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想宫师兄了?一直在我说他的事情。”赫连霄小心发问,不敢直视赫连昭的眼睛。
赫连昭挑眉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话不是一向都那么多吗?”
“哥,宫师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赫连霄走在赫连昭身侧,突然开口问道。
赫连昭偏过头对着赫连霄的脑袋一顿乱揉:“好小子,你小时候宫师兄白疼你的?宫榷怎么样?不是你自个天天挂在嘴边的,宫师兄脾气最好,宫师兄最温和吗?怎么现在又来问你哥这种问题。”
赫连霄狠狠抓住抓住赫连昭的手腕,赫连昭神色凝滞,笑意一点点消失。
“那哥哥觉得,宫师兄眼中的你又如何?”
风动,吹落树上早已枯死却还在挣扎的腐叶,落在茫茫的雪地上。
赫连昭并没有直接回答,神色郁郁,语调却柔和到近乎飘在赫连霄耳边:“霄儿,黎戈和你说了什么,告诉兄长好吗?”
赫连霄十分紧张,他面前似乎摆放着一个说出口就会毁灭一些东西的线索亦或者是答案,他抓着赫连昭手腕的指尖发白泛冷:“哥哥,无论怎样,那都是未发生之事,不能完全做真,对吗?”
“对。”赫连昭道。
口中含着的字咽了又吐,嚼到似乎已经算是索然无味时,才真正敢说出口。
“他说,宫师兄恨你,更恨赫连一族。囊中之物被蝼蚁所窃取,那是天大的耻辱。”赫连霄低着头,声音越说越颤,“哥哥,我们真的和宫家结过那么深的梁子吗?宫家对于我们赫连家,莫过于人之手足,从霖优老祖那一代就开始的情分,到底是哪里来的仇恨?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赫连霄抬头,却瞥见赫连昭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甚至带着点死寂的灰冷,仅是一瞬,眼中划过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杀意,这点情绪濒临爆发却又被赫连昭压下,他烦躁地一把抓住刀柄上的穗子,攥在手里捏了又捏,半晌,他才道:“回去以后,你记住,离宫家的人远一点。无论谁来找你说话,都不要理会,明白吗?”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赫连霄张嘴欲问,赫连昭却捂住他的嘴,“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戏言罢了,当不得真的。”
赫连昭语调轻快,赫连霄却察觉到哥哥的手在轻轻颤抖。
下一秒赫连昭拍了拍赫连霄肩膀,笑道:“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可以再去黎师弟那里听听故事,其实还蛮有意思的不是吗?”
“哥……我……”赫连霄还想说什么,赫连昭早已回去照顾昏迷的月渊,和他匆匆告辞。
除了月渊,剩下的三人一鬼各怀心事回了天和宗。
酆天子不见外人,但赫连昭说月渊的伤势触及魂魄,还需酆天子出手,于是抱着月渊和叶枫一块离开了。
昏暗的正厅内,赫连昭侧立在屏风之外,屏风内,一个人影抱着月渊,温柔地抚摸她的皮毛,黑雾像是温柔的水,环绕包裹着月渊,金色的铭文钻入月渊体内一点点修补她的魂魄。
“这个小家伙妖力枯竭,最后动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幸好被救下及时,否则到了魂飞魄散的那个地步,即使是我也回天乏力。”
酆天子柔声道。
赫连昭道谢后,许久,才开口:“大人,黎戈的命数为何不在你给我的生死簿上面?”
“你向我讨要的是你们天和宗的生死簿,他怎么会在呢?”酆天子轻笑一声,像是在为稚童天真的问题解惑。
“那我换个问题,在叶枫的那条时间线里,黎戈究竟是谁?”赫连昭又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起来了。”
“天道想要隐瞒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赫连昭反问。
酆天子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你又何苦追寻一个连天道都要隐瞒的答案。”
“请大人恕我愚钝,我只是不明白,天道肃清它们使些雷霆手段也无可厚非,左右大家都困在规则中无知无觉,可黎戈他不一样,他难道不应该是……”
“轰隆——”
屋外雷鸣声响起。
赫连昭住嘴,随后才道:“总而言之,人,妖,魔三族血脉共存的混血儿本就非常,除了那颗雅老祖留下的九耀仙灵丹,在下想不出还有什么情况才可以办到。既然可以接触到九耀仙灵丹,那黎戈不就应该是我们赫连家……”
“轰隆——”
又是一阵雷声。
赫连昭扶额:“为什么连这个也不能说,虽然我们供奉九耀仙灵丹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天道真的无法对付那些东西,我们也有新的可以代替天道行镇压外敌的手段,但天道对此也是知情同意的,那么多年一直为我们家隐瞒行事痕迹,又扶持万仙门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力。回溯时间后为什么要把人丢得远远的,还不让我们知道这回事。”
“嗯哼,少掌门年少有为真是好眼力。不过我也只能和你说一件事,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我指的不是你。”
“那么大人。”赫连昭顿了顿,道,“冒昧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天道是否满意现在这个局面?”
