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人处,背月私语时。
男上女下的旖旎画面被一句“要不要吃药”砸得七零八落,魔尊一个气息不稳,指甲直接划破了少女前颈肌肤。
只破了一点点,脖子没断。
柳无枝吃痛,下意识想捂住伤口,正好盖在百里折阙手背上。
这只手指节分明,又凉又硬,像覆雪的岩石。脉搏很弱,魔尊身上一定有伤。
她在专注望闻问切,百里折阙却又理解为了欲擒故纵的手段,顺势将那截脖颈单手拢住,嗤笑:“可知道,一旦违抗你的主子,会有什么下场?”
违抗谁?那个大反派吗?
柳无枝还在摸他的脉门,违抗的念头刚起,身体骤然一痛。
痛感的来源不是脖子上那道小划伤,而是自心脏传导遍全身,每一寸血管筋络都像被丝缕缠绕,紧绷感越来越强烈,发出阵阵绞痛。
灵芝包治百病,但仙草自己却并不熟悉这种痛感。柳无枝闷哼出声,不自主寻药,举起药丸时才想起来:给过渊澜哥哥和大蜥蜴,现成的三颗万用药只剩一颗。
可她刚刚已经答应给魔尊了。
身为修仙者,不该出尔反尔的。
灵芝精魂自带治愈效果,哪怕正疼着,柳无枝也没有过分担心自己,看向魔尊:“我没关系的,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
以二人现在的姿势,这句话实在太具有歧义。
纤纤细指拈着大补药丸,缓慢靠近男人唇边。见他不肯配合张嘴,柳无枝干脆撑起半边身子,指尖向前,大胆戳了戳魔尊的腮帮。
探寻的眼神同白日关心渊澜和双头魔蜥时一模一样,因为身体太痛,眼角聚起潋滟的生理泪花,反而更显我见犹怜。
魔尊不相信卧底的眼泪。
卧底与弃子无异,哪怕他忘了灭口,百里玄夜也不会留她性命。
早在妩织留宿寝殿的第一夜,百里折阙就察觉到了妩织体内“缠心丝”的存在。
此毒唯有龙族之物可解,譬如逆鳞粉,譬如他的血。发作起来仿佛筋脉寸断,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在演戏。
魔尊掣过那只在唇边意图不轨的手,攥紧——随着五指并拢伸直,缝隙骤缩,仅剩的药丸也被挤压碾碎成渣渣。
粉屑顺着交叠的手掌簌簌而下。柳无枝惊了:“你赔我!”
渡魂铃、御兽令、大补丸,都是被他抢走或毁掉的!
怒气一起,脖颈上的小口子也涌出滴滴鲜血,染红衣领。无数讨厌情绪狂涌而来,柳无枝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含着愤怒挣脱了魔尊。
两只手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啪!”
再也不帮他治病了!
这一击对魔尊而言无异于挠痒痒,对他动手的少女却自己瘫了下去。
情绪断了,人也如断线风筝一样倒下。缠心丝的痛楚持续加剧,柳无枝含着眼泪喃喃:“药只剩一颗了,还被你弄坏了……”
嗓音可怜兮兮拖着,魔尊却置若罔闻,重新覆下。指腹带着恶劣的力道抹过她的脖子,血渍抿入舌苔,化为涎沫。
斗兽场内那一摔,他并没有管她的伤势,这个女人却生机顽强得像打不死的小强,傍晚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仿佛经历了自我疗愈。
正如她不惧葬天渊池水,还能够轻易转化仙力与魔力的能力,那是能够压制他右眼诅咒的良机。
鲜血入体,魔尊想要的那股力量却没有汲取到一分一毫。
莫非在识海吗?
想起上次入梦的经历,百里折阙脸色倏沉。
蓝天白云与琼楼玉宇不属于魔界,能够梦到这番场景,她的过往想必也不简单。
既然看不出夺舍痕迹,那便直接搜魂吧。
床榻纠缠暧昧危险,禁术打入眉心前一瞬,痛苦中的少女却突然偏了偏脑袋,露出额头深红色的魔印。
魔印者,太古玄纹也。其形若虬龙盘篆,其质如寒刃凝血。
但妩织这枚魔印不像天然烙印,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的确是他那异父异母的兄长的手段。
琴音蛊惑对她无用,若是强行控魂,与缠心丝冲突起来,轻则直接疯掉,重则被百里玄夜察觉,让他杀了这个卧底以求自保。
小命岌岌可危,半昏迷的人却毫无知觉,还在不自主散发讨厌情绪:“你赔我的药……”
药重要,还是命重要?
