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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绝色女尸

作者:龚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翁往棺材前一站,底气很足地道:“今日绝不开棺,你们这些官差休想扰亡人清静!”


    死者的夫君在一旁悄然抹了抹眼泪,池楚浠每每看向他时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痛。


    娘子难产而死,也不知孩子是否还活着,这样的不幸无论降临在谁家,家人都很难接受。


    此刻她忽然理解了白蓉绒在梦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不愿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不确定的环境中,生孩子九死一生,她明说了她不愿。


    大多女子都以传宗接代为己任,像白蓉绒那样的几乎没有,只有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才能打破现有的规则与认知。


    在例行询问后,褚逸的手下道:“褚少卿,他们一家人都说没见过何瑾亦。”


    褚逸盯着屋中的那口棺材看了一会儿。


    老翁也不给褚逸等人的面子,扬手赶人:“官爷去问别家吧,我们家的后事还没办完就不招待了。”


    褚逸瞥了景序昭一眼,道:“他不是大理寺的人,没资格要求你开棺,但我可以。”


    褚逸把手掌压在棺材一角,沉声道:“老汉,打开看看,我们又不要你的尸体,看一眼又何妨,万一因此耽误了大理寺查案进度你们担待不起。”


    褚逸招呼手下:“开棺。”


    几个属下上前准备撬钉。


    死者的夫君一整个伏在棺材上,哭诉道:“我娘子已经死了你们也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


    “死了还要受你侮辱,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男人像疯了一样大哭,猛然瞪过来的眼神里尽是杀意。


    褚逸都看得一愣。


    景序昭抬手将池楚浠护在身后。


    事不宜迟,一直拖下去也没有好处,尽管褚逸与景序昭两人不怎么对付,但他也不愿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官府来查案,寻常百姓家都得知无不言,哪怕要查棺材里的东西也不敢阻拦,可这家人却死活不让,这很难不让他心生疑惑。


    褚逸招呼手下拦住这家的男丁,道:“开吧。”


    原本中期十足的老翁像是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


    死者夫君嗓子里发出一种嘶哑的怒吼,无能地用拳头捶着地面。


    “黛兹亚……”男人嘴里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


    池楚浠知道了他的娘子便是黛兹亚,见他这副模样池楚浠也于心不忍。


    棺材板已经被推开一角,褚逸和景序昭同时看向棺中,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池楚浠趁着机会也上前看了一眼,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棺材里躺着的女子面若桃花,她双目轻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织成细密的帘,鼻尖微微翘起,琼瑶般的弧度让整张玉面更显精巧。


    她像忽然睡着了,动也不动,连睫毛都不曾轻颤,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案头的白瓷美人瓶。


    这一室的静,因她而有了温度;这一榻的寂,因她而添了风情,直教看客屏住呼吸,生怕呵出的气惊碎了这幅工笔重彩的美人睡图。


    “这……”


    褚逸呆呆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捋顺了舌头道:“她当真死了?”


    景序昭见了这尸体也有同样的疑问。


    池楚浠道:“她的确是死了,身上已经有了尸斑。”


    褚逸招呼手下将棺材合上,他对这家人道:“对不住,打扰了,大理寺会给你们发些慰问银。”


    手下已经掏出钱递了过去,老翁垂着头接下了官银,他的态度似乎变软了不少:“慢走不送。”


    褚逸走前还忍不住看了棺材几眼,那棺中的女尸实在是过于美丽,长安城的所有青楼妓馆怕是也寻不出这样容色的。


    为何从前不曾听闻乐化坊有这样一位美人,就连死了也容颜不衰。


    池楚浠对景序昭道:“她上了妆容,皮肤大概是用了什么特制的养颜油才能保持这般光泽,在民间有些地方给尸体化妆也是一门手艺,苍山便有这样的人。”


    景序昭道:“这女子的模样倒是与贵妃娘娘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池楚浠道:“贵妃娘娘也是异域女子,有几分相似倒也不足为奇。”


    “我总觉得她夫君说的那些话很是奇怪,说你、你们就连娘子死了还要侮辱她,听着倒不像是在骂你和那位大理寺少卿。”


    景序昭想了想:“我倒是没留意。”


    褚逸带着部下去了下家寻找线索。


    池楚浠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距离保持在能听见他们说的位置。


    待大理寺的人问完走了,池楚浠才上前,她问的是别的:“办丧事那家的小娘子是如何死的,你们平日里可曾见过她?”