屏风后面的酆天子手一顿,淡笑道:“真是失礼的问题,你是想要我为你窥视天意吗?可我记得我是死界之人,做这种事算不算越俎代庖?”
“只是问问,不然哪天把天道惹毛了要给我们赫连家降天罚怎么办。”赫连昭自嘲道。
“你多虑了,像你们家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天道也拿你们没辙。”
酆天子语气平淡,但赫连昭听出祂的阴阳之意,笑着摇摇头道:“有大人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我得去做该做的事情了,大人若是还有吩咐,再找我便是。”
“去吧。”
赫连昭走后,窗外闷雷滚动,显然某个存在有了极其不快的情绪。然屋内的酆天子仅仅只是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窗外的异相,轻笑一声,幽幽道:“你那么生气又能有什么用?我可什么都没说。”
乌云还未散去。
酆天子慵懒道:“你拿他没有办法,难道拿我就有办法吗?你一道天雷下来,大不了我就回我的死界。呵呵,要不是我还有事要做,你以为我想多跑一趟来你的生界吗?”
雷鸣声小了下去。
酆天子又道:“你非要他去死,可那人就是不肯放手,你能怎么办?放心,出不了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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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坏不过双死,对你这种因果天理裁决高于一切的家伙来说,这又算什么呢,你编织因果造就的死局还少吗?”
“少生气吧,我亲爱的同僚,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多劈几个坏种。我可告诉你,就算我不和你算弄坏我往生桥的账,联接生界和死界的往生桥早晚也是要修好的。不然你让我死界的魂魄全挤在奈河旁边干等着投胎也太不像话了。”
乌云彻底散开。
酆天子将月渊轻轻放置在软榻上,恰好在一具年幼的女童躯壳旁边,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黑袍,衣摆绣着银丝彼岸花,面如霜雪的圆脸少女跪坐在屏风附近的蒲团上,看见酆天子朝她走来,不禁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酆天子弯下腰,长长的头发恰好触及到叶枫的脸上,柔滑冰冷的触感从叶枫脸颊一直蔓延到她全身,叶枫偏过眼,不敢同面前的人对视。
“叶判,你擅离职守整整四年多三个月,这个假期似乎有点太长了,一定要我把你请回去吗?”
“大人,我……”叶枫面色愈发苍白,都快吓还魂了。
酆天子从怀中取出一把乌木梳子,轻轻递到叶枫面前,浅笑一声,柔声道:“事已至此,先帮我梳个头吧。”
“欸?”
……
逗弄完叶判的酆天子心情大好,轻轻哼唱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漫步在天和宗的小道上。
生界的规矩并不适用于死界,为此酆天子想去哪里便走到哪里,祂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是赫连人站在祂面前,都有可能需要祂来为他指路的程度,毕竟这片风景祂已经看了已有千年。
赫连人喜修新扩建,一般不怎么改动老物件,一千年前的石板路是什么样子,一千年后仍旧是什么模样。
踱步来到赫连家的祠堂边,在灵力的蕴养下,即使是冬日,大片的净魂莲依旧开得正艳,粉白的花在月色中被镀上柔和的光晕,同淡雅安神的素洁香气缠绵,弥漫开来。
风一动,就是一曲沙沙的安魂曲。
酆天子站定,用手扶起一朵略微压弯枝头的净魂莲,抬眼望向池中央的祠堂建筑。
祂清楚那里沉睡着一个魂魄,可惜一百零八根定魂针打在他的尸首里,他本人又是心甘情愿带着一身的锁魂玉死去,就算是祂,也无法把这个魂魄从生界拘到死界中逼他去转世投胎。
他的魂魄已经很虚弱了,手段稍稍强硬一些没准就要魂飞魄散。几千年了,靠着执念和这几抹荷寒香吊着魂来完成一个约定,也就只有人这种奇怪的生灵可以做得出来。
冬天的夜晚只要没有风,就会立时安静下来。
酆天子没有回头,却道:“我本以为你不是会到处走动的性子,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这个地方。”
黎戈扶着剑,在酆天子的身后矗立,淡然道:“心烦意乱,我不过出来散心,碰到您是无意之举。”
“谁知道呢。”酆天子道,却不点明反问哪句话。
黎戈歪了歪脑袋,道:“不过我很好奇。”
“嗯。”
“我究竟是应该尊您一声酆天子。”
“亦或者是……”黎戈短暂停顿后,又一字一句坚定道
“秦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