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搬进紫霄殿偏殿的过程悄无声息,她的物品少,几乎没引起任何额外动静。
住处比西偏院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窗明几净,用具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
她臂上的灼伤在御用药膏的效力下好得很快。
只是观星阁,enmmm……就暂时不用想了。
然而,预料中的严厉看管却并未立刻到来。
唐砚礼似乎真的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一部分。
他并未限制她的行动,反而……恰恰相反。
这日,唐砚礼批阅奏折间歇,忽似随意地从书案底层那个隐蔽的抽屉里,取出了那本唐月曾苦苦寻觅那本以深青色锦缎包裹的厚重书册。
他将其放在案上,推至桌边。
“你之前似乎对此书很感兴趣。”他道,“拿去看吧。”
唐月挑眉,看向他,似是不可置信。
之前不还跟防贼一样防着她,把这本书藏得那叫一个隐蔽,现在突然就这么大方了?
“不要?”
“要!”
唐月赶忙接过。面上一副“其实也没有很激动”、“也没有很想要这本书”的模样,把它放到了一边。
打算留着晚上回去细细钻研。
唐砚礼又随意地指向书案角落一摞刚送来的卷宗。
“这些是刚从皇家秘库中清理出来的前朝星象杂录和孤本笔记,年代久远,破损严重。”
他语气平淡,目光并未离开手中的奏章,“你说对勘验古籍真伪有兴趣,便由你负责整理登记。若有难以辨认之处,可来问朕。”
唐月看向他所指方向。
前朝星象杂录?孤本笔记?
怎么回事?转运了?
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压下激动,恭顺应道:“是。”
接下来的日子,唐月一头扎进了一座由故纸堆砌而成的宝山。
白日里,她埋首于那堆新送来的前朝星象杂录和孤本笔记之中。
这些典籍虽非核心秘本,却也包罗万象,提供了大量基础星象知识和古老符号的演变参考,极大地帮助她理解那本深青色古籍中那些佶屈聱牙的术语和抽象图谱。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辨认、誊抄,遇到实在破解不了的难题,便硬着头皮去请教唐砚礼。
而他,竟也真的会予以指点。
虽言辞简洁,往往却能一针见血,直指关窍。
这种“正常”的学术交流,反而让唐月觉得不正常。
这太不像唐砚礼了。
虽然不知道唐砚礼到底要干什么。
但秉持着她马上就要“跑路”的原则和心理,也没有管那么多。
值得注意的是,听闻裴文清被唐砚礼亲封为了宰相。
这一举动掀起了不小波澜。
裴文清的青云之路实在过于平坦,朝中不少本就对其有意见的大臣更是不满,私下里各种污言贬损,暗指其与陛下的那些腌臜之事。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哪怕是唐月这个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宫女也略有耳闻。
有些话语实在难听,唐月都听不下去了。
反观流言中的两个当事人倒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点事都没有。
不予理会,该如何如何。
看这副样子,唐月以为这莫不是又是这两位联手演的一出戏,至于目的是什么,她想不出也正常。
这不是她现在这个小人物该操心的事。
到了夜晚,偏殿只剩下她一人时,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深青色古籍,就着灯火细细钻研。
书中的内容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奥磅礴。
它不仅仅记录了“观星阁”的构造和方位,更详细阐述了其运作原理:
如何引动“地脉”之力,如何契合“星官”轨迹,如何操控“枢机”核心……
那些曾让她一筹莫展的符号和星图,在结合了白日整理的杂录笔记后,渐渐变得有迹可循。
她看得常常直至深夜而不自知。
一云“星力奔涌,如江河决堤,非寻常舟楫可渡”;
又云“地脉共鸣,其波所及,非独启阵之人”,隐约指出影响范围可能超出施术者自身;
……“非其时勿动”。
书中所谓“其时”,并非寻常黄道吉日,而是需要等待“三星连珠”、“紫微光盛”等数种罕见天象同时显现,达成一种玄妙的“星穹平衡”之境。
唯有在此“平衡”时刻引动阵眼,方能“借力顺势,如舟行水上”,最大程度地减少未知的“冲荡”与“涟漪”。
然而,纵使破解了原理,知晓了“其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如何启动?
