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林炎焱一下懵了，这转变也太突然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您是国企的？”
王成柏被她逗笑了：
“不是不是，我俩跟做生意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从头到脚的身份都是假的，诺，他是我领导，我们部门呢，是国家直属，妥妥的铁饭碗，薪资有保证，待遇好商量，你只需要负责在上头来指示的时候抓鬼就行。”
林炎焱接过他手里的证件，上面的照片都是本人，只不过名字不一样，她举起证件仔细比对：
“所以，你其实叫罗成柏？”
罗成柏好长时间没听别人叫他真名，一时分外感动：
“哎呦，可算能改回来了，要是让我那死鬼老爹在地下听见我改姓王，指定要把我屁股抽烂！”
“您是……郭科长啊？”林炎焱瞅见职位那一栏，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笑容也跟着谄媚起来。
“欸，不用那么见外，”郭建业摆摆手，“你看，我们肯定是没有骗你的，你考虑一下？”
罗成柏也跟着添了一把火：
“你还没读大学吧？现在没上大学就找到了一份钱多事少还稳定的好工作，多划算啊！我们也不是说让你放弃学业，你可以考来首都，到我们部门实习，一毕业直接入职，一点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郭建业实在看不下去他忽悠人，把他拽到旁边小声交谈：
“咱们部门这点人，成天忙的脚不沾地，经费也不多，怎么都不能算钱多事少吧？你怎么骗人家小姑娘！”
“领导，这你就不懂了，”罗成柏故作高深地昂起头，“年轻小姑娘心里，肯定是编制大于天，稳定是真，薪资上有点小小的偏差也没什么！你要是说咱部门的坏话，把人家吓跑了咋办！”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急切需要个人来帮他干活，他好躺着偷懒。
“你胡说什么？之前招人的时候，明明都是被你这个小流氓气走的！”
郭建业一想起这厮先前的“丰功伟绩”，血压就蹭蹭往上跳，这个部门要是依仗罗成柏，迟早要玩，无论如何都得把林炎焱招进来镇场子。
一向精明的林炎焱早已沉浸在编制的诱惑里，完全没注意到这一老一少的小心思，那可是编制啊！上辈子她就老听自己亲妈念叨，国家其实也招收她们这个行当的人，只是要通过考试，说让她也去试试，总归是个铁饭碗，可她是个笔试废物，总是考不过，谁能想到这回竟然轻而易举实现了，连考试都不用考！
铁饭碗都不要那是傻子！
林炎焱脑袋一热，立马拍桌决定：
“我加入！”
殊不知，未来成为体制内牛马的她，恨不得回来扇自己一巴掌。
“好好好！炎焱，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女孩，那就说定了，等你明年高考完，我就跟局里说，把你调到我们部门实习！”
郭建业也是喜笑颜开，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生怕她反悔似的，抓起罗成柏就往门外走：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什么，我先回去给上头写报告了，你赶紧吃饭吧！”
“哎，郭科长慢走！”
林炎焱很有眼力见地把他们送到门口，关上门后，喜滋滋抱起胡慧兰转了好几个圈，连不小心踩了来福一脚都没发现，这个小窝囊也不敢吱声。
“焱姐，你这以后真是不用愁了，都端上铁饭碗了，是国家公务员啊！”
胡慧兰生前也听大人们议论过，这个年代能进体制内真是祖坟冒青烟的福分，更别说是还没上大学的学生，也真心为林炎焱感到高兴。
林炎焱乐得亲了她好几口，有了稳定的工作，在首都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再趁机接点抓鬼的私活，赚的外快也够她逍遥了，再也不用过啃窝窝头的日子了，到时候，她一定要顿顿吃肉！
“小楚，姐们要带你过上好日子了！”她激动地差点潸然泪下，吃水不忘挖井人，她当然不会忘记总是照顾自己，还送菜送肉的感动乡亲好警官，到时候，她要开着一卡车肉送到他院里，告诉他未来一整年的肉都由她承包了！！
