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嘉在家里正查看邮件,弟弟来电道:“在哪里?我联系上一个做酸枝的老板,现在在他办公室喝茶。”亦嘉刚被老爸训过,心里不踏实,但是听说是红木的事,顿时来了精神,问道:“做酸枝的知道紫檀吧?”
弟弟道:“酸枝也是红木,只是价格上便宜而已,他对紫檀很感兴趣,要不,你来一趟聊聊?”这红木是现在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机遇,亦嘉不想放弃,既然弟弟又联系上一家批发商,自己去聊聊也许有好处,货比三家,采购商也一样,听取各自不同的想法,选择条件符合自己要求的公司,再决定与哪家合作,目前有这条件,尽量多作准备。
略沉思一下,于是便依约来到弟弟所说的公司,一进门,办公室的装修简洁而现代,墙上挂着几幅红木工艺品的图片,显得格外雅致。便瞧见弟弟正与几位男士围坐在一张玻璃茶几旁,紧张地讨论着什么,见到亦嘉到来,他们暂停了谈话,含笑点点头致意。
弟弟朝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哥,从印度回来,有紫檀货源,大伙聊聊。”又朝亦嘉介绍道:“这几位是做紫檀的朋友,“
他朝一个个头高大的人说道:”他是我小舅子,姓林,你没见过面,他深耕红木多年,对紫檀性能很有经验,聊聊看,或许有机会合作。”
小林满脸欢笑的站起来,直握亦嘉的手,热情说道:“你是我姐夫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咱都是自己人,有事说事,我们喝茶慢慢聊。”
亦嘉微微点头,略显紧张地朝众人点头后便坐下来,接过小林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开始攀谈关于紫檀生意的话题:“各位对紫檀生意感兴趣?”
小林马上应道:“对紫檀生意感兴趣的人太多了,不过,说笑了,哪有紫檀生意可做,是从别人手里倒过来一二吨,做做样子而已,哪来的紫檀货源?我们这儿的紫檀都是从深圳过来的,利润早被广东人吃去,剩下的残羹冷汁分一点点,勉强度日。”另一个胖子,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问道:“听你弟弟说你有印度紫檀的货源,是真的吗?”
亦嘉点点头,道:“我带了根样品回来,可以拿去鉴定一下。”
胖子顿时眼睛一亮,凑近了一些。“啊,那太好了,确定是小叶紫檀的话,我们一定要合作,而且必须成功!样品现在在哪里?家里吗?”
另一个人急切地问道。“在一个批发商那里,他们也想看看样品。”
亦嘉淡定地回应。“别让太多人知道,有一二家合作就好。”
小林年纪不大,人倒是挺精明的,劝道:“我与你弟弟谈过,我的情况他清楚,你可以问问他,我虽然资金实力没那么雄厚,但是确定有紫檀货源的话,筹措资金不成问题,现在缺的不是资金而是紫檀。”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亦嘉问:“运输路线也解决了吗?“
”对,目前有运输渠道。“亦嘉肯定地回答。
”那好,这事情不就好谈了吗?“只见胖子眼睛发绿,内心激动得象波涛汹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便会后悔得去跳楼,朝亦嘉道:”晚上我作东,请你们到悦来农庄一起吃饭,喝点小酒,慢慢聊,你看怎么样?“
”等会儿我看看,“亦嘉显得有些犹豫。”别等会儿,现在就走,“胖子怕夜长梦多,直接了当邀请道:”姐夫你也一起去,没有你的酒席,酒喝不动。“
”喝酒还怕没有人,小何不也在家吗?“黄斌说道:”我打个电话给小何,让他马上赶来。“
”行呀,你们二人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赶快电话他。“小林说着,一个客户进门来,瞧瞧酸枝,问道:”这越南的酸枝什么价?“
”二万零五,“见生意上门,小林忙站起来朝他走来,递上中华烟答道:”现在酸枝难卖,几乎都是亏本价。“
客户笑道:”买涨不买跌,卖俏不卖畅,烂大街的物品,能卖出去都不错啦,这规格还行,一万九,怎么样?“
”都已经亏本卖了,还压价这么厉害,我都不活了。“
”行情如此,你不卖,人家要卖啦,我是看中这几棵规格还行才出价的。“客户道:”你看现在的紧俏货紫檀,不必问价,拿了就走,多少钱随你结,那才过瘾,你们现在也没有货了吧?“
近年来,酸枝木市场受到供需关系和政策调整的影响较大。随着酸枝木资源的日益稀缺,政府加强了出口限制,导致市场供应紧张。同时,消费者对高端木材的需求有所下降,转而选择更经济实惠的替代品,这些因素都使得酸枝木的市场价格持续走低,卖家面临着较大的销售压力。”
亦嘉见他在做生意,示意弟弟与自己一起离开,这时他老小婆打来电话:“你儿子放学还没回来,学校老师打来电话说在学校打架,你快点去学校看看。”
”哈哈,爽快!“客户笑道:”以后一定来找你买。“
黄斌听闻,赶快告辞,亦嘉也跟着一起去学校?.
