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生活用品和食物,日子就好过了喝多。
闲暇时苏樨便上山去采果子、砍柴,姬玉衡给她的那把匕首很好用,锋利又容易使巧劲,帮了不少忙。
苏樨算着日子应该去接刘大夫了,她心想着也不能总这么乱糟糟的给“主人”没脸。
大中午的她用皂角洗了把鸡窝头发,在山洞口的大太阳底下,用巾帕卷成一条,半弯下腰,垂下头发,两只手捏着巾帕的两端不停地卷动发尾。
好半天头发才干了。人也清爽了。
苏樨一手抓着马尾,四处看有没有能代替头绳的东西,最后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姬玉衡。“那天我在街上看到很多姑娘盘着发髻,我想学。”
姬玉衡抬眸。
苏樨解释道:“好干活呀!”
“坐下吧。”
纤瘦的身子背对着姬玉衡坐下。
皂角的草木清香直冲撞姬玉衡的鼻息。这么直接,就跟这个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姑娘一样,根本不管他会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使唤起他来毫不客气。
姬玉衡第一次帮人梳发,下手便有点没轻重。
苏樨“疼疼疼”地叫唤了两声,“太紧了会秃头的!”
“……”姬玉衡松了手,苏樨的长发便散落下来。
苏樨回头,一脸怀疑,“你不会?”
“自己梳。”姬玉衡嫌她事多,语气不免冷淡下来。
苏樨连忙道:“别别别。男子的发髻也成呀。”
回头她上哪去找这么个帮忙不多嘴的好人啊!她要不会梳发髻,跟这个古代格格不入,很容易会被发现异常的。
“玉衡小哥哥,这不是给你练习的机会嘛!你想想,以后你给你娘子梳妆画眉,那场面多温馨动人呐,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你和你娘子不就是从此人间佳话了?”
“你说要是给你娘子弄疼了,这不就破坏气氛了嘛。现在就拿我练手,多好的机会,免费练手。”
姬玉衡听她一席胡话,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小哥哥,女孩子就容易被这些小细节打动,更能增进感情,我没骗你。”
姬玉衡心想,他在京中什么女人得不到,何须还要为她梳发画眉讨她欢心?而眼前的姑娘没得到答案,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说得越多,暴露得越多。
她是真不知还是真傻。
她那些话和那点主意,能是这乡野的丫头该有的?
苏樨终于停下了念叨,殷殷切切地把小哥哥望着。
最后,姬玉衡叹气,“转过去。”
这回姬玉衡的动作轻柔了许多,苏樨没有再吃疼叫唤,只伸手去摸怎么盘。
免不了会碰到他的手。
姬玉衡再次松了手。
苏樨疑惑地回头,对上姬玉衡情绪莫辨的眼神。
“我教你。”姬玉衡示意她转回去。
这回他终于确认,光凭她乱摸乱碰没个禁忌、自己还能由着她这一点,他自己就不太正常。
他向来不近色,他的“狐朋狗友”屡次为巴结他送上美人,男的女的都被他连人带床一并处理了。
几次三番之后,“阿狐阿狗”们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太行。
次数多了他觉得也不太行。
让他们这么玩下去,迟早会磨掉他的耐心,他的刀子也迟早会见血。于是索性跟那些“狐狗”们约法三章。后来他们也不敢再送美人了。
京中坊间也流传大将军不太行。
不太行就不太行吧,他甚至不愿让人碰他。
他也从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名声。
军中麾下谁不知道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谁敢真认为他不行;至于敌军,若真听信这些倒也轻松了。
但是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这苏姑娘没底线,连着他耳濡目染不再纠结于这些细末之事,都随她去了。
坐在前面的苏樨不知道身后的人内心风起云涌,只举着双手,等着头发被分成两半送到手心。
姬玉衡握着她的手在头顶前后绕了两圈,再用一根筷子簪住。
苏樨摸了摸发髻,再摸了摸筷子,拆了自己重新盘了两次,总算学会了。
“怎么样?”针对自己的学习成果,苏樨等着这位先生考核。
还没等姬玉衡给她评分,她自己跑到水盆前对着水盆左看看右看看,又摸着自己的下巴摇头晃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终于人模人样了,本姑娘还真是天生丽质,出落得……骨瘦如柴!”
姬玉衡无语望天井,对她荒诞不经的自言自语已经见怪不怪了。
“下次上街,多买些肉补补身子。”
“嗻。”
第二次上街前,姬玉衡看苏樨准备干粮准备出洞,叮嘱了一句,“买些什么药粉驱蛇虫。”
“什么药粉?”
“随便什么药粉。”
苏樨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个度,“随便什么药粉能驱蛇?!”
这年代这么神吗?