“嗷呜、啊啊！！”蹲在窝里睡的来福隐约听出这是有好事发生了，一脸期待地凑到林炎焱脚边，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它也想吃肉。
“当然，你要是好好干活，少不了你一口肉吃！”林炎焱龙颜大悦，难得对它有了好脸色，给它乐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如此喜事，林炎焱当然想好好庆祝一番，虽然不能直接明说自己被抓鬼部门“招安”了，但她还是决定找个借口请交好的几人来家里吃饭，尤其是一定得把楚泽川抓来，总让他做饭，她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次说什么都得亲自下厨！
她撸起袖子，信心满满，决定从今晚开始向胡慧兰讨教厨艺。
惊动全村的罂粟案落下帷幕，省城的专案组在进一步审查的同时，也把对派出所的表彰发了下来，每个警员都记一次二等功，还特别表扬了热心群众林炎焱提供线索，不仅将写进档案记录她的优秀事迹，还给她发了奖金，一时喜上加喜，林炎焱刚把奖金领到手，就马不停蹄去叫人来家里吃饭庆祝。
可奇怪的是，不管是去叫白海音、楚格还是曾婶一家，在听到她也邀了楚泽川一起吃饭后，都纷纷婉拒了她的邀请，说是那天有事，去不了。
“啊？那要不我和小楚说一声，换个时间？”林炎焱很感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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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音一直在给她补习功课，就特地跑来知青宿舍，想叫她一起。
白海音却连连摆手，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不不不，我最近肠胃不好，就不多吃了，你和楚警官吃就好，一定要和人家好好吃，多交流交流！”
林炎焱的目光又转向楚格，可他也捂着肚子，哎呦叫唤起来：
“听海音这么一说，我肚子也不得劲了，这几天就清淡饮食了，你可别来诱惑我乱吃！”
“那好吧，以后等你们好了再单独约。”
林炎焱也没多想，只是遗憾地点点头，也不再强求，走出知青宿舍，晃悠去派出所找楚泽川。
“我吗？我那天有空，但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楚泽川翻了翻排班表，确认那天晚上没有夜班。
“那可一点都不麻烦，平常都是你给我做饭，这次说什么都得让我做几道招待你！”
林炎焱拍胸脯保证，她可是跟着胡慧兰练过的，绝对没问题！
楚泽川也不再推脱，心里甚至有些期待，能吃到林炎焱亲手做的饭菜，垂眸掩去雀跃的情绪：
“好啊，那我到时候就上门打扰了。”
目送林炎焱像只小麻雀一样蹦哒出派出所，楚泽川才收起嘴角的那抹笑意，开始找人换班，其实他那天有夜班，但是林炎焱的邀请，他不忍心推拒。
“换是可以换，但那样的话，你不就要连值两天夜班了？得保重身体啊楚哥！”
郭洁就坐他隔壁，自然是目睹了一切，不得不感慨爱情真是让人盲目，她只是值一天班都受不了，居然有人上赶着值两天，怪不得她到现在还谈不到对象，她就没有楚泽川这样的思想觉悟啊！
“没事，这不算什么，麻烦你了。”楚泽川拿起笔，将他和郭洁的值班日期对调了，完全没有一点连轴转的抱怨，反而心情更好了些。
可这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等他处理完所里的工作回到家，却发现郭科长和那个二流子就在门口等着。
他叹了口气，额头已经隐隐作痛起来：
“两位最近是工作做完了，实在太闲了？总是喜欢在别人家门口堵着。”
“瞧您说的，我们这部门啥时候和‘闲’沾上边过？当然是有事儿找您商量。”罗成柏有眼力见地侧开身子，给楚泽川腾了开门的地儿。
楚泽川掏出钥匙开门：
“有什么进去再说，在这不方便。”
三人入院坐定，楚泽川转身把门闸落上，郭建业也没有再和之前一样笑着打官腔，而是直入主题：
“楚少校，省城那边的专案组已经和首都沟通过了，这次的罂粟案，很可能和你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