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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谈风雅清溪说四宴

作者:一盏郁金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好好!”清溪也笑了,“姑娘们且听我说吧,这京城里世家大户自然是不少的,可若说算得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偏只有盛家和虞家,这虞家的姑奶奶又是盛府的大夫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真真儿是珠联璧合。每年京城里世家们最盼着的便是虞家的梅花宴和盛家的桃花宴。要不说这俩家是势均力敌,盛家有京郊满满一山头的桃花,仿着桃花源造了景,宴会定在每年三月三的上巳节,这宴名为‘桃源探春宴’;那虞家就有满满一园子的梅花,在城西那么好的地段占了那么大一片地只种着梅花,这宴倒是不固定时间,冬日下了厚厚的雪,第二日便是梅宴的日子,这宴叫作‘踏雪寻梅宴’。咱们柏家也年年都去,这宴上外头爷儿们有他们的玩法,夫人们姑娘们也有自己的玩法,又无需自己备着什么,最是受欢迎的。今岁冬天的梅花宴和来年春天的桃花宴两位姑娘想来也是要去的。京城世家的公子小姐们最爱去这样的宴,穿的戴的又鲜亮,吃的玩的又风雅。他们每参加一宴,京城里就模仿着宴上公子们小姐们,他们穿戴什么便流行什么呢!且不说外头少爷们穿了多少好东西,单只说姑娘们的穿戴,因着今岁春的桃花宴虞家三姑娘穿了凝烟锦的裙子,谁也没见过雪青色穿出来那么好看,说是周身有层素雅的光流转,叫作什么流光月华裙,如今京中凝烟锦依然供不应求呢,那可真叫做价可千金。盛家二姑娘带了瑞宝阁的头面,说是用什么冰花芙蓉玉做了一整套,连带钗子、簪子、步摇、华胜……还有耳坠、项圈、手镯、戒指……据说最妙的是用了同一套花色叫桃之夭夭,又暗含了桃花宴的题,如今瑞宝阁便成了京城做首饰生意的头一份儿。我听说东边大老爷府上的璎姑娘珞姑娘现在就开始准备梅花宴的头面和衣裙了呢!”


    璎姑娘柏璎是柏大老爷柏泓和大夫人江氏的次女,如今两府并算行二,长女柏珍早已出嫁,还有个同母哥哥唤柏棋的,正是柏泓长子,恩荫了一官半职,如今娶了御史王家的小姐王素连,膝下已有了两个孩子。珞姑娘柏珞则是大老爷妾室方姨娘的女儿,排下来行五,也有个同母哥哥唤柏杭的,便是柏泓次子,去岁方娶亲。却说这柏府真是和江南不解之缘,李老夫人是姑苏李家的女儿,当年柏大老爷去外祖家游学,这大夫人江氏正是外祖李家为其定下的钱塘江家的女儿江令霜。江夫人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从太傅的位置全身而退,如今也算是桃李满园。他也看中了柏家的底蕴,当年江夫人进门时真是十里红妆。


    听到此处,柏越却收起向往神色,面上有了几分凝重,追问清溪道:“你是如何得知璎姑娘珞姑娘的事儿?”便是打探消息,也不能探听旁人尤其是堂姐妹们的私事,这是做人做事的礼仪。


    “姑娘猜猜我打哪儿探听来的这些?张夫人和珊姑娘以前在东边儿二老爷过去的院子里住着,如今搬来西边,除了她们,西院和青青园里便是咱们凉州来的和那边扬州来的,我要探听,自然是去东边府里探听,但也不能到处乱打听,坏了江大夫人御下的规矩。正巧东边的院子大,那边院子和青青园连着的角门处有个管上锁的老妈妈最是嘴碎,我跟她舍了一点银子,才听她说的呢!只是璎姑娘珞姑娘准备衣裳也不是秘密,江大夫人早放了话让大伙儿到处寻摸着新鲜首饰漂亮料子呢!这京城里哪家姑娘不为梅宴桃宴铆足了劲儿啊!那些少爷公子们也四处搜摸着穿好看的戴好看的呢!没人蓬头垢面去赴宴,那会叫人讥笑的!只是我没去外头探听,并不知道公子们如今流行什么!”


