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卷着槐花香漫进萧无穷的院子,檐角灯笼晃出暖黄光晕,将几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萧音抱着一坛酒踏进门,陶坛上还沾着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酒香漫溢。
谢孟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挑眉道:“你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萧音抬眼扫过院中几人,嘴角勾着起,拍了拍酒坛:“怕什么?这么多免死金牌那。”
凌逸晓立刻跳起来,嚷嚷:“我就说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让我留下了呢,原来在这等着我那。”
“我让你走,是你自己偏要留下。”萧音将酒坛往石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凭什么走?”凌逸晓梗着脖子,“替你忙前忙后种地,刚干完就赶人,我就不走!”
萧音无奈地摇头,正要开口,萧无穷已拎着酒壶起身,倒了一碗酒塞进凌逸晓手里。目光却落在萧音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这可是袅袅珍藏了三年的佳酿。”
凌逸晓捧着酒碗愣了愣,随即咋舌:“你俩现在都这么腻歪了?你一句袅袅,她一句阿无,你俩以前也不这样啊。”
谢孟瀚给自己斟了一杯,轻笑了声:“我都已经听习惯了。”
叶羽坐在一旁抬眼,目光在萧音与萧无穷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浮起一丝了然的浅笑,却始终未发一言。
萧音拿起酒坛,依次给每个人添满酒,酒液顺着碗沿滑下,在石桌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她举起自己的碗,“来来来,都端起来!这第一杯,敬咱们今儿个能这样凑在一块儿!说好了啊,以后每年种粟的时候聚一次,收粟的时候再聚一次,一年最少两次,少一次都不行!咱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秋天还在这儿,一个都不能少,谁也不准缺席!干杯!”
“好!今年秋天见!”众人齐声应和,。碗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入喉,暖意在胸腔里蔓延。
放下碗,萧音又给众人添满,眼底闪着光:“这第二杯,该敬什么?”
萧无穷看着萧音的侧脸,轻声开口,语气温柔却坚定:“袅袅第一杯敬此刻相伴,那第二杯便敬往后的顺遂。愿我们皆能得偿所愿,前路浩荡,岁岁无忧,万事顺意。”
碗再次举起,这一次的酒,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入喉更显醇厚。
两碗酒下肚,气氛愈发热烈。
“这第三杯我来。”,谢孟瀚目光望向院外远处的天际,暮色渐浓,远山如黛,他抬手斟满酒,“前两杯敬我们,这第三杯,便敬西北。愿边关无烽火,黎庶无饥寒,愿这方土地风调雨顺,愿百姓安居乐业,岁岁长安,山河无恙。”
萧音举着碗,目光缓缓扫过院中每一张脸庞——萧无穷眉眼温润,目光与她相撞时,漾开浅浅的笑意;谢孟瀚眼底盛着月光,神色坦荡又自信;凌逸晓捧着酒碗笑得张扬,眼角眉梢都是少年意气;叶羽唇角噙着温和的笑,目光扫过众人,满是珍惜;楚风牵起一抹极淡却真切的笑意,悄悄往人群方向挪了挪。
酒香醇厚,花香清甜,友人在侧,人间值得。
萧音忽然笑得眉眼弯弯,此刻她只会记得每个人眼底的真诚与笑意,彼此许下的“一年两次”的约定和这满院的月光与花香。
六个身影围坐成圈,檐角的月牙刚探出头,萧音指尖轻轻拨弄着桌上的白瓷碗,目光飘向天边的圆月,转头时语气带着几分雀跃的认真:“你们有没有听过,对着这样的圆月许愿,愿望是能实现的呢。”
凌逸晓挑眉:“你看你,分明就是想知道我们的愿望吧?”
萧音连忙摆手,脸颊泛着酒后的浅浅的红晕,“不不不,我是真的觉得很灵!你们试试嘛,万一就实现了呢?”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楚风身上时,他下意识地垂下了眼。萧音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叶哥先来怎么样?”
叶羽抬眸,“忠君报国。”
他想去看看京都宫城的朱红宫墙,去看看陛下面前的鎏金御案。虽未踏过京都土地,未见过陛下真容,但君臣之义、家国之责,早已刻进骨血。
忠君报国,这应该是每一个自小在边境长大的将士的愿望。
“哇,不亏是叶大哥!”萧音满眼敬佩地鼓掌,随即转头看向身侧的谢孟瀚,“哥,该你啦!”
