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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作者:寒月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潆,阿潆,那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很好?”何潆刚接来的那个帅哥,忽然凑近了她,嗓音亲昵地喊她作“阿潆”。


    何怀素微微蹙眉,视线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紧紧锁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心里暗自不悦,怎么就喊上“阿潆”了。


    陆瑶走过来,调侃道:“怎么喊我就喊姐姐,喊我家老板娘作阿潆,区别对待啊。”


    帅小伙名叫凌越,东北人,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喜欢玩音乐,大学里就组建了一支乐队,但父母觉得不是正经事,一毕业就把拎回家考公,他被关在家里几个月了,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阳光开朗自来熟,就是有点话痨,这才二十分钟的功夫,不仅把自己给介绍得明明白白,也把别人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


    何怀素不得不承认,这年轻人确实有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真好,心里头升腾起的那点淡淡的醋意渐渐消散,也不由得暗自纳闷,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


    “是啊,我可比你大六岁呢,还是叫我潆姐吧。”何潆笑道。


    凌越嘻嘻哈哈:“可你看着就比我还小,姐姐二字,我叫不出口。”


    陆瑶真想捶死他,“那我就看着比你老多了,是吧?哼。”


    凌越拇指和食指一掐:“也没有多了,就一点儿,一点儿……”


    何潆和陆瑶都被逗笑了,整个客栈,因为凌越的到来,仿佛一下子热闹起来,欢声笑语。


    何怀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何潆。


    见她也被逗笑了,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他那点不自在更是完全消散。


    他喜欢看到她笑,只要她开心,哪怕那份快乐是旁人带来的,他也认了。


    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那点私心的、硌得他心口发涩的占有欲,终究是在她清澈的笑意里无声消融了。


    他甚至忍不住跟着扬了扬嘴角。


    客栈里暖光流淌,欢声浮动。


    何怀素看着她明亮的侧脸,心想:她值得所有鲜活的热闹和毫无阴霾的快乐。


    哪怕那份热闹,暂时与他无关。


    恍惚中,何潆的笑脸似乎与脑海深处的一张脸重合,笑意盈盈,明亮娇俏。


    心口骤然一痛。


    何怀素强行压下这份痛楚,转身离开。


    何潆余光一直留意着何怀素的动静,看到他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凝重,甚至有一丝痛苦,然后转身离开,她忙跟了上去。


    “Nathen,你没事吧?”


    何怀素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何潆,面对她关切的目光,他心口忽然泛起的剧痛缓缓消解。


    “没事,只是忽然有点头晕。”


    何潆:“那你快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客栈等会还有客人要来,我先去忙了。吃饭的时候,我来喊你。”


    何怀素浅浅一笑,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看着何怀素转身再次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何潆感觉他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冷淡。


    但何潆这会儿正忙着,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揣摩他的心思,她也一贯不喜欢去揣摩这些,便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笑着转身回了大厅,继续忙碌。


    七点左右,客栈又住进来一位女士,叫邓婵,四十四岁,一张饱满的娃娃脸,圆润柔和的脸颊线条,乍看之下宛若三十出头。


    何潆还注意到她的双手虽纤长白皙,但右手手指明显比左手手指粗壮不少,一看就经常操持家务。


    天生幼态的容貌,和一双过于平静的眼睛,让何潆对邓婵的印象很深。


    从她走进客栈,她就只说过两句话,两句“谢谢”,简直与凌越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房卡,房间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需要我带您上去吗?”何潆问。


    “不用了,谢谢。”果然如何潆所料,她是拒绝的。


    今天预约的客人都到了。


    何潆让陆瑶守在大厅,自己去了厨房,她答应了何怀素,要给他做“大救驾”。


    她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自小就很独立,下厨房做菜这种事对她而言,算是小菜一碟。而且她虽然不是吃货,但在厨艺上却很有天赋,简单的小菜,经她的手做出来的,味道总不会差。


    这也是陆瑶死心塌地赖着她的主要原因之一,谁让陆瑶是个吃货,还没什么厨艺天分。


    二十分钟的功夫,厨房就飘出了“大救驾”浓郁独特的香味。


    陆瑶循着味就来了,想要“偷吃”,却被何潆打了手,“别动,这是给Nathen的,等会我再给你盛一碟。”


    陆瑶嘴一撅,“哼,重色轻友!”


    何潆:“他是客人嘛。”


    陆瑶:“也没看你给其他客人做!”


    何潆顿了下:“他是贡献最大的客人。”


    陆瑶轻轻戳了下何潆的腰,似笑非笑打趣道:“只是因为这样?”


    何潆反问:“不然呢?”


    陆瑶学着她的语调和神情,“不然呢?”


    何潆恼羞成怒,“还想不想吃炒饵块了?!”


    陆瑶立马认怂,“是啦是啦,老板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屋外又渐渐沥沥地下起了雨,雨丝敲打着青石板和客栈院里的芭蕉叶,衬得室内愈发宁静温暖。


    何潆拎着食盒,上到四楼,轻轻敲了敲何怀素虚掩的房门。


    “Nathen,我可以进来吗?”


