。


    先前的陈让因为长时间奔波于生计,几乎没有好好打自己,而现在,燕云渡把他养的很好。


    他的五官秀丽,肌肤比之前白皙不少,有了信息素的滋润,他的眉间染着一股说不上的媚意,偏偏又生的清秀,别有一股风情。


    陈让几乎是一叉开腿,就会走光,他害羞的想要合拢双腿,“我,我不想……”


    “让让,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燕云渡已经换下了他先前的白色长裙,一身休闲风打扮,长发半扎了起来,留下一些碎发,露出漂亮精致的眉眼,他可怜兮兮道,眼中似乎泛着水光:“好想看让让全新的模样……”


    也许是之前的燕云渡和现在燕云渡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陈让一下子没缓过神来,脑袋一片空白,就看着燕云渡的脸,完全不晓得他说了什么,只知道呆呆地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会走光。”陈让小声道。


    “不怕。”燕云渡起身,他个子比陈让高了一大截,低头亲了亲陈让的额角,抬手整理了他的假发,他们站在一起,很是养眼,“紧跟着我,就不会了。”


    陈让咬着唇,还是很别扭,他第一次穿裙子,肌肤裸露在外边,黑色的长腿袜薄薄的,勾勒出他的小腿曲线,他走不快,走快了裙子就容易往上跑,尤其风吹来,嗖嗖的冷。


    “走,走慢点。”陈让穿着增高的小皮鞋,他拉着燕云渡的衣角,满脸通红,波浪的卷发显得他的脸格外小,整个人走在燕云渡的身边,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我们要去的地方马上开场了,让让走这么慢,可赶不上。”燕云渡牵着他的手,笑得开怀。


    “……”


    陈让眼尾泛红,奋力的想要拉下灰色连衣外套,外套是短款的,他动作一大,衣服就会往下跑,露出内衬。


    我变成这样,不知道是谁的想法!


    陈让抬眼瞪了一下燕云渡,抿着唇不说话了。


    燕云渡怕真的给人惹急了,赶忙转身哄着陈让。


    “呜哇——!”


    陈让的身体悬空了起来,他吓得赶紧抱紧燕云渡的脖子。


    燕云渡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陈让,长腿迈开,按着电梯。


    他的假发落在燕云渡的肩膀上,和他的长发缠绕在一起,陈让的头埋在燕云渡的肩窝里面,呼吸急促了起来,小声埋怨:“你,你干什么呀……”


    “抱你呀。”燕云渡的笑声从上方传来,“不然按照让让的速度,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你下回提前说一声,吓死我了。”陈让控诉道,腿不满地慌了几下,裙子上的腰链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电梯里面格外的明显。


    “让让下回还想在我怀里呢?”燕云渡这话让陈让红了脸,他低头亲了亲陈让的头发,“好,下回温柔一点,保证不吓坏我们宝宝,好不好?”


    陈让小声哼了一下。


    电梯门“叮——”的一下子打开,映入电梯门外的人视线里面,她看到一个漂亮纤细的女孩子被燕云渡抱在怀里,黑色的短裙摆动着,黑色长腿袜和腿环上面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她’的脑袋埋在燕云渡的肩窝中,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对方的衬衫领口,整个人颤抖着,害羞的似乎快要烧起来了。


    他们住在最高层,电梯刚下了一层,忽然电梯门开了,进来了个人。


    “咦?小燕同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陈让一跳,他紧紧抱着燕云渡的脖子,把自己的脸使劲埋在燕云渡的肩窝里面,生怕被人看到了。


    陈让的呼吸都停住了,她能感觉到燕云渡的手臂稳稳地拖着自己,甚至还有闲心用指尖在他的腰侧轻轻摩梭了两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李学姐。”燕云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贯的从容,甚至还含着几分笑意,“好巧。”


    陈让偷偷地从发丝缝隙往外瞥——


    进来电梯的是一位穿着淡绿色旗袍的女生,头发挽起来,手里按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她略带着惊讶看着他们。


    “这位是……?”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空间分外的狭小。


    燕云渡自然地癫了癫怀中的陈让,把他往上托了托,“我女朋友,有点害羞,学姐别见怪。”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陈让的耳边传来,他耳尖瞬间红的地穴,他感到燕云渡的胸腔微微震动,似乎是在笑,接着又听见燕云渡面不改色地胡扯道:“这小迷糊蛋,一听今天要和我出去玩,兴奋的出门崴脚了。”


    李学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陈让被黑色袜子勒的圆润的边缘扫过,又礼貌地移开,她倒是头一回听说燕云渡有个女朋友,看来是还没有官宣,把人藏在家里,跟个宝贝似的藏着。


    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注意安全,只是这个地方晚上还是有点冷的,穿裙子是容易着凉……”


    燕云渡和李学姐礼貌的道了别,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陈让终于憋不住了,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燕云渡一眼。


    对方却趁机低头在他泛红的眼尾亲了一下,语调上扬,止不住的笑意:“女朋友,再乱动,就要穿帮了哦。”


    陈让扭过头不去理他,只是后面又很在意,装作不经意问道:“……刚才那位学姐,是谁?”


    电梯到了一楼,燕云渡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陈让,明晃晃的手铐拷着他们的双手,他顺势牵过了陈让的十指,陈让的嗓子受损,声音尖细,又带着一股清透感,燕云渡很喜欢他的声音,尤其是到了情动深处,流着泪小声哀求他慢些的声音。


    “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查人际关系了?”燕云渡挑了挑眉头。


    陈让脸一红,今天的燕云渡吃了什么药,怎么可之前的燕云渡完全不一样?


    今天的燕云渡反而更活泼,带着一丝丝……轻佻?


