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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戏台娘子

作者:龚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岳逸钦在前面带路:“跟我走,我们从另一个墓穴出去。”


    池楚浠惊道:“您知道这里还有别的墓穴。”


    岳逸钦道:“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墓地有古怪,吴家宅子的地基也不对。”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只适合做墓地,不适合做活人的宅邸。”


    “此地水流环绕,可使土地所凝聚的生气不会外散,水的方位以环绕墓穴为最佳。”


    “我找府中老人问了一嘴,说是外边那寒潭江的分支早在二十年前就分流,此地的风水早已坏了。”


    “而吴家的墓穴正是二十年前建在此处,说是将家中长辈的墓都迁了过来,我看未必。”


    “没有哪个大户人家选墓地不看风水,吴家能修这么大的墓穴,说明是讲究人,讲究人却将墓穴建在凶位,那就是有大问题。”


    铁耀道:“景县丞说到了时间你们没出来便让我去请岳师父,可时间还未到,岳师父便来了。”


    岳逸钦领着他们来到一扇新的墓门前,池楚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方才过来时似乎并未经过此处。


    岳逸钦道:“我猜到墓底下定是有问题,怕你们被困此处,所以才急着找来。”


    这扇门上刻着一些图案,整扇石门被划分成了九份,每个框里都刻着不同的数字。


    铁耀背着人还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望着石门上的数字道:“这是什么?”


    岳逸钦道:“洛书,九宫图与八卦方位相结合,可布局墓地气场。”


    铁耀一脸茫然地看向池楚浠道:“池娘子你们之前是怎么打开墓门出来的,你也懂墓地风水?”


    池楚浠看着门上的数字摇摇头:“我们没遇到这个,若是有,早就被关死了。”


    她不懂洛书,亦不懂八卦方位,若是之前遇到以此做局的陪葬墓室,她早死了百回。


    岳逸钦拍了怕景序昭的脸:“喂,起来看着,记在脑子里。”


    只见景序昭被他突如其来的巴掌拍得睁开了眼,身上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他抬头看去。


    岳逸钦压向门上的石块,那石块竟是松动的,他徒手将刻着“一”的石块掰了下来。


    “天一对应北方。”


    “地二对应东南方。”


    他依次调换了石块的位置。


    “天三……”他举着石块看向景序昭。


    景序昭道:“天三对应东方,天四对应西方,地五置于中央。”


    岳逸钦点点头,将石块与方位一一对应,重新镶嵌。


    当最后一块归位,墓门便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岳逸钦毫不犹豫地推了一把,门直接开了。


    “走。”


    “这下面才是真正的墓穴。”


    景序昭让铁耀将他放下,他可以自行走动,只是起初双腿还有些发麻。


    才走了没几步,景序昭忽地吐出一口鲜血。


    “景序昭!”


    池楚浠立即上前将人扶住。


    “岳师父,他怎么了?”


    池楚浠一脸焦急,景序昭抬眼朝她看来,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他道:“无妨。”


    “岳师父,他……”


    池楚浠话还没说完,岳逸钦便摆摆手:“你既这般担忧他的生死,以后行事便要更谨慎些,江湖险恶,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当心有命来没命回。”


    池楚浠低了低头。


    岳逸钦又以教训的口吻道:“徒儿你也是,以后不许让小娘子来这种鬼地方,你若想打一辈子光棍,为师也不拦着你,要么你俩一起在这儿化蝶双宿双飞,我也懒得管。”


    池楚浠脸皮是有些薄的,她自知此事做得不够妥当,忍不住红了眼眶。


    “您教训的是,景序昭他的毒还没解么?”


    岳逸钦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又不是大夫,可没能力解毒,我只是给他吃了一粒回春续命丸,可以保他撑到去灵枢谷喊救命。”


    岳逸钦话音刚落,景序昭的脸色又是一白,他抬手擦掉嘴角血迹。


    “能撑过几日。”他看着池楚浠道。


    池楚浠扶着他没撒手,跟着岳逸钦一起往前走。


    那扇门后是通往下方的台阶,岳逸钦走在前,铁耀垫后。


    “这墓有些年头了。”岳逸钦道。


    从台阶上下来,周围的建筑风格便与上方不同,很明显是两个不同的墓穴。


    岳逸钦问:“你们方才过来可有经过主墓室?”


    景序昭道:“只见着一条刻了壁画的墓道,并未见着墓室,想必是吴家人刻意打通了墓道,不让人轻易闯进下方墓室。”


    岳逸钦:“是何壁画?”


