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的脸色很难看。
他将衬衫扣到最上面,都有红痕若隐若现,不管怎么拉扯都遮盖不住。
用创口贴,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裴霖憋了一肚子火,又早起一个小时去上班,只为避开庄园里的其他同事。
宋闻韶早上六点半换好运动服正准备去庄园溜一圈时,他打开房门就看到臭着一张脸的裴霖。
宋闻韶好奇开口:“你不是八点半上班吗?”
怪不得一大早门外就有股独属于裴霖的香气,惹得他都睡不着。
裴霖眯着眼睛盯着宋闻韶,并不说话。
宋闻韶的视线只要向下拐一点,就能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他自知理亏,语气都变得轻柔:“我要去跑步,你和我一起去吗?”
和谁?
和你吗?
是怕别人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裴霖气得眼睛都下意识眯了起来。
就在此刻,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裴霖没有动,他下意识地看向宋闻韶。虽然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但他已经到达工作岗位,老板又看着他,他要优先考虑老板的感受。
宋闻韶颔首同意。
裴霖面不改色地掏出他的老式翻盖手机,接通电话。
宋闻韶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还真的如荀榕说得那样,是个老古董。
安静的空间里,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余塘爽朗的声音响起:“霖,我会在J市呆一顿时间,你最近有假期吗?出来见一面。”
裴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余塘皱眉,两人搭档这么久,自然能反应过来裴霖现在不是很方便接电话。
可为什么还要接通他的电话?
余塘是个聪明人,他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老板在身边,并且盯着这通电话。
他爽快开口:“空了联系我。”便挂了电话。
看来裴霖混得还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混到了心腹位置。
裴霖收起手机,沉默地站在一旁。
宋闻韶双手抱胸,他也不急着跑步了:“是谁?”
裴霖不愿多说,他敷衍开口:“一个朋友。”
宋闻韶的声音带上醋味:“什么样的朋友?”
裴霖直接无视宋闻韶,余塘讲的话他都听见了,还问什么?
宋闻韶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会去见面吗?”
裴霖本来就因为宋闻韶咬得位置太靠上而心烦,现在又在他耳边嗡嗡问得不停。
他直接开口回道:“会去,今天就想去。”
裴霖挑衅着掀起眼皮,不阴不阳地开口:“少爷会让我去吗?”
宋闻韶烦躁地掐上裴霖的脖颈,他将裴霖压在坚硬的墙壁上:“你非得呛我是吗?”
裴霖抿唇不说话,漆黑的眸子只是冷漠地盯着他。
仿佛昨天那个任自己压着胡作非为的人不是他。
宋闻韶拧眉看着裴霖,裴霖也分毫不让。
宋闻韶不明白,为什么裴霖会这么矛盾。
明明为自己拼命的是他,可惹自己不爽的也是他。
宋闻韶松开钳制的手,他不情不愿地点头,咬牙切齿道:“会......!”
裴霖心情好了一点,他开口就是涨假期:“三天。”
三天,至少周围一圈浅点的痕迹会消失,衬衫领子应该能盖住了。
宋闻韶又想掐裴霖脖子了,蹬鼻子上脸也不是这么蹬的吧。
裴霖哼着小曲脱下碍事的衬衫,换上舒适的老头背心。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入秋,但秋意燥热依旧,裴霖还是喜欢光膀子的感觉。
只是脖子上的痕迹实在是碍眼。
裴霖不得不套上一件冬天才会穿的连帽衫,遮盖住痕迹。
宋闻韶倚靠在窗边,他看着裴霖轻快地朝庄园大门走去。
他的心莫名漏了一拍,突然有点害怕留不住裴霖。
裴霖一直是自由的,他的背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宋闻韶视野里。
宋闻韶掩下眸子里惯会装的柔弱,眸底染上阴鸷。
他有个疯狂且大胆的想法。
-
裴霖身上已经捂出一片薄汗,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给余塘回了个电话:“你在J市哪儿,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
余塘无语:“我也没想到你六点多就上班......”
看来当保镖钱也不好赚啊。
裴霖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余塘笑道:“看来能聊很久,我落地就给你电话了。欢迎我去你那儿吗?”
裴霖:“地址发你手机,我现在回去。”
余塘震惊:“你老板这就给你放假了?”
裴霖冷笑:“是的,三天带薪休假。”
余塘:“这老板......不错?”
裴霖简单说了句:“来了说。”
裴霖向来讲究效率,一个电话打了一分钟不到。
等余塘赶到裴霖家的时候,开门时的“咯吱”声,让余塘有点嫌弃:“你也赚了不少钱,为什么还要住在这破旧的小区里。”
裴霖跨着大步,从角落里拎出来一张木板凳,示意余塘坐下。
老化的木板被擦拭得干净,但看着随时都有散架的风险,余塘怀疑地看向裴霖。
裴霖拎着另一张板凳已经坐下,他开口一并解释:“这里方便,再说,我现在住员工宿舍。椅子已经进行加固,打过钉子了。倒不了。”
余塘这才放心坐下,他穿着一件清爽白T恤,看着裴霖满头大汗地打开风扇,只觉得反常:“这才几月的天,怎么都穿上卫衣了?你最爱的老头衫呢?”