    陈让的心头充斥着怪异感,他轻蹙着眉头,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总觉得这是燕云渡又不是燕云渡。


    可燕云渡就在他的眼前,为什么他觉得却像是换了个人。


    燕云渡看他拧眉,以为是自己给他惹生气了,赶忙低声解释道:“她是大我两届的学姐,我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她已经订婚了,你别多想。”


    “这套房子就是她卖给我的,她马上要和她的未婚夫出国定居了,我们很少碰到的。”


    ……还是阿渡。


    没有变。


    陈让抬起眼,他在燕云渡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和那晚雨夜,把他抱在怀里抵住迎面撞来的车的燕云渡一模一样。


    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相信你的。”


    陈让轻声道,他回握住燕云渡的手,但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伤口捏疼。


    “阿渡,你能开车吗……?”


    陈让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为他关上门,转身去了驾驶的燕云渡,面露担忧。


    他在现实生活中考了驾照,但是买不起车,因此车技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这副身体刚上大学,更没有考驾照了。


    燕云渡的双手受伤,指尖都包着纱布,看的陈让心惊胆战。


    他咬着唇,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要不我还是打电话给秦浔或者文基吧……”


    秦浔是燕云渡的私人医生,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只要是一个电话,五分钟内秦浔都可以赶过来。


    在他刚打开手机的时候,燕云渡夺过他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他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头发垂落,细碎的光透过他的发丝,留下一地斑驳的阴影,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蝴蝶振翅。


    “对我有点信心。”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扬,像把小钩子,轻轻挠在陈让的心尖上。


    陈让还没反应过来,燕云渡已经越过中控台,倾身靠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温软的唇轻轻贴在他的眼尾,一触即离,却像是点燃了一簇火,烧得他耳根发烫。


    “对你男人有点自信,好吗,女朋友?”


    那声“女朋友”被他咬得极轻,却像是一颗糖,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


    陈让想到燕云渡对别人介绍,他是他的女朋友,陈让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随后便疯狂地鼓噪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裙摆,裙子的一角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嗯。”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带着点羞恼,又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雀跃。


    燕云渡低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指尖顺着发丝滑下,轻轻捏了捏他通红的耳垂。


    “真乖。”


    阳光依旧温柔,车内的温度却悄然攀升。


    第47章


    在车停到燕云渡要带他来的地方那一瞬间,陈让眼睛微微瞪大,嘴巴张开,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让让,你先去那边等我,我去那边停车。”


    燕云渡透过余光看到了陈让脸上的神情,唇角不由得扩大,想要伸手捏捏陈让的脸蛋,但指尖只是抬了起来,不一会儿又重新落在了方向盘上面。


    “哦哦,好。”


    陈让小心翼翼地抬起腿,用手护着裙子,避免走光,他关了车门,站在原地看着燕云渡的车远去。


    他这才重新转过身,看着这才上午九点,就已经有许多人等候排队在门口的游乐园。


    游乐园像一座童话中的糖果城堡,灯光还没亮起,但是身后巨大的摩天轮却开始缓缓地转动,宛如一枚发光的齿轮,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之下,安静地轮转着,映入陈让的眼眸中。


    在外面的拱门上缠绕着星星灯串,中央悬挂着“奇幻游乐园”的招牌,字体圆润,仿佛随身会蹦出几只小精灵。


    陈让呼吸一窒,他的心脏逐渐变得剧烈心跳起来,指尖都轻颤着,微风吹起他的卷发,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家中贫困,连生存温饱都是个难题,他单单是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部的精力。


    他在高中假期的时候,曾做过游乐园人偶的日结,在烈日炎炎的六月份,他穿着笨重的玩偶服,拿着气球,站在游乐园人流量最大的中央,对着每个和他合照的人一个气球。


    厚重的玩偶服里面根本不透气,还有上一个人留下的汗臭味,只有鼻头是通气的,陈让那时候长期营养不良,久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在玩偶服里面,似乎是被塞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里面。


    陈让不得不微微仰起头,像一条搁浅的鱼,想要拼命从那点缝隙里撅起氧气。


    但是他不能长久这样,会遮住他的视线,他不能及时的把手中的气球给路过的行人,会被挨骂。


    玩偶服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棕熊,圆鼓鼓的肚子,可爱的微笑,毛茸茸的爪子永远张开着,仿佛随时准备拥抱任何一个路过的孩子。


    可是没人知道,这具‘快乐’的躯壳里面,裹着一个破碎的、快要窒息的灵魂。


    游乐园的欢声笑语震耳欲聋,孩子们的笑声尖锐地刺进耳膜。


    “妈妈!我要和熊熊拍照!”


    一个小女孩一下子扑了过来,用力地抱着他的腿,陈让脑袋眩晕,没站住,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下来,他急促的喘着粗气,膝盖磕碰在玩偶服硬质的材质上,疼的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还是尽力的蹲下身子,把手中的气球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远处冰淇凌车的铃铛叮铃作响,棉花糖的香气飘过来,孩子们牵着父母的手,手里拿着是自己喜欢的玩具,从他的身边经过,影子投落在他厚重的玩偶服装上,像异常与他无关的彩色默剧。


    “喂——!怎么回事儿!”


    经理尖锐的声音让陈让混沌的大脑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头套被粗暴的拽下来,突如其来的光线像是一把刀子,陈让这才意识到自己昏倒在了地上。


    而现在游人都聚集在他的身边,孩子们被家长捂着眼睛,有个小女孩粉色的棉花糖掉在地上,被他苍白的面色吓哭了,“妈妈,我的,我的棉花糖……”


    陈让挣扎着想要起身,喉头涌起铁锈味,他看见自己充斥着汗的掌心在烈日下反着光,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像是被蒸过度的柴巴巴的肉。


    经理赔笑着对周围的游客道歉,末了才低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今天工资扣一半!”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洒在他的脸上,“晦气!”


    “赶紧滚!”


    就在这时候,游乐园响彻愉快音乐的花车正在不远处游行,人群一下子轰然散去,好似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姐姐,你好呀!”


