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昨夜容身的石洞中,启烛变回原身,摆起大尾巴,将石洞好好扩充了一番。
石洞被他整形完毕,收拾得干净立整。
有他操心吃食住形,凡朝安心做自己的事。
她拿起大苍,摸着那把害死她娘亲的剑鞘,久久不言。
华贵的剑鞘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这么多年了,一点磨损也没有。
也许被神力锻过,一百年过去,跟着凡朝磕磕碰碰的,仍旧光洁如新,看起来真有神兵利器的范。
可凡朝知道,这就是把普普通通的破剑罢了。
不再感伤,凡朝握着剑,往疤痕丛生的手腕上奋力一划。
山涧是天然的训练场,启烛是强悍的陪练师。
二人从午时打到日暮,凡朝打得大汗淋漓。
启烛从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长臂一甩,祭出一条长长的脊骨鞭,拧着眉毛与她缠斗。
这就是他的本命武器了。
启烛的脊骨鞭又长又韧,甩动之间,灵力翻飞,白骨森森,配着他妖气魅惑的脸,看起来邪气异常。
凡朝奋力挥剑,几乎是拿拼命的架势去打,打得心底郁结都消散很多。
她也没想到,她喂一招启烛吃一招,居然那么耐打,不禁对他高看几分。
断剑大苍被她使用得更加熟练,这把要报废的小破剑被她开发出新打法,剑身飞出去,依然可以用灵力控制。
断口用灵力牵引,一把剑使出了两把的效果,上次就是用这方法暗算掉了南赤的贝儿爷。
天色昏黑,那股无力感渐渐涌上来,凡朝知道,借用力量的时限到了。
她等得就是这个时候,拼了老命撑住,在眩晕中继续战斗。
她就是要挑战极限,以求能够延长使用力量的时间。
如果真要对上神氏,她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甚至是足以抗衡神力的力量。
她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凭着狗屁“天命之女”的身份,试一试了。
启烛发现她的力不从心,攻势减弱,有些担心。
凡朝大声喊道:“再来!快,就趁现在,更狠一点!”
启烛配合,一直打到入了夜,在就要昏过去的极限之间,凡朝赶在闭眼的前一秒,又往手腕上划了一道。
刺骨的痛钻入心里,匆忙之下,没掌控好力度,鲜血飙出,凡朝痛得神经发麻。
不过,随之而来的,那种眩晕感消失很多。
二人继续打着,一直撑到天色渐白,凡朝才彻底昏了过去。
启烛赶忙飞过来,接住她滑落的身体。
她素白的手腕上,两道鲜红的血口上下交叠,看得人触目惊心。
启烛伸出分叉的红舌,轻轻舔了舔血口,没一会,血痕消散,里面的肉芽重新变粉,明显愈合很多。
再过一夜,估计就能结痂了。
他甩了甩身上的汗水,变作原型,驮着凡朝回了洞中。
————
凡朝还没睁开眼,感受到湿乎乎的气流,就知道自己来了幻境。
她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还有自己“天命之女”的身份,再结合这古怪的环境,即知一切秘密,都和这幻境息息相关。
她站起身,在幻境中,第一次不再迷茫,左右环视一圈,想找正中央大树的身影。
没想找的时候,大树就在眼前,这次想找了,却左右瞧不见大树的身影。
凡朝往一模一样的密林中绕了几圈,还是看不见。
她干脆手握筒状,放在唇边,高声喊道:“树——呢?”
“树在哪——”
“快出来——”
喊声继续,没过几息,一个转身,凡朝瞧见她要找的参天大树,静静伫立在身后。
她拧着眉毛,没想到这树还怪好沟通。
几步靠近,只看见树,没看见人。
“人呢?”
那个诡异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凡朝靠近,摸了摸树干,跟普通的大树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粗壮到起码五个人合抱才能围住的树干,疑惑道:“不会藏在树干里吧?”
想到这,她撸起袖子,就要凿开树皮。
指甲才抠进树里,她想找的人就现了身。
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树后。
凡朝转过来,第一次近距离瞧清楚,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吓了一跳。
这比撞鬼了还惊悚。
她呼出口气,给自己壮胆,直视那人,突然问出口道——
“你是罗神吗?”
眼前人毫无表情,半晌,点了点头。
“啊?!!!”
“我去!!!!!”
凡朝惊恐地退后一步,吓得魂不附体。
苍天啊,她撞见神了!
神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神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这幻境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罗神静静看着她,仍旧面无表情。
凡朝抓紧机会,立刻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倒了出来:“你真是神啊?”
“天呐,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那个什么天命之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是把我创造出来,让我去收回神力的?”
“神力不是你赏赐下去的吗?怎么过了十世就要收回了呢?”
“你说话啊,为什么我的力量不能随心所欲使用?”
“如果我真是你创造的,我怎么还那么弱啊,我不应该无所不能吗?”
她的一番话连珠带炮的,上嘴皮子碰下嘴皮,都不带打顿。
凡朝还没说完,就见罗神与她面对面,本来好端端站着,突然一下转身,直接凭空消失了。
凡朝嘴里的话卡在唇边,被她打得猝不及防。
“人呢?”
她左右看了一圈,又往前走两步,在空气中挥了挥,真的消失了。
凡朝愣愣的,不可置信道:“怎么突然走了?难道是嫌我烦了吗?”
