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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16章

作者:薄荷冷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清雨承担了傅寒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任由他怎样请求傅寒都不肯停,这对纪清雨来说实在太过了,傅寒的牙尖甚至几次碰到了纪清雨的脖子,让他毛骨悚然。


    之后他累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酸痛地从床上醒来,有些头晕脑胀,傅寒和桌子上的盒子都不见了。


    纪清雨意识到什么,摸索着去找那些倒扣的相框,却发现已经全部被清理走了。


    刚刚到午后,这间办公室明净敞亮,却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棱角分明的办公桌,看不见一点温暖的木质元素,更没有植物,玻璃水杯是造型简约的设计款,办公室门口立着个猫头鹰雕塑,眼睛盯着他,让纪清雨有些发毛。


    他没跟任何人说,沉默地离开了,集团大楼实在气派,在市中心建起这样一座独栋不知道要烧掉多少钱,他从电梯里下去,看着高楼林立的天空,又在便利店啃了个面包,决定去医院看望林英。


    明天就是演出,纪清雨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出地铁口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的,他没忍住,还是给了钱坐在小马扎上。


    算命的拿出个乌龟壳,乌龟壳里塞着铜钱,又拎起个碗边缺了口的瓷碗,说道:“施主只需想着心中所求,然后把铜钱摇出来,老天爷会给你一条明路。”


    老天爷?纪清雨想,他和老天爷的关系可不算好。


    虽然这样说,纪清雨心中还是默念,明天演出会不会顺利。他拼命摇,摇了六次,铜板在碗中哗啦啦作响,算命的摸了摸,摇了摇头,“怕是会有变数。”


    “啊?”纪清雨擦擦汗,心想票都卖出去了,这可怎么办,不过他还是问,“如果是换个日子能解决吗?”


    算命先生一手伸碗一手要钱,意思是再来一次。


    于是纪清雨用他已经酸痛的胳膊继续摇,算命先生又摸了摸,还是叹了口气,“跟哪天没关系,施主,这不是你的劫,却要借着你去应。”


    纪清雨挠了挠头,说得什么玩意?


    算命的对着纪清雨行了个礼,纪清雨立刻站起来也回了一个,他本来想走,算命先生又摇了摇手里的碗,“既然有缘,施主何不再算算感情,我和施主结个善缘,第三卦就当送你了。”


    感情……纪清雨觉得厌倦,他不太想算跟傅寒有关的事,也不想窥探和傅寒之间的关系,他怕这样的窥探会让上天认为他们的缘分未尽,扯着命运的红线将他们越拴越牢。


    他摇了摇头,脚步却像黏在石砖路上了一样,一动不动,权衡再三,他最终还是接过那个旧旧的乌龟壳,摇了起来。


    他的脑子很乱,没能想出具体问题,只是想着傅寒的脸,最后一个铜板落在碗里,声音清脆地晃了晃。


    纪清雨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


    算命先生摸了摸,又掐指一算,随即赞叹道,“施主,这是好姻缘啊,大富大贵,嫁入高门,丈夫深爱,幸福美满。”


    果然,纪清雨心想,他从第二单就觉得这人是个骗子。


    他放下心来,敷衍一番后准备离开,结果转头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叔,你怎么包成这样,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纪清雨干笑一下,见林枫戴着帽子口罩,鼻梁上还架着墨镜,全副武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花花绿绿的药瓶,上面是复杂的术语,他看不懂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信这个?”林枫乐呵呵的,对算命的说,“师傅给我也算一卦吧,我没啥事业,就算算感情吧。”


    纪清雨去扯林枫,小声告诉他:“别,叔,这是个骗子,算得不准的。”


    可林枫已经拿起了乌龟壳,纪清雨只能心中叹气呆在一边,他去看林枫,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有一道比他明显很多的疤痕,一直被碎发遮住,看不清楚。那道疤痕鲜明刺目,像是用钝刀划的,歪歪扭扭,盘踞其上。


    算命先生摸了摸那些铜钱,掐指一算,称赞起来:“哎呀这个也很有钱,而且对方对你始终情根深重,从一而终啊。”


    “不准。”林枫给了钱,偷偷对纪清雨说,“果然是个神棍。”


    “林叔,你已经结婚了吗?”纪清雨心里想着那道刺目伤痕,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找不到那条关键的线索。


    “结了,不过丈夫死了十多年了,不提也罢。”林枫十分看得开,勾着纪清雨的肩又问,“你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纪清雨想了想,觉得告诉林枫也没关系,不会影响什么,于是他说,“我妈妈在这里,她生病了。”


    “哦……”林枫顿了顿,皱了皱眉,又点起一根烟,他抽了一口,拍拍纪清雨的背,“叔现在也没什么事,需不需要陪你一起上去看看?”