    陈让猛然回神,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倏然从额头落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儿,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怎么会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陈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纷飞的思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的平复下来。


    他好像听见有人再叫自己,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声音去。


    “哇……”


    看见的是两个举着手机的女孩子,两个女孩子呆呆地看着转头过来的陈让。


    “这也太好看了……”


    “我要心生怜爱了,忽然觉得百合也不是不行。”两个女孩子窃窃私语。


    陈让疑惑的歪了歪头,眨了眨眼,没想到又惹的两个女孩子捂着脸小声的尖叫。


    “那个……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其中一个短发的女孩子走上前来,红着脸小声说道。


    也许是看出了陈让的疑惑,她赶忙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就是,就是……”


    女孩子脸涨的通红,手足无措。


    陈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目弯弯,看的女孩子都呆了。


    她和小伙伴准备去检票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香风,她是Omega,对气味很敏感,一眼就看到了矗立在人群中的陈让。


    浅灰色的连衣帽,里头是交错交叠的蝴蝶结,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海藻般的卷发,最令人瞩目的是那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圆润的腿肉被黑色的长筒袜勾勒出来,让女孩看的眼睛发直。


    一开始她没想过要上前要联系方式,但是她经过陈让的身边,感知到陈让在小幅度的颤抖着,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香气,顿时心软了。


    于是鼓起勇气上去想要安慰陈让,但是在看清陈让脸的一瞬间,她决定要联系方式。


    在看清五官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打开了手机的摄像机,屏幕里面的‘女孩’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睫毛低垂,晶莹的露珠挂在睫毛上,眼尾通红,鼻尖也哄,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像是一碰就会碎掉的瓷。


    ‘她’哭的很安静,没有抽噎,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淌,嘴唇被咬的发白,像是拼命忍着什么,眉目间充斥着破碎感。


    只一瞬,无数阴暗的念头从女孩的心底迸发出,她想要抱住眼前暗自垂泪的女孩,揉入自己的怀中。


    陈让绽颜一笑,泪水从眼尾滑落,他说:“好啊,我现在拿手机……”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的手机在燕云渡的口袋里,对着女孩不好意思道:“我的手机现在不在身上,要不你加一个号码,加那个吧?”


    “好!”女孩子赶忙输入了陈让说的号码,跳出来的是一只橘黄色的猫咪。


    燕云渡停好了车后,快步从停车场过来,看到有两个女孩,旁边还有两个等待的男孩站在陈让的旁边,他眉头蹙起,眸光晦涩。


    “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女孩子嗅着好闻的味道,再也忍不住了,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待陈让的回答,她直接抱住了陈让,把头埋在陈让的肩头,这股味道似乎是毒药,越来越让她上瘾,她疯狂的汲取着陈让的味道,鼻尖都贴在了陈让的肩头处。


    “……啊——!”


    尖锐的惊叫声划破空气。燕云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扣住女生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将她扯开。女生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燕云渡的瞳孔紧缩成,呼吸粗重得可怕。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额角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聊什么呢?”


    “谁允许你碰他的,嗯?”


    声音轻得近乎温柔,却让周围的温度骤降。女生惊恐地睁大眼睛,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我……”女生被吓得结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渡,她只是……”陈让想要上前,话还没说完被大力的扯入一个怀抱,力度大的惊人,似乎要把他揉入骨血中。


    “……抱歉。”燕云渡尽力的压下心中翻滚的思迅,语气逐渐柔和了下来,对着女生微笑:“吓到你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燕云渡的脸是女生看过最漂亮的脸,没有之一,可是这么惊艳的脸,却让她遍体生寒。


    燕云渡强硬地抱着陈让走了,回头冰冷的眼神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生,眼神似乎再看一个死物。


    在第二天,B城的报纸上刊登了一个寻人启事。


    而照片上的人,正和搭讪陈让的女孩子长相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拿着黑色的塑料袋,大小各异,其中最大的一个隐约可以看到一缕黑色的头发,他哼着歌,在刊登的寻人启事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着离开了那个地方。


    只在途径之处留下一个残缺不堪,被硬生生扯断的布满鲜血的腺体。


    第48章


    “我们,可以走这边过的吗?”


    陈让被燕云渡拽着手腕,抬眼看着在旁边长长的队伍,工作人员看见他们之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扬起了笑脸,“燕少爷,欢迎您光临。”


    听着工作人员对燕云渡的称呼,陈让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个B市最大客流量的游乐园,以及在世界其他地方都有连锁的游乐园,是燕家的产业。


    燕云渡微微骇首,“让让,你想先坐哪个?”


    他们手里拿着一份导航,上面显示了现在还有多少人排队,陈让只是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还没有正式放暑假,但是人满为患,而且冷门的项目排队也得半个小时起步。


    陈让斟酌道:“阿,阿渡,这会不会太久了……要不我们可以先去看看表演……?”


    燕云渡失笑了下,他忘记了,让让第一次来游乐园,不知道有VIP的通道,揉了揉陈让的脑袋,“你现在最想玩哪个?”


    见燕云渡的反应,陈让重新把目光投落在导航上,他看了一圈,眼睛倏然定格在东北角的地方。


    燕云渡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在导航上面的旋转木马,他的心一颤,有些不自在的抿着唇瓣。


    “想玩木马吗?”


    燕云渡轻声问。


    “嗯,想玩。”


    陈让没有去过游乐园,只在游乐园打过工,也在人民公园这些地方打过工,其中他被安排的地方都是在旋转木马的附近,这个项目老少皆宜,很多妈妈会抱着不大的孩子,带着一家人嬉笑着在旋转木马上,看起来很是温馨。


    燕云渡拉着陈让,穿过了重重人海,陈让的裙子短,穿的鞋子跟高,不能走太快。


    燕云渡的手很凉,在炎炎夏日中,是陈让唯一能感知到的凉爽,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着陈让的手腕,鼻尖似乎有清淡的药香味。


    短裙上的腰链顺着陈让的动作一晃一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是这沉闷人声之中陈让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陈让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秀丽的长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肌肤,隐约可以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被抑制贴贴上的腺体。


    他的步伐沉着有力,走在陈让的前面,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陈让心头莫名一阵悸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


    ——只要燕云渡在他的身前,什么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他都可以坚持住的。


    “呀——”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燕云渡微微拧眉,同时猛地将他往怀里一带,陈让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后背,鼻尖萦绕这淡淡药味和雪松的味道。


    在漫天飘落的彩带中和气球中,陈让恍惚地想——


    如果就这样的和燕云渡在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也好。


    “……”


    燕云渡蹙眉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陈让,“……怎么了让让?”


