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开始频繁地出入别墅,带着繁冗的合同资料,要纪清雨确认。
“纪燃的歌播放量都超过几亿了,”年纪大些的律师把合同翻到下一页,“他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他是唯一的词曲创作者,这一点是侵犯您权益的……”
纪清雨协助他们做完了剩下的工作,在律师们即将离开的时候站起身:“我希望不要把这件事闹大。”
“纪先生,您现在不止代表自己,更代表傅氏。”律师有些不解地皱起眉,“纪燃和傅总的关系外界一直众说纷纭,这次他表明立场,站在您这边,其实是好事啊。”
立场?
纪清雨没说话,他并不相信。
这件事傅寒为了报复纪燃也好,为了维护傅氏家主妻子的名誉也好,不会是为了他。
他已经自作多情了太多次,这次不会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靠在墙边,垂下视线,眼前模糊一片,空旷的客厅让他产生一种幻觉,仿佛他是被装在盒子里的鸟,飞不出去,停不下来。
他觉得有些疲惫,头发松散地扎起来,他坐回沙发,看着合同上那些严肃的词句,侧头往窗外看。
窗外一片湛蓝色,浅浅的青裹着柔和的暗影。
他给发了消息,“纪燃的事可不可以找个折中的方式。”
傅寒半小时以后打电话过来。
他接起来,傅寒的声音比冰碴还冷,上来便带着劈头盖脸的讽意,直往纪清雨心尖上戳:“你们俩还真是兄弟情深啊,也是,他当年就是你的好帮手,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嫁给我了,当然要知恩图报了。”
纪清雨连回这句话都不想回。他的手指攥紧沙发上的布料,说出来的话依然平静,“求你了。”
几秒之后,傅寒挂断电话。
纪清雨忽然觉得很累,他只盼着林英能好起来。
这段时间风波不断,纪燃的演出活动被全面暂停了。最近的一次卫视节目,傅寒临时换歌,从自己的曲子换成经典老歌。
众说纷纭,之后,纪燃的四十余首曲子被全平台下架了,歌迷炸开了锅。猜测接踵而至,咒骂声不停,这次却多半是在骂纪燃的。
没过几天,律师再一次拜访的时候带来了新一版的合同,只是说歌是纪燃和纪清雨共同创作,以后纪燃的演唱会用会按照分成划给纪清雨,傅氏会配合纪燃解释本次事件,争取给双方留足体面。
纪清雨打开音乐软件,忽然发现,那些歌的作者栏多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指摸了摸那三个字,手机屏幕亮亮的,他的眼睛也亮亮的。
划了划手机,发现纪燃在社交媒体上发了条声明。大体意思和律师说的一样,看来双方是达成共识了。
纪清雨看了看声明的评论区,仍旧是水军和粉丝的控评,可是随着营销号对纪燃过往黑料的起底,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混杂进来。
“傅寒这是对纪燃由爱生恨了吧,得不到的就毁掉啊。”
“纪燃是绿茶。”
“纪燃还要不要脸,这不就是抄袭吗?”
“抢别人的作品,还好意思说都是自己写的,那些明明都是他哥哥的经历吧!”
“我讨厌的人终于被发现了!”
纪清雨沉默地看着,很奇怪,纪燃终于为了他做过的事付出了一些代价,他明明应该感觉到快意,心底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公告发出去的傍晚,傅寒回来得很早,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差,纪清雨听见他开门回家,凑过去帮他拿衣服,居然闻到他的西服上沾着些酒气。
傅寒靠在门边,微微抬头,头发有点散开了,凌乱地散在额头上,看着纪清雨把他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纪清雨转身去厨房把王嫂一早温好的蛋羹端到桌子上,想叫傅寒过来,傅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
“你总是这样,”他似乎醉得厉害,手撑在纪清雨身后的椅背上,遮挡住纪清雨头顶的光线,缓缓开口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纪清雨很茫然,总是,什么总是,傅寒或许是把他当成了别人,也或许他不经意之间又干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立刻就说,“对不起。”
傅寒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好起来,他的眼皮有些浅浅的红色,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在纪清雨的印象里,傅寒不爱喝酒,即使喝了也从不会喝醉,可是结婚后才多久,他已经见过两次傅寒这样不清醒的时候了。
傅寒低着头,眼睛平淡地看着他,纪清雨想要起身,又被他按回座位上,傅寒的声音沉得像水,“纪清雨,那些歌加上别人的名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
纪清雨不想和醉鬼多说,他想站起来,可是傅寒已经倾身过来吻他,他的嘴里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薄荷含片的味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在意。”傅寒喃喃自语,锢在纪清雨下巴上的手发紧,“你什么都不懂。”
纪清雨想,他有在意的东西,只是那个名单里没有傅寒。
他被傅寒亲的发懵,脑子雾蒙蒙一片,几乎停止运转,后脑勺被扣住,泪珠顺着眼边滑下来。
酸梅的海洋爆炸开,将他淹没。
傅寒好热,纪清雨感觉被傅寒碰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傅寒的手又一次落在他的腺体边缘,低头嗅了嗅,纪清雨的信息素淡得像水。
傅寒显得有些不悦,再一次贴过去,身上的青梅味更重了,可是他得不到回应,纪清雨干涸的身体回应不了他。
他攥在纪清雨腰上的手便收得越来越紧,得不到omega信息素安抚的alpha总是焦躁的,像头上吊着一颗永远也咬不到的苹果,纪清雨还以为傅寒用不了多久就会去找别人疏解欲望,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他要那点微薄的信息素。
纪清雨也没办法,腺体的伤痕是永久的,即使以后恢复得好,他的信息素味道也会很淡。
