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唐月竟一觉睡到了天色微明。
她是被窗外隐约传来的洒扫声和远处宫门开启的沉重吱呀声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她慌忙擦了擦可能存在的口水,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处理“罪证”。
那块还带着她体温的薄绒毯被她像烫手山芋一样,看也不看就用力朝远处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扔去。
刚做完这一切,书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钱公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书架旁、头发微乱、眼神还有些惺忪的唐月,不由愣了一下。
“阿月?”钱公公皱起眉,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昨夜一直在此当值?”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陛下勤政熬夜是常事,但让一个小宫女通宵守着,倒是少见。
唐月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含糊应道:“是……”
她下意识用余光飞快地扫向书案方向——那里空空如也,座椅摆放整齐,昨夜睡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开了,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看到自己睡死在角落里……
她忽然想起那件给他披上的外袍还未取下。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钱公公问道。
“没什么。”唐月赶紧收回目光。
钱公公将信将疑,也没深究,只道:“行了。你既守了一夜,也辛苦了。”
他瞧着唐月这细胳膊细腿、眼底下还带着点青黑的模样,生怕她劳累过度,万一直接在陛下面前晕倒了,他这管事太监也得吃挂落。
“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歇着吧,下午再来当值。”钱公公挥了挥手。
唐月一听,简直是意外之喜!还能带薪补觉?!
她立刻精神了不少,连声道谢:“多谢公公体恤!奴婢这就回去!”说完,几乎是脚下生风,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书房。
走在清晨微凉的宫道上,唐月大大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运气好没被抓包。
唐月溜回西偏院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想来同屋的宫女们都已出去当值了。
她一头栽倒在自己的硬板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头高悬,晌午时分。
田芙端着午饭回来,一眼就看到本该在书房当值的唐月竟蜷在床上睡得正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连忙放下食盒,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去探唐月的额头:“阿月?阿月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时辰在睡觉?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唐月被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田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芙姐姐啊,没,我没不舒服,就是补个觉。”
“补觉?”田芙在她床边坐下,一脸不解,“这个点补什么觉?倒是昨晚没回来,话说你昨晚干嘛去了?”
唐月睡饱了,心情不错,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把昨晚被钱公公留下“加班”,以及后来陛下睡着,她不得已守到天亮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
本以为只是件普通的辛苦差事,没想到田芙听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傻阿月!你……你昨晚一直待在陛下跟前?他睡着了,你还给他披了衣裳?!”
“对啊,怎么了?”唐月被她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钱公公让我守着,万一有什么吩咐呢。至于衣服……披了就披了呗。”
“哎哟喂!你还真敢啊!”田芙急得直拍大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他……他不能近女色的!尤其不能在他睡着或者放松的时候靠近!”
“啊?”唐月懵了,“不能近女色?什么意思?”
“何止!”田芙说:“他不仅不近女色,还恐女!”
“他……恐女?”她想到裴文清天天在他面前晃悠,这说法根本不成立。
“可不是嘛!”田芙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刚登基那会儿,有个不开眼的四品官,想攀高枝,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陛下勤政熬夜,竟胆大包天,买通了太监,把他那个号称才貌双全的女儿塞进了陛下批阅奏折的偏殿。那姑娘也是心急,见陛下撑着额头像是睡着了,就想凑上去表现一下,据说刚解开陛下的外袍……”
“然后呢?”唐月好奇,问。
田芙说,“陛下立刻就醒了!整个脸都垮下来了,根本没等那姑娘娇滴滴地说几句话,就直接钳住她的手腕,让人给扔出去了!那姑娘摔得不轻,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却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下令把那官员革职查办,女儿也连夜送出了宫,听说那家子到现在都没翻过身来!”
她凑近唐月,声音更低了:“自那以后,谁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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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陛下身边送女人?你也看到了,这都三年了,后宫空得能跑马。别说妃嫔了,连个侍妾都没有。可不就是因为这‘恐女’的毛病嘛!据说啊——”
她神秘兮兮地补充,“之前还有个不怕死的宫女,想趁着奉茶的机会‘不小心’跌进陛下怀里,结果人还没挨着,就被陛下给闪开了,直接打发去了浣衣局刷马桶!”
唐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会吧?这么夸张?我看裴掌院不也经常……”
“裴掌院那是议政!是朝臣!能一样吗?”田芙打断她,“再说了,陛下对裴掌院那也是公事公办,从来没半点越矩的意思。反正啊,但凡是带点别的心思靠近的,都没好果子吃!有人私下里都猜,陛下是不是……嗯……那方面不太行?或者就是早年被什么绝色女子狠狠伤过,从此因爱生恨,厌弃了所有女人?”
“……”
enmmm……
那方面不行?唐月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不该想起的记忆,脸颊莫名一热,赶紧在心里猛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点她敢拿头担保!
她心里疑窦丛生,觉得田芙说的虽然绘声绘色,但跟昨晚那个安静睡着的唐砚礼,似乎对不上号。
“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田芙总结道,“以后当值,尤其是晚上,能离陛下多远就多远!真要没办法,就把自己当根柱子,千万别有多余的动作,连呼吸都最好放轻点!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月知道她是好意,嘴上应着:“哦哦,知道了,谢谢芙姐姐提醒。”
下午,唐月依旧按时去了后书房当值。
唐砚礼也是准时到的,一身玄色龙袍,神情冷峻,看不出丝毫疲惫,不知道是像以前一样演出来的,还是真的睡好了觉。
他进门时,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也没作任何停留。
整个下午,他都专注于政务,偶尔吩咐她磨墨、取书,也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他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一个勤政又有点冷酷的皇帝。
唐月一边做着事,一边盘算着宫里有没有安全点的地方,她好“召唤神兽”!
夜色深沉,宫灯在远处勾勒出模糊的光晕。
唐月缩在一处废弃宫苑的断墙后,这里偏僻得很,平日里连野猫都懒得来。
唐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