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雨坐在副驾驶上,车内安静到让人有些紧张,傅寒没说什么,纪清雨手里还抱着温热的银耳羹,傅寒刚刚从车后座递给他,说是王嫂给他带的。
傅寒不说话,纪清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窗外的风景还算不错,已经是穿薄毛衣的天气,初秋带着些冷意,纪清雨是个不耐冷的人,他静悄悄去按一旁的暖气按钮。
傅寒没管他,把窗户往下摇了条小缝。
“骆笙说你是个好孩子,为你说了很多好话,怎么嫁给我以后,我身边的人都喜欢你。”车停在停车场没点火,傅寒似乎没什么事,存心要和纪清雨浪费时间。
纪清雨慢吞吞吃着银耳羹,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往傅寒那边看一眼,悄悄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那个,你,刚刚没过去,我们就先拍了。”纪清雨说,“给你空了个位置,你需要的话,我给你加上。”
他不会ps,但是应该能求助一下囡囡,囡囡给他看过她自己的杰作,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一个小姑娘要把自己p成外星人。
傅寒接过那张照片,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放在一边。
“纪清雨。”傅寒的声音很淡,手托着下巴,“你之后还有别的计划吧,出歌,发专辑,我都可以帮你,就当做是……你帮我找到妈妈的谢礼。”
他其实没那么多计划,以前写歌也不过是因为想写,过了六年,他已经没那么多灵感了。
但是傅寒这样说,他还是觉得很高兴。
纪清雨感觉傅寒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他慢吞吞把银耳羹喝了,胃里也温暖了一些。
“不过,”傅寒的声音又冷了下来,终于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走,“你不要认为,以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纪清雨,在我这里你已经没有信用了。”傅寒陈述事实,纪清雨没反应过来,温情脉脉就变成了冰窟,他的心又被拽着往下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年那位女omega我一直没有找到,最近却有人在京市又遇到她了,你说,如果我抓到她,你们俩是不是能叙叙旧。”傅寒的声音缓慢,带着讽意,“毕竟也是老朋友了。”
“我,我不想见到她。”纪清雨的手攥住毛衣的衣角,恐惧和惊慌随着这个名字一同浮现出来。
“你当然不想见到她,你们俩一个凶手一个帮凶,做完那种事一个辍学回家,另一个干脆畏罪潜逃了,可真有默契。”
傅寒手中的方向盘打了转向,车身猛地漂移,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剧烈的嗡鸣,纪清雨伸手攥住车的扶手,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傅寒的方向倒去。
傅寒嫌烫手般躲开他,他的身体撞到控制台,车辆险些挂上空挡,在寒冷的路面打了几个滑,傅寒猛踩刹车,才堪堪停在路边。
纪清雨失重地向前闪身,他抬手按住前挡风玻璃,头还是闷闷地撞到车身,很痛,他捂住头,手腕传来更尖锐的刺痛。
这一下是始料未及的,纪清雨还没反应过来,傅寒又拽住纪清雨的手腕,纪清雨想去推他,可是伤口被攥住,他从牙齿里挤出几声颤音,“放手,放开我。”
“放手?”傅寒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温情的泡影融化了,他又变回那副傲慢冷漠的样子,他不允许自己脆弱,更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只用言语便杀伤力十足,“纪清雨,是你先惹我的,你当年怎么不放过我,现在倒是好意思说放手?”
纪清雨被傅寒的强烈攻势吓得失声,又一次安静下来,他的胸中堵着一口气,闷闷地落在肺里,他的眼睛睁得有点大。
“我,我就是图你的钱和势,你现在放手了,我就得意不起来了,不是正顺了你的意吗?”纪清雨说,他想,这样正是两全其美,等林英做完手术他就可以离开了,傅寒也不用每天看到他,觉得他碍眼。
傅寒攥住纪清雨手腕的力气越来越重,视线凝视在纪清雨身上,那些外涌的情绪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做什么选择,都是我的事,但是你没有选择。”傅寒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纪清雨的手,“你只有乖乖听话。”
纪清雨看着自己的手腕,外表没什么变化,内里却已经伤痕累累,就像他和傅寒的关系一样,看起来似乎还有空间,可是已经千疮百孔。
之后全程都是沉默无言,傅寒把车开回家里,“我说的话还算数,写歌的事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傅寒……”纪清雨鼓起勇气,“你前几天问我有没有事瞒着你,到底是指什么?”