    只见陈让抬起眼眸,波浪卷的长发垂落,照应在他的肩膀上,显得他的脸小,眼神格外的神情,燕云渡一下子就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呼吸不由得一窒。


    “彩,彩带。”陈让抬起手,从燕云渡的头发上拿下几片颜色艳丽的彩带,他轻声说,“有人告诉过我,飘在头上的彩带,是好意头,要保存起来。”


    “阿渡,这是你的彩头。”


    陈让眉目弯弯,他如同珍宝似的将手中的彩头递到燕云渡的面前。


    燕云渡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从陈让的头上摘下了彩头,“那,你的彩头也在我这里。”


    他忽然凑下身子,两个人离得很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只要在近一点,就可以吻上那张柔软的唇瓣。


    陈让心下慌张,想要别过头,可是却被燕云渡的表情震慑到了,他的心逐渐柔软的一塌糊涂。


    “让让,你知不知道,有人也告诉过我,”他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耳垂,酥麻的感觉从腰线一路向上,惹得陈让身体发着阵阵轻微的战栗,他指尖蜷缩起来,抓着燕云渡的衣角,“保存对方的彩头,就会在一起一辈子。”


    “因为,我所有的幸运——都是你。”


    刹那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陈让只能听到燕云渡清浅但灼热的呼吸,眼前只有燕云渡那张艳丽,眼睛里却温柔如水,仿佛要将陈让溺死在其中。


    心脏跳的好快。


    陈让脑袋晕晕地想,是不是超过190的心率了……?


    血液都在体内沸腾。


    陈让眼神呆呆的,紧抓着燕云渡的衣服,他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了,他才意识到,这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真可爱。”


    燕云渡轻笑一声,缓缓放开了陈让,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腾升的温度顺着燕云渡的离开而逐渐冷却下来。


    陈让胸膛剧烈的起伏,脸上悄然爬上红晕,握紧了手中的彩带,巴巴道:“啊……是,是吗。”


    “小迷糊蛋。”燕云渡笑着重新牵着陈让的手,把彩头放置心口处的口袋里面,这个动作让陈让心脏又漏跳了一拍,他扭过头,想要冷却自己脸上降不下来的温度。


    “让让,从这个通道过。”


    燕云渡站在后面,看着工作人员领着陈让走过vip通道,直接越过了人满为患的长队,一路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阿渡,阿渡——”


    陈让有些惊慌失措的回过头,像一只新生的雏鸟,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住燕云渡。


    “我在这里给你拍照。”燕云渡站在栏杆外面,举着手机,漂亮张扬的脸露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让站在他身边的路人频频驻足回头,他像是习惯了这些目光,眼神淡淡,唯独在面对陈让的时候,才会泻露一丝自己的情绪。


    ——独属于“正常人”的情绪。


    “坐那匹黑色的小木马。”燕云渡指了指在他不远处的黑色小木马,陈让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因为穿着短裙,没办法跨腿坐在那匹黑色的小木马上,只能侧着坐,恰好他侧着坐对着燕云渡的方向。


    彩色的玻璃穹顶下,旋转木马正在播放着八音盒般清脆的旋律,陈让坐在外边黑色的小木马上,风吹起海藻般的长发,他的衣帽被吹歪一刻,露出交叉的蝴蝶绑带,在蝴蝶绑带下是镂空的设计,隐约可以看见身体的曲线。


    鎏金雕花的马鞍衬着陈让苍白的肌肤。


    就在这时候,灯光忽然变了颜色,陈让下意识地扬起脸,细碎的光斑顺着眼睫毛滑落,在脸颊上投下颤动的阴影。


    “咔嚓——”


    燕云渡站在围栏外的阴影里面,手里的镜头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帧画面。


    在手机的镜头里面——


    陈让因为眩晕而泛红的眼尾,被风吹乱的发丝,攥着铜制扶手,因为用力紧张而微微泛白的指腹。


    还有……


    在陈让不知道的地方,燕云渡昨晚在他的大腿内测,留下的那一枚深深的,已经变成青紫的吻痕。


    “太漂亮了,宝宝。”


    燕云渡的拇指摩梭着屏幕里面因为眩晕而瞳孔失焦的陈让,另外一只手无意识的转动着他们分开的手铐,冰凉的金属手铐咯的他手腕骨头发疼,就像他此刻沸腾的占有欲。


    旋转木马转了集权,陈让才缓过神来,既便有点难受,他看到了燕云渡,苍白着面色冲着燕云渡扬起一抹笑脸,隔着流动的光影露出那一抹笑容。


    太干净了,干净得想让人弄脏。


    ——我这么肮脏了,你凭什么还这么干净?


    那道恶心的声音重新在燕云渡的耳边响起,但燕云渡表情没变,甚至冲着陈让挥了挥手。


    旋转木马转过半圈,陈让的身影被雕花立柱遮挡的瞬间,燕云渡脸上温柔的笑意骤然凝固,他慢慢摊开掌心,被自己指甲掐破的伤口正渗出细小的血珠,在皮肤上晕开诡异的淡红。


    ——这么干净的,我要染指他。


    ——拖下水,拖入无尽的黑暗。


    ——……然后和我一起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地狱中吧,永生永世。


    ——回去。


    在旋转木马转到了另外一边,燕云渡的瞳孔完全暗了下来,他凝视着陈让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的背影,舌尖抵住上颚尝到血腥味。


    ——现在是我的时间,你不应该出来。


    燕云渡冷哼一声。


    ——你看他的腰。


    那股声音带着低笑,燕云渡的眼神不由得转向去看陈让的腰,他的衣服太短了,只要一抬手,就会露出腰身。


    ——很适合烙上淤青,打上独属于我们的标记,不是吗。


    燕云渡眼神阴暗着看着陈让的腰,喉结滚动了两下。


    ——应该定制这样的一座笼子。


    燕云渡缓慢地眨了眨眼,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纯金的栏杆,铺满天鹅绒的地毯,囚笼就摆在卧室的正中央——”


    ——你早就做过了,还需要我让你再次想起来?


