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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作者:寒月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是不是生气了?”何怀素问。


    经他这么一点拨,何潆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为何胸口闷闷的,原来是生气了,但她生什么气呢,生气他耽误她关店休息了?她是气量这么小的人嘛,明明不是啊,她有时候等顾客等到凌晨,也没生气过,这才十点不到不是嘛?


    何潆一向秉持着,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


    “没有,你快上去洗澡吧。我要去关门了。”何潆重新拿起伞,准备去关门。


    何怀素向楼梯口走了两步,停住脚步,看着何潆的背影。她纤细的身影没入院中的雨幕,撑着伞的样子带着点固执的倔强。


    他开口问:“店里有创口贴、碘伏吗?”


    何潆正撑着伞,行至院中,闻言,转过头来,“有的,你受伤了?”


    她甜柔的声线不自觉地提高了,那声音落在他耳中,清晰地传递着紧张和关切,拨动着他的心弦。


    “嗯,天黑路滑,摔了一跤。我先去洗澡,等会恐怕还得来麻烦你。”他承认得有些狼狈,但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好,你赶快先去洗,我在大堂这里等你。”她应得干脆,语气里那点残余的闷气似乎被这意外状况冲散了,只剩下纯粹的关心。


    何怀素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热水冲刷掉身上的泥泞和寒意,脖子和手肘的刺痛感却更加清晰,提醒着他等会儿要面对她。这痛感里,竟也掺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何潆锁好店门,回到大堂,发现自己的裤脚泥点斑斑,她忙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条牛仔裤,又把头发随意绑了起来,对镜照了照,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才下了楼。


    她找出小药箱,又从中找出碘伏、棉签、创口贴,一一在茶几上放好,转身去了厨房,切了姜片,用养生壶煮了姜茶。


    何怀素从房间出来,下到大堂楼梯口,停住了脚步。


    养生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姜片在壶中翻滚着、沉沉浮浮,混合着红糖的甜味,香气渐渐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种从内到外的暖意。


    但更让人心生暖意的是那个女孩。


    她正站在咖啡吧台前,清洗杯子,洗干净后,又用纸巾将杯子擦拭得锃亮没有一点水渍,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随后她拿起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养生壶,倒姜茶入杯中。


    她穿了件米色针织衫、浅蓝色牛仔裤,披了条粉色披肩,长发绑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几缕发丝轻轻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显得温柔又俏皮。


    吧台吊下来一盏淡绿色玻璃灯罩的灯,风吹过来,灯微微地摇晃,映在她的侧脸上的灯光也微微摇曳。


    何怀素看着,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轻轻摇曳。


    这雨夜,这灯光,这氤氲的姜茶香气,还有灯影下那个专注而温柔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带着暖意的画,不期然地撞进他有些冷寂的眼底。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不同于雨声的、略显急促的鼓点。


    这一刻,时间仿佛真的静止了,只剩下这方寸之间的温暖宁静,诱人沉溺。


    何潆抬起头,看到了何怀素,冲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何怀素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悸动,朝她走过去。


    何潆:“给你煮了姜茶,还有点烫,等会儿喝吧,你哪里……”


    她已经看到了,何怀素的脖子那儿有几条血痕,她走上前,指着他的脖子,“怎么弄的?”她的眉头微蹙,那点心疼清晰地写在脸上。


    何怀素:“在山上摔了一跤,被树枝刮到。”


    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显得太狼狈。


    他说着又脱下外套,抬起右胳膊,手肘处也是擦伤严重。


    何潆抬眸看他一眼,水润清透的杏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解,“你跑山上去干嘛?去吹风淋雨啊?!”


    那语气里的嗔怪,听在何怀素耳中,竟比任何关心都更熨帖。


    何怀素小声解释了句:“我上山的时候还没下雨。”


    他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声音都低了几分。


    何潆忍不住继续数落:“那下雨的时候,就早点下山嘛,非得等到大晚上黑灯瞎火地下山,你不摔跤,谁摔跤!”


    她数落得有理有据,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何怀素垂下头:“是,你说得对,是我自找的。”


    他乖乖认错,心里却因为她这份毫不掩饰的关心而泛起暖流。


    何潆瞄他一眼,看他这么乖,认错态度这么诚恳,语气软和下来,“到沙发上坐着吧,我帮你擦药。”


    这语气转换间的柔软,让何怀素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他乖乖地到沙发上坐下,抬起右手肘。


    何潆在他身边坐下,纤细的手指捏着棉签,沾了碘伏,先帮他消毒,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她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手臂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小的、令人心悸的电流。


    手臂上的擦伤不算严重,很快就处理好了。随后便是脖子上的伤了。


    因是被尖利的树枝刮的,还刮得挺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何潆坐得靠近他一些,更是小心翼翼,棉签触碰到何怀素脖子上的伤口时,他明显地一缩。


    那冰凉的触感混合着药水的刺激,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疼吗?”何潆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的眼睛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清澈瞳仁里映着的灯光,还有自己的影子。


    何怀素摇摇头,“不疼。”


    其实有点刺痛,但更多的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她靠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下颌和颈侧,像羽毛搔刮,痒意直钻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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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


    何潆松了口气,继续用棉签帮他消毒,放慢动作,轻轻地擦过伤口。


    何怀素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的睫毛很长,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尖小巧,因专注而微微皱着,几不可察的汗珠更添了几分生动。


    她微微抿着唇,呼吸轻浅,那温热的气息每一次拂过他的皮肤,都像在他心弦上拨弄一下,让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保持不动如山,不泄露半分内心的兵荒马乱。


    碘伏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以及红糖姜茶的甜香,莫名让人心安。


    擦好之后,何潆朝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那温软的、带着她气息的风拂过敏感的伤口和皮肤,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何怀素全身!


    他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着,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和酥麻感从被吹拂的地方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强烈,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僵硬地承受着。但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却在这温软的吹拂下,不可思议地塌陷下去,变得一片柔软。


    何潆完全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幻,身体的僵硬,她继续帮他喷了些云南白药在伤口上,再帮他贴了两个创可贴在脖子上。


    “好了。”何潆终于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记得别碰水,明天我再帮你换药。”


    她的笑容纯粹干净,带着完成一件重要任务后的轻松。


    何怀素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刚才那阵强烈的悸动还未平息,他需要一点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


    何潆收拾好药箱,转身要走,却被他轻轻拉住了手腕,她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她的手腕纤细柔嫩而温暖,握在掌心的触感让何怀素心头又是一颤,但他没有立刻松开。


    “谢谢。”何怀素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这简单的两个字,承载了他此刻复杂的心绪——为她细致的照料,为她煮的姜茶,为她那毫无防备的关心,也为那阵让他心神失守的、带着馨香的微风。


    何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眉眼弯弯,可爱又漂亮。


    “不用谢。”她轻声说,然后轻轻挣开他的手,去把药箱收好,又折返回来。


    “把衣服穿好,喝点姜茶吧。”何潆拿起杯子递给他。


    何怀素接过,又说了声,“谢谢。”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


    何潆调皮一笑:“不客气,你是我的客人嘛,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可不得把你照顾好了。”


    何怀素收回目光。


    那股隐秘的、因她特殊对待而生的雀跃感,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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