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熟悉的“家”,江拾闲的心情也截然不同。
她一点一点仔细地欣赏着室内的装潢,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
屋内的装修风格看起来被大改过一次,由原先的低调奢华变成了张扬土气。
江拾闲嫌弃地扫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二人,想,没品味真可怕,她以后拿回来了还得重新改。
没错,不同于原身对此事的消极,江拾闲打定了主意要把江锐留下的遗产拿回来。
是顺其自然还是强取豪夺都无所谓,反正她最后会达成目的。
更何况……
江拾闲梳理原身记忆时发现,江家和容家在原身曾祖这一辈还是旗鼓相当的存在。
只不过后来容家发迹,江家落魄,之间的差距便越来越大。
但,不管是外祖母还是江锐,都是聪明且能干的女人。就算没能扭转乾坤、也姑且算是化险为夷。
她们的家业不应该只有表面这么多。
原身小时候曾哭哭啼啼地跑回外祖母家,埋怨爸爸只给弟弟买玩具,不给自己买。
外祖母当时拖着孱弱的身体,陪原身去超市,给她买了一车的新玩具。
她那时看着尚且年幼的原身,说的话是:“拾闲啊,你要记得,该是你的最后都会是你的。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去争。”
原身当时没听懂。
后来再想起时,以为这是老一辈关于“因果轮回”的过时哲理。
但是,江拾闲不这么认为。
她在末世见过太多聪明而耀眼的女性长辈,她知道一个精明的女性在思考问题时会有多么缜密周全。
就像她母亲,哪怕身处末世、也从她出生前就已经开始替她铺路。
她相信江锐和原身的外祖母会做的、能做的也远不止表面上这些。
其实,就连王锋早些年也疑惑于遗产的数额。但这些事江锐从不让他插手,所以他就算想调查也无计可施。
于是,他只能用尽阴谋诡计,来抢占明面上的遗产。
原身的行李、江锐的遗物,江拾闲一件件往箱子里收。最后发现,原身的全部家当竟然只勉强地装够了两个箱子。
因为没有“家”,原身找不到一个能长期寄存物品的地方,所以她总是在断舍离、总是在精简行囊。
拎着家当四处奔波时,她常常自我鼓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属于自己的“家”。
“叮~”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江拾闲的动作。
容挚:【你搬着行李不方便,我就让刘婶去接你了。她说现在已经到你楼下了。】
【[图片]这是她刚刚拍的照片。】
【刘婶的联系方式:133-xxxx-xxxx。】
江拾闲输入了几个字,又删掉重打。
对面却像是等不及,再次强调道:
【我之前没结过婚,跟你这是第一次。】
【我只是一个擅长学习并实践「丈夫责任」的聪明人。】
江拾闲没忍住笑出了声,回复道:【好的,聪明的容总,年底我给您颁“最好丈夫”的奖。】
她重新调整了下心情,拎上两个行李箱往外走。
她下楼时,原本在客厅吵架的王锋和张楚戛然息声。
前者恶狠狠地瞪着江拾闲,后者则红着眼哭泣。
江拾闲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她还会回来的,以屋主的身份。
江拾闲刚迈出院子,就看到了大力挥手、小跑着靠近的中年女性。
她个子高且健壮,头发在脑后盘起,看起来干练且有劲儿。
她递出手,与江拾闲交握:“江女士好,我是刘英,以后您需要司机的话,可以随时差遣我。”
“好的刘婶,谢谢您。”江拾闲笑着点头。
刘婶顺溜地从江拾闲手中拎走箱子,引着她往停车位走,自我介绍道:“我以前给容溪女士当过九年的司机,经验很丰富,您可以放心。”
江拾闲注意到了刘婶对她的称呼,并对此感到舒心。
回家、简单地规整完行李,江拾闲又出门赴约。
昨晚,孟钦言给她发消息,说自己终于找到了工作,问方不方便请她吃个饭。
江拾闲想,反正最后都得面对这些原身的朋友,择日不如撞日,就应下了。
她和孟钦言约了大半天的行程,所以临下车前特地嘱咐刘婶,可以提前下班、不必等她。
刘婶没有多余的关切或是推辞,只点头应声,表示知晓。
爽快、知趣、懂分寸。
江拾闲喜欢这样的人。
她想,容挚身边的人看起来都很好用。
要是哪天交易关系破裂、走向离婚的话,得试试看能不能一个个撬走。
“阿闲,这里!”
江拾闲一进商场,门边一个长发女子就兴奋地朝她招手。
这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裙,鹅蛋脸、柳叶眉、杏眼,笑起来时梨涡浅浅,温婉大方。
“言言!好久不见!”
