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炳爱的只是诗词文赋。
他虽生活在富贵家族,从小衣食无忧,但对吃并没有什么追求。食物就只是食物,山珍海味,粗茶淡饭,只要能够果腹,吃什么都行。
所以在他眼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被称之为“美味”。
除了手里这半截鼠条。
是的,杨文炳一瞬间便迷上了这味道。
在大乾,他甚至连听都从未听说过“鼠条”这种东西。而第一次品尝,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香酥!
用牙齿嚼碎,那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这哪里是什么老鼠味?
除了香味之外,还带着几分鲜、几分辣、几分咸、几分松软,以及几分回味绕梁。
想到这杨文炳忍不住心里一惊。
光这小小一点,恐怕就用上了数十种调味的材料,而这些材料汇合在一起,便恰到好处地成就了绝无仅有的美味!
“真好啊彦兄,这鼠条,完全就是我尝过最好吃的小点心!”
【叮,震惊达成,来自杨文炳的情绪值:+95!】
听到脑海里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江云帆好一阵无语。
亏了,纯亏!
一袋乐事薯条,在商城里售价达100点情绪值。
之前他花了500,总计兑换了五袋。一开始的想法,就是用来请客,去对别人造成震惊,赚取更多的情绪值,从而达成投资获利的结果。
可现在一袋贡献掉,却连本都没回来!
江少爷不禁下定决心,剩下的薯条,还得用在奖励倍率高于杨文炳的目标身上。
此时此刻,**公子早已一改前色。
他立马把咬剩下的半截薯条丢进嘴里,美美地啃起来。
“好吃就多吃点,错过这次,下次还想吃上就难了。”
江云帆倒也大方,就将那薯条袋子敞开放在两人中间,惹得杨文炳连连伸手,全然没在意自己吃相难看。
半晌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一脸迟疑道:“彦兄,此物……当真是用老鼠肉制作而成?”
“?”
听到这话,正将薯条塞到一半的江云帆眉毛都直了。
什么玩意儿?还能这样理解的吗?
不过说来也不奇怪,当今的大乾朝,时代进程类似于前世华夏古代唐朝与宋朝的结合,此时与外界交流甚少,尚未有马铃薯、番薯等块茎作物传入。
故而这里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薯”是何物。
能理解成老鼠,似乎也不见得离谱。
“杨兄误会了,老鼠肉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这制作薯条所用的原材料,是一种名为马铃薯的农业作物。”
“原来如此……”
杨文炳边听边点头,心里对这薯条的最后一丝排斥,也随之消散了。
只是他仍旧不明白:“这马铃薯又是何物?”
“你只需知道那是在泥土中生长的东西就行,妥妥的素菜!”
“好吧。”
杨文炳不再多言,但心里的惊讶却是丝毫未减。
他很好奇,面前这位年龄甚至比自己还小许多的男子,他到底还懂得多少知识,藏着多少秘密,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杨文炳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大乾开创以来,天下从未有过如此奇人!
湖景烂漫,暖日怡人。
两人就着镜湖的美景,不消片刻,便将那袋薯条消灭一空。
杨文炳摸摸肚子,暗道这东西味道虽独特,但就是吃不饱,这许多下肚,也丝毫感觉不到分量。
但他自然也没厚着脸皮向江云帆索要。
“多谢彦兄款待!”
他抱拳行礼,在得到江云帆的摆手示意后,又立马聊起了正事,“彦兄,其实我今日来,依旧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江云帆默默用木围栏外的野草将手指擦干净。
他也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凡是件麻烦事,想躲是肯定躲不掉的。
“杨兄想问什么?”
“关于昨晚灯节的歌舞会上,那首堪称旷古烁今,只在片刻便震惊全场的词曲!”
杨文炳也没打算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实不相瞒,在我看来,那首词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都完全不逊色于七月三日镜湖文会上凭空出现的‘东风夜放花千树’!”
“其在大乾文坛古今所有佳作面前,皆可谓超凡之存在!”
“彦兄……”
杨文炳深皱着眉头,看向江云帆的目光,一时充满了企盼,“上一次文会,你划舟出现在现场,却偏偏不肯承认那首词是你所写。而这一次,我亲耳听到歌舞会花船之上传来的声音,那分明就是你!”
“彦兄啊,你身拥惊世之才,若是能成为大乾文坛的一面旗,一把杆,成为天下千万学子心中的明灯,那么必将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杨文炳现在,就盼望着彦兄能够回答一句,这一前一后两首问鼎古今的词文,都是由他所写。
唯有那样,这两首词才算真的完整。
然而,他显然还是低估了彦公子那厚脸皮的程度。
“杨兄说笑了,流芳百世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江云帆心里也清楚,既然话都聊到这一步了,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意义。甚至,那样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让对方更加认定自己就是词文作者。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既不直接承认,也不完全否认,只聊其他。
“我这人呢,才疏学浅,且极其不稳定。偶尔脑子灵光点,但更多的时候会犯错,若让我当那什么明灯,恐怕要把整个大乾都给带阴沟里去!”
“而且杨兄你也知道,我**闲云野鹤惯了,若是受到太多人关注,反而容易乱了心境,得不偿失!”
“……”
听到这回答,杨文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今日他也算改变认知了。
以前他听过无数自贬的话,无论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此人谦逊懂礼。
可今日彦兄他说自己“才疏学浅”!