私立学校管得比较严,孩子打架的事很少会发生,黄斌儿子个头高但是瘦不拉几的,哪来的胆量打架,当见到他的班主任时,亦嘉一眼认出是曾经的同学,尽管好多年不见了,但脸型等相貌特征还是很容易回忆起来的,“杨金海,你在这儿教书?”
几乎是异口同声,杨金海叫起来道:“黄亦嘉,怎么是你?” 他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站在黄亦嘉身旁的高个子男孩,恍然大悟,微笑着问:“你是他家长?”
“我侄儿,”亦嘉朝他问道:“听说打架了,什么原因?”
杨金海笑着道:“没事了,”他朝亦嘉侄儿道:“回班级上课去,上课认真听讲,好好学习,以后不许惹事,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待亦嘉侄儿离开后,杨金海道:“来来,坐下喝茶,”他瞧了瞧亦嘉身边的黄斌,问道:“你是孩子家长?”
“对,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了。”黄斌忙不失迭道歉道。
杨金海摆摆手道:“是这样:他班级有个孩子仗着高大,家里又有钱,时常欺负其他同学,黄宇渊这孩子有正义感,今天看到那毛孩子又在欺负其他同学,看不惯那孩子肆意妄为的行为,便上去论理,那同学骄横惯了,哪受的了黄宇渊的劝阻,便动手与他打起来,还好,其他班级老师经过,把他们拉开了,不然后果就难说了,回去教育孩子,别随便与人动手,长大了可不好。”
“老师说的对,晚上放学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自家的孩子,决不会再给老师添麻烦,我打工赚钱是为了孩子上学,以后考上大学,谋份轻松的工作生活而不是象我这样靠卖苦力赚家养家,老师请放心!”黄斌自愧又自责说道。
“好,但黄宇渊是个好孩子,教育几句就行,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之事。”杨金海说完,转头问亦嘉:“听说你在建行工作,同学们都为你而感到骄熬与自豪,后来怎么离开建行了?”
亦嘉见他不知内情,便含糊其辞说了句:“上班不适合我的性格,”说完自嘲一笑,杨金海善解人意,也不再追问,转而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生意?”
亦嘉:“目前准备做印度紫檀。”
“啊?紫檀啊,”杨金海立马感兴趣,扬起眉毛道:“我表弟陈庆标也在做红木,准备做紫檀,你看,是否去他那儿聊聊?”
