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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三生宗(2)

作者:舒与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慕枝砚记得她初到天庭的那段时光。


    一开始,她是没有名号的,那会儿庭内只有两位单字号的仙友,一是号“若”,主管世间风云变幻;另一位则号“弥”,执掌世间阴阳寿丰。


    她和若是不打不相识,而弥这位仙师,是素来不与人结交的。她的疏离是很明显的类型,并不是单纯像若一般,只是喜静。


    慕枝砚曾去找过弥,交往中发现她的性格后,便不再深谈了。再后来,她因一次派遣提升法力,获得了“缘”号,又知道了天庭先后了飞升两位仙友,而且都是飞升时就有单字号。


    一个,是她自以为初遇的“夙”。一个,是那晚未出席宴会的“辰”。


    她得知自己姓名的那次派遣,九死一生。寻灵诀,亦在那夜开创出来的。她第一次用寻灵诀,便是在寻的道路上想起她“慕枝砚”的名字。


    因为不想再被天道抹去,慕枝砚选择了隐瞒,而遇到沈厌后,两人就怀着仅对方可知的秘密,在天庭往来,慢慢成为一对出入常伴的、悲喜相辅佐的搭档。


    ......


    “你怎么记得自己的名字。”


    慕枝砚从回忆中脱离,回到小亭内。


    她看着沈厌不再轻敲石桌。


    那根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缩回来,拢在衣袖中,袖边绣着的红纹微微皱起。他稍稍偏一点头,似是在思索,而后才道:“以前在人间,偶尔知道的。”


    红纹舒展开,沈厌摊开一卷纸张。那张纸似乎被揉攥多次,上方可见折过的痕迹,正反两面都有着字。


    “我到这里先了解了下状况。”他指着所书写的文字道,“我们位处三生宗,都是宗门内纪老的徒弟。”


    他的手一滑,指向纸上绘制的三个图案,图案正呈三方对立型。


    “三生宗,不为阁,天机门。当下最大的三家宗门。”


    沈厌将纸往前一递。


    “好像最近有一场名为重形宫的比试,传闻几十年难遇。三个宗门都会派来弟子,按照施展顺序,今年三门应当齐聚三生宗。比试的第一名能得到神器,但神器会认主,所以......”


    “所以哪怕得第一,也不一定会拥有神器。”


    慕枝砚续上他的话。听懂了,她把那张纸翻了个面。慕枝砚以为背面还是沈厌分析的现况,等翻来看清楚,才见那几行字赫然是她的手笔。


    “人间......”


    她嘴快,念了两个字迅速把纸张卷起来,推了回去。


    “你还留着呢。”她喃喃自语。


    音量低,沈厌未听清楚,问道:“什么?”


    “没事啊。”慕枝砚忙摇头。


    她后坐,当没看见背面所写,掩饰道:“我说,你方才醒过来,好像看见了很多东西一样。你很明白这里发生过的事啊。”


    她伸手挑了一缕发在手里卷着玩,又岔开话题道:“你都看见什么了,能这么清楚三生宗。”


    沈厌把纸张收回去,浅浅看了她一眼,说:“我在这个院子醒过来,遇到了三生宗的弟子。”


    这不正是没进月洞门前,慕枝砚所担心的。她探出去拿点心的手一停:“你见到人了?没露馅吧?”


    “没有,我话很少。”


    “哦,那就好。”她把点心拿起来。


    看着慕枝砚放下心的模样,沈厌才继续道:“遇到的是你和我的师兄。”


    ……


    慕枝砚点头,把那块精巧的茶酥掰成两块,心里念着:好家伙,她好歹还遇到个外门的阮惊连,沈厌倒是直接和亲近的人见面。


    “这院子也是他的。”


    ……


    那半块酥被她一捏,碎成酥末了。


    慕枝砚抿唇:“你不早说。”


    她顾不上吃点心了,招手道:“快,你把有关师兄师姐师父的都给我讲了,我好清楚点,知道一会儿怎么扮演我自己。”


    慕枝砚往前倾,不过所坐的石凳是死的,紧贴在亭中地面上。她想叫沈厌把那张纸再拿出来写写画画,还不等开口,就听月洞门外传来声音。


    “哎,师兄师姐在这儿呢。”


    进来的也是位穿白衣的弟子,看上去,那身衣裳纹路比他们穿着的要多,但做工并没有他们的精细。那人带笑,道:“大师兄刚才还唤两位呢。”


    谁叫她?