好一个才疏学浅,短短几天之内,两首词、数句诗震天动地,你要是才疏学浅,那这大乾天下所有的才子,岂不都是半字不识的白丁?
杨文炳不知如何形容。
只觉得内心有些无奈,可以说当彦公子一口咬死不承认的时候,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而且彦公子说得有理,若当真声名远扬,终日受到叨扰,那要如何潜心钻研?
想到这,杨文炳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点头道:“罢,既然彦兄喜好清净,那我便不将今日之事说与旁人,以免惹来麻烦。”
“那就多谢杨兄了!”
江云帆抱拳一笑,心道这人耿直爽快,能处。
然而刚说完,便听杨文炳再次开口:“不过彦兄,在下还想请你帮个忙……”
“我那好友许灵嫣,至今已寻你数日,苦苦不得果,致终日迷茫无奈。不知彦兄可否赏脸,与我一同去见她一面,也好了却这桩心事。”
又是许灵嫣。
江云帆都无语了,怎么这位许大小姐,什么事都得让他来解决?
前不久才帮她了却了婚事,今日又要了却心事,难不成还得让他江少爷在古代当个活**?
江云帆自然不同意,尤其三人一旦见面,那就彻底暴露身份了!
想到这他连忙摆手,正欲开口拒绝……
恰在此时,一道娇弱小巧的身影,急匆匆从厨房后门跑来。
江云帆抬头一看,发现是妹妹江滢。
“哥,不好了!”
“怎么了?”
“是……是二哥,我刚去送茶,在大堂见到了他!”
江滢那一张小脸,此刻急得苍白,“刚才他告诉我,说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要等客栈里**更多人之后,帮你在所有人面前争够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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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够颜面?
江云帆脸色微沉。
他心里清楚得很,江元勤哪里有那么好心,实际上争够颜面是假,真正要做的是让他丢人吧?
这家伙,幺蛾子层出不穷。
只可惜,江云帆压根就不怕什么丢人,毕竟越是被贬低,越容易遭到忽视,那样正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担心,江元勤会对客栈不利。
想到这他立马起身,对着杨文炳抱拳行礼:“杨兄,我还有点事去处理下,杨兄且在此稍待片刻,待我回来继续聊。”
“彦兄,可否需要我的帮助?”
“不必,一点小事。”
江云帆摆了摆手,随即招呼江滢,朝着客栈前堂走去。
……
此时此刻,客栈前堂内。
西侧靠窗的桌边,江元勤正与吕家四人围坐在一起。
先前江云帆提着茶壶从这离开之后,吕兰萱便让吕文睿和吕向明两兄弟落座。几人又重新叫了一壶茶,和一些甜点,坐在桌旁各自沉默。
不过时间久了,一直心神不宁的陈子钧还是开口打破了平静。
“文睿、向明。“
他先是把目光投向了客桌侧面的吕家两兄弟,一脸严肃认真,“你二人年纪尚幼,容易受人欺骗,且听姐夫一句劝……”
“方才那人,行为散漫,言辞粗鄙,一看就是个乡野凡夫,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儒人模样,他怎会是那世外高人?你们可千万要擦亮双眼,千万不要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给蒙蔽了双眼啊!”
说完,又立马扭头看向吕兰萱,“兰萱,我的预感不太好,不如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再为两位弟弟另寻良师,如何?”
他是真的不敢在这里多做逗留了。
刚刚有一次,白瑶就从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经过,他深怕对方一不小心提供一些不好的信号,让吕兰萱发现端倪。
所以最安全的方法,便是赶紧离开。
然而吕兰萱尚未表态,吕文睿便直接冷了冷脸色,道:“姐夫无需多言,更不要再出言贬低先生,我与向明都已决定好,此生若要拜师,便只拜先生一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今晨在湖畔红雀亭中,那仙乐绕梁的感觉。
在那一刻,先生那看着年轻的形象,便已经在他心里彻底高大无上。
“嗯,听文睿的吧。”此时吕兰萱也终于开口道,“拜师之事,乃是此行重中之重,子钧莫要再言其他了。”
听到这话,陈子钧默默咽下一口气,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其实他最担心的并不是白瑶,因为那女人似乎一直在刻意回避以往的事,不太可能说出来。
反观那可恶的小杂工,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垮自己,都不无可能。
而现在,他们居然要在这一直等着对方到来。
这该如何是好?
“其实,有关刚才那小杂工,我知道真相。”
就在此时,坐在客桌对面一直沉默的江元勤,突然开了口。
吕家四人的目光立刻汇聚过去。
只听他开口微笑道:“二位公子,你们确实是遭到蒙蔽了。那小杂非但不是你们所说的世外高人,相反,他十二岁不识百字,对文章一窍不通,乃是所有人公认的废柴!”
“这不可能!”
吕向明抬起头,皱眉看下江元勤,“这位兄长,可千万不要胡编乱造,否则一旦真相出现,那脸可能就有些疼了!”
他自然知道江元勤年龄更大,自己应当尊敬才对。
但他绝不容许别人肆意贬低先生,那样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敌人,所以说话的态度也稍微差了一些。
然而,江元勤被怼了,也依旧不恼。
他在嘴边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道:“关于那小杂工是废柴的证据,我早已准备好,请二位稍等,片刻之后,我便会当着所有人都面,将其展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