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胥璜所料,刚到下个城镇,便发现关卡已经戒严,这样快的速度,显然是女皇下了令。
胥璜远远瞧见守城官兵正拿着画像比对,便朝明鸷道:“多半是母皇下了追查令,我进不了城,你去买面纱和马,我们绕行。”
追查令来的这般急,定没时间细查她是否带了人出来,便是送了画像应也只有她的,而明鸷是她的暗卫,寻常不露于人前,见过他的除了东殿的人只有母皇和母皇近卫,这里不可能有人认出明鸷。
“是。”
明鸷警惕的扫了眼四周,道:“此处显眼,殿下先行,属下买完东西便追上来。”
“好。”
她的画像既然已经送到了这里,说不准周围便有皇城来的人,她的确不适合在此逗留。
胥璜调转马头,往西绕去。
此行为了不让人起疑,除了带上明鸷与银钱,胥璜并无其他任何准备。
离开官道,刚入林中便遇上了岔路口,她看着两条陌生的道路,懊恼道:“该带份舆图的。”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往哪条路走,便打算先在此等着明鸷,她寻了棵两人粗的大树将马拴好,便靠着树根坐下歇脚。
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便听马蹄声疾驰而来,胥璜立刻起身躲在树后。
很快,便见一人一马飞快驶来,胥璜认出是明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明鸷遥遥朝她急声喊道:“殿下,快走!”
胥璜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解开绳子翻身上马,拉住缰绳时明鸷正好追上她,两匹马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去。
“来的是陛下身边的雾影卫,认出了属下。”疾风和着明鸷的话一并传入耳中,叫胥璜心头一惊:“来了多少人?”
“五个。”
胥璜心头一沉,她猜到可能是明鸷被认了出来,但没想到来的竟是雾影卫。
且还来了五个!
母皇身边有几支影卫,其中雾影是最高级别,只执行最紧急的要务。
当然,能力也是最强的。
一旦被雾影卫追上,她恐怕就难以脱身了。如此想着,胥璜当机立断:“分头跑!下个城池会和。”
“是。”恰好行至岔路,明鸷将手中包袱扔给胥璜,便迅速往另一条路而去。
胥璜接过包袱,快马加鞭往前奔去,不敢有丝毫停留。
两条路,最坏的结果是她引来三个雾影,而她那点身手与雾影卫比起来,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一个都对付不了,更别提三个!
梦境中,经过一场又一场恶战,护她到最后的便是雾影卫。
但眼下,他们只听命于女皇。
她若被抓回去,再想跑出来难如登天!
突然,耳边隐约传来一阵嘈杂,才刚转过路口,胥璜便被眼前一大片红晃了眼。
接亲队伍约摸有五十余人,个个都着喜庆的大红色,镶了金玉的马车上更是堆满了红绸,放眼望去,宛若一条红色长龙。
这是碰上哪家娶亲了。
一个念头蓦地闯入脑海,胥璜顾不得多做计划,从包袱里扯出面纱戴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
她不可能跑得过雾影卫,被追上是迟早的事,眼下只能另寻他法先躲开他们。
而这支意外碰上的接亲队伍,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大约是长时间赶路,护卫随从都有些精神不济,听见动静只抬眼瞧了眼胥璜,见是位独身赶路的姑娘,都没有做任何防备。
胥璜与马车几乎擦肩而过,直到完全越过接亲队伍,胥璜立刻喝停马,将包袱取下来,用力拍了拍马,让它继续前行。
她则折身追上接亲队伍。
正在她愁寻不到时机靠近那辆马车时,却见马车突然停下,里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守在马车周围的人都纷纷转过头去。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胥璜以极快的速度窜进了马车。
里头的人掀盖头的动作一顿,不等胥璜出声,新人便先开了口:“不是说了,没我的允许不许上来。”
音色清浅而懒散,平静中带着几分不耐,极为好听。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男子的声音!
胥璜沉默了一息,心头涌上些悔意。
在胥月,男女皆可嫁娶,只讲究个两厢情愿,都怪她方才急着脱身没有瞧清楚是娶夫人还是夫郎。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胥璜一时也没了主意。
毕竟这种情况若被接亲队伍发现,难免要连累他名声。
许是见她不作声,新郎抬手扯下盖头,不耐的瞪来:“下去……”
话音在看见胥璜后微微一顿,新郎眼底随后闪过几丝疑惑:“你戴面纱作甚?”
若不是此番情境不对,胥璜倒是想问问这位新郎,盖头之下为何还有面具。
眼前的新郎戴着半张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小半张脸,即便如此,以胥璜的经验也能判断出,眼前人必乃倾城颜色!