那古籍中提及,欲引动“星穹平衡”之力,需以至诚之心、契合星轨之念沟通枢机,且最好有两人以上协同,一人主内感应星力地脉,一人主外护持阵法稳定,方能提高成功几率,降低反噬风险。
她一个人,绝无可能完成。
楚攸。
这个名字几乎是第一时间跳入唐月的脑海。
他是最理想的人选,懂阵法,知内情,且真心愿意帮她。
可是……
唐月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楚攸虽好,但他如今是“隐遁”状态,频繁联系他已属冒险。
更重要的是,观星阁乃宫中禁地,守卫即便不多,也绝非外人能轻易潜入。
带着楚攸硬闯,成功率渺茫,一旦被发现……
加之他身份特殊,若被唐砚礼察觉他与自己合谋探寻禁地,后果不堪设想。
这条路,风险太高,且极易牵连楚攸。
那么,还有谁?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紫霄殿主殿的方向。
只剩下他了。唐砚礼。
唯一的、能够光明正大进入禁地的人。
唯一的、拥有足够力量或许能应对“反噬”或“涟漪”的人。
可是,怎么说服他?
告诉他真相?
想都别想。
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她需要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一个必须由他亲自参与、且能触动他核心利益的理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古籍中的一行小字:“……帝星临垣,紫气东来,可为引,可镇枢……”
帝星?紫气?
一个大胆的念头骤然闯入。
既然这阵法可能与气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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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相关,何不……将计就计?
午后,唐砚礼批阅奏折间歇,揉了揉眉心,似是随口问起她古籍研读的进展。
唐月心中一动,真是个好时机。
她放下手中的笔,道:
“回陛下,奴婢近日研读,有一惊人发现,不知……当讲不当讲?”
很做作的开场,但是又不得不先说一下。
“讲。”
“奴婢似乎在这古籍中,找到了可能与国朝命脉相关的记载!”
她语出惊人,看到唐砚礼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她道:“书中提及的‘观星阁’,其核心似乎并非单纯观测,而是一座能借助星辰地脉之力,引动乃至稳固某种‘大气运’的古老阵法!尤其强调,需在‘三星连珠’、‘紫微光盛’此等象征‘天道平衡’的罕见时刻启动。”
她紧紧盯着唐砚礼,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而最关键的是,书中明言,欲引动此关乎国运之阵,非真龙天子亲临,以其紫微帝星之气为引,无法真正启动枢机,甚至可能遭致气运反噬!”
唐砚礼抬眼看向她:“此言当真?”
“古籍原文晦涩,但奴婢反复推敲,大意确是如此!”
唐月硬着头皮,指着书上那些关于“帝星”、“紫气”、“为引”、“镇枢”的模糊字眼和象征图案,道:
“奴婢猜想,此阵或许能借天象平衡之机,涤荡沉疴,稳固根基,甚至……或许能窥得一丝未来气运走向的启示。但若无陛下主导,一切皆是空谈,强行尝试,恐生不测。”
他看着她所指之处,思考着。
唐月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唐砚礼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朕必须与你同去那观星阁,在特定天象之下,以此身之气运,启动那所谓关乎国祚的阵法?”
唐月道:“奴婢不敢妄言‘必须’,但古籍暗示,此乃成事之基,亦是规避凶险的关键。”
唐砚礼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案上画着无形的图案。
他看向窗外,天际辽阔,目光却深不见底。
“据钦天监奏报,下一次符合此等条件的天象,约在半月之后。”
他忽然说道,目光重新锁住唐月,“你,确定要朕陪你进行这场仪式?”
与其说是仪式,倒不如说是一场豪赌。
唐月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她抬起头,一脸坦诚而坚定:“奴婢愿追随陛下,竭尽所能,为我大胤国运,探此一线天机!”
唐砚礼凝视她片刻,那目光复杂难辨。
并不是他当了帝王才难辨,而是只要他想,他向来都能将一切情绪隐藏得很好。
最终,他薄唇微启,吐字道:
“准。”
唐月身体微动。
他竟然真的答应了?!
“下去准备吧。”唐砚礼已重新拿起朱笔,“届时,朕会同你去。”
“是!谢陛下!”唐月强忍着几乎要炸开的混乱心绪,躬身退下。
直到退出殿外,清凉的秋风拂面,她才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计划成功了,以一种她未曾预料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