    被盘问的老妪道:“你说安诃陵一家啊?他家娘子是生产死的,孩子侥幸活了下来,这有什么好问的,妇人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趟。”


    老妪的相公从旁路过接了句话:“他家娘子不常出来,长得可漂亮哩。”


    老妪瞪了自家男人一眼:“这下好了,人死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不用惦记了。”


    老翁笑了笑,还是夸赞道:“她即便是死了也比这乐化坊里所有女人都好看,你别不服气,我说的是事实。”


    眼看老两口就要吵起来,池楚浠赶紧和景序昭溜了。


    看来附近邻居都知道安诃陵家有一位漂亮的娘子,只是那小娘子不常出来露面。


    池楚浠心想,像这样的容颜,选择不出来露面才是好事,省得被人惦记上。


    景序昭用同样的方法问了第二户人家,这户人家的回答令他有些意外。


    这家的二郎道:“他们家办丧事倒是跟咱们本地人不太一样,他娘子死的当天就请了人上门给她化妆,给尸体化妆,我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们也不让外人看,我想去看个热闹都不让我进门,人是上午死的,化妆的人跟着立马就去了,我下午从地里回来看见那化妆的人又来了。”


    “给死人化个妆有这么难吗,要前前后后跑好几趟,诶你们听说过给死人化妆吗,化了真的好看吗?”


    二郎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景序昭一直听着他讲,还问道:“除了妆娘还有谁在黛兹亚死后进过他家的?”


    二郎笑道:“你们是又要问那个何郎君吧,方才那些人也问了,我看过画像,的确是没见着这人,不过从外面来乐化坊的人通常贪一口酒。”


    二郎指着远处的街道说:“就是那曲麹翁酒肆,好些人来这里都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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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酒喝,兴许那何郎君也去喝酒了呢。”


    “哦对了,你们跟方才那些人说一声,我忘了告诉他们何郎君可能会去那酒肆的事,你们是一路的吧?”


    景序昭道:“是。”


    池楚浠道了谢后便朝那曲麹翁酒肆去,这户人家很好打听,一问就问到了。说是曲老翁自己酿的酒,家里传下来的手艺,酒的口感不错,卖的价格实惠,所以光顾的人较多。


    大理寺的人没有得到二郎说的消息,这会儿与池楚浠她们走了相反的方向。


    褚逸很警觉地回头看了几眼景序昭,对他们还没跟上来这件事心生疑惑。


    这两人怎么突然又不跟了,莫不是让他们得了什么消息然后捷足先登。褚逸一想到这种情况便不高兴,他不想落了下风,于是催促手下赶去下家询问。


    池楚浠与景序昭来到曲麹翁的酒肆,说是酒肆,其实这里更像是普通的家宅,连个卖酒的幡子都没挂上。


    凡是来买酒的都是自己一路找来,看来做的都是熟人生意。


    池楚浠顺着敞开的门口走进院子,见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翁在摆弄酒曲。


    景序昭道:“曲老翁,可曾见过这画上之人?”


    曲麹翁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朝那画看来,他仔细凑近看了几眼,摇头道:“没见过。”


    “当真没见过?您再想想,昨日他可否来你这儿买过酒?”


    曲麹翁继续摇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老头子我本就记性不好,每日都有人来买酒,我怎会记得每一个人。”


    曲麹翁自顾自处理做酒的原料,他的背有些佝偻,动作缓慢,照他这样子每日就算忙个不停也酿不出多少酒来,难怪卖酒都卖得这般随性,客人多了还真不一定能酿出这么多酒来。


    忽然,曲老翁嘴里哼起调调来。


    “一更鼓,槐影长倒吊女,脚朝上黑水滴滴落,糯米塞眼盲绣花绷,绷断肠。”


    “二更漏,月如霜木棺沉,茶树旁银针穿指骨,红线绕颈凉绣冥衣,补魂裳。”


    “三更天,鬼火晃子唤娘,声凄惶绣得嫁衣艳,绣得寿鞋香血线缠,三代亡。”


    ……


    池楚浠和景序昭默默听完这首歌谣,那曲老翁又开始重复唱,把池楚浠他们当不存在似的。


    景序昭莫名其妙感觉到一阵凉意,侧目看着池楚浠,只见她似乎在想什么。


    池楚浠拉了景序昭一把,将他带出了院子。


    她道:“我幼时听过这首歌谣,讲的是沙洲古道那边养阴线的故事。”


    景序昭道:“何为养阴线?”


    池楚浠道:“就是将难产而死的女子倒吊在房梁下七日,待尸首渗出黑水时将糯米塞入九窍,连同绣花绷架钉入槐木棺,埋在百年老茶树下,是为养阴线。”


    “传说这样做之后,女子会在棺中继续为夫家绣冥衣,保三代子孙平安。”


    曲老翁的院门敞开着,随时欢迎进去买酒的人。


    两人站在门外还能听见曲翁嘴里唱的调调,那几句一样的词重复着唱。


    离开这个院子后,景序昭道:“我们去之前他莫非也一直唱这歌谣……”


    池楚浠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去问问附近买酒的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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