亦嘉想起来了,弟弟介绍的陈庆标公司已经去过,聊过一些情况,感觉不好,便不再列入考虑的范围,于是婉转说道:“他公司我去过了,不知道是你表弟,有机会我再找他聊聊。”
杨金海哈哈大笑道:“真乃天意,我表弟提起的人竟然是你,哈哈,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亦嘉道:“晚上有个饭局,下次吧,我有空时专门来请你吃饭,咱们好久不见,好好聊聊。”
杨金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理解和期待的神情:“那好,下次可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咱们的确应该好好叙叙旧。”言罢,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似乎在回味曾经的时光,嘴角也微微上扬。
亦嘉感受到了这份情感,轻轻笑了笑,回答说:“一定,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他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温暖,毕竟旧友重逢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告别杨金海时,他的眼中也闪烁着一丝不舍,与黄斌一道回家,准备去上海的行程。
亦嘉到达上海后直接来到延安西路的印度领馆。填写会客登记表后,便静坐在会客厅里等印度签证官的到来。
无聊中,亦嘉随手拿起会客厅的书架上摆放的各种杂志。看到其中一本介绍印度旅游的景区介绍,便顺手拿起来。看到杂志里面介绍印度风景如画,民风纯朴,交通便利,食物丰盛诱人,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道:“鬼话!骗人的大鬼话。”
没去过印度的人也许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上当受骗去印度烧钱一番。而他自己在印度呆了那么长时间,从最南端的科马里肯尼亚到中部的孟买,再到东北部的加尔各答和西北部的拉杰果,采购螃蟹的足迹几乎踏遍印度的每一个角落。
在科马里肯尼亚,他见过繁忙的港口和破旧的渔村,那里的人们虽然热情,但生活条件艰苦;太阳落山时,渔船归港,渔民们唱着古老的歌谣,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
在孟买,他目睹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与贫民窟的强烈反差,街道上车水马龙,但交通秩序混乱不堪;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彩色纱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在加尔各答,他被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市场所包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既有诱人的香气,也有令人作呕的异味;街头巷尾的茶摊上,热气腾腾的奶茶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在果杰拉,他曾深入农村,看到农民们用简陋的工具辛勤劳作,生活贫困;田野上,牛车缓缓前行,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
然而,首都新德里也是以三四层建筑为主的楼房破旧肮脏,人多混杂,街道破旧凹凸不平,地上尘土飞扬,垃圾成堆,空气污浊时常夹杂着阵阵的腐臭味,不时有塑料袋随风飞起,一不小心会吹落脸上嘴巴上,让人恶心死了。废报纸则四处散落,常常沾粘鞋底。
印度几乎是用旧报纸包裹任何食品,不管是水果还是面包,蛋糕还是油炸食品。这种地方会风景如画,食物诱人?那PURI(飞饼),PRADA(炭烤饼)在制作环境很脏的店里或小摊上做出来的产品,不用洗手便去做那黄澄澄的咖啡鸡饭也叫精美食品?亦嘉暗自讥笑,从心底泛起阵阵的厌恶感。
可是,从八点五十分一直等到十点,依然不见那位印度先生的出现。
亦嘉不禁烦躁不安,站立起来,走至值班室窗口,问坐在窗口的一个女孩子,道:“签证中心通知我今天来面试,请问几点开始?”
“有通知吗?”坐在窗口内一个扎马尾巴的女子用冰冷的语气问道,“护照号,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神里透着不耐烦,脸上的表情显得冷漠而机械。
“G40926582。黄亦嘉。”他立马报上自己的名字,因为等得太久,脚都坐麻了,想尽快离开此地。
她查看了电脑,转头问里面的另一男生,“KASI,黄先生商务签证需要面试,签证官KANTIKA 来了吗?”
“噢,来了,我去请他。”男生站起身来对亦嘉说道:“请您在会客厅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印度签证官KANTIKA走了进来。他个子挺高,约1.78米左右,小脸尖嘴,留着整齐的胡子,初看之下显得挺拔英俊,只是肤色较黑。
不过他见到亦嘉,礼貌地朝他伸出手,用略带口音的汉语道:“您好。”
这让亦嘉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您好,您好。”亦嘉也迅速伸手握了握,连声赞道:“您的汉语说得真好,真是了不起。”
