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霄就看着黎戈就地取材,异常顺利地占卜九叶寒霄花的位置,不禁问道:“你之前是找过九叶寒霄花吗,占卜速度好快。”
这种速度,天机门那帮算命的神棍都不敢这样自夸自己的本事,感觉不像是他在问天,而是天追着把答案喂他嘴里。
黎戈面色复杂:“三年前,一百灵石,两个月。”
他说得言简意赅,赫连霄还是听懂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搞半天你当初不想和我呆一块,结果转头就在不知情的时候为我进万仙门的事添砖加瓦了是吧。”
黎戈不语,只是低头看卦象。
依旧是小半炷香的时间,三根骨头朝向同一个方向,黎戈回收妖骨,低声道:“往这边走。”
赫连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过了会开口问道:“嗳,对了,你当时就是通过这个办法算出我的位置的吧。冰原那么大,总不可能是巧遇吧。说起来,你怎么想到要跑过来找我,是不是我智慧的光辉指引你前进的道路了?”
“无可奉告。”黎戈回答道,“这不重要。”
“你多说点实话会怎么样?要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是不是上辈子是什么缺心眼的东西投胎时运气好点化成了人胎,还好我和你结仇结得晚,不然从小到大非被你气死不可。”赫连霄道。
“当然啊,我没说你笨,你只是单纯缺心眼,嘶——也不是这个词,呃,就是没什么人味,啊呸,算了,反正你活着像神仙总行了吧。”赫连霄见黎戈没挥拳头,索性胆子也大了几分,一五一十地说道:“旁的人仅是有他们自成一体的行事逻辑,虽然僵硬,但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和背后情绪,这并不是难事。但我唯独无法理解你,要说你冷心冷清未免太过,你勉强是个好人,可是又不太像人。你总是对身边的人或者事有种无所谓的态度,包括你自己。我曾经推测过你是不是修无情道的,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你大概是懒得把和凡尘有关的事记心上。”
“修士并就需与凡尘了断,不然如何飞升成就大道。”黎戈皱了眉,下意识停下脚步,转头反驳道。
赫连霄摇摇头:“你是真想飞升还是单纯觉得无聊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那我也并非全然无所谓,我……”黎戈顿了下,突然有些迷茫,一时失了言。
赫连霄就这样看着他,难得没奚落他,叹气道:“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个一二,或许你是在乎过什么人和事,但仅限一瞬,时间过了你便全然遗忘。别的不提,你能认出我那几张爆破符出自秦子乐的手笔吗?我想你都快把她忘了。”
“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
赫连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天和宗上下除了老祖宗还有叶枫都不认识我,我外出找材料的时候总是需要做好准备的,可天和宗也没人帮我。虽然我身上灵器是有一些,但是老是随手炸总会用完的。最后还是被我钻到空子——就是秦师姐那儿。”
“虽然她还是老样子不理我,但我发现无论我何时去找她,把灵石一放,只管问她要符箓,她准给我的,而且皆为上品。说起来,她年岁正好,修为也是金丹,当初怎么没去参加金丹大比。她若参战,我看那届的榜首符修也未必是她对手。”
“黎戈,秦师姐是什么来头啊?你似乎和她之间有渊源,可书里没仔细提过她,只写你和我结怨是因为一个符修,呃——好吧,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秦师姐是那个符修,然后呢?没有前因后果吗?”
“我离家出走流浪时,偶遇山匪,是她救下的我。之后我们是一同入门的弟子。”黎戈道
“然后呢?”赫连霄追问。
黎戈想了很久,摇摇头。
“啊,这就没有了?”赫连霄感到惊奇,“她好歹也算为数不多待你坦诚的人,那本书可谓是全员恶人,就没一个好的。秦师姐比那个刘……刘……”
“刘随心。”
“对,是这个名字。刘随心书里都好好写他的情况了,没道理不好好写秦师姐啊。”赫连霄兜里全是秦子乐那里“买”的符箓,对她印象不错,想起这遭有些不忿,“可见这本书就是坏的。”
二人顶着风雪一路前进,赫连霄这些天来还是第一次那么能走,或许是他运气不错,丹毒被短暂地压制下去。
接近傍晚时分,风逐渐小了下去,黎戈伸手在空中感受了一下,便借用长生剑御空飞行,像乘此瞭望一下前方的情况,无论是否有目的地,总要先找个落脚处,夜晚的冰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怎么了?”赫连霄见黎戈一脸凝重地下来,有些紧张地问道,“前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兽潮。”见赫连霄变了脸色,黎戈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过看上去有些年份了,除了一堆被踩烂的巨石什么也没剩。”
赫连霄松了口气,随后又想起什么:“你的意思是,连个落脚的山洞也没有是吗?”