    纪清雨答应下来,他觉得林枫面善,不知为何本能地喜欢他。


    他们一路走上去,走到林英的病房前,林英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夏末带着些微末的凉意,人的影子被拉得更长。


    纪清雨依旧向医生申请了三分钟的探视时间,消毒,走进去将林英手上检测用的夹子换个位置,又把自己写的舞台剧曲目给林英放了一遍。


    林枫就在病房外等他。


    明净的玻璃病房,隔绝开两个世界,大概是被这种悲伤所渲染,林枫也露出些难过的神情,他的眼角是岁月烙印下的皱纹,微笑时这些皱纹却显得他更温柔。


    林枫总是给纪清雨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他不修边幅,胡子遮住半张脸,头发半长不短,却并不显得邋遢,虽然说自己是个守山的保安,舞蹈却跳得那样好,纪清雨走出病房,林枫一把抱住纪清雨,那是个绵长而缓慢的拥抱。


    纪清雨从没得到过父爱,却在林枫的拥抱里咂摸出一点堪称替代的东西,温暖、高大,像层叠的树影,又像延绵不绝的群山。


    “你妈妈的病都是你独自来看望吗?你老公都不管吗?”林枫的眉微微皱起,又操心起纪清雨的事,看上去有些不悦。


    “啊,”纪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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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铁质座椅上,看着病房里,医生新换了一盆白瓷底的绿植,就放在林英床头,他缓缓说,“他不知道。”


    “什么?!”林枫情绪激动起来,几乎有些错愕,声音也高了起来,“这种事他怎么能不知道?”


    纪清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因比较复杂……”


    医生又进去给林英例行翻身了,最近多了一件事就是监测林英脑内肿块的位置,同时医生也在规划手术方案。


    “再复杂他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抗啊。”林枫显得有些愤怒,纪清雨眨眨眼看着他,在心中小声说了句谢谢。


    林枫干脆不走了,一直陪着他到太阳下山,医生仔细告知了纪清雨林英目前的情况,手术可能的风险,术后苏醒的几率,最后总结道:“总之,这次手术康复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但我们也不能排除风险,现在缺一个时机,到时是否手术,也需要我们再定,我只能说,目前看到的情况都是向好的。”


    纪清雨道谢,又陪了林英一会,和林枫两个人沿着路往回走,夕阳投下橘红色的亮丽倒影,直到走到车站,林枫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友……你是不是需要和你家里那位说一说,这种事情,不要一个人扛着,多一个人,能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纪清雨摇头:“不了,其实等妈妈好起来,我也就打算离开了。”


    林枫僵住,带着些不可置信,回头看纪清雨:“你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其实我看过你们的视频,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挺好的……”


    有没有的,也就那么回事,纪清雨不想谈,于是只是笑笑:“他喜欢的不是我,我们只是出于利益才在一起,他在媒体面前都是装的,他甚至都不想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林枫怔了怔,错愕地看着纪清雨,纪清雨的头发被风吹起一点,有几缕从发圈中跑出来,让他显得更加单薄和阴郁。


    公车来了,缓缓停在两人面前,最后一点夕阳也落了下去,林枫该走了,坐车回去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林枫摸了摸纪清雨的头发,安静几秒,叹了口气:“你这么好的孩子,不会是你的问题,一定是他不好。”


    是吗,或许是吧,他也分不清了。


    林枫这样一个只有几面缘分的陌生人能这样鼓励他,纪清雨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他对林枫说谢谢,看到林枫手里的药摇摇晃晃,那些复杂的术语中夹杂着信息素这几个字。


    他想,或许林枫的腺体和他一样,也不太健康。


    他觉得有些可悲,omega除了依赖alpha以外,真的没有第二条可以获得幸福的路径吗,这种畸形的寄生关系刻在ao的基因里,像是诅咒。


    林枫站在车上对着他挥手。


    公车即将开走,纪清雨把冒出来的念头全部抛在脑后,他打起精神,对着林枫大声说:“叔你放心吧,我现在想得都是咱们明天的演出,那个算命的说得不准,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至于别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会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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