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贵在你院中留了眼线。”
“我让她与我同睡一铺,明日醒来她只会当我与她共眠了一宿。”
“丫鬟们的睡眠浅,你不怕她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
池楚浠轻笑了声:“这事陆逍有经验,要不你去问问他,睡晕过去后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景序昭:“……”
他记得陆逍那日匆匆跑来禀报,说池楚浠迷晕他非要去见季沐风。
这事景序昭可牢牢记在脑海里,她哪怕迷晕陆逍也要去见季沐风,她就那么想见他。
想到此处,景序昭一直以来被压抑着的情绪趁着夜色暴发了,夜色中,他知晓池楚浠看不清他的脸,于是把脸黑成了锅底色。
池楚浠摸黑往墓地方向走去,许久没听见身侧之人说话,还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不清景序昭的神情,只瞧见他闷头跟着自己走。
“侧门的小厮可弄走了?”
景序昭嗯了一声:“铁耀去办了,没问题。”
两人溜至侧门,果然一个看守的小厮都没有,铁耀从门外把门推开了:“快出来。”
两人顺利出去。
铁耀道:“这吴家的守卫不严,家中也就几个小厮,没有私兵的那都好说。”
“您二位干嘛还要摸黑去那墓地,白日里去就够阴森森的了,还要晚上去,我都瘆得慌。”
铁耀一边说着一边跟了上去。
景序昭问池楚浠:“你在墓里发现了什么?为何要避开吴荣贵?”
池楚浠道:“李荞的尸身保存得还算完整,我想再验一遍,白日里我不当着吴老爷的面说,是不想让他对我们警惕起来,那些嫁进吴家的新妇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一个两个或许是巧合,吴老爷的五任妻子加上他儿子的四任妻子,一共九人,那就不是巧合。”
铁耀摸摸脑袋:“有道理……”
景序昭道:“尸身已经腐烂太多,恐怕验不出什么了。”
池楚浠道:“总要一试。”
墓地很快就到了,眼前就是一扇黑漆漆的墓门,晚上站在这扇门前更觉阴森。
白日里见吴荣贵打开墓门时并没有瞧见复杂的机关设置,也就一个门锁而已。
玄空门下亦有奇门遁甲之术,来之前景序昭便向岳逸钦讨教了此处的结构。
岳逸钦来过这墓地,知晓这里并无复杂机关,只是有一点,开门时需得反扭一下,否则墓门会锁死。
记住了岳逸钦说的,景序昭照做。
果然,墓门开了。
“铁耀,你就守在门外,若一个时辰后我们没出来再唤我师父。”
“好,景县丞、池娘子,你们小心。”
池楚浠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分给景序昭一支。
经过甬道时池楚浠又想起那只从她脚上爬过的老鼠,怎么晚上来反而见不着了。
“当心台阶。”景序昭道。
池楚浠低头看着路,小心翼翼地踩了下去。
第二条甬道两侧有许多岔路,池楚浠忍不住一一看去,每一条岔路走下去应该就有一个墓室。
“在吴家死去的女人若是都葬在这里,那就需要九个墓室,吴家三代人都用这个墓地,那这里总共会有多少个墓室?”
景序昭道:“至少二十个。”
池楚浠:“难怪是占了半个山头的地。”
来不及去逛其他墓室,两人直奔李荞所在的墓室。
照岳逸钦教的法子,景序昭打开了李荞的墓门。
吴耀金放在李荞身上的婴儿尸骨分豪未动,看来老鼠们不敢来造次了。
“既然是将人好好安葬在此处,又怎会放任老鼠跑进来,既然修了墓室,那为何不修得更严密些。”
池楚浠举着蜡烛沿着墙角照去,石砖与石砖之间粘得紧密,没瞧见地上有老鼠洞。
“在此处。”景序昭道。
池楚浠去他指的那处看,墙角竟有一块地板松动,想必老鼠是从这里钻进来的。
“看来这个墓室已年久失修,如此大的墓室,维护起来需要成本。”景序昭道。
池楚浠这才去看李荞。
她将婴儿的尸骨抱了下来,放在李荞旁边的石面上。
池楚浠郑重道:“李娘子,打扰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若有冤情,还请一一告知,我必为你讨回公道。”
景序昭从怀里掏出验尸格目,还有一支笔。
池楚浠忽地笑了:“你准备得倒是齐全,那便都记下吧。”
池楚浠戴上手套查验李荞尸身。
尸体表面被涂抹过药物,只略微一凑近便能闻出,这具尸体的尸臭味过于浓郁,池楚浠闻过少许味道后便屏住了呼吸。
她双手戴着手套不方便,只能对景序昭道:“劳烦你帮我戴上面衣。”
“在我布包里。”
景序昭放下纸笔,把手伸进池楚浠挂在身上的布包里,摸到了纱布做的面衣。
这面衣是为掩住口鼻,大夫接诊疫病患者时常会用到的东西。
景序昭牵着面衣两端,将绳绕过池楚浠耳后。
池楚浠感觉景序昭的手指在她后脑勺摆弄着,似乎还没系好。
她抬眼瞧着景序昭:“你当真不会系绳?打个死结好了,这个容易。”
景序昭垂眸看来:“好了,我本意是想系稳当些。”
他的手指从池楚浠脑后撤开。
“抱歉,有一缕头发散了。”
池楚浠已经感受到了,被他弄散开的那一缕发丝已飘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抬手去扶,又碍于手上有脏污,便只能放弃。
她盯住景序昭问:“会扎头发吗?”
