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瞥了身边青年一眼,傅安和戳山楂核的动作一顿,事不关己继续打下手。
许秋花白着脸数,砂锅不见了,碗少了八个,调味料被一锅端,囤了好久的老南瓜少了两个,放油壶的地方只剩下一圈油印子,她藏橱柜最里面的一搪瓷盆的猪油也消失不见!
妇人急的拍大腿要报警,傅长春看了一圈,少的东西跟都跟做饭有关,除此之外,家里其他值钱东西都没丢。
“别嚎了,”傅长春冷笑,“你去看看旁边小院,恐怕贼偷是你那宝贝大儿子!”
“别胡说八道,什么都往老大身上套!”话虽这么说,许秋花还是急匆匆往小院跑,刚到小院门口,就看到了角落里放的东西眼熟得紧,可不就是她丢失的那些!
“好啊好啊,我就说孙家都不是好东西,嫁过来的女儿也是个贼!”许秋花扑上来就要抢装猪油的搪瓷盆,拿走的东西中,这个猪油价值最高。
明月照头也不抬,她示意傅安和把处理好的山楂倒进砂锅里,自己倒上冷水,盖上锅盖煮。
傅安和一手端盆倒山楂,一手摁住猪油盆,不管许秋花怎么抢,搪瓷盆在他手下纹丝不动。
许秋花抢的脸都涨红了,气的大喊:“傅安和,你知不知道不问自取视为偷?”
傅安和抬头,这才正视许秋花:
“你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我的,你们带着那小崽子住了正院也在我名下,家里添置的所有东西都用的我当兵时的津贴和我因伤退伍后的补偿款,就连那小崽子现在每天吃着补营养的奶粉,都是从我拿命换来的补偿款里出的,这个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的?”
许秋花一僵,看到一旁的明月照,简直觉得脸都丢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就……就算是这样,你这个人都是我生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这点钱我还拿不得吗?”
傅安和看着她,没什么情绪:
“嗯,你除了把我生下来,还做了什么?刚生下来一口奶没喝酒把我丢给外公,等外公没了又丢给爷奶,到了十六岁进军队,直到退伍回来,你们看爷奶把这房子落到我的名下,就又想起我是你们儿子,带着那小崽子光明正大住进正院,鸠占鹊巢。”
“对了,听说你年轻那会儿刚怀孕又不想生我,去医院开打胎药,吃了一次没打掉,怕伤身体才生的我?”
许秋花脸色越来越苍白,抱着搪瓷盆的手也缓缓松开,嘴唇翕动,想解释什么,却因傅安和说的都是事实而无法反驳。
这和原主记忆中听到的版本大不一样……明月照眼神闪烁,耳朵微微一动,身体下意识往傅安和那边倾倒些。
有瓜,爱听,多说。
傅安和冷着脸,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不忿,之前没说,是因为没必要。只是余光瞥见小姑娘暗搓搓靠近自己,时不时投来安慰的眼神,紧绷的情绪松懈片刻。
这么好的小姑娘,这种时候还想着给自己力量,他更应该保护好她。
小姑娘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即使只是一段时间的妻子,他也有义务这个义务,不让小姑娘因为自己的家人而受到伤害。
傅安和当着明月照的面说这话,是要提醒许秋花,同样是告诉明月招,他傅安和不欠许秋花的。
许秋花生而不养,又拿走傅安和的补偿款去贴补他们全家,更是在他因伤退伍回家后从未照顾过,吃饭更是用他吃的东西跟许秋花三人不同,担心做了不好克化的东西让他病情再次加剧的借口,彻底对他的饮食撒手不管。
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傅安和并不认为自己还欠许秋花什么。
现在让许秋花和傅长春住在那里,不过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住在哪里都无所谓,是因为他俩至少还有着他亲生父母的名头在那里。
至于别的就别想了,想要有个孝顺儿子或孝顺儿媳,那就自己培养,自己找。
他傅安和的媳妇,绝不能在傅长春和许秋花面前伏低做小当呼来喝去的佣人。
许秋花最后是灰溜溜离开的,明月照瞥了小院门口一眼,一截青黑色衣摆一闪而过。
傅爸傅妈被气走了,明月照继续安心熬酱。
傅安和看熬酱暂时用不上自己,就开始给老南瓜削皮,切块,动作利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的工作是食堂帮厨。
“安和,忙着呢?”