    脑海里的声音拉锯着,燕云渡烦躁地咬了下唇,面色阴沉。


    看着冲着他笑容灿烂的陈让,任谁也想不到陈让绝望的模样。


    ……


    陈让逃了。


    燕云渡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面,指尖抚摸着冰凉的铁链。


    ——这本该扣在陈让纤细的脚踝上,现在却被硬生生的砸开了,只剩下链条软绵绵地垂落在地上。


    窗外电闪雷鸣,银色的闪电劈开了这一层层灰暗的世界,房间里没开灯,闪电照亮了燕云渡脸,镜子中显现出那张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是无机质的死物。


    燕云渡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他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一件衣服就把头深深埋进去,深深嗅着独属于陈让的味道,仿佛这样子做,就可以把陈让残留的气息刻进肺里面。


    “不乖。”


    燕云渡轻声道,眼神温柔地看着手中白色的裙子,上面还沾染着偏偏的水渍,那是陈让情深被逼到深处,主动掀开了裙摆,含着泪哀求着燕云渡疼疼他。


    一想到那个画面,燕云渡浑身就燥热起来,他闭上眼,用力地深呼吸了口,才勉强将身体的燥热压了下来。


    他轻声地笑了,笑声混合着雨声,在黑暗的房间里面显的格外的阴冷。


    地下室的笼子里泛着金属的冷光。


    陈让被重新拖了回来。


    在逃跑的过程中,两个沉重的脚咔,他的脚踝上尽然是磨出的鲜血,他跑出去甚至没有五百米,被燕云渡重新找了回来。


    他的头发很久没有剪了,已经长到腰边了,长久没有见过太阳,面色如纸一般的苍白。


    “跑啊,不是很喜欢跑吗?”


    陈让缩在笼子的角落里面,浑身颤抖着,头皮阵阵发痛,甚至有几块头皮被燕云渡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顺着轨迹,蔓延在陈让的脚下。


    陈让是在前面的槐树底下被燕云渡抓到的,暴雨倾盆,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外边有燕云渡的人重重把手,燕云渡就在槐树底下,撕烂了他的衣服。


    一路拖着陈让的头发,他被迫四肢趴着跟狗一样的爬行前行,就这么赤裸着身体,在保镖的众目睽睽下,被燕云渡扯着头发硬生生从槐树底下拖到了地下室。


    鲜血模糊了视线,头皮的刺痛,四肢跪趴而沾染上的泥水划破了肌肤,陈让却咬着唇,不敢吭一声。


    “又想去找谁?”燕云渡一把拉过了扣在陈让脖颈上的皮套,强迫陈让扬起脸。


    他的四肢被扣在囚笼里四方角落的锁链撑开,燕云渡矗立在他的面前,面色冷淡,看着他赤裸布满伤痕的身体,嗤笑了一声,看着那白氵虫从陈让腿侧滑落。


    “你都被我玩.烂了,逃跑的时候还带着我的东西,你说,你这样的破鞋,还有谁愿意接盘?”


    陈让低垂着眼睛,空气中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燕云渡一模他的肚子,就能听到满满的水声。


    “喜欢逃跑?”燕云渡声音很轻,眼中带着笑意,“那我们就玩个游戏。”


    陈让身子一颤,在看清笼子外面的东西后,瞳孔猛然皱缩。


    “好好的房间你不住,非得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那能怎么办呢?”燕云渡看似苦恼的歪头,想了想:“我这么爱让让,当然是只能满足你的需求咯。”


    陈让恐惧的张大嘴巴,豆大的泪滴从眼尾滑落,他刚想出声,口中被塞入了充满腥臭味的内裤,挣扎只是徒劳,他只能哀求的摇头看着燕云渡。


    外面是缩小版的旋转木马,每一座都精致得可怕,鎏金的立柱,在马鞍上铺着暗红色的天鹅绒,在坐着的地方缠绕着带刺的荆棘,红褐色的,像是干涸的血。


    而且……在荆棘缠绕的坐骑上,每一座都带着不同长度的立柱,按照顺序排列,每一匹马的眼睛都用红色的宝石镶嵌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芒。


    “你会喜欢的。”燕云渡的指尖划过陈让颤抖的嘴唇,“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当白色的衣裙被染红了,我就来接你。”


    燕云渡怜爱地亲了亲陈让的唇瓣,将人抱在木马的面前。


    陈让剧烈的挣扎起来,喉中发着野兽般的嘶哑。


    “不,不不——!”


    陈让痛呼一声,他的腹部被燕云渡用膝盖猛顶了一下,几乎要将心肺都吐了出来,“乖点。”


    燕云渡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拖着陈让来到最小的那个木马前,强硬地掐着他的腰按上去。


    在彻底做到底的一瞬间,荆棘刺入陈让的血肉之中,他痛的仰起头,荆棘缠绕的柱子的形状完全是按照燕云渡来的,只是大小不一。


    但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荆棘刺入他的身体。


    他被剧痛刺激的瞳孔失焦。


    这架木马在倒转——


    而且越来越快。


    眩晕之中,他看见燕云渡站在光影交界处,敞开的领口是前一晚他留下的痕迹。


    “真漂亮啊让让。”那双眸子中尽数是病态的狂热,“所以,我决定让你更漂亮一点。”


    “你总是要长些教训,才不会忘记的。”


    燕云渡笑着按下了某个开关,木马忽然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


    “好好享受吧,我的宝贝。”


    第49章


    在旋转木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身旁的小孩拉着他妈妈的衣服,嘟着嘴唇道:“妈妈,我还想再坐一次。”


    现在的时间已经逐渐趋于中午,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如果想要再次排队的话,起码得一个小时起步。


    小孩的母亲面露难色,外面太阳高照,人群拥挤,她蹲下身,对着小男孩说:“我们先去玩其他的项目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玩那个海盗船吗?”


