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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两难

作者:妃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司玉要后悔死了。


    她当时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退亲的?


    她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定要保住季朝的?


    她连自己都保不住!现在好了,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的后院也要永无宁日了!


    既要又要还要的……现在回想整件事……她真的很像前世脚踩两条船的渣男啊!


    司瑛幽幽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幸好贵主是男儿,看你这样情深,一定是感慨到自己。这才能这么宽容。”


    “等旨意落实了,你今天跪了整场宴会的耻辱,反倒会成你深情的美名。”


    司瑛看着司玉要笑不笑的苦瓜脸,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听见司玉快要哭了似的说:“我发誓,我没想这样……这样不是反而辜负了两个人吗?我,我怎么和季朝说呀……我真是渣女……”


    她最后一句话太轻,司瑛没有听见。


    司瑛面色不变:“小玉,你没必要和季朝证明什么。他只是我们心善,养的一条狗而已。是你把他看得太重了。”


    司玉睁大眼看着司瑛。司瑛再一次打破了她的认知,她在现代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不对。但是腿脚的酸麻还未褪去,逼得她哑口无言。


    司瑛继续道:“我发觉你失忆以后,心软了很多。司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命,你不要自降身份。一旦人做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就会丧失归属。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司玉打了个激灵。


    司瑛幽幽道:“该抗争的我也纵容你抗争了,之后就乖乖的听话,姐姐会替你谋划。”


    司瑛:“你知道的,咱们母亲是个忠臣。真遇到抉择,她不会帮你的。”


    司玉眼前猛地出现了刚穿越过来,眼里一片狠厉,高声让人打死她的妇人。


    是她搞错了。


    她才是那个外来者,还没有熟悉躯壳的人,当然是要先隐藏才行。


    怎么能先大张旗鼓的抗争呢?


    皇子府的路遥远,司玉缓缓向前走。


    ——


    天光渐暗,上官府邸,正堂正中跪着一人。


    在他上首,摆了两张座椅。


    一把属于上官家家主上官慕青,另一把,端坐着上官慕青的正夫——宴上赐下玉凤钗的书郡王。


    上官仪垂眼看着地面。


    两相沉默。


    “仪儿!你糊涂啊!”门外飞来一道身影,打破了室内沉寂。


    来人眼圈红肿,嘴里怨怪着上官仪,却紧跟着跪在他身侧,向上首两人恳求道:“姐姐,姐夫。仪儿嫁个纨绔已经十分委屈了,怎么能再做平夫?!”


    “他的婚事本来就难,当年定亲的时候他十八,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这五年因为那门没成的婚事,他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


    “男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婚事,这五年都熬过来了,比那纨绔强的多的女郎姐姐你都说配不上他,姐姐,回绝了那司家大娘吧,啊?”


    上首的两人沉默,窗外昏黄的天光映照在二人的华服上,面容隐在昏暗处模糊不清。上官慕青手握佛珠,“哒哒”地数,阖着双目,像是尊佛像。


    上官昭晴面上满是泪水,她顾不得尊严,膝行向前拉住家主裙角:“姐姐,仪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忍心啊!”


    “妹妹也是曾经做过将军的人,怎的这般失了体统。不问缘由的跪过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妻夫为人是多么苛刻。”书郡王轻轻开口,嘴角带着冷笑。


    上官昭晴忙又站起身,急道:“怪我,一听仪儿要当平夫就傻眼了。我就知道姐姐不会那样做……”


    “青娘当然不会那样做。”书郡王眉眼间淡淡不耐,“这是仪儿自己选的。”


    上官昭晴睁大眼,没有丝毫迟疑地再度看向家主:“姐姐,仪儿年轻气盛,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咱们做长辈的好好教育他。但是,不能因为一时的错事,就毁了他的一生啊!”


    再度沉默。


    上官昭晴咬牙,转身对着上官仪就是一掌。


    “仪儿!向你姨母姨夫道歉。”


    上官仪木然垂头,机械的开口,似说了千千万万遍:“仪儿知错了,求姨母姨夫饶恕。”


    上官昭晴再度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座椅上的二人。


    “三娘,你对仪儿宠溺太过了。”


    上官慕青终于睁开了眼睛,手中佛珠一停。


    “你姐夫特地从嫁妆里挑了一枚玉凤钗,赐给司家女郎。只等瑾儿将钗偷给仪儿,夜宴上遭人逼问时,仪儿再将钗子拿出来替司家女郎解围。到时你姐夫顺势赐婚二人,仪儿自是明媒正娶的正夫!”


    “就是可惜,你儿子太有主意。拿到钗子第一时间送到人家女郎手里。司家的女郎不肯接受这门婚事,你姐夫为了撮合,连四皇子都惊动了。最后竟在一群小辈前失了脸面!”