    慕枝砚打算要那张纸的手止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


    三生宗纪老名下,内室弟子共四位。


    左手边坐着的大师兄,身侧站着的沈厌,和慕枝砚自己。还有一位,没在这间屋子里,听说是极为安静不爱见人的二师姐。


    那这么说,按年纪阅历排,她还是最小的那个小师妹呢。


    房内上坐着两个人。三生宗的大师兄,穿着和两人一模一样,另一位显然是不为阁的,所戴玉佩刻着“为”字。


    慕枝砚和沈厌站左边,右边的阮惊连站在他家师姐下方,看样子他是刚解开了禁止符,正得意地瞧着慕枝砚。


    “不知我师弟何处得罪了两位。”


    楼沐迟先开口。她说话时先看着坐在对侧的大师兄,而后扫过站在他身下的慕枝砚和沈厌,最后才略微带过阮惊连。


    阮惊连陪着笑,等楼沐迟视线挪开,接着和慕枝砚大眼瞪小眼。


    慕枝砚可没空一直陪他闹。她盯着楼沐迟。


    不为阁内室弟子服是青色,楼沐迟身上的气质和这身青色很是搭配。她说话时吐字很缓,似乎眨眼、抬手,这样细微的简单的动作都经过设计,虽说是很优雅,却总让人觉得和同龄人不大贴近。


    楼沐迟的发间只用一根木簪挽着。她没理会阮惊连的笑,扭头,向着对侧发问:“三生宗门号大,也不能二对一,做出这样不公正的事情来吧。”


    她面上带着一点笑意,但那是很明显的客套,从慕枝砚进门开始,那抹笑就没从楼沐迟脸上掉下去过。


    这交谈像极了家中大人做客请人,小辈在下面听。慕枝砚探头,看向座位上的大师兄,谢临之。


    来时匆忙,跟在传话的弟子身后,她顾不上在纸张中写画。慕枝砚走路特意放慢脚步,是为了多听沈厌说些三生宗这师兄师姐的事迹。


    适才路上,沈厌低声告诉她:“大师兄,姓谢,名临之,和师姐苏时同年拜入师门。两位,还都曾是青鸾大赛的胜出者。”


    慕枝砚一字一句记下,等随着传话弟子踏入房内,突然想起不对劲。她趁着两人对话,拽了下沈厌的袖子,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在幻境看见的,莫不是三生宗编年史啊?”


    沈厌往她这侧歪头:“我方才遇见师兄,帮他搬书,在他房内看见的。”


    “喔。”


    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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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悄悄话结束,慕枝砚再向上望去。


    谢临之用白带束发,他听楼沐迟话中带刺的提问,并没有急着回答。


    伸出只手,谢临之先起身握起白玉茶壶,将盏内茶水倒上,往楼沐迟身前送,才道:“先尝茶。”


    他落座,端起茶盏时,几根手指围着瓷面绕过一圈,轻轻一抿。


    楼沐迟接过茶。


    品过茶,谢临之看向阮惊连。阮惊连半天没等到慕枝砚接着和他互瞪,早就收回视线,对上谢临之眼睛时,像是被这人看穿了,心虚地一低头,余光瞄着自家师姐。


    “师父闭关,家中要事,尤其是师弟师妹的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


    手上茶盏一转,谢临之放在案上发出轻响,说道:“依我看来,不如听听他们的意见。”


    他侧首,向台下二人看去。慕枝砚本就探头,正好把这位师兄看得一清二楚。


    好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和他身上所穿所戴的白色相同,谢临之生得活脱脱像块无暇白玉。他向人侧首时,长睫轻眨,落到眼下时微微颤动。


    与楼沐迟那僵硬的皮笑肉不笑相反。


    谢临之手上展开一把扇子,徐徐摇着。他看上去极为平和,所说的话却不带丝毫商量语气,望过来的同时,那抹眼神如一缕春风抚过人心头。


    楼沐迟无言。谢临之的语气温和,又确实在理,不好反驳。


    座上的两个人都看向下方,慕枝砚率先站出来,似乎故意挑衅般看了一眼阮惊连,而后道:“你身上的符解了?”


    阮惊连不服:“分明是你搞偷袭。”


    “是么。”慕枝砚不屑轻笑,“不过是一个禁止符而已,我也没想到你这般……”


    她稍顿,努力想出个不尖锐的形容词:“也没想过你所学尚浅。”


    “你……”


    不等阮惊连辩论,慕枝砚向左右各看去:“师兄,楼师姐,方才我与他谈论到重行宫一事,竟听闻神器已经纳入不为阁麾下了,但自从重行宫开到如今,似乎这神器,都是自己争取的吧?”


    阮惊连当然没有这么说。他口中所言,分明是神器定然归他师姐。


    而那位师姐楼沐迟,正在台上好端端坐着,甚至为了表公正,说了句:“神器认主,一切皆靠自身能力。”


    三门同争,不为阁若一家独大,话传出去难免三家分心。更何况,这话若落到长老耳朵中,还会苛责她没有约束好师弟。


    楼沐迟想到这里,转头问向阮惊连:“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歇口气的功夫,慕枝砚又想好了一个鬼点子。她抢话道:“惊连师兄说,择日不如撞日,何必等到重兴宫开,不如现在就比试。”


    阮惊连听她这一句师兄瞬间浑身发冷。


    尽量露出为难的神色,慕枝砚说道:“可我总觉得这样有伤和气,所以,我就用了禁止符。”


    两人一言一语交错速度飞快,阮惊连是一个字都没插进去。他瞪着慕枝砚:“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是啊。”慕枝砚附和。


    她眼睛很大,顺着她自己编造的话术往下说,眨眼时演得像真有那么回事。


    “我若是知道惊连师兄是真的想交手切磋,肯定不会直接下禁止符啊。”


    “失礼失礼,我的不是。若是您不高兴的话……要不,我们现在比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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