    柏越听了方才松一口气。


    “原是如此,倒是越儿冤枉了你。你说的很是,哪个公子小姐不爱俏。”柏瑶也不再担心,点头笑道,“听你刚刚说的,这虞家盛家真是既有巧思又有豪财,又是桃源探春,又是踏雪寻梅,还有什么流光月华裙、冰花芙蓉玉,怪道都说京城好,这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恨不能亲自瞧瞧。劳烦清溪姑娘再讲讲吧!”


    “瑶姑娘莫急,如今盛夏,等今岁冬日梅宴,自然有新一番意趣。不过近的事儿也有!这是珊姑娘身边的采薇姑娘讲与我的。京中人家都好风雅,中秋元宵这样的节日繁华靡丽自是不必提,除了这桃源探春宴、踏雪寻梅宴,哪能错过四季的好光景,夏日这里流行游河赏月,京中人管这日叫‘水行望舒夜’。处暑节气的晚上,若没有雨,乐尘河便有一百多条小篷船,篷上挂了羊角灯,首尾相接,灯火辉煌,一打眼过去据说是不知是在水中还是在仙宫,船上多是各家年轻的姑娘和公子,船篷都挂了珠帘和纱幔,有那通音律的合奏管弦丝竹,正凑着水音儿好听呢。船上姑娘们公子们也有斗香的,一船一香,若闻到自己喜欢的船,也有厚着脸皮上去讨个香方儿的。眼见的快到处暑了,姑娘们想来也要去参加的。这也有那古板的人家不许自己家的姑娘们上船,便在岸边举着团扇瞧……”


    “可见读书是有用的,清溪如今说话也头头是道。”柏瑶听清溪说话有趣,又道,“采薇好心,怕是得了珊儿与二夫人的意思才特意与你讲这些,让你说与我们听。改日我们再去向她道谢吧!这水行望舒夜听着也是极欢乐的,我们在边地并不曾见过这样的。今岁少不得我们也要去凑凑热闹!”


    “姑娘就爱打趣我!”清溪笑道,“采薇姐姐还说了,秋日这京中还有‘菊下横行宴’,这是咱们柏府的宴会,是老夫人从南边儿带来的习俗,后来江夫人也来了,府里更是办的有声有色,这么些年也成了京中的一大趣事。菊下横行者不就是螃蟹么,以蟹会友,当然不能胡吃海喝。这螃蟹是江夫人娘家送来的余杭蟹,个个膏肥黄满,配菜又有京中的腊鸭、乳酪,醉酿的虾、鸭汁浸的豆腐……瓜果有钱塘美人橘、姑苏八宝栗……配的是木樨荷花酒,饮的是茉莉兰雪茶,再加上余杭的新稻米……了不得!说得我都馋了!”


    听着清溪的描述,柏越柏瑶都入了迷,柏越不由得拍手感叹道:“京中世家果然是温柔富贵乡,这一年四季好会享受!竟在年节外又新添了这几样趣味,我只在书中见过这样的,不曾想京中人竟然已经搬到了眼前!”


    “是说呢!”柏瑶兴味盎然,转头攀着柏越的肩膀笑道:“越儿,往日在凉州,咱们两个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还自以为已经是顶好的,如今这一遭才算是开了眼界,以后慢慢见世面吧!”