    “司家女郎为了不娶仪儿,能跪一晚上!司家大娘晚宴后当着四皇子的面,恳求你姐夫,成全她妹妹的痴心。四皇子为了这点破事,被那司家女郎忤逆了一晚了!你姐夫怎么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贵主?”


    长长一串话砸下来,上官昭晴愣愣问道:“不是司家先求亲的吗?怎么她家女娘又不愿了?不愿了退婚行不行?”


    一旁的书郡王冷哼:“我真是服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上官府也就是个空架子。虽然是司家先上门求亲,可聘礼丰厚,毁了婚约你从哪找银钱退给人家?更别提请四皇子撮合给的那些礼银了。”


    说着,他起身离去:“三妹妹,想当家主就去当。别成天教唆小辈,坏了家风。不过我看,就是当了家主,上官仪的婚事你也要为难的……”


    捏着佛珠的上官慕青也跟着起身,神色淡淡地劝道:“你姐夫气狠了,不要和他生气。你多说说仪儿。”


    上官昭晴拦住她姐姐:“姐姐,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上官慕青冷下脸色:“前因后果我都说清了。仪儿要是连这门亲都丢了,以后满凤都没人敢娶他!后果你自己掂量!”


    上官昭晴看着两人离去背影,脱力坐在地上。


    上官仪垂着眼睛拉她:“母亲,地上凉,你有腿伤……”


    “你为什么偷凤钗给她?”在儿子面前,上官昭晴掩住了悲伤询问,“你知道平夫意味着什么吗?比侍郎地位高不了三分……又不得宠爱,你拿什么过日子?”


    “那就要听从姨母她们的摆布吗?”上官仪的半张面还红肿着,眸色却沉静,“与其让姨夫亲手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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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患,我倒不如和司二娘一条心。婚事若成,她对我有几分愧疚。婚事不成,也没什么惋惜的。”


    上官昭晴:“你太任性了!”


    上官仪微微一笑:“母亲,既然是儿子的婚事,就让儿子任性一回吧。”


    上官昭晴推开他搀扶自己的手,坐在地上埋头低泣。上官仪仍沉默地跪着,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明明知道,让你儿子不幸的两次婚姻,都是你的姐姐为了金银权柄求来的。


    你默许她操持一切,年轻时接手你的权力,年老时操持你儿女的婚事。


    你明明相信她做得选择一定比你好。


    可你为何还是这么痛苦呢?


    ——


    司玉走下马车时,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通往后院的连廊上星火点点。天气渐暖,晚风却凉,送来阵阵荷香。


    与司瑛告别后,司玉拖着疲累身体回了庭燎院。茯苓出去煮茶,回来递给她,却好像有心事,手一抖,茶水泼洒出一点到司玉袖边。


    “你也累了吧?快回去歇息,我随意擦洗下就睡了。”司玉不甚在意的叹了口气。下一秒,茯苓却猛地跪在地上。


    “二娘……我刚听闻,女侯君知道了皇子府传来的消息,将表公子当着大家面抓去辱骂,表公子这会仍跪在桐东院门口。”茯苓小心翼翼抬头,“二娘……要管吗?”


    ——


    季朝跪在桐东院门口,形容远比茯苓描述的要糟。


    原先玉白的十指受了刑,血迹从掌根处蜿蜒滴落在地上。面目红肿,原本系着琉璃坠子的左耳满是血渍,坠子却不知去了何处。


    他的身姿摇摇晃晃,跪在地上的双腿早已没了知觉。可比身上的伤更让他想要回避的,是来往仆人若有似无的目光。


    他是勋贵后代。


    季朝挺了挺背。


    不过一时落难而已,只要等司玉回来,她一定会来接我。


    我是她未来主君,从小定了婚约的。


    李佑那贱人仗着自己不能让妻主生育,无故将怒火发在他身上。可他年轻力壮,一定能让司玉早早孕育生命。到时候一定要刺他的眼。


    等女侯去世了,满府都要听令于他。到时候李佑就知道了。


    季朝轻轻用袖子蹭自己红肿起来的脸。


    敢伤他的脸,李佑死定了。


    “……真的?”


    “哪能骗你。大娘身边的仆从亲眼从宴席上见到的。上官家的书郡王对二娘十分满意,当场就赐下了玉凤钗呢。”


    “怪不得主君罚表公子罚这么狠……”


    “快走快走,他看过来了。”


    季朝眼前直发花。


    她回来了?


    为什么不来看他?


    仆人说的是真的吗,她去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新的主君吗?


    一个恍惚,季朝扑在地上。粗粝的砖石磨得他流血的十指钻心的疼,不待他反应,几滴水珠紧接着砸下来,在地面留下几个椭圆的小阴影。


    ……是他的眼泪吗?


    “吱呀”一声,面前的院门敞开。


    李佑的男仆睥睨着他:“女侯君说了,今夜是公子的伤心夜,特意恩准公子少跪一晚,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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