也不知是哪个女子这么有福气。
不对…
“你说什么?”
新郎眼底的疑惑已被不耐取代,但音色依旧清浅慵懒,不疾不徐:“我家乡有规矩,成婚后才可取下面具,这不是快到皇城了,你偏急这一时作甚?”
胥璜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这新郎是将她当成今日的新娘子了!
胥璜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
他不认识自己的新娘子?
且新娘子没有见过他的脸?
这成的是哪门子婚?
“我……”
鬼使神差的,胥璜顺着他的话道:“我有些累,想与你同乘。”
新郎闻言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并不情愿。
“就一小会儿。”
胥璜承诺道。
只要躲过雾影,她便会立刻离开。
四目相对,各有各的坚持,最终新郎官败下阵来:“行。”
说着他便要起身,胥璜慌忙拉住他一小片衣角:“你去哪里?”
新郎官眼神古怪的盯着她半晌,道:“如厕。”
胥璜身体一僵,飞快放开那片衣角。
怪不得马车突然停下,原来如此。
新郎下了马车,胥璜在里头如坐针毡,她怕被发现,不敢掀开车帘去看外头的情况,又怕新郎在外头遇见真正的新娘子。
好在她所担忧的都没有发生。
没等多久,新郎去而复返。
他仿若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坐回去,再给自己盖上了盖头。
接亲队伍继续前行,胥璜坐在马车里只觉梦幻,满是不真实。
太平静了,太顺利了。
期间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错,她都会暴露,偏偏一切顺利的好像…她当真是今天的新娘子。
一切都归功于这对新婚夫妻好像,不太认识,她从没见过这么不熟的新婚夫妻。
不过,她也没见过几对新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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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了。
突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胥璜僵硬的转头看去,只见新郎已经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他倒是心大,才这会功夫就睡着了?
也是这时胥璜才发现马车车壁上特意钉过一层软垫,不管他头往哪边歪,都不会伤着。
胥璜:“…”
虽然这对新婚夫妻看似不熟,但新娘子倒是很在意这位夫郎。
不过也对,如此容色身段气质,实在难得一见,很难不宠着。
突然,耳畔隐有疾风掠过。
胥璜脸色一沉,来了!
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幸得她早做打算。
待那阵气流远去,胥璜深深吸了口气,悄悄掀开车帘一角。
她得离开了。
雾影卫很快就会追上她那匹马,发现没人定会怀疑到这支迎亲队伍。
她必须得马上离开。
可她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出马车?
“放下,刺眼。”
胥璜默默看了眼小到可以忽视的缝隙,又回头瞥了眼新郎:“…”
这人怎么比她还娇气。
她合理怀疑他盖那盖头就是为了挡光的。
胥璜无声放下车帘,在心中思索着如何脱身,实在不行,只有硬闯出去了。
她早就观察过,此行中没有什么高手,她轻功最拿得出手,应该能在雾影卫回头前跑得掉。
只是若如此,必然要叫人发现她与他同乘过,若引得新娘子介怀便不妙了。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正在胥璜决定离开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胥璜心一颤,该不会雾影卫这么快便有所察觉了?
正在她浑身警惕时,便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听脚步声,不会武功。
她的心微微落下。
但下一刻想到什么又提到了嗓子眼,此时能让接亲队伍停下过来寻新郎的除了新娘子还能是谁!
果然,一道女声从马车外传来:“我方才睡过去了,听人禀报夫君醒了。”
胥璜猛地朝新郎看去。
只见那盖头轻轻晃了晃。
但没人做声。
“我不是有意叨扰夫君,只是夫君小半日没用过饭了,有些担心。”新娘子继续道。
盖头又晃了晃。
胥璜大约能猜到他此刻的迷茫,心一横,在他出声前取下发簪迅速抵住他的脖颈,因这动作,将他的盖头不慎扯下。
然后便对上一双朦胧茫然的眼睛。
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出现了两个新娘子,也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拿簪子对着他。
“让她走。”
胥璜无声道。
新郎眨了眨眼,似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挟持了,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惧意。
“哦。”
胥璜:“…”
他是不是冷静的有些过头了。
“我不吃。”
新娘子得到回答,似乎对他的性子略有了解,道:“那行,若你有什么需要便喊人。”
新郎:“知道了。”
待脚步声远去,新郎淡淡的望着她,似乎在说,可以了吗?
胥璜收回簪子:“抱歉,我……”
话没说完,就叫新郎捡起盖头盖上,往车壁一靠。
胥璜:“……”
就,又睡了?
这不是心大了,是没长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