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悍然冲入了正在进行下一场马球赛的碧绿草场。
“萧珩,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齐琮嘲讽道,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正台喊道:“王妃娘娘,今日马球盛会,本为雅事助兴。然萧世子贸然冲撞赛场,坏了规矩,也扫了诸位雅兴。依我看,既然萧世子执意要夺彩头,不如将这规矩改一改。”
他声音洪亮,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宁王妃端坐正台,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齐琮得了鼓励,胆气更壮,朗声道:“寻常马球,男子组队,虽显勇力,却少了几分趣味。刚刚六殿下和顾四姑娘配合很是不错,不若就改为男女搭档,一男一女,同场竞技。如此,也免得某些人仗着蛮力,横行无忌。”
他这番话,明着是建议增添趣味,实则是将萧珩逼入绝境。
萧珩在这京都贵女圈中可是恶名昭彰,寻常闺秀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人肯与他搭档?
此言一出,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齐琮你找死!”萧珩额角青筋跳动,握着缰绳的手猛然收紧。
顾清妧不知何时已行至他身侧,“齐世子所言,倒也别致。枪是我阿弟的,清妧不才,愿与萧世子组队,一试此新规。”
她顿了顿,看向萧珩,“萧世子,我马术尚可,但于击球一道,确属生手。规则几何,还请世子告知。”
齐琮顿时捧腹大笑:“你都不会打,来凑什么热闹?”
萧珩没搭理他,翻身下马,言简意赅:“球过对方球门线即得一分。持球者不得以球杆伤人或伤马。其余,无非策马、截球、传球、击球。你只需控好马,看准我的位置,将球传给我或是在我传球给你时,尽力击向对方球门。其余一切,交给我。”
他目光紧紧锁住她,掷地有声:“有我在,不会输。”
顾清妧轻轻颔首:“好。”
“你骑我的马。”
顾清妧没有犹豫,利落地翻身,稳稳落在马上。她俯身低语:“踏雪,乖乖的…”踏雪打了个响鼻,似是回应。
在一旁远远看着的宋五和温三,面面相觑。
温三抱怨道:“珩哥儿的宝贝马,可从来不让咱们碰啊。”
宋之卿了然一笑,“岂止是马?那杆枪还是他的惊鸿枪呢。”
而这边的齐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转念一想,顾清妧一个外行,能有多大本事?他随即喝道:“佳儿,过来。”
人群中,一个身着桃红骑装、容貌娇艳的少女策马而出,对宁王妃福了福:“臣女齐佳,愿与兄长搭档。”
宁王妃抚掌道:“甚好!七姑娘与齐姑娘皆是勇气可嘉。既如此,便依新规,一男一女,搭档竞技,彩头便是那杆银枪。”
“开球!”
“嘟——!”哨声再响。
这一场,气氛更加紧绷和诡异。一方是临时拼凑的纨绔与贵女,另一方是早有预谋、兄妹搭档的齐国公府。
齐琮一开球便气势汹汹,仗着与妹妹自小相熟,更多几分默契。他指挥齐佳频频策马冲击顾清妧,意图很明显,利用顾清妧这个短板,制造混乱,撞她落马,或者逼她失误,以此打击萧珩。
“七妹妹小心!”顾家看台上,顾清玥惊呼。
然而,顾清妧控着踏雪,轻盈侧闪,或骤然加速,或灵巧回旋,避开了齐佳的冲击,身形稳如山岳。
她的控马之术相当好。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萧珩与顾清妧的配合,没有言语交流,甚至眼神都极少碰撞,但却意外地合拍。
萧珩在球场两端游弋穿插,他的球杆所指,便是进攻的方向。而顾清妧总能在他需要策应时及时出现,截断对方的传球路线。
当萧珩被齐琮和齐佳死死缠住时,她控马斜插而入,球杆轻巧一拨,便将球从混乱中救出,送到萧珩前方空档。
“好球!”看台上爆发出由衷的喝彩。
李承谨一直盯着球场上神采飞扬的顾清妧,眼眸里充满了志在必得。
宁王世子唇角一扬,仿佛那少女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球场上,萧珩接球毫不迟疑,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球杆划出一道凌厉弧线,小球直飞对方球门。
“砰!”得分。
接下来的比赛,萧珩负责冲锋陷阵,撕裂防线,他狂放的球风在顾清妧的策应下,如入无人之境。
在齐琮和齐佳双面围攻下,萧珩将球传到了游弋到球门侧翼的顾清妧杆下。
她凝神发力,球杆带着破风声挥出。
“咻——!”