    泪水在小男孩的眼眶里打转,他仰起头,手指指着陈让的方向,“那为什么那个姐姐可以从直接插队,本来我想要那匹黑色的小马的,那个姐姐插队抢了我的小马。”


    小男孩的声音很尖锐,周围的人不由得把目光转向站在前面的陈让,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让的身上,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陈让咬着唇,手指搅动着衣领,他得声音细若蚊声,“我……”


    他不知道还有vip的通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直接插队,他总不能说整个乐园都是燕云渡家里开的,自家的产业他想怎么插队就怎么插队吧。


    见陈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模样,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小男孩像是找了发泄的途径,大声地质问着:“姐姐,我一个小孩都知道插队是不好的行为,为什么你可以插队?”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掏出手机想要录像,陈让的脸颊烧的通红,那股在之前游乐园恐惧的记忆又逐步爬上了心头,他脑袋阵阵眩晕,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痉挛着向后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


    “游乐园VIP——”


    “五万一位。”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嘈杂的议论。


    修长的身影打破了炽热的温度,僵硬的空气,众人只能看到那漂亮张扬的侧脸,在彻底看清之后,从人群之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燕云渡艳丽的脸上全是冷淡,包裹着纱布的指节拿着两个冰淇凌,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夹着一张滚烫的黑色卡片,漫不经心地晃了晃。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小男孩,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众人明显的看到那张黑卡明晃晃写着滚烫金色的VIP三个字母,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的耀眼。


    “如果付得起,你也可以插队。”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男孩愣住了,他知道五万是什么概念,是他父母要卖多少个小商品才能凑齐的呢,他们一家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的五万。


    小男孩看到燕云渡的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天差地别,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五万对于这个人来说,可能和花费一毛一样,是扔在地上都不值得他垂眸的东西。


    小男孩的母亲赶紧拉过他,脸色尴尬地道歉:“对,对不起……他,他不懂事……”


    仔细听的话,甚至可以感知到小男孩母亲嗓音里的颤抖。


    燕云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把陈让揽在怀里,低声蹭着他的耳畔,“吓坏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买的冰淇凌,你……”


    身后小男孩似乎还不服气,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vip卡么……”


    此时他们已经走过了人群,人群自动为燕云渡让出一条道来,怀中的陈让低垂着眼眸,眼眶通红,咬着唇瓣,看起来楚楚可怜。


    燕云渡的脚步一顿,他微微侧头,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不过——”


    小男孩的瞳孔里照射出了那张艳丽至极,但是眼神却像看着死物的脸。


    “只要我想,整座乐园都是他的私有物。”


    他的声音荡漾着笑意,很轻,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面前。


    “我靠……我不会碰到燕家太子爷了吧……”身旁录像的女孩惊呼。


    漂亮、艳丽、长发,燕家唯一的继承人。


    燕云渡很少公开路面自己的长相,他在B大名气虽然响,但是大家也很少对外放出燕云渡的照片,因此能认出燕云渡的人也很少。


    “那,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喂喂喂,你拍到脸了吗?”


    “拍了侧脸,高糊也遮挡不住太子爷的美貌啊……”


    “我朋友在他家公司上班,我赶紧问问,这八卦啊啊啊……”


    “居然真的有人长这么好看,救命,我要昏倒了……”


    燕云渡抱着陈让已经走远了,身后的窃窃私语被甩在了身后。


    “让让?”


    燕云渡坐在了长椅上,察觉到陈让状态的不对劲,目光落在陈让微微发抖的指尖上,陈让的瞳孔有些涣散,呼吸比平时的还要急促,像是陷入了什么深深的梦魇之中。


    燕云渡伸手,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


    陈让猛然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剧烈的摇头:“不要,不是我,我没有……”


    “我没有……求求你,放过我吧,呜——”


    他的手指冰凉,直接绷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暴风雨中漂浮的最后一根浮木。


    “看着我,让让。”燕云渡的声音很轻,“没有人锁着你,你是自由的。”


    ——目前是自由的。


    陈让深陷在自己的梦魇中,没有听见燕云渡的话,只是疯狂的摇着头。


    他穿着短裙,又跪坐在燕云渡的腿上,蹭来蹭去的,炽热的呼吸胡乱地喷洒在燕云渡的身上。


    燕云渡眼眸晦暗,喉结滚动了两下,吃了一大口冰淇凌,另外一只手扣住陈让乱动的脑袋,撬开陈让的唇,将口中的冰淇凌给陈让渡过去。


    “唔——”


    陈让想要别过头,却被禁锢了,只能被迫张开嘴巴接受燕云渡的入.侵。


    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冰凉刺激他浑身轻颤,草莓味混着淡淡雪松味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


    奶油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融化,燕云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鼻尖,让陈让头晕目眩。


    冰淇凌的凉意和燕云渡炽热的呼舌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冷热交替的刺激让陈让的睫毛颤动着,指尖不自觉地揪住了燕云渡的衣襟。


    吃完一口冰淇凌还不过瘾,陈让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得到释放的唇瓣又再次被燕云渡堵住了,直到那支草莓味的冰淇凌在他们两个人的亲吻中融化掉。


    “不,不要了——”


    陈让的舌尖被燕云渡含住,反反复复的来回舔舐的,他舌根阵阵发麻,眼尾泛着红,眼前一片水雾,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音上带着撒娇。


    燕云渡不似那个暴力的人格,经过这么多次的实验,他逐渐幻化出这个人格,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尊重陈让,要爱着陈让,要陈让彻底彻底的——