裴霖面对的是他的老搭档、好伙伴,他也不再遮掩直接脱了外套,熟悉的老头衫重见光日。
余塘:“还是看你穿老头......衫......习惯。”余塘的话在他看到裴霖脖颈处的痕迹后,自动消音了。
他惊讶得都跳了起来。
他凑过来,研究半晌后,犹豫不定地开口怀疑:“这是怎么新型昆虫咬的吗?居然只是让肌肤变红,没有肿胀起来?”
余塘越凑越近,他仔细观察着裴霖的红痕,痕迹从猩红泛紫到周边有淤青,最后呈现出轻微的淡红,紧凑得聚集在一片。
“好像,也有点肿?”
余塘越看越奇怪,如果是虫蚊叮咬,为什么没有伤口。
难道是被打的?
余塘被自己的荒诞想法逗笑,谁能近身“夜狼”,更别提是这种致命位置。
裴霖看了眼自己这个毫无感情经验的搭档,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这是被一条疯狗咬的。”
余塘迷茫地看了眼裴霖,后知后觉地终于反应过来,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水都要笑出来了:“所以说,你去卖身了吗?”
“这么刺激的吗?”
“你欠宋家人情了?”
“哈哈哈哈哈,不行,太好笑了......让我再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
裴霖黑着脸,捏紧拳头,忍着想要一拳揍翻余塘的心,面无表情地坐在板凳上听他笑话自己。
余塘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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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他双手搭在裴霖肩上,试图晃醒裴霖:“你为了钱,疯了吗?”
他没问是哪条疯狗,能让裴霖被咬了还不挣扎的,除了宋家那位少爷,还能是谁?
裴霖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可能就是脑子不清醒吧。
余塘敏锐地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人家可是豪门唯一继承人,你可千万别......”他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裴霖足够理智。
裴霖当然知道,宋闻韶在未来会拥有最适配的Omega,就算他是个比较弱的Alpha,但依然有可能得到一个S级、或者SS级,甚至SSS级的Alpha继承人。
他顶多算是宋闻韶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呆板无趣的玩意罢了。
裴霖嗤笑一声,他看似毫不在意地开口:“你知道我一个月多少吗?”
余塘:“不是60w吗?”
裴霖摇头:“300w底薪,不算其他。”
余塘的眼睛都亮了:“那你怎么只给他咬了一口?”
余塘突然觉得是裴霖不懂事了,这么大一个金主不得好好哄着。
不过就裴霖这种木讷、不懂转弯的性子,能拿到这么多底薪已然不容易。
裴霖指着这处红痕,冷笑出声:“这一口20w。”
余塘:这还是另外的价钱?他现在退休来干这行行吗?
余塘费解:“豪门的钱这么好赚吗?”
裴霖耸肩,对待余塘他也没什么好瞒的:“那条疯狗问我下次能不能再咬一口,我没答应。”
余塘:......
一口20w,多挨两口,干两年就真的能退休了。
为什么不答应?
裴霖挑眉:“你介绍的好、工、作!”
余塘讪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不错,赚得多啊!”
他找补:“只是咬两口,我们Beta没事的。”
裴霖摇头,宋闻韶不对劲。他盯着余塘问:“你来J市什么事?”
余塘沉默以对,按照行业规矩,在裴霖退出“棕熊”佣兵团起,团里的任务就再也与他无关了。
余塘叹了口气,裴霖始终不一样。他还是透了点风声:“你当心点,是冲着宋家来的。”
裴霖也不藏着掖着,他直言:“宋闻韶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好像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余塘眯起眼睛,同为Beta,他清楚地知道Beta是被社会抛弃的进化失败的产物,只因为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
“你要大龄分化了?”
裴霖想揍余塘很久的拳头终于还是落了下去,他暴躁地开口:“会不会说话?”
裴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变成了Omega会多崩溃。
再说了,他除了会闻到宋闻韶的信息素外,不再有其他异常。
余塘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他开口说道:“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文章研究的内容是模拟SSS级信息素,Beta能不能闻到?”
“你猜,答案是什么?”
裴霖瞳孔巨震,但他紧接着慌乱摇头反驳:“不可能,我和SSS级打过,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余塘也觉得这个猜测过于荒唐好笑:“宋家已经被调查烂了,那个小少爷就是一个普通甚至偏弱的Alpha。”
还是不对劲,裴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怪圈。
他的力气怎么会对抗不过普通Alpha?
宋闻韶看着柔柔弱弱,但自己好几次都没挣扎出他的桎梏。
裴霖盯着笨重到有点无法承受自身重量的风扇,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