    景序昭:“荒野搭台,鬼唱戏。”


    岳逸钦的神情明显愣了一瞬,他一脸凝重地走进前方墓道。


    这个墓道比之前经过的墓道都要宽敞,岳逸钦是带着火把进来的,光线比蜡烛亮了许多。


    一路走来他的视线大多时候都停留在墓道左右的墙壁上,池楚浠也跟着看了看,没发现有何异常。


    走完这条墓道后前方又没路了。


    铁耀挠着头道:“怎么又是一扇门,数字和方才的一样,怎么会有人设两道一模一样的机关。”


    岳逸钦站在门前:“并非一样,你看清了,这里是两扇门。”


    池楚浠扶着景序昭站近了看,发现那刻着数字的地方并不是门,只是一部分石墙,而石墙的两边各有一扇门,很窄小,像是原本的门被人从中间劈开了两半。


    景序昭盯着石墙上的数字看,的确与上一扇门的布局一样,一三五与二四六分别对应,各自在石墙一边。


    他道:“一面阴,一面阳。”


    池楚浠不懂,只能看向岳逸钦。


    只见岳逸钦的手悬停在数字“一”前,他眉心拧了拧:“若重新整合,数字便互相混淆,没了各自的阴阳,两扇门该开哪一扇?”


    岳逸钦指着数字“五”道:“五居中央,它已经提前放好,看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徒儿,你来选。”


    景序昭去拿数字二的石块:“我选阴面。”


    他取出松动的石块将它放回它该在的位置。


    “二四六为阴,出口只有一个。”


    所有人看着他将二、四归位,很快便听见右边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岳逸钦沉着脸道:“继续。”


    景序昭接着放六和八。


    每放一个数字,右边的门便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仿佛有机关在门内运转,但不够明显。


    当所有阴数归位,右边的门不再发出响动,景序昭对铁耀道:“你有力气,去按中间刻有五的石块。”


    铁耀犹犹豫豫地来到石门前,他见着石块周围几乎没有缝隙,似乎镶嵌得很近,于是双掌同时用力压了下去。


    “咔……”


    左面的门朝左边拉开了,中间刻着五的那面墙纹丝不动,右边的门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原位。


    铁耀把佩刀伸进门口试探,没有机关暗箭。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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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景县丞!”


    岳逸钦先走进去,他抱怨道:“一进墓道便处处是机关,此墓穴或许是个大人物,晟朝以前埋在怀德的大人物……”


    他似乎在思索到底是谁会葬在这里。


    铁耀忍不住问:“景县丞,若是方才选一三五开另一扇门会如何?”


    景序昭道:“我也不知,不过听门内那动静,必定是有机关的。”


    铁耀倒吸了一口凉气,总感觉一阵后怕,若是方才选错了,那岂不是大家都要葬身此处了。


    岳逸钦忽然不走了,举着火把照着墙面。


    “这是前室,看这里的布局,中室后应是元宫,那是墓主人所在之处,我们需得从左右两室绕出去,尽量不碰墓主人的东西。”


    所有人都盯着岳逸钦照亮的那面墙,那上面刻有图案,一整面墙都有图案,比之前墓道上方的内容要丰富多了。


    池楚浠找到这些图案的起始位置挨着看去,第一幕画面便是一个女子在唱戏。


    戏台搭得很大,戏台上不止女子一人,但唯独那女子的容貌身形被刻画得无比精细,栩栩如生。


    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看着浮雕上的女子,显然她是画中的主角。


    浮雕是连起来的,仿佛有人在完整地讲述一个百年前的故事。


    池楚浠往后看去,看见那女子还在戏台上唱戏,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挪不开眼,莲步轻移时仿若一只翩跹的蝴蝶。


    和之前看到的穹顶上的壁画不同,这个唱戏的女子是鲜活的,不是被绳子操控的木偶。


    池楚浠留意到那戏台下坐了个很醒目的人,他只有一个背影在图中,但从背影看,他身形高大。


    池楚浠朝铁耀看了一眼,画中那人肯定比铁耀还要高大健壮些。


    无论那女子在台上唱多久,台下始终坐着那个人。


    有一面浮雕上出现了狼烟,有战马在荒野疾驰。


    景序昭看着画面,不知不觉说了句:“打仗了。”


    池楚浠看得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打仗了,原本静谧美好的后花园突然之间狼烟四起。


    戏台上没了女子的身影,原本搭了戏台的那户人家婢女成群,却在某一天,家中的随从都匆匆逃命。


    丫鬟小厮们裹着包袱逃了,戏台再无人打理,荒草枝丫攀上了台面。


    唱戏的女子脱去了华服,一身素衣站在院中。


    浮雕上,处处都有那女子的身影,家门前、庭院里、荒台上……


    她站了许久,身边空无一人。


    她像是在等人,从夏日等到秋日。


    落叶积了满院。


    终于有一日,家中来人了,可惜,比她心上人先到的是敌军。


    浮雕从这里开始便没有人物的刻画,铁耀疑惑道:“怎么将敌军刻成了野兽和鬼怪?”


    岳逸钦兀自叹了口气。


    景序昭没吭声,只是默默看着后面的浮雕内容。


    池楚浠回他:“想来是刻下这些浮雕的主人恨透了那些破门而入的人,在他眼里,他们不是人,不配有人样,他们是该死的野兽、恶鬼。”


    铁耀挠挠头:“那唱戏的小娘子呢,被他们吃了?”


    景序昭道:“战败,城破,城内的一切皆是战利品,这位小娘子的下场和被吃没什么两样。”


    铁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晟朝已经许久没与外邦大规模打过仗了,城破的景象铁耀这代人还没体会过。


    池楚浠忽然弱弱地出声了:“我好像……听过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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