“得分。”裁判道。
“天啊,七姑娘进球了。”
“这配合……天衣无缝。”
看台上彻底沸腾,惊叹声、喝彩声席卷整个马球场。
谢氏捂着心口出神,她透过场上的俊俏少年,仿佛看见了当年明媚肆意的长公主。
顾清菡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十足的默契,释然一笑。
原来她喜欢的萧珩只会出现在顾清妧面前。
随即又忧心忡忡,七妹妹对感情懵懂无知,可别被这浪荡子的表面功夫蒙蔽了。
顾明宵则是激动得跳了起来。
齐佳眼看比赛输了,挥起球杆打向顾清妧的马,顾清妧策马一躲,避开了她的攻击。
但齐佳用力过猛,球杆收不回,反而扫到了自己坐骑的腿。那马儿吃痛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啊——”齐佳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死死抱住马脖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佳儿!”齐琮大惊失色,慌忙策马去救。
萧珩勒住马,看向身旁的顾清妧。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他翻身下马,拔出银枪。
顾明宵兴奋的跑上来,“阿姐,你们太厉害了!”
顾清妧呵斥:“下次再敢拿出来显摆,就给你没收了。”
萧珩把枪抛给顾明宵,大步走向那个端坐马上的少女。
阳光炽烈,草色青青。
他走到她身边,仰头望着她,“打得不错!”
顾清妧垂眸,看着他额角滚落的汗珠,低声哄道:“那可以不生气了吗?”
萧珩瞳孔一缩,唇角上扬,傲娇道:“想得美。”
齐琮和妹妹齐佳,败得一塌糊涂,狼狈退场。
午宴的钟声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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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在毗邻马球场的别院设宴,水榭楼台,曲廊回环。
顾清妧刚随谢氏步入花厅,
“七姑娘,王妃娘娘请您移步主桌。”
无数道目光瞬间汇聚而来,有艳羡,有探究……
谢氏紧紧握住顾清妧的手,指节泛白。顾清妧回握住谢氏,点头安抚。
她随着内侍过来,在宁王妃特意留出的空位坐下。宁王妃拉着她的手,满是亲昵的夸赞。
席间珍馐罗列,觥筹交错。
一名侍女捧着汤羹上前布菜。行至顾清妧身侧时,脚下似乎被绊了一下,身形一晃,手中汤羹大半泼洒出来,浇在顾清妧的衣袖和前襟之上。
“啊!”丫鬟吓得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姑娘饶命!”
汤羹油腻,瞬间浸透了顾清妧轻薄的春衫。
席间顿时一静。
宁王妃柳眉微蹙,怒道:“蠢笨的东西,还不快带七姑娘去更衣。”她随即转向顾清妧,关切道:“好孩子,快随她去换身干净衣裳,莫着了凉。这别院里备着几套新制的春衫,你且挑合身的穿。”
“谢王妃娘娘体恤。”顾清妧起身行礼。
丫鬟战战兢兢地起身,引着顾清妧退出花厅。
两人沿着回廊七拐八绕,越走越僻静。
顾清妧步履从容,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路径。
终于,一座精巧的临水轩馆映入眼帘,飞檐翘角倒映在碧波之中。
轩馆一侧,是用嶙峋太湖石堆叠而成的假山,藤萝掩映,颇有意趣。
离大门仅剩几步时,小丫鬟脚步一顿,身体微侧,右手探入袖中。
顾清妧欺身而上,扣住丫鬟探入袖中的手腕脉门,同时右手掐住丫鬟脖颈。
顾清妧从其袖中摸出一把黄铜锁,冷声道:“说,谁指使你?想做什么?”
丫鬟颤抖着:“奴…奴婢不知…只…只奉命将姑娘引至此处,用…用这锁将姑娘锁进厢房…其余一概不知。姑娘饶命!”
锁进厢房?顾清妧心中冷笑,取出一小截深褐色的线香。指尖一搓,香头燃起一点幽蓝火星,她将香凑近那丫鬟口鼻处。
丫鬟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昏死过去。
顾清妧将她拖入屋内,丢在地砖上。她迅速扫了眼室内,陈设雅致,却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媚异香,果然有后手。
她不再停留,后退一步,用锁将房门锁住。
钥匙插在锁孔中。
做完这一切,她身形一闪,钻进了旁边那座假山石的孔洞里。
假山内部恰好有一处缝隙,对着大门,视野极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齐佳?
她换下了骑装,一身簇新的鹅黄撒花绫裙,发髻也重新梳理过。
“嗯?”齐佳愣了一下,低声嘀咕,“换个衣裳怎么还上锁了?”她四下张望,不见人影,又听了听门内,一片死寂。
“管不了那么多,”齐佳狞笑一声:“顾清妧,让你在马球场上害我丢脸,看我不……”她打开铜锁,推开门,闪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