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为人刚正不阿,没有做过的事肯定不会承认。天牢里的酷刑,民间有传闻,大罗神仙都熬不住。
沈若辞彻底坐不住了。
*
袁子逸被送回国公府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袁国公痛骂儿子不争气,国公夫人哭哭啼啼地心疼儿子,袁妙莹这几日被困扰得不行,出来参加贵女的茶会,也始终无法真心开心起来。
原本因为七夕宴上,她一曲歌舞风华无双,名动盛京,国公府都因她的风头喜气洋洋的。可这才几日,因为大哥整日萎靡不振,整个家都死气沉沉的,再也没人提起她那日的风光。
袁妙莹看不惯袁子逸的行为,但也无可奈何。
与她交好的贵女知道内情,开始为她出谋划策。
“既然劝不动你哥,倒不如从沈若辞身上入手。男人最在意女子的清白,若是将她的清白毁去,你哥自然也不会再痴迷于她。”
这话对袁妙莹来说简直是醍醐灌顶,只觉得无意间又找到了一条明路。可细想了一下,却又苦恼起来,“毁她清白,谈何容易?”
沈家单单一个宋临,就足以让人忌惮。她有合适的人选去毁了沈若辞,可要混进沈府,却不是容易的事。
那贵女笑了笑,下巴一抬,指向不远处被冷落的女子,“你看,这不就有傻子亲自送上门来了。外人毁她清白是难事,但若是有家里人里应外合,岂不就容易得多了。”
袁妙莹望着沈若嫣处处巴结讨好的模样,心中顿时明了起来,她轻拂裙摆站起来,朝着她走了过去。
*
沈若辞整整半个月没有皇帝的消息了。
求见的帖子一张接着一张,全部都有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外边传闻皇帝忙于大婚,想必早就将她父亲一事抛诸脑后,更不记得她这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了。
父亲因为姜国那封信件蒙冤入狱,唯一的证据已被他当场烧毁化成灰烬,信中到底写了何事,沈若辞也不得而知。
不只是她,连皇帝也不知信中内容。所以沈相究竟有没有叛国,追根究底全凭皇帝一句话。
她原本还认为皇帝离不开父亲的辅佐,才会想用她做棋子,挟制父亲效忠朝廷。
而今事态的发展又好像脱离了她原先的设想,或许狼崽子真的长大了,强大到可以脱离父亲的保护,不再需要这个一路扶持他坐稳皇位的人。
沈若辞整日想东想西,寝食难安。
今日她花了半天的时间,亲手给父亲做了几道小菜,又亲自送到狱中。家里的茶花要开了,一簇簇花枝缀满花苞,沈若辞折了两簇花枝,连同食盒一同送进去给沈相。
虽说如今有了皇帝的应允,沈若辞可以隔三差五地送些饭菜进来,给父亲改善一下伙食,但是牢狱生活到底艰苦,眼见父亲又比上回见面清减了几分,她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语气也带了几分埋怨,“阿爹,姜国来的……信件,究竟写了何事,为何您宁愿自己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愿意说出来呢?”
沈墨见沈若辞突然哭了,慌忙放下碗筷,想要给女儿拭去泪水,却被她躲开了。
知道女儿跟自己置气,平日里在朝堂叱咤风云的沈相也慌了神,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沿沿,是爹不好,爹也是不想失去你……”
失去?什么意思?