江拾闲按照原身记忆里熟悉的方式,跑上前和孟钦言拥抱。
“你最近还好吗?你一个多月没回我们的消息,我们都担心死你了!”孟钦言抓着江拾闲来来回回地看,确认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我待会儿和你慢慢讲。”江拾闲挽起孟钦言的手,往商场里走去。
今天要吃的是一家肉蟹煲。
孟钦言说这家的食材新鲜、味道还好,所以即便是工作日也挤满了人。
她们赶在饭点前进店,才幸运地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入座。
“……事情就是这样。”
江拾闲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她被骗回家软禁、逃脱又被抓回、最后在婚礼现场侥幸逃离的故事。
“那……这个戒指?”孟钦言的眼圈泛红,紧皱的眉头透露着她浓浓的关切。
“噢,这个是我跟那个‘恩人哥’的‘交易’。”江拾闲不以为意道。
也不知道孟钦言脑补了什么,她本就通红的眼眶簌簌地开始落泪:“对不起,明明我就在这里,却什么都没帮上忙……”
“哎呀,真的没事!”江拾闲起身坐到孟钦言身旁,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恩人哥’挺好的,给我钱还给我房子……”
“况且,就算哪天我反悔了,大不了就是把这些东西还上然后再想办法离婚嘛。”
“真的吗?”孟钦言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真的真的,”江拾闲使劲点头,开玩笑道,“没准我就因祸得福,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呢?到时候给你抱我的大腿。”
孟钦言破涕为笑:“好,那我等着你成为我的富婆朋友。”
“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找到的那份工作怎么样?”
“哎,也就这样……你也知道现在的就业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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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文科生跟有罪一样,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孟钦言叹着气摇了摇头,“我就用我写文案、拍摄、剪辑的技能找了份美妆博主助理的工作。”
“虽然助理的工资不高,但她粉丝体量很大,我应该能学到点东西。这样后续就算跳槽也能有说得过去的工作经历。”
江拾闲点了点头,觉得孟钦言说得有道理。
其实她一开始也考虑过要不要出去找份稳定的工作。
但一方面是她空有原身的记忆、没有原身的专业能力,很难胜任相关的工作。另一方面是按照现在的就业形势、稍微正常的工作都很难找。
并且,大概率不如她出去搬货卖力气工资高。
真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苦头吃。
江拾闲无奈想道。
“你呢?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孟钦言眼里写着忧虑。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吃播。”江拾闲对此不准备隐瞒,和盘托出道。
“那很好呀!”孟钦言掰着手指头细数江拾闲的优点,“你看,你外形条件好、气质好、吃相好看,性格好、还干吃不胖,肯定能成为大主播!”
“到时候我就去巴结你:‘大主播、大主播,求求你了,给小孟我一个面子嘛~’”她故意压低了声线,将话讲得俏皮又有趣。
江拾闲听得直乐,故意噘着嘴举着手、拿腔作势道:“那、我就勉勉强强,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
在二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中,肉蟹煲终于端上了桌。
蟹、虾、猪蹄,鸡翅、鸡爪,土豆、年糕、玉米,满满当当地堆了一锅。
黄澄澄的颜色,令人食指大动。
她俩谁也没客气,咵咵就是夹、哐哐就是吃。
江拾闲用肉蟹煲的汤汁拌米饭,然后一口饭一口蟹、一口饭一口虾、一口饭一口猪蹄,吃得不亦乐乎。
“等等!”孟钦言突然兴奋地出声,打断了江拾闲的动作,“你吃饭真的好香啊,我帮你拍个视频吧。晚上回家剪好了发你,就当提前练手了。”
江拾闲想起,她在平台上看到的那些吃播,就算主要是靠直播赚打赏,也会时不时地发日常向的吃饭视频。于是也没推辞,点了点头。
酱汁咸香微辣,拌上米饭之后更是美味翻倍。
肉蟹甘甜、虾鲜脆、猪蹄软烂、鸡翅嫩滑,鸡爪一抿就脱骨、土豆入口即化,软糯的年糕特别入味、就连玉米棒上都渗着香气。
这家的食材品质很好,其中尤以蟹最为突出。
雪白的蟹肉、鲜黄的蟹膏,一口甜美、一口香醇。
江拾闲越吃越沉醉,想,要不是孟钦言请客,她能一个人就能吃完两锅!
而另一边的孟钦言,靠着巨大的意志力才坚持拍完了视频。她看向江拾闲,诚恳道:“阿闲,我觉得你一定会火的。”
“我要是火了咱俩就出去吃香喝辣,做什么都只要最贵的,过那种骄奢淫逸的生活。”江拾闲大言不惭地做着美好的梦。
孟钦言沉默地盯着江拾闲,很用力地抿着嘴笑。
她的阿闲好像不太一样了。
变得更开朗活泼、更张狂恣肆。
也是,经历了这么匪夷所思的曲折,性格会发生变化也很正常。
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孟钦言低下头,吃江拾闲给她扒好的蟹肉和虾肉。
很甜。
愿我们往后的人生也能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