景序昭道:“可以一试。”
池楚浠老老实实站着不敢动,生怕景序昭一不小心将她整个头发都拆散了。
景序昭绕起那缕发丝牵到她耳后,找了个地方别进去。
绑发时,指尖难免碰到她,景序昭捏着那缕头发提着,尽量不从她肌肤擦过。
池楚浠等得心焦,怕他弄不好。
可出乎意料的,他很快将那缕发丝卡在发簪下。
“好了。”
池楚浠松了口气:“多谢。”
她转身继续查看李荞的尸身。
血肉没有被老鼠啃食,依稀还能看出一些生前的痕迹。
此时查验血肉意义不大,池楚浠主要看骨骼。
吴荣贵说李荞是突然暴毙而亡,若是验出有致命骨伤,那便能与吴荣贵对质。
“头骨六块,完整。”
“胸前骨三块、心窝骨一块,皆完整。”
池楚浠眉头微皱,所有的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各十二节的项骨和脊骨也都完好无损。
“死后尸体膨胀将胎儿挤压而出。”
景序昭着重记下了这个,因为女尸其他地方皆是完好。
池楚浠又重复查验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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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序昭:“可还有异常?”
池楚浠摇摇头:“光线不好,只能看出有无大损伤,若要细验需得将尸骨带出去。”
她道:“来时我便心中有数,死后腐烂,许多痕迹都无法存留,即便不是自然死亡,也很难看出端倪。”
景序昭道:“一具尸体看不出端倪,那么四具五具呢?”
池楚浠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景序昭:“去其他墓室,若还是什么痕迹都看不出,便将李荞的尸骨带出去查验。”
池楚浠将婴儿的骸骨放回李荞身前,让他们依偎在一起。
她重新拿起蜡烛,随着光源地移动,石台下的阴影处露了出来。
一只蝴蝶倒在地上缓慢地煽动翅膀。
池楚浠心中一惊,顿下细看。
她拿着蜡烛凑近,照亮了那只蝴蝶。
“又是这种蝴蝶。”
“白日里我也瞧见了,那时墓门正当落下,我看见了它们,不止一只。”
景序昭也蹲下查看,他拨了一下蝴蝶绿色的翅膀。
“它们是如何飞入墓室的,这里恐怕还有别的出口。”
“蝴蝶在墓室里无法生存。”
池楚浠盯着地上的蝴蝶道:“所以它快要死了,或许它从一出生起就在墓室里。”
景序昭怔了怔,这个说法令人心惊。
蝴蝶如何能在这种地方繁殖。
这只蝴蝶显然是要死了,它的翅膀动得越来越缓慢,终于没什么力气似的颤了颤。
景序昭掏出一只手帕,摊开其中的图样与蝴蝶做对比。
池楚浠道:“你怎么把李荞的手帕带来了。”
景序昭对比着看了一会儿,道:“不是同一只,只是很相似。”
池楚浠道:“或许根本就没有与手帕上一模一样的蝴蝶,每个人的绣工都不同,她绣的也许只是她自己拟定的图样,并不是照着哪一只绣的。”
“蝴蝶命不长,即便有她绣过的那只,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走吧,去其他墓室看看。”池楚浠道。
两人出了李荞的墓室,走向甬道的另一个岔路口,前方便是新的墓门。
景序昭用同样的法子打开了墓门。
这个墓室与李荞的墓室相隔不远,从外面看它的位置不处于中心地带,想必墓室里的主人也是嫁进吴家的女人。
石门缓缓开启。
这边与李荞那边明显不同,没有腐臭,但开门那瞬间一股尘土之气扑面而来。
门后有一段墓道,池楚浠举着蜡烛前伸,将前方照亮。
墓道与正对面的墓室中心通通一览无遗,那面应该放置尸体的石台上空空如也。
池楚浠几步跨过去,就站在石台前,这里什么也没有。
“空的。”
景序昭神情凝重:“去下一个。”
两人退出空荡荡的墓室,返回之前的岔路口。
沿着甬道一直往前,往左拐后又出现一个新的墓室门。
景序昭扭动门外的开关,咯吱响了一声后墓门并没有打开。
池楚浠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的一切设计简陋,从前两个墓室看不像有防盗机关。
开关按了,但墓门没开。
景序昭将池楚浠拉至身后。
门后传来“咔哒”一声,石门终于缓缓向上提起。
池楚浠道:“想是这里许久没有人来,门上的机关已经年久失修,恐怕又是个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