“你知道的,”他语气平淡,却藏着几分执拗,“以微薄之力,助西北之繁荣。”
他说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父亲每年书信里必有的那句“莫要强出头”,他总是那样,可他偏要来他在的地方,他要让他亲眼看着,看着自己以实绩证明,风骨不可折,进退之间,当有家国担当,而非一味避祸。
“凌逸晓,到你啦!”
凌逸晓仰头,笑道:“我?我哪有什么愿望!我只要活着,想要的东西哪样得不到?”
萧音撇了撇嘴,故作嫌弃,“大少爷就是威武。”
在众人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之后,凌逸晓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蜷缩,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眼底瞬间漫起一层柔软的雾:弟弟,我想见你了,三年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萧音转头望向萧无穷,眼底的笑意软了几分,“阿无,你的愿望呢?”
萧无穷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我没有愿望,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希望大家都能心想事成。”
他说得真诚,可心底却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愿所有人都得偿所愿,也愿我能心想事成,这辈子,就只作萧无穷,就只是萧无穷。
“我们家阿无真善良!”萧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把目光重新移回楚风身上,“楚大哥,到你啦。”
楚风抬起头,对上众人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我…我没想过,现在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愿望太宏大了,而自己的愿望太过渺小,渺小到不配让他们知道,他想攒些钱,去外面走走,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间小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
“这样也很好啊。”萧音眉眼弯弯,“守着自己的节奏,安安稳稳的,这本身就是很珍贵的事儿呀。”
“那你的愿望呢?”,叶羽看着萧音明媚的笑脸,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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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音闻言,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呀,以前的愿望都已经实现啦。现在的话……,那就希望世界和平吧。”
夜色渐浓时,酒香已浸满整个庭院。圆月升至中天,清辉透过槐叶的缝隙,散落一地。
酒坛早已见了底,陶土坛身的水珠凝得更厚,顺着纹路缓缓滚落,滴在石桌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叶羽倚着槐树,眼帘轻阖,呼吸沉稳,眉峰间的坚毅被醉意晕开,添了几分松弛;凌逸晓四仰八叉躺在石阶上,睡颜张扬又稚气;楚风蜷缩在石凳旁,脸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眉头舒展。
谢孟瀚早喝不动了,跌跌撞撞的跑出院门,大抵是去吐了。
而萧音此刻正安睡在他的肩头。
萧无穷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感受着身边朋友们平稳的呼吸,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太过圆满,圆满得又太过脆弱。
肩头的温软忽然动了动。萧无穷瞬间回神,萧音蹙着眉,小巧的鼻尖轻轻皱起,喉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哼唧。她又动了动,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似乎嫌弃这肩头太硬,找不着舒服的姿势,眉峰蹙得更紧了些,哼唧声也添了几分委屈。
萧无穷手臂缓缓收紧,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调整着角度,让她的头能舒服地靠在自己心口。怀里的人似乎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哼唧声渐渐停了,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还微微勾起一点弧度。
可他的心,却在她安稳下来的这一刻,彻底乱了。
酒意混着汹涌的爱意,在胸腔里翻涌奔腾。她离他太近了,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衣襟上,每一次起伏都撞在他的心上。低头,就能看见她莹润的唇瓣,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距离近得只要再低一点,就能触碰到那抹柔软。
心底的渴望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所有理智。
他想吻她。
他想尝尝这抹甜是否如想象中那般醉人,想把藏了无数个日夜的心事,都融进这个吻里。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她唇瓣的温度。
差一点,就差一点。
可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他猛地顿住了。
这不是亲吻,是冒犯,是亵渎,更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要的不是一时的触碰,而是她清醒时的愿意,是她眼底同样盛满爱意的回应。
喉间涌上涩意,他硬生生顿住动作,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他就这么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极致的渴望与隐忍,墨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意里。
酒意还在作祟,心底的声音在嘶吼着“吻下去”,可理智却死死拦住了他。他维持着这个危险的距离,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抱歉,袅袅。我有点太心急了。
“萧无穷,你在干什么?”
谢孟瀚的身影立在廊下,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目光精准地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语气里却透着清晰的审视与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