    爱上他。


    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程度。


    因此陈让小幅度的挣扎,既便再怎么不情愿,理智再怎么燃烧,燕云渡隐忍的克制自己,额角的青筋暴起,用力咬了一下陈让的下唇角,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牙印,才喘着粗气放开了陈让。


    陈让衣衫凌乱,灰色的外套歪道了一边,露出大片的锁骨,而燕云渡的指尖勾着他黑色的长筒袜,长筒袜都已经退至小腿处,燕云渡把玩着他的腿环,惹的陈让阵阵颤栗。


    “回……回家……”


    陈让红着眼眶,“还在外边……”


    他的声音细小的,如同一根羽毛一样在燕云渡的心尖上荡漾。


    燕云渡轻笑一声,尽力忍着火,亲了亲陈让泛红的眼尾,“在车上欠我一次,现在也欠我一次。”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


    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在陈让的耳畔回荡着,酥麻了陈让的腰。


    他抬眼,带着不自知的媚意,眼神带着钩子似的,“那,回去穿,小兔子,好不好?”


    燕云渡的眼神猛然一暗,“小兔子尾巴也要,塞进去。”


    他的指尖往上,在陈让的尾椎骨上轻轻拍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陈让憋红了脸,搅动着燕云渡的衣角,这,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胆了点……


    “害羞什么?”燕云渡抵着陈让的鼻尖,指尖挑开他裙摆,“你人都是我的。”


    陈让心一紧,喉头哽咽着阻止他的动作,陈让慌乱道:“……好,好,我穿,我穿。”


    “嗯,乖。”


    燕云渡轻笑,指尖出来,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触感,让陈让浑身不由得颤抖,“宝宝,怎么这么敏感,嗯?”


    “那以后还有更多刺激的,怎么办呢?”


    “冰淇凌化了,让让,我没带纸。”


    燕云渡将化掉的冰淇凌扔到垃圾桶里,只见白嫩的手掌心中流淌粉白色相间在一起的冰淇凌。


    冰淇凌在燕云渡的掌心化开,黏腻的奶油顺着掌心蜿蜒而下,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陈让的睫毛轻颤,犹豫了一秒,还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舔上掌心的指缝。


    他的舌尖很软,像猫儿一样轻轻舔舐着掌心的脉络,将融化的奶油一点点卷入口中。


    甜腻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混合着燕云渡肌肤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让他的耳尖不自觉地泛红。


    “乖。”


    燕云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又温柔,像在夸奖一只听话的宠物,看着陈让伸出嫣红的软舌,小猫似的舔着他掌心中融化的冰淇凌。


    他的手指微微曲起,蹭过陈让柔软的唇瓣,沾着一点残余的冰淇淋。


    陈让下意识追着那点甜味,又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好孩子。”


    燕云渡轻笑,拇指按上他的下唇,稍稍用力,迫使他抬起头。


    陈让的唇上还沾着一点奶油,在阳光下泛着水光,像是清晨泛着露珠的玫瑰花。


    “这么乖”燕云渡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呼吸灼热,“该给你什么奖励呢?”


    第50章


    “让让。”燕云渡拉着陈让的手,手铐拷在了陈让的手腕上,原本燕云渡想要把手铐重新扣上来,但是陈让却阻止了他,因为他看到燕云渡白皙的肌肤上显露出鲜红的印子,他的手指本身就有伤,陈让更舍不得了。


    “鬼屋,我都吓得瑟瑟发抖。”燕云渡勾了一下陈让的鼻尖,含笑道:“没想到让让反而这么大胆呢。”


    “这里的黑没有我家那边黑。”陈让抿了抿唇,道:“我家那边落后,没有路灯的时候,又是在深山老林,比这里黑多了。”


    ——还特别冷。


    他那时候穿着捡来破旧的棉袄,走在寒风瑟瑟的山路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拥有一件自己的棉袄。


    燕云渡低垂着眉头,把陈让紧紧抱在怀中,此时天色逐渐变暗,这个游乐园最出名的就是夜晚在城堡上方绽放的烟花。


    他们玩了一天了,陈让的鞋子太高,走的实在是累了,坐在长椅上休息着。


    “让让。”燕云渡眼眸逐渐变得深邃,紧紧凝视着他,抬起他的下颚:“今天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对吗?”


    “是的。”陈让不明白为什么燕云渡要说出这句话,他在那双漂亮的眸子中看出了万分的眷恋,可是燕云渡此刻就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好像明天的燕云渡就不是燕云渡了。


    “阿渡。”陈让刚张口,想要问出什么,但是燕云渡只是抬起双眼,将沁满药香的指尖抵在他的唇瓣,轻轻摇了摇头,将言陈让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头间。


    燕云渡俯身,缓慢凑近了陈让,陈让的眼睫毛如同蝶衣般轻颤,他感知到在眼尾上有一个温热的触感。


    ——那是燕云渡在他的眼尾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会永远记得今天的,”燕云渡哑着声音说:“你也要记得。”


    ——不要忘记我。


    “……”


    陈让抬起眼,神色之中尽然是迷茫,却是在燕云渡起身拉开他们之间距离的时候,下意识的伸出指尖拽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里?”


    “不看烟花了吗?”


    心头莫大的恐慌是什么,为什么他总有种燕云渡要离开他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燕云渡比起以往更让他心动,更让他流连,今天的燕云渡……


    好温柔,就是他小时候要找的小苹果。


    “看。”燕云渡在他的指尖上轻轻抚摸着,尔后,才逐渐的拽开了陈让的手指,“……我去买个东西,送给你的礼物。”


    “等我,让让。”


    陈让看着燕云渡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心脏却像是空了一瞬间。


    烟花很漂亮。


    陈让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海藻色的头发垂落身后,清秀的脸庞在烟花的照耀下,惹上了层层的光辉。


    “为什么……还不回来?”


