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应不染皱着眉,上前用身体挡开村长。苏芮也走上前,蹲在小女孩身前,安慰道:“别怕,在祠堂待一晚上,把纸人烧了,就没事了。”
“进去后别乱跑。”村长推开祠堂的木门,慎而又慎地嘱咐了一遍,“地上有黄纸和剪子,照着昨天的样子做,天亮了我来接你。”说完,“咣当”一下关上木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村长转过身,脸上堆起来个笑容:“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屋吧,夜里雾大,千万别再出来了。”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谁也没提今天发现的线索,显然也是打算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司昼悄悄拽了一下应不染,他收回担忧的眼神,跟上了村长的步子。
一行人跟在村长身后往回走,刚没走出几步,就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在逐渐变大,浓重的雾气又慢慢涌了上来,将远处的茅草屋都晕染成了模糊的剪影。
村长的步伐很快,蓝布衫的后襟在雾中若隐若现,稍微落后一步都可能找不到众人的踪影。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中终于出现了那间破茅草屋的轮廓。推开门,只见屋中间的木桌上摆着几碗饭菜,还有一盆玉米糊糊,都是热气腾腾的,显然刚做好没多久。
“你们趁热吃吧,我还有事,就先回了。”村长站在门口,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用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敏捷,飞快锁住了门,转身消失在了浓雾中,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折腾了一天,每天就这一顿饭,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一个两个都是端起碗猛吃。
烧心似的饥饿感渐渐褪下,司昼放慢了扒饭的速度,脑子里面开始梳理从进副本之后所有的线索。
李舟从碗边露出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咳……你们不觉得这个副本很奇怪吗?”
众人抬眼看过去,李舟放下碗继续说:“咱们到目前为止,时间过了快一半了,但是不但没有少人,还有村长这么个NPC帮咱们,就连唯一一个有危险的怪,也被这位帅哥……”他冲晏寻一笑,“给轻松收拾了,这还不奇怪吗?”
应不染把筷子放下:“说不定是打算把咱们困死在这呢?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出口。”
“我看不然,”李舟笑得有些傻,伸手去拍应不染的肩膀,被后者嫌弃地躲开,他也不恼,仍笑嘻嘻地说:“有你和这位帅哥,我感觉咱明天就能找到出口,把祠堂后面那口井一挖开,肯定就完美过关了!”
说完他还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设想万无一失。司昼虽然心里打鼓,但看到团队里有这么乐天的人,也不由得心情好了很多。
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倦意也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应不染打了个哈欠:“昨天的情况太危险了,搞不好今天还会出现,轮流守夜吧。”
“我守吧。”司昼举手,有些不好意思,“我白天睡了一天了,现在不太困。”
众人都没反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都和衣躺下了。很快,众人的呼吸声都平稳的下来。司昼没动位置,还坐在桌边的板凳上,眼睛盯着前方“咔哒”直响的钟表,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暗愈发粘稠,好在眼睛已经习惯了,勉强可以看清屋里面的情况。司昼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餐桌,目光扫过那些还未收拾的碗筷,突然顿住了。
晏寻的碗边沾着玉米糊糊的残渣,应不染的筷子上还挂着根青菜叶,李舟那只粗瓷碗豁了个口,碗底沉着些没喝完的玉米糊糊。
所有人的餐具都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唯独最右边那副碗筷,干净的像是刚摆上去的。粗瓷碗里的玉米糊糊安静的摆在那里,原封未动,竹筷并拢放在碗边,筷尖上连一滴菜汤都没有沾上。
司昼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那是苏芮刚刚坐的位置,是她的碗筷。
他猛然回想刚才吃饭的场景,苏芮确实坐在他们边上,手里也端着碗,嘴巴也一张一合的。
可……没有吞咽的动作。
当时大家都累坏了,在黑暗之中,竟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苏芮她根本就是在假装吃饭!
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进食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久不用吃饭呢?
或者说,刚才坐在他身边的“苏芮”,还是人吗?