    雨还未停,一时姐妹两个又说了阵子胭脂水粉、衣着首饰,聊起家中众人,柏瑶索性歇在了胡笳院,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兰因从韶光院携了柏瑶的衣裙过来,姐妹俩分别换好衣服梳了头发,轻轻擦了点淡妆出来,柏越穿一件鹅黄的抹胸,胸口做了玉兰的花样,外罩浅碧色的对襟褙子,衣襟袖口处也秀了玉兰,底下又是一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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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的褶裙,细细束了腰,显得身段玲珑。又挽了髻,配了玉兰的簪和几样其他小玉器,通身雅致的气派儿。柏瑶也是一样的装束,只是花色不同,鹅黄配了桃红,芙蓉替了玉兰。待姐妹俩携清溪请秋、兰因兰若冒雨到了张夫人屋头,几位姐姐妹妹也方到齐。张夫人坐在里头,下首站着的那位气质温柔、长相柔美的美妇人便是冯姨娘,挨着冯姨娘坐着的是柏琼,与冯姨娘有几分相似,面庞莹白如玉,远山眉,含情目,鼻若琼瑶,唇如激丹,极为出挑。张夫人旁边坐着的是柏珊,年龄略小一些,面容秀美,随了张夫人的苗条。一时间众人与张夫人请过安,姐妹们又见了礼,又拿出自个儿绣的手帕或荷包、或是一幅画儿、一张字,互相作了见面礼。


    张夫人笑道:“怎么一水儿得了这几个姑娘,个个儿都是漂亮的,既然都进了府,长幼有序,称呼姐姐妹妹也方便,按着咱们府里的顺序,东院出了门子的珍儿是大姑娘,璎儿珞儿占了二三,顺下来咱们院里琼儿是四姑娘,越儿瑶儿虽然双生不差,但也排上序,是五姑娘六姑娘,珊儿便是七姑娘了。”大家便按着柏府的顺序叫了起来,柏越又向张夫人福了福身,笑着感激道:“说来惭愧,我与瑶儿一直在凉州,这些年也收到了夫人不少生辰礼和年礼节礼,这却是头一次见夫人,劳夫人一直记挂着我们。”


    “我早听说了,越儿瑶儿这对双生子是神仙一般的姑娘,我只恨这样的人物怎么不在京城叫我一睹为快,如今见到了才知道什么是标致俊秀的女孩儿,倒衬得我们珊儿粗俗不堪了!”张夫人心思直白,一气儿说了出来。


    柏瑶抿唇一笑,赶紧接上描补:“夫人这是哪里话,珊儿如此可爱灵巧,叫夫人说成粗俗,若京城的闺秀都粗俗了,我们这边地来的土人儿岂不是更加不堪!若叫夫人说得珊儿不愿认姐姐了,我们可要拿夫人是问!”堂内众人都笑起来。张夫人才察觉失言,好在柏珊也顺着柏瑶的话摇着张夫人的手臂开玩笑:“母亲,姐姐们都说我好,就母亲说我,我可是不依的!”


    一时间堂内又笑作一团。柏越见冯姨娘和柏琼也在陪笑脸,便抬头看向柏琼道:“与冯姨娘、琼姐姐一别便是五年,五年不见,琼姐姐愈发出众了。琼姐姐离开凉州时还没长这么高,前日舟车劳顿,匆匆忙忙见了一面,乍看竟没有认出来!”说着又托起柏琼送的小帕子,“琼姐姐这手绣活儿做得真好,针脚细密、缠枝的莲花也绣得鲜艳,早听说江南擅纺织,可见姐姐到底得了扬州人杰地灵的风韵。”


    冯姨娘听了脸上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柏琼面上不显,只是忙道:“五妹妹谬赞了,我原本就喜欢这些女红活儿,若论琴棋书画,与几位妹妹还差得远呢!”


    柏越笑而不语,柏琼向来是八面玲珑的,不说冯姨娘家里虽清苦,却也是耕读人家自幼读书,便是她一直跟着柏二老爷,也定是柏溶手把手教着读书写字的,此时不过自谦几句。


    倒是张夫人又提起来:“两个哥儿如今跟着他们大伯父和几个堂哥一块儿读书呢,总算不用各地飘零,大老爷学问是极好的,前程是不用愁了!”


    柏瑶听了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道:“听说大伯父管得严厉,阿弥陀佛,这下三哥和四弟可要头悬梁锥刺骨了!”


    “促狭鬼儿!”


    一屋子人又言笑了一会儿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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