傅寒回头看纪清雨一眼,没回应,那张相片被他遗落在车上,纪清雨叹了口气,把相片拿了起来。
他们本来是要一同去晚宴,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傅寒接到个电话,提前出去了,留了辆车给纪清雨。
还是王嫂看到纪清雨的手腕,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手腕已经红肿起来,应该是挫伤了。
王嫂找来喷雾,对着纪清雨的手腕喷了几下,没法用绷带固定,晚宴上太过显眼,纪清雨就由他去了。
这场晚宴是纪家牵头举办的,为了洽谈纪家与傅家后续在商业领域的长久合作,晚宴地点在半山酒庄,据说是上世纪哪位贵族旅居于此修建的古建筑,这次聚会更像是一场核心成员间的私人宴请,来得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之间互相熟悉,三五人聚在一起。
纪清雨不擅长应付,只是找个角落独自发呆。
傅云柏似乎还不知道骆笙的事,他仍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站在宴会厅中央与纪德庸交谈,嘴角挂着疏冷的假笑。
纪德庸身边揽着个亮丽的美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娱乐圈难得演技和美貌都在线的新生代。
纪清雨多看纪德庸一眼都觉得厌烦,灯影霓虹,觥筹交错,他藏在香槟塔和食物铸就的高墙后面,少有人能看到,这让他觉得稍微舒适了一些,他希望能这样呆到晚宴结束。
宴会上的水果倒是新鲜。纪清雨拿起几颗葡萄往嘴里送,侍者送来鸡尾酒,没一会他就喝下一整杯。
或许是这酒太清冽,他居然还想再喝,没等叫人,身后有只戴着名贵饰品的手把鸡尾酒递了过来。
“谢谢。”纪清雨回头道谢,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好巧不巧,正是纪燃。
“给小孩子喝的玩意,你也就能喝喝这个了。”纪燃状若亲昵地对纪清雨笑着,头发抓得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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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有型,举手投足都是混迹上流社会多年的贵气。
纪清雨放下手中的鸡尾酒,不发一言地想要离开。
有纪燃的地方准没好事。他就像只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用任何提示,自己就会找到猎物。
他今天穿得俏皮,像个天真又未谙世事的孩子,白色西装里是件彩色楞格的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
“哥,别走啊,我给你带了花,祝贺你演出圆满结束。”纪燃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捧白拉菲,百合花中很廉价的品种,洁白弯曲的花瓣上带着黑色的斑点。
“不用了,”纪清雨说,“我不要这些东西。”
尤其是不要你给的。
“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那也别勉强,我找别人跟你聊就是了,”见纪清雨不打算接话,纪燃也不恼,把花放在一旁,扣住纪清雨的手腕,带着笑意对纪德庸和傅云柏的方向喊道:“爸,伯父,瞧我发现了谁!”
纪清雨甩开纪燃的手,朝后退了两步。
纪德庸和傅云柏的阵地已经逐步转移到吧台旁边,纪清雨这才注意到吧台后还站着个人,长得和傅云柏有几分相似,只是已至中年,衣着打扮十分低调,整个人带着种郁郁不得志的苦意。
纪燃把纪清雨拽过去,看都没看那位正在调酒的中年人,又甜甜地叫了人,“我和哥哥刚刚忙着聊天了,都没来跟长辈们问好。”
“好孩子。”傅云柏笑了笑,在公开场合他并不下纪清雨的面子,只是垂下视线,语气平和地问纪清雨,“小寒呢,你没和他一起来吗,怎么也不见他?”
他可没接到傅寒的通知。
纪清雨心想,傅云柏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吗,怎么可能有闲心到把行踪告诉自己,先他一步离开说不定有什么事要处理。
他摇了摇头:“或许是有事耽搁了,他最近很忙,工作也很多。”
“傅总青年才俊,风头正盛,哪像我们,都已经老了,熬日子罢了。”纪德庸中年发福,衬得身旁那女明星愈发娇小,纪清雨受不了,靠近此人就生理性反胃,他移开视线,不去看这位“父亲”。
“纪兄说得哪里话。”傅云柏闲适地笑了一下,直奔主题说,“以后还有得是合作需要两家促成呢。”
又是些车轱辘似的客套话,纪清雨觉得没意思,想转身离开,却被纪燃挡住去路。
纪燃露出漂亮的虎牙,微微侧一下脑袋,纪清雨不欲搭理,绕过他继续走。
“傅寒的确很忙。”纪燃靠在吧台边,那调酒师给纪燃递上一杯干马天尼,那是他最常喝也最喜欢的酒,烈、苦、容易上头,纪燃轻轻笑了起来,眼睛像块透彻又纯净的玛瑙。
他起身,凑近纪清雨,贴在纪清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傅寒一早就来了,他现在就在楼上呢,好巧不巧,被我看到了,有个漂亮omega跟他一起上的楼。”
纪燃理了理纪清雨的袖口,垂下视线看他的手腕,纪清雨把手往后缩,纪燃又笑了,那是个很灿烂,很恶毒的假笑。
“哥,我最喜欢你了,肯定要帮你呀,我给你指条路,你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