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赫连霄不确定,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挥刀自刎……那也不至于死,那自宫……也不成,听着有点疼,而且要自宫的人也不是他吧……
……
反正把自己打晕总行了!
他算明白第一回黎戈被咬了之后抱着他亲第二天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饶是他脸皮厚,都不敢回想自己怼着身底下的黎戈又亲又啃的蠢模样。
谁家好人会和死对头滚一起去?
洞府虽说要住两个人,但其实也不算同居,洞府足够广阔,容得下两套居所。顶上万仙门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技术,光可以穿透岩壁照入洞府内,衬得那条分界线分外惹眼。
赫连霄反反复复加重那条分界线,也不知道是避嫌还是羞耻。
万仙门不允许新的外门弟子带人进入宗门,所以赫连霄又是单独一个人,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倒是赫连昭和老师叙完旧,又不放心来弟弟这里看了一圈。
赫连霄屋内的行礼差不多都收拾好了,现在正在书架前安放自己的书籍,赫连昭进来扫视一圈,没说什么,缓缓走到赫连霄身侧,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将一本书从书架上层抽了出来,放在下面一行。
“你素来没有将草药登记和画册放在一起的习惯,我想应是你放错了。”
赫连霄手一顿,试探地喊道:“哥哥。”
“嗯。”
赫连霄立刻闭嘴。
谁曾想今日的赫连昭话格外多些:“你幼时慈恩大师为你算过命,说你是早夭的命数,母亲当场就火冒三丈,扬言要削这死秃驴的嘴。但转头又忧心忡忡,嘱咐我好好看着你。”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惯着你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赫连霄:“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张嘴闭嘴伤春哀秋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从前那般纵容你,我和母亲似乎也成了你早夭的罪魁祸首。”赫连昭语调有点古怪,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挤出来。
室内温度还行,但赫连霄不禁泛起凉意:“哥哥,你还是别说话了,听着怪瘆人的。”
“嗯。”赫连昭重新恢复成为往日那副浅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不再言语,站在赫连霄身侧同他一起整理书籍。
他启程回天和宗是第二天的事情,便在赫连霄的屋内留宿一夜。直到光再次攀上窗沿,他才起身离去。
走时,他恰好碰到在屋外练剑的黎戈,驻足停留。黎戈放下剑,拱手行礼:“少掌门,晨安。”
赫连昭没有回礼,只是把手搭在自己的斩虹刀柄上,刀出鞘七寸,黎戈悄悄凝聚自己的剑气,长生剑兴奋地直颤动。
这样僵持许久,赫连昭才收回自己的刀,笑道:“晨安,我记得你应当是这回内门大比的榜首,姓黎名戈。”
他就和千万个平易近人的少掌门那般温和地鼓励道:“留在万仙门,切记不要松懈,万仙门对你这种剑修来说,比天和宗要广阔许多,机会难得,你继续练剑,我就不再叨扰你了。”
所幸无事发生,在赫连昭离开时,洞府角角落落的血色符文褪去,万仙门的一处秘林里,静静盘坐在地上的黑袍人睁开他的眼。
好一双诡谲绮丽的血瞳,可惜过于阴暗,连光照在上面都毫无效果。
背后的空间逐渐扭曲,裂出一道漆黑的口子,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进入,眨眼间消失在裂口里面。
裂口悄无声息地关闭,宣告他的消失,秘林恢复正常,唯有零星的两三声鸟鸣未曾停息……
黎戈继续练他的剑,对此丝毫不知。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立在洞府正中央的日晷上的时间随着天光挪动,已是辰时三刻,赫连霄这才施施然从屋内出来,他昨晚总算摆脱梦魇做回自己,第二天起来简直神清气爽,有一种可以去外门炼丹室狠狠研究三天三夜的动力。
万仙门管理比天和宗要松弛许多,外门没有早课晚课一类的要求,弟子需要什么资源就自行安排时间前往对应资源的地方自学便是了。
同时宗门还非常贴心地同各类机构有深度合作,在里面设立了专门的考核点。就比如说赫连霄这种丹修,他若要取得世俗意义上的认可,就可以去万仙门内的百丹司分部考炼丹师等级。
炼丹师从下往上分为地阶,灵阶,天阶,还有最高的玄阶,每一档还要分初中高三个等级。别看地阶初级排在最末,光是这一场审核考试就可以打死一半的丹修,至于剩下的丹修,又有大半终其一生都在升灵阶的考核中徘徊挣扎。
至于玄级,那真是凤毛麟角中的翘楚。修真界有言,一个中级宗门不如半个玄阶大师,一个玄阶丹师,是挑挑眉就有无数人将毕生财富献上,只求他给一个新丹方的存在。
这就不得不提一嘴赫连一族的发家史,为什么一群和穷鬼剑修差不多性质的刀修可以享受如此财富?
