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笑意更浓,上次见面时,王二连一个铜板都攥得紧,如今虽能赚钱,却还是想着家里人。他伸手拿过王二的杯子,又给他添了些凉茶:“慢慢喝,壶里还有不少。对了,你这趟来,离上次见面,得有好几年了吧?”
王二捧着杯子,仔细想了想,笑着说:“上次见您是春末,桃花刚谢的时候。这都过了好几轮春秋了,我家娃子现在都能跑着喊爹了——上次他过生日,我还跟他说‘您刚生下来那会儿,爹还见过凌公子呢’。”他说着,眼神往凌华身上扫了扫,又很快移开,语气里带着点笃定的崇拜,“我就说嘛,凌公子您是仙人,这么多年过去,模样一点没变,还是当初那样年轻。”
凌华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了柜台上的粗布包袱上,刚要开口,王二就放下杯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包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语气也扬了些:“凌公子,这次来我可没空手,给您带了好几样东西呢——您瞧瞧,都是我特意攒的。”
他起身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口的麻绳——手指捏着绳结的动作格外轻,像是怕扯坏了里面的物件。
解开后,他先从里面抽出一匹布料来,动作慢得像是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这是杭州那边新织的‘烟雨绸’,染的是梅子青,我跟跑江南的货郎磨了半宿才换来的。您摸摸,比普通丝绸软和多了,有钱人家做长衫都爱用这个。”
那丝绸是淡青色的,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还带着点水汽的温润,颜色匀净得没有一点杂色。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丝绸表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像是把细碎的星光揉进了布帛里,轻轻一动,光泽就跟着流转。
凌华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就觉出了细腻顺滑——像是触到了刚晒过太阳的云朵,软乎乎的却又带着韧劲。
“这料子确实是好货。”凌华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王二听了更高兴,又从包袱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两小罐茶叶:“这是江南的雨前茶,那货郎说这茶泡出来清香得很,我没喝过这么金贵的茶,想着您肯定喜欢,就顺带换了两罐。还有这个——”
他又从竹编货篮里拿出个小布口袋,里面装着些圆润的果子,“这是我们镇上老树上结的青梅,我娘子特意用糖腌了半个月,说酸甜可口,能解腻,也给您带了些尝尝。”
凌华看着桌上的茶叶和腌青梅,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这些东西虽不算多贵重,却都是王二特意攒下的心意,连他娘子都想着给自己带份吃食。
“倒是让你费心了。”凌华笑着说,“你这次来,是想换点什么?”
王二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几分不好意思的红:“还是凌公子懂我。上回您给我的那个打火机,我赚了不少钱,这次来,想再跟您换些打火机。”
凌华心里了然,转身从货架最上层取下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打火机,又拿了些灯油:“行,这些打火机您拿着,灯油是配着用的,也一起拿上。”
王二连忙接过铁盒,手指轻轻捏着打火机的外壳,试着按了按。
“咔嗒”一声,火苗瞬间窜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在凉飕飕的店里格外显眼,吓得他手一抖,连忙把打火机合上,随即又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欢喜:“这东西可真神奇!有了这些,我肯定能多赚点,到时候给我爹娘各买身新衣裳——他们好些年没穿新衣裳了。”
“看你这劲头,最近生意应该不错吧?”凌华一边把那匹丝绸小心地叠好收起来,一边问道。
提到生意,王二的脸上笑得更开了,话也多了起来:“可不是嘛!上次卖了打火机后,我就凑钱做了个小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这几年虽然辛苦,可一家人的嚼用总算够了,有时候还能攒下点钱。就是天热了蚊子多,我家娃子昨晚被叮得哭了半宿,我看着都心疼。凌公子,您这里有没有什么驱蚊的好东西?”
凌华闻言,从货架上取下一瓶花露水,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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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往空气中轻轻喷了点,一股清新的香味瞬间散开:“有,这个叫花露水,往身上喷点蚊子就不咬了,还能祛痱。”
王二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一下亮了:“香!比艾草好闻多了!凌公子,这个可否换一些?我想给家里人都用用——娃子皮肤嫩,最招蚊子。”
“当然可以。”凌华拿了几瓶花露水,又从抽屉里翻出些带喷头的分装瓶:“这些你拿着,分装瓶方便你出门带。”
王二接过瓶子,小心地放进竹编货篮里。他的目光又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零食区,语气带着点期待:“凌公子,我还想换点吃食,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您这儿的芝麻糕和糖霜梅子,看着就好吃。”
“当然能。”凌华爽快地答应,起身去零食区装了些芝麻糕、糖霜梅子,还多拿了些瓜子,“这些你都拿着,给家里人尝尝鲜。”
王二连忙摆手:“这太多了……”
“一点吃食而已,算不得什么。”凌华把东西塞进他手里,“下次你给我带点江南的好东西,不就扯平了?”
王二见凌华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冲凌华拱了拱手:“那我就谢谢凌公子了!我回去一定跟家里人说,让他们也记着您的好!”
凌华帮他把所有东西归置好,王二拎着包袱和货篮,又说了几句家常,才恋恋不舍地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笑喊道:“凌公子,下次我给您带江南的新茶和丝绸!”
“好,路上注意安全,别中暑了。”凌华挥了挥手,看着王二的身影消失在热浪里。
凌华收回目光,走到樟木箱前,打开箱盖看着那匹淡青色的烟雨绸,又拿起桌上的茶叶罐和腌青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四年多没见,王二变富了,却没丢了那份憨厚实在,连带着这燥热的暑天,都好像温柔了许多。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凌华走到玻璃门边,望着外头滚烫的日头,忽然觉得,偶尔来这么一位带着心意的客人,平淡的日子里也多了不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