黎戈点点头:“自食其力吧。”
“怎么个自食法?”赫连霄死盯着黎戈的眼睛,但凡黎戈再来一句我教你搭屋子,他就能立刻应激晕倒给黎戈看。
合作归合作。
他再也不要搭房子了哇。
黎戈没说话,沉默地转身找个了个背风的雪坡,照着坑底便是一个响指,戾风堪比利器,一瞬便刨出一个不大的雪洞出来,随后黎戈借用木灵根催发几枚树种,粗壮的树枝抵住最上面的雪,垂下的枝丫不硬所以可以充当临时的垂帘门,一个雪屋便有了雏形。
黎戈扭头想要招呼赫连霄,却发现赫连霄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撇撇嘴,丢过来一个鎏金嵌珠暖手炉:“给你。”
手炉里面暖朱砂包裹绯色的余火珠,无时无刻散发出足以温暖全身的热气,黎戈没有推脱,顺手就把手炉揣进怀里,在屋外布置了几个剑阵后也钻进雪屋。
担心火会影响支撑雪屋的木头,二个人并没有生火,至于照明,赫连霄直接在树枝上挂了盏琉璃小灯,灯依靠里面的夜明珠发光,所以并不担心严寒会影响它的使用。冰原的夜晚如期而至,还裹挟着新的风雪,偶尔传来几声妖兽悲鸣的哀嚎。小灯尽职尽责,为这个不大的雪屋提供足够的明亮。
因为怕冷,赫连霄光有暖炉不够,他又取出两件银白色的短毛大氅,贴身的衣物重新换了件火蚕丝织就的紫花云锦绣袄,这才打着哆嗦钻进大氅中间背对着黎戈蜷缩成一团,只留半个脑袋还露在外面。
尽管如此,出于某些尴尬的情绪他十分抵触挨着黎戈,雪屋本来为了取暖就没有很大,只是刚好可以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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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赫连霄还要离黎戈远些,差点就贴雪墙上去了。
“不要为了面子跑去挨冻。”黎戈见赫连霄又没忍住咳嗽,提醒道。
赫连霄脑袋埋在临时被子里,声音有点闷:“本公子单纯嫌你而已。”
黎戈:“又不是没挨在一起过,秘境里被绿毛狒狒追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我。”
他提了往事,赫连霄先失神了一下,脑子的思考都僵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黎戈是在说秘境里面的事情:“那也是事出有因,我惜命得很,被两只狒狒啃食这种死法也未免太丢人了些。”
那件事本身也没有很特殊,两个人在秘境处终日要和妖兽周旋,储备能快速补充灵力的食物是件重中之重的大事,为此两个人路过灵果生长地可谓是土匪作风,搜刮到什么也没有为止才肯罢休。
因为这个习惯,他们误摘了一枚四品固元果——雄性木灵狒狒用来求偶的礼物。雄狒狒暴跳如雷,而原本等待情郎来求偶的母狒狒心情更不会好到哪里去,两只堪比金丹中期的妖兽一边咆哮,一边追着两个筑基期的无知小偷不放。
黎戈的肋骨和狒狒打斗时断了一半,行动不便。赫连霄一边骂他掉链子,一边咬牙搀扶着他跑。
实在是跑不快,赫连霄拧着黎戈的胳膊说道:“真死了也别怨我,我修为本来就不高。听天由命吧。”说着,他拖着黎戈迫不得已寻了个树根盘成的洞躲了进去,洞小的要命,两个人只能挤在一处,连对方急促的心跳声都可以感受到。
海岛热的吓人,再加上二人出于死亡的恐惧,没多久就淌了一脸的汗,汗水混杂着两个人为了遮掩气息临时往身上抹的草液滴落在衣服上,随后又立刻干涸蒸发,留下一点草木辛辣的气息,光是这点气息就足够让二人喘不过气来,愈发觉得窒息。
饶是如此,还是得忍。洞口处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狒狒的爪子偶尔会在洞口处一闪而过,光影晃荡在两个人脸上,之后便是带着土腥味的膻味灌入洞中,恶心得让人发毛。
赫连霄打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虽然也不会做出尖叫这种坑队友的行为,但自己本身多少也快熬不住了,脑袋埋在膝盖里面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即使这么点动静,放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也会被放大数十倍,黎戈没辙,只好把赫连霄搂过来用力按住。赫连霄顾忌他的伤,换了个法子咬着自己的手来抑制自己颤抖。不知道持续多久,久到两个人手脚都麻得没知觉了,两只狒狒才离开。
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顾不得脏不脏,双双趴在地上大喘气,第一次觉得新鲜空气是如此美妙的东西。
为了庆祝这次死里逃生,两个人踉踉跄跄赶回驻扎地后立刻就把果子一人一半平分了,结果举了果子碰杯后的第一口,二人的反应可谓是精彩异常,赫连霄直接吐了,黎戈皱起眉。
这颗拿命换回来的果子还没熟,涩到发苦!
呕——一想起那个味道,如今的赫连霄还是没忍住一阵反胃,连带着一起回想起的树洞里的闷热,即使身处冬季的冰原,还是莫名多了些燥意。
于是他偷偷把上面的大氅往下移了几寸,完整地露出脑袋。
“幸好冰原没有绿毛狒狒。”赫连霄心有余悸,再次做了总结,“更没有难吃的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