    陈让看着手机,在燕云渡的联系方式上反复摩梭着,这串数字他已经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成为继母亲之后,他记得最为牢固的一串数字了。


    他的指尖停滞在半空,久久没有向下按着那串数字。


    陈让看着绚烂的烟花倒计时,那里只剩下最后一次烟花。


    周围的情侣、一家三口,拥挤的人流,背对着烟花,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将这一刻永久的定格在此处,欢声笑语如同潮水般要将陈让淹没了。


    “烟花快要结束了呢。”


    他仰起头,夜空中的倒计时数字闪烁着,只剩下最后十秒。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情侣们相拥,孩子们骑在父亲肩头,无数手机屏幕亮起,对准天际。


    第九秒,一对年轻恋人从他身边跑过,女孩的笑声清脆如铃。


    第八秒,身后传来一家三口的嬉闹,小孩兴奋地喊着"妈妈快看"。


    第七秒,卖气球的老伯停下脚步,布满皱纹的脸上映着彩光。


    第六秒,热恋中的学生情侣在摩天轮下接吻,影子被拉得很长。


    第五秒,冰淇凌摊主举起手机,镜头里是妻子灿烂的笑脸。


    第四秒,陈让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华彩,却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


    第三秒,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闪着冰冷的手铐,他的手掌心已然出了汗。


    第二秒,夜风突然变大,吹散了他眼角的水光。


    最后一朵金色烟花在夜空绽放时,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虚幻的美好中。


    陈让站在欢笑的海洋中央,像一座孤岛。


    就伴随着金色的烟火,在最后疫苗展开的瞬间,陈让的手机忽然向了起来,发出细碎的震动。


    陈让眼中骤然迸发出光亮,他心头紧跳着,是不是燕云渡?


    但是在看清燕云渡发来短信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冷的冰窖,周围人欢声笑语和他脚底沁出的寒意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是炎热的夏日,他却浑身颤抖着,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陈让的心脏在这一刻急速的挑动了起来,手掌心冒着冷汗,他颤抖着手指将图片放大,越看,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只见照片的中央横放着一个带血的刀尖,而在刀尖的上面挂着染了血的莲花皮圈。


    “宝宝为什么要和其他男人出来玩?”


    毫无疑问,那个莲花发圈是燕云渡的,因为这是他和燕云渡在前面去逛街的时候,一起亲手制作的,上面还有一个小挂坠,是陈让挑挑拣拣选了很久,自己打磨了一下,擦安在莲花的上面。


    也许是等不到陈让的回应,那个带着燕云渡号码短信又发了一个图片。


    看到那个图片的一瞬间,陈让几乎是立刻拨出去号码,好几次都过于颤抖而滑过播出键。


    他疯狂,燕云渡不会又是的,不会优势的。


    他可是燕家的少爷,燕家唯一的继承人。


    燕家不会让他有事情的。


    照片中的燕云渡低垂着脑袋,被一只脚踩在身上,长发凌乱,整个人被按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昏迷了。


    而那把带血的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光,抵在燕云渡后颈上的腺体。


    手指僵硬地搭在短信发送的界面上,陈让哆嗦着,浑身颤抖,半天都没有能大侠一个字,燕云渡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燕云渡到底遭遇了什么?


    腺体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燕云渡还是最为娇贵的Omega,他绝对不可以有事情。


    陈让仅仅是犹豫了一瞬间,没有即使的回复那个号码,他的手机接踵而至的震动起来,几乎吓得陈让要将手中的手机扔了出去。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


    “你在想什么?你背叛我去和这个野男人约会,你的错,你为什么还不理我呢?”


    “宝宝宝宝,我好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密密麻麻的字体排山倒海般显示在屏幕上。


    陈让惊恐地跌坐在地上,他不能发出尖叫,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唇,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地方,他不能发出尖叫,不能引人注意……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盯上他?为什么……


    拿着燕云渡手机号码的人情绪变化很大。


    上一秒还在威胁陈让,说着陈让的错误,对着陈让倾诉所有的爱意,又挂了他的电话,下一秒,立刻给他打来了电话。


    陈让身子抖如秋风的落叶,强迫自己按了接听键,电脑那头是变声的电子音。


    “宝宝是不是看完了烟花呀?”


    “好看吗宝宝?”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在城堡的上空瞬间绽放出了又一朵巨大的烟花。


    原本打算离去的人群,惊讶的哇了一声:“今天的不是结束了吗?居然还有呀?”


    “这个烟花距离是不是不对,怎么这么近……?”


    “三、二、一。”在电话刚落的瞬间,原本在天上绽放的烟花,犹如一个坠落的火弹,‘唰’的一瞬间,将城堡周围的草坪点着了。


    人群骤然爆发出尖叫,只见火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倒映在陈让的眼里,他再也忍不住发出尖叫,质问电话那头的人:“你……到底,呜,要干什么……”


    “宝宝,你在害怕吗?”


    电话发出愉悦的笑容,语气像是情人的亲昵,“好想看啊宝宝。”


    “你害怕的样子也肯定好看,小女乃头起伏起伏的,红肿的,好可怜啊,是不是欺负到伸出了,会叫出声?”


    那头学了一个喵叫,“宝宝叫声肯定和发情的小母猫一模一样,被我竿的红了眼眶,小腿一晃一晃的。”


    “宝宝高氵朝的样子肯定漂亮死了。”


    “不过——”那头的声音忽然冷却了下来,陈让只能听见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似乎还有燕云渡昏迷过去的闷哼。


    “不要——!”


    周围的人四处逃窜,火势逐渐蔓延到了城堡,汹汹火海在黑暗中照耀着,将整座乐园照的亮如白昼。


    “求你了,不要……”


    “不要伤害他——”


    “宝宝为了野男人求我?”那道声音冷笑了下,随后轻柔的问道:“宝宝被他竿过了吗?”


    “有没有被他狠狠屮过!回答我!”那道声音发了疯,拼命的质问着陈让。


    陈让啜泣着,泪水横流,“……没有…没……”


    那头静止了一会儿,陈让听到了刀被扔在地上的声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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