忽然,院门被人敲响。
来人是傅安和的朋友,叫张秀兵,名字听着秀气,却是个胳膊壮实的差点撑破袖子的汉子。
汉子推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堆着水泥黄沙和砖块,最上面还放着两个铁锅,他的目光落在明月照脸上,点头:“这就是弟妹吗,你小子可真走运,找个弟妹都这么漂亮贤惠。”
这话就纯属睁眼说瞎话了。
皮包骨的人,除非骨相绝佳,否则很难看出好底子来。
都是皮包骨,傅安和就稍微好点儿,大概是当兵的气质摆在那里,虽然沉寂,但正直沉稳,尊重他人又有礼貌,加上个头很高,放在人群里,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原主不同,害怕惹事,害怕亲妈又冷不丁冒出来让她给孙家当牛做马,害怕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原主的背日常都是弯的,含胸驼背,不敢和人直视。
尽管明月照穿过来后发现这个问题,有意识的让自己抬头挺胸,但身板已经定型,明月照意识再强,也没法在这一朝一夕之间立马纠正。
原主的社恐和怯懦气质,加上明月照爱吃瓜,爱想坏主意,眼珠子咕噜乱转不像个正经好人。
二者融合到一处,以至于别人看她的时候,总能从她身上品出那么点猥琐劲儿来。
张秀兵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是什么?
“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你确定要在这外面露天席地的砌灶头?”张秀兵一边卸货,一边问道。
不是他要选这个时间来,傅安和大早上天刚亮去找他帮忙找这些材料,打灶不麻烦,他们两个人手快一点,一个下午能完成。
现在是深秋,这段时间天气晴好,空气较为干燥,预估也得两三天才能彻底干透正常使用。
这段时间傅安和是身体不适请假在家,等到周一就得去上工。
张秀兵不清楚傅家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爸妈基本不管他,生着病还得自己做饭自己打扫卫生,发高烧最严重的那次,还是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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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看望时发现,并及时将人送去的医院。
这种情况下,要是傅安和去上班,只留媳妇儿一个人在家,不说傅家爸妈会不会欺负她,就是平日里做饭做菜要去正院都不方便。
傅安和也没想到他会这会儿过来,还好还没烧饭,他一边指挥人将东西放在远离这边的另一个角落,一边小声问明月照:“今天午饭能多做一……两个人的量吗?”
“……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明月照打量张秀兵的体格,别说一个人吃两人份的量,她很怀疑这位壮士能吃五人份的量。
傅安和松口气。
好在多了两口铁锅,傅安和又用砖头临时垒了两个小灶台,把大铁锅架上去,一个开始煮米饭,另一个煮南瓜。
做完这一切,才赶紧过去给张秀兵帮忙。
明月照这边也加快速度,一人盯着三个灶,手下处理食材的动作也没停下过,全程行云流水,没有让任何一个灶台的火候出现过纰漏。
等张秀兵和傅安和忙碌完一段,闻到香味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明月照已经做好饭,并且熬出了两大碗蜂蜜山楂酱。
另一个大铁锅盖着盖子,大火转成小火,里面还在咕噜咕噜冒泡,顶的锅盖在铁锅上不停颤动,香味就是从这一次次细小的缝隙中钻出来。
香的人直犯迷糊。
这一锅,是萝卜炖牛腩。
萝卜很大,原本明月照打算一个用来炖牛腩,一个用来做蜂蜜萝卜酱,但今天来了客人,菜不够,只能在炖牛腩这道菜里多加萝卜。
最后蒸了个滑蛋。
“洗手吃饭!”
明月照一边招呼他们,一边在小桌板上放碗筷,炖牛腩的灶膛内,她只是把柴火取出熄灭,剩下那些火炭任由它们留在灶膛内,不管他们吃多久,这炖牛腩都不会冷。
张秀兵原本以为只是在他们家吃个饭,最多炒个白菜,没想到竟然吃这么好。
“行啊安和,没想到你做饭不错,你媳妇儿做饭更绝啊!”这香味,他就是在国营饭店都没闻到过。
比他最爱吃的那道甜口的红烧肉更香!
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傅安和没空和他客套,洗完手脱了脏兮兮的外套,就坐在靠近明月照的两块砖头上,剩下那个小矮凳留给客人坐。
明月照做了不少米饭,这一大锅,五个人吃都够,但张秀兵一个没忍住,一人吃了三人份。
明月照和傅安和身体原因吃不了多少,除了牛腩张秀兵没好意思吃,剩下的萝卜几乎都进了他肚子。
明月照已经吃习惯自己做的饭菜,不觉有什么特别,甚至因厨房做菜条件太差,没有香料,也没足够多的调味品,她不大适应,做的还没以前水平的六成。
今天客人来帮忙,干了这么久的重活,她却不能发挥所长招待好客人,客人不会感觉自己被怠慢吧?
这么想着,明月照扭头打量张秀兵吃下第一口滑蛋的反应。
滑蛋入口,张秀兵一愣,脸上表情多变,忽的,他一个后仰,竟从小矮凳上翻了下去,饭碗都差点砸地上。
明月照一惊,有这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