他微笑着朝签证官竖起了大拇指。“只是一点点而已。”签证官微笑回应道,“在上海,会说中文确实方便很多。请问您在印度呆了很长时间吗?会讲印度的国语HIMDI吗?HIMDI是印度的国语,而英语在印度是官方语言。”他们的对话在友好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NO。 TALKING WITH THEM USE ENGLISH ONLY(不会说,与他们交流都用英语)。”亦嘉答道。
“OK。学会讲HIMDI语在印度生活工作经商好方便的。”签证官随口说道。
“是的,我计划好好学习一些基本的印度语,这不仅有助于我与当地人沟通,也会让我的工作和生活更加顺利。”亦嘉认真地回答。
“你经常去印度吗?”签证官开始询问。
“是的,主要是做生意。”亦嘉微笑着回答,尽管注意到签证官的发音不太标准,但他决定不纠结于此,继续专注正事。“我主要经营海产品,像带鱼、墨鱼和菇鱼等冻鱼,还有螃蟹和龙虾等活产品。印度的海产品资源丰富,大多数都销往中国,我个人偏好采购印度的螃蟹和龙虾,因为它们不仅口感好,价格也较优惠,在中国市场非常受欢迎。”
他知道印度和巴基斯坦关系紧张,所以特意夸赞印度的螃蟹比巴基斯坦的好吃,以此讨好印度人。
“请你解释一下上次签证的问题。签证上注明停留时间不超过90天,但你却待了将近180天,这是为什么?”签证官指着护照上的签证日期和离境日期,用严肃且质疑的语气问道。
“对不起,我之前没注意到这个规定,以为半年的签证就可以停留半年。” 亦嘉心里一惊,上次回国时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因为印度海关没有为难他,他以为没事。现在签证官追问,他赶紧解释道。
“那么,你在印度出境时,移民局官员有没有提出什么疑问?”签证官紧盯着亦嘉的眼睛,继续追问。
“他们说没问题,不需要补办手续,可以直接回国。机场的移民局官员也没有说什么,就盖章让我通过了。”亦嘉盯着签证官手中的钢笔在泛黄的申请表上划出锋利的笔迹,声音紧绷地回答。签证室冷白的日光灯投下刺目的光,空气仿佛凝固,他瞥见签证页上那行墨迹深重的红字——“每次停留不超过90天”,而自己滞留的160天数字像烙铁般灼痛他的神经。当时他心急如焚,让ZAHEER顶着45度的高温赶去移民局询问。那位官员在闷热的办公室里草草翻阅资料,一句轻飘飘的“可以正常出境”成了他奔赴机场的通行证。若未咨询,此刻面对签证官锐利的审视,他必会溃不成军。
“你在印度这么长时间是住酒店还是住在其他什么地方?”签证官猛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寒潭,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冰冷。墙上的电子钟数字跳动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亦嘉的后颈渗出冷汗。超长的停留时间已触发警报,签证官的追问像探针般直指他的落脚之处。
“有时住酒店,有时借住朋友家。”亦嘉喉头微颤,声音干涩。长期酒店费用足以堆成小山,而深夜与ZAHEER采购螃蟹后错过返程,滞留酒店的记忆突然清晰如刀。他以为这是常规的背景核查,却未察觉签证官笔尖在“酒店”二字上重重顿住,墨点如疑云晕染开来。窗外蝉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只留下室内压抑的沉默。
“住酒店有正规发票吗?”签证官骤然发问,笔尖在纸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没带在身上,这很重要吗?”亦嘉蹙眉,掌心开始发黏。
“正规票据能佐证你的行程合法性。”签证官的语调像铁尺般平直,寒意直抵骨髓。亦嘉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原以为面试只是走过场的流程,可今天。。。。。。他望着签证官埋头疾书,笔尖如手术刀般在纸上切割,以为程序即将走完。直到对方起身,留下一句不带温度的“稍等”,然后身影消失在门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在心上。半小时后,指针已逼近十一点半,签证官仍未现身。亦嘉起身走向值班窗口,声音绷紧如弦:“我的签证处理完了吗?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女职员快步离去,片刻后带回一句:“还在内部研讨。”亦嘉如遭雷击,僵立当场。研讨?他的签证需要研讨?这意味着什么?拒签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过往护照上光洁的记录此刻脆弱如纸。
几分钟后,签证官送走一位申请人,亦嘉快步上前。对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抬手示意他稍候,转身时衣角带起的风掠过亦嘉的脸,冰冷彻骨。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将亦嘉钉死在漫长的等待里,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待落下。
不久,那女职员将护照递还给亦嘉,道:“拒签!”
“什么?被拒签?什么原因?”亦嘉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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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像被铁钳扼住般发出嘶哑的吼声,整个人僵在原地。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他的心脏如坠冰窖,血液冻结在血管中,大脑空白了整整一分钟!怎么可能?自己过往的出入境记录明明光洁如新,从未沾染污点!