    很快何怀素亲自迎了出来,打开房门,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手,动作顿了一下,“外面又下雨了?”


    何潆:“嗯,刚刚下起来的。”


    何怀素把食盒放在桌上,转身走到窗边,合上那半扇窗,“你怎么穿那么少,别冻感冒了。”


    何潆:“刚在厨房,没觉得冷。”


    何怀素从衣柜里拿了条黑白格子围巾出来,递给何潆,“不介意的话,先披着。”


    何潆笑着接过,直接披上。


    何怀素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勾了勾唇。


    “趁热吃吧。我也还没吃,不介意我在这里吃吧?”何潆从食盒里端出两盘“大救驾。


    金黄的鸡蛋、鲜红的火腿和嫩绿的葱花交织,香气随着白蒙蒙的热气弥漫开来,瞬间盈满了房间。


    何怀素立即替何潆搬来一把椅子,又拖来另一把椅子,自己坐下,由衷地赞叹了句,“色香味俱全,阿潆,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何潆脸颊微红,因为他的夸奖,也因为他的称呼:“你这夸得也太不走心了吧,尝都还没尝呢。”


    何怀素低头吃了一口,饵块软糯,汤汁鲜美,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重新来,阿潆,饵块真好吃,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他抬头,看着她。


    他的目光直白而温沉,带着未加掩饰的赞赏,清晰地又叫了一次“阿潆”。


    何潆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披在肩上的围巾边缘——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


    她竟有些不敢看他。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出细密而私密的节奏,将这个小房间温柔地包裹起来。


    何怀素看着她微红的侧脸,自己胸腔里那颗向来冷静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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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心,也仿佛被这满室的食物香气浸泡得异常柔


    他放下勺子,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柔和了几分:“阿潆,是真的很好。”


    这句话不再只是评价食物,更像是在确认此刻所有让他心动的、温暖的一切。


    何潆轻轻笑了,“我也觉得很好。”顿了下,她又补充:“吃。”


    然后她低头开吃。


    雨声潺潺,房间里只有他们轻轻用餐的声响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一种无需言说的安宁与默契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晚上,何潆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看到何怀素斜倚在床头,半阖着眼睛,长睫微微颤动的脆弱模样,以及他抓住她的手腕,双眸仿佛蒙了一层水雾,问她何时回来的可怜模样。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颗心明明是我的,怎么里面装的全部是他?!


    于是,何潆起身穿衣,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曾奶奶的日记本。


    现在这个古老的日记本,已经成为何潆心烦意乱时的“定海神针”。


    何潆点上一支香,接着上次阅读到的地方继续看下去。


    【毕竟刚才经历了生死,没想到还能活下来,还是被故人所救。


    我去了美国后,听父母说,他跟他的胞姐五姐去了英国。


    何既白扯了下嘴皮子,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感觉从前认识的那个他又回来了。


    “就许你报效国家,不许我报效?!我没去英国,一直在国内。”


    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原本的一些动容和柔情,渐渐散去了些,人也理智镇定许多,又问他:“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既白:“三个月前,伯父伯母联系上了我,说你偷跑回国了,他们担心你,让我多照顾你。这段时间,敌人在香港口岸动作频繁,我担心你回来有危险。”


    年轻人插话道:“队长为了接你,都被撤职了,差点连军装都得脱下,我们在这港口徘徊潜伏快一个月了,经常遇到各种敌机轰炸……”


    何既白厉声打断他的话,“行了,别废话,好好驾船!”


    我这才明白那小伙子对自己的怒和怨从何而来。


    “谢谢。”我完全没有想到救我的人,就是我当年万分瞧不起的何小七爷何既白,但事实就是如此,我非常诚挚诚恳地向他致谢。


    何既白疲倦地闭上了眼,压根没看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不用感动。还有狗蛋,把你的衣服先脱下来给何小姐穿着!”


    我忙道:“不用不用。”


    那个叫狗蛋的年轻人却已经利落地脱下了外套,丢在了我身上。


    我确实冷极了,也有点尴尬,薄衬衣紧贴着我的身体,我就没有矫情和客气,迅速穿上了他的外套,并跟他道谢。


    趁着夜色,我们回到了岸上,何既白带着我去了他们的一个落脚点。那是一处荒废的厂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外。厂房的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裂痕,屋顶的瓦片也已残缺不全,走进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曾经的机器设备早已锈迹斑斑,墙角堆满了破碎的砖石和瓦砾,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窜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抓住了身边何既白的胳膊。


    何既白拍拍我的手,柔声道:“没事,只是一只老鼠,别怕。”


    我看到狗蛋冲我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嘀嘀咕咕,“连只老鼠都怕,还回来干什么,添乱啊……”


    何既白瞪了狗蛋一眼,牵住我的手,到了一个铺着干草的干净角落,“暂时在这里修整一晚,明天我去想想办法,从香港先去广东韶关,再经广西桂林去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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