她简直要气笑了,自言自语道:“什么啊,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不想回答就玩消失。”
她没想到罗神那么难沟通,自己在幻境里转悠许久,又喊又叫,使了各种方法,也没把她再叫出来。
凡朝耍赖,又回到树边,抬起一脚,作势要踹树。
腿刚踢出去,下一秒,直接回到了现世中。
她心里可乐,得,这是直接被轰出来了。
启烛还盘着她,见她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下伸直了腿,蛇脑袋顶起来,黄橙橙的竖瞳放大几分。
凡朝直起上半身,拍了拍他的鳞片,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启烛答:“不到两个时辰。”
外面天光大亮,的确没睡多久。
凡朝点了点头,心中一喜,看来昏睡时间的确缩短很多。
今日继续,手腕刚结痂,她又开始了力量训练。
一段时日,两条手臂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启烛眼睁睁看着,也没有办法,只得在每次战斗结束后,捧起她的手臂,默默给她舔/舐。
凡朝将这点痛产生的不愉快忘在脑后,静静感受着疼痛消失的感觉。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她话里调侃意味很浓,启烛却骄傲道:“那当然,我们小动物在自然里就是自己疗伤的。”
有了他的辅助,凡朝的潜力训练速度大大加快,虽然割伤的疼痛没有减轻,但愈合时间缩短,简直事半功倍。
转入深秋,天气渐渐寒凉,山里更是冷到受不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一天下来,小动物也瞧不见几只。
启烛打猎逐渐艰难,许多动物都猫冬了。好在以前跟南鹰一起生活时,学到的种地的本事还在,刚来山洞时,他就整了些土豆种子,在山后边开辟一大块空地,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
凡朝练剑回来,他正从搭的灶台里掏土豆出来。
几个圆溜溜的大土豆,考得金黄喷香,特别诱人。
凡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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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一团白气从口中呵出,手攥成团,在胸前搓了搓。
天实在冷,看着滋滋冒烟的大土豆,还没吃,心里就热乎了。
启烛跟她搁一块,虽然大部分时间是人形,但他不好好变,时常漏点马脚出来。
不是额角鳞片没藏好,就是舌头还带分叉的。
眼下,他一双金灿灿的竖瞳瞪得溜圆,将土豆放在石桌上,学着她的样子,也哈了口气。
吐出的气散在空气中,一丝烟雾也无。
他不信邪,又哈了好几口,长长的爪子放在胸前挥舞几下,仿佛想凭空扇出烟雾来。
凡朝瞅他两眼,搞明白他在干嘛后,特别可乐。
一双眼睛弯起来,又吐了两口长长的气,一团湿润的白雾散出去,格外明显。
启烛眉毛都皱了起来,特不服气,往凡朝面前一凑,低了头,去闻她呵出来的气。
凡朝一惊,被他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启烛见她躲开,非常不理解,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招呼道:“快来吃饭吧。”
入夜,凡朝疲累一天,草草梳洗过后,就赶紧入睡。
启烛喜欢变回原形去睡,比起像个人一样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他更喜欢盘成一大团,再把凡朝卷进去。
这段时日下来,凡朝已经习惯在蛇窝窝里睡觉了。
甚至有时候没有粗重的大尾巴盘在胸口,她还觉得睡得不得劲,不踏实。
虽然他俩性别不同,可日日睡在一起,凡朝对着条黑黢黢的大蛇,实在生不出别的心思。
就当养条狗了。
这夜,睡到后半夜,凡朝迷迷糊糊间,却觉得身下的“活体床”开始不安分起来,鳞片小幅度张开,又褪下,像呼吸一样,一张一合的,像小爪子抓在她身上。
凡朝睁开一只眼,见启烛仍旧睡着,似乎毫不知情。
她又闭了眼去,没当回事。
在重新入睡的瞬间,身下的蛇开始顾涌起来,尾巴尖尖都在打颤,缠在她的腿上,开始一点点磨蹭起来。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她坐起身来,刚一扭头,启烛也醒了。
他睡梦中无比敏锐,有点风吹草动就睁眼。这一点,倒跟小动物很相像。
见人醒了,凡朝直接问道:“你怎么了?不好好睡觉,顾涌什么?”
启烛竖瞳瞪大几分,赶忙道:“无事、无事。”
“好吧。”凡朝信了,抱着胳膊又躺下。
启烛不敢再睡,睁着蛇眼,连吐息都轻了几分。
一夜无事,凡朝醒后,继续新一天的训练。
当有个确定的目标后,剩下的事,她不愿再想更多。
反正想得越深,只会越痛苦。
一套剑法练完,她捧着启烛给她做的葫芦,灌了一大口水。
喝完后,就开始慢慢复盘刚才训练中,有哪些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几月下来,她逐渐找到当初意气风发时,每日刻苦训练的感觉了。
午时,日上三竿,今天天气好很多,是个深秋里的大晴天。
凡朝回了洞,想看看启烛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走到洞旁搭的土灶旁,掀开木盖,却见锅里空空如也。
她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启烛的人影,洞后菜地里也没有。
凡朝有些疑惑,往山洞里走,左右瞧了瞧,还是没瞧见。
人呢?
凡朝扯开嗓子喊道:“启烛?”
“启烛?”
无人应声。
她刚想再出去看看,突然瞧见平日睡觉的洞深处,有了个巨大的豁口。
凡朝震惊,住了那么久,她还从不知这洞里还有洞呢。
顺着豁口走进去,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团漆黑庞大的蛇形,蜷缩在洞穴深处,似乎非常焦躁难安,吻部一点一点蹭着尖锐的石壁,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似乎非常脆弱,连听觉和视觉都减弱很多,凡朝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