可是傅寒很不满意,他又去看纪清雨的腺体,疤痕已经脱落了,新的皮肤是粉色的。
纪清雨以为傅寒要咬他,颤抖着想躲开,可是傅寒只是摸了摸那条伤疤。
纪清雨愣了一下,他又去亲他。纪清雨推不开他,整个人被傅寒裹进怀里,然后傅寒去拨纪清雨的嘴唇,纪清雨张嘴想说话,看上去就像主动在咬傅寒的手指。
傅寒愣了一瞬,停了下来,暧昧而冷慢地笑,视线寒凉:“勾引人倒是在行。”
“我没有……”纪清雨轻轻抓住傅寒的手,希望他放开。
“没有?那你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傅寒又在说这种曲解别人意图的话。
纪清雨被噎了一下,有点破罐子破摔地呛了回去:“对,我,我处心积虑,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觊觎你。”
纪清雨欣赏了两秒傅寒无话可说的表情,傅寒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怔然,松开了捏着纪清雨下巴的手。
可是很快,不等纪清雨逃开,他就反应过来,用更狠的力道去咬他。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瓣。
夜雨寒凉,雨声裹着水雾,把两人笼罩在卧室里,房间安安静静,被子里却传来两身低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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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傅寒经验丰富,纪清雨又什么都不懂,被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又疼又难受,整个人宛若一条被腌入味的咸鱼。
到了半夜,纪清雨迷迷糊糊地起床想去喝水,他起身时整个人几乎要散架,腰格外酸,他尝试起身,试了几次才成功。
杯子被他碰到地面,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寂静的夜里显得很突兀,纪清雨怕吵到傅寒,回头却发现那个宽阔的人影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纪清雨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像被烙铁烫到,猛得收回手,他的困意当下便醒了一半。
纪清雨试图把他从床上晃醒,他拍拍傅寒的背,低声叫傅寒的名字,对方都没反应。
他只能在半夜十分抱歉地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医生让纪清雨先找点药给傅寒吃,他要后半夜才能到。
纪清雨手忙脚乱地去找药,到了傅寒嘴边却死活塞不进去,把纪清雨急得满头大汗,想照着傅寒这张帅脸来两拳,他心想傅寒明明是个病人,不知道刚刚哪里来得力气折腾他。
他侧靠在床边,盯着手里的白色药片发愁,床边开了个小夜灯,他低头就能看到傅寒的侧脸。
真是好看,纪清雨一时愣了神,伸手去摸傅寒的鼻梁,这张不可一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脆弱,眉头微微蹙起,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纪清雨怔怔失神,心想这样一张脸,怎么长在如此喜怒无常的人身上。
傅寒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纪清雨愣在原地。
“你醒了,你发烧了,把药吃了吧,医生一会就过来。”他的手还在傅寒的鼻梁上没放下来,只能露出个尴尬的笑。
傅寒握住纪清雨的手,很听话地去拿纪清雨手心里的药。
“先等一下,我问问医生喝了酒能吃这药吗。”纪清雨把手收回去,决定再和医生确认一遍,傅寒安静地看着他,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像静静蛰伏的野兽。
纪清雨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替他盖了盖被,把药喂下去后想起身去拿条凉水打过的毛巾,可是还没动,手就已经被傅寒拉住。
“你要去哪?”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傅寒的眼睛还是红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我去给你拿毛巾。”纪清雨不跟病号计较,放低声音哄道。
傅寒的额头上全是汗,眼睛也湿漉漉的,他像黑暗中的精灵,傲慢美丽。
“会回来吗?”
“回来的。”
“骗我。”
“不骗你。”
傅寒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背对纪清雨躺了下来,这样亲昵到近乎撒娇的动作,或许是把他当做纪燃了吧。
纪清雨不觉得自己有此等殊荣。
黑暗中传来一道轻得仿佛是幻觉的自言自语:“明明是写给我的……不在乎歌,是不是也不在乎我,你到底在乎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骗子,你如果骗了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傅寒的声音太小了,纪清雨只能听清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拼凑了半天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傅寒让他无可奈何,只能配合着他一遍一遍说对不起,说他不会离开。
夜色低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来了,纪清雨把位置让出来,想了半天,他又去浴室把毛巾用冷水打湿,推开卧室门递给医生。
忙完以后他不敢走,靠在门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稍许怔然,又抹了把脸,咬了下舌尖,一点尖锐的余痛。
他从前为了嗓子从不抽烟,现在却很想来一根,短暂地麻痹自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