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枝砚闻言上前。
“他说得可对?”
慕枝砚并不懂草药一类,可架不住沈厌语气实在笃定,她急忙问向掌柜。
医馆的掌柜听见后,立即放下手上事务,几步上前来观察。他掀开长盒,看见里面的草药,脸色瞬间大变,指着它吞吞吐吐道:“这、这......”
“您只管说是不是真的?”
慕枝砚着急打断。这可是关系到她日后还要不要给沈厌做工啊!
那掌柜的重重叹口气,拱手道:“的确如这位公子所言。姑娘,这长生草,是假的呀。”
“可惜,可惜。郑城主家中药物送往小店时,实在太忙,有些便顾及不上。”
“至于像这样贵重的药物,我等并未开盒细查,只是想先存放在库房,打算日后再慢慢整理。谁曾想......”
掌柜哀声道:“谁曾想城主府邸出来的东西,会有假冒的呀!”
他话音还未落,视线从长生草转到两人身上。
“哎......姑娘,姑娘!”
两眼一闭,慕枝砚差点晕过去。
**
“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楚云间长街,沈厌在买符纸。
符纸有效用,价格极高,按慕枝砚的原话说:“他怎么不去抢钱啊?”
店铺不大,各色符纸应有尽有。普通的黄符纸,朱砂符,驱邪用的,招魂用的,总之不管凡人能不能用出效果来,一律定了高价,按最好的成果卖。
因见识过慕枝砚会用朱砂符,沈厌买的大多都是朱砂符,其余则少买些,但也是各式都留了几张。
慕枝砚趴着歇息,无精打采。
是啊,她怎么会觉得这事顺利呢。听到沈厌说不是坏事,她不满地反问:“那什么算坏事?若你的眼睛不算,那你说什么算坏事?”
沈厌只以为她是执意想与自己分开,不成想竟还念着他的眼睛。他走回慕枝砚身边,手拂上面具,安抚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坐回慕枝砚身侧,仔细将这些天的变故都诉说了一遍。比如他莫名错失的记忆,比如眼睛突然的伤痛。
“我只是某一日发觉自己看不清,”他细细沉思,“但就是收回碎月的那日,我竟有一刹那恍惚,似乎,又能看清。只是,那不过存在一瞬间,我不敢妄言。”
慕枝砚未曾发言,只听过后,问:“你说你的记忆错乱?”
“对。错乱到,我甚至记不得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不是巧了。”慕枝砚道,“我记得我醒过来就被你们抓了,身上疼得很,好像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似的。你那个长生草,就是那时候进到我身体里的。”
她自然不能把天庭的那点事都说出来,于是便半真半假地诉说:“我虽记不得家里人,却有几个朋友,记忆错乱后连名字都记不清了,只有些往事碎片而已。”
“我从前住的地方才叫漂亮。我养了鹦鹉,它聪明,会学说话。我还养了花,只要能开,还是很好看的。我只盼着能恢复记忆,早日回去。”
她思绪飞至天庭小院,手上摸着朱砂符纸。
“这符,最初还是位友人教我的,后来我感兴趣多加研究,那位友人姓甚名谁,我竟不知了。”
慕枝砚心上叹了气,很快就不再消极,起身道:“起来,给我买点东西。”
“郑伦是要处置的,长生草我也是要找的。”她说,“楚云间没有就算了,天下这么大,总会有。你虽说能看清,也是片刻而已,万一那是你恍惚可怎么好?”
“给我买把刀吧。”
慕枝砚沉吟,而后道:“别了,还是给我买匕首,小巧一点。路上若有争执,我刺了就是。”
沈厌:“……”
……
挑武器可比衣裳要麻烦多了。
连着走了几家店铺,慕枝砚都不满意,沈厌起初还帮她参考样式,后面干脆不说话了,左右她都不听,只等她看中,付钱就是。
慕枝砚的衣裳首饰都是看一眼就带走,但武器,她不仅问了,还要上手试。沈厌有些庆幸她几个时辰前买衣裳的模样。
“这些都不好。”慕枝砚道,“再换这家。”
她说着,迈步进去。
这新进来的一家似乎很合她的眼缘,慕枝砚随手拿剑,挽了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展柜的聪明上道,立刻夸她好身手。
“你会用?”
“我会用的多了。”慕枝砚笑着谢过掌柜,放下剑,往前走去看匕首。
沈厌不解:“既然会用剑,你为何执意要买匕首呢?”