这个问题一问,大半天和宗人都说不出。
除了赫连家自己的族谱记载,很少人知道开创宗门的赫连双子中的哥哥赫连雅是一名丹修天才,只记得妹妹赫连霖优劈山斩蛟的惊鸿一刀。
当年,赫连雅作为丹修天才帮赫连家累积了大量原始资产后,便功成身退,换句说法则是无人可传,不仅是因为赫连雅为人孤僻冷傲,不喜同人交往,还有赫连家除了他一个异类成了玄阶丹师,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丹修天赋原因在。
令人唏嘘的是,赫连雅毕生最得意的作品——九耀仙灵丹,一枚帮助渡劫期躲过致死天劫,就此瞒天过海原地飞升的丹药,却断送了赫连霖优的性命。
年代过于久远,赫连家的古籍中只隐晦提出是人族几个不可言说的巨擘联手以天和宗上下人的命来逼迫赫连雅交出丹方和已经练出的丹药。
飞升,对许多寿数将尽的老东西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一次退让,足以让一些事情面目全非。赫连霖优作为当初最有望飞升的赫连家佼佼者,冷笑一声,顶住压力联合所有被那几个巨擘压迫过的大小宗门提刀反抗。
那场战役过于惨烈,以赫连霖优同几位巨擘同归于尽的代价,重新将人族格局洗了牌,赫连家其他人也在多年的磨砺下,又出了几位绝世天骄,赫连氏就此盘踞一方天地。
赫连雅继承赫连霖优的遗志,带着族人撑起了天和宗,但他本人并不喜俗物政事,退了掌门之位,一心扑在天和宗的祭丹司中炼制丹药,辅助族人修为的同时指使族中善于经商的子弟变卖丹药,积累财富,待到他逝去后,盛极一时的祭丹司竟也衰败下去,最后消失于历史长河,天和宗的四司变成三司。
世间因果,本就不可言说。赫连家因为一枚丹药失去最优秀的一个天骄,却在繁荣昌盛后,绝了族中丹修的脉,只留了赫连霖优的月落断崖刀。
但不管怎样说,一个玄阶丹师留下的遗产足够一个家族摸索出稳定发展的其他产业,就算当败家子坐吃山空,也够养活几代人挥霍。
如果书里的赫连霄不招惹黎戈,他完全可以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如此说来,赫连家有他可真是家门不幸。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惯这个家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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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月落断崖刀的传人,赫连家人均皆有的一截刀骨赫连霄是半分没有遗传到。讽刺的是,作为书中反派,他同黎戈一样是个五灵根,一测根骨,好家伙,天壤之别也不过如此,反正他这辈子都别想举刀,根骨弱到一学就会经脉寸断,爆体而亡的那种。
赫连霄其实也记不清自己当年明白自己天生不足的心情,他对沦陷秘境前的部分记忆都模糊得很,非要仔细回忆才会想起本该记得的东西,反正他就隐约记得自己当初自傲的很,觉得既然根骨灵根都差成这样,他不学武学便是了,天地辽阔,总还有他可以琢磨的东西。赫连家的财力给他的丹修路提供巨大的方便,母亲和哥哥对他更是有求必应,从小就可以捣鼓各种名贵草药。
或许是歪打正着,赫连霄记忆中最清晰居然还是自己对丹药的认知和看法,在秘境中未曾意识到真相的那段时间,他还能衔接上对丹药学习的记忆,有事没事就在那里思索理论知识。
寒霜清脉丹的丹方也是那个时候思索出来的,可惜秘境里压根没有原材料,而且当时筑基期的赫连霄也没把握练出这种极为复杂的新丹药。
之后他出了秘境后的一段时间,突然接触到突破筑基修为的壁垒,具体原因他死都不想说,他宁可当个嗑药堆修为的家伙,也不要这种歪门邪道……
呸!
出于某种逃避心理,他就打算先试着解决寒霜清脉丹的问题当个鸵鸟把头埋土里,结果不知道是哪位人才找东西比赫连家的商队还快。
冰原的九叶寒霄花怎么看都应该比管辖地里的溢血草难找几倍吧,结果居然一个月就送到了。金丹修为加上正确的理论,材料集齐的那个晚上,寒霜清脉丹就出世了……
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支持他继续当缩头乌龟了,赫连霄鼓起勇气,浅浅在他哥身上试探了一下。
结果嘛,懂的都懂。
打住打住,还是不能深思……
赫连霄心里五味杂陈,结果刚一出门,又看见那个熟悉的人,这才想起昨日的陌生弟子大手一挥,又造了一段孽缘。
“烦死了,那家伙到底有没有长眼睛?我和他两个人站一块,要掐架的敌意都快淹了半个万仙门吧?就这样还敢把我和他丢一个洞府。”赫连霄在黎戈看不见的角落,翻白眼,谁知黎戈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他白眼翻到一半被黎戈转身逮了个正着。
黎戈面无表情:“你眼睛很疼吗?”
“那没有,我眼睛好得很,哪里需要你来操心这种事。”赫连霄道:“你有空来和我斗嘴,还不如关心明年的拜师大会。我是不指望你这种人留念我天和宗,最好明年万仙门外门大比里,有哪位眼拙的大能长老看见你只觉得相见恨晚,说什么都要把你收为关门弟子,你这辈子就留万仙门,千万千万别回天和宗。”
“你难道不是更希望我能灰溜溜滚回天和宗吗?”黎戈回敬道。
“噫——我可没这么想,你要不信我上得道高僧那里给你添几盏香油灯,保佑你一定一定要金榜题名,万事如意,在万仙门当好你的绝世天才去。”赫连霄忙着去炼丹室,丢下这句话后扭头就要走。
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双眼睛,再然后就是一张惨白的脸。
站在他面前的她无悲无喜,毫无气息,此刻不说话,睁着两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赫连霄看。
赫连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倒吸一口凉气。
“鬼啊!欸——我……”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赫连霄后退时,脚踩地上落叶一滑直挺挺地倒下,这回的白眼可谓是实打实的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