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额头伤口挺严重的,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不然会感染的。”
我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横亘在眉骨上方,皮肉外翻,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周围的皮肤肿胀,隐约可见皮下淤血的痕迹。
这话倒是让狗蛋很赞同,他立即从一处隐蔽的角落翻出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消毒水、纱布、跌打损伤药等。
“你不也受伤了,我先帮你处理下。”何既白拉着我在干草堆上坐下。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就感到胳膊和大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我的鼻尖莫名其妙地就有些发酸,我强压下那些泪意,固执道:“我没事,我先帮你处理。”
何既白的目光轻轻掠过我的脸,看向别处,“好。”
我轻柔迅速地替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手法娴熟,这点伤对于他而已或许真的不算什么,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在帮他处理伤口的同时,我也渐渐地消化了自己的情绪。
“谢谢。”何既白跟我道谢。
我摇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我还要向你道歉,为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对不起。”
何既白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笑容里带着几分懒散和不羁,“能让小九开口向我道歉,我死也值了!”
我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你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快说,呸呸呸!”
他的嘴唇温柔而柔软,我触电般地缩回手,耳尖发烫,却依旧倔强地盯着他,强调道:“快说,呸呸呸!”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又笑起来,笑声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还是乖乖地呸了三声。
不远处的狗蛋,看到这一幕,打了个激灵,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了。
尽管外面是无边的黑暗,未来前途未卜,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忽然觉得,只要有他在,一切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这天晚上,明月皎洁,星光如瀑,何潆在院中支起红泥小火炉,煮了花果茶,一一致电邀请客栈里的客人们下来喝茶。
最近客人不多,只剩下何怀素、凌越和邓婵。
邓婵住进来后,就没怎么出去过,只是到了饭点,会下来吃个早点,去外面吃点东西。
凌越第一个跑了出来,还背着他的吉他,随后是何怀素。
本以为邓婵不会下来的,没想到,十来分钟后,她姗姗而来,这让何潆很欣喜。
何潆从一旁的深井里打了井水煮茶,木桶里倒影着星空和明月。
大家围炉而坐,火焰的舌尖反复舐着壶底,星星在铁壶中拉响了停泊时的汽笛,呜~呜~呜~,玫瑰、陈皮都舒展成了云朵形状,苹果片、橙子粒在水壶里旋转舞蹈,茶香、果香、花香在空气里弥漫游荡。
何潆身着月白色旗袍,端坐如莲,她先为大家烫洗了杯子,随后戴上手套,拎起铁壶,倒入透明玻璃杯中。
水线细而不断,如一道小小的瀑布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雾气袅袅,在何潆低垂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又随着她抬眸的动作悄然消散。
头顶是绝美星空,金灿银杏,周围花草摇曳、疏影横斜,大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她斟茶,仿佛她已与周围的景色已融为一体,成为了画中之人,生怕一说话就惊扰了她,也惊扰了这幅画。
有风拂过,香气浮动。
何潆冲大家盈盈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喝茶。”
大家回过神来,纷纷道谢。
邓婵依旧是略一颔首,并未开口,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吐出两字,“很香。”
何潆顿时感觉受宠若惊,“谢谢,你喜欢就好。”
邓婵莞尔一笑,“是我该说谢谢,小何,你真可爱。”
这是何潆从她嘴中听到的最长的一句话,不由得更加激动,一时更不知说什么好,又重复了句“谢谢。”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融洽。
“我给大家弹首曲子吧。”凌越把吉他抱到胸前。
何潆最是捧场,带头鼓掌,“好啊,好啊。”
凌越嘴贫的瘾又上来:“阿潆,你最可爱。”
陆瑶搂住何潆的脖子,一脸的骄傲,“那当然,我家阿潆,何止可爱,那是人见人爱,你说是不是,Nathen?”
陆瑶看向何怀素,大家都看向何怀素。
何潆佯装没听到陆瑶的提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水,加进铁壶里,沸腾的水顿时安静下来,但她的心却无法安静,砰砰砰跳个不停。
“嗯。阿潆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他的声音像一把大提琴在暗处低鸣,落进何潆的心里,荡起回声。
耳尖霎时滚热,好在有夜色的掩映,不至于被人轻易发现。
凌越的吉他横在膝上,手指在琴弦上拨动,音符在夜色里散开。
“风,曾温柔抚过岁月的脸;风,也凛冽穿过荒芜人间;风,似轻柔漫舞梦的边缘;风,又迅疾卷走旧日尘烟。”
“风,它自在不问那明天;风,它无拘飘向那山巅。想成为风,拥温柔藏起凛冽;想成为风,化轻柔追逐迅疾;想成为风,让自由刻进骨血;想成为风,任无拘漫入心间。”
“在你炙烤于生活的烈焰,我携清凉拂过你的眉眼;当你奋力在旷野中撒欢,我便迎上给你热烈的缠;当愁绪如网将你心纠缠,我吹散阴霾把明朗归还;若泪滴滑落你疲惫的脸,我轻轻拭去那晶莹伤感。”
“想成为风,当你把我念,只要你奔跑,我便在你身边,用拥抱诉说无尽的挂牵……”
凌越的嗓音低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偶尔唱到高音时,会微微皱眉,像是被自己的声音烫了一下。
他的发梢被风吹得晃动,遮住半边眼睛,他却懒得去拨开,只是低头看着琴弦,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大家安静地听着。
月亮和星空也始终悬在那里,安静地听着。
直到一曲终了,凌越放下手,铁壶里的星子又鸣起了汽笛,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
陆瑶深深望一眼凌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可以啊,你小子,弹得好,唱得好,曲子好,歌词写得更好!”