这个念头像冰锥似的扎进司昼的心里,让他浑身发冷。苏芮种种怪异的表现在他脑子里重播回放,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下意识握紧怀里的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老式的挂钟突然发出“当”的一声闷响,厚重的钟声在寂静的屋里回荡,吓得司昼出了一身冷汗。
十二点了。
昨天就是钟声响起的时候,出现的那个青面鬼。
他下意识地望向众人熟睡的土炕,目光扫过一张张沉睡的脸,却在触及最里面那个身影的时候,戛然而止。
苏芮正睁着双眼,目光一瞬不瞬,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青灰色的光,瞳孔大的吓人,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甚至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弧度,可那双眼睛却眨也不眨,死死地锁住司昼的视线。
恐惧像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司昼的喉咙。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肋骨都发颤,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带起一路冷战。
苏芮的眼睛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有任何举动。司昼感觉自己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壁的缝隙渗出了水。
起初只是细细的水线,蚰蜒般在土墙上蜿蜒爬行,很快就变成了细密的水流,顺着墙皮的裂缝往下淌。紧接着,天花板的角落也开始滴水,水滴接连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敲击木板。
司昼的鞋很快就被浸湿了,冰凉的水透过运动鞋渗透进来,顺着脚踝往上爬,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刚想挣扎着起身叫醒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风,带着浓重的腥气。
“小心!”
晏寻突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他几乎是瞬间从炕上弹起,动作利索的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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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昼猛地回头,只见那个青面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顶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睛,一双枯瘦如柴的爪子朝他的喉咙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晏寻飞身扑来,一把钳住青面鬼的手腕。他的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将它甩了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青面鬼狠狠撞在墙上,无数泥土扑簌簌往下落。
巨大的动静彻底惊醒了众人。李舟这是第一次见这个阵仗,吓得缩到墙角,应不染紧张的盯着青面鬼。
司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芮身上,她像是刚被惊醒似的,动作自然地从炕上坐起,脸上带着惊恐,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完全看不出半点异常。
“去开门!”晏寻与扑上来的青面鬼周旋的间隙,朝众人喊道。
他侧身躲过凌厉的鬼爪,抬腿用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肚子,青面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倒飞出去。
这青面鬼大约是不知道疼痛,落地后就地一滚爬了起来,丝毫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再次张牙舞爪地朝着“最硬的柿子”扑了上来。
晏寻灵活地避开它的攻击,找准机会抓住它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它重重砸到地上。
这次似乎是受到了重创,它挣扎着爬起来,一双眼睛从厚厚的长发间隙露了出来,怨毒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就朝墙壁的缝隙扑了过去,瞬间就融了进去,消失不见。
它的离开并不代表着结束,屋里的水位还在疯狂上涨,早已经没过了脚踝,冰冷的水流打着旋儿,转眼间就漫到了膝盖。
李舟的肩膀狠狠撞在门上,看上去腐朽的木板此时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几乎和门框长在了一起。
司昼也加入了进来,两人合力猛撞,肩膀都装的生疼,可门依旧坚固如初。
“这不对劲吧!”
司昼双手按在门板上用力推,从门缝往外看,看到了门板后面加固的横木。不知道那个村长用了什么办法锁住了门,无论他们怎么撞击,都牢牢地封死着。
水位已经漫到了大腿,冰冷的水带着股土腥味,顺着裤腿往上窜。
应不染边用力晃动门,边焦急地观察四周,寻找可以用来借力的工具。她暗骂道:“肯定是那个死老头,看我们昨天跑出来了,今天特意把门封死,打算阴我们一把!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昼一边用力地推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旁的苏芮身上。
苏芮就站在离他不过半米的地方,脸上是惊恐的表情,慌乱地环顾着四周,双手垂在身侧,手指还微微蜷缩着。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昨晚在祠堂发生了什么?
真正的苏芮在哪?
还活着吗?
无数的疑问山呼海啸般涌来,淹没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神不宁之际,司昼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捏了一下,他猛地回头,晏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直视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司昼比了个口型:没事。
无声的两个字轻飘飘的,但又重逾千斤,将司昼一颗心压回胸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