沈若辞擦去眼泪,带着哭腔疑惑地问道,“阿爹说的失去是什么意思,沿沿没听懂。”
沈墨错愕了一瞬,才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没什么事的,沿沿不必多想,你只要需要记住阿爹没有做对不起大魏的事就行了。过几天阿爹就出去了。沿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爹回去团聚。”
沈若辞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也不想父亲在狱中还要为自己操心,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回去的路上,她去了一趟将军府。府中下人告诉她连骁出了趟远门,沈若辞失望而归。
那日柳太妃的话犹在耳边,她起先还觉得难堪羞耻,而今就算她真的愿意去讨好皇帝,也得要有机会。
今年的夏日似乎格外漫长,就算已近黄昏,仍然暑热未消。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没有了风,车厢里更是闷热。沈若辞刚想撩起车帘一看究竟,就听车夫在外禀道,前边袁国公府似乎有喜事,车马行人来来往往堵了路。
国公府与沈府两家相隔不过数十丈的距离,若是改道而行,反而要费上大功夫。
沈若辞干脆从马车上下来步行回府,还图个凉快。
今日经过国公府的路人,见到这热闹的场面,都忍不住停下来,交头接耳几句。
“国公府这回走了大运,宫里的恩赐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府里流,看来真的要出一位皇后。”
“那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貌美如花,美人配帝王,自古是佳话。”
那两人聊得火热,沈若辞侧着头听得出神,根本没发觉什么时候跟前就站了一人。
直至脑门一阵钝痛,疼得她轻嘶一声,抬起双手捂住了脑门的时候,眼里已泛起了薄薄的泪花。
而那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长身玉立,一身青衣翩然洒脱。只不过头戴帷帽,遮去了容貌。
鼻间有淡淡的草药香气,沈若辞心念微转,瞬间猜透这人的身份。
适才额头被他用手指弹过的地方仍有热辣辣的痛感,沈若辞心里不痛快,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隔着皂纱隐约能见女子容貌秀美,元栩等不到她开口,干脆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到了怀中。
皂纱拂过脸上,沈若辞心头一颤,腰肢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着,力气很大,迫得她踮高了脚尖,二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元栩将她的美貌尽收眼底,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仍觉得意犹未尽。
他一直知道这女子长得极美,但未曾意料到,两年的病痛折磨,没有夺取她的半分容颜,反倒日渐娇艳。
只不过看他时,眼中那抹清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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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减。
元栩心下一沉,语气有微微的嘲讽,“不是日日递帖子说想见朕,怎么今日见了人,却反而端起架子来,假装不认识了。”
话音极其冷淡,如冰霜一般严寒彻骨。
沈若辞感受到皇帝对自己的不满与怨气,生怕他突然拂袖而去,急忙告罪,“皇上恕罪,臣女眼拙,一时没认出来。”
元栩见她双眸澄净分明,不笑时眼中有三分清冷,可偏偏笑起来又如孩童一般天真无邪。
这样的人说她眼拙,分明就像小狐狸一样狡黠。
他垂下头,眼神深邃幽远,前额几乎抵着沈若辞的,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就这么不喜欢朕?”
皇帝气势压人,沈若辞能清晰地感知后腰上的大手蓄着力,随时能将她的腰折断。
身处虎口,这问题也不好答,说真话很容易将皇帝得罪狠了。她干脆嘴巴一扁,双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一双杏眸无辜又可怜,“皇上,臣女这里还痛着呢……”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本来就很好听,此时又带点害怕,带点委屈,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皇帝眼神柔和下来,拉开她纤细的手腕,单手覆上她的前额,“朕给你揉揉。”
人来人往的地方,皇帝拉着人就往怀里带。沈若辞再怎么打算要豁出去,也接受不了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搂搂抱抱。
她心里很排斥,又不敢拒绝得太明显,便委婉道,“皇上,您快松开,这里人多,让人看到了不好。”
也不知今日刮了什么风,沈若辞一句话就让皇帝乖乖松了手。
她暗暗称奇,双脚着地之后,身子向后撤去,逃离元栩的胸膛。
一个侧头,国公府依然门庭若市,她忽然恍然大悟。
是了,皇帝属意袁妙莹,他多半是怕未来的皇后看见了不高兴,才如此爽快地放过她。
沈若辞心中开始期盼,但愿皇帝早日抱得美人归,也省得他闲得无聊,隔三差五来寻她的晦气。
她强作镇定,朝四面环顾一周,就见薛元柔一路小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沈姐姐好巧啊,又遇见你了,是子逸哥哥邀你来的?”
听她亲昵地唤着袁子逸的名字,沈若辞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薛元柔看向一旁掩去容貌的男子,好奇地道,“这位公子为何要遮去容貌?”
元栩并没有看薛元柔,微微仰起头,“因为长得太好看了。”
这回答让人无法接话,沈若辞差点没当场翻个白眼,却不想薛元柔更加好奇,目光热烈,大有要将要将帷帽之后那张脸看穿的劲头。
片刻之后,又指着沈若辞问道,“难不成比沈姐姐还好看?”
元栩本来已经没了耐性,但一听她提起沈若辞,目光一转,落在她脸上,回答得不假思索,“自然,比她好看多了。”
薛元柔想不到一个人能自夸到这种地步,“公子能否摘下帷帽让我一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