凌越没抬头,随意拨弄着琴弦,“那又有什么用,我爸说,这就是没用的东西,搞这个迟早要饿死,根本养不活自己……”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下来。音乐、文学、绘画,这些文艺而美好的东西,却在当下成为了最无用的东西,想要靠这些养活自己,确实很难,需要足够的才华,还需要足够的运气。
邓婵忽然开口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你试都不试就要放弃了吗?”
凌越仍低着头,嘴皮子一扯,“我试过了,我没那个才华。”
陆瑶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疼得他抬起头,龇牙咧嘴。
“谁说你没才华,你刚才那首歌,无论从歌词意境,歌曲旋律,不知比当下的那些流行歌曲好多少,干什么妄自菲薄,这么没志气,姐姐看好你!姐姐还等着你出名了,把我们的客栈也带火呢!”
凌越暗淡的眼眸闪过一丝光,“阿瑶,你真的觉得我的歌好?”
陆瑶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力道轻柔许多,“真的。我很喜欢你写的这首歌,我也觉得很有才华,不要轻易放弃,人生一世,有梦就要去追。我的偶像,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只要能够通过街头卖艺能够凑够去下一站的车票钱,她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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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足够了。你总比她好多了吧……”
“你说的是不是刘雨,我也超级喜欢她!”
“对,就是她!”
凌越和陆瑶越聊越投机,两个人的眼睛都闪闪发光,像宝石一样。
邓婵看着他们,露出一抹笑意,感叹了句,“年轻真好,青春真好,有梦可追,还有时间可追。”
这是何潆第一次看到邓婵笑,她的眼角略弯,眼尾有细微的细纹,漾开一丝暖意来。
“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何潆冲她笑,顿了下又道:“不过我觉得,青春无关年龄。塞缪尔·厄尔曼不是写过一首诗,《青春》,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弘的想象、炙热的感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涌动……”
“……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
“……所以只要勇于有梦,敢于追梦,勤于圆梦,我们就永远年轻!”
何潆很喜欢这首诗歌,故而能倒背如流。
何怀素:“这真是一首好诗,塞缪尔·厄尔曼年过七旬才开始写作,并写出了这首脍炙人口的作品。他的人生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青春无关年龄,梦想也无关年龄,只要勇于有梦,敢于追梦,勤于圆梦,就永远年轻。”
何潆的视线悄悄地滑过何怀素的脸,低头微笑,他不愧是记者,知识渊博,总能接住她的话。
邓婵若有所思,眼眸中的笑意也越发地浓,说了很长一段话,“嗯,你们说的对。青春和梦想无关年龄。一个人即使年华老去,若心中仍然对美好有追求有渴望,那么,无论岁月如何流转,只要心中的信号不停,就可以在生命的每一个瞬间,拥有属于自己的青春。谢谢,今晚真的很开心,也很有收获。”
“你们想不想去个地方?一个很美的地方。”何怀素说。
何潆看向他,“是哪里?”
何怀素:“在附近一座山的一处山坳里,那里有一个湖泊,有最美妙的鸟鸣……”
何怀素还没把话说完,何潆眼睛亮晶晶地打断了他,“想去,很想去。”
凌越孩子一般举起手来:“我也要去!”又看向陆瑶,“阿瑶去不去?”
陆瑶白他一眼,搓了搓胳膊,“阿瑶也是你能喊的,你还是喊我姐吧。”
“之前喊你姐,你不高兴,现在不喊姐,你也不高兴,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凌越小声嘀咕。
陆瑶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凌越后脊背上,“哼,谁要你养了,自己都养不活!”
凌越委屈巴巴:“你刚才还鼓励我呢,说只要赚够去下一站的车票钱就够了,怎么一下子又变那么现实了。”
陆瑶一时语塞,哼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
何潆没理会这俩活宝,看向邓婵,“邓姐姐,你想不想和我们去?”
邓婵略微迟疑了下,点了点头,“我想去那里写生。”
何潆高兴极了,“太好了,原来邓姐姐也是搞艺术的。”
邓婵:“只是个很久以前的爱好,现在想拾起来。青春和梦想不在乎年龄嘛。”
于是众人一商定,决定天不亮就出发,先去看日出,听鸟鸣,再去看湖泊,观秋景,该拍照的拍照,该写生的写生,该作曲的作曲……
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大家就各回各屋去休息了,只有何怀素留了下来。
“我帮你收拾吧,哪能让你又烹茶给我们喝,还让你收拾残局呢。”何怀素笑着道。
此时虽然夜风寒凉,但何潆心里暖融融的,柔声跟他道谢:“谢谢。”
何怀素冲她微微一笑。
何潆感觉自己的心魂都要被勾走了,忙偏开目光,去看他身后水桶,恰好看到,星光一圈圈落在水桶里,凝结成珍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