然而她完全忘了这季节,蛇虫很少会出来活动。
“不能,”姬玉衡顿了一下,“买你心安。”
苏樨听着小哥哥这话配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觉得这厮的性格其实挺恶劣的。
“我很好玩吗?耍我好玩?”
姬玉衡浅抿了一下唇,笑而不语。
何止好玩啊……
苏樨气势汹汹地从洞口折回来,居高临下气势凛人,“干嘛不说话?心虚?方才耍我时怎不心虚?
姬玉衡迟疑地看着洞口的方向片刻,才把注意力放到她凶巴巴恶狠狠的暴走状态上。他心情豁然开朗,连这毫无生气的山洞都明亮生辉了不少。
苏樨看他只是盯着自己,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哼道:“失去我你准备饿死吧!”
姬玉衡听苏樨学着他说话,这回倒真笑出了声,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慵懒散淡,“这什么时节了,哪还有这些?我看你夜里睡不安稳才出此下策。”
苏樨一听他是在关心自己,一把火就这样被他的温水浇灭了。
她就乐呼呼地顺着本性和台阶下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那……有没有什么药粉真能让我心安的?”
“有。”
“是什么?雄黄还是什么?”
“你去问问医馆。”
苏樨被浇灭的火堆下还埋着一个炸弹,被点了引火线,瞬间炸了,“那你这不是纯粹逗我玩呢?”
姬玉衡在这时抬手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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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她的手,面上还是笑意不减。
苏樨只觉手心滚烫的温度直接传导过来,大脑瞬间沸腾。她被这突然而来的牵手吓得哑炮了。
姬玉衡神色认真,温声道:“路上小心。”
“嗯,嗯。”苏樨对着他痴痴地应了两句,刚走两步又折回来,“以后不许耍我玩,真是,多大岁数人了跟着耍小孩呢?”
苏樨被这么一闹,精神抖擞地出了山洞。
姬玉衡拧着眉盯着洞口,脑中还回响着苏樨的话。
多大岁数人了?
他很老?
……
这次上街尤其顺利。
苏樨听从赵虎子的建议,大清早就在来福客栈等候,等到哑巴车夫的牛车从来福客栈里头出来,给了他十钱包车来回。
苏樨在集市买了一堆吃食,面食、馒头、大米、鸡鸭鱼和一些腌制过能放很久的腊肉。她一下子花去了一吊钱,得来了她好一阵肉疼。
午时过后苏樨扛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县城门口,还携着医馆的刘大夫大夫一同来了。
刘大夫原本是因为苏樨出手大方给了一两银子的诊金同意出诊,结果看苏樨年幼还采办了一堆东西,他还不得不帮苏樨提这额外的大包小包。
刘大夫苦着脸出苦力,那张皱巴巴的脸上褶皱更深了。
苏樨在城门口见到了哑巴车夫的那头老牛,却没见着哑巴车夫。
在一旁卖煎饼的小贩笑嘻嘻地讲,说哑巴车夫每次来镇上都得待一天,见不着踪影,估计赚了钱就去青楼快活了。
他还说别看哑巴车夫老实巴交很厚道的样子,玩起来说不定比一般人还要花,这男人啊都一个样。
煎饼小贩说话的语气跟他不是男人一样。
这小贩正大声嚷嚷人家长短呢,哑巴车夫回来了。也不知哑巴车夫听见了这番话没有,苏樨只觉哑巴车夫的黑脸黑了不止一个程度。
煎饼小贩心虚地摸摸鼻子背过了身子,没敢跟人对上眼。
刘大夫跟着苏樨坐上了牛车,他跟着苏樨这一趟真是吃尽了苦头。
毕竟上了年纪,除了药箱他还帮忙拎了很多生活用品,这钱可赚得不易啊!但是他看着苏樨那年幼瘦小的身子背着比她人还大的包袱,又闭上了嘴。
苏樨回头看着刘大夫,再次解释道:“刘大夫,我是我家主人的丫鬟,我们被山匪盯上追杀,逃到这个地方,主人的腿受了伤走不了了……”
“苏姑娘放心,老朽会替你主人治伤的。这附近山贼为患,官府不作为有许多年了,也就这一片没有好路,来往客商不会经过才算好一点,唉……”
“主人说可能腿骨折了,还请大夫帮忙重新接骨。有一些什么注意事项您跟我说明白,我好照顾主人起居。”
刘大夫不愧是县里名医,他看见山洞的现状也并未露出半分惊讶,只抓紧了时间看了姬玉衡的伤口给他治伤,手法利落地给姬玉衡接骨。
姬玉衡外伤失血过多,虽已用金疮药止血结痂,但身上多处刀伤触目惊心,内伤伤至五脏六腑。刘大夫一边叹气一边打开药箱,拿出笔墨纸砚在一块大石头上写药方。因来一趟便是一天,这天晚上刘大夫也只能将就在山洞住下,顺便教苏樨如何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