“你在印度停留时间超期90天。他们怀疑你以经商为幌子,实则非法务工。”那个留着油腻分头、满脸油光的男侍从斜倚在柜台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语调像淬了毒的冰碴子般刺过来。
亦嘉的太阳穴突突狂跳,胸腔中怒火与绝望交织翻腾:“他们凭什么如此武断?”亦嘉的声音颤抖着,眼底燃起愤怒的火焰,额角的青筋暴起。印度那帮鬼签证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
那穷山恶水出刁人的破地方,空气都污浊得呛人,女人黑得像炭窑里挖出来的煤球,谁稀罕在那工作?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明明是做海产品贸易,有单据、有客户,有交易记录!”他嘶吼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仿佛要将满腔冤屈呕出来。
“做生意为何不按时回国?”油头男侍从突然拔高音量,板着脸像一尊冷酷的判官,眼中射出轻蔑的寒光:“谁知道你超期滞留是不是在打黑工?欲盖弥彰的把戏,签证官早见多了!”
这充满侮辱的臆测如利刃刺进亦嘉胸口,他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几乎渗出血痕:“荒谬!我是因为SAMMUY那边突发变故,货款纠纷才被迫延期!你们根本不了解实情!”他猛地从包里拽出那张皱巴巴的欠条,纸张被攥得簌簌作响,像挥舞着一面求救的旗帜:“这是印度客户亲笔写的借条,白纸黑字写着欠我的货款!这难道不能证明我的生意往来?”
油头男却像躲避瘟疫般后退半步,嘴角扯出恶心的嗤笑:“少拿这种废纸糊弄人!我只管传话,没义务替你验真假。”他猛地一挥手,像驱赶苍蝇般将亦嘉的辩解拍飞:“签证官的判断岂容你质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亦嘉的怒火轰然炸开,他猛地冲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声音因愤怒而撕裂:“我要求见签证官!当面解释!这关乎我的生意命脉,你们不能这样草菅人命!”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脖颈涨得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小莹冰冷的眼神、家里突发的变故、客户约定的违约风险……所有压力如千斤重担压垮了他的理智,此刻只剩下嘶吼的本能。
“不可能!签证官没空听你啰嗦!”油头男猛地拍桌,震得文件哗啦啦散落一地,他鼻孔喷出轻蔑的气息:“不守规矩还想走后门?做梦“
”帮帮忙,请你帮我引见签证员,我需要解释!“亦嘉一脸无奈,恳切请求道。
“说了不行就不行,别再浪费时间,快点滚!”那男侍从瞬间翻脸,如豺狼般凶狠地咆哮,喉结滚动着挤出恶声,唾沫星子飞溅到亦嘉脸上。
亦嘉的心猛地坠入万丈深渊,怒火如岩浆喷涌:“岂有此理!蛮不讲理!手续齐全、费用已交,凭什么拒签?钱也不退,约见签证官又推三阻四——这究竟是吃人不吐骨的阎王殿,还是故意刁难老百姓的陷阱?!”他嘶吼着,双目赤红,攥紧的拳头关节发白,仿佛要将满腔愤懑捏碎成渣。大厅的空气骤然凝固,他的怒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嗡嗡回响。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男生鼻孔朝天,满脸不屑地冷笑,手指不耐烦地猛戳向门口,威胁的意味如毒箭射出:“再喧哗就叫保安!滚出去!”
亦嘉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烧灼着理智,他猛地前踏一步,几乎贴上对方的鼻尖,咆哮如雷:“欺人太甚!我来求解释,非来闹事,你却吼叫不休!拒签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我的生意、我的计划全被你们这些王八蛋毁了!”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像要撕裂这窒息的空气。
“拒签关我屁事!你嚷嚷个没完,想赖在这儿?”男生轻蔑地斜睨着他,声音尖刻如刀:“谁让你在印度死赖160天?活该!”话音未落,粉脸男怒气冲冲从里间冲出,气势汹汹如斗鸡,仿佛要扑上来撕咬:“不知规矩?鬼才信!装傻充愣也没用!”
大厅角落,一位鬓发微霜的老者皱眉摇头,低声叹息:“小伙子,何必如此动火。人都有尊严,这般仗势欺人,何苦呢?”
