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露对他的独裁行为提出了严正抗议,诸如铁打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说好的半个月他不守信用等等。
但在敌我悬殊的实力差距下,都被无视了。
少年把她打包扔上了小红马。
“你好歹等我和刘掌柜道个别!”佟露趴在马背上,做最后挣扎。
少年充耳不闻,扬起马鞭。
“驾。”
一红一黑两匹马儿迈开蹄子,往城外飞驰去。
-
四月艳阳天,树影翠绿重重,碧水柔波,青石古镇。
奔波了两个多时辰,佟露面如菜色地跟着少年来到了最近的一处渡口。
少年打算走水路去睦州。
这个打算倒没什么错。青州与睦州之间还隔着一个禹州,若走陆路,需要小半月路程,走水路则快一些,只要七八日。
只是俗话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两人牵着马到渡口一打听,今日竟没有去睦州的船了。
“都是最近这瘟疫闹的。”船夫撑着杆,叹了口气,“原来青州到睦州的船,每日至少有三趟,可自从瘟疫爆发以来,商船和官船都越来越少,现在每日也只剩下一趟了……两位如果要去睦州,明日记得赶早,大约卯时,渡口这里有官船。”
佟露谢过船夫。
现实摆在这,没办法,两个人只好牵着马四处晃荡,在附近寻了个客栈住下。
客栈里也没什么人。
不仅是客人,连跑堂的小二都裁减得只剩下一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了。
佟露点完菜,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发呆。
“这里景色真好,可惜铺子都不开门,要是有夜市就好了。”
少年:“逛夜市,你有钱?”
佟露:“……”痛,好痛。
她的盘缠只够一来一回的路费,又在如归客栈时散出去不少,现在确实要见底了。见鬼,这小恶狗是怎么知道的?
佟露狐疑:“你是不是翻我包袱了?”
小恶狗不屑地嗤笑一声,“谁有兴趣翻你包袱,是你自己把钱袋塞在包袱边,一摸就知道了。”
佟露:“那你也不能摸我包袱。”
少年:“怎么,你包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才没有,你不要打岔,姑娘家的包袱就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哦?谁定的规矩。”
“没有谁定规矩,是约定俗成、理当如此。”
“我不讲道理。”
“……”
毫无营养地拌了半天嘴,后厨的菜也做好了,小二吆喝着上菜。
“虾丸子,红白熬肉,五味杏酪鹅,盐芥,豆腐羹,糟黄芽来咯!”
“客官慢用,莲藕排骨汤还在锅里炖着,等会就上!”
汤是佟露点的,本想饭前润润肚子,不过已经有了这么多菜,那汤放在最后消食也不错。
佟露向小二道过谢,给自己盛了满当当一碗饭。
小恶狗吃饭的时候倒很安静,乖乖地守住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两个人风残云卷,不出眨眼功夫便将一盘虾丸子吃得见了底。
最后两颗虾丸子,佟露本想开口说两人平分,谁知嘴唇刚动,就看见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把两颗丸子都插走了。
佟露抬头。
对桌少年举着一双丸子,也不吃,就坐在那,挑衅地朝她勾出一个笑。
佟露:“……”算了,不跟这只蠢狗一般见识。
她埋头去夹别的菜。
可少年仿佛跟她杠上了,她看中哪个菜刚要夹,一双筷子便飞快伸过来,将菜夹走。
如此反复几次,佟露终于生气了:“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吃菜。”
“吃菜有这么吃的吗?”
“怎么没有。”
“你就是故意欺负人,你是吃好了,那我呢?”
“小狗喝汤。”
“你骂谁是狗!”
“谁急了谁是狗。”
“……”
“汤来咯!!”
小二应景的吆喝声传来,佟露一听,心里更憋屈了。
她扭头望去。
小二端着好大一砂锅汤,腾腾热气顺着锅沿冒出,香气翻滚四溢。
“客官,这砂锅汤可是小店的招牌菜,多少外地跑船的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口!”
他一边说,一边走,手里的土陶砂锅足有脸盆那么大,遮挡了他向下的视线。
佟露眼睁睁看见他的跛足被过道旁的桌腿绊了一下,整个人惊呼一声,就朝前扑来——
不好,汤要洒!
佟露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正准备躲,忽觉后领子那处传来一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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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人就被往后拽去。
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影已经闪到了她身前,紧接着便是土陶砂锅被筷子击中的脆响,和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佟露魂还没回来,少年把身一转,已经暴躁地骂开:
“你蠢的吗!那么大一锅汤,也不知道躲?”
佟露:“……”想躲来着,还没动就被你逮住了。
她懵懵抬头,只见面前少年怒气冲冲,漂亮锋利的眼睛里盈满了火气,眉峰紧蹙着,好像在……担心?
佟露被这个认知惊到了。
她眨巴两下眼睛,企图再看清楚点,可少年这时像反应过来什么,神情整个空白了一瞬,渐渐沉下脸来。
外露的怒意消散得一干二净,少年表情阴沉,眼珠死死盯着她。
眼底的羞恼、惊怒、不甘浮出水面,只微微露了个头,便被滔天的戾气所掩盖。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明明前一刻还是担心她担心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一转眼功夫,就好像恨她恨得要死……
这小恶狗变脸真快。
少男心,海底针,佟露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索性埋头当鹌鹑。
好在少年也没有要拿她开刀的意思,只恶狠狠把手里仅剩的一根筷子拍到桌上,连饭也不吃了,转身就上楼。
等人走远,佟露才慢吞吞抬起头。
四周已经是一片狼藉,砂锅碎片、汤水残渣溅了一地,上菜的小二也苍白着脸坐在地上,似乎受了伤。
“你怎么样?烫到了吗?”
佟露蹲到他身前,要把他扶起来,小二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我,这真是,唉!对不住客官,都是我的错,这一桌菜,就从我的工钱里扣吧。”
佟露:“你真的没有哪里被烫到?”
小二摇摇头:“汤是冲着前面去的,我没事,倒是那位客官,虽说把砂锅打偏了,可里头的热汤,好像也洒到他手上了……”
佟露愣了下。
她刚才还真没注意。小恶狗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很厉害的恶人形象,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就以为他刀枪不入。
他也是为了挡在自己前面才被烫到的……
虽然这份下意识的维护举动,可能并不出自于他的本心,只是因为情蛊作祟。
想到这里,佟露心情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