百里折阙垂眸睨了一眼被她挣开的掌心,唇角勾起嗤嘲。
整日扎着浸透逆鳞粉的蝴蝶结挑衅于他,勾引不成居然也敢动手了。
手段倒也新鲜。
螳螂捕蝉的游戏,魔尊暂时不想早早结束掉。
夜寂风轻,血色月影穿过驿馆窗棂,在室内切割出迷离交错的斜光。随着光影诡异晃动,月光化作一把无形的刃,竟凭空在腕口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浓稠血液淌落在少女唇间,却无法渗入紧闭牙关,暗红珠滴顺着颈线流进领襟。
魔尊素来不喜被人违逆。
他想让她活,她就不准死。
两指施力,粗暴钳起少女的下巴,瓷白肌肤烙下青紫掐痕。
吃痛抽气的瞬间,魔血终于灌入咽喉。求生本能驱使下,柳无枝迷迷糊糊吞咽,指尖无意识绕过男人垂落的银紫发梢。怒厌随着缠心丝反噬一起转淡,变作无法自控的依赖。
全然松懈,毫无反抗,枯荣尽归他一念。
右眼还在痛。
百里折阙不再强忍,此刻掌控着他人的情欲与生死,竟带着愉悦捏断了自己的指骨,让血泉涌得更多。
既然这个卧底急于行动,不妨一路将其狠狠磋磨。
不把她打落尘埃、卑贱如泥,绝不罢休。
*
暗月照彻七境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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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缠心丝发作,柳无枝直接被疼晕过去,睁眼看到自己一身的血,差点再次晕厥。
脖子上的小划伤早就愈合,她直挺挺躺在床上,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满是魔气的血根本不属于妩织。
都让魔尊吃药了,他自己非要找死,果然吐血了吧?
“阿妩,昨晚如何?”脑内传音带着兴奋,“你体内魔息暴涨,可是与百里折阙再度双修了?”
柳无枝随口“嗯”了一声。
她不懂反派的激动,更不懂“再度”之前的“首度”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妩织之前已经和魔尊交|配过了吗?不是说后宫美人一直在打杂,从未见过魔尊吗?
反派闻言更加得意:“先前他在魔宫召你侍寝,孤就早有预感。以你的姿色,果然无往不胜。”
原来,“首度”是把寝殿那夜也算上了。
交|配这件事,对未成熟的小仙草来说,还是过于超前。既然反派自己都信了,那她也就当作是交差了。
原来和魔尊交|配,或者说侍寝,真就是在他床上睡觉啊,如此简单。
反派还欲交代她几句,听闻房门轻响,立刻消失。百里折阙推门而入,见柳无枝还是一身污血,眼神露出几分嫌弃。
他甩了一身大红衣裙过去。
柳无枝拿起,看到裙边的宗门纹样,好奇问:“这是和谁借的呀?”
“杀了一个合欢道魔女。”百里折阙说得轻描淡写,余光瞥见她已麻溜扯了血衣,唇角一僵,迅速掩上屏风。
当众更衣,不知廉耻。
屏风后,传来少女真诚的提醒:“你生着病还杀人,当心死掉呀。”
魔尊:?
裙身极长,样式也十分独特,看似布料很多,却都没裹住该裹的地方,开叉胸口低、下摆高,锦缎轻盈飘逸,显山露水,一看就很不适合战斗或逃跑。
柳无枝晃了晃衣角缀着的小铃铛。
算了,还挺可爱的。
这身衣裙本是合欢魔道女修专用,配合起元气满满的双马尾丸子头,就显得有些诡异了。魔尊懒得多说,柳无枝也意识不到,戴上藏匿气息的面具,一前一后走向拍卖场。
通过传送阵,所有宾客都瞬移到秽境边境线,也离空荒更近了。
会场门外,二人被负责接引的侍从拦下:“御兽令得主只有一人,不知是哪位?”
柳无枝刚想举手,却被魔尊拦腰揽过。百里折阙眉心魔印倏闪,反问对方:“炉鼎也算人?”
少年一身素服,浑然就是一个堕入邪道的狂妄修士。他身侧的少女身材火辣,红裙紧紧贴在细腻肌肤上,面容想必也是看过一眼便让人心痒难耐。
唯一的违和,就是那对长马尾发髻——多半是被采补过度,已经精神崩溃了吧。
魔侍脑补完毕,让开道路:“客官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