这平和的劝解却点燃了粉脸男更炽烈的怒火,他如被踩到尾巴的野狗般跳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轮得到你教做人?”
一旁的中年妇人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年轻人,素质差成这样,是怎么混进领馆的?怕不是只会当洋人的看门狗吧?”
此言如火星溅入油锅,粉脸男瞬间炸毛:“凭本事面试进来的,关你屁事!碍你事了还是抢你饭碗了?”他嘶吼着,脖颈青筋暴起,唾沫横飞。
亦嘉的怒火已燃至沸点,他如离弦之箭疾冲上前,手指几乎戳进对方眼窝,怒吼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心眼坏真没救!崇洋媚外舔到骨头里,算什么鸟本事!”他气势汹汹欺近,挥舞拳头,仿佛要将这口恶气尽数倾泻。
油头粉脸男被这排山倒海的怒意震慑,粗壮脖颈的青筋如蚯蚓般扭曲,满脸通红,眼神慌乱如受惊之鼠。他踉跄后退,脚跟绊到桌角,险些栽倒。
办公室女子见状,慌忙冲上前死死拽住亦嘉手臂。那男人哆嗦着,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手脚僵直如木桩,冷汗浸湿了后背。
女子面色灰败,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我们只是打工的,老板命令如山,不关我们的事啊……求您别难为我们了。”
亦嘉强压下翻涌的怒火,胸膛仍剧烈起伏,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懂你们只是棋子,但总得指条活路!再赴印度,究竟要如何才能拿到签证?”他垂下手臂,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乞求的语调里仍裹挟着未散的怒意,像暴雨后仍闷雷滚滚的天空。
“就是嘛,做好你份内的事即可,通报一声便与你无关,你为何多此一举?”老人再次指责,眉头紧锁,手指指向粉脸男,脸上满是愠怒。其他人也开始指指点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女接待员见状,忙扯了扯油头粉脸男,催促他表态。“你需立刻与印度方面联系,补充所需材料,申请工作签证,看看能否通过审核获得签证。”男生在缓过神后,终于说出了关键的话。
这类人总是装腔作势,遇到强硬分子便立即溃不成军,欺软怕硬仿佛是他们的天性,一副奴才相毕露无疑!对上谀阿奉承,倾力巴结,对下装腔作势,仗势欺人,口口声声“你们乡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极力排外,瞧不起外省人,却不知当年日本鬼子入侵时,第一个投降的就是他们这些软骨头。
“那么,需要哪些材料呢?”亦嘉忙问,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你自己去查看签证网页,上面有所有所需文件的详细说明。”女生不屑地留下一句话,转身去忙碌了。
望着他俩消失的身影,亦嘉打心眼鄙视!那些在印度领馆工作的人自视甚高,好像高人一等,令人费解。新闻杂志上对印度大肆赞美的人要不是印度政府的御用文人,就是那些心怀叵测、想骗人去浪费钱的旅行社。为了一张PURI(飞饼)或PAROTTA(炭烤饼)而失去尊严的人们无助地望着那些大腹便便的政府官员,□□事件频发却无人问津,这个国家即使再努力三十年,在军事和经济上也赶不上中国,却整天叫嚣着与中国对抗。亦嘉从心底里瞧不起这样的人,而那个一口“侬”口音的男人竟然为印度弯弓折腰,那种奴才般的嘴脸让亦嘉感到鄙视。
亦嘉望着手里被拒签的护照,恼恨极了。每当想起印度,那里的炎热、嘈杂和混乱的街头景象总是如同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污染的水源以及充满腥臭和垃圾味道的空气,让他身心俱疲。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不得不再次尝试前往那个他心里称为“鬼地方”的国家。他之前为了采购螃蟹,在印度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与当地商人激烈地讨价还价、因语言不通而产生的种种困扰,以及恶劣的生活条件都让他对那里心生畏惧。然而,紫檀木在中国市场的巨大需求和利润诱惑着他必须冒险一搏。他深知,只要能顺利拿到签证,把优质的紫檀木运回国,就意味着丰厚的回报。想到这里,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拿到签证,继续他的紫檀生意。