这回,少见慕枝砚沉默。她好半天才抬头,扫过一店铺的刀剑戟枪,说道:“我从前是有的。”
“你还记得我说过么,剑道有灵。它认我这个主人,我自然也不会舍弃它。匕首,用来护身;我那丢了的剑,用来记我。”
慕枝砚仰起脸。
除了她承诺长生草那时,沈厌从没见过她脸上这等神情。他不禁在这满店铺,一众铁光之间疑惑——慕枝砚,这是个怎样的姑娘?
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通缉令都在楚云间传遍了,她还敢戴着面具,在郑府放火。
她说不怕骂名,她说扬善惩恶,那晚檐下月所映的不止沈厌一个。
慕枝砚,笔墨纸砚。寻常笔墨所书写的,又何止是人间杂事?她人如其名,所做所言,都应该流传千世的。
沈厌识趣,没有往下细问,她所说的剑,如今在何处。他深知对于行江湖者来说,剑的意义不同,更别提似他这般颠沛流离之人。
匕首也是很多的。
掌柜的见她方才的剑花,也不敢含糊应对,直接领着人取出一把深藏的来。
“姑娘,此名雪光刃,因拔出时所见寒光如雪得名。”掌柜道,“您瞧这上面,所镶的是玉蓝珠,世间罕见呐。”
慕枝砚见他取出雪光刃,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她接过,看那雪光刃中央,镶嵌着一颗玉蓝珠,手指拂过有冰凉的触感。
“不错。”她笑道,“确是玉蓝珠。”
她爱闯祸,经常接仙友的任务下凡,因此人间大多好物她都识得。玉蓝珠,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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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刃出,刺如冰霜。
“沈厌,给钱。”
**
若说长生草的下落,除去楚云间,慕枝砚一时还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
毕竟,现在是重昭……多少年来着?几百几千年前的事了,她哪里记得。
哎,这么一想,沈厌莫不是几百几千年前的人?
慕枝砚停止用芙蓉羹,望向沈厌。这人依旧那一身颜色,不晓得的,还以为他终日穿同样的衣裳。慕枝砚又看了自己,还好,是新衣裳。
既如此,那还管沈厌他是重昭几年的,反正用他的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默默点头,听沈厌说:“我问过了,长生草所在地,不止楚云间一处。还有不渡山庄。”
慕枝砚蹙眉:“不渡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楚云间她倒是了解,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到不渡山庄。于是,慕枝砚等着沈厌解答。
“不渡山庄,世人言一渡二不渡。我是问医馆得知的。”沈厌道,“若要去的话,就是询问庄主,长生草何在。可能在山庄里,可能不在,但只要问了,庄主就会告知,我们也就能知道大致位置。”
“这庄主这样厉害。”
“是。不过我们去了,未必庄主得空见。他外出的话,我们或许要在山庄住上一段时日,你……”
沈厌打量慕枝砚的神色:“你要是想回去养花养鸟,我去即可。”
“你胡说什么!”
慕枝砚恼了,芙蓉羹的汤匙落在碗边缘,发出“叮咚”声。
“你以为我那点东西是白要的?我自会跟着你,直到你眼睛彻底好起来。”
吃完了就走,把她慕枝砚当成什么人了。
她气着,见沈厌只蹦出个“好”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枝砚挑了帘子外出。这正是那家酒楼,说书先生从大骂郑伦讲到“刀剑无眼,郑伦你可瞧好了”,底下听客大叫着鼓掌。慕枝砚叫人,声音都隐在掌声里,她只好招手示意,叫来了店小二,问他:“你听说过不渡山庄么。”
“不渡......什么?”
店小二纳闷。
他手上捧着听客要的吃食,忙得不可开胶,走时还不忘添上一句:“女侠,明日讲正精彩的地方,哎呦火烧郑府啊,热闹得很!你可一定要来听啊!”
“行行行。”
慕枝砚见他走远了,靠在二楼护栏上。
本就满腹愁怨,还被人质疑。慕枝砚听身后脚步声,沈厌走出包厢,来到近前。她听沈厌向她致歉,又说她想来的话就跟随。她要求了许多,沈厌竟一一应允。
慕枝砚这才回头望他。
那人就在一步远的位置,实在很近,好说话了许多。慕枝砚竟觉得像是欺负他了一样,但她素不吃亏,干脆得寸进尺道:“我说什么,你都能应吗?”
沈厌道:“只要我能做,定会尽力去做。”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盯着沈厌那张面具,一个念头由此心生。
“若我说,我想看你面具之下的样貌呢?”
“你愿意让我瞧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